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喝得好醉好醉,根本沒注意到歐陽性德什麼時候到達pub,只記得他臉色很臭,低頭跟Donald說了幾句話,然後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把她拖離pub塞上他的車。
……你等一下有得受了……
她依稀記得他這麼說。
……我也不想這麼旱和你,甜心,是你逼我的……
他確實說過這句話,當時她正門戶大開,哭喊著想要他,在那晚以前,她根本對男人不存幻想,也沒想過和男人上床,那晚她卻像個欲求不滿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求他。
「Soarlett?」
如果沒在她的酒里加****,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算她再喜歡他,都不會作踐自己當花痴,況且那時候她對他的感覺還沒有那麼深刻。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情要失陪了。」她要去找他問清楚,那天晚上他是否真的在她的調酒里頭動手腳,他們才會上床!
霍思暖跑得仿佛背後有人在追她,Donald目送她的背影,非常滿意,他早該如此做了。
當晚他加了雙倍劑量的****丸,她能保持清醒才有鬼,他堅決相信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就已經發生關系。
「賤貨,去死吧?」想到她的第一次竟然是給歐陽性德,他就恨得牙癢癢的,巴不得霍思暖和歐陽性德早日分手!
「你在我的酒里面加了什麼?!」
霍思暖像復仇天使一樣地闖進歐陽性德位于倫敦的工作室,他正和底下的職員討論畫展結束後的種種事宜。
「不好意思,請你先離開,我有事要跟這位淑女談。」他用英文打發老外職員先走,這若換做是平時她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她現在沒有客氣的心情。
老外職員推開椅子,拿走檔案資料,快步離開工作室。
歐陽性德眯跟打量霍思暖,心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工作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況且還是用這麼無禮的方式。
「又怎麼了?」他說過,他可以寵她,但不容許她撒野,這話到現在依然有效。
「我問你,那個晚上你在我的酒里頭加了什麼東西,我才會醉到不醒人事!」她不是撒野,是在追求真相。
「哪天晚上?」她沒頭沒腦跑來他的工作室大鬧,為了這個根本听不懂的問題?
「我們車震的那一晚!」霍思暖怒吼。「那天晚上,你明明沒有受到邀請卻突然出現在pub,還趁著我意識不清的時候送我回家,如果說你沒有企圖的話。我一點都不相信!」
般了半天,她是翻舊帳,莫須有的指控讓歐陽性德很不高興,不免懷疑她這錯誤的資訊是從哪里來。
「是誰告訴你這些事?」他冷冷地問她,這其中必定有鬼。
「我今天在展館遇見Donald,他說了一些事。」霍思暖承認這不是出自她的主意而是Donald,但她也納悶許多年,Donald只是證實她的懷疑罷了。
「Donald。」不期然听見這個可恨的名字,歐陽性德的臉色轉沈。
「這個名字好久沒听人說過了,他也來英國?」
「他在法國進修,趁放假的時候來英國玩,但這都不是重點。」她深吸一口氣,怒視他。「重點是,你到底在我的酒里面加了什麼?」
「他告訴你,我在你的灑里面加了東西嗎?」真是個卑鄙的男人,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認就算了,還推到他身上,離譜的是她竟也相信。
「Donald只是推測,但我覺得很有道理,我一直想不透為什麼那晚我會這麼失常,我甚至還非常主動不是嗎?」
沒錯,她非常主動,主動到他幾乎招架不住,幾乎無法把她的手從他身上挪開.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天生****?」他故意激怒她,因為他也被她激怒了,她居然把他當成一個和Donald一樣卑鄙的人,這讓他無法忍受。
「可惡——」她氣得想揚手給他一巴掌,他照例抓住她的手腕,低聲警告。
「別做會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有耐性!」他狠狠甩開她的手,表情比什麼時候都還要冷。
霍思暖一邊揉被他抓疼的手腕,一邊瞪歐陽性德,以為自己看見了一個陌生。
「沒有想到你是這麼卑鄙的一個人,為了得到我不擇手段,甚至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他如果是陌生人就算了,偏偏他們是情人,這更教她無法忍受。
「你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甜心。」他諷刺她。「你還不值得我做出違法的事,另外,你的指控也不是真的,那天晚上我確實有受到邀請。」
「胡說!」她沒听說。「那天晚上沒有邀請任何教授——」
「你不邀請我,不代表別人就不會邀請我,事實上那天我有事耽擱了,不然會更早到。」他道出她不知道的事實,帶給她不小打擊,原來他早就接受別的女同學的邀請……
「不管怎樣。你在我的酒里加了東西是事實,你也因此佔了便宜!」
她無法釋懷他的做法,太卑劣了。
「可是,我一點都不覺得我佔到便宜,你反而才是享受的人。」在的過程中他必須時時刻刻盯緊她,不讓她傷害到自己,她反倒因為藥性的作用,不需要去考慮這些絀節,到底是誰比較吃虧。
「你太過分了!」做錯事不認帳,還用話羞辱她。他真的是今天早上那個溫柔的情人?
