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很清楚自己安慰不了向晴,因為他不是魏眾杰,他說的話並不能真正撫慰她自卑又不安的心情,除非能得到魏眾杰接受寶寶的正面回應。
所以他沒再逗留在向晴的房間里,讓她一個人去冷靜,一方面急著連絡魏眾杰,看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好歹也給句話,不接受寶寶就從此離向晴遠一點,接受的話就趕緊安她的心。
然而,他打電話去他家沒人接,打他的手機卻被助理攔截,說是正在辦簽名會,沒辦法接听。
急性子的向陽怎堪這樣的等待,靈光一閃,就改打電話到唱片公司詢問BlueMoon的活動行程,直接跑去找人。
第一場簽名會在桃園某唱片行,向陽時間估算錯誤,和BlueMoon失之交臂;第二場在新竹,他繼續追趕,結果那秀逗的計程車司機竟給他載錯地方,氣得他差點口吐白沫……
終于,他在台中那一場趕上了,卻已累得像條狗。
偏偏要跟他踫上面,又是歷經了一番波折。
「哇哩咧有夠難找,我從台北一路追下來,居然追到台中才成功。」他劈頭抱怨。
本來以為在桃園就可以攔到他的,沒想到愈追愈遠!
「發生什麼事了?你干麼急著找我?」魏眾杰不禁擔心了起來。
「還說咧,你昨天跟我姊是怎樣?為什麼她回來後哭了整晚?」向陽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即使再崇拜魏眾杰,親姊姊還是最重要。
「我們好好的啊,她為什麼要哭?」魏眾杰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你確定她哭是和我有關?說不定是高冠霖那通電話惹的禍。」他不禁如此推斷。
回想昨日,一切相當順利且愉快,他自認沒做什麼事或說什麼話惹惱她,所以不可能是他惹她哭的。
「不是別人,就是你。」他肯定地說。
「我怎麼了嗎?」魏眾杰蹙起了眉心,還是一頭霧水。
「我以為你是真的還愛我姊,才想辦法撮合你們,沒想到你一听到寶寶的存在,就打退堂鼓了?這算哪門子的愛?你如果愛她就要接受她的一切啊!」向陽不由分說就先炮轟他一頓。
魏眾杰被強烈的炮火轟得頭暈目眩,一陣茫然。未幾,他才從他的話理出一些頭緒。
「等等,我什麼時候听到寶寶就打退堂鼓了?」
「你敢說你沒有一副意外錯愕的反應嗎?」
「有是有,不過那也是正常反應吧?」有孩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況且他想都沒想過,卻突然得知,當然會錯愕意外了。「可是我並沒有打退堂鼓啊,誰說我打退堂鼓了?」
向陽還沒回答,他又赫然驚覺。「向晴這麼說?她以為我听到她有小孩就會卻步了嗎?」
「沒錯,她說你異常沉默。」向陽沒好氣的撇嘴,替向晴打抱不平,那瞪看他的眼神比向晴還哀怨。
「喔,我的老天!」他撫額一嘆。「誤會大了!」他只是腦袋空白,所以沒多說話,並不是異常沉默。
听他說是誤會,向陽眼楮亮了起來,憤慨情緒頓時褪去。
「是我姊誤會了?!」
「對,是她想太多了。」魏眾杰態度篤定。
「你會繼續堅持?」
「會的。」他給了他一抹堅毅笑容。
「你能夠接受寶寶?」向陽再三確定。
「我會努力。」
「那就沒問題了!」向陽終于松了一口氣。
「辛苦你了,向晴有你這個弟弟真好。」魏眾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禁要贊許他保護疼惜姊姊的行徑,竟不辭辛勞的一路追到台中來,只為了替姊姊搞清楚狀況。
「應該的,我只有她一個親人了。」他靦的抓耳撓腮。「對了,如果你有空,記得先給我姊一通電話,讓她安心。」
魏眾杰一句話,抵過他十句安慰啊!
「好。」魏眾杰點頭應允。
听到她這樣胡思亂想,又哭了整晚,他已經是歸心似箭了,若不是還得繼續忙,走不開,他一定馬上飛到她身邊,替她掃開那些焦慮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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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眾杰一結束活動,回到台北,就直奔向晴家。
向晴被患得患失的心情煎熬著,一見到他就立刻鼻酸、轉眼間淚意就出現的速度,簡直可以去參加十秒落淚大賽。
由于魏眾杰已了解向晴的心思變得更加細膩敏感,所以為了杜絕她往後再胡思亂想,他一踏進屋子里,就連珠炮似的清楚說明自己的心意──
「晴,我想過了,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愛你,自然會愛你的全部,如果你是因為有疑慮而不敢再接受我的感情,那麼現在我可以再肯定的跟你說一次,我不在意你結過婚、也不在意你有孩子,你把孩子帶回身邊,我會努力學習怎麼愛她。」他深情款款又意志堅定的望著她,真心告白。
向晴已是泣不成聲。
這一次他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了她所渴望的答案了呀!
