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事吧?」施凱雯走了進來,不時瞧著他倆,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古怪。
「那是……」楊傲菽才想開口,卻被王伯海一把捂住了嘴,還一臉欲蓋彌彰地傻笑道。
「正如你所見,我們正在練摔角。」王伯海邊說邊一腳拐住楊傲菽的腳踝,楊傲菽則一瞼「你是白痴」的不屑狀。
「是這樣嗎?」施凱雯訝異地研究著他們的動作,然後好奇地問︰「摔角有這一招嗎?」
「當然了,這是剪刀腳的前身,你看就是這樣!喝!」他乘機泄憤,將楊傲菽擺平在地。
「靠!你來真的啊?」被壓在地上,楊傲菽痛得怒吼。
王伯海卻逼近他,讓他听了一陣子恐怖的磨牙聲後,才森然地威脅道︰「你敢害她傷心難過,我會讓你更痛的。」
「喂!」楊傲菽不平地想要抗議。
「哇∼∼海哥,我沒想到你真的會摔角欸!」見他有模有樣的擺平楊哥,她不禁崇拜地贊美他。
「沒什麼是我不會的。」王伯海臭屁地笑答,又轉身對上氣得直冒煙的楊傲菽,撂下第二波警告。「不準把你偷腥的爛事告訴她!」
威脅完,他才放手起身,又笑咪咪地對上施凱雯不解的眸子。
楊傲菽坐起來動動被弄痛的四肢,很不爽地瞪著他。若不是看在他對小雯還不錯的份上,他會真的開扁。
「那在你們決定玩摔角前,又是怎麼回事呢?你們剛剛明明在談事情,然後就一副快打起來的樣子,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施凱雯不希望他二人有嫌隙,畢竟他們兩人對她都很重要。
「呃……還不都是這渾球!」王伯海再次攬住剛起身的楊傲菽,臉上笑咪咪的,卻絞盡腦汁努力想掰出個好理由。
「還不就是這渾球,向要他回來整頓公司,他卻做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我才說他兩句,大老爺他不爽就發飆了。」楊傲菽見他急得額頭直冒汗,終於善心大發替他掰了個理由。
「是這樣啊?海哥你真的不想留下來是嗎?」她的神情黯淡下來。
「呃……」王伯海轉身瞪著楊傲菽咬耳朵。「你干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干嘛一瞼心虛?我說的是事實呀!」楊傲菽不爽地推開他坐進沙發里。
「海哥,你若真的不想留下來,我去跟向哥說,叫他別為難你了。」既然他這麼不想待在有她的地方,她也不想再強求了。
「小雯,沒這回事,你別听傲亂說,我只是還不習慣而已。」王伯海惶急地解釋,他就是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
「真的?」
「當然是真的。對了!你來看一下,這是我們上次逮到的那尾大瀅蟲的檔案。」他想都沒想的伸手把她拉到桌邊,一塊瞧著警方送來的感謝狀和備檔資料。
「太好了!這下子他應該得吃很久的牢飯了吧!」真是太快人心,那種瀅蟲就是應該讓他在監獄里蹲到死。
「當然!被害的女性中有不少後台很硬的人士,這家伙不僅無法交保,將來恐怕連假釋的機會都沒有,依他的年紀,嘿嘿……」
「太好了!」她開心地想拍手叫好,卻發覺有件事情不太對勁,偏過頭瞧著他。
「怎麼了?」王伯海還在慶幸她不再追問他和楊傲菽打架的原因,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
「海哥你今天好奇怪。」
「有嗎?」
「平時你明明可以離我有多遠就閃多遠,可你現在居然一直拉著我的手不放也沒發現,你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會是又發燒了吧?」她有些擔心地用另一只沒被拉住的手采向他的額頭。
王伯海愣住了,呆呆地瞧向她的手,果然看到自己正緊緊握住她縴細的手腕,他嚇得連忙把手彈開,隔了兩秒鐘又發現兩人之間幾乎沒任何距離,他更是嚇得連人都彈開了。
「哈哈……」楊傲菽笑趴在沙發上,這蠢蛋!
