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翩翩身子微晃了一下,在努力做過三回合的深呼吸之後,勉強拉回思緒恢復正常。
「妳是不是又暈了?」她的慌亂明擺在譚峰眼前,無所遁形。
「我將早餐端出去。」尹翩翩確定自己沒事之後,不再理會譚峰的盯梢,她捧起裝著三人份早餐的托盤便急步端往飯廳去。
待她又拿著托盤回廚房時,譚峰仍然一臉從容的靠在料理台旁,分明就是在等她折回。
尹翩翩在他沉默的注視之下,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拿另外三人份的餐盤,然而卻在她伸手取最後一盤時,他竟出其不意的攫住她的手!
「你干嘛?」他干嘛這樣嚇她,行為舉止不但怪異,而且恐怖!
「我來。」說著,他放掉她的手。
「什麼?」尹翩翩一時沒意會過來,這男人的眼神太懾人,又自始至終盯著她看,為了安全,她下意識後退幾步,屏息與他保持著距離。
「妳別緊張,我不會對妳怎樣。」他不急,反正來日方長。譚峰端起托盤,便走出廚房。
尹翩翩按著胸口,總算松了一口氣。
她快速將台面清理干淨之後,也走出廚房。
「店長,咖啡從耐熱杯倒出來後就變得不夠熱,根本失去風味了,我看這樣,明天起妳送早餐來時,熱咖啡的部份,我們有最好的咖啡機,所以妳在這邊現煮好了,我會額外加妳費用的!」周仁美真將她當成家里佣人了,要求愈來愈過分。
尹翩翩僵硬的扯著微笑,不願點頭答應,也不好意思搖頭拒絕。
再多個幾次外送,她該不會要求自己留下來洗碗吧?
「媽,妳不要為難人家店長……」譚峻不忍美女被這樣摧殘,便熱心解圍,豈料一向很有良心的大哥說話了——
「媽的意見很好。」譚峰微笑看著家人,銳利的目光便往尹翩翩臉上射去——他瞧出她眼神里藏著一股不安,但在不安之外,又同時另有一種期待獲得別人肯定的企圖心。
「什麼?」尹翩翩被他瞧得心慌,直覺這家人果然不是那麼好打發。
「請店長明天開始就照著譚夫人的話做,謝謝。」總之,這女人已勾起他的興趣,而他不希望兩人只在今天有唯一的一次接觸。
譚峰話語才落,原本埋頭猛吃的一群人忽然頓住,听聞一向正直的他竟也同出一氣刁難人家店長,不禁都張口結舌,抬起頭來以白痴樣呆望著他。
尹翩翩的反應也沒好到哪兒去,彷佛遭到雷劈,渾身僵硬。
她這次沒頭暈,倒是很想直接昏倒、裝死!
譚峰半命令的語氣令尹翩翩頭皮發麻,卻又因他的微笑而不知所措,愣了好久好久……
「我恐怕不方便……」趁著自己還有能力拒絕,尹翩翩終于開口。她是賣早餐的,不賣時間,也不「賣身」呀!
「大哥!」排行老大以下共三人,也在驚呆一陣後不約而同喊出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
譚峰陡然一怔,望著尹翩翩,他欠了欠身,輕吐出一句︰「就在剛才我去開門的時候。」
是的,就在那一秒,他的心、他的世界,因尹翩翩而變了!
縱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她的出現會帶給他內心如此狂烈的激蕩,但是他十分確定,這段情緣已起。
他看上她,想得到她——這種情形雖不至于是奇跡,至少稀奇。
而她的驚慌與憤怒,他都看在眼里,但那絕不會成為他想擁有她的阻礙。
反而是個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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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翩翩是從譚家落荒而逃的。
誰教那家人的要求這麼莫名其妙!
