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一拿到火災證明就先去銀行,等一可以領錢了就得去找房子……
本是該睡了,但直到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原本困頓的精神卻突然好了起來。
因為不想胡思亂想,所以谷崴很認真的為明天做著規畫,但想著想著,思緒卻老不听話的飄向先前張撼天跟她說的——
阿宇……真的是喜歡她的?
可是這怎麼會呢?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但阿撼說得那麼認真,所以這應該是真的。可是她對阿宇……只要一想到這件事,谷崴的心里就又亂了起來。
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面對這些擾人的情事!至少兩天之前的她從沒想過——可猛然間,眾人垂涎的萬人迷突然說喜歡著她,而且還有向來不打誑語的大律師為他背書。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無怪乎這份讓人艷羨的垂青會困擾了她。
瞪視著天花板,谷崴繼續發呆。
她也很想像阿撼說的,徹底的檢視自己的心態,而且她也真的做了。可是……除了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對阿宇是什麼樣的心情。
一直以來,她當他是朋友,像家人一樣的朋友,因為熟悉、因為信任、因為他總是在她的身邊,就像她失去過的家人一樣,所以她對他從沒有其他的想法。
可就如同阿撼今天所提的,她是一塊兒認識他們三兄弟的,她也同樣信任另外兩個人,此外,他們兩個跟阿宇一樣,也總是在她的身邊,如同她失去過的家人一樣……這看似相同是不是?可是為什麼她對阿宇的心態跟另外兩個人不一樣?
以往是沒特別多想所以沒感覺,可今天一被點明了,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阿宇除了朋友跟家人的感覺外,似乎還有點不同的感覺。
那種特別她說不上來,畢竟她是第一次發現也是第一次正視;只知道好像在不知不覺間,跟他之間就是那個樣子了。因為喜歡他,所以讓他親近……當然,她堅決否認那樣的喜歡和那些迷戀、愛慕他的女性一樣,畢竟早在一開始她就告誡過自己,像他那樣四處留情的人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算不是上先知先覺,只能說是看多了的一種感觸吧!畢竟為他工作了這麼久,大家也這麼熟,還有誰比她更明白他的風流與花心呢?
那本留芳簿是最好的證明。在女人方面,他是從來不缺的,她沒興趣為他的風流韻事添一筆,也不想成為那些只有編號沒有姓名的女人之一,所以早在一開始她就告誡過自己,除了朋友之外,絕不可以對張震宇這人產生其他的感情。
「沒錯!」谷崴突然喊了一聲。
她讓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也到這時候才發現——
怎麼她又開始想這件事了?不是說好不想的嗎?
用力的敲了下自己的頭,谷崴趕緊斂回心神。
別管那些了,還是想想以後該怎麼辦好了……嗯,除了找房子外,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工作也應該要重找了吧?
唉,真是麻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從沒想過會離開現在的工作崗位的,即便曾有很多人來對她挖角……嗯,雄老大那邊可以考慮一下,之前就他那邊挖角工作做得最多,而且雄老大是個愛酒之人,也是真心的賞識她,想請她過去為他工作谷崴前一秒還在為工作的事情做打算,但某種細微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有人!
這是谷崴最早的認知,而且她知道那人不是屋主張撼天,因為他出門前就說過要到公司去加班,整理一個據說是重要案子的機密資料!最快要到明天晚上才會回來。且如果真是他,他沒必要像個小偷一樣的潛進來……小偷?
谷崴很快的反應過來,躡手躡腳的想出去看看情形。模著黑,她輕輕的打開房門,但門才剛一打開,她的太陽袕便讓某種東西給頂住了。照那冰涼的觸感來猜的話……大門處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下一秒,大門開啟,同時一只大手按下電燈的開關,而後,室內突然明亮起來。
那是一把槍!
適應室內光線的谷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而沒料到會看到這場景的張震宇則是愣了下。
#############
這是什麼情形?
