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過後,破曉的腦袋瓜子還是覺得昏昏沉沉的,她一直處在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狀態下。
在這段期間,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只要她一睜開眼,必能發現南宮壽陪在一旁,那份感覺……該說是安心吧,好像他會一直守著她、替她做任何事一樣。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使得她即便是睡著,也覺得心安。
話雖如此,但她的心中總告訴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感覺,畢竟……之前她不是還看他很不順眼嗎?所以不該是他給她這樣的感覺的……
當破曉再次醒來,身旁的空無一人確實讓她松了一口氣──自從那一夜抱著哭累的她入睡後,她經常在醒來時發現南宮壽睡在她床上。
不能怪她會有此反應,畢竟這幾日她對他的依賴實在不像原本的她。想到他細語呢喃的溫柔撫慰及自己的失態,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尤其是她的身體都被他看光了……
「曉曉!」南宮壽突然出現的聲音差點把破曉嚇壞。
這人是怎麼回事?走路都不出聲的嗎?
破曉本想罵人的,但念頭一下就轉到昨天晚上,害得她頓時陷入尷尬無比的狀態,最後她索性用被子蒙住自己,來個眼不見為淨。
「醒了?吃些東西吧,我剛讓崇送來的,是大姊特地為你做的廣東粥。」南宮壽無覺于她的別扭,熱絡地道。
躲在被中的破曉沒反應。
「曉曉?」放下托盤,南宮壽坐到床沿叫她。
「我不餓,你放著就好,快去上學吧。」不自在的聲音從被中傳出。
「不行,你昨天沒吃什麼東西呢。」南宮壽不贊同的伸手去拉開她的被子。
「那我等一下吃,你快去上學。」破曉死拉住被子不肯放。
「上什麼學?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在家?」不明白她是怎麼一回事,南宮壽更加用力的拉開她的被子。
「你別管我!讓我維持一點尊嚴,一個人安靜孤獨的死去算了!」說什麼也不願讓自己暴露在他眼前,破曉吃力的護住最後屏障,有些意氣用事的對他大喊。
南宮壽這下總算知道她在鬧什麼別扭,驀然笑了,低低的笑聲煞是悅耳,但听在破曉耳里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她懊惱極了。
「笑笑笑!笑完可以出去了嗎?」好丟臉,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曉曉……我的曉曉啊!」心疼的將她連棉被一起抱在懷中,南宮壽坐在床邊像搖晃嬰孩般的搖晃著她,最後乾脆將臉埋在她身上,緊緊、緊緊的抱著她。
好悶喔!
被他抱坐在腿上的破曉快在被子里悶壞了。
不行了,她得出來透透氣。
趁著南宮壽還將臉埋在她身上,破曉偷偷的放開被子一角,努力呼吸新鮮空氣。
過了半天見他還是沒什麼動靜,破曉好奇地悄悄將頭探出一點點,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要不為什麼要這樣抱著她又一聲不吭的呢?
可她才探出頭,就對上了他發亮的黑眸。
哇!
破曉嚇了一跳,想再躲回被中已經來不及了,南宮壽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被子,緊緊牽制住她,額頂著她的額,眼對著眼、鼻對著鼻,一點也不容許她逃避。
「你別這樣看著我!」破曉一個勁兒的回避他的眼神,但不管她再怎麼躲都沒用?
「為什麼?」他眼中帶笑,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臉上,造成極親匿的氣氛,讓破曉迅速的紅了粉臉。
「總之你別這樣看著我。」女孩兒畢竟臉皮薄,破曉昨夜才恢復功能的淚腺登時發揮作用,黑白分明的大眼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別哭!」捧住她的臉,南宮壽溫柔的吮去甫滑落的淚,而後在粉紅的唇上偷了個香,這才將忘了反應的她摟入懷中。「千萬別再掉眼淚了,我舍不得。」
「你……肉麻!」破曉紅著臉罵。
「反正我也只對你一個人肉麻。要不你以為這世上有多少人能讓我覺得舍不得?」此刻的心情是陌生的,但他喜歡這樣抱著她,為著芝麻綠豆大的事拌嘴──尤其是她肯這樣安安分分的讓他抱著。
靜靜的窩在他懷中,破曉沒說話,心中慢慢漾出一股甜絲絲的滋味來。
「曉曉,其實你不用覺得尷尬。」南宮壽突然說道。「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我面前,你不用隱藏真實的情緒,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管是哭是笑,我都會陪著你,你不必覺得不對勁或不好意思。還有……那一晚,我什麼都沒看到。」
「你騙人。」听他提到這個,破曉又羞又惱的將小臉埋在他懷中。
如果可以,乾脆就這樣悶死她算了!她才不相信一個動不動就亂吃她豆腐的小人,怎麼可能會放著她全果的模樣不看?