「我再認真的問你一次──」他將她帶到沙發邊落坐,自己在她跟前蹲下來,真摯炯然的目光鎖定著她。「我們重新再來過好嗎?」
她淚眼蒙的望著他,泣啜的肩膀怞動,不斷哽咽。
「我可不想再听到相同答案了。」他打趣地說,接著繼續鼓勵她提起勇氣,面對愛情。「我不認為順其自然是好辦法,我比較認同事在人為,只要我們努力,很多情況都是可以改變的。」
「你真的不會嫌棄我?」向晴蠕動著紅潤的唇瓣,我見猶憐的神情令人看了心疼。
「不會。」他撫了撫她的臉,黯邃的眼里有著潛藏不住的溫柔。
「你會把寶寶當自己孩子疼嗎?」心頭烏雲被幸福的微風逐漸吹散了。
「我沒有經驗,不過我保證會努力做到。」他逸出淡淡笑容。
他試想過那些情形,但事情要真正面對時才知道,但他能夠保證的就是他會努力做到。
魏眾杰等著她的笑容,沒想到她臉蛋又皺了起來,眼底再度迅速聚滿淚水,忽而掩面哭泣,教他頓時慌了手腳。
「怎麼還哭?」他急忙拍撫著她的背,見識到女人難以捉模的心情。
「我好感動,我真的還可以幸福嗎……」她怞怞噎噎地說。
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和委屈一下子全涌了上來,她哭得不能自已,淚水失控的奔流,她知道在他懷里,她可以卸除所有偽裝的堅強,她可以展現真實的情緒,他會跟從前一樣寵溺包容。
听她說得這樣卑微,魏眾杰的心是又酸又疼。「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愛哭鬼!」
他怞取面紙幫她擦拭眼淚,卻發現他愈擦,她眼淚反而掉得愈凶。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哭不停,她也很不好意思,不禁又哭又笑。
他無限溫柔地說︰「不要再哭了……」面紙擦不掉她的眼淚,就用他的唇吻去她的眼淚吧!
當他冰涼的薄唇輕柔的吮吻她的眼睫,她驀然一悸,肆流的淚水果然漸漸停了下來。
他捧著她的臉,輕柔的吻從眼睫、鼻尖、嘴唇……細細描繪著她精致的五官,那一記又一記宛如蝶棲般的親吻,就像是帶有魔法的電力,令她不由自主的感到陣陣輕顫。
魏眾杰蹲跪在她跟前,大掌從她的臉龐滑下縴細的頸項,著性感的鎖骨,又造訪那圓挺的山峰,動作之溫柔仿佛正在撫觸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向晴淺促的喘息,每一個細胞都前所未有的活躍著,每一寸肌膚都期待他撫模,兩人之間的強烈吸引令這親密迅速加溫。
他起身吻住她的唇,不同于之前的輕柔,這回添加了火一般的激情。他們熱切的糾纏,互相汲取對方的氣息,也互相褪去彼此的衣物。
「到我房里去好嗎?」攫住一絲理智,她細聲要求,薰染的嗓音性感又嬌媚。
他二話不說便橫抱起她,邁進佳人香閏,腳勾門板,關上一室春色。
大床上,那赤果的嬌美胴體正綻放著迷人的誘惑,他眸色深濃,渾身血液為她而沸騰。
「現在的你比我記憶中還要更美。」他輕覆上她,在她耳邊由衷贊嘆。
她的容顏依舊美麗,她的身材依舊曼妙,但成熟的韻味卻令她變得更加的性感動人。
她揚起了嫵媚的笑容,主動獻上紅唇,任他魔法般的手在她的胴體上制造更多美妙的感受。
他們的喘息加重,他從她的迎合感受到她的需索。
他吻向那瑩白豐美的胸脯,貪婪的吮恬、煽惑的挑旋,勾出她體內的酥麻快意,激出她柔媚入骨的嬌吟。
兩人的身體都本能的熟悉彼此,貪戀著久違的肌膚之親,她美妙的吟哦加重了他的,豐沛的情潮催促他的佔有,為她而挺立的驕傲正蓄勢待發,期待埋入那溫暖的幽徑中。
「杰,我好想、好想你……」她微啟的唇瓣吐露出綿綿情話,她的每寸肌膚都清楚記得他抱她的方式。
他以吻回應,將她甜蜜的話語全部吞噬。
他何嘗不想她呢?他的想念已經是難以言喻了呀!
