「若櫻,妳真的要因為那個艾利克,而和風哥哥離婚?」
當聶若櫻一個人還在思考著剛才許家敵對她說的話時,池萱舞像陣風似的沖進她的房間里,嘴里嚷著若櫻听不懂的話。
楞了半晌,聶若櫻詫異的看著池萱舞。「妳說什麼?」
「我在說你們因為艾利克而離婚的事啊!剛才家歆的話妳都听到了,她和風哥哥已經一點關系都沒有了!那妳還要因為艾利克而和風哥哥分手嗎?」
「妳在胡說什麼啊?我和天御分手,和艾利克一點關系也沒有。」怎麼大家都愛在艾利克的問題上糾纏不清呢?她實在是搞不懂。
「沒關系?」這一下,原來氣勢沖沖的池萱舞反倒露出茫然的表情。「怎麼可能沒關系?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艾利克,風哥哥怎麼會放妳走呢?他為了要讓妳可以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才忍痛成全你們的。」
「妳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也听不懂。」本來心情已經低落到極點的若櫻,怔然的看著池萱舞。
「妳不是要和風哥哥離婚嗎?」
聶若櫻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幾天她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就快崩潰,不過現在似乎已經漸漸麻木了……
「這就對了。」池萱舞一臉責備的看著她。「我真搞不懂。若櫻,那個艾利克的確是長得很英俊啦,可是風哥哥的沉穩不是更加迷人、更有男人味嗎?而且現在許家歆的事也解決了,妳還想……」
「我從來沒有拿他們兩個比較過。」聶若櫻打斷她的話。
「那妳現在好好比較。」池萱舞很熱烈的說。「那個艾利克好有心機,他為了和神天競爭無所不用其極。」
「生意場上的事我們旁觀者也說不清楚,而且他又不是存心想去和天御競爭。只不過……」
「若櫻,他就是存心的!」這次換池萱舞打斷了她的話。「那一天,風哥哥和龍哥哥一起去參加那個公司的周年慶祝酒會,艾利克挑釁的和風哥哥說了許多話,還說一定要和他競爭,要打垮他公司之類的話……就算他很喜歡妳,也太過狂妄了吧?」池萱舞撇了撇嘴角繼續說︰「而且我不喜歡他的眼神,好像總在算計著什麼似的……」
「等……等一下。妳說什麼?妳說艾利克和天御競爭,不是偶然的?」若櫻微微張大嘴。「是艾利克故意的嗎?」
「若櫻,妳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她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不只這樣,他還跟風哥哥說一定要把妳搶回去,甚至還用妳威脅風哥哥呢!」
「這……怎麼可能……」聶若櫻開始感到頭腦發脹,萱舞的話在她心海里投下巨石,引起一陣波瀾。她忽然記起在那次決定離婚的談話里,天御一直對艾利克有種她所不能理解的敵意。
「這些我都是听龍哥哥說的,妳也知道龍哥哥的厲害吧?」池萱舞有些自豪的笑著說。「在資訊界里,無人能夠比得上他的本事,他幾乎什麼事都查得出來,什麼事都瞞不了他。」
「威脅的……又是什麼事?」若櫻的心里隱隱有種恐懼,如果她誤會了天御對艾利克的態度,那麼那天的談話又算什麼呢?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上星期四下午,艾利克打電話給天御哥哥,然後天御哥哥就丟下了很重要的會議,跑去見他了。听說那個時候,妳正在和艾利克一起喝茶。」池萱舞的神情充滿了好奇。「天御哥哥一直把事業當成是第一,可是他居然放棄了重要的會議而去找艾利克,可見妳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若櫻疑惑的皺起眉……上個星期四,不就是那一天嗎?他說要和她離婚,傷透了她的心……
「原來如此,我還很納悶,那天天御為什麼會忽然出現……」
「天御哥哥為了成全妳和艾利克,才會選擇和妳離婚的。」池萱舞繼續試探著若櫻,夸張的嘆了口氣說︰「我听龍哥哥說,他以前一直以為在天御哥哥的心里只有工作,所以他當初選擇和妳結婚,其他幾個哥哥都是不同意的。」
若櫻的目光黯淡了下來,難怪他們都沒去參加婚禮。
