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老天爺听見施夢荷的心聲吧!
當她與伍東宏吃完午飯,正準備到郊外去晃晃時,伍東宏就因公事繁忙被call走了。
他臨走前不斷對她表示歉意,並口口聲聲稱贊她的體貼與熱情,施夢荷在心里偷笑,那不過是她最不得已的逢場作戲。
平白無故多出一個下午的時間,她便去療養中心陪母親,直到傍晚蔓蔓打電話說有事要見她一面,她才離去。
「蔓蔓,妳今天怎麼這麼快就打扮好了?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好幾個鐘頭呢!」施夢荷一進蔓蔓家門就看見她已經打扮得光鮮亮麗,不禁露出訝異的表情。
「錚錚,妳是不是被申董事長包養了?」蔓蔓拉她坐在椅子上,很正經地問。
「妳怎麼知道?」
蔓蔓有預知能力似的,眼中閃過一道光。
「看妳昨晚被申董事長帶走,我就知道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唉……是真的逃不出了。」施夢荷垂下眼眸,無奈地說。
「是緣分吧?」蔓蔓聳聳肩膀,語氣和表情都顯得好淡然。
「蔓蔓妳知道嗎?他竟然說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莫名其妙想生氣和心痛起來,偏偏當我面對他的蠻橫和強勢時,我還真覺得不該再忤逆他,也不敢反抗他!妳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蔓蔓笑著搖搖頭,將手搭在她肩上說︰「錚錚,這一點也不奇怪。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只能靠感覺。尤其是人與人的相遇都是有因有緣的,就拿我們兩個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來說,這伺嘗不是緣分?」
「可我未免也太可憐了吧?」施夢荷自覺委屈,卻又無法不順從他,好似讓他一直踩在頭頂是天經地義的事,這真怪了。
「錚錚,妳記不記得我們考上專科,新生報到那天第一次見面,我們兩個都說對彼此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嗯,我當然記得。」施夢荷笑著說,她覺得認識蔓蔓,是她悲苦人生中少有的好運氣。
「所以錚錚,緣分來時是擋不住的,至于是好是壞,真要看自己的作為,妳以後就會明白的……」蔓蔓話語戛然而止,慌忙地笑了一下。
「以後會明白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妳就當認識申董事長是妳一生最難得的好緣分,就算是被包養,妳也可以很認真地愛他呀!也許他感受到妳的愛,就不再生氣也不再心痛,還會愛上妳呢,妳不希望如此嗎?」
「他不想娶我,我實在好難過,蔓蔓,妳知道我一直想嫁人的。」
「嫁人前,先被包養也還好啦!總之,妳就用妳的真心去感動他,如果妳過得好,也就不枉費我……」蔓蔓話又說一半,驚覺自己又說太多了。
「不枉費妳什麼?」
「不枉費我一路挺妳到底的苦心呀。」蔓蔓拉長語調,伸手捏捏她的臉頰。
「哎喲!幾百年沒玩捏臉的游戲了,今天竟然就捏這麼用力,我也要捏妳!」施夢荷一面撫著臉頰,一面也伸出手要往蔓蔓臉上捏去。
「不行!我妝都化好了,妳不可以捏啦!」蔓蔓雙手護頰跑開。
「好吧!饒了妳。」
「謝謝喔!」蔓蔓顧全這張精雕細琢的臉,總算放心地笑了。
施夢荷也跟著笑了,與蔓蔓眼神交會時,她突然覺得蔓蔓的眼神和笑意都好神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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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申蔚析沒交代當施夢荷結束「工作」時該怎麼辦,所以她與蔓蔓告別後,便在街頭晃蕩。
盡管街上霓虹閃爍,熱鬧非凡,她卻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不習慣吧!以前這時候她通常都已經周旋在眾多男客之間,而且搶手得很,哪會有什麼被遺棄的感覺!
今天是她好運,意外撿到時間,以後可就不一定了。
都九點多,再晃下去也不是辦法,干脆回她的租處睡覺去算了。
「施夢荷,虧妳還想嫁人!妳這不甘寂寞的女人,只怕從良後也不安于室吧!笨蛋!」她低聲笑罵著自己。
又想到申蔚祈了,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她多希望從此只屬于他,為他下廚、為他燙衣服,當個全能的好妻子,而不是說出來很難听的「被包養的女人」。
「申蔚祈,你卑鄙!錢多了不起啊?得到人家、還不娶人家,人家想嫁給你也不行?討厭!你心痛痛死活該啦!」
殊不知她暢快罵街,那個被她罵卑鄙的申蔚祈已在背後朝她步步逼近。
就在她準備轉向下個街口時,她的肩膀被雙大掌像抓小雞似的緊緊握住。
她一回頭,嚇得張口結舌。
「你、你、你!」
他是從哪冒出來的啊?該不會听見她在罵他吧?糟了!
