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興興出門,滿肚子不爽的回家,這就是仇曉芽的最佳寫照。
先是董芸兒的胡言亂語,再來是範承志讓人心驚的怪異行為,仿佛還嫌她的旅程不夠混亂,最終還要加一個美艷紅星同行,嗲聲嗲氣的撒嬌笑語如魔音傳腦一般,搞得她一肚子火。
不是頻率不對,憑良心說,玉女明星連聲音都是萬中選一,音質嬌軟清脆,當真是好听得緊,是一種絕不會讓人心煩的頻率。
而且嚴格說起來,玉女不但是人美,心地也算不錯,因為順路的關系,她還特地央求助理,在送她去趕下一個通告前,先送董芸兒還有他們兩兄妹回家,說是休旅車空間大,反正又順路……
多好,還送他們回家耶,是玉女紅星親自送他們回家耶!平常人會遇上這麼好的事嗎?
就算她仇曉芽沒見過什麼世面,也能感覺出這當中的不尋常,特別是這一路上她輕軟嬌柔的笑語不斷,而且炮口一逕地對準她的曉末哥哥,讓她這個旁听的人怎麼听就是怎麼不順耳,覺得討厭死了。
她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受董芸兒的刺激、範承志的奇怪行為所賜,有些事情她再也沒辦法像以前一樣,自動裝成沒事——特別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就當著她的面,毫無顧忌的跟仇曉末示好——她又不是沒知沒覺了!
那股子從心底蔓延開的感覺之酸的,就像是掀翻了幾缸子的陳年老醋桶,讓她不爽之餘,還讓那股子酸勁給嗆得難受。
這會兒用不著董芸兒的戮刺探究了——反正她已經到家,早就先下車去了——如今事情演變成這樣,她若還能繼續當埋沙鴕鳥,那不是沒知沒覺,簡直就是麻木不仁了。
夠了,她受夠了,一切已經太超過,她再也不想騙自己了!
反正……面對現實也不會少她一塊肉……只不過……只不過面對了現實,也就是承認……對啦!她笨、她傻、她呆啦!竟白痴的把兒時的承諾當一回事,阿呆的惦著兩人的約定,認定長大後要嫁給哥哥,當哥哥的新娘子,因為她是童、養、媳!
童養媳,這三個字光是听就覺得蠢,她自己也知道。
但問題就是因為這種念頭太過愚蠢了,蠢到讓她沒辦法跟人開口說她這樣的心態,於是沒人能開導的結果,害她一個人默默的守著這種非君不嫁的等候心情,一路守到了今時今日。
她真的也很不想這樣啊!
這年頭,除了連續劇里,哪還有什麼童養媳的風俗啊!要是讓人知道她一直認定自己是童養媳,她就算沒被當成笑話,也絕對會讓人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吧?
越想,仇曉芽就越懊惱。
她自己也不願變成這樣的,但事情就是變成了這樣,除了任由那無能為力的懊惱感淹沒她,她實在也沒有辦法去變更些什麼。
全都怪她笨啦!
明明受了教育,已是新時代的知識份子、時代女青年,但因為她笨,就是傻得不願去想,呆得只會悶頭當鴕鳥。
然後,就因為她的鴕鳥心態,老是避著不去細想的結果,她只當自己是沒遇上合適自己的人,要不就是她的真命天子、那個會讓她真心喜歡上的人還沒出現,所以讓她對其他男孩子都沒有興趣。
但在董芸兒的刺激下,她不想面對問題、想不對自己承認也不行。
她沒能喜歡其他的人,「沒遇上」絕對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問題是,她把自己的心鎖死了,就像芸兒講的那樣,她的心里有人了。
至於那個人,說起來奸詐,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便待她極好,好到讓她心里容不下其他人,然後又跟她做下了約定,說了長大後會娶她,而她也會嫁給他。於是她傻呼呼的信了他的話,信個十足十!
可如今呢?
事實證明,她只是一廂情願,一切都只是她一個人在一廂情願而已。
要不然他怎會說離家就離家,一走就是音訊全無好幾年,想都沒有為她想過,一點也沒顧忌到她的心情,完全沒想到她會擔心,會為他的安危憂慮。
好吧!就算悶聲不吭的離家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好了,她可以不計較,但他回來時送上的見面禮呢?