「隨便你怎麼想。」他比她更失望,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脆弱得不堪一擊,一個明顯的謊言就可以讓她對他如此嚴厲指控,他們兩人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霍思暖氣得全身發抖,其實她是希望他能當著她的面親口否認,說他不可能做那種卑鄙的事,可他不但沒有否認,還用話激她。
「我們兩個人完了!」她氣得大吼,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歐陽性德也一樣心痛。
「如果這是你最後的決定,我欣然接受。」他不會求她留下來,他不需要一個不相信他的女人陪在身邊,無論他多愛她都一樣。
「嗚……」混蛋,一點都不了解她的心……
她哭著奪門而出。
金童玉女的組合,因一個謊言而破滅。
是他們的愛情太脆弱?
還是他們不夠了解彼此?
答案是無解。
思念總在分手後,唉!
柯蘊柔一邊攪拌咖啡,一邊偷偷打量坐在她對面的霍思暖,她看起來很沒精神,仿佛遭受到什麼重大的打擊,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
變街她沒興趣,邀她一起購物更像是要她的命。她甚至已經長達兩個月沒有拿起過任何一枝畫筆,再這樣下去,她沒瘋,她身邊的人已經先瘋了,大家都好希望她趕快恢復精神勇敢向前行。
「不曉得現在英國的天氣如何?」柯蘊柔哪壺不開提哪壺,竟挑了個最敏感的話題,這下霍思暖不發飆都不行。
「應該還不錯吧?」怪的是霍思暖居然不生氣,事情大條了。
「思暖……」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要不要出國走走?我陪你去。」
柯蘊柔擔心霍思暖再意志消沉下去會得到憂郁癥,因此想到了出國這個主意。
「你忘了我才從國外回來。」霍思暖虛弱地笑了笑,柯蘊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似乎只會幫倒忙。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蘊柔。」她很感謝她。「但是我現在只想靜一靜,哪里都不想去。」
說得也是,她是有必要靜下來沈澱情緒,及分析她和歐陽性德的感情。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柯蘊柔很上道,這也是身為好友的必要條件,需要的時候在身邊,礙眼的時候隨時走人。
「啊,對了。」臨走前她想起一件事。「我這里有一張金屬創作展的門票,我有朋友去看了,回來說很不錯,你有空的時候也可以去那里走走。」
柯蘊柔怕霍思暖悶壞了,特地準備一張金屬創作展的門票送給她,霍思暖接過說謝謝,但沒仔細看是哪位藝術家,只答應有空一定會去。
柯蘊柔又瞄了她一眼,不放心地走人,祈禱老天早日讓她踫見貴人,幫助她走過低潮。
柯蘊柔走後霍思暖還是沒有振作,依舊無聊地攪動咖啡,听老唱機播放出來的歌曲,一整個頹廢。
Desyeuxquifontbaisserlesmiens(八他的雙眼吻著我的雙眼)
Unrirequiseperdsursabouche(一抹笑意掠過他的嘴角)
Voilaleportraitsansretouche(這就是他最真切的形象)
Dei'hommeauquelj'appartoens(這個男人,我屬于他)
Quandilmeprenddanssesbras(當他輕擁我人懷)
Qu'ilmeparletoultbas(低聲對我說話)
Jevoislavieenrose(我眼前浮現了玫瑰色的人生)……
女歌手用沙啞的聲音唱著經典法國香頌,霍思暖的眼楮開始變酸泛出淚光。
啊,不行,她答應過蘊柔要振作的。
其實不只蘊柔,還有芳潔、美晴她們。大家一听說她沒精神,紛紛到家里來探望她,用各種方法逗她開心,她真的很感謝這些好朋友。
抹掉眼角的淚珠,霍思暖決定想些快樂的事情,盡量提振自己的情緒。
她起身收拾用過的咖啡杯,無意間瞄到柯蘊柔送給她的門票,心想去看看走走也不錯,總比繼續待在家里情緒低落來得好。
她回房間換上簡便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拿起包包到地下室把她多日未曾發動的愛車駛出車庫。
妍麗的花季已過,現在是蒼綠的夏天,但她心里卻飄著冬雪。她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會持續多久,但她希望盡快過去,不要帶著相同的遺憾進入下一個深秋。
說來好笑,她連舉辦個展的藝術家是誰都沒看清楚就直奔美術館,到了才在翻包包。
……有了!她找到了門票,為期半個月的金屬創作展,創作者的名字叫Koyo……Koyo?!
猛然看見這個熟悉的名字,霍思暖不確定這個Koyo,跟她在英國遇見的那個Koyo是不是同一個人,但她猜想八九不離十就是。
她帶著不安的心情人內參觀,並不期望Koyo會在現場,畢競創作者並不會天天到展館,況且他又頂著「國際新銳藝術家」的名號,想藉機巴結他的人一定不少,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會踫面。
「Scarlett!」Koyo眼尖,一眼就看到霍思暖,很高興地出聲叫住她。
「'Koyo,真的是你!」真正看到人,她內心的大石頭反而落下。「我還在想,會不會只是名字一樣,沒想到你真的來台灣。」
「我不是說過我會來嗎?」Koyo笑嘻嘻。
「但我以為那是上個月的事。」她點頭,還記得他的話。
「後來延期了。」Koyo爽朗地大笑。「回日本以後,家鄉的美術館拜托我無論如何都得先在館里辦個展,所以我延了—個月才來到台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