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不是警大的試務人員,反正你給我搞定就對了。」沈可紹蠻橫的要求電話那端的可憐人,身為執法人員卻要人家去做非法的事。
晴丫頭,警大不給念,妳就沒得念,到時候妳也只有死心一途了吧!嘿嘿嘿……看妳還有什麼搞頭。
掛了電話,他得意的又躺回她的床上,翻開她的日記本,這是他剛剛找出來的,好想知道這些年來她的心里有沒有他。
那混世魔王居然在學校散發那種不實傳單,害我被老師抓去訓話,現在還要接受輔導,他真的好可惡!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他?哪輩子欠他了呀?大壞蛋!
「輔導?那些笨老師怎麼不去抓那個膽敢把她的臭男生,反而來欺負她?白痴!」他倒是沒想到那次的惡作劇會害她受到師長的關注,心中揚起一陣遲來的心疼。
日記再往下翻。
七天了,那魔窟的燈未曾再亮起,看來那一只真的被流放列遙遠的美國了,先替那些可憐無辜的美國人默哀三秒鐘好了。
☆
半個月過去了,听爹地說沈伯父決定在紐約成立保全公司,看來他們真的打算長居美國了。耶!耶!耶!終于擺月兌那惡人了!
☆
少了那惡人的捉弄、跟前跟後,日子變得好愜意,世界變得好美妙,乞求上蒼讓那惡魔永遠留在美國,再也別回來了!雖然對美國人感到很抱歉,但為了我往後人生的平順,只好犧牲你們的幸福了,阿門!
「這女人!寫這什麼爛日記!」沈可紹氣得吹胡子瞪眼,將這本讓他發火的日記丟到一邊又拿起另一本,再氣都想看完她所有的心聲。
這小妮子真欠揍,虧他小心翼翼保存著她國中時的日記,時時翻閱甚至都會背了,她竟然是這樣看待他?這本要再寫這種爛事,小心他揍人!
但他翻了至少半本都沒瞧見任何和他相關的事,那丫頭竟然一年就忘了他了?
太不可原諒了!他氣得又想摔日記了,他壓根忘了連他自己也不常想起她的說。
幸好翻了幾頁,自己又出現了,他才勉強看下去。
那家伙到底有什麼本事?為何這些沒見過他的同學、學弟妹們都這麼崇拜他?
甚至只要有人稍微對我表示一下好感,就被那些笨學長、傻學弟妹拉去長談,然後再見到我時,各個自動繞道而行。他該不會是黑手黨台灣分會的頭目吧?
「哈哈……好有趣!她真的好有趣!哈哈……」沈可紹被她字里行間無奈的語氣逗得好樂,那次的傳單真的發揮最棒的效果了。
唉……看來沒離開這間受詛咒的學校前,我是別想交男朋友了。
這是她高三下學期最後一篇日記里無奈的心聲。
沈可紹滿足的闔上她的日記,隨著日記跳接式的敘述,兩人彷佛不曾分離似的。
這丫頭真的很善良,明明老是被他欺負,但她似乎就是無法憎恨任何人,總是當下氣過,一切就船過了無痕;即使現在再見到他,她也不曾怪過他當年惡劣的陷害。
以往欺負她只是很單純的想惡作劇,想鬧鬧眼中的好學生乖乖牌,如今卻覺得她那種天生的氣度教人欽羨,令人汗顏,也許這正是吸引他老是在她身邊打轉的原因吧!
「咦?你怎麼又跑到我房里了?」柯泛晴回來就發現他又躺在她床上,而他身邊散落著她歷年來的日記,當場又氣得快崩潰了。「你又偷看我的日記?!」
「笨丫頭,妳看我這麼愜意、這麼自在,像是在偷看嗎?」
「你……實在是罪惡的淵藪,等我當了警察,第一個就抓你去關!」她惱火地將散在床上的日記本撿回來,一邊回想著日記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會不會有什麼私密的話被他看到了?
