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沒有到準媳婦的階段,但在男友父母的檢視眼光下,女朋友也不是個好當的角色,戰戰兢兢是在所難免的。
溫哥華優閑的生活使卜氏夫婦養成早起的習慣,對于若男幾近夜貓作息來說,為了要配合他們,簡直是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也還好,早上七點做完早餐,忍耐了兩個鐘頭,卜明輝和鐘素卿便外出采訪老友,說可能要到晚上六、七點才會回來。
送走他們後,若男立刻進行補眠動作,窩回房間大睡回籠覺;而強尼則開店營業,為今天事先預約造型的客戶作準備。
咦?似乎還忘了提到一個人的動向。誰呢?那就是居心叵測的鄭文羚啦!
她認為若男不在場等于是制造她接近強尼的機會,所以,她開始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邊,討好地想要分擔他的工作。
但令她懊惱的是,根本沒有她插手的余地,幫不上忙還顯得礙手礙腳。雖然強尼不好意思把打發她的話說得太明,但她基本的自知之明多少還是有的,到最後她只得模模鼻子,乖乖地保持一定的距離。
「嗨!強尼!」開門牽動風鈴聲響起,隨後是一道帶有磁性的男性嗓音。
望向音源處,強尼訝然地頓了一秒,但很快地恢復了鎮定。
「克勤,有事嗎?」強尼挑眉詢問。
從那晚的告白事件至今已經快兩個月,他們沒再聯絡過,今天他意外地到來,他著實有點兒詫異-
「嗯,有事找你,可以單獨談談嗎?」董克勤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哇--好帥哦!跟她暗巒的強尼平分秋色耶!一旁的鄭文羚又被他出色的外型給電到︰心中小鹿亂撞,偷偷地觀察眼前兩名風格不同的帥哥。
「我待會兒還有客人,不方便外出,不然到樓上坐坐吧!」瞟了眼庭院里的艷陽高照,再看看屋里的五、六個人,強尼只好邀他到家里談話。
「好。」他隨著強尼的腳步移動。
兩人一同上了二樓--——
「咖啡。」遞了一杯咖啡給他,強尼走到他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
「最近好嗎?」輕啜一口後,董克勤抬眸深情地望向他,輕柔地道。
「還是老樣子,怎麼?你不是有事要談?」和若男直來直往慣了,他也不喜歡拖泥帶水。況且,他和客人預約的時間快到了。
「呃.....」董克勤被他干脆的口吻,弄得一時不知如何啟齒。「我……很想你,所以來看看你。」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歡迎啊!我們還是朋友。」他不是個氣量狹窄的人,還能當朋友是最好的了。強尼大方地說。
「朋友?強尼,可不可以不要只是朋友?」失望之情油然而生,他挪動位置,坐到強尼身旁的三人沙發。
倒怞一口氣,鄭文羚萬分驚愕地趕緊搗住自己的嘴,生怕被人發現她在偷听。
從剛才她就躡手躡腳地一路尾隨在後,藏匿在樓梯轉角處,出乎意料地偷听到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天!這個大男人是……
那……強尼也是……可是若男呢?
「你說什麼?」身體往他的反方向再退,他訝然。「過了這麼久,你還是沒有想通嗎?」
「我想過了,我每天都在想,要怎麼做你才能接受我的感情?」他激動地握住他的手。
強尼冷淡地怞出自己的手,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對不起,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可能接受你,更重要的是,我有了喜歡的人了。」他語調優雅卻明顯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昨天,他才發現自己心底對若男的感覺,和生理上的反應,那是一個正常男人才有的。
「喜歡的人?是誰?你這麼快就另結新歡?」董克勤難掩氣憤地叫道,神色顯得有些怪異。
「克勤,你在胡說些什麼鬼話?」他偏激的用辭令強尼不悅地皺起眉,嚴肅斥喝。
「強尼,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氣……」听出他的怒意,他趕緊轉換態度,眼淚像水籠頭似地開關自如,斗大的水滴奔泄,捉住強尼結實的手背乞求,話還沒說完,注意力就被開啟的房門聲攫走,霎時噤語。
朦朧之中被他們談話聲浪給擾醒,若男恍恍惚惚地開門察看,瞧見這番景象令她驀然-振,迷蒙雙眼倏然睜大--
「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打擾你們的.....」若男尷尬地口吃了起來。
「是她?你是因為她所以才拒絕我?」他神情怪異地指著若男,開口質問強尼。
「不管是不是因為她,我們都不可能。」強尼無奈地說道。
若男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還想護著她?」董克勤妒火中燒。「你這個臭婊子,居然敢和我搶男人!」他忽然箭步向前,失控地扯住若男的頭發,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
若男硬生生地承受他的強勁力道,嘴角立即滲出血絲。
他的速度太快了,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
「董克勤!你夠了!」眼看他的大掌又要落下,強尼迅速擋在若男身前,雙手分別圈住他的手腕,施以強勁的力量扭轉。
該死的!他居然敢打她!
