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底樓大廳,一群人正疾步走向電梯。
為首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意大利手工高級西裝,合身筆挺的剪裁,襯托出他過的好鍛煉身材,石英表上的鑽石閃爍著奪人光芒。那微昂的頭,優雅的快步,稜角分明如雕刻般的側面線條……在在顯示出他是這里的王,而且是唯一的王。
成澤——全亞洲最知名的企業並購專家,他所擁有的「東華集團」總是能化腐朽為神奇,再艱難的並購任務都可以順利完成,並且又能將並購回來的企業以更高的價格轉手出去。
在他身後,有的人不停的打電話,有的人手拿PDA飛快的計算著,每個人都臉色嚴峻,異常忙碌。
「總裁,這是剛算出來的最新資料,請您過目。」他的機要秘書余文軒將PDA遞到他的眼前。
「不行,重新計算。」只用了一秒,腳步甚至不曾停下,成澤口氣冷硬的否定。
「與法國那邊的聯系進行得如何?」走到電梯口時,電梯門迅速的打開。
「總裁,他們願意考慮我們的報價。」一個特助掛上電話,聲音里有著勝利的喜悅。
成澤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帶頭走進電梯。
「只要表示願意考慮,就是可以合作的意思。總裁,接下來我們只要……」余文軒的臉上也有著笑容,可是他的話卻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那是放在成澤左邊口袋里的手機,所有跟隨他很久的集團精英都明白這個鈴聲對總裁的意義,任何時刻、任何地點,當這個手機響起,總裁總是會接听的。
所有人都靜默下來,眼神望向電梯門的方向。
成澤從容的拿出手機,打開滑蓋,只是把手機放在耳邊听著,並沒有說話。
手機里傳來清脆的女聲。「澤,今天我到了安達露西亞,這里的玫瑰很紅,天空也很藍,而我很想你。」
成澤掛斷電話,那雙宛如寒冰的眼里毫無表情。
電梯門打開,成澤卻站著沒有動。
「總裁,我們開完會後會把結果E-MAIL給你。」余文軒跟隨成澤五年,對于他的習慣很了解。
每次如果接完那通神秘電話之後,總裁就會把工作都扔給他們,然後消失一整天。第二天出現的總裁就會比前一天更加恐怖,更加冷酷,更加凜冽,更加雷厲風行。
雖然一年里總裁接到電話的次數可能才一、二次,但這麼多年了,他卻始終不知道電話是誰打的,為什麼總裁從不回答只字片語?
所有特助和此次參與並購計畫的行動組成員魚貫走出電梯。電梯門再度合上,成澤那張萬年寒冰般的臉,依舊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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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對于成澤來說,有一些日子是不適合工作的。
而今天,就是那樣的日子。
他坐電梯回到他位于大廈頂樓的家,打開門的剎那,突然想到今天早晨離開時的情景。昨天晚上那個聒噪又固執的邋遢妹應該離開了吧?