「可是,那一天當艾利克對他說,他喜歡妳的時候,天御哥哥生氣了,而且事後還要龍哥哥去替他調查關于艾利克的事。」
「我看他生氣,未必是因為我,而是因為艾利克想要跟他在生意上競爭……」
「不是,不是的。」池萱舞八卦的靠近若櫻耳邊,小小聲地說︰「他說的是『兩個都不可原諒』-這表示在他的心里,妳是和他的事業同等重要的人,他當年對許家歆都沒有這樣過。另外,他和妳離婚,意味著什麼?」
聶若櫻還沒有辦法完全消化她說的這些驚人消息,只是迷惘的看著她:「他和我離婚,不要我了,這還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他放棄了事業,而去成就妳的幸福。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以為妳愛上了艾利克,所以想要成全你們。即使因為你們離婚,會給他帶來許多麻煩,會打亂他的全盤計畫,也會讓他的事業受到挫折。」
「他……以為我愛上了艾利克?所以要成全我和艾利克?」聶若櫻的心跳驀地加速,或者說,她這幾天仿佛沉在深海底的心髒突然又恢復了跳動與活力。
萱舞重重的點頭。「他甚至已經把妳看得比他的事業更重要了。」
若櫻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只是震驚的望著萱舞。「他……他只是覺得對我很歉疚,所以才要……」
「妳怎麼還不明白啊!」池萱舞大喊了一句。「當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的幸福看成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時,這怎麼可能僅僅只是因為歉疚呢?而且,他是風天御啊!他當年可是舍棄了自己的愛情也要選擇事業的男人耶!」
若櫻被她的話搞糊涂了。「但……他還是不愛我啊,所以除了歉疚,我還能有什麼解釋?」
「若櫻,沒想到妳這麼笨。」池萱舞一邊搖頭,一邊嘆氣。「他不是不愛妳,是不能愛妳。因為他當初許下了絕對不再愛上其他女人的誓言……哎、哎、哎!」她夸張的連嘆三聲。「他這次為了成全妳和艾利克,心情一定很糟糕。」
「他……難怪他一直跟我說『那個艾利克不行……』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若櫻的表情開始有了一絲震動,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妳看,他那麼不喜歡那個艾利克,還是為了成全妳要和妳離婚。他和妳父親公司的合並案因此破局,許多計畫都無法實施……可是他還是說出口了。風哥哥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我覺得他應該已經愛上了妳,但是又不能告訴妳。像他那樣的男人啊,絕對不會把痛苦表現出來,一定獨自一人忍耐著,哎呀,想想就覺得很難過呢……」池萱舞一邊說,目光一邊不時飄向若櫻。
「萱舞,我……我有些事要離開一下,對不起……」忽然間,若櫻猛地站了起來,神情顯得激動萬分。
「好啊,妳有事的話就請便……」萱舞笑得挺得意,似乎早就料到若櫻有這樣的舉動。
「那我走了,我必須去一個地方……」若櫻不再遲疑,飛奔了出去。
「要不要讓司機送妳去?」萱舞在她身後大喊了一句,可是若櫻已經跑下了樓梯,瞬間無影無蹤。
池萱舞調皮的笑了笑,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龍哥哥,這一次你一定要請我吃飯。搞定了,若櫻應該去找風哥哥了。你那里怎麼樣了?」
「哎呀,不好!風天御也跑回家找他老婆去了……這……不就錯過了嗎?」電話那一頭,本來還得意洋洋的龍定延表情突然變得難看。
可是瞬間,他又揚起了嘴角,表情比剛才更加興奮,眼中甚至閃爍著某種算計的光芒。
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風天御幾乎把油門踩到底,他的心已經飄回到家里-那個有著陽光笑容的女子身邊。
龍定延剛才在他辦公室里對他說的話,不斷的在耳邊回響。