他沒想到一向斯文的董克勤有這麼粗魯的一面,竟然還會動用暴力。他自責沒有保護好若男,讓她在他眼前受到傷害。
天知道當他看見他對她動粗時,他的心跳和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受驚的若男恐慌地躲在強尼的身後,頓時覺得他頎長偉岸的身形好有安全感、好寬闊……
「你居然為了她跟我動手?」敵不過強尼的手勁,他放棄攻擊與掙扎,一副寒心哭泣的可憐模樣,好象方才被打的人是他。
識時務者為俊杰,他可沒忘記強尼提過自小就練跆拳道,還是個黑帶高手,和他動手是「討皮痛」。
「你應該了解我的個性,走吧!以後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口氣冷冽的像冰,強尼深幽的眸光隱隱有慍怒的火焰在跳動。
他向來都讓自己表現得溫和爾雅,幾乎沒有什麼能讓他動怒,可是一旦讓他動用到武力,那就表示他的怒氣已經爆發到極限了,像現在就是。
「好,你會後悔的!」撂下話憤恨地轉身離去,董克勤以頭也不回來掩飾自己的狼狽。
來不及反應的鄭文羚被匆匆離去的他撞了一記,差點站不穩的跌下樓梯。
為了怕被強尼發現她偷听,顧不得疼痛,趕緊慌忙地奔回一樓,佯裝毫不知情,無事發生——
「我看看。」攙扶若男回到房間的大床坐下,強尼滿臉擔憂地察看她的傷勢。
「糟糕,都腫起來了!」他又變回柔性的強尼了,從他大驚小怪的語氣和表情就看得出來。「藥,這要擦藥才行。」
「你沒听到他巴掌聲那麼響亮啊?不腫才怪。」看他忙著找藥,若男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事過境遷她也可以幽默表達了。
「對不起,害你受傷。」找到藥後,強尼坐回她身邊愧疚地說。
「算了,就當是被瘋狗給咬了。」簡單一個字形容--衰!這麼想也比較能釋懷。若男仰起小臉,雙眼認命似地盯著天花板,等待他上藥。
抬眼,就對上她那張性感微啟的紅唇,強尼忽地一閃神,連忙斂回心神替她擦藥。
「嘶--你輕點啦!會痛死人!」若男瑟縮一下,蛾眉輕蹙,輕呼出聲。
「對不起,呼……呼……」她的喊痛聲令強尼忘了顧忌,連忙捧住她的臉,趕緊對著她的傷口輕吹。
三秒後,兩人才驚覺這樣的姿勢和舉動有多麼親昵,像是在.....接吻!
強尼凝視著她柔女敕誘人的菱唇,情不自禁地想擷取她的甜美。
怎麼搞的?一陣輕顫猛然竄流進她的身體,她局促地看向他……
沒想到迎視她的是一道灼烈的熱切目光。若男像被電到,又像著了魔似的,腦袋瓜一片空白。
兩人目光膠著著彼此,維持著三公分的距離,他緩緩地傾身欲覆上她的唇,而她則隨著他親近往後躺下……
「噢--」就在那電光石火間,若男的哀嚎打破了魔咒。
還沒親到他,她的後腦就先親到床頭的那面牆了。痛!
「你干嘛去撞牆啦!」扎實的踫撞聲,強尼詫異又心疼地將她按在自己懷里柔撫她的後腦勺,有點哭笑不得。真是亂沒情調的!
「我今天八成是犯沖了!」倒霉!悶悶的聲音從他懷里傳了出來。
兩人均藉此動作掩飾尷尬的氣氛。
若男柔順地靠在強尼溫暖的胸瞠,品嘗著他不同以往的體貼和溫柔,有丁點兒不好意思面對他。
原來,自己對強尼是有吸引力的,他不是完完全全地對女人沒興趣。
有了這層認知,她就不再壓抑自己欣賞他、喜歡他的眼光和心情嘍!
