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聲的雙拳握緊,額冒青筋地看著哭成淚人兒的遙人,他很想低聲安慰她,卻做不到。因為她剛剛該死的出賣他們的愛情,違背他們的協定,答應時追地把磁片拿到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
\"該死的,遙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無法忍受即將的分離,他怒吼。\"我們明明說好,誰也不提磁片的事。結果你剛剛做了什麼,答應你二哥一定會將磁片帶回去?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會不肯給?\"
除了違反協定之外,他最在意的還是她的態度。人家的二哥隨便恐嚇兩句,她就嚇得連聲說好,他哀求了大半天,怎麼不見她把時族的秘密說出來?簡直不公平透了。
\"我也沒辦法,剛剛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我不答應行嗎?\"就光會吃醋,也不替她著想。
\"你可以拒絕他啊,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夏落聲負氣的回嘴。
\"這不一樣。\"遙人搖搖頭,再度泛起淚光。\"一朝身為時族人,永遠都是時族鬼。我不能背叛我的族人,這點請你諒解。\"
直到追地哥說要將她從族譜上除名的那一刻起,她才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血統。或許私底下她曾因為種種的不自由而希望成為普通人,但到頭來她還是無法拋棄自己的身份,和族里那一群可愛的親人。
\"我當然能諒解,但我還是一樣不能給你,因為這磁片是老戴的,不是我的,這點也請你諒解。\"夏落聲也如法炮制,將問題丟回到她身上。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磁片?\"遙人煩惱的質問,難道真要她啟用觀心術不可?
\"看你肯不肯告訴我其中的秘密而定。\"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只要她肯泄漏磁片的內容,他自然會判斷值不值得冒背信的險。
于是兩人又因老問題而僵持,然而這次遙人不得不敗陣下來,她沒有選擇。
\"好吧,我告訴你。\"她深深吸入一口氣,看著他。\"你手上的磁片是不是記載著一個特殊的檔名叫\'HEAVEN\'SMIRROR\'天之鏡?\"
夏落聲點點頭,這的確就是檔案的名稱。\"這個檔案有何特殊之處,為何我找人試了好幾次還是打不開?\"也幸虧開不了檔案,譚晉檉才轉而調查遙人持有的刀械,因而進一步認識時族這個神秘組織。
\"你當然打不開,因為托給你磁片的人本身就是個電腦高手,只有比他更高段的人才有辦法識破他的密碼,讀到其中的檔案。\"而那個人非理南莫屬。
真漂亮的說詞,要是譚晉檉知道自己在他人眼里,只夠得上二流,不曉得會怎麼想?
\"說來繞去,你還是沒有說出重點,磁片的內容究竟為何?\"他可沒那麼好拐,今天他非弄清楚,能把他的生活搞得雞飛狗跳的秘密,究竟是什麼不可。
面對夏落聲的問題,遙人只有重重深呼吸,顫抖地說︰\"所謂的天之鏡,其實指的就是時族的根本。我想你也看得出來,時族人都具備某種程度的超能力,而這些超能力,除了血統之外,還仰仗著一面天之鏡。這面鏡子是由一塊巨大的水晶磨成,相傳是盤古開天地時,由天際掉下來的碎片,而上天把它送給身為祭司的時族,並把祉所賜予的一切力量都藏在這面鏡子中。換句話說,只要——\"
突然間一道血氣沖上遙人的腦門,打斷她的話。
遙人痛得蹲了下來,臉上完全沒有血色,而身體內部的血液卻正要開始沸騰。
\"怎麼了,遙人,發生了什麼事?\"夏落聲也跟著蹲下攙扶遙人,臉色跟她一樣難看。
\"痛……\"她細若游絲地哀嚎,咬牙忍受血液逆流的滋味。
這就是時族的詛咒,任何想出賣組織的成員都必須三思,因為就算逃得了其他成員的追殺,也未必忍受得了鮮血直沖腦門的滋味,那滋味比死還痛苦。
\"該死,為什麼你會突然疼痛起來?\"他恨死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只能默默在一旁看她痛苦。
\"因為……因為……我差點把時族的秘密告訴你……而你……並不是……不是……時族的人……\"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把時族的秘密泄漏給時族以外的人知道,就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這是什麼天殺的組織,簡直比魔教還邪門!