皺著眉,張震宇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他本是過來想當面跟谷崴解釋,問清她的想法的,怎麼也沒想到,竟會看到這種持槍挾持的場面。
「阿宇,你來做什麼?」
就像是頭上沒有讓一把槍指著一樣,谷崴一臉怒氣的質問。
她生氣,氣他不遵守約定出現在她面前,更氣他沒事跑來湊熱鬧;現在的情況是很危險的,他不該涉入這場危險之中。
「你……張撼天?」那一頭長發讓本是驚怒的聲音充滿了困惑——是同樣的一張臉沒錯,但張撼天明明是短頭發的,很短很短的那一種。
那是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人,身材適中,比谷崴還矮上一些。說他是小偷嘛,臉上少了點賊氣;若說是殺手嘛,雖然拿了把槍,但那緊張的樣子可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更別提他們做人還算成功!不可能有仇家找殺手上門尋仇。那麼……這人是誰啊?
「這位先生……」沒時間去管這人是誰,張震宇像沒事人一樣的往前走了兩步。
「你別過來,站在那里就好。」用槍朝谷崴的太陽袕頂了兩下,入侵者指示。
「好,我站這里就好。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可以把槍放下,我們好好的談一談。」知道這位意外的訪客很緊張,為了避免他太緊張而誤觸扳機,張震宇故做輕松的說道。
「有什麼好談的?叫張撼天出來!」挾持谷崴的男子喊道。
是了,不像他跟崴崴的做人成功,阿撼因工作所樹立的敵人倒是不少。
「你找張撼天啊?什麼事呢?他不在哎。」張震宇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希望能降低這位仁兄的警戒心。
「不在?去把他找回來,我今天一定要拿回我的東西。」持槍的陌生男人帶著一絲顫抖的說道。
看得出這位模上門來的訪客做不來持槍挾持的工作,也就是這種人才更會緊張得誤傷人質。
「東西?什麼東西?」張震宇腦子飛快的運轉著。
「別跟我拖時間,快把我的東西交出來,不然的話,『他』也活不了!」他是豁出去了。
「我想,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東西在舍弟手中是不是?沒關系,換我來當你的人質,相信用我來威脅我弟弟會比較有用。」張震宇提供方法!而且自動往前走了一步。
「我叫你別亂動!」
「阿宇?」
兩個人同時開口。持槍的歹徒大喝一聲,而不相信他會提出這種建議的谷崴則驚呼一聲。
「我不動就是了,你的槍可要拿好。」雙手半舉,張震宇做投降姿勢。
「張撼天是你弟弟?」挾持谷崴的男子問。
「如假包換。而且我們還是孿生兄弟,所以用我換她,讓我當人質是最好的了。畢竟她跟我弟弟沒關系,我弟弟不會為了一個沒關系的人出力的,那你想要的東西恐怕會要不到。」張震宇笑咪咪的,好像在商量帶誰去郊游一樣。
「阿宇,你在說什麼鬼話?你快走!」谷崴很氣他這種不當一回事的態度。要知道,這是一把槍哎,只要動一下指頭就能要人命的殺人工具,他怎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他』跟張撼天沒關系?少騙我了!如果沒關系,又怎麼會讓『他』住在這里?」挾持谷崴的人一臉懷疑。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關系。她是我的情人,這兩天我們吵架了,我弟弟幫我收留跟我嘔氣的她。」張震宇有問必答。
情人?