「呃……我是捉到壞人太開心了,才會抓著你不放,你別介意喔!」他赧紅了耳根,傲那渾球還在旁邊一直笑,他難道沒發現他對他的女人心懷不軌?他有些心虛地偷瞄了他一眼。
「不必在意我,我不介意的。」楊傲菽兩手抱胸,繼續看戲。
他的回答卻再次激怒了王伯海,他握緊拳頭揚了揚,遠遠地威脅他。
「我看你們真的有問題,到底怎麼了?」這兩人劍拔弩張的,絕對有問題。
「沒事沒事!對了,你怎麼有空過來?」王伯海決定盡快把話題扯遠,免得馬腳越露越多。
「啊?你不提我都忘了,伯父到陽光總公司來過好幾次了,他似乎非得跟你見上一面不可。」她終於想起自己過來這兒的原因。
「我爸?」他訝異地揚揚眉,他老爸不是很久沒出現了嗎?
「嗯!我也是剛剛過去才知道這件事,雖然櫃小姐告訴他你今天不會進公司,他還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听說這幾天他每天都來報到,你要過去看看嗎?也許有很重要的事也說不定。」她詳實地轉告自己听來的消息。
不可能有重要的事的,他雖然一直沒回家,但每隔幾天就和老媽通一次電話,真有什麼事的話,他早就知道了。老爸跑來找他,唯一可能的「大事」,應該和他離開青空時一樣,還是同一件吧!
「海哥?」她輕聲探問,以為他不願意見自己的父親。
「也好,我這就過去。」去就去吧!乘機把話說開也好。
「順道載我回去好嗎?」想到他剛剛刻意疏遠的動作,她有些尷尬地問,很怕他會拒絕。
王伯海突然覺得自己好差勁,明明是他思想邪惡,對她圖謀不軌,卻讓她露出這種被人排斥的無措感,他連忙堆上更和藹的親切笑容,希望今後能專心扮演大哥哥的角色。
「當然!走吧!」他率先走了出去。
「嗯!」她松了口氣,開心地跟著他下樓。
一直坐在沙發里,卻徹底被遺忘的楊傲菽,神情嚴謹地沉思著。
老實說,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小子對她用情這麼深,就連他對那個討人厭的女人都還沒做到這種地步,看來他可以交棒了。
向洛希也勸過他,明明兩人的心都在別人的身上,又何苦頂著那可笑的婚約,限制了彼此追求真愛的機會•他雖然一再拒絕兩家長輩的逼婚,另一方面卻依然故我地頂著婚約,是有他的考量的。
小雯可是他一直捧在手上疼寵的寶貝妹妹,他絕對不可能主動退婚讓她承受各種流言的攻擊,在他還沒找到值得托付的人之前,這紙婚約會一直存在;不過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差不多可以安心地把她交出去了。
直到他們關上大門,他才揚起嘴角輕聲笑道——
「慢走,不送了!」
「伯海,真的是你?」王父沒想到真的盼到了兒子現身,一臉詫異地定在當場。
「我才剛回國,听說你找我,才過來看看。」王伯海走過去坐在老爸的對面。
「呃……對對……我是來找你的。」王父有些語無輪次。
許久未見兒子,沒想到他竟然變了這麼多——他指的並不是他的外貌,而是整體氣質。伯海本來就很出色,但一直太過溫和,這點不能怪他,該是自己的不良遺傳;太溫和又好講話的結果,造成長輩們無止境地壓榨,讓他長久處在被動的狀態。因此他雖出色,卻總是少了那麼點商場上該有的霸氣。
他以為這種狀況是可以改變的,但伯海卻突然辭去了執行長的職務,害他措手不及;更令他臉上無光的是,他居然跑來當個上不了面的小偵探,害他好一陣子在親友面前都抬不起頭,他氣不過,就乾脆當作沒生過這個兒子。
可是幾年過去了,親友們對兒子的評價卻大幅上揚,他既不解又好奇,多方探听後才驚覺家族里有不少人在踫到難題時,居然都會來找他幫忙解決,而他也不負眾望,任何疑難雜癥到了他的手上總能迎刃而解。他雖不在自家公司里上班,卻依然幫了大夥兒不少忙,最重要的是他贏得了眾人的肯定和尊重。
以往他渴望在兒子身上瞧見的霸氣,如今正浮現在他英挺的俊容上,不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那種,而是自然散發,他這令人目眩的自信笑容,具有一種唯我獨尊的領導者風範。