「風天御,不要以為你遵守對家歆的諾言就有什麼了不起,你明明心里已經變了,明明已經愛上了聶若櫻,卻還要堅持說你愛的人是許家歆嗎?剛才家歆的話你也听到了,她已經不需要你再遵守那個誓言,她要放過你,也放過她自己!家歆比你聰明,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放手,本來已經腐爛的東西,就應該扔掉!」
家歆剛才和龍定延一起來到他的辦公室,雖然她說完話就走,但天御明白,家歆說的是心里話。而他呢?他沒有權利對這個女子說什麼,是他當初背棄了他們的感情。
現在,他只希望她能找到屬于她的幸福。不被過去所捆綁-家歆的話也讓他若有所悟。
「你這樣做,不代表你多麼重情重義,只代表你是個騙子,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龍定延當時鄙夷的看著他說。
是啊,他的確是個騙子。在龍定延罵他的那一刻,他很清楚,他很清楚自己愛上了若櫻,沉浸在她燦爛的笑容和她甜美的溫柔里。
他喜歡每天回到家都看到她在等他,喜歡她依偎在他身邊,對他軟言細語。她對他的用心他都記在心里,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深深眷戀起來。
「從你和家歆分手起,你就已經背叛了她,還說什麼『今生只愛她一個』來彌補她?你自己都知道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可是你為什麼堅持呢?因為你太驕傲了,風天御,你不想讓人家說你負情負義,所以你答應了家歆,所以你直到現在都在死撐!」
龍定延很少這樣和他說話,那一刻,風天御有種被人月兌去了外衣,完全赤果果的感覺。可是因為對方是龍定延,他在那個時候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因為事實一直壓在他的胸口,使他一直勉強著自己,壓抑著自己。
「已經背叛了就是背叛,不是你說什麼--今生只愛妳一個--就可以抹殺你當初的背叛。而現在,你傷害了一個女孩以後,又想繼續傷害另一個?她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不只向你表明她不再愛你,也向你表明她已經不再在乎你是否愛她。家歆都能明白那個誓言毫無意義,你卻還想繼續抱住不放?你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更虛偽嗎?」
龍定延一針見血的對他說著,就差沒有沖上去揪住他的衣服了。
風天御只是站在窗前,靜靜的望著好友,即使內心里澎湃不已,可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依然讓他面無表情。
「你娶了聶若櫻,不管當初出于什麼目的-當初是對是錯,也不再重要。現在,你有義務要讓她幸福。既然你愛她,就應該告訴她,不要繼續用你那些所謂的過去誓言折磨她。誓言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人更幸福的東西嗎?如果只剩下傷害與痛苦,那樣的誓言,我看不要也罷!」龍定延看到他依舊無動于衷,聲音也越來越大。
風天御將車停在自家的車道上,思緒也從剛才的回憶里拉了回來。他並沒有完全听完好友的話,因為他已經開始思考著他此刻應該做的事。
所以,不等龍定延喊完,他就已經沖出了辦公室。
「你不要再逃避下去了,听到沒有?不然就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風天御了……」
最後那小子是這樣對著自己吼的嗎?風天御飛快的跑進自家門廳,不等管家迎上來,他就直接跑上樓去。
「若櫻!若櫻,我有話對妳說!」看到她臥室的房門大開著,他就立即沖了進去。
可是,他一沖進房里就見到滿床的衣服--她在收拾行李!一想到這,他的心就驀地收緊。不、不行!不能讓她就這樣走掉,他還有許多話沒有跟她說。即使她現在可能已經愛上了別人,可是他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給她听!
如果她依然要走,他也不會攔她,因為他沒有權利。龍定延說得沒錯,他有義務讓她串福,而此刻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幸福就是最重要的事!