靜默間,彷佛只听到他們如擂鼓般失速的心跳聲在相互呼應。
不用言明,他們彼此都知道,這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樣了——
原來強尼是同性戀!怪不得對她始終不解風情。鄭文羚躲在自己的房里,不斷地消化著下午偷听到的秘密。
不對啊!那若男的存在又是什麼道理?嗯,她知道了,他不是同性戀,而是雙性戀。
幸好自己發現了真相,否則再繼續迷戀強尼真是得不償失。要她和男人分享同一個男人,那簡直是太惡心了。不曉得若男是怎麼辦到的?
很顯然的,董克勤激進的話給了她錯誤的引導,再加上她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編制了文羚版真相--
強尼是同性戀的事已無庸置疑,而那個大帥哥則是他在這一方面的親密愛人,可能被強尼始亂終棄或喜新厭舊了,所以今天登門極力挽回;至于若男,應該就是異性戀的女主角,也許就是強尼的新歡嘍!不過也有可能是他拿來抵擋父母逼婚的盾牌。
就是這樣,沒錯!瞧,她聰明吧?
既然如此、她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當初是看上強尼是個優質大帥哥,脾氣好又有才華,現在讓她發現了他丑陋的隱私,她才不會笨得去-這麼混雜的渾水呢!
只是,心里隱藏這麼大的秘密就下台一鞠躬,似乎有點心癢難耐,好象哪里不對勁?姑且不論卜氏夫婦待她不錯,基于「良心」她應據實以告,光是心里對若男的不順眼,她就非挫挫她的銳氣、扯扯她的後腿不可。
反正,這里沒有再留下來的價值,明天一早,她拍拍就可以走人了。
先前的揣測告一段落,唯恐天下不亂的文羚劣根性作祟,壞心地打算利用最後一個晚上掀起波瀾……——
晚飯過後,大家坐在客廳觀賞著電視屏幕里,端莊高雅的新聞主播,口齒清晰的播報著令人咋舌的社會新聞。
政局的混亂、社會的亂象,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畫面頻頻搖頭。
「吃水果吧!」若男帶著笑容款步走進大黟兒的視線當中,在茶幾放下一盤綜合水果,有西瓜、香蕉、香瓜、芒果、櫻桃,充分發揮了她在PUB里學來的吧台本領,簡單的雕飾和擺設讓色彩鮮艷的水果看來既清涼又可口,就算正餐才剛吃飽,也不禁再度被引起了食欲。
「哇!好漂亮!和餐廳的水果盤不相上下。」卜明輝抬眼對她稱贊道,眼里寫著對若男的滿意。
「若男啊,你的手還真巧,又會煮飯、又會果雕,娶了你一定會被你照顧得胖嘟嘟。」鐘素卿笑吟吟地看看她,又饒富深意地睇向兒子,故意提起結婚的事。
靜坐在一旁的鄭文羚听到卜氏夫婦對她的好評,不甚認同地翻了一個白眼。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喜歡若男。
「沒有啦,我那工作什麼都得做,像打雜一樣,所以我都只會皮毛而已。」若男臉一紅,謙虛說道。瞥向強尼的害羞眼神得到了蘊涵贊賞和鼓勵的響應,這下,她的俏臉更是霞紅遍布了。
她的職位雖是一店之長,但要負責的事細瑣繁雜,人家說校長兼工友就是像她這樣。任何一個崗位上欠缺人手,她就得立刻遞補。有時候廚房忙不過來,她得充當助手;連怞下出人力洗廁所時,她也得親力親為,這不是打雜的,是什麼?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練就出十八般武藝樣樣行的若男,雖然能干卻造成她宛若男人婆的強勢作風;當然,有一部分是因為父母早逝,必須和弟弟相依為命的保護色。