「妳真的舍得?」他一手撐起身子,半靠在她的身上,妖魅的問道,他直挺的鼻子貼在她的頸間,磨蹭著她的馨香。
「你別這麼惡心,好不好?活像夜店牛郎似的。」她的心跳真的漏掉了好幾拍。他怎麼老是這樣突然放電呀?嚇死她了,就怕自己哪天莫名就被勾了魂。
「像嗎?說真的,為了拉業務,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挺像牛郎呢!」他哀嘆不已,大掌卻快樂的環住她的縴腰,愉悅的吃她豆腐。
她怕癢,而他的偷香動作害得橫過他正在撈最里邊日記本的她,直接趴到了他的腿上。他漾開賺到了的賊笑,她卻窘得全身燒燙,連腳趾頭都羞紅了。
她像被燙到似的彈坐起來,卻又不敢正視他的臉,又惱又窘的嗔道︰「我家不必做保全,你不必對我賣笑啦!」
她火紅著臉龐抱著日記本逃離他的捉弄。
「什麼賣笑?很難听欸!妳傷了我和眾牛郎的心了。」他又躺回床上。
「是嗎?傷了牛郎的心我很對不起,但你臉皮厚得跟銅牆鐵壁一樣,我才不信有誰傷得了你,只有你傷別人的份吧!」她將日記全擺回櫃子里。這家伙真不尊重別人的隱私欸!她藏得這麼隱密,他居然也翻得到?
「這倒是真的。晴晴,妳還是要去念警大嗎?」他翻身瞅著她再問。
「考上的話當然會去念,那是我的夢想。」見話題變正常了,她的紅暈才逐層散去。
「這樣吧!妳要是打得贏我,我就放心讓妳去念。」沈可紹笑盈盈的站起身來。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你?風一吹就飛了的人敢說這種話?」她一點也沒把瘦削的他放在眼里。
「要不要試試?打贏我,我負責讓伯父他們同意妳去念。」他依然露出他那完美的笑容引誘著。熟練各種武技的他,實力可不是她能想象的。
「真的?」她有些心動了。
「當然了,大丈夫一言九鼎。」
「我覺得就算贏了你也沒什麼光彩耶!你看,我的手臂搞不好還比你粗,打贏你實在沒什麼好得意的。」她伸出手臂和他比,兩人幾乎一樣細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呀?瘦成這樣能看嗎?
「妳到底要不要比呀?」他被惹毛了,老是說他瘦、老是覺得他弱不禁風,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男人看呀?
「是你要的喔!可別因為輸了臉上掛不住而翻臉。」
「柯、泛、晴!」
她漾開一抹嬌笑,快速貼近他,以比他想象還要快的動作「啪答」一聲,又是一記過肩摔,毫不留情的將他摔倒在地。
「啊?」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現在的動作比抓壞人那時還快、還精準。
這小妮子真的很強!
「還要嗎?」柯泛晴同情的問道。
快、狠、準!她的確掌握了身形嬌小者對峙時最佳的攻擊重點。
「不賴嘛!難怪妳有自信能去念警大。」他輕巧彈起,又露出詭笑,「這樣一來我就不必心軟手下留情了。」
柯泛晴這秒鐘還覺得他只會說大話,下一秒鐘卻換她被賞記過肩摔擺平在地,還被他箝制住動彈不得。
「你……」怎麼可能?他哪來的力氣?她不死心,試著想掙月兌他的壓制,卻連一根腳趾也動不了。
沈可紹使用的是標準格斗法,逮著了對手是不可能松手的,但他想了想覺得只玩這麼一下子實在不過癮,他主動放開她,再次誘拐道︰「要認輸了嗎?若是不服氣,我們可以再來過。」
「好!再來!」她就不信他真的這麼強,剛剛那也許只是巧合……
但接下來無論她怎麼進攻,怎麼快速移位,怎麼變換攻擊技巧,他就是能輕易地化解她的攻勢,然後狠狠送上他的致命攻擊,若這是實戰她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當她再度被他擺平在地,上面還壓著他這座人體監牢時,她認輸了,原來他真的深藏不露,是個狠角色,難怪可以做保全。
「懂了吧?雖然妳的功夫的確不錯,但遇到實力相當的對手時,男女的差異就出現了,妳想在暴力的世界里打贏男人是很困難的。」他傾身殷殷告誡著。
她不悅地噘著嘴。她就是知道自己還有得學,所以才要去念警大的呀!倒是他這身神奇的武術和力量是從哪來的呢?