怪異的視線徘徊于張震宇跟谷崴之間。
「誰是你的情人?」沒空管指著她的槍了,谷崴沒好氣的頂了一句。
「崴崴,別這樣,都這時候了還跟我嘔氣。我是真的愛你,雖然你老當我開玩笑,可是我一直就是真心的。」張震宇無奈的看著她。
「少來了!你…………你對多少人說過這樣的話?」谷崴忍不住有些口吃。雖然她已經開始相信他所說那些愛她的話,但口頭上還是不願承認。
「相信我,會讓我做到這程度的就只有你一個人。」張震宇一臉深情的凝視著她。「以前確實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荒唐,周旋在一段又一段情感之間;但你總要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的悔改,看看我對你的真心是不是?」
「你別跟我說這些。」谷崴回避了他的注視,因為不敢直視他灼人的視線。
「崴崴,你也看見了,為了你,我已經跟那些人分手了,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讓你感受到我對你的誠意?」說到激動處,張震宇往前走了兩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啦。」谷崴讓他說得心亂。
「什麼叫不知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也很困擾的啊,我從沒有過這種想一個人想到心痛的感覺…………試著接納我,不要連機會都不給我好嗎?」張震宇很「不小心」的又往前走了一步,這時候的他已經很靠近他們了。
「你……你後退,別靠這麼近。」察覺到不對勁,挾持谷崴的男子大叫。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同性戀,尤其還是這種告白的場面,害他看得差一點都忘了正事。
「沒關系。反正要用我換她,我不過來,要怎麼換?」張震宇分析。
「不要,你快走。」谷崴生氣的瞪他。
「崴崴,就算今天我真怎麼樣,我死也瞑目了。看來,你對我也是有情的。」張震宇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興奮,一點都不像是快要讓人挾持當人質的樣子。
怎麼會讓他遇上這種事?一想到男人對男人……惡!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原本對著谷崴的槍威脅性的指向張震宇,但想想又覺不對,已經轉向的槍口又轉回谷崴的頭。
就在那一瞬間,張震宇突然有了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了上去,而谷崴這時也展開反擊……突來的變化讓人愕然,拿著槍的入侵者本就緊張,這下子又受到這樣的驚嚇,自然而然的依賴他唯一的武器。
扳機被扣下,只听得一聲類似鞭炮的聲響……谷崴嚇了一跳,但沒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記擒拿後外加一記重擊,前一刻還飽具威脅性的人在下一秒像個死人般軟綿綿的倒下。
「沒事吧?」張震宇第一個擔心的就是她的狀況。
確定她沒事後,他將她緊緊、緊緊的擁入懷中。
飽受驚嚇的谷崴沒抗拒這個擁抱,但沒多久,想起兩個人曖昧不清的關系,覺得別扭的她想推開他。
「我沒事,你……」大量的鮮血讓谷崴那個「呢」字梗在喉嚨中說不出來,完全愣住了。
「沒事就好。我就怕你受傷。」意外于她這般溫馴的態度,對著懷抱中的她,張震宇只覺得心滿意足。
「阿宇…………」遲疑的聲音從他的懷中冒出。
「怎麼了?」
「血。」
「血?你流血了?」張震宇擔心的再次檢視她,以為她身上受了傷。
「不,是你,你流血了。」
順著她的目光,張震宇看向自己,只見左胸前染成一片血紅……他受傷了!
「難怪我覺得痛。」
看著那攤血,張震宇苦笑。
「你別動,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谷崴緊張地拖著他到沙發上坐好了,又急急忙忙的打電話聯絡。
看著她擔心的樣子,張震宇是欣慰的。
「崴崴……」在她掛上電話後,他叫她。
「阿宇,你覺得怎麼樣?」她連忙來到他的身邊。
「還好,你不用擔心。」其實是很痛的,但怕她擔心,張震宇若無其事的笑笑。
「阿宇……」看他這樣子,她突然想哭。
要不是為了救她,他不會受傷的。
「我沒事的。」他扯下了嘴角,「崴崴,請你听我說,剛剛……剛剛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愛上了你︰………….」
「你別說了。」看不得一直往外涌出的鮮血,谷崴用手去捂住他的傷口。
「不,我要說,因為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我希望你能知道,知道我對你的愛……」
「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別說話,我們等救護車來好不好?」一直往外冒的血一寸寸染紅了她的手。谷崴心慌意亂,直怕他會因失血過多而死。
「崴崴,我不想強迫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試著接受……接受我好嗎?」忍著痛,張震宇問。
眼淚不听話的掉了下來,谷崴說不出一句話。
「崴崴……」張震宇吃力的抬起手,揩去她的淚。
「阿宇,我沒事的。」吸了吸鼻子,谷崴努力露出一個笑,「你也會沒事的。」
看著那強裝出來的笑容!張震宇心痛,而且開始衍生出一份恐懼。
如果……如果他就這樣死去了呢?