\"嗯。\"遙人無力地點頭。\"任何一個時族人若是敢嘗試出賣組織,都會得到同樣的下場——渾身血液逆流而亡。\"
難怪時追地會要他自己詢問遙人,這擺明了逼他走入絕境,因為時追地早料到他絕不忍心看遙人痛苦。
好個時追地!竟拿自己親妹妹的生命當威脅的工具,他夏落聲算是認栽了。
\"我決定加入時族。\"夏落聲突然決定。\"只要我一加入組織,就是時族的人,到時就算你把秘密全盤托出,也不算犯法了,對吧?\"
要對付時追地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他加入組織。既然時族的秘密不外傳,最好的方法就是成為時族的人。雖然至今他尚弄不清\"虛凝幻境\"是什麼鬼東西,但他相信單憑他的應變能力,必能輕易通過測試。
\"不行,你不能加入組織!\"顧不得剛平息的血氣,遙人急得大叫。\"你可知道加入組織有多危險?那會要你的命!\"
\"我知道,虛凝幻境嘛!\"
夏落聲意外地清楚,遙人立刻想到一定又是陳明浩那個大嘴巴,八成是他泄的底。
\"既然知道,你還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真是,一點也不懂她的苦心。
\"我不是開玩笑,相反的,我很認真。\"夏落聲捧著遙人的臉龐凝視她。\"我要問你一件事,你要誠實的回答我。\"
\"你說,我在听。\"面對他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神,遙人的心開始狂跳,好不容易才平息的血液又沸騰起來。
\"你愛我嗎,遙人?\"夏落聲屏住呼吸地問。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她當然愛他,否則干麼處處保護他?不過,話說回來,她好像從沒認真回應過他這個問題,總是在跟他玩心戰游戲,看誰先投降。
看來是她先投降了。
\"我當然愛你了,笨蛋。\"她笑著投降,甜蜜地親吻他的下巴。
夏落聲反而難以相信這個事實,愣了一會兒才緊緊地摟住遙人,沙啞的說︰\"我也愛你,遙人,真的好愛。\"他順順她的發絲,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
\"很難相信你也真的愛我,等我一加入時族,事情就更完美了。\"而他相信那天即將來臨。
\"不行,我說過了你絕對不能加入時族,我不要你死掉!\"一听見他又想進組織,遙人立刻搖頭,表情十足的堅決。
\"講道理,遙人。你跟我交手過,應當知道我不可能輕易就掛了。\"夏落聲試著說服她。敢情虛凝幻境還有吃人的野獸,否則他沒有理由走不過。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虛凝幻境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容易,你是平凡人,就算有再強壯的身體,也一樣會死在里面,我不要你冒險。\"遙人才不管什麼道理,她只要他平平安安,這就夠了。
\"遙人——\"
\"答應我,答應我你不會冒險。\"遙人打斷他的游說,以更有效的身體語言進一步說服夏落聲。\"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平安。答應我,忘了進組織的事,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時族的人。\"
雖然就時族的道統而言,她並沒有自由選擇丈夫的權利,尤其她看上的對象並非時族的人。
但,誰在乎呢!最重要的是她戀愛了,而且決定勇敢追求她的愛情。
夏落聲只得苦笑,再一次敗在遙人的手里,她總是知道怎麼說服他。
\"那我們的事該怎麼辦,就這麼僵著?\"夏落聲問。即使他們願意,遙人的哥哥們恐怕也不願意。
\"你可以把磁片交給我帶回去交差,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朋友是以不正當的方式取得磁片,這張磁片原本就屬于時族所有,他不該拿走。\"
換句話說,老戴是一個小偷,偷了不屬于他的東西,還聰明地把它寄放在他這邊。
該死,他居然被利用了。不過話說回來,沒老戴這張磁片,他和遙人也不會認識,進而演變成今日的分離。
罷了,就把磁片還給遙人讓她帶回去吧。他相信她一定會回來,因為她也同樣愛他呀!
\"答應我,你會回來。\"他總算投降。
\"我保證我一定盡快回來。\"遙人承諾,欣喜他好不容易的妥協。
\"如果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用抓的也要把你抓回來。\"他進一步威脅,不放心的交代。
\"如果你敢不來找我,我逃也會逃出來報復你,到時看你怎麼收拾。\"遙人愉快的反擊,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不用等到那個時候,我現在就可以收拾你。\"夏落聲的反應也不慢,遙人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可是他不是。一直等他將她從後攔腰抱起來時,遙人才想到要尖叫,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你耍詐,我不玩了!\"她拚命踢腳,但宣告無效。
\"由不得你,小姑娘。\"他輕咬她的耳朵。\"我們即將分開一段時間,難道你都不會想我嗎,嗯?\"
\"那……那要多久。\"遙人渾身酥軟的回應,整個人都癱了。\"不過是一、兩天的時間,我不是答應你一定盡快回來?\"她老早決定磁片一丟就跟他們saysgoodbye,用不了多久時間。