「妳跑哪里去了?」申蔚祈開口便是責問。
至于她剛剛罵他卑鄙的帳,以後再慢慢算。
「我、我、我去看我媽媽,然後還去找蔓蔓,接著就隨便逛逛,現在想回去睡覺了。」施夢荷驚魂甫定,乖乖報告行蹤。
「我找妳一下午,妳知不知道?」
當他知道伍東宏與她早早就分手,她卻不知去向時,他簡直氣壞了!氣她到處亂跑,也氣自己竟忘記交代她工作結束該跟他報告一聲,讓他安心……不,是讓他能清楚掌控她的行蹤,與安心無關,絕對無關!
應、應該無關吧?他思緒持續混亂中……算了!
「我不知道啊。」施夢荷略縮著頭,被他罵得很無辜。
「妳就不會想到打電話跟我講一下嗎?」
「我又不知道您的電話!」
「又說『您』!」都說過不要再用「您」,還講不听!
風水輪流轉,現在換他糾正她發音,施夢荷只好重新講一遍。「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電話。」
「不知道不會問啊?」
「問誰啊?」施夢荷咕噥著,真是招誰惹誰,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這錯也算她頭上,實在是愈想愈無辜。
「算了!回家再說。」申蔚祈拉了她就要走。
「要說不如現在說,不然等一下回家又忘記,然後改天發生同樣事情又罵我!你電話幾號?」
「妳……」申蔚祈被打敗,一時語塞。
「看樣子你也不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對不對?不然你就會打給我,而不是在這里發飆。」就因他脾氣大,先罵先贏,像她這種懂得忍讓的人就只能被他罵,真不公平。
「好好好,手機拿出來,把我的號碼輸進去。」
如此這般,一個身材偉岸、西裝筆挺的集團董事長和一位出身風塵、衣著曝露的女人,就這樣當街交換起手機號碼,那畫面看起來有點——突兀。
「我們這樣像不像在援交?」施夢荷冷不防問一句。
「Fantasy的小姐,妳!」
「我不再屬于Fantasy,我是屬于您——你的。」施夢荷刻意靠近他的胸膛,仰起臉,追逐著他的眼神,希望得到肯定。
「正因妳屬于我,所以得听令于我,除此之外,妳就不用想太多。」申蔚祈拉起她的手往停車處走。
「回去後我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我不想再有今天這樣的情形發生。」
「你一向都這麼霸道嗎?」施夢荷小跑步跟上他。
「沒有。」
「該不會你的霸道是專門對付我的吧?」
「有自知之明,不錯。」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施夢荷原本就不高昂的情緒在此刻狠狠下滑,提不起勁,步伐不禁散漫起來。
「怎麼?」感到拉力變重,申蔚祈回頭詢問她,表情倒是挺柔和。
「走不動了,我今天真的走太多路,腳好酸。」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運動量最大的一次。說著,她甩掉他的手,在路旁蹲了下來。
「誰教妳沒事亂走?」申蔚祈念她一句,再度拉起她的手就要走。「車子在前面,再走幾步就到了。」
「你背我好不好?」施夢荷大瞻要求。
「你罵也罵了,生氣也生氣過了,想我回去,就背我吧!蔚祈。」
「少得寸進尺了!沒罵妳不代表我就不生妳的氣,妳搞清楚點。」
申蔚祈站在她前面,將所有的光線全部擋掉,她的臉瞬時變暗,失望的表情有些模糊。
「那讓我休息一下再走。」見他高高在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施夢荷索性月兌下高跟鞋,往地上一坐,先休息休息再說。
他怕丟臉,那是他的事,她才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難看!怏站起來穿上鞋。」
申蔚祈果然是個很愛面子的男人,他的神情有點急,口氣變得慌亂。
「站不起來。」看他急,她倒高興。
「妳真是太過分了!」申蔚祈咬牙斥責她,卻一面月兌下西裝外套丟給她。
「拿著。」
他松了松領帶,解開襯衫上面兩個扣子,接著半蹲下高大的身軀命令她。
「上來。」
什麼?他竟然真的……
「是!」施夢荷喜出望外,笑容一下子全綻開,立即乖乖「上馬」。
「裙子拉好、人抓好,掉下去我就不理妳了。」申蔚祈的背上負荷著她,卻仍盡量挺直身子。
施夢荷听話地將裙襬拉了拉。
「可鞋子……」她一時興奮過頭,鞋子還丟在地上忘記拿.