他打開門——
「你回來了。」一張笑盈盈的臉躍入他的眼簾。穿著圍裙,手里還拿著一支鍋鏟的邋遢妹就站在他面前。
「你不是今天早上就應該離開了嗎?」昨天他下達的命令已經很明確,他也確定她已經收到。
「你好,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寧曉雨,你可以叫我曉雨。」寧曉雨不理會他那擰緊的眉頭,依舊笑得燦爛。「餓了吧?我在做飯,一會兒就能吃晚飯了。」說完,她飛快地「逃入」廚房。
「寧曉雨是嗎?」成澤向著廚房走去,「不要得寸進尺,昨天晚上讓你留在這里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你……」他的眼光掃過客廳——忽地一頓,又回頭望向他所熟悉的客廳。
夕陽溫柔的從窗口射入,照亮了整個寬敞典雅的客廳,水晶茶幾閃爍出優雅的光芒。
成澤轉身走到裝飾的壁爐架前,手指滑過光滑的大理石台面,縴塵不染,連雕花的凹洞里也毫無灰塵。他又走到靠窗牆邊的一幅土耳其掛毯前,再度伸出手,掛毯上也沒有一絲灰塵。
「這里都是你打掃的?」冷漠的聲音從客廳傳到廚房。
「是我打掃的。這麼漂亮的布置,當然要打掃干淨。」清亮的聲音由廚房傳出。
成澤走到大型玻璃魚缸前,里面養殖的好幾條珍貴熱帶魚悠然自得的在水里穿梭。
「你給魚缸換過水,也喂食過了。」他的語氣是肯定句。
「這些魚都很漂亮,你給它們取名了嗎?」
「給魚取名?」成澤凜冽的眼微閃過精光,腳步邁向廚房。
「如果它們沒有名字,就讓我來給它們取名吧。」突然間,一張大笑臉又浮現在他眼前,寧曉雨笑彎著眉望著他。「可以吃飯了,請吧。」
「我不吃。」他緊蹙眉宇。「雖然你把這里打掃得很干淨,不過我還是不能讓你留下來,也許你應該和你的朋友聯絡一下,她會告訴你,你找錯地址了。」
「我找過她了。」寧曉雨的笑容里染上一層淡淡的憂愁。「可是一直無法接通她的電話。她的工作很特別,常常一出國就會失去蹤影,回來後才能聯系上。」
「那你應該發現,我這里的電話號碼和她家的電話號碼根本不是同一個。」成澤難得有這樣好的耐心,可是三個月里第一次看到這樣干淨的房子,讓他心情舒暢不少。
「我沒有她家的電話號碼。」寧曉雨眨著無辜大眼,她的憂愁只停留了片刻。「我只能留在這里。理由,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為什麼一定要在這里?」成澤雙手抱胸,具有穿透力的目光逡巡她的全身。「或者你可以聯系一下你的家人或其它朋友……」
寧曉雨對他笑了笑,倏地轉身走到電鍋前開始盛飯。
「我在這里沒有其它認識的人,我是第一次來台北。」背對著他,她的聲音听起來依舊有些淒涼。
「很多人都是只身來到台北。」他的眼里滿是冷漠。
「可是我已經和她說好了,我可以住在她家,並且負責幫她看家。」她將碗筷放在桌上,轉身後,眼里又浮現固執和堅持。
「你怎麼這麼難溝通?」莫名的,成澤覺得他的自制力又開始失控。
「地址沒有錯,我就要住在這里。如果我可以聯系到她,我會和她確認的。但是現在——」垂下眼瞼,一抹堅定浮上她的眼中。「我要留在這里。」
「你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成澤猛地提高聲音。
「是嗎?反正我們也不太熟,你可以不用理我。」她指了指飯桌。「你先吃吧,吃完了我再來吃。」
「你以為煮一頓飯就可以收買我?」廚房里飄著食物的香氣,輕易地勾起人的食欲。
「因為我要住在這里,所以我會打掃、煮飯,也謝謝你昨天晚上的好心,並且幫我蓋了毯子……我身上的毛毯是你蓋的吧?」她張著一雙純潔無垢的大眼,清澈地直視他。
成澤無法否認,因為這間屋子除了她,就只有他。他真是發瘋了,居然會因為看她蜷縮在沙發上的樣子很可憐,就幫她拿了一條毛毯。
「我知道對你來說我是個陌生人,你會生氣想趕我走也是應該的。但我也算是情有可原,我要留下來的理由也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寧曉雨單純而直接的說。「你是這麼好心和親切,我想你應該可以理解吧?而且這房子很大,再多住我一個,也不會影響到你。」
「你說我什麼?」成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不是看到她那雙清澈澄淨的眼,他絕對會以為這個女人在撒謊。
好心與親切?這樣的形容詞從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也沒有人這樣評價過他。就算是那些恭維他的人,也不會這樣說。
「你看,昨天晚上打雷的時候你知道我很害怕,所以陪了我一晚。不但沒有把我趕走,還替我蓋毛毯。我真的很感謝你。」她露出感激的笑容。「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保證。」她舉起手,笑靨盈盈。
成澤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開朗天真的笑容,他到底該怎麼辦?他可以立即把她趕出去,不需要給她任何好臉色。
「你很會打掃。如果你可以都把這里打掃干淨,我可以考慮讓你暫時住下。」好了,他決定了,反正他也一直找不到滿意的「歐巴桑」。起碼她今天的表現很讓人滿意,她知道怎麼讓這間屋子展現出最漂亮的一面。既然如此,他可以她留下來當「歐巴桑」。
「那麼吃飯吧。」她用右手做了一個握拳的動作,開心的模樣就好像得到一份天大的禮物。
「你會做飯?」他只是眯了眯眼,接著又想到這個邋遢妹和他認識的其它女生都不一樣,上天既然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安排,那麼他何不好好利用,讓自己的生活增添點樂趣呢?