原本簡單的外送早餐,遇到他們就硬生生變得很復雜,也難怪住在店樓上的房東太太在得知她要送早餐去譚家時,不斷提醒要她小心。
現在她終于知道別人口中的譚家,正是如此難纏。
可是既然開店就是要有容納各色客人的氣度,何況她為了經營這家早餐店,不顧家人反對而投下不少資金,尤其向來不諳廚藝的她,還特地拜師苦學了三個月。
所以她珍惜每位上門的客人,即使是每天只來買十五元熱狗的小學生或是只來吃盤煎餃就走的資源回收老者,她也視若貴客絕不怠慢,因此她也不可能輕率放棄譚家的外送餐點生意。
看在譚夫人主動加費的份上,她也覺得心里好過了許多。
可是,一想起將來還要再見到那位總讓她心慌慌的譚家大少爺,她就頓時頭痛起來……
咦?頭痛?
再想起頭痛之事,尹翩翩著實百思不解,在譚家時那突如其來的昏沉暈眩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希望那只是個無礙的偶發事件,而不是她身體健康出問題才好。
「店長,明天要用的食材都已準備好、收好,清潔工作也做完了,我們現在可以下班嗎?」午後兩點,工讀生小佩和小萍將店內工作完成後,一齊來到單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尹翩翩面前。
「店長妳沒事吧?」兩人從沒見過店長像顆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上一動也不動的模樣。
「好,妳們先下班,騎車要小心喔。」尹翩翩回神,連忙沖著兩人笑了笑,並溫柔的叮囑她倆路上小心。
「店長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和小萍覺得妳從送外賣回來以後,臉色就怪怪的耶!」小佩關心的說著,小萍也在一旁猛點頭。
「我沒事,妳們不用擔心,趕快下班吧!」尹翩翩又燦然一笑,粉粉的臉頰看起來也的確不像是個有病痛的人。
但只有自己知道,她嘴里說沒事,其實心里仍在想著譚家的每個人,尤其是那位有著深沉眼神、名叫譚峰的男人。
「好吧,店長再見。」兩人朝她揮揮手,愉快地聊天離去。
她訕訕起身,拉下鐵門準備由店旁樓梯回租賃的小套房休息,然而當鐵門叩一聲落在地面上時,突然有道陰影移了過來,停在她背後。
猛回頭,一眼就接觸到一雙炯亮懾人的眼楮……
是譚峰!
早上才見過一次面,間隔不到幾小時,他竟然又出現在眼前,尹翩翩除了訝異之外,就是不解。
「譚峰先生?你有什麼事嗎?」基于禮貌,尹翩翩扯唇微笑,為自己疲倦的容顏裝飾點悅色。
「我來看妳。」
「看我?!」尹翩翩不禁滿臉錯愕,微笑倏忽消失在那份錯愕之中。
除了愣住,她再也沒辦法有其它反應。
「覺得奇怪嗎?」譚峰顯然早已料到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當然奇怪!
尹翩翩兩只眼楮睜得又圓又大,頭也只能機械式的輕輕點了點,根本不知如何回話。
「我也是。」譚峰淡淡一笑,其中有好大一部份似在嘲笑自己。
「啊?!」尹翩翩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心底的疑問是愈來愈濃了。
真是怪哉,既然他也覺得這樣很奇怪,那他為什麼還做這種怪事?
「先不理會這奇怪的感覺,妳能陪我出去走走嗎?」他口氣雖輕,卻明顯表現出凡事他說了算,不容任何異議的強勢態度。
「走走?」听聞他宛若下聖旨般的邀約,尹翩翩像是如夢初醒,挺起腰桿大聲回絕︰「當然不能!」
嚴格來說,她跟他只見過一次面,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陪一個陌生人出去走走。
「為什麼不能?」像是客氣詢問但他眼里已裝滿怒意,譚峰顯然對她的反應感到極度不滿意。
「因為我……不認識你!」這是她此刻最直接也僅能的反應了。
他們本來就不認識!這是事實。
「妳知道我的身份,妳也去過我家,妳怎能說妳不認識我?」譚峰冷著臉,又問道。
「這算什麼認識!那麼,依照你剛才的論點,扛瓦斯的工人也去過你家,他跟你認識,你也就可以要求他陪你出去走走?」
「我們家是用天然瓦斯,所以不會有人扛瓦斯進門,而我自然也不可能要求扛瓦斯工人陪我出去走走。」拜托!他可是商場上人人稱贊、才貌兼備的有為青年,更是社交界公認的白馬王子,有多少女人含春帶笑痴望著他、就等他青睞,他可是不輕易動心的……
這可怪了,他在她面前像是隱形了,她對他的示好完全視若無睹,更沒感受到他一丁點的魅力?
