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發生什麼事?」原本不打算進來的馮哥在听到槍響時跑進來,不過一個人影搶在他前頭進入房內。
「風勛。」晨風在他往前倒下時,撲了上來,可還是沒能扶住他,他整個人倒臥在地上。
而楊繼遠的槍口也在同時對準她,就在他要開槍的瞬間,手槍忽然被人踢開,他轉過頭,一個飛快的拳頭打上他的臉。
「幸好趕上了。」古比呼口氣。「大主人你沒事吧?」
「快叫救護車。」晨風驚恐地叫著。「苗嵐勛。」她著急地要翻過他的身。
「你這個惡鬼!」馮哥叫手下抓住楊繼遠,啪啪賞了他兩巴掌。「還不給恁爸死出來,真的是欺人太甚。」
「苗嵐勛……」
听見晨風不尋常的語氣,苗嵐勛忍著疼睜開眼,卻見她臉上掛著淚痕,他怔了下,只是傻傻地看著她。
「快點叫救護車。」她捧著他的臉,淚水落在他臉上。「你不會有事的,我叫夕川,夕川……」她慌張地找著手機。
「小姐,不用怕,那個是空包彈啦!」
這話一丟下,有幾秒的時間晨風無法反應過來。
「不會死啦!不過打到很痛,但是瘀青幾天就好了,用熱水敷一敷會快一點。」馮哥補充說明。
「嗄?」阿三愣住。「馮哥你不早說,我叫救護車了。」
「靠天啊你,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不趕快打電話去取消。」馮哥一邊說話的同時,發現走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聚了一堆人,大概是被槍聲引過來的。
「不好意思,我們拍片啦!」馮哥笑笑地說。「真的啦!別看了,沒人死啦!」
他望向一臉驚訝的楊繼遠,得意地說;「要跟恁爸搞怪,擱等兩千年了,子彈我早就都給你換過了,不管你拿哪一支槍都一樣啦!我頭殼要是輸你這個一千多年前的人,傳出去我怎麼混。」
「小風……」苗嵐勛喚了一聲。
晨風深吸口氣,控制自己,理智整個回來,她起身走到楊繼遠面前,揚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可以開槍殺她的,但他沒有,他瞄準的是苗嵐勛,她看到他開槍前的笑容,他要她一輩子痛苦。
眾人都愣了下,苗嵐勛第一個笑出來,天啊!他怎麼能不愛她呢?他就是欣賞她這種氣魄。
房里接著響起此起彼落的笑聲,只有楊繼遠一個人瞪著她,他會再找她的,他不會放過她的,只要他現在從這個身體出來,他可以再找一個身體……
看著掉在地上的手槍,苗嵐勛忽然有個想法,他示意笑得夸張的阿三扶他一把。
他懷疑胸口烏青一片,真的是疼到他想飆髒話,不過他有個更好的主意。
「風,你準備念咒。」他走到楊繼遠面前,舉起手槍。
晨風立即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好。」
苗嵐勛冷冷地瞪著楊繼遠,不,雲尚侯。
「等一下。」楊繼遠開了口,他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從這個身體離開,只要給他一分鐘他就能逃走……
「送你一句話。」苗嵐勛勾起笑,但眼神卻是冰冷。「去地獄好好享受。」
一說完話,他立刻扣下手上的板機。
子彈在擊中楊繼遠心口的瞬間,晨風馬上起咒。
疼痛貫穿胸口的瞬間,楊繼遠大叫一聲,這痛楚讓雲尚侯回想起死前被矢箭射穿的感覺,讓他心神大亂。
隨著楊繼遠的叫喊,房間輕輕晃了起來。
「夭壽,地震喔?」馮哥說道。
隨著咒念聲,雲尚侯的魂魄不受控制地開始怞離楊繼遠的。
除了苗嵐勛外,沒人瞧見他已離魂,趁此機會苗嵐勛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葫蘆,拔開木塞後,咬了下中指,將血滴在葫蘆口上。
「雲尚侯。」他叫了聲他的名字。
雲尚侯望向他的瞬間,魂魄整個被吸入葫蘆內,苗嵐勛立即將木塞塞上,以血在葫蘆上畫了一道符後才對晨風他們說道;「好了,大功告成了。」說完他就忍不住咳了幾聲,發現地震已經停止了。
晨風立刻停下咒語,而這時楊繼遠早已軟癱下來,不省人事。
「真的好了喔!」馮哥下放心地問了一句。
「好了。」苗嵐勛說道。「過幾天楊繼遠應該就會自己醒來,不過他實在太懦弱了,身體被佔了也不知道反抗一下。」
「以後我會好好教啦!他爸跟他,唉……不知道怎麼會搞成這樣,算了啦!我還要回去收拾幾個垃圾,下次再好好請你們。」
馮哥帶著幾個部下離開,古比則攙著海圖來到晨風身邊。
「你沒事吧?」
海圖苦笑一下。「還可以忍受。」只是他覺得自己快失禁了。「走吧!」他對古比說了聲。
「我差點害死你了。」晨風嘆口氣。
「畢摩不用想太多,這是我該做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做更多,但是……我只能做這麼一點……」
見海圖一臉哀傷,她知道他定是想到符氏一族被殘殺到只剩一位女巫的慘況,她嘆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
當他們兩個往外走時,晨風才回到苗嵐勛身邊。「我扶你。」
「先扶我到床上坐一下,我有話跟你說。」他在她的攙扶下走到床邊坐下,順勢也將她拉到身旁坐著。
抬手撫過她微涼的面頰,他問道;「你約他出來的?」
「他設計的,我以為是來見一個客戶。」她簡短地解釋。