「女生不是都會做飯?」她迷惑的看著他,好像他說的話很愚蠢。
「你從哪里來?」看著她的表情,他開始對她有了好奇。「來台北又是為什麼?」
「南投,我過去二十二年一直都生活在南投山區里,從來沒去過其它地方。」
成澤冷冷瞥了她一眼,南投山區?
「有工作嗎?」難怪她身上有股純真的味道,和城市里的女子完全不一樣。不過她的穿著打扮也實在土氣,綁著羊角辮,紅色碎花的襯衫,黑色長裙,而她正月兌下的那條圍裙還是藏青色的!
「在家鄉的時候就一直跟著祖父采茶。」她低下頭。
成澤發現心里又涌出無數問題,但關于她的事,他應該沒理由想知道才對。一整臉色,他冷冷的說︰「趕快吃飯,吃完後,我有話跟你說。」
微挑眉,傲慢的命令。成澤一個轉身走出廚房。
「你不吃飯嗎?」她抬起頭,滿是期盼的問道。
他沒有停下腳步。
「我做了菜脯蛋、三杯雞、魚香肉絲,還有香炸豆腐。」她在他身後一一介紹。「這些菜都是我下午去市場買回來的,很新鮮喔。」
「你會做菜脯蛋、三杯雞?」成澤停住腳步。
「很難做嗎?」她的聲音竟然就在他的身後。「這麼多菜,我一個人絕對吃不完,那樣多浪費啊。」
「我不吃。」他不相信像她這樣的女孩能做出這幾道菜的味道,成澤斬釘截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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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寧曉雨笑眯眯的看著餐桌對面一臉冷峻的成澤。
「要不要再來一碗飯?」見他放下筷子,她立刻好心建議。
成澤冷淡的搖搖頭,他已經吃飽了——而且可能是這幾年來吃得最多的一餐。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心里卻不得不承認她的烹飪手藝十分了得,這些家常菜竟也讓他意猶未盡,不知不覺吃下兩碗飯。
「好像做太多了。」看著還有些剩菜的盤子,她吐了下舌頭。「有些浪費。」
「你把這里收拾干淨,我有話對你說。」
「什麼?」看著他起身,寧曉雨抬頭望著高大的他。「要不要喝杯茶?飯後喝杯茶對身體很有幫助,而且我的泡茶功夫可是一絕。」
比你的烹飪手藝還好嗎?他挑了下眉毛,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
「我這就去泡。」她笑著,眼里閃爍讓人放輕松的柔光,成澤發現今天的她不像昨天那樣髒兮兮,倒也是個大眼圓圓,笑容可人的女孩,而且意外的皮膚白皙。
「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寧曉雨好似在自家廚房,迅速的拿出茶葉、茶杯,還有水壺。
「每天早上七點半前準備好早餐,早報會有人送上來,疊好後放在餐桌上就可以。如果要回來吃晚飯,我會派人打電話回來。
另外,明天上午會有助理傳真一份每日打掃屋子的流程圖給你,你必須嚴格遵守,不能有絲毫差錯。還有你不能移動這屋子里的任何東西,我討厭改變。」他的口氣霸道而嚴厲,如他一貫強硬的作風。
「等一下。」正在燒水的寧曉雨轉過頭,眼里寫著深深的疑惑。「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可不是你請的佣人,我會打掃屋子,那是因為這里是我要住的地方。我替你準備晚餐,是因為既然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就順道準備你的那份。你可不是我的主人,沒有權力命令我。」
瞪圓雙眸,她臉上那股熟悉的固執又回來了。
「那好,那我就報警,讓警察來決定你有沒有這個權利賴在這里不走。」看到她那副認真的模樣,成澤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好心情。她那副據理力爭的樣子果然有趣,不枉他將她留下。