想起那整個巴黏在他身上又親又吻的洋妞,那個叫什麼漢娜的,她就滿心不舒服——先前她一直沒提,只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那並不表示她一點也不介意或是忘了。
哪曉得洋妞漢娜的來歷還沒有機會能問清楚,現在又來一個嬌嬌玉女紅星……是!沒錯!眼前這一個是比洋妞漢娜含蓄了一點,還不至於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但是那種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嬌羞模樣,看了同樣教她火大。
天!她怎麼會變成一個這麼小心眼的女人?
仇曉芽自我嫌惡,差點要掩面聲吟出聲……
「芽芽?」仇曉末突然出聲。
寬敞舒適的休旅車內,仇曉末雖然與孫尚香並坐,而且狀似認真地听這位玉女講述她的星路歷程,但實際上他一直密切注意著後方的情況。
歷經既懊惱又悔不當初,兼自我嫌惡再外加一點哀怨的表情後,仇曉末實在好奇她在想什麼。「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什麼。」仇曉芽直覺否認。
粉粉的唇微噘著,擺明了是在嘔氣,可愛的模樣讓仇曉末忍不住微笑。
見他笑了,仇曉芽心中的氣涌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少女的嬌嗔薄怒顯然逗得仇曉末很樂,因為他不止微笑,甚至還輕笑出聲,看著她的表情滿是寵溺跟縱容,難以親近的冷峻面容因為這樣而顯得親切許多。
瞬間被晾在一邊的孫尚香表情有點尷尬,哪曉得她漫長的星路歷程才正講得興起,卻臨時讓這一段沒來由、甚至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給硬生生打斷,明白顯示出根本沒人在听她講話,讓她有些些的難堪。
「呵呵呵……」原來的話題接不下去,可不代表孫尚香就沒話題可講了。「對了,听關導說,仇先生青年才俊,這幾年在國外打拚,不用擔心回國當兵的問題,是因為仇先生拿的是美國護照?」
「嗯。」沒什麼不能承認的,當年雙親在生下他之前,一直是在國外教書,是直到他出世後,才接受國內大學的聘書,帶著他回國作育英才。
「真好耶。」孫尚香嬌聲道。「仇先生不用當兵,比國內的男孩子多出兩年的時間,可以專心經營自己的事業。」
哼哼,哪里好啦?
就因為拿的是美國的護照,少了當兵的問題,才會讓他如月兌了韁的野馬,說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賴在美國流浪不回來了。
想到這事,仇曉芽滿心的不爽。
「看關導演這麼樣的器重您,不知道仇先生有沒有打算答應他,為他寫一出劇本?」孫尚香又問,其實真正想問的是,不知可否為她量身打造寫一出劇。
「再看看吧。」仇曉末不置可否。
瞬間,話題又一度中斷,孫尚香只得再接再厲的找新話題。「呃……你們兄妹的感情真是好。」
這個話題,接話的人是仇曉芽——
「到了,前面路口右轉。」她很突兀的接口。
孫尚香一愣,費了零點五秒才發現她在說什麼,仔細看了下路段……
「奇怪,這附近有點眼熟。」習慣性的擺出最完美的角度,孫尚香微偏著頭思索。
仇曉芽才不管她是不是真覺得眼熟,車子一抵家門口,前排的仇曉末先下車,如平日的習慣一般,立於門邊,像扶持出巡公主一樣的等著要牽扶坐後排的她。
仇曉芽因為心中正不爽,小心眼得很,很刻意的假裝沒看見他的等候,自顧自的跳下車,一溜煙的鑽過他,拿出鑰匙開門。
可突然,後方一陣「哎喲」聲讓她下意識的回頭……
天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孫尚香倒在仇曉末的懷中,她!就倒在他的懷中!
仇曉芽鐵青了臉,不願多看一秒,轉頭、開門、進屋,緊接著砰一聲巨響的關上了門,就當著他們的面,她關上了門。
氣死她了,真是要氣死她了!
越想越氣,她轉身,在緊閉的大門上踢了一腳,隔門重哼了一聲,轉頭,回房去。
當董芸兒接到聯誼通知的電話時,震驚的以為她听錯了……
「騙人的吧?」
「沒啦,我沒騙你,曉芽真的來啦,原本我是要找你的,但你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你什麼時候打的?」董芸兒不信。
「大概一個小時前吧。」
董芸兒回想,一個小時前她在做什麼?