「約在hotel?」他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不是,在對街,我被他架來的。」
「我剛才快被你嚇死了,為什麼是他接電話?」
她無奈地嘆口氣,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他愈听臉色愈難看。
「我剛剛應該用真的子彈打死他。」他厲聲道,想到她差點被強暴外加拍果照,他頓時火冒三丈。
「你殺了人要坐牢。」她提醒他。「再說楊繼遠只是傀儡,殺他對雲尚侯沒影響。」
「我決定拿他來煉丹藥。」他拍了下袋內的葫蘆。
「算了吧!」她淡淡地說。
「你爺爺不是老說要積功德,反正只是虛驚一場。」她也恨不得射他個幾槍,但是只要他永遠消失,她可以不計較。
他握住她的手,決定跳過雲尚侯的話題,等他回去後再想想要怎麼處置他。
「你剛剛哭了!」他忍不住得意神情。
她瞄他一眼。「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當然得意。」他微笑。「你在意我的對不對?」
「有人因為我死掉,我當然會哭。」她辯解。
「但是你是因為舍不得我對不對?」他握緊她的手,黑眸專注地看著她。
她可以否認的,但她不想,他為她付出了這麼多,讓他得意一下又如何?
「嗯。」她點頭,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我就知道。」他高興地笑出聲,但立刻皺起眉頭。「沒想到被空包彈打到這麼痛。」
「我看看。」她擰著眉心。
他先是愣了一秒,旋即以飛快的速度月兌下外套,就算拉扯到胸膛的肌肉而齜牙咧嘴,他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晨風看著他一件件月兌,當他要解開皮帶時,她怒瞪他一眼。「你干嘛?那里是胸口嗎?」
他笑了笑。
「很近嘛!我想說一起月兌了比較方便,我還有其它地方也滿痛的。」
「你可不可以正經一點。」她看著他心口上的瘀青而皺眉。
「我覺得好像打到肋骨了。」他裝出痛苦的表情。「痛死了。」
她輕觸他的瘀痕,眉心緊皺,如果是真的子彈,他恐怕已經死了,想到這兒她的臉整個刷白。
見她神情不對,苗嵐勛收起嘻笑之色。「怎麼了?」
「我的能力前兩天恢復了一點。」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講這個,但仍道;「那很好。」如果現在把她撲倒會太快嗎?
「但我對今天的事一點感應也沒有。」她擰下眉心,為什麼需要能力的時候它卻就不給她預警。
他一听,就知道她又繞進死胡同了。「風。」他抬起她的臉。「你听好,你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做不到的事。」
「我沒說我是神。」她淡淡地說。
「你沒這樣說,但你要求的就是神才做得到的事,我學道術的第一天,爺爺就告誡我,不要因為學了道術就自滿,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人都有能力所不及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
「但你沒辦法接受。」他望進她的眼底。「你希望能預知小婷跌下樓梯、你父親的車禍、你父母的死、夕川回到南詔的事,甚至是姿怡被壓在書架下的意外,這些你統統希望事前能知道,心里就是忍不住這樣想——如果我知道了這個就可以避免那個。這不是神才有的能力嗎?他給你的是預知的能力,不是全知,你要弄清楚。」
她瞪著他。「我當然知道,我只是希望能預測到身邊的人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我又不是要預知全世界的事,我沒興趣當女超人。」
「哈——」他故意訕笑一聲。「如果能這樣討價還價,那我也要,我也來跟老天爺商量,讓我的陰陽眼除了看到鬼外還能射出雷射光,這樣我剛剛跑進來的時候就可以先用雷射光在楊繼遠身上燒兩個洞,用竹簽串起來還能人肉巴比Q。」
「你……」她不知道要踢他一腳還是要笑,最後她選擇了笑。
他微笑地將她摟進懷中。「我知道失去親人不好受,別忘了我也是過來人。」
她嘆息一聲,想起他的父母也是突然過世。
「爺爺就算卜出了劫數,但也一樣救不了。」他低頭親她一下。「別再鑽牛角尖了。」
她再次嘆息,道理她都知道,但是要做到好難啊……
「再說你不用擔心,如果我有劫難爺爺會提醒我的,我自己也算得出來,今天的卦是有驚無險,還滿準的不是嗎?」
他笑著覆上她的雙唇,溫柔地吻她,她又是一聲嘆息。「苗風勛,你……」
「先讓我吻個痛快。」他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
「你真的是……」她瞪他一眼,推他的肩膀。
「我現在驚魂未定,你要安慰我。」他笑著親吻她的嘴、她的臉、她的耳朵。
「苗嵐勛。」
「我現在很忙。」他再次朝她的嘴進攻。「你就讓我嘗點甜頭。」
她嘆口氣,算了,現在講什麼他也听不了,她閉上眼,專心地回吻他,就當給他的獎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