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別听傻了好不好,我剛剛說的你到底有沒有听見?」
一大早,朝露就迫不及待的跟華原美幸聯絡,但對方稍嫌呆滯的反應實在是不給面子,惹得朝露哇哇大叫。
「沒錯,沒錯,就是我說的那樣,你快讓你乾媽去學學管理的課程,只要她能將公司管理好,愷就將她想要的都給她。」
「好啦好啦,你用不著這樣大的反應。」話筒拿離耳朵十公分都還听得到她的尖叫,「快去告訴你乾媽這個好消息,說不定她一高興,憂郁癥會不藥而愈也說不定。v
「不用說謝了,反正我也沒做什麼,倒是你們誤會愷,以後可要對他客氣一些……就這樣了。」
喘了口氣,朝露掛上電話,然後對上一旁麥當勞的注視。
「很有辦事效率吧?」她對它炫耀的挑挑眉。
麥當勞低唔了一聲,像是不怎麼認同。
「怎麼,你懷疑呀?」她揪起它的耳朵。
麥當勞頂開她的手,一雙眼瞟向桌上的藥。
「哎呀,這不一樣的,反正我身體好,感冒最後一定會自動痊愈的,吃什麼藥啊。」她不以為然。
這是他們一人一狗之間的小秘密。
朝露一向就不喜歡吃藥,因為她一直學不會吞藥丸的技巧,到現在都只能吃藥粉。而那味道……哎喲,簡直糟得不像話!
就因為這樣,她每每視吃藥為畏途──反正她打小就一直是健康寶寶,數得出來的幾次感冒還不都是不藥而愈的,所以她這次也不必吃藥啦!
朝露本想再次不著痕跡的將一包藥「毀尸滅跡」,但念頭一轉……
這次的感冒好像已經拖了很久了,她是不是真的該吃點藥來增強抵抗力啊?
可惜這樣的念頭只持續了一秒,對藥味的懼怕早已根深柢固的植在她的腦海中,讓她下一秒就又將一包藥處理掉了。
「好啦,又解決了一包。你可別出賣我喲!」她對麥當勞交代著。
麥當勞搖著尾巴,像是想提出利益交換似的。
「想出去玩是不是?」朝露斜睨著它,「哈,門都沒有!」
麥當勞朝她剛剛倒藥的地方聞了聞。
「造反啦,居然想威脅我……」她笑罵,但一下子卻臉色全變,眉頭皺得可緊了C
說不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心頭突然被一陣不安籠罩住,像是發生什麼事似的。
「麥當勞,我心里有一種好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你想,我是不是通靈啦?要不然怎麼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呢?」身旁沒人可商量,她只好對著愛犬訴說。
「唉,跟你說也沒用,我看我還是去問問愷好了。」搔了搔麥當勞的狗腦袋,朝露決定去找個真正有神奇力量的人。
她才準備動身找人,管家鐘伯突然朝她跑來。
「小姐……」他一臉的驚慌,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了,鐘伯?」朝露讓他的樣子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鐘伯這樣過,本以為他是那種不會被任何事嚇到的人。
「快,快!少爺……少爺他……」
「愷?愷怎麼了?」听到事關心上人,朝露急了。
「他接了通電話,然後……然後……」
等不及鐘伯的解釋了,朝露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愷,別怕,我來救你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宇文愷發了瘋似的用雙拳捶擊著牆,兩名佣人試圖阻攔他,但成效不彰,他兩手的指關節處已是血跡斑斑,而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面想擺月兌兩個佣人的阻撓,一面想用頭去撞牆……
朝露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愷,你在做什麼?!」她飛奔到他的身邊。「住手,你快住手!」
即使來的人是她,宇文愷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愷……哎喲!」她撐到他的身前,宇文愷本來要撞牆的頭撞到她的。
痛呼了一聲,朝露整個人蹲了下去。
「YOYO?」宇文愷大驚,止住了傷害自己的行為,掙月兌兩個佣人的箝制後,連忙蹲下探視她的情況,「你沒怎麼樣吧?」
「好痛!」
「你為什麼要過來呢?知不知道這樣是會傷害到你的?」
「你還說!」朝露一邊喊疼一邊罵他,「要不是你發神經病,我又怎麼會擋到你前面?我們說好禍福與共的,總不能讓你獨痛痛吧?」
禍福與共。宇文愷的心為了這四個字而擰了起來。
多希望這不只是一句誓言,這一生,他是真心期望能跟她禍福與共……
看他發呆,朝露示意兩個快嚇傻的佣人退下,這才拖著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
「愷,你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干嘛跟自己過不去?不是說好了有事要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你怎麼又一個人鑽牛角尖,還搞得這樣驚天動地?」她一邊叨念,一邊找急救箱出來為他擦藥。
宇文愷看著她的舉動,內心百感交集,已達飽和的情感加上濃濃的不舍,匯集成承載不動的江流,不僅淹沒了他,也模糊了他的視線。
為什麼會是她?她是這般的善良、這般的純真,她該有大好人生,理當是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過著每一天的……他想掬在手心中呵護的寶貝呵……