嗯,好像是在沖澡的樣子,難怪沒听到電話聲。
「那曉芽呢?怎麼會扯上她?」董芸兒還是覺得奇怪。
「因為少一個人啊,我找不到你,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就打給曉芽試試,沒想到她這一次竟然答應了。」語氣是竊喜的。
「這怎麼可能?曉芽她從不參加聯誼的。」董芸兒很難相信。
「可能她想開了吧,知道年輕不要留白,反正她就是答應了,人也出來了……怎樣,你是要不要出來啊?」趕緊再導入正題。「本來加上她的話,女生的人數已經夠了,可是剛等了半天,臨時又有一個不來,等於又差一個人,所以我就再試試你的電話,幸好這回找到你了……」
「你叫曉芽來听。」耳听為憑,董芸兒立即要求。
「羅嗦,我會騙你嗎?叫她听就叫她听。」
一陣嘟嘟囔囔跟叫人聲,電話那頭果然換了一個人來講……
「喂?芸兒嗎?你要不要一起出來啊?」
果然,電話那頭的聲音是仇曉芽的。
「曉芽?你搞什麼?」董芸兒越來越難以理解現況。
以她來說,她不過是剛收好行李、沖完澡而已,哪曉得同樣剛回到家不久的仇曉芽又跟人出門了,還打電話來約她一起出去聯誼?
疑問真是越滾越多,董芸兒忍不住問︰「不是剛從南部回來而已?再說你之前從不答應的,這次怎麼會答應參加聯誼?」
「就剛好接到電話嘛,想說沒事,所以就答應了,你呢?要不要一起出來?」
這頭的董芸兒才正在考慮,那頭的電話已經換了人。
「好啦好啦,一起出來啦,仇曉芽都出來了,你也一起出來玩嘛!」
很奇怪的邏輯,為什麼仇曉芽出去了,她董芸兒就一定得跟著出去?
理智上是這樣想,但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四十分鐘後,原先打算先睡個覺補充精神的董芸兒就出現在約定好的KTV內了。
「芸兒!」仇曉芽一見她就忍不住笑,她正閑著無聊當中。
飛快的跟所有人打了招呼,董芸兒趕緊擠到她身邊。「你怎麼回事啊?」
「沒啊。」仇曉芽露出稍嫌痴呆的笑。
「你喝了什麼?」董芸兒警覺。
「阿美給我喝果汁。」仇曉芽二話不說的供出找她來聯誼的同學。
「哇哩,果汁?你把這個當果汁喝?」董芸兒一見那一大瓶的葡萄露,有一種快昏的感覺。「小姐,我拜托你,它喝起來甜甜的像果汁,但它不是好嗎?」
「不是?」仇曉芽朝瓶身寫的「葡萄露」三個字看去。
「你真是老土,以前酒是公賣的,民間釀的水果酒都只能打上『××露』,露就等於酒的意思,這是鑽法律漏洞,而且這種酒有的味道很甜,像果汁一樣,但實際上後勁很強,很容易醉的。」董芸兒教育她的同時又很擔心。
「是嗎?」露著傻呼呼的笑,仇曉芽不是很在意,還很有同學愛的問她︰「這個還不錯喝耶,你要不要來一點?」
「你到底怎麼回事?」董芸兒怎麼也想不通。「以前你從不參加這種活動的,怎麼突然來了?」
「我覺得你說的對!」仇曉芽突然憤慨了起來。
「我說什麼了?」董芸兒不懂她這時的憤慨是從何而來。
「我這里有人。」放低了聲量,仇曉芽拍拍胸口。「這里藏著一個人,只是我一直不承認。」
「所以?」以為她想通了,董芸兒微笑。
「我應該放開心胸,接受其他人的追求。」仇曉芽卻冒出這一句。
「嗄?」董芸兒反應不過來,不明白怎麼會有這種結論。
「我不應該被過去的約定束縛住,反正也只束縛我一個人,這根本就不公平,所以我也要開始追求我的人生。」仇曉芽很好心的為她解惑。
「你拒絕了小志,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現在卻告訴我,你要在這里開始追求你的人生?」董芸兒懷疑所听到的。
