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地駕著車子在車陣中穿梭,聞明帆一顆心高高懸掛著,不安極了。
在尚未抵達電影院的街角處,他便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濃濃的落寞籠罩著她,令他好生心疼,隨處找了個空位暫停車,他急忙的叫住她。
瞧見她,他的心總算不再那麼慌張。
「瞳瞳!」他大聲呼喚,生怕再慢一步就錯過了。
傻女孩!真的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听見叫喚聲,沙育瞳下意識地望向聲音來源處.胸臆間霎時猛烈一撞,他終于來了!
怔忡地看著他風塵僕僕地向自己奔來,狂燃的怒焰差點就熄滅,朝他露出笑容,但不到三秒,她立刻又想起地皺起眉,不顧他的追趕,再度邁出腳步,徑自走開。
「瞳瞳,對不起……」聞明帆當然看見她哭紅的雙眼,空等這麼久,白白浪費一個美好假期,有多氣是可想而知,不過今天是突發狀況啊!
「你還來干嗎!反正我等夠了,就會自己回去,臭聞明帆,我再也不跟你約會了!」沙育瞳邊走邊忍不住發飆,一徑地疾走,不願回頭。
「你听我說……」他緊跟在後,急欲解釋。
不曾見過她這麼恰北北的模樣,肯定是氣瘋了!
「不听、不听、不听!,‘她索性揚起耳朵,拒絕任何理由。
哼!有什麼好解釋的!他若會心疼、擔憂她的安危,若有一絲顧慮到她的感受,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在街頭等他!
難道是因為她先愛上他,所以就得處于弱勢。主動試探、主動制造機會、主動求愛,連這樣的對待也得自認活該?不,她才不要這樣咧!
她可以為他改變、為他努力,就是不能忍受他對她不好!
正當聞明帆伸長了手想捉住她時,左側店面突然走出一群人,撞開了他。
沙育瞳眼見機不可失,趁此沖出人行道,不顧他的錯愕便揚手招來計程車。
晚的心情沖擊夠她受的,她氣壞了,她不想再和他說話。至少現在不想。
「你做什麼?下車,我送你回去……」聞明帆又急又怒地追上前,無奈她迅速地上了鎖,忙叫司機開走,氣得他邊拍打車身邊追著,追了兒步,他敏捷地往回跑向停車處,趕忙驅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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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司機伯伯倒也很配合地開起車來,東超西竄地快速駛往沙育瞳的家。
知道他窮追不舍地緊跟在後,她丟給司機兩張百元鈔票,錢也不找地跳下車便往大門沖,活像身後有惡鬼在追似的。
她前腳才踏進門,車子的煞車聲「吱」地響起,驚悚地劃破高級住宅區的幽靜黑夜,聞明帆連引擎也不關地躍下車,想制止她闔上鐵門的舉動,不料僅一秒之差,他嘗到了閉門羹。
「瞳瞳,你開門,有什麼誤會我們當面說清楚。」他奮力地拍著厚實的鐵門,朝里頭吼著。
若不是熟知沙宅的保全設備有多森嚴,翻牆等于是冒著被電死的危險,他肯定直接翻過去,而不是在門外鬼吼鬼叫。
「事實擺在眼前,你是律師,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不要以為我年紀輕,就會被你蒙騙。」一整晚的委屈心情,讓她失去了理智。
「你說到哪去了?我不是……」她的不可理喻幾乎令他失去耐性,想解釋清楚,結果彼端傳來的命令聲,讓他把話頓住了。
「小姐……」他們的吵鬧驚擾了屋子里的人,王媽忙出來查看,一見向來開朗的小姐竟哭成了淚人兒簡直嚇呆了。
「不準替他開門、不準讓他進來,他再不走就放大熊咬他。」沙育瞳下完命令便哭著跑回屋子里去了。
不明所以的王媽擔心著小姐的異樣,認出門外的人是聞明帆,而他是經常進出這里的貴賓,左右為難地緊絞著裙擺,望望主屋、又看看門口。
「王媽,你替我開門,瞳瞳是在鬧脾氣。」聞明帆拍拍門勸說。
「呃……聞律師,小姐交代了,我不能開啊!先生太太恰巧還沒回來,不然可以請示他們……」王媽一張圓潤的臉就快皺成像包子了。
唉!小情侶談戀愛,甜甜蜜蜜大伙也跟著心情愉快,像這樣一鬧脾氣,卷入這樣的情況中還真是尷尬!
