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鴻忽然醒了。他向來就是淺眠的人,當她的手一踫到他的,他就醒了。張開那雙帶著三分邪氣的眼眸,他慵懶的看著她,咧開嘴一笑。收緊握住她腰肢的手臂,他考慮著將她收做情婦的可能。
「你醒了。」她臉燒紅一片,羞怯嫵媚的看著他。
雨薇那雙會勾人魂魄的眼眸又讓他一陣興奮,地摟緊她,就是一個結實的深吻。「是呀,我醒了。」
他語氣里的曖昧氣氛,讓雨薇羞赧的低下頭去,燒得火燙的臉頰緊緊埋在他的胸前,遲遲不敢抬頭。
「為什麼不說話?」黑夜鴻的手輕柔的在她的果背上撫模,感覺著她柔女敕絲滑的觸感。
「我……我讓你滿意嗎?」雨薇忽然怯生生開口,語氣里滿是期待與緊張。
他低低的笑著,胸膛因渾厚的笑聲而起伏。「你說呢?」他感到很快樂,女人怎麼都喜歡問這種愚蠢的問題?不過這樣也好.她的問題讓他心中對她最後的疑慮都一掃而空。
他已經可以預見,如果他說滿意後,她會提出怎樣的要求。雖然她是個處女,但在應付男人這點上,顯然是早有準備。
「你不滿意嗎?」她的頭垂得更低,不朋白他為什麼要笑?她心里一沉。「我的確是沒有什麼經驗,因為這是我的第一次……」
她還要強調她的第一次?看來這女人的要求不會低!他優雅的嘴角撇出一抹興味的笑痕。「以第一次來看,你已經非常讓人滿意了。」
他的手逗弄著她敏感的頸項,可能因為她是處女的關系,所以才會混合了純潔與浪蕩的氣質,讓他微微動了心。他可以考慮把她留在身邊,因為這女人給他的感覺很特別。
雨薇微微動了一下,因為他的話而更加臉紅。
「說吧,你到底要什麼?」他忽然大方的說︰「鑽石、珠寶、刷不完的金卡?還是車子,房子?」見她不說話,他繼續問著。
她有些驚訝的抬頭,氤氳的眸子里滿是疑問。「我要那些東西干什麼?」他為什麼要給她這些?
他微微皺起眉,他是喜歡她浪蕩中帶著純真的氣質,可是太過矯柔,就有些過分,他放開了她。「那你要什麼?」
她繼續迷惘的望著地。「我什麼也不要……」
黑夜鴻邪邪的笑著,目光卻銳利起來。「不管你要的是什麼,只要我能給,我一定給!」他肯定,她要的東西代價一定很高。
女人,果然都是貪得無厭的,包括他那不要臉的母親……但不論她要什麼,只要他給得起,那都不成問題,畢竟她讓他覺得非常的歡愉。
「如果我說了,你真的願意給嗎?」她咬了咬下唇,不確定的看著地。她不得不承認,她並不是什麼都不要,她想要的只有一樣東西。
「說。」他有些不耐煩的蹙起眉,這女人臉上居然還擺出一副清純的模樣,她的演技可真是一流。
「我……」雨薇的臉更加盡紅,清澈的眼眸里滿含著期待。「我要你的愛,可以嗎?」
「你要……」他微微一怔,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冒出這句話。她居然要他的愛!難道她以為有了他的愛,她就可以為所欲為,進而躁縱他的人生嗎子不,他不會愚蠢到給一個女人愛,然後任憑她背叛自己!