「妳真會找我麻煩!」申蔚析沒讓她跳下來,他徑自彎腰下去伸長手勾起那雙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走。
熙來攘往的街頭,男人背著女人,不管在別人眼中他倆是什麼關系,申蔚祈都認了,誰教她現在是他的女人!雖然是個很欠扁的女人。
施夢荷緊攀住申蔚祈,將臉貼在他寬闊厚實的背上,她感覺好滿足、好幸福。
希望他的車停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最好被施吊了、不見了,讓他一直背她,背到家……
家?剛才他們互換手機時,他說了「回家再說」,那麼,那棟白色大宅真成為她的家了嗎?
「蔚祈,昨晚我睡覺那里是……家嗎?」施夢荷嘴巴貼在他耳邊輕聲問,閉上眼楮仔細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她希望從此一點一滴深記著他的味道,更希望待會兒能听到他肯定的回答。
「妳當它是家那就是家,不過對我而言,那只是一棟閑置的建築物,而妳是目前住在里面的女人而已,也許當我不再因為妳而心痛,也不再莫名其妙對妳生氣時,你就可以離開了。」
「那我希望我永遠都有讓你心痛的能力。」施夢荷大膽地用唇咬住他厚軟的耳垂,想藉由那親密的踫觸加深他的感官印象,記住她說的話。
被她挑逗意味十足的一咬,申蔚祈腳步不禁頓了一下。天氣熱還這樣折騰他!
「妳體重已經不算輕了,還這樣干擾我,是想怎樣啊妳?!」申蔚祈又斥喝她,感覺自己身體熱烘烘的,不知是因為背著她的關系,還是對她的挑逗起了反應?
「不要這樣嘛!」施夢荷有點受傷,但仍調皮地將臉深靠在他頸間,撒嬌著。
他雖然不愛她,但她已經將他當成她的男人,她渴望用女人最柔情最真切的一面,肆無忌憚跟他撒嬌!絕不同子以往對別人的逢場作戲。
「你不娶我沒關系,但是讓我喊你老公好不好?讓我喊好玩的、喊心酸的也好啊!好不好,蔚祈?好不好?」她不怕死地大瞻要求。
「不準!」想當他的妻,她不夠格,申氏家族媳婦的飯碗不是她一個風塵女捧得起的。
她的存在,對申家的人而言只能是個秘密,何況,當申太太事小,嚴重的是他對她的負面感覺。
「讓人家過干癮也不行?」
「不行。」他無情地否決,腳步忽地加快,擺明不想再跟她說話。
施夢荷識相地閉嘴,連這個小小要求他都不答應,她還冀望什麼呢?
將臉靜靜靠在他的肩背上,她悄悄滴下一滴淚;一滴代表羞恥與酸楚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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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說是她的家,Casablanca在西班牙文是「白屋」的意思,因卡薩布蘭卡這個城市里的建築物不論是花園洋房或普通公寓大都漆成白色,有其真實意義,所以施夢荷也就非常豪邁且不客氣地將這棟白色大宅命名為「Casablanca荷居」,而且還很高調地去制作一面顯眼的名牌,大大方方掛在大門旁。
不過,她自己待在這里的時間卻不多,申蔚祈派給她的工作常常都得耗上一整天,有些客戶很難纏又愛續攤,她回到Casablanca荷居時大都已是深夜。
若沒工作時,她白天也常跑去療養中心陪母親,晚上才回來自己弄晚餐吃。
而申蔚祈白天通常是忙祿的,不可能與她整日膩在一塊兒,晚上也並不一定會在Casablanca荷居過夜,來去皆看他高興,施夢荷沒有表示意見的資格。
再說申蔚祈雖然年輕,但總歸是個無奸不商的企業人士,對于她,他仍是堅守「物盡其用」的道理,絕不浪費,所以才會讓她最近愈來愈應接不暇,需要她招待的客戶簡直是大排長龍!