「我騙你做什麼!那一晚我太擔心你了,所以沒仔細看清楚,其實你不用太在意。」才怪,事實上他看得一清二楚;不過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有其存在的必要,為了讓她覺得好過一些,說些違心之論應該也無妨。
「沒『仔細』看清楚?那意思是大略瞄到羅?那還不是讓你全看光了!」抬起頭,破曉跟他計較著,「而且你還幫人家穿衣服,那……那……」
「那又如何?反正你是我的人,又不會一輩子都不讓我看、不讓我踫。」南宮壽非但說得無所謂,還很理所當然。
「誰是你的人了?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讓你看又讓你踫?」破曉掄起拳頭往他胸前捶下,一張粉臉紅得跟蝦子一樣。
「不讓我看、不讓我踫?那你想讓誰看讓誰踫?」南宮壽醋意十足的逼問。
「你……你……」破曉被問倒了。
「對了,就是我。」南宮壽抓住她的語病,一臉賊笑。
「你神經病!」破曉氣呼呼的又捶了他一拳。
「哎喲!」南宮壽痛呼一聲,抱著破曉一起倒下。
破曉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滾到床的一邊,連忙坐起,不高興的瞪了倒在床上的他一眼──
「你做什麼?」要嚇人啊?
等了半天,他的毫無動靜讓破曉更沒好氣。
「喂!別裝死了,我的力氣打死蚊子有余,想弄出人命不足,起來吧。」想用這第九流都購不上的陳年招數騙她?省省吧!
這次她等了半分鐘……怎麼還是沒反應?
「喂,別玩了。」她又叫了一聲,而且伸手推了他一下。
動也不動的他讓她好像回到當年她見到父母親遺體時的場景,那種很不好的感覺讓她連忙跪坐到他的身旁。
「喂!」她推推他,可惜依舊沒什麼反應。
「壽,別嚇我,你怎麼了?你听得到我的聲音嗎?你說話好不好?壽?」破曉開始著急,沒發現自己用他一直期望的方式喚出他的名。
破曉害怕的探了探他的鼻息,她覺得他好像沒有呼吸一樣;更加擔憂的她沒時間多想,直接俯準備聆听他的心跳。
怦怦、怦怦……還算穩健的心跳聲讓她安心了不少,但……他到底怎麼了呢?以往雜志上的報導,從沒說過他患有什麼疾病,他該不會真那麼不經打,讓她一拳給打傷了吧?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先找個人來急救好了。
焦急的破曉正準備找人求救,猛一抬頭,卻對上了南宮壽帶著笑意、閃爍著光芒的黑眸。
「你可惡!」發覺上當,破曉氣得想踹他。
躲過她的粉拳,南宮壽一個翻身,轉而壓疊在她的身上;不過為了避免壓壞了她,大半的重量全落在他箝制在她身側的臂膀上。
「原來你也是會擔心我的。」他的笑容中有滿足,還有說不出的愉快。
「誰擔心你了。」破曉嘴硬,一雙手用力的推他。「快讓我起來。」
「不準說謊。說,說你是擔心我的。」雖說眼見為憑,但他還是希望听她親口說出來。
「不說、不說!我一點都不擔心你。」破曉故意唱反調。
南宮壽也不羅唆,直接用行動懲罰。他俯,重重的往她唇上咬了下。
「你怎麼可以咬人?還咬『那里』!」破曉又驚又惱。
「『那里』是哪里?」南宮壽裝傻,「若不能用咬的,那我用親的可不可以?」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他俯親吻她,不是之前蜻蜓點水似的偷香,而是結結實實的深吻。
即使同樣是感情方面的生手,但南宮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為了不嚇壞她,他先是吮恬著剛剛的咬痕,一遍又一遍,而後游戲似的含住她小巧的下唇不放。
朱唇被人以這樣的方式佔領,破曉自然出聲抗議,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才一張口,被竊據的領土也就更多了。他的舌以極親匿的方式入侵她的口中,一點也不顧她的意願,還強迫她給予回應……