「這里有什麼不好?」仇曉芽大舌頭的反問她。「你不是說聯誼很好玩,大家吃吃喝喝的很開心,有時還可以認識到不錯的男孩子?」
「那是我騙你的!」董芸兒大叫。「你看看這種環境,昏天暗地,黑不溜丟的,只有頂頭一盞七彩燈轉來轉去,這種環境下,豬頭都能變帥哥!要不是仗著這樣的環境,這些男孩子能看嗎?」
哇啦啦的唱歌聲突然靜止了。
「但是……但是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仇曉芽看起來很是困惑。
「就說了是騙你的咩!」董芸兒真是要昏了。「我只是想引起你的興趣,所以亂說一通,哪知道你以前听都不听,這會兒卻是信了個十成十,也不想想,條件好的男孩子、真正的帥哥,有必要靠這種『黑媽媽』的環境來掩護嗎?」
這下子,連音樂都被人按了靜音,四周突然靜得可怕,加上所有人的目光,讓董芸兒知道自己的失言。
「呃……那個……」在所有人的瞪視下,董芸兒尷尬得要命。
「喂!阿美,這個妞是哪里找來的?」
「媽的,口氣很大嘛!」
「抱歉抱歉,芸兒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開玩笑,她只是開玩笑啦!」
瞬間,現場爆出各式各樣的叫罵,大抵是男孩子那邊的人不滿,針對董芸兒就是一陣狂吠,累得女生這邊的召集人連忙安撫。
就像是嫌場面不夠混亂似的,仇曉芽卻在這時爆出一陣大哭——
「騙我!你們都騙我!」
董芸兒快爆了,她覺得她一顆頭真要讓這里的混亂給吵爆。
媽的!她不管了啦!
飄飄蕩蕩、迷迷糊糊……迷迷糊糊……
感覺她好像哭了一下,感覺她好像睡著了一下,感覺……感覺好吵……
恍惚中,有人搬動她,讓她靠著一副溫熱的軟墊……咚咚……咚咚……低低的嗚響一聲又一聲……什麼聲音?
仇大哥,對不起,我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這樣子了。
她喝了多少?
這一句,仇曉芽听懂了,她笑,睜開醉意迷蒙的眼,伸出兩根手指——
「兩杯。」她以為很慎重,但現實中卻像呆瓜一樣吃吃笑著。
做錯事還講得這麼大聲?
看著她醉態可掬的可愛模樣,仇曉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揍她一頓先,還是把她抱在懷中呵護疼寵一番。
昏昏沈沈中,仇曉芽眯起眼……
似乎……似乎听見兄長的聲音?
她想確認聲音來源,卻發現……一個、兩個、三個哥哥?
「好多個哥哥?」畫面在搖晃,她一把捧住那晃來晃去的臉,卻發現連她的手也晃成了好幾雙。
昏沈沈的閉上了眼,她似乎听見他說了些「你該糟」之類的威脅話語,但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覺得整個人飄飄蕩蕩,又迷糊了起來。
意識似乎有一度中斷,仇曉芽並不太確定,直到一陣翻腸絞胃的狂嘔後,難受的感覺才又讓她悠悠忽忽的轉醒。
「好臭。」撲鼻而來的異味讓她月兌口而出。
仇曉末的表情甚是詭異,不知道是想掐死肇事的她,還是一頭撞死被吐得一身的自己。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家中的浴室,而她,一點也不合作,在他把她對準馬桶前,就吐了他和她自己一身。
沒想到他都還沒說什麼,她還敢嫌臭?