「愷,你怎麼了?」擦完藥的朝露真的被他泫然欲泣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當然不是因為那畫面美得讓人嫉妒,而是……不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嗎?印象中男孩子極少在旁人面前落淚的,愷是怎麼了?啊,她想到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還有下文,說是「只是未到傷心處」。那麼,就是有讓愷傷心的事發生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雖然鮮少有安慰人的經驗,朝露卻很自然的將他摟入懷中,像哄孩子似的安撫他,「記得嗎?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呀。我們不光是談戀愛的情人喔,還是結拜過、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好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誰惹你傷心的?告訴我,我幫你出氣去。」
「YOYO……」他像攀附浮木般的緊緊摟著她。
她也用力的摟著他。
「愷,有事就說出來商量好嗎?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但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傷害自己好嗎?」想到剛才他發了狂似的畫面,她不由自主的哽咽。她不願再見到像剛剛那樣的畫面了。
「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嚇到我了,也傷害了你自己,這些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傷害自己什麼事都解決不了,只會讓關心你的人感到難過而已。」
「對不起……」
「就這麼一次,下次不準這樣了……你看,你不但弄痛了自己,最後也弄痛我了,這樣大家不是都不好受嗎?」故作輕松的笑笑,她寬宏大量的原諒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宇文愷像是沒听到她的話,只是一再重復他的歉意。
是他,全是因為他!他是個不祥的人,只要在他身邊的人,皆會有不幸的事發生……要是她不接近他的話,這樣的事也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依然會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不會得到這該死的病!
「愷?你到底怎麼了?」他反常的樣子讓她真的很擔心。
她知道他在哭,是那種抑制了哭聲、讓人倍覺心酸的無聲哭泣,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像只負傷的野獸,不但失去理智的傷害自己,還一個勁兒的哀哀飲泣,這樣的他讓她都想哭了。
「愷,你不要這樣子,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好嗎?是剛剛的那通電話嗎?誰打來的?說了什麼嗎?」他一直不說話,那她只好自力救濟,隨便猜猜了。
宇文愷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那是醫院打來宣判她罹患惡疾的電話。維持著沉默,藉由她身上傳來的安定力量,他開始拾回一度失去的理智。
安靜了片刻後,他終于開口──
「YOYO,我們結婚吧!」
「結結結……結婚?」朝露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這是怎麼了,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還真是一鳴驚人哪。
宇文愷抬起頭,像是已恢復平靜,然後拉著她在他腿上坐下。
「是的,結婚。」他確定。
「為什麼?」朝露不懂。
他有好一會兒沒說話,像在想什麼,最後,下定決心……
「我知道我是個不祥的人……」
「是誰這樣告訴你的?你才不是什麼不祥的人!」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朝露生氣的打斷他。
「若非不祥,又怎會留不住父母,又擁有一身被詛咒似的奇特能力……」
「才怪!你父母不在關你什麼事,他們感情好,一個死了不甘寂寞找另一個去做伴不行嗎?你別亂把責任攬到身上好不好?而且你的超能力才不是被詛咒,這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神奇力量耶,你少在那邊亂講話!」她再次打斷他。
「我不跟你爭辯這些。我知道我是不祥之人,接近我的人都會遭殃……」他阻止她幾乎要月兌口而出的辯解,快速的說著,「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事情會變成怎麼樣,我都真心的想跟你一起過這一輩子,甚至是下輩子。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冷靜下來,他不能失去冷靜跟理智的。既然事情已經確定了,他必須守護她,不管是什麼急性脊髓性白血病還是更可怕的病癥,反正之後就是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是他先亂了方寸,那她該怎麼辦呢?