「太太呢?」他跑出去,問著打掃的女佣。
「剛才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她會去哪里?他拿出電話,立即撥了她的號碼。快接,快接吧,若櫻!不論妳在哪里,都讓我可以找到妳。
那一刻,風天御才真正明白她對他的意義,原來找不到她的感覺是這樣恐怖,恐怖到讓他渾身都要顫抖起來。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強烈的想要見到一個人,只要見到她就好。這就是愛情嗎?他終于愛上了聶若櫻,那麼她呢?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愛了他那多年?
即使在他們無愛的婚姻里,她也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愛著他,可他卻一次次的讓她失望,甚至在她生日的時候,也找不到他……
電話一直打不通,不管他撥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
若櫻到底去了哪里?她忽然跑出去,是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是那個艾利克叫她出去嗎?不,他不放手,不能把若櫻讓給那個男人!可是如果若櫻已經不再愛著他了怎麼辦--那也是他活該吧,誰讓他要傷害她呢?
他跑下樓去,想著她可能去的地方……他要去哪里找她?父母那里?不,若櫻不會去的,這幾天當他說出要和若櫻離婚以後,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都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若櫻不會跑去找父母的,可是在台北,她還有什麼朋友?她還有什麼會去的地方?驀地,他發現他對她竟是如此的不了解,他不知道她平時有什麼愛好和消遺,喜歡去什麼地方,甚至有些什麼朋友……
他不斷的重撥著她的號碼,卻始終不通--對了,打給萱舞,她或許知道!
可惡,萱舞這小妮子竟然關機!
他又一次深呼吸,繼續撥著若櫻的電話。
不行,不管知道下知道她在哪里,他都要出去找她!他沖出門跑向車子,哪怕找遍整個台北市,他也要把她找出來。
這時,他忽然撥通了電話,就在他上車的剎那。
當他听到她的聲音時,他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
感謝老天,感謝上帝,風天御緊繃的神經瞬間得到解月兌。她接了,他終于找到了她!
「若櫻,妳在哪里?我立刻去找妳,馬上就去找妳。」風天御對著電話大聲喊著。
「天御,是天御嗎?」電話那一頭卻傳來了她哭泣的聲音。「我在找你,我找遍了全世界也沒有找到你……」她嚶嚶的哭了起來,讓人無比辛酸。
她也在找他?那一刻,他眼里居然涌現出一種感動的酸澀。在他找她的時候,原來她也在找他。
「快點告訴我,妳在哪里。乖,不要哭了,我這就來了,我這就……」他抬起頭,卻倏然發現她就站在他的車頭前。
若櫻到底去了哪里?她忽然跑出去,是出了什麼事嗎?難道是那個艾利克叫她出去嗎?不,他不放手,不能把若櫻讓給那個男人!可是如果若櫻已經不再愛著他了怎麼辦--那也是他活該吧,誰讓他要傷害她呢?
他跑下樓去,想著她可能去的地方……他要去哪里找她?父母那里?不,若櫻不會去的,這幾天當他說出要和若櫻離婚以後,他的父母和她的父母都無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若櫻不會跑去找父母的,可是在台北,她還有什麼朋友?她還有什麼會去的地方?驀地,他發現他對她竟是如此的不了解,他不知道她平時有什麼愛好和消遺,喜歡去什麼地方,甚至有些什麼朋友……
他不斷的重撥著她的號碼,卻始終不通--對了,打給萱舞,她或許知道!
可惡,萱舞這小妮子竟然關機!
他又一次深呼吸,繼續撥著若櫻的電話。
不行,不管知道下知道她在哪里,他都要出去找她!他沖出門跑向車子,哪怕找遍整個台北市,他也要把她找出來。
這時,他忽然撥通了電話,就在他上車的剎那。
當他听到她的聲音時,他的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
感謝老天,感謝上帝,風天御緊繃的神經瞬間得到解月兌。她接了,他終于找到了她!
