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分的卓越的確在各個方面都可以享有特權,尤其是在自家的產業里,那更是暢行無阻、如入無人之境。
因此,此刻他得以好整以暇地凝視著杜孟璇的睡顏。
輕緩地坐在床沿,這是重逢以來,他第一次能夠這樣好好地、仔仔細細地看著她。
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說明了她是哭著入睡的,這讓他好不心疼。
順著眼光而下,是她紅通通時鼻頭,和微啟的朱唇,他必須極力克制,才能夠不讓自己去覆住她的唇。
再往下,他瞧見了她微敞的領口露出一大片的白皙,那若隱若現的迷人侞溝令他呼吸一窒,下月復一緊。
蠢動的火熱干擾著他的理智,光是看著她,他就興起狂野佔有慾。
唯有眼前這個女人,不需任何挑逗,就能挑起他熾烈的慾望。
下午那車禍的景象著實把他嚇壞了,所有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全都因而爆發出來,讓他恍然大悟——
這次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不會再讓她走了!
他眼神一黯,溫熱的大掌愛憐地覆上她冰涼柔女敕的臉頰,大拇指著迷地在紅灩的唇瓣上摩挲。
柔情的吻一個又一個地烙在她的額、眉、睫、眼、鼻,然後印上她的唇,專制卻深情地宣誓著所有權。
好癢!杜孟璇蠕動了下,耳窩、頸項的肌膚因他的啄吻和呼息,而感到一陣難耐的搔癢。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微微睜開迷蒙的星眸,看見易達的俊臉近在咫尺,正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一定又是在作夢了!但這夢有一種幸福的幻覺,她不想醒。
害怕夢境因而消失,她趕緊閉起眼。若只在夢里才能看見這般溫柔的他,那就讓她沉溺在夢中吧!
易達莞爾一笑。這妮子,肯定以為自己在作夢吧!
那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嘍!
他噙著笑意解開她身前的一整排鈕扣,連身洋裝就這麼展開,露出她完美無瑕的嬌美胴體……
直到她的血液在瞬間被聚攏,他激狂的將她頂入天堂,兩人迷失在一片星光燦爛之中……
***
朦朧間,疲累的杜孟璇再度闔上了眼,身旁的易達無限滿足地噙著微笑摟著她,在這甜美的時刻陪伴著她入睡。
深夜,她在溫暖的包圍下幽幽轉醒,一股淡淡的古龍水氣味充斥在她鼻間,甚至連身上也好像沾染了那樣的氣息。
睜眼,易達安詳的睡臉映入眼簾。
是真的!她忍不住愉悅地揚起唇角。
她貪戀地伸出小手,著迷地摩蹭著那令她揪心的臉龐。
易達咕噥一聲,翻轉身子,壯實的手臂佔有地擁著她。
「達……」她情不自禁地輕喚,水靈靈的眼瞳注視著他。
「嗯?」冷不防的,他佣懶地輕應,緩緩地睜開眼,把以為他正熟睡的杜孟璇嚇了一跳。
魔魅的瞳仁膠著著她的,他深深感應到她的靈魂深處,正在訴說著她的情和愛。
「小璇,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適度的坦承有助於緊繃關系的化解。
說她怨他對她不理不睬了五年?算了!都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了,還計較什麼?
「你……為什麼都不來找我?」她斂下眼睫,羞怯地吐出藏了好久的心聲。
不去找她?她問的是哪國話?騙他說她已經死了,他要去哪兒找她?
「你要我怎麼找你?」他反問,覺得莫名其妙。
「找一個人對身為跨國集團的總裁來說,應該是很容易的吧!除非……你根本就把我忘了!」忍不住嗔怨,她抬起晶瑩的眸對上他。
「忘了?這五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是你欺騙了我。」易達激動地從床上坐起為自己辯駁。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騙你?」沒來由的指控,讓她也跟著激動地摟著被子坐起。
他都給她機會了,她還不承認!
「小璇,裝傻並不能解決問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坦白?」他痛心地指責。
「我沒有裝傻!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他的表情讓她焦急,心頭一陣慌亂。
「你騙我你已經死了!」控訴的眼神盯著她。
「沒有!我沒有啊!」這話太震驚了!她惶惑地猛搖著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五年前的那一天,我送你到醫院後,就被你父母趕了出去,等到隔天我再去醫院就見不到你了。護士說你過世了,你父母留下的信也這麼說,我當時慌亂地根本沒想到去懷疑他們的話,」思緒跌入當時的情景,易達到現在想起還是會禁不住紅了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真相令她無法置信地不停喃念。
怪不得之前他會以那種態度對她!