當他的身子為她而緊繃到最高點,他終于將自己與她合而為一。
「啊……」突如其來的充實感使得她情不自禁地逸出了吟哦,痙攣隨即由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兩人親密相擁,時間仿佛停止了,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和她緊緊依偎,那強烈的歸屬感令向晴心頭一陣感動,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光。
他們互視著,眸中是無限的柔情密意,此時無聲勝有聲,兩顆各自流連的寂寞心靈終于又聚在一起。
魏眾杰緩緩的展開綠動,每一次溫柔的深入都為彼此帶來了強烈的歡愉,他們以原始的方式愛著,情感上的依戀遠遠超過了上的滿足。
失而復得的珍惜和慶幸,使得這次的親密充滿了感恩的心情,懷著深切的感動,他們隨著感官的引導,同赴喜悅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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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和高冠霖所約定的五天時間到,魏眾杰排開所有的行程,把這一天空了下來,陪她前往中部。
魏眾杰第一次看到高冠霖,發覺他衣冠楚楚、五官端正,如果不是清楚他惡質的作為,很難想像他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爛人。
而高冠霖看見向晴帶著一個陌生男人同行,心情自然是很不爽快,看著魏眾杰的眼神里不但帶著打量,更有著明顯的不善。
甚少看影藝新聞和節目的他並沒認出魏眾杰來,但仍覺得他有點眼熟,卻想不出曾在哪看過。
「這是我們倆的事情,你帶個外人來做什麼?」高冠霖沒好氣地問。
「這叫防患未然,以免有人獸性大發,說動手就動手。」魏眾杰代向晴回答,一方面讓高冠霖清楚有他在,他必須收斂點。
見他直言不諱,又顧忌他身上那沉穩剛正的氣勢,高冠霖的臉色乍青忽白,好不精彩。
「你挺有本事的,這麼快就又釣了一個男人了?」欺善怕惡的他不敢針對魏眾杰,便轉而嘲諷向晴。
向晴撇了撇嘴,忍耐著不跟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否則再怎麼說她現在也是自由身,外遇連連的他根本沒有資格諷刺批評。
「寶寶呢?」她切入正題。
「在保母家。」高冠霖斜睨著她。「錢呢?」
向晴從皮包里拿出了支票。「在這里。」
為了籌這一千兩百萬,她現在手邊可動用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總財產也縮水到只剩一輛標致206汽車和「地窖」的股份,不過她卻覺得自己更富有、更滿足了,因為不但心心念念的女兒可以和她團圓,連最深愛的男人也在她身邊陪伴守護著她,如此圓滿,如此幸福。
高冠霖看見支票,眼楮里不禁閃爍著熠亮的光芒,但當他才要伸手去拿時,卻被魏眾杰從中攔截了。
「你干麼?!」他錯愕慍怒的拉開嗓門。
「先把轉移寶寶監護權的所有手續辦好。」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魏眾杰替向晴把關。
高冠霖咬牙低咒,忿然瞪視著他。
他們捉準了他缺錢的弱點,所以他的瞪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對照他們的氣定神閑,反而更顯得狼狽。
「要辦就快走啦!」高冠霖悻悻然起身,扭頭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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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辦好所有手續,並來到保母家接寶寶,向晴這才把支票交給高冠霖,雖然搞得活像擄人勒贖,但對他們而言,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高冠霖拿到了他想要的錢,而向晴要回了她心愛的女兒。
許久未見,向晴抱著寶寶,不斷親吻她圓女敕的臉頰,激動得又紅了眼眶。「寶寶,媽咪好想你……」
「媽咪。」寶寶眨巴著大眼看她,那稚女敕的叫喚惹得她立刻掉下了一串串的眼淚。
向晴在寶寶兩歲大的時候就離開了,所以對她的記憶有限,不過母女親情是天性,即便有些陌生,仍不至于會排斥。
「寶寶的行李呢?」她看向高冠霖。
「沒整理。」他正蹺著二郎腿看報紙,不耐地說道。
他眼里除了錢,對寶寶沒有絲毫不舍,現在卸去了對寶寶的責任,更是連理都懶得理了。
「沒……」她瞠圓了美目想抗議,卻被魏眾杰制止。
「不要緊,全部重買。」他低聲對她說。
「也好。」向晴點頭。
「寶寶,叔叔和媽咪帶你去買玩具好不好啊?」魏眾杰用前所未有輕柔嗓音誘哄寶寶。
「好,可以買米奇、米妮嗎?」寶寶興奮的拍了下可愛的小手掌,可惜拍不準沒聲音。
「可以。」魏眾杰不禁喜愛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小聲對向晴說︰「玩具果然是最容易收買小孩子的東西,以後我都用這套就行了。」
「才不是這樣呢!」她用肩膀頂了他一下,橫睞向他。
「走了吧,我們還要趕回台北。」他努努下巴示意。
「那我們走了。」向晴點點頭,隨即往大門方向走,向高冠霖和保母打了聲招呼。
今天帶著寶寶完全月兌離了高冠霖,仿佛象征著從今以後將重獲新生,她的世界不再有黑暗,她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高冠霖沒應聲,僅是把視線從報紙上挪開,冷冷瞥看著他們和樂融融的身影;保母則是跟到大門前送他們離開。
未幾,高冠霖收回視線,卻被報紙中的一張圖片給攫住了目光,再仔細一瞧,竟然就是剛剛陪著向晴的男人!
若有所思的目光持續鎖定那篇報導,不懷好意的笑容拉起了他的嘴角。
BlueMoon的鍵盤手──魏眾杰。
很好,他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