一定是她對男人的鑒賞能力有待加強!不然只要是女人,都該對他這樣的男人尊重、贊賞、甚至仰慕才對,怎能隨隨便便拿他跟瓦斯工人比呢?
說這女人不識相,也不算過分吧!
譚峰愈想,臉色愈一層一層地陰森起來。
「這……」講到哪里去了!尹翩翩有些懊惱,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沒事提扛瓦斯工人干什麼!
他優雅的氣質看起來就像個風度翩翩的企業人士,的確不適合拿來跟瓦斯工人「相提並論」呀……
「我只是要妳陪我出去走走。」譚峰一雙利眼瞅住了她,眼底的堅持已勝過慍怒。
不可諱言地,當他想念她想到無法靜下心工作,而決定走這一遭時,天生的自信優越感令他全沒去想過被她拒絕的下場。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你,更不可能陪你……」她可不是伴游女郎……惡!他需要人陪,也不能隨便找上她呀!
「不然依妳的定義,怎樣才算認識?」譚峰很不以為然地詢問。
他們是初識,而並非不認識,天底下有誰規定初識的人不能一起作伴散步的?
「我……」尹翩翩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不出來了?」見她落敗,譚峰臉上笑意擺明了不再逼她,眼神也放柔了。
「我……」尹翩翩持續語塞。
的確,硬是說不認識,真的說不太過去,但是不熟卻是事實!
好!就以不熟來當擋箭牌。
「我們才剛認識,所以不熟,而我不習慣與不熟的人出去散步!」話才說完,在他的注視之下,尹翩翩再度莫名其妙一陣暈,雖然程度很輕微、時間很短暫,但已經又結結實實嚇住她!
「妳又頭暈了?」看見她眉心微蹙,眼楮微瞇,一雙手撫柔著太陽袕,譚峰立即摟住她的肩,以自己高大的身驅提供她依靠。
「一下下而已,沒關系!」尹翩翩像觸電般急忙推開他健壯的雙臂。
真是邪門!一暈再暈,到底是發生什麼問題?!
「翩翩,妳常這樣頭暈嗎?」譚峰溫軟的口吻乍听之下似是關懷,然而其中更有試探什麼的意味。
只是尹翩翩這時還不明了他的弦外之音。
「沒有,我以前都沒這樣,是今天才出現的。」尹翩翩瞪著他,茫然的神情突然轉為惱怒。「我在想一定是你『帶賽』,不然怎麼我才剛認識你,就開始頭暈、暈個沒完!」
「妳在胡說什麼,妳頭暈跟認不認識我會有什麼關系?」譚峰像被擊中要害,一下子惱怒十倍不只,雙眼不禁一瞠,俊臉變得更肅穆冰冷。
「當然沒關系,有的話那還得了!」尹翩翩冷笑一聲,她只不過隨便胡謅出出氣,他干嘛一臉當真,還暴怒得像要將她撕碎,真是莫名其妙!
當然沒關系,有的話那還得了
但譚峰卻這句話而神情怔忡,整個心被不安的情緒堵塞住——
不,不要真是那個該死的詛咒!