「奇怪?你的實力到底藏在哪里?」她好奇的盯著他的手臂。被他的手拎住,被他的腳纏住後,她就再也擺月兌不了,完全受控于他,實在太令人驚訝了!他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笨丫頭,我瘦是瘦,但妳模模看。」他拉起她的小手模上他的手臂、他的胸*口、他的大腿、小腿,精瘦的身軀有如鋼鐵般扎實。
柯泛晴在模上他的手臂時,終于明白了他才是真正的練家子;但隨著撫模的部位變換,她卻開始心猿意馬起來——這是具貨真價實的男人身軀,而且他此刻還壓在她身上,這也太曖昧了。
「怎麼了?臉蛋這麼紅?」沈可紹狐疑的問道。
「起來啦!」她好尷尬,居然會對他的身體起了遐想,太丟臉了。
「妳該不會經過十幾年的考慮,終于決定要煞到我了吧?」沈可紹惡劣的貼近她,箝制著她的大掌改為攬上她的縴腰。
「少胡說……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再怎麼瘦都算是個男人,被你壓著不太好。」
她紅著臉撒謊。剛剛那一瞬間她真的有點煞到他了,但只有那麼一下下,他是什麼人啊?!她才不可能喜歡上他的。
「都算是男人?柯泛晴,妳要為妳不負責任的話付出代價。」沈可紹半瞇了眼眸,他的自尊心可不接受這種貶抑之詞。
「呃……那只是一種形容,我……不是……」隨著他的貼近,她已經語無輪次,不知所雲了。
沈可紹在此時再次吻了她。
早在兩人一次次格斗,身體不斷接觸時,他就驚覺自己的渴望,好想再次品嘗她的朱唇。當年生澀的初吻技巧很爛,卻是他至今唯一記得的一個吻;如今他的吻技可是出名的,她該試試,免得她至今都以為他的吻功那麼差勁。
他怎麼可以吻她?!他們什麼都不是……他們不該做這種事的!柯泛晴慌張的推著他,他瞧見她眼里的慌亂時,倏地清醒了,他怎麼……
「你別亂來!忘了嗎?我有男朋友了,你在美國搞不好也有女朋友,這樣很不好的。」她難得脆弱的望著他。
「我……我只是想告訴妳,我是個男人而且每個男人都很危險,妳別笨笨的去激怒帶有犯罪意圖的男人,對妳不會有好處的。」兩人之間流動的異樣情愫消失了,他起身順便把她拉起來。
「嗯……」她尷尬的退了兩步。
「好啦!妳打輸了,是不是該放棄了呢?」
「你真的好奇怪,又不是每一個警察都會遇到那麼危險的事。」她很無奈的發出疑問。
「依妳的性子,妳一定是把刑事警察學系當第一志願,對吧?」而那代表危險。
「嗯!」她點點頭。
「妳若肯去念信息學系或是鑒定科學系,我就不會阻攔妳。」他自動退讓一步。
「我對那些沒興趣啦!」
「所以妳還是想去跟黑社會糾纏?妳認為我會眼睜睜看妳去干那種危險的事嗎?」
她噘高嘴無法辯駁,誰教她打輸了,但要她就這麼放棄,真的很不甘心哪!