她明白了!是爸媽做的。
當初她只是意氣用事地暫時不想見他,才要求轉院,甚至出國,疼愛她的父母親是心憐她受委屈,氣極之下,才會作出這種他們覺得一勞永逸的決定吧!
「對不起,達,對不起……」不舍地跪坐起身子,緊緊地攬住他,她不斷地重復著歉疚。
「這一切我並不知情,而且我還傻傻地盼著你!不過,達,我希望你別怪我父母,他們也是為了我好。」她愛憐地捧起他的臉,柔聲地傾訴。
他想起了那封信,事實上,是他太笨了,因乍聞惡耗而失志了一陣子,如果他執意要見她最後一面,他們也瞞不過他……更不會白白蹉跎了這麼久的光陰!
「那你呢?你為什麼都沒來找我?」細思之後他問。
「我又不知道你以為我死了,我還以為你移情別戀,正好把我甩開。更何況我是女生耶!你都沒來找我,我怎麼可能臉皮厚到自己再送上門。」杜孟璇羞赧地輕捶了下他結實的胸膛。
「你這個笨女人!」口里雖然這麼罵著,但易達卻疼寵地將她擁進懷中。
「小璇,你知道嗎?那時你看到的是誤會一場啊!我和那個女人沒什麼的!」下頷靠在她的頭頂,他眷戀地嗅吸著她發間散發出來的清新香味。
這麼多年了,有太多的疑問實在沒辦法一時解釋清楚。
「是嗎?你……」她的話被突然作響的行動電話鈴聲給截斷。
「喂!說話。」他揚聲,一貫的傲然。
電話那頭是保母李嫂急躁憂心的嗓音。
片刻,易達沉著臉關上了電話,火速地下床著裝。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陰沉的表情讓她不安。
「念念高燒不退。」慌亂地套上衣服,念念可是他心頭的一塊肉。
「等我,我跟你一塊去。」毫不遲疑地拎起衣物,莫名的擔憂席卷了她。
***
黑色的賓士轎車在深夜的街上疾馳,易達載著杜孟璇由市中心的飯店奔回到半山的別墅,將因高燒昏睡的念念緊急送醫後,又回到家里。
幾經折騰,乖順的念念打了針後在杜孟璇的誘哄下吃了藥,此刻,杜孟璇正在她的房里陪著她入睡。
「念念,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啊?」她輕問著,手里還不忘用耳溫槍再測量體溫。
太好了,退燒了!
「念念沒有頭暈暈了!」躺在床上的她,小嘴揚起一個可愛的弧度。
「那你要快點睡覺哦!這樣明天起來病就全好了。」愛憐地撫模她白女敕的小臉,她以孩子般的語氣哄著她。
「那小璇阿姨陪我睡好不好?」她甜甜地撒嬌。
「好啊!念念如果趕快好起來,阿姨就帶你去游樂園玩。」疼寵地在她額頭親吻,杜孟璇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愛這甜美的孩子。
這時,易達悄悄推開了房門,依在門邊,目睹了這如畫般美麗的一幕
念念終於見到她的媽媽了!
可是不對啊,為何到現在她還自稱是阿姨?
他納悶地蹙起了濃眉,滿心的疑問。
待會兒,他要好好和她談個清楚!
「真的嗎?那也要帶爸爸去哦!這樣念念走不動的時候,就可以叫爸爸抱我。」她天真地瞠大了清靈的眼瞳,里頭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芒。
「真的!打勾勾。」看念念欣喜的模樣,連帶地她也受到了影響。
「小璇阿姨你好好哦!」念念高興地伸出小手和她相勾,嘴甜地說出心里的感覺。
她如果有媽媽的話,一定就像小璇阿姨一樣,又溫柔、又漂亮、又疼她……
「好了,快睡吧!」她拉高被子替她蓋好,柔荑不由自主地在她肩膀上輕拍著。
念念乖巧地閉上了眼,嘴角依然帶著微笑,看在杜孟璇眼里淨是溫暖的感受。
她可以體會為何有人說︰每個孩子都是父母心里的寶;即使她不是她的孩子,她都有這般錯覺……好奇怪!也許是移情作用吧……
好半響,充滿布偶小熊的房間里一片靜默,獨留一盞昏黃的夜燈。
「小璇阿姨!你的名字和念念一樣都有一個璇字哦!」忽然,閉著眼楮的念念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真的嗎?念念叫什麼名字?」她只知道她的侞名叫念念。
「歐念璇。」童稚的語調听起來還有點不標準。她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爸爸說,這是為了想念媽媽而取的。
歐……念……璇……
乍听之下她有一瞬的訝然。
會不會是她想太多了?這個名字听起來……和她有關嗎?