以前她曾翻閱過幾本大姊借回來的言情小說,雖然書中寫得相當浪漫唯美,但她總覺得兩唇相接應該是有點不衛生兼惡心的;老實說,她也從沒想像過這樣唇齒相接的行為會發生在她身上。
而此刻,當她真正面臨、被動的承受一切時,那感覺……她也說不上來,不過還不壞。
沒有想像中很髒或是很惡心的負面感覺,也不是書中所寫天雷勾動地火、情感一發不可收拾,抑或是腦中轟的一聲,像是被雷擊到……但讓人覺得有些熱倒是真的。至于其他……有點慌──因為沒經驗;有點期待──因為想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感覺;有點好奇──對這件事的未知部分;還有一個讓她感受最深刻的反應──
缺、氧、啦!
像是知道她已經瀕臨缺氧的狀態,南宮壽這才戀戀不舍的松口,末了又眷戀的多偷了幾個啄吻才作罷。
「看來,我們得多做幾次練習才行。」不似她的氣喘吁吁,南宮壽輕松的調整微紊的氣息,愛憐的在她鼻子上輕啄了下後,翻身躺到她的身邊,而後一雙手佔有性十足的將她收攏到自己懷中。
「誰跟你多做練習啊。」嫣紅著一張臉,破曉在他懷中啐了一口,動手推他。
南宮壽笑而不答,不理會她的推拒,只是抱著她、感受她的存在。
掙扎了一會兒,知道除非他願意放人,否則憑她的氣力花上幾個鐘頭也推不動他,破曉索性放棄,沒得選擇的陪他感受這安靜的氣氛。
「曉曉……」他喚她,眼對著眼、鼻對著鼻,沒頭沒腦的問︰「現在,你該知道我的心的,是不是?」
「誰知道你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破曉趁其不備的推開他坐了起來,直覺的逃避他的問題。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南宮壽也坐了起來,他拉住她,就是要她給個答案。也該是獲得回應的時候了,總不能要他一直這樣一相情願下去。
「我肚子餓了,沒時間理你。」事情發展得太過于迅速,很多事情她都還沒時間□清,要她一時怎麼面對?
「你是關心我的,不是嗎?」不理會她的遁逃藉口,南宮壽直接提出幾分鐘前的例證。
面對他的逼問,破曉遲疑了好久……
她不想騙自己,現在的她跟幾天前的她已經不一樣了,她是依賴他的,她知道。但理智告訴她不能對他付出情感,畢竟他對她而言還是個謎,她怎麼能對一個謎付出真情呢?感情一旦放出去了,要收回來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
「你別逼我。」處在進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破曉想了許久只能吐出這句話。
「是我逼你嗎?應該是你逼我吧。」南宮壽覺得這一點也不公平,「曉曉,別這樣考驗我的真心,聰慧如你應該感覺得出來,我當你是生命中的一部分,難道我對你的真心不能換來你的一丁點回應?我並不求什麼,只希望你能讓我知道你的想法、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別再讓我像個傻瓜似的在後頭苦苦的追逐……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破曉沉默了好久好久,像是要花一輩子思考這問題似的。
「曉曉?」雖然不想承認,但此時的他真的有些不安。
又過了許久,終于,破曉有了反應。
「你會逼著我打球做運動嗎?」她可還沒忘記被球砸到的感覺,也沒忘記先前他想鍛練她體力的雄心大志。
「不會了,我再也不強迫你做任何你不能負荷的事。」南宮壽連忙保證。
開玩笑,讓她被球砸到一次就夠了,加上這一次的意外,更讓他感覺到她是如此的嬌柔脆弱,他疼惜呵護她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想要躁練折磨她呢?