「愷,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下又是撞牆一下又跟我求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朝露已然讓他弄胡涂了。
「YOYO,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要是因為接近我而真帶給你任何的傷害,那絕對不是我所樂見的,真的。要是我有選擇的能力,我情願所有不幸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但我沒辦法,就算我不能饒恕我自己,事情還是發生了……我想守著你,不管事情將演變成如何,就是想守在你的身邊……」
什麼跟什麼啊!
「愷,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愈听愈不明白了。」他的一番話听得她一頭霧水。
「不明白沒有關系,嫁給我,讓我們永遠的在一起,你說好不好?」他也不希望她真的听明白,重要的是讓她答應嫁給他,讓他屆時有條件跟她的家人爭取照顧她的權利。
「可是我們這樣就很好了……」朝露完全弄不懂了,「你怎麼會突然提到結婚?你到底在搞什麼?」
「嫁給我,讓我好好的照顧你。」他又說,像是沒听見她的疑問,只是眸光中添增了一抹哀傷。
「可是你現在也很照顧我,為什麼一定要我現在就嫁給你?我們才十九歲,談婚姻不會太早嗎?」胡里胡涂的活到了現在,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胡里胡涂的。朝露顯露出難得的理智。
宇文愷沒回答她,只是用好誠懇、好誠懇的眼神看著她。
在他似水般柔情的凝視下,向來喜愛美好畫面的朝露哪有什麼抵抗能力。
「你別這樣看著我啦!」她抗議。
犯規!他那種表情跟眼神有誰能抗拒的了?感覺好像連不接受的想法都不該有,更遑論是開口拒絕了。
「好吧,你先說說嫁給你有什麼好處好了。」終究抗拒不了他的深情凝視,最後,她還是軟化了。
「你有我。」他只給了三個字。
「不行,我本來就有你了。」朝露說得理直氣壯、臉不紅氣不喘的,而且還好心的給予指正。「愷,你提出的條件不夠吸引人啦!你要提出更讓人動心的福利嘛。」
他想不出來!而且他的表情很明白的告知她這樣的訊息。
「你想想嘛!比如說你可以帶我去迪士尼樂園玩啊,或者是帶我到哪里度假,還是無條件供應好喝的牛女乃之類的……其實有很多可以想的嘛。要不然你的果照也行,讓我拍你的果照,我就嫁給你。」她玩笑似的隨口說說。
「好!」他答應,乾脆俐落。
「什麼?」他的爽快反倒讓她懷疑起來。
「果照。結婚吧,結婚後就讓你拍。」
朝露本來想罵他神經病的,但念頭一轉……
果照耶!是愷的果照喔,好像還不錯嘛……反正也沒結過婚,嫁給愷也不怎麼吃虧,那就嫁嫁看羅,說不定還挺好玩的,最重要的是結婚的福利還不錯……
「真的嗎?會讓我拍?」她垂涎的表情活月兌月兌像個大,要不是心情太過于凝重,只怕宇文愷會笑出來。
「我從沒騙過你。」他的嚴肅顯示出他的認真。
這倒也是。愷只會對她好,從沒騙過她。
「結婚吧。」他又問。
這一次,答案不再是拒絕了。
「好!」為了他的果照,她快樂的答應了一聲;而因為她的答應,史上最怪異的結婚理由于焉產生。
「那準備一下,我們馬上要出發了。」他立即說道。