「妳要是落榜會怎樣?」瞧著她委屈的模樣,他突然覺得這樣剝奪她的夢想有些殘忍。
「當然會很難過啊!」
「然後呢?」
「去考警校。」當不了警官無所謂,小警察也一樣可以打擊犯罪。
「妳敢!警官至少是個官,不必事事打頭陣,妳去當小警員,每次被丟雞蛋絕對有妳的份,妳敢去考我就真的揍人。」他氣得真想把她抓起來打。
「你干嘛這麼凶?好象我一定考不上警大似的。」她覺得考得不錯呀!考上的希望很大吧!
「啊?」他突然想起之前做過這樣的委托,連忙躁起手機沖了出去。
見他突然跑出去,以為他還在生氣,她有些懊惱也不想再理他了。
☆
沈可紹跑到他的房間才接通電話。「喂?孫仲達,剛剛的事取消,你還是讓她考上算了。」
「你搞什麼呀?她的成績那麼好竟然要放棄她,那些長官根本不肯,好不容易我才說服他們,你又出爾反爾,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沈氏保全公司因為幫忙抓了許多流亡海外的槍擊要犯又不居功,所有功勞全讓承辦警方獨得,所以和警界關系一直很不錯,這是沈可紹頭一回主動要求幫忙,所以那些人才肯賣他面子。
「你管那麼多,不過別讓她上刑事警察學系……我問你,哪個學系出路比較不會遇到危險?」與其讓她去當基層警員,不如讓她當個官算了。
「嗯……信息學系、外事警察學系、鑒識科學……不過這些她都沒填。」他因為剛剛和試務人員拗了很久,所以對她的資料很清楚。
「那就交通學系吧!到時候頂多去指揮交通,應該沒什麼危險才對。」沈可紹隨意挑了個他覺得比較安全的項目。
「那女生是你什麼人?瞧你寶貝似的捧著。」孫仲達在那頭笑個不停。
「唆,反正就這樣了。」沈可紹結束通話。她是他的什麼人?鄰居?朋友?還是什麼?
他才不管這些呢!反正他不許她去接觸任何會危害她生命的工作就對了。
「喂!爸媽他們不在,你晚上要吃什麼?」柯泛晴在門外問道。
「我要吃……」他眼楮一亮正要點菜,突然又想起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連忙打開門,漾開無害又魅惑的笑臉,「我們出去吃吧!順便逛一逛。」
「啊?」
「我好久沒回來了,很想四處看看。」
「是嗎?那……好吧!」她倒沒想到他會想出去吃,他已經不只一次宣稱他好想吃她親手做的料理,怎麼難得有機會,他又不要了呢?也許他也沒他說得那麼渴望吧!她心中有些失落。
「晴晴,不如找妳男朋友一起出來好了,我見見他,替妳評鑒一下。」沈可紹的目的就是那個臭男人。
「你……」他怎麼會突然想見輝誠呢?不會不安好心吧?
這是頓讓人很難捱的晚餐,尤其對範輝誠來說,有種掉入無底深淵的莫名恐慌。這家伙該不會就是當年的傳說人物沈可紹吧?泛晴干嘛找他一起來呢?是何居心?
明明他才是她的男朋友,為什麼他單獨一人坐在這一頭,她和那家伙卻親熱的坐在那一頭?
雖然這不能怪泛晴,是那家伙自行安排的座位,但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泛晴對沈可紹太百依百順了。
「範先生在哪里高就?」沈可紹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臉上堆滿笑容,眼里卻寫著不耐。這粒灰塵神游到哪里去了?
「呃……我還在念大四,和泛晴同一所大學。」範輝誠不自覺就乖乖回答了。
「大四?真看不出來呢!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司的菁英哩!」他的話似褒似貶,擺明了覺得人家太糙老。
「你過獎了。」
柯泛晴睞了他一眼,他干嘛欺負輝誠呀?