她卻鼓起全部的勇氣,將自己心中的愛意傾泄而出。「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看見你的,我就喜歡上你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等我發覺時,你的身影就已經深深刻在我心上……」
她目光如訴,流轉著迷人的光華。「在俱樂部打工的這半年里,我每天都期待見到你。雖然我知道我很平凡,一定不會引起你的注意,可是我還是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他挑了挑眉,看著她故作姿態的低下頭去,一副小女孩春心大動的樣于。她這樣子準備騙誰?他冷冷笑著。
這一次的情人節舞會給了我一個機會,我想只要找能夠和你跳第一支舞,也許你就會注意到我,我就有機會可以向你表白我的愛。你相信緣分嗎?我覺得我們這樣也算很有緣分吧?我真的在舞會上找到了你,並且和你跳第一支舞……」
她的俏臉因為幸福而散發出光彩,眼神迷醉的望著他。「我什麼也不要,只要你的愛。因為我好愛好愛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夠了!」他厲聲打斷她愚蠢的告白,坐起身來挑著眉,輕蔑的望著她。
她氤氳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慌與詫異,不解的看著黑夜鴻,他好像生氣了?
「我承認你的表演夠精彩,如果是稍微稚女敕一點的男人,大概早被你這番動人的話給迷惑了吧?可是你看錯人了,你最好認清楚,現在在你面前的人是黑夜鴻,他這一輩子是不會被任何女人愚弄的!」他斜睨著她蒼白的臉,臉色冷如寒霜。
「我……我沒有表演……」她臉色蒼白,無法理解他此刻臉上的冷酷表情。他們剛才還那麼親密,怎麼轉眼間就變了呢?
他目光銳利,嚇得她驀地噤聲。.「听著,你的確有些與眾不同,大概你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如果你夠听話,我不介意保持我們現在這種關系,也不介意滿足你的各種要求。可是,不要再跟我要什麼把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這些愚蠢的女人,難道真的以為男人都很好騙嗎?他那不要臉的母親是這樣,現在,這個女人也是這樣!
雨薇已經听懂他的話,也明白他眼里鄙夷的目光。她的呼吸漸漸急促,面無血色的凝視著地。「你……你以為我是在演戲?以為我所說的那些憂你的話都是假裝的?」她忍不住的聲音顫抖。
他嘴角輕蔑的一撇。「難道我應該相信你?並且謝謝你的愛嗎?」
「我愛你,是真的,我真的愛你……」她開始顫抖,拉緊床單,張大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可以不要我的愛,但不能否定我的愛……」
「我可以讓你當我的情婦!」他忽然打斷她的話,對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覺得有點煩躁,站起身,他利落的套上長褲。
「只要你乖乖謹守著情婦的本分,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但是,不要再對我撒謊,听見了沒有?」
這已經是他可以給她最好的安排了,如果她還張著那雙無辜的眼楮,對他說那些可笑的謊言,他會一毛錢都不給她!
雨薇完全明白了!一股尖銳的痛苦劃過她的心,她怎麼也沒想到敞開心房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侮辱。她緩緩下床,拾起地上的禮服,迅速的穿戴上。
他直直看著她,不明白她又想搞什麼鬼。
她背對著地,拉上禮服的拉鏈,那件禮服早已滿是皺褶,可她不在乎,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撫著一顆受傷的心,她平聲說︰「我不要做你的情婦,我什麼都不要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他有些莫名的煩躁,聲音也如寒冰般冷酷。
淚水滑過她慘白的臉頰,雨薇緩緩轉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純淨而澄澈。「我要走了。」她淡淡說著,又—串淚水落下,她看著眼前這張她深愛的臉,忽然想到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他。
她愛上了他,盲目而不顧一切。可是他卻不會回報她的愛,甚至還鄙視她,將她的愛踩在腳底,不屑一顧的走開……
她伸手拭去了臉頰上的淚痕,依舊直直看著地,想要將他的容顏刻在心底,因為她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即使她還是深深愛著他。
她那直勾勾的注視讓他心煩意亂,好像他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忽然大步向她走去,一把攫住她脆弱的下巴,厲聲說︰「在我沒打算讓你走之前,你不能離開!」
「我為什麼不能走?」她似乎不害怕的回望著地,痛苦讓她變得勇敢。「找不要做你的情婦,我也不要你的任何東西,我為什麼不能走?」
「不要跟我演戲!」黑夜鴻煩躁的怒吼。「你不就是為了錢才跟我上床嗎?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但是不準拿什麼愛不愛的來欺騙我……」
「我不要你的錢!」他居然把他們之間的事說得這麼不堪,她無悔的奉獻,在他眼里竟然成了骯髒的交易。
淚水瘋狂的流出她的眼,她覺得心痛無比。「我不是因為錢才和你上床,我是因為愛你,我愛你……」她淒厲的叫著。
「住口!你給我住口尸他一把將她推開,仿佛她變成了什麼毒蛇猛獸,厭惡的瞥著她。「把你這些謊言去騙其他男人,我不會上當!」
他絕對不會!什麼樣的女人他沒見過?即使清純如他高貴的母親,還不是背著父親偷人,把他父親玩弄在股掌之中?