「若櫻,妳在哪里?我立刻去找妳,馬上就去找妳。」風天御對著電話大聲喊著。
「天御,是天御嗎?」電話那一頭卻傳來了她哭泣的聲音。「我在找你,我找遍了全世界也沒有找到你……」她嚶嚶的哭了起來,讓人無比辛酸。
她也在找他?那一刻,他眼里居然涌現出一種感動的酸澀。在他找她的時候,原來她也在找他。
「快點告訴我,妳在哪里。乖,不要哭了,我這就來了,我這就……」他抬起頭,卻倏然發現她就站在他的車頭前。
她一臉的淚水,哭得好狼狽,但在他眼里,她從來不曾這樣美麗,就好像上天派給他的天使般讓他動容。
風天御打開車門,朝她跑去,沒有任何遲疑與躊躇,他伸出手,將她一把攬進了懷里,用力地仿佛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身體里。
這樣,他就再也不會找不到她,不會再那樣悵然若失,甚至痛苦不堪、恐懼萬分。
若櫻手里的手機落在了地上,她雙手垂在身側,仿佛作夢一樣的被他擁抱在懷里。天御……天御為什麼這樣激動的抱住她?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還是不敢相信此刻的美好。他不是誤會她愛上了艾利克,所以要與她離婚嗎?怎麼現在,他又這樣緊緊的擁抱住自己?
她閉起眼,淚水再度滑下臉頰。她到處找他,去了公司,可他不在,又去問了他所有的朋友,還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拚命的打他電話,卻一直打不通,永遠佔線。她以為自己再也找不到他時,忽然想到可以回家去等,他晚上總要回家,總有一天要回家吧?
可是,她卻在看到他車子的同時,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居然在家里,在他們共同的家里!
她怯怯的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的腰。「天……天御……」
「妳去了哪里?我以為找不到妳,以為妳不見了。」他的聲音微微提高,不再像平時那樣內斂深沉,反而充滿了熱烈、不安。
「我在找你啊,我還能去哪里……」她楞楞的說著,覺得自己彷佛身在雲端。「我去了公司,你不在。我打電話給你的朋友們--龍先生、池先生、夏先生、萱舞……可是他們都說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我以為找不到你了……」
「龍定延那個混蛋!他沒有告訴妳,我回來找妳了嗎?」閉了閉眼楮,風天御一猜就猜到了龍定延的詭計。他就是想要讓他以為若櫻不見了,讓他著急、躁心、擔憂……
「他說--你去了哪里,沒跟他說。」若櫻再度哽咽了一下。
是啊,那個混蛋也沒有撒謊。他的確沒有告訴他,可是難道他龍定延是個笨蛋嗎?他抱緊了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找她的理由,心里居然緊張起來。
「天御,我找你,是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搶在他之前,若櫻卻忽然開了口。她心里一樣覺得緊張,但她去找他,就是為了說出這句話,她一定一定要告訴他!
「等一下,我也有很重要的話要告訴妳。」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但風天御覺得他應該先坦白自己真正心意,他已經耽誤了彼此太多時間,再也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你也有話要說?」她又是一楞,隨即緊張起來,他要說什麼?不會是他已經擬好了離婚協議書吧?不,她不要……她臉色刷白的看著他。「如果是會讓我傷心的話,你還是不要說的好。我剛才一直擔心著找不到你,所以……再也受不了其他刺激了……」
風天御頓時呆怔住了,他要說的話到底是會讓她傷心的話,還是會讓她高興的話,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現在她的心里已經有其他人了,那麼,或者不說出來才是更好的選擇?
「是……會讓我傷心的事嗎?」看著他嘴角忽然抿起,她的心更涼了。「你擬奸了和我的離婚協定,要我現在就簽字嗎?」說著說著,淚水又流了下來。
「當然不是!」他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想,可是幾乎是本能的立即否定。
「不是?」若櫻張大了盈盈淚眼。「那麼你要說的又是什麼了?」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讓她傷心的事?