「出發?做什麼?」她還傻愣愣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結婚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結婚?!」她驚呆了,「現在?」
「就是現在!」他肯定她的驚疑。
不讓她有反悔或重新考量的機會,他索性直接帶她上路。
「走路,我的新娘。」
「急性脊髓性白血病?」
才剛進門,行李還來不及卸下,破曉就接到這麼通電話。
「你是不是電視台在錄影,串通是朝露的朋友來騙過關密語的?你想要什麼?『神經病』、『我愛你』、還是『不要哭』?」雖然離開台灣一陣子,但她還知道這個節目還存活著。
對方顯然因為破曉的問題而愣了下。
「請問這里是俞朝露小姐的家嗎?」是不是打錯了?電話這頭的鐘伯開始懷疑。
「是啊,不過她不在。」破曉卸下一邊的行李。
「我知道她不在,因為她跟少爺在一起。」鐘伯解釋。「我是宇文家的管家,我想找朝露小姐的家人。」
「我就是她的家人。有什麼事嗎?她闖了什麼禍?」破曉說話的同時,剛進門來的南宮壽無聲的問她對方是誰。
我也不知道。她用嘴型告訴他。
「沒有,朝露小姐沒有闖禍。俞小姐,我剛剛說過,我是宇文家的管家,我們少爺要我打電話通知你們,朝露小姐患了急性脊髓性白血病,我們已經訂好了班機,希望你們能趕過來……」
「等一等,你現在是認真的?」破曉皺眉,開始有了危機意識。
什麼事?破曉嚴肅的模樣讓一旁的南宮壽又問。
做了個手勢,破曉要他稍安勿躁。
「這當然不是開玩笑的事。少爺還沒讓朝露小姐知道,所以支開朝露小姐讓我打電話通知你們。機位我們已經訂好了,要是你們來得及出發,大概可以趕在治療開始前到達。我想,朝露小姐會很需要家人的鼓勵。」
「哪家醫院?」知道對方所言不假,破曉直接問重點。
問清了地址及班機後,她掛上電話。
「怎麼了?」接住臉色泛白的愛人,南宮壽擁著她安撫。
「啊?你們回來了?」晨曦的驚呼在破曉解釋前響起。
她剛跟佑佑買完菜回來,進門前才納悶門怎麼沒關,原來是有人回來了。
「壽哥哥!」佑佑興奮的叫了聲,然後略過地上的兩只貓,快快樂樂地奔向好久不見的破曉。「曉姊姊!」
破曉蹲子抱住他,臉色依舊不好。
「曉姊姊,你怎麼了?」近距離的接觸讓佑佑發現破曉的不對勁。
「對呀,發生什麼事了嗎?」晨曦也看出小妹的不對勁,她看向南宮壽尋求答案,可是南宮壽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朝露她……」破曉開了口,可是卻遲疑的說不下去。
「她怎麼了?」等不及的一群人追問。
「她……」閉上眼,破曉深吸一口氣,「她得了急性脊髓性白血病,正要去醫院做治療。」
「什麼?!」南宮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那怎麼辦?」晨曦驚呼。
「我們去日本,現在!」破曉鏗鏘有力的說。
原來這就是嫁人的感覺呀?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嘛!
朝露看著自己身上的行頭──街頭隨處可見的小T恤配上一條略顯寬松的直筒牛仔褲,然後又看看右手中指上的婚戒,她的認知突然混淆了起來。
「愷,我們真的結婚了?」她忍不住問出口。
「嗯。」執起她戴婚戒的右手,他輕吻了下。
「可是我沒有特別的感覺耶!」才幾個小時的差別,她真的把自己嫁出去了嗎?