他的心思如此,那她就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心態,強打起精神盡忠職守,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絕不反抗。
盡管她感覺好痛苦,尤其是遇到那種在申蔚祈面前很正經、在人後卻是標準大色胚的客戶時,她簡直生不如死。
最經典的代表,就是這位年紀輕輕卻腦滿腸肥的水泥公司小開——湯右隆。
這天,在餐廳包廂里!就只有湯右隆和施夢荷兩個人,他終于逮到色性大發的機會。
「來!錚錚是吧?這樁生意我老爸已經授權給我了,只要妳配合我一點,給我親一個,申董那邊什麼都好談!來,過來!」湯右隆伸出那只肥壯得快撐破衣袖的手臂,未經同意就將施夢荷攬到懷里去。
施夢荷就像只弱不禁風的鳥兒被一只大肥龍給逮住,施不上半點掙月兌的力量。
「湯姆龍先生,請你不要這樣……」施夢荷使出渾身力氣推著他的龐大身體,卻動他半點不得。
「湯姆龍?哈哈哈!錚錚小姐妳喜歡湯姆龍是不是?好好好,我湯右隆心甘情願當妳的湯姆龍,來!別不好意思,給湯姆龍親一個!」說著,湯右隆就將那只豬嘴給湊上她的臉去。
「等一下!」施夢荷大喊一聲,在視野不佳的情況下她隨手往餐桌一探,亂抓起一顆叉燒包,動作飛快地塞進他的大嘴,順利阻止那令她光想就會作嘔的親吻。
「還等什麼?」湯右隆大口咬著那顆叉燒包,沾了滿嘴油膩醬汁卻還直往施夢荷光潔的小臉偎去。
「湯先生,請你自重!」施夢荷推著他,一張臉東躲西藏的,就怕被他得逞。
問題是她在他懷里掙扎,更引發他的色心,湯右隆瞇起那雙本來就只剩一條縫的眼楮,邪念已逼得他無法再等。
他一定要一親芳澤才行!
「叫我自重?有沒搞錯啊錚錚小姐?妳既然是申董介紹來陪我的,就是任我玩到高興,妳在裝什麼清高?」
「我不是來讓你玩的!湯先生,我只是奉命陪你吃頓飯、聊聊天,其它什麼也不做。」施夢荷大聲說著,拳腳並用仍是無法掙月兌這只大肥龍。
「什麼也不做?妳在說笑吧?」湯右隆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全身肥油亂顫。
「這一點也不好笑!湯先生,我現在非常鄭重地請你放開我!」施夢荷瞪著眼楮,表情堅定而無懼。
「我不放!妳逃得掉嗎?」在湯右隆眼中,她不過是個陪吃陪睡的妓女,她在他手中更形同一只螞蟻,她憑什麼條件裝清高?又憑哪一點力量逃月兌他?
他又仰頭大笑好幾聲,施夢荷搗著耳朵,被他箝得緊緊的身子已經不可抑制發著抖,她的處境愈來愈危險,但求壞人是沒用的,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好!湯姆龍先生,我讓你親,但是你先放開我,你抓得我好難受,我都不能呼吸了。」施夢荷語氣放軟,聲調放柔,眼楮開始放電。
「對嘛,這才乖嘛!親一下而已,何必搞得大家不愉快呢?」湯右隆笑著放開她。「錚錚小姐,這樣吧!針對剛才妳對我的不禮貌拒絕,妳該表示點誠意。」
「怎麼表示?」施夢荷干笑著,暗暗一點一點地與他拉開距離。
「妳先親我一下,我再親妳一下。」
「好……」施夢荷已有對策,她嬌聲說︰「那湯先生,你眼楮閉上,不然我會不好意思,你知道第一次接觸總是會害羞的嘛!」
「妳害羞?好吧!那我眼楮閉上。」湯右隆喜孜孜地閉上眼楮等待熱吻降臨,但仍是戒備地抓著她的右手臂。
沒想到這只豬竟這麼好騙!
施夢荷當下有點想笑,但一想到他隨時會再將眼楮睜開,她便毫不猶豫傾身抓起桌上一只空酒瓶,準備在適當時機從他的頭敲下去。
但事情有點出乎意料——
湯右隆睜開眼,惱怒地壓下她握酒瓶的手,並粗暴地將她攬入懷里。
「想打昏我?」
「沒、沒有,我哪敢?」施夢荷搖著頭,差點嚇破膽。
「沒有的話,現在立刻親我,不然我不會再相信妳了!」原來這只豬還算有腦筋的,沒她想象中那麼好騙。
「好、好,我親……」這下是真沒辦法,施夢荷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回家吐!
她慢慢的、赴死似的往他那張肥得連五官都分不清的豬臉靠近……
就在此時!
「抱歉打擾了!」
一個巨大的聲音赫然從門外而來。
救星!這服務生真是她的救星!
施夢荷停止動作,如釋重負地離開湯右隆的魔掌。
她笑著回頭,想看看那來得真是時候的救星長什麼樣子,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然而,就在她百媚回眸一笑之際,烏雲瞬間籠罩過來!
申蔚祈就在她眼前,一張俊顏黑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