仇曉末閉上了眼,同時也閉了氣,拒絕聞那可怕的味道,然後他從一數到五,這才張開眼,開始清理兩人身上的污穢。
當然是先擦她的,將她身上的穢物先清掉後,他將她拉到浴缸。「去去去,把自己洗洗。」
洗好毛巾,正準備擦拭自己身上的穢物時,卻瞄見她浴簾也不拉,「剝」一下的月兌上的衣服,露出少女姣好的胴體……俊臉微紅,見她一臉迷迷糊糊,知道說也沒用,只得悶聲不吭的先幫她把浴簾給拉上。
幾乎是下一秒的事情,他唰一聲的拉上,她又唰一聲的把簾子拉開。
「芽芽?」
「好熱!」她抗議。
有理講不听,仇曉末沒轍,只得自動投降,轉移陣地換另一間浴室打理自己,但在他開始清洗自己之前,還得拿她的浴巾給她。
他盡可能用最快速度往返於她的房間到浴室,連同找她浴袍的時間,了不起才花了約莫十五秒的時間,可哪里知道,當他再次返回浴室時,卻看到她連褲子也月兌了下來,除了那件可愛的小隻果內衣,就剩一件同花色、也是印著小隻果的內褲,然後踩著虛軟無力的步伐在跟褲管搏斗。
俊顏上的紅潮更甚,趕緊放下她的浴袍就要離開,可極要命的,就在他要離開的那一刻,她的搏斗宣告失敗,一腳沒踩好,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
「芽芽?」仇曉末驚險萬分的抱住了她,省去一樁浴室滅口血案的發生。
她軟軟的身子攀住他身上,身上只穿了印著小隻果的內衣褲,她就穿著這些,軟軟的攀在他身上!
「你好臭,要洗澡……」她半閉著眼,突然動手解他的衣服。
仇曉末再一次合上眼,這一回從一數到了七才找回自我控制的能力,抓住了她作亂的手。
「臭……」
「我知道。」也不想想拜誰所賜。「我到爸媽那一間去洗。」
她好像听見了,不再急著幫他解扣子。
「你先自己沖一沖……不要泡澡了,沖一沖,沖乾淨就好。」他耐著性子叮囑,料想她的動作應該會比他快一些,因此問︰「等一下你自己回房去,可以嗎?」
她胡亂的點頭,他個人抱持懷疑的態度,但這時也只能先信了她。
鏗當 啷、乒哩乓啷,仇曉末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洗了一個戰斗澡,因為放心不下,穿著浴袍,不顧一頭濕發還淌著水就趕往她的房問……沒人!
他嘆了一口氣,又踅回房門緊閉的浴室。
叩叩!基於禮貌,他敲門。
浴室里頭似乎響起了什麼聲音,非屬人類正常語言的咕噥聲。
「芽芽,我進來了喔。」他揚聲,但回應他的依然是伊伊嗚嗚之類的非人類正常語言。
他進去,她就倒在浴缸中,這回連印著小隻果的可愛內衣褲都沒有,一身嬌女敕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紅……毫無遮掩,完全的呈現!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竟然……就這樣……玉體橫陳!讓人流鼻血的赤果嬌軀就這樣大剌剌的躺在那里……由她臉上的表情很難判定,這會兒是撞到頭昏過去了,還是不小心睡著。
仇曉末這一生中,還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時候,因為擔心,雖然震驚莫名,但他還是連忙搶上前去……
「芽芽?醒醒!」他喚她,注意到浴缸中沒有任何血跡,看情況她不小心睡著的機率很大。
經由努力,她醒來了,看著他傻呼呼的笑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霧蒙蒙又水潤潤的,滿溢著勾人心魂的似水柔情,以及惹人欲火焚身的純真嬌媚,就是不見絲毫的清醒。
仇曉末咬牙,爆出幾句同屬非人類語言的挫敗低咒。
霍地!他抓起她,在她乖乖站立的時候,「嘩」一下的開了水,調好水溫,緊接著努力抗拒那副粉女敕女敕的雪白嬌軀所散發出的致命誘惑,草草的用溫水再幫她全身都沖洗了一遍。
連一秒也不敢多耽擱,沖洗後他抓起她的浴袍,迅速確實的幫她穿好,遮住那足以讓人血管爆掉的赤果,然後一把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間,如燙手山芋一般,將她整個人往床上丟去。
力道很輕,但時機沒有抓好,因為她滾到床上的時候不小心震了一下,不但讓她昏沈沈的腦中暗疼了下,牙齒還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痛得她淚花亂轉,突地放聲大哭了起來。
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大哭,青筋隱隱浮現,仇曉末閉上眼,從一開始算起,這一次足足數到了十,才壓抑下心頭那股要爆炸的感覺。
張開眼後,他無奈的一嘆——
「好吧!這回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