「崴崴,我想……你還是忘了我先前所說的話,就當我……沒對你說過愛你的話……如果我有什麼萬一,你別難過,當一開始就…………不認識我這個人,千萬別為我難過。」知道她會自責,所以他這般交代。
「不會的,不會有什麼萬一的,你說了愛我的,你就要一直愛下去……所以你要好起來,跟以前一樣好好的,等你好了以後,我們就在一起,當男女朋友……你說好不好?」谷崴急了,眼淚忍不住一直往下掉。
「在一起……」那美好的遠景讓張震宇露出一抹安詳的微笑。
「對,我們在一起,就你跟我。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因為你要繼續愛我的。」谷崴努力的激起他的求生意志。
閉上眼楮,張震宇用心的想像那光景。
「別睡,你別睡,快看著我。」很怕他就些睡不醒,谷崴急得大叫。
「崴崴……」張震宇又張開了眼,因為她的叫喚,也因為他想到一件事。「我會好起來的,因為我……我從沒見你穿女裝的樣子……」
看著他那向往的淺淺笑意,谷崴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等你好了以後,我穿給你看,所以你一定要好起來,知不知道?」她承諾。
「那我……一定……一定要好起……」無法將話說完,張震宇眼前一黑,痛楚加大量失血讓他昏了過去。
「阿宇!阿宇!」谷崴大驚,連忙探了下他的鼻息。
還好,呼吸還在。
她松了一口氣,為了他還持續的呼吸;但沒多久,她的臉又苦了起來。
那現在怎麼辦?
救護車呢?救護車怎麼還沒來?
嗚嗚……誰來救救他?她不想失去他啊!
嗚……
……………………………
「對不起。」
事情處理到一個段落的張撼天道歉。
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後,他便連忙趕到醫院來,但當時一陣混亂,他陪著谷崴做完筆錄、了解事情的經過後,接著又跟著警察將那個膽敢闖入他家中傷害他家人的混蛋送進警局,在確保那個混蛋不能交保後,這才又趕回醫院來。
「小崴?」她的失神讓張撼天又喚了一聲。
對,他已經知道谷崴是「她」了;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其實也還好!可能是現在有更重大的事轉移了本該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的關系。
在手術房外等待的谷崴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這時候才發現張撼天的存在。
「你來啦。」
「抱歉,讓你們遇上這種事。我沒想到那人渣會找上門來,而且還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想對付我。」張撼天光是想到就生氣,直恨自己沒能在場,好給這個傷害他家人的混蛋一陣好打。
「那個人……為什麼會找上門來呢?」不想沉浸在無用的哀傷上,谷崴加入他的話題,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是我這次案子的被告人,大概是讓我逼急了吧。我向法院申請了財產凍結令!他來不及月兌產,而公司違法的帳本又讓我設法拿到,知道我贏定了這次的告訴,又沒錢請人來施壓,所以想用這種方法取回帳本……真是無知得可憐。」張撼天一臉嫌惡。
就是這種人傷了阿宇……谷崴一直忍著不想哭的,但一想到那可能性,她的眼楮就紅了起來。
張撼天看著她,然後發現,那種感覺開始出現了。
奇怪,真是奇怪,小崴真是女人……原本還質疑的張撼天看見她那泫然欲泣的樣子,原有的懷疑全沒了。
「阿撼,你說阿宇他……」不想往這方面想,但她就是忍不住。
血,太多的血了,這讓她無法不去想、不去擔心。
「沒事的。你沒听醫生說嗎?那一顆子彈射在肩窩,看起來很嚴重但避開了心、肺等重要部位,雖然血是流得多了一些,但日後補一補就回來了。」張撼天拿醫生的話來安慰她,而且一派輕松在不知情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谷崴明顯的愣住了。
他沒事?真的沒事?怎麼都沒人告訴她一聲?
「你不知道?」她的表情告訴了他答案,「可能是那時候比較混亂,所以你沒听到吧。沒關系,反正現在你知道了,就不用再擔不必要的心了。」
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所以谷崴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但下一秒——
不對!