「老爸?」王伯海揚聲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呃……我是想問你,都這麼久了,你也該回來了吧!連你大伯父都一再探詢你何時要回來上班,他甚至開出職務任你選的優渥條件求你回來呢!」他為這件事情得意了好久,可不是誰的兒子都能得到這種待遇的。
「爸,我離開時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會回去的。」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不要太可惜了。」王父焦急地勸說,這可是他這個當老爸的揚眉吐氣的大好機會欸!
「青空人才濟濟,只要能人盡其才,沒有我也一樣可以發展得欣欣向榮,至於改革的方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我離開時已完整地擺在你桌上,做與不做全在你了。」王伯海早就下定決心,不再回青空那個牢籠里。
王父盯著兒子,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他之所以把所有希望都擺在兒子身上,正是因為他自己也嚴重缺乏領導人特質,更沒有應變能力,在公司永遠被堂兄弟們壓著,沒有往上爬的機會︰明明渴望對公司進行改革,卻總是拿不出魄力來。若是現在的伯海,一定可以辦到的,一思及此,他便不願放棄勸兒子回來的念頭。
「爸,青空對我已經不具任何吸引力了,我想做的是更特別、更適合我的事,你懂嗎?」
「而這里可以讓你圓夢?」王父嚴肅地望著他。
「嗯!青空對你而言也許很重要,但對我卻不然。」他兩手一攤,一臉的不在乎。
「青空對你已經不再重要了?」王父當場一愣,怔忡地看著兒子。
「老爸,說實在的,對於公司的發展,沒人比你更了解了;動手改革青空,也許是你的責任。」王伯海反過來勸說父親。
王父詫異地望著兒子,只是這樣互望著听他說話,他就差點被說服了。雖然不知道這些年來,他經歷了怎樣的磨練,但他確實是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工作了。
王父閉上眼長吁了口氣,再望向兒子時,眼底已是滿滿的認同。「能見到你成長成這麼杰出的男人,我已經很高興了,唯一的遺憾是青空既留不住你,也沒能給你什麼幫助。」
「爸,你別這麼說,沒有那段時間的歷練,就不會有現在的我。」王伯海傾身握住老爸的手,這是他的真心話。
「听你這麼說,我就很欣慰了。」王父拍拍他的手,站了起來。「伯海,公司的事我會處理的,你就放心去開創屬於你自己的廣大天空吧!」
「爸!謝謝你!」王伯海感動地握緊老爸的手。
「這麼久了,有空就回家看看你媽,她可想死你了。」
「嗯!我知道了。」
「有喜歡的人就帶回來讓我們瞧瞧,能讓你媽早點抱孫子的話,她會很開心。」天下父母心,總是惦記著子女的終身大事。
「爸!」他只能苦笑,他是有喜歡的人了,卻絕對無法帶她回家見父母,老媽要抱孫子恐怕有得等了。
王伯海送走老爸,卻因為他難得出現在陽光總公司的辦公室,立刻被徒子徒孫圍著討教辦案技巧,又順道將向洛希交代的整頓工作做個初步評估,忙完時已經過了午夜了。
「居然這麼晚了?該回去了。」他動了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起身走出辦公室,隨即愣在當場。
「這丫頭在搞什麼啊?」
只見施凱雯趴在桌上沉睡著——雖然睡得不甚安穩,但她確實是睡著的。他有些無措地走近了一些,就瞧見她酣睡的側臉,比平時調皮的模樣更增添了些許魅惑人心的嫵媚。
他臉蛋微紅地退了兩步,心跳正逐漸加快且變得紊亂,平時的她就已經讓他招架不住了,如今的她更是充滿了誘惑力。她淺淺的呼吸聲正全面滲透了他的每個細胞,他的心髒怦怦怦地跳個不停,他有些無法自持地又退後了兩步,捂著胸口拚命想冷卻心中的悸動。 !色不迷人人自迷,說的就是他這種虛偽的登徒子吧!