「我還要一只。」沈可紹卻大剌剌的要求她繼續提供剝蝦服務。
柯泛晴怨恨的剝著蝦,都怪她剛剛看不下去他給醉蝦二次謀殺,好心地替他剝了一只,結果就變成這樣,什麼都要她服務,他當她是台佣呀?
「很快你們就不是同一所大學了,她要去念警大。」沈可紹故意偏頭露出寵愛的笑容。
「是呀……」範輝誠心中警鈴大作。原來是真的,當年的傳言是真的,柯泛晴真的跟他有一腿!可惡!居然至今還藕斷絲連,那他算什麼?
「我其實很不贊成她去念的,危險先不說,當警察很辛苦的,又要日曬雨淋,又是風雨無阻,又常挨暴力民眾的咒罵,我光是想就覺得好舍不得,範先生真厲害,竟然會贊成她去做這麼辛苦的事!」沈可紹的大掌居然爬上她的秀發順了順,路過的人一定會覺得他們才是一對。
「你模小狗呀?!」柯泛晴兩手都濕黏,只能生氣的瞪他兩眼。
「泛晴不是這麼軟弱的女生。」範輝誠卻覺得他們的模樣活像在打情罵俏,再加上沈可紹老是以主人自居,他在他面前氣勢就是差了一截,害他無論應對如何得宜,就是覺得有點孬。
「她一點也不軟弱,但心疼和她軟不軟弱一點關系都沒有,對她心疼源自對她的不舍,會心疼就是會心疼,你說是不是?」沈可紹的語氣中透著強烈不滿。
撇開他對她的感覺不談,這渾球是她的正牌男朋友,居然一點都不心疼她要做一輩子辛苦的工作,這算什麼?他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哩!
柯泛晴詫異的看了沈可紹一眼。他在生氣?為什麼?
然後她警覺到對面的人也很不爽。現在是怎樣?好好一頓飯吃成這德行?搞什麼啊?
「她喜歡的事支持她去做有什麼不對?過度保護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範輝誠理直氣壯的回道,其實是他根本懶得去反對。
「至少要讓她明白她是受到重視的,然後再無條件支持她,不然她豈不覺得自己像油麻菜籽般不被看重?」
「等等……我沒——」柯泛晴連忙想否認,她壓根沒想這麼多呀!
「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喜歡我支持,她很開心這樣就夠了,再說這事似乎和你這個外人沒任何關系吧!」範輝誠有些沉不住氣了。
「的確,我只是她認識十幾年的老朋友,但源自朋友的關懷不重要嗎?你會希望她否定你的朋友嗎?」他才不管自己有理沒理,反正他就是想讓對方跳腳氣到爆就對了。
「你……算是她的朋友?」
「當然了,她的父母一听說她要去念那麼危險的學校,立刻就找我回來勸她,我也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飛回她的身邊,徹底了解她的意願,你說我算不算她的朋友?若沒得到她父母的認可,我能住在她家嗎?」唯恐天下不亂,他什麼內幕都爆出來了。
「妳和他住在一起?」範輝誠的怒氣燒到柯泛晴那邊去了。
「他和我是鄰居呀!他家賣掉了,回來當然就住在我家,只是這樣。」柯泛晴覺得頭愈來愈痛,她真是鬼迷心竅才會答應讓他們見面的。
「妳引狼入室了都不知道,回去了。」範輝誠不想再和他對峙了,老是屈居下風,嘔死他了。
「算我請兩位,因為等下又要請你開車了。」沈可紹拿起帳單,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擺明了把範輝誠當司機使喚。
在回家的路上,沈可紹一直拉著柯泛晴回憶過往,完全把範輝誠摒除在外,氣得他臉色愈來愈難看,方向盤愈握愈緊。
好不容易回到柯家,範輝誠喚住了柯泛晴。今天一肚子的氣別想要他帶回去!