怎麼辦?她先前因為擔心,所以開了不少支票出去……完了,這下子要怎麼辦?
#############
是很不好受的,當麻藥退了之後。
「崴崴……」張震宇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可他輕輕一動,就痛得直皺眉。
「你別亂動。」怕他扯動傷口,谷崴低斥一聲。
「我怕……怕你不見了。」他微笑,因為看見她,然後覺得一陣虛弱那感覺讓向來鮮少病痛的他覺得很不舒服。
「你別亂想。我答應你了不是嗎?」她一雙冰涼的手探試他的體溫。
「我可以繼續愛你?」他不確定她是否願意履行約定。
「當然不行!」谷崴板起臉。
張震宇一顆心猛然沉了下去,一種深沉的絕望感包圍住他。
「至少你得先把留芳簿交出來。」對著他失望的表情,谷崴又說。
張震宇明顯的愣了下。
「听到沒?留芳簿交出來!」她重申自己的要求。
「好,給你,都給你。」露出大大的微笑,張震宇一口答應。反正里頭的所有資料早隨著他先前的分手全洗光了。
「還有,以後不準有二心,不能腳踏兩條船——多條船也不行,反正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她又說出一個條件。
「你說了就是。」張震宇無條件的允諾。
「還有,你要快點把傷養好。」她提出第三個要求。
「我想,這一點還需要你的幫忙。」張震宇也不逞能,反過來要求。
「廢話,當然是我幫忙,不然你還想找誰幫忙?」谷崴紅著臉瞪他。
她可是很努力才說出這一番話的……雖然明白張震宇對她的感情,但她自己呢?她還是不明白關于自己心中愛與不愛的問題。但那種擔心受怕的滋味,說什麼她也不願意再嘗受一次了。
這真的是很現實的問題,因為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有人能知道下一刻將發生的事,而她也不想否認,其實她是很喜歡跟他在一起時的感覺……既然這樣,那她就要把握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反正她也沒談過戀愛,他又說了要愛她,那就當是一種嘗試吧。
就因為這樣想,所以雖然有些一別扭,她還是選擇遵守跟他在一起的約定——當然,遵守前也得撈點保證回來,不然她多虧啊。
「崴崴,我真的好愛你。」身體上很疲累,但心靈上是滿足的。看著她,張震宇無法不將心中的感覺說出來。
「嗯,我知道。」還是不習慣听見,這些情啊愛的,谷崴含糊的應了聲。
「那你愛我嗎?」
「這…………我要考慮考慮。」
「為什麼?」一激動,張震宇不由得動了下,然後發出一聲悶哼。
痛啊!
「說就說,你別亂動啦。」谷崴又低斥了一聲才說道︰「總要看你的表現吧?要不然,我怎麼知道該不該愛你?」
原來是這樣。
心頭松了一口氣,張震宇任由她擺布,躺了回去。
他不會讓她跑掉的!看著她照顧人的模樣,張震宇這樣告訴自己。
要看他的表現是嗎?
呵,這有什麼困難的呢?
睡意一陣陣來襲,臨入睡前,張震宇滿腦子就是一籮筐又一籮筐的求愛計謀就等著看他的表現吧!