「現在該怎麼辦?如果叫她起來,勢必得載她回去,我可沒把握管得住自己。」他退坐到離她最遠處,苦惱地想著對策。
「對了!叫傲過來好了,反正小雯是他的未婚妻,本來就該由他接送才是。」他說打就打,偏偏楊傲菽的手機卻在關機狀態,根本找不到人。
「可惡!傲該不會正在那女人的床上流連忘返吧?」他氣得想把手機摔爛。
又瞪著她的背影許久,他才又想到第二招。「我真笨!叫向來就好啦!反正小雯是他的乾妹妹,要他接送也很合理。」他退而求其次地想挖社長起床。
「你在碎碎念些什麼啊?」本來就睡得不太安穩的她,听見他不時的喃喃自語終於醒了,神志不太清楚地呆呆望著他。
「啊?你醒啦?」他也呆呆地看著她,半晌後才扼腕不已,這下子什麼辦法都甭想了。
「嗯!幾點了?」她茫然地望向牆壁上的掛鐘。
「快一點了。」他苦笑應道。
「一點了?那些家伙怎麼這麼差勁啊?我好心留下來幫他們,要走了居然也沒人叫我,太過分了。」她哇哇直叫,手忙腳亂地將她個人物品塞進包包里,突然她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這里?」
「我剛忙完,也沒想到會弄到這麼晚。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她有些失望地跟著他離開,剛剛她還有那麼點小小的期待,渴望他會說留下來是為了守護她之類的情話。呿!她果然還沒睡醒。
「這麼晚了,要不要先打電話回去?你的父母一定擔心死了。」她說不定還有門禁時間呢!
她一臉地訝異望著他許久,才幽然嘆道︰「海哥,我搬出來很久了。」
「是嗎?」他愣住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我想學習獨立自主,所以大學畢業後就搬出來一個人住了。」她簡短地解釋,萬萬沒想到他會漠視得這麼徹底,心都涼了。
「沒想到你的父母居然會同意。」他感到十分訝異。
「嗯!剛開始他們當然不時勸我回去,久了見我真的比較獨立了,也就不再堅持,現在只規定我每半個月必須回家一趟。」
「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他嘆了一聲。
「這麼明顯的事實,你現在才提,不覺得好笑嗎?」她苦笑輕喟。
「說的也是。」他微微一笑,五年的時間很長,兩人交會的時光卻屈指可數,瞧著她有些悵然的側臉,他竟有種遺憾已經鑄成的錯覺。會不會在自己固執的堅持中,他已經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了?