「隨便。」無所謂的回身,她熟練的將開水倒入茶杯里。
看著她的背影,他從來緊抿的嘴角浮現一抹讓人驚訝的笑意,她的確是個出人意表的女生,居然可以讓他心情輕松。
原本,今天的他絕對會是另外一副模樣,因為他接到那一通電話……
「給你,喝吧。」茶杯輕柔的放在他的面前,隨著繚繞而上的縷縷輕煙,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清香緩緩飄蕩。
「我很少喝茶,家里應該沒有茶葉。」他是習慣喝咖啡的那種人。
「茶葉當然是我帶來的,你忘了我從哪里來嗎?」她手握茶杯,俏皮的笑了。
「難怪你的包袱那麼大。」一想到昨晚的情景,他嘴角又隱隱浮現笑容。
寧曉雨帶著滿意的神情看著他,今天她可是想盡辦法討好這個看起傲慢無禮、脾氣超大的家伙。她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可以留在這里。不管她有沒有抄錯地址,在她聯系不到韶芸的情況下,她也只能賴在這里。
還好這個喜歡皺眉又一臉閻王面的男人不是壞人,不但為她蓋毛毯驅寒,又同意她留下。
「香嗎?」看他習慣性的皺眉端起茶杯,她期待的盯著他。
怎麼毫無表情,他這個人難道戴了面具,可以掩蓋掉所有的情緒嗎?到底是好喝,還是不好喝呢?
「不好喝嗎?」她趕緊品嘗一口,口中立即茶香四溢,滑潤甘醇。寧曉雨滿足的笑了起來。「疲憊的時候,喝上這樣一口好茶,什麼疲倦都煙消雲散了。」
成澤眼神幽深的看她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她實在很容易滿足。
「其實很好喝對不對?剛才的飯菜也很可口,你明明很喜歡。」寧曉雨眼一亮,得意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五官。
「揣測別人的心情,可不是什麼好習慣。等一下我會在書房,再送一杯茶進來。」喝完手里的茶,成澤站了起來。
原本今天他是不會再踫任何工作上的事,可現在的他卻並不在意。難道是因為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
「我再說一遍,我可不是你的佣人!」對著他寬闊的背影,她大喊一聲。
成澤輕扯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十五分鐘後,一杯同樣香味濃郁的高山茶送進他的書房。雖然端茶的人噘著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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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寧曉雨听到從二樓傳來的怒吼聲,正在熬湯的她只是聳下肩,絲毫不在意。
這一個星期,她早就習慣他的反復無常,霸道傲慢。真是的,前一刻還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繃著一張臭臉,下一刻又會突然易怒的大吼起來——雖然听到他吼時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可怕,不過她也學會了應對之法。
「二樓的小客廳為什麼會變成你的工作室?」那個喜歡咆哮的男子沖下樓,站在廚房門口。
「成澤,你喜不喜歡喝雞湯?我用心熬了一個下午呢。」綻開笑容,她仿佛沒事人般對他微笑。
「不要扯開話題。」成澤的眼神更陰沉了幾分。
「一樓的書房是你的,二樓那間客廳看起來長年沒有人使用,空著的話,它也會覺得很寂寞吧?我又缺少一間工作室,給我用不是正好。」眨動著那雙清澈的眼眸,她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跟你說過,我最討厭屋子里有任何東西改變。」冷漠的臉上被憤怒籠罩,他的眼神凜冽如冰。