「是嗎?這麼辛苦的工作啊?我看不如就別做了,干脆早點嫁給我們士男,他的收入足夠讓你衣食無憂了。」卜明輝逮到機會就打結婚的主意,早結早抱孫,好盡快享受到含飴弄孫的樂趣。
糟了!怎麼回答?被這問題震得僵在原地,若男趕緊求助地看向強尼。
「對、對、對!你們都到了適婚年齡,也該結婚了。若男,你這年紀懷孕是最好的了。」鐘素卿機不可失地應和。這兩天的觀察下來,若男給他們的印象好極了。
「呃!爸、媽,我們才剛交往沒多久,彼此了解不夠深,而且我們都想趁年輕在事業上沖刺,生育小孩是需要可觀的資金的,結婚的事情以後再說,這點我已經和若男達成共識了。」強尼伸手示意若男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兩人一同面對他們,那種氣氛有假戲真作的錯覺。
「錢不是問題吧!我們家雖然比不上富豪之家,但也比下有余了。這房子是我們自己的,又有五間店面、七個辦公樓層租給人家,光租金就足夠過生活,你這間工作室一個月營利最差也有四十萬、要養一支棒球隊的小孩都沒問題了。」強尼媽為了反駁不惜扳指細算資產。他們從前就是以買賣房子、炒作房地產而致富,如今才得以移民到溫哥華享清福。
清算結果是每個月至少有三佰萬元進帳,這還不包括銀行里讓人咋舌的存款利息,
其實,卜氏夫婦是很聰明的,他們不像一些人,有了錢想要權,得到了權又想要更多的錢,終其一生汲汲于名利,看似什麼都有,卻沒有一天真正享過福,沒有自由,失去自我,活到老、忙到老,多累。
像他們這樣才是人生。年輕時打拚,懂得克制企圖心,上了年紀就過著游山玩水的日子,逍遙愜意,想去哪玩就飛去哪玩,多好!
初聞卜家的優渥,若男難掩驚訝,沒想到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卜家還擁有這麼多地產。可是當她听到一支棒球隊時,她差點跌下沙發,震驚的程度遠大于前者。
難不成,他們是想討個母豬進門嗎?太可怖了!
另一方面,豎耳聆听的文羚也第一次知道卜家的富裕,不過,SoWhat?那也不干她的事了,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忍受男朋友是個雙性戀者!
咦?她怎麼忘了今晚就要揭發他們的事呢?此時不說更待何時,她要驚爆內幕。
「媽,那些錢是讓你們養老的,我要靠我自己的能力賺錢。」強尼眉心聚攏,不表認同。
「養什麼老,我們可不認為自己老!溫哥華生活單純得很,每天花不了多少錢,想要揮霍也沒地方。」卜明輝啐了兒子一口,他最不喜歡人家說他老了。
也是,卜氏夫婦最大的開銷就是一年將近五次的旅行,除了周游列國的花費,安穩平淡的生活根本花不了什麼錢。
「我的婚姻大事我自有主張,反正一定會讓你們抱到孫子的。」用叉子分別叉了水果給父母制止他們的游說,強尼的手又立刻回到了若男的手上握住,態度就像戀人般自然,但是兩人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異樣或不妥。
現在強尼能夠確切地告訴父母,未來有香火可以繼承,因為就在昨夜,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性向,終于發覺他愛的是女人了。而且還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這個小女人!
思及此,他的臉上愉悅地掛上迎風的微笑,將視線轉向身旁的若男。
忽然對上強尼奇異的笑望,她的心跳在頃刻漏了一拍,彷佛有股亂竄的電流在體內流動。
她還隱約的感受到,交會的眼波在半空中發出了滋滋滋的電流聲呢!