因為地下停車場的車位已滿,下午他過來時,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格里。兩人走出大樓,慢慢散步著走過去。
「會冷嗎?」迎面而來的冷風令他瑟縮了下脖子,下午天氣不錯,他並沒有穿外套出門。
「有一點。」她拉緊薄薄的小外套。
他下意識地想擁她入懷,未完成的動作卻僵在半空中,心里有鬼的他,很怕這麼一個自然的動作就會讓他獸性大發,只好忍下為她取暖的念頭,暗自祈禱她的外套夠厚。
寒風咻咻咻地不停襲向他們,連他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她,施凱雯因為他的漠視,難得倔強地和他保持著一臂之遙,卻不住地搓著手臂。
「奇怪?下午不覺得有這麼遠呀!」她乾脆小跑步往他的車子移動。
「嗯!我們用跑的好了。」他也跟著跑,好不容易奔到車邊,他立刻打開車門讓她鑽進車里躲避寒風。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他連忙發動車子開啟暖氣。
「嗯!我沒事……哈……哈啾!」她才說著,就打了個大噴嚏。
「你感冒了?」他驚呼。
「應該沒有吧!可能是冷熱交替一時……哈……哈啾!」她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沒空繼續說話。
她心想,還是別把病菌傳給他,伸手想搖下車窗,他見了卻大吼一聲。
「你是病昏頭了嗎?這麼冷的天氣還要開車窗?」他惱火地將她的小手拉回來。
「可是你的感冒才剛好,我們關在密閉的空間里,你絕對會被我傳染的。」她憨直地解釋。
「我的抵抗力好得不得了,才不怕哩!」他哼一聲,不滿自己被她瞧得那麼扁。
「那你之前怎麼會感冒?」她不信地吐他槽。
「那是不小心好不好?」所謂馬有失蹄嘛!干嘛這麼計較咧!
施凱雯一臉狐疑。「是嗎?」
「反正不許你開窗就是了。」說他鴨霸也好,他就是看不得她受凍的模樣。
她一路上就這麼不停地打噴嚏,連他半途匆匆下車替她買來的熱姜茶都沒用,送她到家時,她居然出現第二種感冒徵兆了——開始咳個不停。
「完了,你真的感冒了。」王伯海好心疼。
「看來是這樣沒錯。」她隱約覺得額頭熱熱的,卻選擇忽略它。她最討厭生病了,躺在床上什麼事也不能做,又盼不到喜歡的人來照顧她,孤單的感覺更是差勁,她一點都不想生病。
「等會兒你先洗個熱水澡,然後立刻蓋上棉被睡覺,懂嗎?」他殷殷囑咐道。
「哦!」听他這話的口吻,應該是不準備送她進屋了。算了,她也不強求他了。
他才在門口停妥車,她就自動自發地開車門下車,一接觸到車外的冷空氣,她又打了個超大的噴嚏,然後才回頭和他說再見。
她抱著包包、縮著脖子,像個棄兒般孤獨地走進大樓,讓坐在車里的他揪疼了心,忍不住打開車門喚住她。
「小雯!」
她縮著脖子,不解地回頭看著他。
「你先上去洗個澡,我去幫你買感冒藥,你要等我回來,別睡著了,知道嗎?」
她又呆了幾秒鐘才綻放欣喜的笑容。「好!」
「快進去!」見她走進電梯,他才掉頭去買藥。
不管了,這種時刻他若丟下她不管,他才真的不是男人!只是陪伴一個生病而需要照顧的小妹妹,這種事難不倒他的,他不停地替自己心理建設。
跑了好遠,終於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房,買了符合她癥狀的藥品後,又匆匆趕回她家。
他按了門鈴,不到十秒鐘她就來應門了。
「洗過澡了?」他擔心地問。
「嗯!海哥我已經洗好……哈啾!」她轉身往回走,卻又打了個噴嚏。
「回床上乖乖躺好。」他連忙關上門催促道。
「哦!」她的頭越來越重,開始喪失思考能力,立刻乖巧地听話照辦。
他是第一次來她這里,幸好房間不大,他很快就找到廚房倒了杯溫開水,立刻走回她的閨房。只見她真的乖乖地將整個人包在棉被里,只剩兩只眼楮露在外面。
「吃了藥就快點睡吧!」他走過去扶她坐了起來,讓她靠在他的肩上將藥吃下去,喂她喝了半杯水後,他才想讓她躺回床上,她卻伸手抱住他的腰。
「海哥,你是不是越來越討厭我了?」她可憐兮兮地問。
「你是病昏頭了嗎?」他僵直了身軀,卻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她並沒有發燒,但卻有些虛弱。