「一個空著沒用的地方,給我用會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上一回你走進去是什麼時候了?」她回過身,眼神與他的目光接觸。「說不出來了吧?你根本就忘了還有那間客廳吧!」
「我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成澤擰緊濃眉,發現自己的脾氣又開始控制不住。她真是天才,每次都能把他惹毛。
「可是你都讓我留下了,我要一個不用的地方當工作室也不算過分的要求吧。我會打掃干淨,也不會在里面搞破壞,我保證!」她眨著那雙單純的大眼,不退縮的和他盛怒的視線相望。
「我讓你留下,並不是讓你把自己變成屋子的主人,更何況……」
「來,先喝一碗湯,我用了很多珍貴的中藥材才熬成這碗雞湯,不但營養,味道也好,你趁熱喝。」寧曉雨找到對付他的辦法就是——賄賂他的胃。
她早就發現,成澤是個對美食沒什麼抵抗力的人,雖然他自己可能並不自覺。但每次只要她以美食引誘,他就會對她妥協。
「我當然不把自己當成這里的主人,你和韶芸都好心收留我……」
「我不認識你那個朋友。」雞湯的香氣飄過鼻端,成澤陰郁的望著她。他似乎也發現了她的小詭計,這一次她又想唬弄過關。
「我發現你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實在太辛苦了。我已經列了未來一星期的菜單,你看一下,有什麼不喜歡或者不吃的東西你就告訴我。
還有啊,今天起我會煮消夜。我今天和樓下的管理員聊天,他告訴我附近有一個大型的超級市場,真是太好了。」不理會他緊蹙的眉頭、凜冽的眼神和抿緊的嘴唇,她依舊自顧自的說著。
「你還和樓下的管理員聊天?」這丫頭真是把這里當成她的地盤了。
「財叔人真是太好了,他今天還給我看他們一家人的照片,原來財叔有五個子女,都已經結婚了。他的小外孫上個月才出生,好可愛喔,圓滾滾的,好想捏他一把……」寧曉雨手舞足蹈地說起她和管理員的聊天內容。
成澤接過她手里的碗——看在她端著碗好一段時間的份上,他就勉強接受吧。而且她很有說故事的天分,那些听起來無聊的事到她的嘴里,配合她夸張的表情,倒也不枯燥。
五分鐘後,成澤離開廚房去打電話,寧曉雨微微吐了下舌頭,成澤的脾氣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她成功的將那間小客廳收歸「她有」。
明天起,她就可以實行自己到台北的大計畫了!一想到自己規劃的美好前景,她就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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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曉雨一邊哼著歌,一邊輕快的打掃房間。
她好喜歡這間奢華中又帶著些歐式田園風的設計,紅與白,點綴著青草綠和女敕黃,既不會太艷麗,也不會太素雅。
打掃完客廳,她走進成澤的書房,繼續打掃。
咦,這是什麼?
就在她剛想清潔他的書桌時,才發現有一份文件留在書桌角落。
成澤每天都有將書桌收拾干淨的習慣,除了幾樣水晶裝飾,他的書桌基本上是空無一物。他是個有點潔癖又很謹慎的人,家里有她這個「陌生人」在,怎麼會把文件隨意亂放?
疑惑歸疑惑,她對那份文件卻沒有興趣。將文件拿到一旁,她繼續擦拭書桌。
鈴……電話響了起來。
寧曉雨依然無動于衷,反正成澤也規定她不準接听電話的,而且還有自動答錄機。
「寧曉雨,快點拿起話筒。」在自動答錄機的預錄留言後,成澤低沉又霸氣的聲音猛地傳來。
瞬間的怔忡後,她眨了下眼,扔下抹布,飛快跑出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