她的傻氣讓他笑了。
「那你會不會帶我去度蜜月?」她笑得神秘。
是項驚喜嗎?她早就發覺這不是回別墅的路。
「會的,我們會去度蜜月的。」他深深的看著她,語氣稍嫌認真。
「帶麥當勞一起去?」朝露瞥向他們的婚禮見證人。
露出「別想丟下我」的表情,麥當勞將上半身巴在她的身上。
「YOYO……」宇文愷喚著,考慮該不該將她患病的訊息先告訴她。
「怎麼了?」朝露看向他,「老覺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告訴我?v
愷大概是忍不住想告訴她關于蜜月驚喜的事吧。朝露心中想著。
「YOYO,其實……」
「愷,我們結婚了耶!」她像是想到什麼,驀地冒出一聲驚呼。
難道她剛剛自己說了半天,都還沒有結了婚的認知嗎?宇文愷一臉怪異的看著她C
「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她該怎麼說才好呢?「意思是……上次你說過……」
「什麼?」她後來的話實在是說得太小聲了,他不得不重新問過。
「……」她又說了一次。
他露出抱歉的微笑,因為還是听不見。
「我說!」她沒好氣的放大聲量,「你上次說過『結婚後才要上床』,那我們是不是要……」
說到最後,她的音量瞬間又縮到最小,「上床」兩個字是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出的,而且她真的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因為羞愧致死。
要死了,她怎麼說得這麼大聲,好像她是個大似的。
「你很期待?」他的心亂得要命,壓根就沒想過這檔子事,沒想到她會提起。
「不是啦!」她急急否認,「我只是有點好奇,有點……害怕。」
以前因為他個人的原則,所以兩個人就算吻得再怎麼限制級都不怕,反正他都會在緊要關頭踩煞車的;但現在他們已經結婚了,符合他與合法妻子上床的原則,可是那件事她從沒做過,听說好像是滿痛的,她怎能不怕呢?
「不管任何事,我都不會強迫你的。」他緊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她的聲音還是小小的。「可是總是覺得怪怪的……咦,愷,這是醫院耶,司機走錯路了。」四周的景致讓朝露詫異得忘了原先的問題。
「沒錯,我們是要來醫院。」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
「我們來醫院干嘛?」這下朝露是真的不明白了。
哪有人蜜月到醫院來的?多不吉利啊!
「YOYO,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要多想,事情會解決的。」唉,終于還是到了告訴她的時候。
「什麼事呀?」瞧他說得那樣神秘。
「你生病了……」
「我知道啊,我感冒了嘛。」她的感冒是還沒有好,但也用不著在剛結完婚後就帶她來醫院吧?
「不是感冒,是比較麻煩的病,得住院治療。」
「住院治療?我?」朝露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開什麼玩笑啊!除了小小的感冒外,她還生什麼病?想嚇唬她也用不著這麼夸張吧?而且什麼叫作比較「麻煩」的病?為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他點頭。「別怕,雖然是住院治療,但我會陪著你的。或許會讓你覺得難受,但你忍一忍好嗎?我們會熬過去的。」
「等一等,你等一等。」她听不下去了,「愷,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到底是得了什麼我不知道的病?」
面對她的質問,他遲疑了好一會兒。
「愷,你快說啊,我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朝露的語氣有些焦急,他的樣子讓她開始覺得這不是一場玩笑了。
「急性脊髓性白血病。」終于,他還是說了。
朝露猛然怔住了。
她沒听錯吧!白血病?那個形同一腳踏進棺材里的病?那個她曾說得了比死都還不如的病?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YOYO!」宇文愷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我知道這讓人很讓接受,我比你更不願意相信,但報告出來了,我不能不接受。趁發現得早,住院治療有極大的痊愈機會……」
「愷……愷……」她听不下去,喃喃喚著他的名,害怕得只能緊抱住他。
「別怕,我會陪你的。」宇文愷覺得心好痛,但除了安慰外,他無力為她做些什或C
朝露本來很怕的,但她听見他的心在哭泣……她真的听到了,那是一種極深沉的哀傷,既是懼怕,也有濃濃的不舍……想到他之前的反常,無故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她總算明白了。他痛恨自己沒能力阻止這件事發生,他怕失去她,而且他更舍不得她受苦,要是真有辦法,他寧願替她承受一切……
「愷,我會沒事的。」為了他,朝露讓自己堅強起來,不但反過來安慰他,甚至還擠出一抹笑。
「是的,你會沒事的。」親親她的額,他緊擁著她,無意識的重復她的話。
不適應這般哀傷且凝重的氣氛,偏著頭,麥當勞顯得頗為納悶。
這……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