听了他的保證,破曉又遲疑了許久,然後她怯怯的伸出手,有些猶豫的環抱住他,而後用力的摟了他一下。
這,就是她的答案了。
「這代表?」南宮壽心中雀躍無比。
「你說呢?」知道他明知故問,破曉縮回抱住他的手,不願回答。
如果不能逃避,那她只好面對了。
「別這樣,讓我听到你親口說出來,好不好?」拉過她的手繞回自己身上,南宮壽的笑容燦爛得有些無賴。
「不說不說,不知道就算了。」破曉的粉臉早紅得通透。
「怎麼能算了!」南宮壽自然不接受這樣的結論,天資聰穎如他,索性自己代她說了︰「這表示再也不是我一個人一相情願,表示你的心意,表示我能光明正大向人宣布你是我南宮壽的人了!」
「什麼人不人的?真難听,說得我好像是你的附屬品一樣。我是俞破曉,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破曉抱怨,臉上卻忍不住綻出包容的笑。
如今,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釋。為什麼她能容忍他強行涉入她的生活,為什麼對他三不五時的摟摟抱抱沒感到極度的排斥與抗拒,還原諒他在大庭廣眾下偷香竊吻……更解釋了她為何會容許他與她同床共枕,還在他面前卸下武裝多年的防備,肆無忌憚的放聲痛哭。
事情其實很明顯的,只是她一直在逃避罷了。早在他讓她產生心安的感覺時,她對他早已產生了情愫,只是原先的心防讓她不願面對。但現在她都已經對他卸下武裝並有了依賴,想在他的面前再裝成原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恐怕不是一句「不容易」就能形容的。
「你不是附屬品,你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從今後我也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樣。」南宮壽從沒像今天這般高興過。
所謂的從今以後,指的是多久呢?破曉的眼神倏地一黯,但那抹傷感一閃而逝,加上有意掩飾,是以南宮壽並沒有發現。
「我餓了。」皺皺鼻子,破曉帶開話題。
她的話換來南宮壽立即的行動。看他興匆匆為她張羅吃的,破曉卻始終笑不出來?
除了父母親這一對特例外,諸多血淋淋又活生生的例證讓她一直不怎麼相信所謂的天長地久,至于謎般的他,所能維持的時間就更讓人疑惑……
真的要對他付出情感嗎?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呢?
「「「
無論是對是錯,不可否認的,破曉覺得快樂極了。
撇開成見後,說真格的,要不喜歡南宮壽這個人實在有點難,尤其在他扮演起情人這個角色的時候,那呵護備至的溫柔體貼、本身條件的出色……無疑的,他是這世上最完美的情人。
「曉曉?曉曉?」見她神游太虛,自言自語已好一會兒的南宮壽好笑的扳過她的臉,要她分予一些注意力。
「什麼事?」回過神來,覺得抱歉的破曉露出一個求饒的笑容。
「想什麼這麼出神?」知道她沒心情,南宮壽索性放下研究到一半的股票走勢圖?
破曉莫測高深的笑笑,不肯回答。
「不說?」南宮壽回以一個更深不可測的笑容。
待破曉警覺到時,南宮壽的呵癢神功已經施展開來,搔癢一陽指完全不留情面的往她腰月復間攻去,一點也不理會她的連聲求饒。
「別……別……我說……我說就是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破曉笑癱在他懷中。
將她拉坐在他腿上,還不放過她的南宮壽懲罰性的咬了她略顯紅潤的頰。
「哎呀!會疼耶。」柔柔被咬的臉頰,破曉瞪了他一眼。
「看你說不說。」嘴上說得無賴,但南宮壽還是舍不得的往剛剛咬的地方親了幾下。
「小人!哪有人這樣的。」噘著小嘴,破曉覺得他剛剛使那種手段一點也不公平?