若干若干年後……「女兒睡啦?」
再帥的男人也經不起三天沒日沒夜的趕稿,Key完最後一個字,一抬頭,頂著一雙熊貓眼的長發男人看見他這一生唯一真愛的女人。
「嗯。剛剛還哭著問,為什麼我們家有兩個爸爸沒有媽媽。」那個只能用「俊俏」來形容的短發人兒一臉困擾。
「你沒告訴她,你就是媽媽嗎?」頂著熊貓眼的長發男人覺得有趣——他以前不會有這樣的熊貓眼的,因為他向來準時交稿。但自從有了妻女後,花很多時間在她們身上的他就常常得挑燈夜戰了。
「說了啊,但她幼稚園里的小朋友都這樣跟她說,她的認知已經被混淆了。」
被錯認是爸爸,可真實身份是媽媽的短發人兒嘆了一口氣「呵,孩子還小,再教教她,她就明白了。」真正的爸爸,就是長頭發的那一位俊美男子笑言。
「宇,到現在我還是很像男人嗎?」孩子的媽媽困擾的問。她還以為生完孩子後,這情況多少能改善一些。
「不會啊,在我的眼里,你永遠是最美的女人。」孩子的爸爸很自然的說。
這話像是觸動了什麼記憶,孩子的媽媽皺了下眉。
「怎麼了?」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孩子的爸爸攬過她問。
「你老實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日子過得平順,她一直就忘了問這問題。
「怎麼有興趣翻這些陳年舊帳?」他失笑。
「你一開始也不清楚我的性別,認識我的時候也以為我是男人,可是後來你又說愛我……但你到底是愛男生時的我,還是知道是女生後的我?」這問題她很早以前就想問,只是讓她給忘了而已。
「我都愛。」他很快的答道。
「不要敷衍我。」她不接受這樣的答案。「快說,你愛哪個我?」
「都愛!」這是他的標準答案。
「才怪!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愛哪個我?」她再逼問。
「我說的是真的,不管哪個你我都愛。」
「敷衍!」她扁嘴。「快說清楚,男的我或女的我,你愛哪個我?」
「傻瓜,這不是敷衍,這是事實。我承認,其實我並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動心的。那時候的你讓大家誤會是男人,可是我就是對你有好感……你不知道,那一陣子我可矛盾了。可就在我下定決心,即使是男的,我也要——」
「喔,原來你愛的是男人的我。」她匆匆打斷他的話。
「話不能這麼說。當我要有所行動前就知道你是女的了,而且——」
「沒有而且了。反正你是受了男人身份的我的吸引,你愛男人的我。」她下了結論,想推開他。
「可是我追求的是女人的你,這該怎麼說?」他反問,加重力道將她留在懷中。
「因為你無法忘情男人的我,所以只好勉強接受女人的我。」她接下他的問題,一臉的不甘。
「那你怎麼解釋當我知道你是女人時,心里那種松了口氣的感覺?」他再問。
「這……因為……因為……」她頓住,瞪著他的胸口努力思索答案。
再玩嘛!這女人真是學壞了,越來越愛耍著人玩。他笑著看她苦惱的樣子。
「這是因為,我愛的人是你。」他好心的代她回答,「不管是男的你還是女的你,只要是你,就是我所愛的。」
「油嘴滑舌。」心里頭是甜絲絲的,但她送上一記白眼。
「是,我油嘴滑舌,但總比有人不講信用好吧?不知道是誰,曾答應過我要穿女裝讓我見識見識的,結果呢?」她玩完了,他還沒完呢。
「哎喲,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大家就不要計較了。」她嘿嘿直笑。
「是嗎?」
「本來就是。那時候情況特殊,我是為了讓你有活下去的目標才說的。這種事听听就算,重點是在讓你活下去嘛!反正你也騙了我不少眼淚,所以就算打平了。」她建議?
「打平了?」他逼近。
她笑了出來,因為他突然放大的熊貓眼。
「你笑?」他故做猙獰,可惜沒什麼效果,他的妻笑得更大聲。
見她這樣,他哪還玩得下去?
那一臉的哀怨讓她止住了笑。
「怎麼,生氣了?」捧著他的臉,她輕吻了下。
「哪有,我怎麼敢。」話是這麼說,可他臉上的表情是更哀怨了。
「別這樣嘛!」這次,她的親吻停留了三秒左右。
他沒說話,但臉上的委屈淡去許多。
卯足了勁兒,這次的親吻足足有三分鐘以上。
「如何?」她眼神清亮的笑望他。
「還不夠。」他咕噥一聲。
「還不夠?你……」來不及抗議,之後的話語全然讓他給吞去。
之後的場面自然是春色無邊,可基于非禮勿視,再加上青少年保護法的馬賽克處理,那些○○○××的激情畫面當場消失。
至于那情到濃時不小心溢出口的吟哦……嗯咳,不要懷疑,在非禮勿听的法則下全數消音。
天大地大,「辦事」最大,在這種時候,什麼也不用多說了。
清場!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