「先生太太若在,一定會讓我進去的。」沙氏夫婦都是明理之人。
「聞律師對不起,你請回吧!」她為難地婉拒。
聞朝帆仰天一嘆,在此刻滿是星斗的夜里,竟是無語問蒼天的挫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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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便再度登門造訪,聞明機依然沒有見到沙育瞳,她的臥房緊緊鎖著,擺明了不願任何人打擾,不過他很清楚,她最主要是為了避他。
想不到平時溫柔乖巧的她,一拗起來脾氣比牛還硬,經過這次的事件,他對她的了解更進一步了。然而,他並沒有因她的拗脾氣而對她有任何負面的感想。
即使有正當原因,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于是,他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了沙夫人,在場的還有沙育德,希望借由他們轉達,讓不肯听他解釋的沙育瞳能得知一切,他相信,了解事情經過的她,就會自動原諒了。
此刻,他帶著水果來到醫院探望做完手術的單茜妲,見她已無大礙,心情才稍微輕松一點。
「好一點了嗎?」步人病房,他便瞧見司徒冥,接至還喂著她喝水,饒富興味地挑了下盾,敏感地有了臆測。
「嗯,明帆,還真多虧了你。」單茜妲揚起唇瓣微笑。
「怎麼?昨天有接到你的小女朋友嗎?」司徒冥擱下水杯,然後笑著瞥向他。
「唉!不說了。」他苦笑地搖頭,落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啊!對了,昨天你不是和瞳瞳有約?結果咧?」單茜妲這才想起,忙不迭追問。
「我來的時候他才走,都快九點半了。」司徒冥代答。
「嗄?等了這麼久!你後來有沒有見到她,跟她說是我耽擱了。」她好內疚。
「見是見到了,不過她不听我解釋。」聞明帆疲憊地柔柔眉心,不打算多說。
單茜妲和司徒冥相視一眼,大概猜測出是怎樣的情況。
「她不听解釋那怎麼辦?難道就讓她胡思亂想?」單茜妲憂心地問,對于造成他們不愉快,深感過意不去。
「過幾天等她氣消了再說吧!」聞明帆起身伸了伸懶腰,頓覺自己整個早上都還未進食,續道︰「我去吃點東西,順便替司徒買點回來。」
目送他略顯落寞的背影離去,他們都明白,聞明帆的心情還挺糟的,並不像他嘴里說的那麼輕快。
思索了幾秒,單茜妲認為需要為自己惹出的麻煩負些責任,于是扯扯司徒冥的衣袖開口。
「司徒,晚點,你替我跑一趟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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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門板傳來敲擊聲,發呆中的沙育瞳好半響才接收到,她倏地由冥思中怞回,紅腫的雙眼望向仍在作響的門板。
如果是爸媽,很可能是來替他說話的,她不想見
「姐,我是阿德啦!」
和弟弟一向談得來,且最近都各自忙著自已的事,好一段時間沒聊聊了,現在,她正需要個情緒垃圾桶,阿德是最適當的對象。
不再多想,她從書桌前起身去開門,然後再坐到床上。
「咦?想不到這種時候,你還靜得下心看書哦?」
沙育瞳撇撇嘴,听他的口氣,想必也是耳聞了吧。
「這麼認真,你想考哪里?」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翻著她的參考書。
「T大法律系。」她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想和聞大哥一樣當律師?」呵呵!夫唱婦隨嗎?