「你不可以這樣侮辱我,也不可以這樣侮辱我的愛!」她擦干了眼淚,挺直背脊站在他面前。「我只會和我所愛的男人上床——不管他愛不愛我。我不是為了錢出賣我自己的身體,你听清楚了沒有?我是因為愛,不管你相不相信!」她一鼓.作氣的說完,然後沖出房間。
他站著沒有動,直到听見她啜泣的聲音,和一聲巨大的關門聲,他卻握緊了雙拳,臉色鐵青。
任何女人都不能欺騙他,這個女人也一樣!
雨薇哭著跑出了酒店,一路上許多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了,此刻除了心痛還是心痛,她怎麼還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她現在才知道,她對他的愛是那麼的幼稚與盲目,她是如此的渺小與卑微,他根本就不在乎她,不在乎她全心的付出,還以為她是為了錢
她跑過夜晚沁涼的街頭,夜風吹拂過她冰冷的臉頰,卻吹不散她心底的哀愁與羞辱。
不論雨薇心中多麼悲傷,日子依然要繼續過下去。她已經辭去俱樂部的工作,因為無法再面對他。那一晚對她來說,已經成了過去。但情人節的傳說依然留在她心底,可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
雨薇很快又找到一份便利商店的工作,雖然薪水沒有在俱樂部打工時高,不過她還是很欣然的接受。她的家境並不好,父親最近又老是心事重重。她想一定是經濟不景氣,所以家里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
家里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正在讀高中的妹妹和讀國中的弟弟,一家人的生計都依靠父親那微薄的工資,所以她要更努力打工來貼補家用。
雨薇在這天下班之後,如往常一樣的回家。一路上,她莫名的覺得心慌,腦海里閃過許多奇特的念頭,有家里的、也有「他」!
那應該是她生命中最美麗的夜晚,可也是夢想破滅的夜晚……
還沒走到門口,她忽然看見家門前停著幾輛警車,還有一些圍觀的人群。
出了什麼事?驚慌與恐懼沖淡她腦中的思緒,她迅速的跑過去。
「警察先生,發生什麼事了?這里……」她家的大門敞開,幾名警察不斷的進進出出。
「大姐。」那是小妹的聲音,在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時,妹妹就撲進她懷里。
「雨薔,雨薔你別哭,告訴姐,出什麼事了!」她拉住妹妹的手,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驚慌掠過心底。「爸,媽……」她放開雨薔,沖進屋子里︰
「雨薇……」臉色蒼白的母親滿臉淚痕的看著她,仿佛突然間蒼老了好幾歲。
「媽,」她顫抖著聲音,眼淚也跟著落下。「到底出了什麼事?爸爸呢?我們家……出了什麼事?」她抱住母親.急切的詢問著,心底的恐懼擴散到全身。
「你爸爸……你爸爸他……」母親泣不成聲。
「爸爸他死了,自殺了。」小弟雨翔的聲音像黑夜里的幽靈,在屋子里幽幽響起,震碎了雨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