「要不怎麼能讓你就範?」南宮壽好笑的幫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現在可以說了吧?」
「其實……也沒什麼。」破曉羞赧的想帶過這個話題。
「哦?」她的樣子讓他更感興趣了。「所謂的『沒什麼』是什麼?」
「就是……就是……」之後的話,破曉講得好小聲好小聲。
「大聲點,我听不見。」南宮壽要求。
「就是……」對著他的耳朵,破曉又說了一次。
「什麼?」南宮壽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沒听懂她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白眼一翻,失去耐性的破曉拉著他的耳朵喊︰「我、覺、得、很、快、樂!」
「我說曉曉,想謀殺親夫也不是這等方法。」雖然有些耳鳴,但南宮壽的表情是歡愉的。
「什麼親夫不親夫的。」破曉往他腰間捏了下,以示懲罰他的亂說話。
「好好好,只要你高興,不當親夫當奸夫也行。」這一次南宮壽有了準備,在破曉施行懲罰之前先箝制住她的手。
「你……」沒辦法捏他,破曉送上一記大白眼。「你討厭!我在跟你說正經的,你老愛扯那些有的沒有的。」
「我哪有,我也是很認真啊!」南宮壽一臉無辜,「既然你覺得快樂,我不過是想讓你更快樂而已。你看,我都委屈自己當奸夫了,這樣的犧牲還不夠顯示出我的努力嗎?」
「南宮壽!」不喜歡他在談論嚴肅話題時還這樣吊兒郎當,破曉沉下臉來。
「好,不說了,不管奸夫還是親夫,我不說就是了。」飛快的偷了一記香吻,南宮壽轉移話題,「那麼,我們來談談你的快樂吧。」
破曉的臉紅了起來,為了他竊吻的舉動,也為了將談到的話題。
「算了,你听過就算了,不用談了。」破曉有些不自在。
她快樂,是因為好久沒有這樣輕松暢快的感覺了。這些日子有他替她照料一切,她只需要做最單純的自己,這久違的角色讓她感受到無比的自由與輕松。可這只是她心里的感覺與想法,要如何當成一個話題來談呢?總不能告訴他,她很眷戀他對她的照顧與寵護吧?這多難為情啊!
南宮壽沒說什麼,只是用讓人心慌的微笑看著她。
「謝謝你照顧我的家人,還特別指示南宮家在日本的分公司招待並照顧大姊。」遲疑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破曉只能對他道謝。
在一確定晨曦將帶著佑佑跟著朝露去日本游學後,南宮壽便開始安排一切,還商請南宮家在當地的分公司主管好生招待並妥善照顧他們。破曉看在眼里,一直覺得無比的窩心。
「什麼話,你的姊姊就是我的姊姊,這些小事是我該做的。」南宮壽自然知道她在說什麼,而且有些心疼。
他覺得他做的不過是件小事,沒想到這樣就能讓她感到高興與滿足……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守護她的決心。
就像那天奉命去買蛋時,在便利商店听到的某首歌。
他其實不太記得旋律及其他的歌詞,但那一句「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卻留給他無比深刻的印象,只因那句話完全描寫出他的感覺,那種沒什麼道理,而且還真有點病態的感覺……但他真的喜歡看她這樣高興而滿足,尤其是在他的羽翼下,她再也沒有憂慮、沒有武裝,更沒有故做堅強,她發自內心的笑容真的讓他感到無比的歡愉。
「總之,就是謝謝你了。」听他這樣說,她的不自在又加深了一些。
每次都這樣,他老是要用那種不分你我的語氣,讓她覺得別扭極了。
「不準你動不動就將謝字掛在嘴上。我說過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再這樣謝我,我真的要生氣了。」與她相反,他最不喜歡她那種生疏的語氣。
破曉嘟著嘴沒說話,只能將埋怨藏在心中。
不見外行嗎?要是她真的放任自己依賴他成為習慣,若有朝一日他不再像現在這樣處處包容、處處為她設想,到時她情何以堪?她好怕習慣了現在這個俞破曉後,就再也做不回原來的俞破曉,到時候,她跟她的家要怎麼辦?