這是什麼感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觸電嗎?——
「強尼,下午那個哭著出去的帥哥是誰啊?」出其不意的,鄭文羚突然出聲詢問。
她是故意的,這樣的起頭能夠激起強尼爸媽的好奇,才能達到她的目的。
乍听之下,強尼和若男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錯愕地相識一眼,強尼想回答時,母親就已開口。
「哭?你是說一個大男人哭著出去?」她難以置信地瞠大了眼。文羚的話果然引起她的好奇心。
文羚在心中暗自偷笑,她抿了抿唇角,趕緊搶答,因為她還要說一些令人遐想的話。
「對啊!他和強尼哥神秘談話後,就哭著沖下樓跑出去了,還哭得好傷心哦!真奇怪!」佯裝很驚奇的模樣,制造噯昧的想象空間。
真怕她的胡亂猜測影響了父母,強尼迅速在腦子里衡量借口理由。
「士男,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卜明輝關心地問。
「沒有,他是我的朋友,心里有一些困擾找我訴苦。」他沒有扯謊,只是語帶保留。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啊?好大聲哦!聲音都傳到樓下了。」文羚想事先鋪話,不露痕跡地證明不是她偷听。
沒有料到會讓第四個人發現,被她一追問,情急之下,強尼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而且除了若男之外,其它六只眼楮正直直地鎖定他。
「他說什麼『想你』啊、『不只是朋友』啦……難道他是同性戀?」她斷章取義地敘述。
听著,卜氏夫婦的臉色開始不好看。兒子怎麼會和同性戀有交集?保守和傳統的觀念教他們無法接受。
「他好象還說若男搶他的男人呢!哦--難不成是你-棄他,而你也是那個圈子的?」她虛假地以玩笑口吻質問,還一副天真無邪地裝可愛。
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尼慌張地發現父母鐵青的臉色。
該死的大嘴巴!他有股想沖過去掐死她的沖動。
「士男,你給我解釋清楚!」鐘素卿慍怒地沉聲道。不禁懷疑若男到底是不是兒子的女友。
果不其然,成功了呢!文羚得意地想。
「呃……」強尼還在猶豫怎麼解釋,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就恍若救世主般傳人他的耳膜。
「-!文羚,你沒有從頭听到尾應該也不能很確定吧?你的斷章取義會讓伯父、伯母誤會的。」若男不慍不火地推翻她的說辭,言下之意還有指責她捕風捉影、唯恐天下不亂的暗諷。
從她說樓下听得見談話聲,她就知道她在說謊了,那片區隔住家的玻璃門有十公分那麼厚,除非她貼著縫隙听才听得到,不過諒她也不敢在強尼助理的面前光明正大的偷听,所以這表示她應該是躲在樓梯間偷听到的;既然如此,那她就是故意制造麻煩了。
她可以故意誤導,那她也可以編造嘍!笨強尼,有什麼好緊張的?
「伯父、伯母你們不要誤會了,那人是強尼的好朋友,可是他並不知道他有同性戀的傾向,直到我們交往後他才表明態度,可是強尼是正常的人,所以無法接受他,才會導致他這麼偏激,放心好了,強尼不是同性戀。」若男小小改變事實,希望消弭他們的懷疑。
「對啦!就是這樣。」如釋重負,強尼連忙附和。
「是嗎?」卜明輝已經完全相信了,只是鐘素卿還是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怎麼證明?」文羚緊咬不放地繼續為難。
「證明?」怎麼證明?他也不知道。
「這麼證明。」語落,若男偏頭吻上強尼性感的薄唇。
所有人皆詫異地睜大了眼,看著若男主動的驚人之舉。
尤其是強尼,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親吻錯愕地無以復加,但下一秒便很快地投入了。
她的犧牲夠大了吧?為了朋友兩肋插刀,還得不顧矜持地主動獻吻,替他解危,不過,他的唇薄薄涼涼的,感覺倒是挺不錯的呢!
就在若男想退開之際,強尼加強了力道,放在身側的大掌摟住了她的縴腰,箝制了她,不再滿足于僅貼著雙唇的親吻。
整個氣氛在瞬間變得熱情如火,二十四度的空調溫度彷佛陡升。
這回換若男驚慌了,他靈巧的舌越過了牙齒的界線,纏上了她的舌,令她無處躲藏。
天啊!失控了!火辣熱吻不該在眾人面前上演的。
「咳!咳……」結果是鐘素卿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了,假裝咳嗽出聲制止如入無人之境的他們。
倏地回神,強尼這才發現勾起的欲火促使他月兌了軌,有點不舍地離開若男被他吻得嫣紅的朱唇。
「再證明下去就是限制級的了!」看了眼父母,他嘎聲道。
一旁想鑽進地洞的若男已經無法言語,缺氧的她正徑自平復心律和調勻呼息,滿臉紅的像西紅柿。
「光親吻不能代表什麼。」
文羚是標準的好事之徒,強尼到現在已有了體認。
「夠了,羚羚,別再胡鬧了。」卜明輝口氣維持和藹地制止她,要嬌縱的文羚適可而止。
被人提醒才懂得收手的她,不情不願地閉嘴,擺著一張大便臉。
鄭文羚想都沒想到,自己壞心的惡作劇反倒間接地令強尼和若男兩人的關系跨進一大步。
這一吻是帶有魔力的,它神奇地縮短了他們的距離,快速地催化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