「我要說的是--」他下定了決心,微抿起嘴角。「我要說的話很簡單,只有三個字。」
她的心跳瞬間加快到一百以上,連呼吸都猛然間急促起來。三個字的?那……那會是什麼?抬起眼來,她急切的看著他。
風天御微微松開了摟緊她的力道,深邃的眼里閃爍出再認真不過的光芒。「我愛妳,我愛上妳了,聶若櫻。」
她深深呼吸,再用力呼吸……可是不管怎麼用力,依然覺得呼吸急促,脈搏加速……她听到了什麼?她茫然的睜大了雙眸,微張著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以前一直在欺騙自己,也在壓抑自己。明明對妳有種異樣的感覺,明明很想把妳留在身邊,卻因為過去的誓言而不敢去觸踫這個禁區。」看著她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的心隱隱作痛。「我傷害了妳,也傷害了我自己的感情。有些東西過去了就過去了,而有些東西要開始的時候就應該開始。」
若櫻依舊只是定定的望著他。她還想要听更多,听他說出更多的話,這樣她才能夠相信……
「家歆今天來找過我,她對我說……」
「她也找過我。」若櫻打斷了他的話。
「她也找過你?」先是一楞,然後風天御感嘆地說︰「她不值得繼續愛我這樣的人,我是個虛偽的人,有些東西她看得比我清楚。」他眼神閃過一絲苦澀。「可是過去的我並不懂,我以為靠著我的意志力一定可以克制,一定可以做到!我並不想做一個背叛誓言的男人,沒想到,其實我在許久前已經背棄過對另一個女子的愛情誓言。後來,也背叛了我和妳婚禮上的結婚誓言。」他的眼里閃過深刻的反省和自責。「原來早已背叛,而我卻還以為自己沒有背叛……明明愛上了妳,卻不敢承認,讓妳那樣痛苦,對不起……」風天御皺緊眉宇,痛苦地說。
感覺到他話里深刻的自責,聶若櫻搖著頭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要你愛我就好,你愛我……」她驀地啜泣一聲,淚水瘋狂的落下。
可是她卻不敢眨眼,不敢移開眼,她睜大了雙眼緊緊的盯著他。「你過去愛過那位許小姐,你對她遵守你的誓言是應該的……我不怪你,我從來沒有為這個怪過你……老天,你說你愛我!你愛我,對嗎?不是我在作夢,不是我的幻覺嗎?」她雙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風天御用力的點頭,斬釘截鐵的說︰「是的,我愛妳。現在,只愛妳。」他不敢說出未來的誓言,也忽然明白比誓言更重要的東西,就是實際的行動。
誓言說上幾千幾萬遍,都比不過用一生去實踐。
「天御!」她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又是高興又是難過。「我終于等到了,終于等到你這一句了!」
他也伸出手去抱住了她。「若櫻,如果妳真的不恨我,那麼……那麼妳還要和我離婚嗎?還要離開嗎?」生平第一次明白什麼是膽怯,向來勇往直前的他,在這一刻竟然怯懦了。怕她說出他無法承受的話--他無法承受失去她了。
天御為什麼要這樣問?聶若櫻淚眼蒙、茫然的看著他,忽然間發現,她還沒有把她心里重要的話告訴他呢!
她用力吸著鼻子,也努力忍住淚水,甚至想要給他一個笑容。但那太困難了,她現在還處于一種異常興奮的激動狀態,還無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感覺和思想。
最後,她只好哽咽地說︰「我……我不喜歡艾利克,一點也不愛他,你怎麼會以為我愛他呢?即使他那樣誤導你,你也不能隨便相信啊。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從來就是你,不會變,這一生都不會改變……」她越說,越覺得心酸起來,他怎可以相信她會愛上別人呢?她愛了他那麼久、那麼久。
「可是……」風天御呼吸急促起來。「我听見妳說和他在一起很幸福,那個時候在他的餐廳里……」
「什麼?」看著他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她怔怔地問︰「我說和他在一起很幸福?!」若櫻忽然想起來,也開始感到好笑。「我說幸福,是指我和你結婚這件事。他問我婚後到底幸福不幸福,我想,雖然你不愛我,可是和你在一起,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了。所以我才會說幸福啊……」她終于明白了,那一天艾利克約她出去,跟她說的那些話,竟是一場詭計。
原來誤會是出自這里,這太讓她驚訝了。如果早知道,她一定馬上向他澄清,一定不會讓他誤會到現在。可是,她又忽然想到,如果不是這個誤會,天御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想通他現在愛的人是自己呢?