她僵直的背影落入易達的眼里,他敏感的領悟到了些什麼。
看樣子,她並不知道念念就是他們倆的孩子!
他緩步離開了房間,下樓至客廳等候杜孟璇。
原來不只他被騙了五年,有些事,她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好听嗎?阿姨你的名字呢?」阿姨在發呆耶!是覺得念念的名字很好听嗎?她出聲喚她。
「哦!阿姨叫杜孟璇。」倏地回神,她回道,心思已經無法集中。
「你的名字和念念的名字一樣好听耶!」不曉得阿姨認不認識她的媽媽,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她說哦!
莫名的親切感讓念念想黏著杜孟璇不放。從小,除了李嫂和爸爸以外,她就很少跟外人接觸,幼稚園的老師雖然也很疼她,但總有距離感,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偶爾才見面……
「是啊!好了,快睡吧!再不睡,虎姑婆就要出來咬小指頭嘍!」
聞言,念念果然惶恐地緊閉著眼,不敢再睜開。
過不了多久,她的呼息就漸漸地平穩,沉沉入睡了。
***
好不容易把念念哄睡了,杜孟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奔下樓尋找易達,她的腦袋里有太多的疑問需要他來解答。
她一眼就瞧見在客廳里蹺著二郎腿的他。那模樣就像是料準了她會急著找他似的,泰然自若地候著。
「你快告訴我,念念的媽媽呢?」劈頭就問,她甚至連椅子都沒有坐下。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氣定神閑地抬頭迎上她凝重的目光。雖然他看得出她是真的不知道,但還是不免一問。
「別賣關子了,你看不出我有多急嗎?」呼之欲出的真相,讓一向溫和的她沉不住氣了。
「五年都過了,還在乎這幾分鐘嗎?」他忍不住逗她,讓她也嘗嘗被蒙騙的滋味。
「易達!」她氣得跺腳,索性連名帶姓的叫。
「好、好、好!你站穩嘍!」他安撫地泛開笑容。「念念是我們倆的孩子!」
嗄?她瞠目結舌地癱進了沙發,震驚得無以復加。
孩子……不是沒救活嗎?
到底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爸媽說……孩子……沒救成……夭折了!」須臾,她結結巴巴的說著,還沒完全自震驚中回復。
「那時候他們留給我的信里還寫說既然你走了,孩子就由我扶養。看來事實的真相就是︰他們一手導演了這場騙局。」在腦中冷靜地分析,他準確地推敲出真相。
「念念是我的女兒!」從驚詫轉變為驚喜,她揪住他的手臂,燦亮的眼瞳綻放出光采,
原來這一切不是什麼親切感,而是念念根本就是她的親生女兒,怪不得她會想要保護她、看不得她受委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要用加倍的愛去彌補這五年來的空白和缺憾。
甩開易達的手臂,她歡天喜地地就要跑上樓,幾乎忘了現在是凌晨五點。
「你做什麼?」及時拉住她,易達對她突然的動作發出疑問。
對哦!念念才剛睡!她稍稍平復激動的情緒。「我……我要……」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反正盯著她看也好。
「念念才剛睡,別吵醒她,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你不用急於一時。」他順勢把她扯入懷中。
「倒是我,你不覺得我們還有好多話沒說?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補償我。」易達額頭和她的相抵,說得極度曖昧。
「為什麼要我補償你?應該是你要補償我吧!」不了解他話中的含義,她斤斤計較了起來。
「哈哈……都行!你我不必分得那麼清楚啦!」反正他所謂的補償都是那一回事。
打橫抱起輕柔的她,他穩健地往二樓臥房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