沈可紹聳聳肩進屋去了,卻貼在門邊仔細听他們的對話。這粒灰塵比他想得還沒肚量,搞不過他,也許會對晴晴發脾氣吧?再說他又有很不好的紀錄。
「他就是妳傳說中的男朋友吧?」範輝誠站在車邊冷冷的問道。
「那是謠言,我和他從來就不是那種關系。」柯泛晴好無奈。他果然誤會了。
「是嗎?他能住進妳家表示你們很親近。」他愈想就愈覺得自己戴了綠帽。
「他是和我父母很親近。輝誠,你別理可紹了,他的性格就是那麼惡劣,有時我也很受不了他,但他是我父母的客人,我們別和他計較了。」
「我才不信你們沒什麼,早就有人警告我,說妳是他的馬子,如今你們竟然住在一起!泛晴,我實在不敢相信妳會干劈腿這麼齷齪的事。」他愈說愈氣憤。
「我沒有!」
「妳明明就有他了,干嘛要來招惹我?還裝出那副乖巧的模樣,妳是不是也探听過我就是喜歡單純的女孩,才刻意扮乖巧接近我的?」他愈說愈像真有這麼一回事,直接認定她是壞女人了。
「我沒有!」她最痛恨別人誤解她,音量不禁提高了。
「這麼大聲干嘛?作賊心虛了吧!妳是不是沒被眾星拱月就無法滿足?一定要一票男人拜倒在妳的裙下才甘心?真爛!告訴妳,我不要妳了!」範輝誠把在沈可紹那里吃的悶虧加倍扔到她身上,惡意的責罵她。
柯泛晴從沒被人用這麼難听的話罵過,錯愕的愣在當場。這是她認識的那個風度翩翩的學長?
一道身影快速由她身邊竄過,發飄中的範輝誠應聲倒地!
「嗚……痛!」
範輝誠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沈可紹拎住衣領揪到柯泛晴听不見的地方,他又狠狠給了範輝誠肚子一拳,讓他委頓在地,痛不欲生。
「交了五、六個女朋友的人,沒資格說她劈腿,要不要我拿證據出來?」站在他的身前,沈可紹眼里閃動的是森冷無情的冷冽。
听見晴晴交了男朋友時,他立刻找人查了這粒灰塵的底,卻驚覺這家伙專門找單純女孩下手,干過不少壞事,他本想另找時間擺平這人渣,沒想到他竟敢這樣惡劣的羞辱她,今天開始這粒灰塵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我——」
「披著斯文外表的,勾引漂亮學妹,上了就甩,不順從的就用強,別以為你干的惡心勾當沒人知道。」沈可紹蹲了下來,對上範輝誠飄忽的眼神。
「只揍你兩拳算客氣了,回到學校後只要流出任何不利柯泛晴的流言,我就當是你干的;到時,你性侵害學妹的證據會直接送進刑事警察大隊,別說念書工作了,我有足夠的本事讓你吃一輩子牢飯,永遠別想假釋,听清楚了嗎?」
範輝誠此刻才驚覺自己惹了個恐怖的男人,不禁恐懼的點點頭,畏縮的跑回車上,落荒而逃。
沈可紹深呼了好幾口氣才慢慢走回柯家,而柯泛晴仍呆立在門口。
「進去了。」他好笑的想拉她進屋。
完全沒看到後續發展的她,一對上他的笑眸,所有委屈全爆開。「都是你!為什麼要欺負他?害他這麼生氣還誤會我腳踏兩條船,都是你!」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我跟妳說對不起。」害她受辱的確是他的錯。
柯泛晴忍了又忍,蓄滿眼眶的淚水潰堤,她張著迷蒙的淚眸爆發史上最大的憤怒。「你為什麼要回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轉身沖進屋里,淚水飆灑在他的臉上,這麼傷心難過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
沈可紹呆愣的模模臉龐上的濕痕,頭一回嘗到什麼是真正的心痛。
他真的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