不過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天御愛她,他居然愛她了!在她等待了這麼久以後,听到他這句話,對于她來說,就是天堂!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風天御喃喃說道,下一秒他忽然抱起了她,眼里閃爍著愉快的光芒。
那種表情鮮活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讓他在瞬間變得年輕而英俊。他緊緊抱著她,用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我愛妳,聶若櫻。從這一刻起,在我愛妳的每一天里,我都會對妳說這句話。」
幸福的淚水滑過臉頰,若櫻用力的點頭回答他:「我也愛你,天御,我會一直一直愛你。」
她嘴角的笑容好美麗,燦爛得好像陽光,溫暖著他的身心。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吻住了她嘴角的那朵笑靨,將陽光吸進心里,永久保存。
他們吻得甜蜜而熱烈,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雖然是結婚這久以後的第一個吻,但卻沒有隔閡,沒有羞澀,沒有遲疑,只有投入全身心的一對愛人!
兩個人的未來,就從這一個吻開始!
尾聲
龍家大宅
一直拿著掌上型電腦不知道在看什麼的龍定延,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天御那小子和老婆去度二次蜜月去了。」
「我听說這一次,都要多虧了你和我妹妹的推波助瀾。什麼時候起,你管起別人的家務事了?」一旁,依舊帶著那莫測高深笑容的池熙鈞,意味深長的看著龍定延。
「不為什麼,無聊而已。而且可以看到風天御那小子失控的樣子,我覺得怎麼樣都很值得。」他抬起頭來,狂妄的笑著。
「所以你後來不告訴他,他老婆在找他?也不告訴他老婆,他在找她?」池熙鈞一副很佩服的表情。
「要幫忙就要幫到底。讓天御著急一下,他才會懂得珍惜。」龍定延這會兒更得意了。「你妹妹也幫了很大的忙,她和你一樣,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那個艾利克後來怎麼樣了?」始終不發一語的夏睿楓忽然插嘴,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漠。
「沒怎麼樣,天御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沒有斷了他的全部後路,只是讓他離開台灣而已。」龍定延似乎覺得那不夠刺激似的,遺憾的撇了撇嘴角。「天御真要出手,那小子怎麼可能是對手?」
「我看他老婆應該也有替那個艾利克說好話。畢竟沒有那小子來摻和,天御不會這快了解自己的真心。」池熙鈞笑著說。
「說起來,天御過去的女朋友,並不太適合他呢!他那種陰沉的性格,還要去保護嬌弱的女朋友,實在是無法想象他們會長久。」龍定延一副戀愛專家的口吻。
「感情的事很難說……」夏睿楓瞥了他一眼。「但聶若櫻的陽光笑容、還有溫柔中帶著剛毅的性格,很適合天御,這個可以肯定。」
「看起來,你這個冰人也很關心他的幸福嘛。」池熙鈞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就是不知道,我們之中下一個失控的人是誰?」
「誰知道呢?听說愛情是有魔力的,誰也無法預測下一步。」龍定延雙手枕著腦袋,悠閑的靠回沙發。「就看命運怎麼安排!」
「那我期待著,未來會發生更好玩的事。」池熙鈞依舊笑容可掬,也依舊高深莫測。
不過,愛情真的是很有魔力的東西,在意想不到的時刻,什麼都可能發生。而且,越是當你覺得不可能發生的時候,它就越有可能已經步步接近了。
下一個故事,看起來也即將展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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