「誰、誰說想當律師就一定和他有關。」臉一紅,她口是心非地說。目前正在生他的氣,她才不要承認自己是金了他而立定志願的。
「那不然咧?你不是答應我要讀商,以後好輔助我接任爸爸的企業嗎?愛上聞大哥就變了,你的性子我模的一清二楚啦!誰不知道你想待在他身邊,可以日夜都和他在一起。」他雙手環胸一副睥睨的模樣,看見她被自己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得意。
「夠了哦!我心情不好,別故意踩地雷。」她嘟起嘴,心事被戳中,索性揚聲警告。
「你嘛幫幫忙!」阿德撇撇嘴,很受不了地睞了她一眼。「我覺得你很莫名其妙耶!明明沒啥事,偏偏要弄成烏煙瘴氣的樣子,哼!女人真麻煩!」他以小大人的口吻呻道。
「什麼我莫名其妙!什麼沒啥事!」她咬牙切齒地反問。
「我知道,聞大哥都說給媽咪听了,你又不見媽咪,所以她派我來告訴你,免得你不但冤枉了人家,自己還白生氣、傷心一場。」他好整以暇地道。
她狐疑地瞥著他,評量著話里的語意,似乎已考慮听听他的原因。
見她不反對自己繼續說下去,阿德開始把聞明帆今早說過的話全告訴她,順便表達自己對此事的觀感,頗正義地替聞明帆主持公道。
「喂!到底誰才是你姐姐啊!你剛說,在什麼醫院啦?」心情豁然開朗,她急著最後求證。
阿德還沒回答,門外便傳來王媽的聲音︰「小姐,有一位司徒先生找你。」
他們兩人相覷一眼,沙育瞳忙跳下床,奔至客廳接見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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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冥是受單茜妲之托,來請沙育瞳到醫院一趟的,她想向她解釋、向她賠罪,畢竟枯等那麼久,心情一定不好過,基于道義,她該這麼做。
而沙育瞳則帶著忐忑的心情前來,不知單茜妲想和她說些什麼,如此慎重其事地托司徒冥來找她。
「瞳瞳,你來了。」看見來人是她,單茜妲熱情地抬起手招喚,而司徒冥則禮貌地退丁,出去,讓她們單獨談話。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生病住院,所以沒有馬上來看你。」坐到病床邊,沙育瞳尷尬地扯開笑容。
「沒關系,我听說,昨晚害你等了好久。」她滿懷歉疚地握住她的手。
對于她的舉動感到一絲不自在,沙育瞳僵了僵.因為她曾是聞明帆女友的關系,她一直對她很感冒,即使客客氣氣,仍保持一定的距離。
「都是我不好……」單茜妲不為所動地依舊緊握著她,希望借由這次的互動解開沙育瞳對她的心結,讓她感受她的誠意。
「你別這麼說,我都清楚了……開刀很痛吧?」沙育瞳突然體會到單茜妲很有心,身子這麼虛弱還記掛著這些事,頓覺自己好小氣。
經由眾人的敘述得知事情的經過,她對聞明帆開始覺得愧疚,對自己的不可理喻感到汗顏。
急性腸胃炎是臨時發病的,而且不能拖延就醫,聞大哥當然會評量事情的嚴重性,別說是朋友了,就算是陌生人,她也會這麼做的。兩相權衡,她在電影院站兩個多小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都怪她脾氣太壞了,他會不會因為這樣而討厭她了?
嗚……聞大哥……他現在在哪兒?她好想他哦!