「翩翩……」
「怎、怎樣?」剛剛才怒目相向,忽然又那麼溫柔喊著她,尹翩翩緊繃的臉部線條不得不放松下來。
「請妳做一件事。」
「陪你出去走走?抱歉,做不到……」尹翩翩想也不多想,一口回絕。
「請妳清楚的將妳頭暈的時間和次數記錄下來。」
「什麼?!」尹翩翩被他的話嚇到,白眼才翻了一半,黑亮的眼珠子便立刻歸位,困惑地直視著他。
「清楚的將妳頭暈的時間和次數記錄下來。」譚峰鄭重的再復述一次。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你又不是醫生……何況我並沒常常這樣,再說,我頭暈不暈跟你也沒關系!」這男人真不正常,不但所做的要求都怪到極點,脾氣又時好時壞——可偏偏外表長得那麼迷人好看……
內外不協調實在好可惜。
「只怕是跟我有關系。」譚峰語氣有一種讓人難以安心的平靜,似乎在那平靜背後,藏著無法預知的危險與災難。
「我跟你才不會有關系!」尹翩翩一臉叛逆地斜睨著他,壓根不想理會他的命令……
對!就是那該死的命令語氣激怒了她,使她不肯乖乖「合作」。
何況她干嘛跟他合作?!
就算她從今天開始犯上頭暈的毛病,但她暈她的,也絲毫不關他的事,他在熱心個什麼勁?
「答應我!」譚峰突然一把攫緊她的手臂,力道之重疼得她齜牙咧嘴。
「你……」
「妳听見沒有?答應我!」譚峰不但將力道收得更緊,更因遲遲得不到她應允而心急的咆哮。
「我答應我答應,但是請你快點松手,疼死我啦!」尹翩翩非常沒有骨氣的求饒,誰教她是個超不耐痛的人,一點點小傷痛也能痛得她哭天喊地,他此刻的「施暴」已嚴重弄疼了她。
「抱歉,抓痛妳了。」但比起日後不斷的頭暈現象,妳可能會覺得此刻的痛根本微不足道。
譚峰輕輕放開手,但仍不肯完全放開她,反而好想將她擁入懷里,若非她一直強調他倆很不熟,他一定順應自己的欲念而將她抱得緊緊的。
但此時此刻,非常不宜。
因為他知道她從頭到尾都在抗拒他,他必須放慢步調,但是渴望與她親近的意念又是那麼強烈,他矛盾得很。
「你到底想怎樣?」尹翩翩兩手推拒他,就是無法將他完全推離。
「想抱妳。」
「你敢!」尹翩翩一急,更拼命的掙扎著。頭暈被他抱是逼不得已,現在她人好好的,怎能再被他抱好玩?當然不可以!
「沒有不敢的問題,只有做與不做的選擇。」
「那你最好不要做,不然我……」
「妳怎樣?」譚峰倒有興趣知道,他若強行擁抱她,她又會如何?
「我當然大叫非禮、喊救命,誓死跟你把命拼!」
「是嗎?」譚峰劍眉一挑,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他倒有心一試,她是否真能言行如一。
早上才說來日方長,他現在卻已經不這麼想,既然喜歡她的感覺已經在心中確立,那麼他也不必多作遲疑,干脆——先下手為強。
「當然!」尹翩翩聲大如雷,表情更是十分堅定。防欺負的其中一個要點就是意志要堅定,視死如歸!
「翩翩,有沒有人告訴過妳,激將法若運用不當,會為自己招來事與願違的不良後果。」譚峰雲淡風輕的神情背後即將掀起一場未知的風暴。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你也不必故弄玄虛,我不會上當!請你立刻放開我,譚峰先生!」激將法?以為她不知道他說那句話,目的就是要激怒她嗎?
沒錯,她或許是被他激怒了,但這不表示她沒有抵御的能力!
她尹翩翩遇上壞人,不會是個毫無招架之力的溫馴小貓!