「不然你干嘛要一直躲我?」
听見她既委屈又自厭的口吻,王伯海的心揪得好疼。「你真的想太多了。」
「是嗎?那麼你並不討厭我羅?」她眼楮一亮,語氣中充滿希冀。
「當然了。」
「那你喜歡我嗎?」她仰起頭很認真地看著他。
紅霞布滿他的全身,他窘得不知所措,卻無法給她答案。
「可是我喜歡你呀!而且是很喜歡、很喜歡那種。」她無力地倚在他的懷里,閉上眼輕聲訴說自己的心意。
「小雯。」他想制止她說下去,若讓她說完,他所有的自制力都將徹底崩潰。
「真的,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麼多年來從沒變過,海哥你知道嗎?」施凱雯迷茫著眸子望著他。
「小雯,你還是快點——」
「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麼痛苦吧!」她的眼眶含淚,喃喃地道。
王伯海原以為她是太累了,因此把他誤認為楊傲菽,但她卻叫他海哥,這表示她並沒有弄混,難道她真的喜歡他?並不是因為他太渴望得到她的愛而引發的錯覺?
「海哥,我真不知道若你說不喜歡我時,我該怎麼辦?我想我一定會因為太痛苦而心碎死掉的。」她的眼眶更紅了,眼底泛著可疑的水光。
「小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懷疑到底是他听錯了,還是小雯病糊涂了。
「海哥,看在我還算乖的份上,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她奮力地將小手勾上他的頸項。
王伯海心頭一片紊亂,已經分不清是喜悅還是震驚了。
「你可不可以稍微喜歡我一點點啊?只要一點點就好了!」她頂著迷茫又失焦的眸光撒著嬌。
她在說什麼?王伯海伸手攬著她的腰,免得她一直滑下去,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貼在他身上磨蹭著,是種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真的,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別排斥我,給我一點點的愛,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
王伯海徹底臣服了,他真不是男人!居然讓心愛的女人先開口表白?!他實在好差勁!太差勁了!
「海哥?你連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不肯答應嗎?」她黯然地垂下攀著他頸項的小手。
「小雯,我和你不一樣,不要則矣,一旦出手了,就絕對要得到完整的對方。」他傾身將她壓回床上,瘩著嗓音喃道。
「嗯?」她的頭更昏了,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絕不可能只回應你一點點的愛,小雯,你會得到全部的我!」說罷,他的熱唇終於主動地貼上她的,與她輾轉廝磨起來。
雖然施凱雯並沒有發燒,但這一刻她卻全身都熱得發燙,轟地一聲熱氣竄上臉頰,染紅了因病蒼白的肌膚。過了許久許久,她才真正地意識到他在吻她的事實。
因為她太虛弱,他很克制地沒給她太火熱的熾吻,還體貼地給她休息的空檔努力補足氧氣。
「海海海……哥……」她臉上的震驚比遇到七級地震還要夸張。
「听說只要把感冒傳染給別人,就會很快痊愈。」他難得淘氣地對她扮了個鬼臉。
「你真的說了對不對?」她听得不甚真實,但他確實說了喜歡她。
「對!我說了,你快點好起來吧!」他再次封住她的唇,舌尖滑入她茫然微張的小嘴里,溫柔地探索著她的甜蜜。但在他溫柔的吻中,卻透著強烈的罪惡感,對自己趁火打劫的卑鄙行徑,感到有些自責。
算了,他真的認栽了,她是他永遠放不下也不願放手的寶貝,那麼就讓他承擔所有的責難吧!
他不想再苦苦壓抑對她的滿腔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