「嗯。瞳瞳,快去找明帆吧!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乎你哦!」單茜妲友善地說。
她以為,單茜妲和他走那麼近,多少因為難忘舊情,而她也隨時擔心著他們會近水樓台地再燃愛火……
由她口中說出這樣的話,沙育瞳愣愣地眨了眨眼,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真的,我雖曾是他的女朋友,也不真正擄獲他的心!只有你能讓他表現出真性情,可見他是愛上你了。」她俏皮地朝她挑挑眉。
「你瞧,這條手鏈,你不知道這花了他多少時間挑選吧?一個多小時耶!這是他遲到的原因,而且還把我叫去出意見呢!這都是史無前例的哦!」單茜妲執起她的手,瞅著那條漂亮的手鏈,說著她從不知道的事。
沙育瞳的心怦跳著,冒出一個個喜悅的泡泡,總認為自己愛得比較多,听了單茜妲這一席話,她才知道原來他回應的也不少,有了「平衡」的想法,她也更有自信了。
「茜妲姐,我想……先去找聞大哥,明天再來看你好嗎?」她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巴不得插翅飛到他身邊。
「好、好、好,快去。」單茜妲了然地笑著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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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電鈴聲,聞明帆一開門便瞧見沙育瞳宛如做錯事的小孩低垂螓首,雙手交握,十指扭絞,然後抬眸覷他。
兩人就這麼站在原地對瞅著,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片刻,受不了沉悶氣氛的沙育瞳,開始左右搖擺著身體。
聞明帆莞爾地噙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乍見到她,他幾乎要忍不住地上前擁住她,天知道他用盡多大的意志力,才命令得了自己的雙手。
他沒有生她的氣,只是想讓她分辨清楚事情的是非對錯,他不對,她也有錯。
「那個……你不請我進去坐嗎?」她怯怯地說,暗暗打量他的臉色,卻看不出他的情緒。
「請進。」他側身讓她進屋,反手帶上門,在她落坐後,才坐下。
「你怎麼都不說話?」一分鐘對現在的她來說,有如一年那麼漫長。沙發上的沙育瞳如坐針氈,緊揪著裙擺。
「說了你也不肯听,不如我听你說。」他泰然自若地回答。要不是她主動出現代表誤會已解、怒氣已消,他才不會如此有把握。
沙育瞳懊惱地瞥著他,臭聞大哥!再哄哄她也不肯!
唉!這也怨不得人啦!誰教人家要哄她時她听都不听。
重重地吐了口氣,她屈服了。「好嘛!我承認是我不好,不听你解釋、把你關在我家外面,可是,人家也很可憐啊!等得擔心、傷心又腳酸,還被別人笑……」她愈說愈委屈,最後決定裝可憐謀取同情,眼淚一顆顆地掉下。
從她眼眶開始泛紅,聞明帆就慌了起來,誰知落雨速度猝不及防,還沒制止,她說哭就哭,他再也裝不下去地連忙坐到她身邊,心疼不已地安慰她。一手緩緩地拭去她的眼淚。
「如果要怪,該怪我忘了把行動電話帶在身上。」他懊惱地回想。
「不,都怪我不听你的解釋。」她想起自己的刁蠻。
「這次,我們都有錯,所以,別再鬧脾氣了好嗎?」他柔柔地說,帶著誘哄的語調。
「嗯!可是你會不會因為這次的事,就變得比較不愛我了?」吸吸鼻子,她擔心地問。
聞言,他嗤笑地搖搖頭,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他天真的小寶貝,總有辦法讓他覺得甜蜜。
「我好怕你會被人家搶走呢!」她反手抱緊他的腰,膩在他胸膛。
「我才怕呢,」聞明帆笑著吻了下她飄著淡淡果香的發。
「你怕什麼?你可是我一見鐘情的男人耶!」她天真爛漫地點了點他高挺的鼻尖。
「那你又怕什麼?你也是我二見傾心的小女人啊!」他有樣學樣的造句。
「二見?為什麼是二見?」她瞠大了一雙澄澈的眸子,怪叫道。
「因為第一次見你,我還以為是個營養不良的小男孩嘛!」回想起當時的情境,他開始哈哈大笑。
「什麼嘛!’’
沙育瞳呶起嘴捶了他一記,瞠瞪著他笑不可遏的模樣,不甘心地想揭住他的嘴,頓時鬧成一團,屋內洋溢著歡笑聲。
緣分的促成牽起他們甜甜的愛戀,讓她一見鐘情,讓他二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