「氣勢如虹,相當不錯。」譚峰突然嘴角上揚,贊賞她的同時,雙手也從她手臂處收回,轉而交抱在自己胸前。
「哼!」尹翩翩以勝利之姿瞪視他,自覺贏得十分漂亮,不過卻也很小女人的直柔著仍然陣陣發疼的手臂。
「妳贏了,是嗎?」
「你放開我當然就是我贏了,不然呢!」尹翩翩沖著他吼,真想將那張微笑的臉給撕了!
既是俊男就該維持俊男的優雅風範,干嘛像個色胚直盯著她瞧?
「喘口氣。」
「我喘什麼氣!」她罵人的肺活量可不是亂蓋的,連珠炮一大串是小case。
「听我的,快喘口氣。」譚峰平靜的又說一次。
「我不要!」尹翩翩氣呼呼的頂嘴,縴手用力一揮,突然,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他攫住了,還來不及做什麼,她已被箝進寬闊的胸膛……被他抱住了?!
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行抱住她?實在太過分了!
「非禮……」當她惱怒的想出聲吶喊時,一大片陰影從上頭壓下來,準確堵幀她企圖叫喊的唇!
是吻?!
他不止抱她,還吻她!
可惡,可惡!
現下手被抓住,不但人落在他懷里,連唇都「額外」被他強力吸住,鼻尖除了他灼熱的氣息,她似乎已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意識混亂中,她非但不能與他把命拼,甚至只能不斷發出些沒意義的唔唔聲以表抗議,對于他的強制掠奪完全束手無策。
尹翩翩怒火攻心,除了效果不彰的掙扎和抗拒,在天旋地轉之中她完全沒辦法掙月兌。
在他的豪取蠻奪下,她剛才的強勢形同是個天大笑話,虧自己剛才還在沾沾自喜……
呃,要命要命,快不能呼吸了!
「放開……放開……」尹翩翩卯足勁喊著,痛苦的聲調說明了她的窘境。
明白她難受,譚峰沒再多加為難,爽快放開對她所有的踫觸。不過,這男人可是天生就有一張壞嘴——
「剛剛不是叫妳喘口氣。」一吻結束,譚峰第一句話便是嘲笑,意指她咎由自取。
「你可惡!這算什麼?!」又氣又羞恥,尹翩翩手往高處一揚,眼見可甩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然而手卻再度被他攔截,無法落實那記她預期的、出自她手掌與他的俊顏的清脆聲響。
「定情之吻。」不是隨便說說,他是認真的。
或許她懷疑,或許她驚駭,但他自己十分清楚,他的確希望以這個吻為起點,正式踏上他與她同行的情路。
誰教那初見的第一眼,她已翩翩踩入他的心,這緣分來得巧妙,而往後更多的是時間了解彼此,今日奪她一吻,算是他大男人主義作祟,不論好或壞,總之先給她點印象,讓她徹底記住他這個男人!
「胡說!誰要跟你定情了?!」尹翩翩惱怒到淚快飆出來。
他明明就長得一副正派樣,可說話總是那麼自以為是,甚至還有點玩世不恭,「定情」這麼嚴肅的字眼,他怎能這樣對她說出口?
「明天見,尹翩翩。」相信她絕對會對他印象深刻,心機男目的達到,笑得有點過分愉快。
他從容不迫地輕輕放下她的手,深深凝視她一眼,接著竟然就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走人?!
什麼!他就這樣走?!他怎能這樣瀟灑地走掉?!難道這就是所謂吃干抹淨的「男人」?!
他知不知道,他剛才掠奪了一位清純女性寶貴的初吻?
啊——
尹翩翩妳在干什麼?該逞凶斗狠撒潑的時候,妳都在干什麼呀!
向來不以為自己反應遲鈍,但今日在他面前,她十足就是個智能有問題的大傻瓜!
「喔,要將妳的頭暈狀況記錄下來,別忘了。」他突然回頭提醒。
她怔住了……
這、這男人……她快被這男人氣死啦!
相較于他的平靜無波,尹翩翩只覺得自己快爆炸,死命抓緊拳頭懊惱又氣憤,卻已錯過還擊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