「別想那麼多,我說過,一切有我。」南宮壽溫言哄她。他一直不喜歡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感覺好像她將離他而去似的。
收起所有悲觀的想法,破曉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今朝有酒今朝醉!即使這份不確定時效的感情有可能會極為短暫,但在她還能擁有這份受寵的感覺時,她不想白白浪費時間。
「對了,今天的走勢怎麼辦?」她索性跳回原先的話題,之前他們正在研究股市走勢圖。
提到走勢分析,南宮壽可有問題要問了。
「曉曉,其實你相當有天分,不應該埋沒在靜思當個高中生的。」由她有條有理的分析與研判看來,她的天資聰穎,要跳級就讀應該沒什麼問題。
「有何不同?」破曉挑□地看著他,那眼光好像在說︰你堂堂南宮少爺都已經是拿了幾個博士學位的人了,還不是一樣跑來靜思就讀,我為什麼就不行?
「沒什麼不可以的,只是覺得上天賦予你這樣的聰敏才智,你應該要好好的發揮才是。」他知道自己是沒有什麼資格說她,不過他到靜思就讀有他的道理在,而且他總覺得她不善用這份天生的才能實在很可惜。
「我不想當天才,更不想因為一點小聰明就被人當成異類一樣看待,我只想過平淡的生活,你懂嗎?平凡卻真實的生活!你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想當普通高中生的嗎?」破曉三兩句就將他的疑問堵死。
花了三秒鐘消化她的話,南宮壽一言不發的將她用力的擁入懷中。
破曉不明所以,滿頭問號的依偎在他的懷里。
「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就好了。」
要是他能早些在茫茫人海中尋獲她,有她填補心中那份空缺,他不用獨自度過那麼多年的空虛與孤寂,也不會遲到今天才听見這樣的「平凡」哲學。要是他早些讓自己平凡一些……一切應該都會不一樣。
「壽?」依舊悶在他懷中的破曉不解他所言為何,腦中的問號是愈來愈多了。
「沒事。」松開她,南宮壽寵溺的對她笑笑,「你總是讓我驚奇。」
什麼話嘛!好像她臉上隨時會長出青蛙還是喇叭花似的。
「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是平凡二人組,要平平淡淡的過完我們這一生。」南宮壽突然宣布。
「誰跟你平凡二人組啦!」不知道他是怎麼一回事的破曉瞪他一眼。「難道你不曉得你在學校的魅力已是所向披靡、凡人無法擋嗎?」想過平凡的日子?等下輩子吧?
「這有什麼困難的,有你的平凡哲學,一定能讓我也變得平凡,就像一般人一樣。」南宮壽倒是對她挺有信心的。
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滿頭問號的破曉心生惡計,壞壞的笑了。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讓我弄花你的臉,看是要潑硫酸還是用刀劈,到時候絕對沒有人會再多看你兩眼。」
「哇,用不著這樣吧!我要的是平凡,不是嚇人哪。」南宮壽讓她的惡毒計謀惹笑了。
「沒辦法,小女子才疏學淺,只知道這樣的方式。總不好讓你缺胳臂斷腿,這樣很不方便的,也只有毀容才不會對你的生活造成不便。」破曉頭頭是道的跟他分析。
「可是,我覺得你的方法都不怎麼適合耶。」南宮壽皺眉佯怒。
「你沒得選擇。為了幫助你實現想平凡的願望,本人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來吧,你自己選好了,看是要潑硫酸還是怎麼地,我會幫你的。」破曉伸出手,故做張牙舞爪狀向他逼近。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看來你已經被這世界污染了。」南宮壽忍住笑,抓住她逼近的手,裝出一臉悲壯,「沒關系,看我怎麼淨化你的心。」
停歇不久的呵癢神功再度施展開來,就看搔癢一陽指大發神威的往她腰月復間攻去……
笑語聲、求饒聲、威脅聲、恐嚇聲不絕于耳,諸多的聲響只是告知世人,這是情人的午後,非禮勿視、非禮勿听;當然最重要的還是──
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