\"可是在我的感覺里,一、兩天的時間就像永恆,我怕我會捱不住。\"夏落聲有不同意見,而且他不規矩的雙手也贊成。
\"做人要堅強,你要多學著點。\"她規勸他,卻勸不了自己。瞧她的心跳快得像失速的火車似的,哪來的說服力。
\"可是很難堅強呀!尤其你又那麼甜。\"他繼續咬她的耳朵,並技巧性的將她帶入房間。
\"所以才說你要多學著點。\"她面紅耳赤的任他將她擺在床鋪的正中央,仰頭看他。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所以你要負責。\"他壞壞地邪笑,開始動手月兌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負責?負什麼責?\"她邊說邊吞口水,陽光由窗戶透進來,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誘人。
\"負責教我怎麼堅強。\"他暗示性的眨眨眼,意思再清楚不過。
\"這點我恐怕辦不到,這是心理問題。\"話雖如此,她的眼楮還是沒法離開夏落聲的身上,只能猛吞口水地看他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扒掉,拚命叫自己不要沖動。
\"錯了,這是生理問題。\"丟掉手上最後一條褲子,夏落聲像只美洲豹爬上床鋪鎖住遙人,俯視著她。
遙人的口水吞得更厲害了,一雙大眼也忍不住地往下溜。他說的對,這是生理問題,攸關心理。
\"你打算怎麼教我,小老師?\"他笑得邪魅,擺明了欺侮她。
\"這很難說明,就從這里開始好嗎?\"為了證明她也不是好惹的,她狠狠的撫上他全身最突出的地方。
夏落聲立即很不堅強的聲吟了一聲,抬高她的下顎,親吻她細致的頸項。
\"我喜歡你的課程,老師,可惜我怕我捱不了多久了。\"悄悄拉高她身上的洋裝,夏落聲沿著她的大腿內側探進,未料卻遭遇一雙縴縴玉手,阻止他向前。
\"可是,課程才剛開始,你不能隨便蹺課。\"玉手的主人顯然不打算輕易饒過他,笑得比天使還迷人。
\"再說,我們即將分開一段時間,不多利用點時間補課,我怕課會上不完。\"她還是一貫純潔,故意顯現的侞溝卻透露著相反的訊息,勾引他的視線。
這個磨人的小女巫,根本是故意的嘛!
夏落聲不禁仰頭大笑,緊緊地將她摟在身上,火熱的扣上她的唇。
\"我會想念你的,小家伙。\"他越吻越熱!越吻越狂,也就越不舍。
\"一定要盡快回來,知道嗎?不要讓我數日子。\"他怕他會連微分秒都數了進去。
\"我知道,我一定會盡快回來。\"遙人巴在他身上,雙手搭在他的肩頭,也和他一樣不舍,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熱情的擁吻著,借著彼此不停地磨蹭、摩挲,散發出陣陣熱氣,沸騰全身的血液。
遙人可以感覺下月復不斷涌起陣陣熱流——在夏落聲刻意的挑逗下。
他正借著位置之便,用他的灼熱硬挺,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抵遙人底褲的蕾絲花邊,殘忍的玩
弄她。
\"討厭啦,這樣玩人家!\"她氣得痛捶他的肩,他卻一臉無所謂,甚至笑得很開心。然而等他一想到即將來臨的分離,他就笑不出來,反而變得很不安。
\"你會想我嗎,遙人?\"他輕嚼她的下唇,不怎麼確定地問。\"你該不會一回到家就忘了我是誰吧,會不會?\"說他小心眼也好,但她的世界和常人不同,不能怪他。
\"當然不會了,傻瓜。\"誰忘得了這麼熱情的纏綿。\"而且我一定會無時無刻的想念你,用力細數每一秒鐘。\"
\"你最好如此。\"他問哼,算是信了她的話。
遙人大翻白眼,難怪有人會說戀愛中的男人理不得,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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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明日即將分離,但誰在乎呢?至少他們還擁有今天。
???
不對勁,隔壁房里有人。
睡在遙人房里的夏落聲猛然睜開眼楮,屏住呼吸聆听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細微聲音,從中分辨來人的形跡。
很顯然地,這個人是個高手。如果他不是保全專家,至少也是有相同背景的人,才有辦法穿越就連遙人也費了一番手腳才通過的各項保全措施,並且無聲無息得像只貓。
夏落聲輕輕地搖醒身邊的遙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提醒她隔壁有闖入者。
遙人的警覺性也很高,她點點頭表示收到他的指示,並翻身下床穿上衣服,動作快速輕盈,一點也不輸來人。
\"會不會是族里的人?\"她用口形無聲詢問夏落聲,夏落聲搖搖頭,表示他不這麼認為。
明日遙人就會依約將磁片帶回時族,時族沒有再派人夜闖他家的理由,所以來人絕非時族的人。
那麼,會是誰?
他們不約而同思索著這個問題,彼此非常有默契的互看一眼,心中升起相同的疑問。
\"走,我們去把這個人揪出來。\"夏落聲也以口形通知遙人準備出發。
遙人點點頭,跟在夏落聲的後面,直至隔壁的門口處,才停下來。
夏落聲看了她一眼,無聲地詢問她是否準備好了,遙人再一次點頭,有些後悔他們今天睡錯了房間,她和夏落聲的武器都放在他的房間,也就是他們即將進入的房間。
一、二、三。
他們一起倒數,然後抬腳踢開房門,各自做了一個前滾翻並左右散開,快速地接近闖入者。
幾乎在同一時刻,闖入者放下他手邊的搜尋工作,趁著黑暗之際直奔門口,欲模黑躲過他倆的襲擊。
\"別想跑!\"遙人首先出擊,快狠準的手刀不偏不倚地劈中闖入者的背,迫使他踉蹌了一下。
來人回頭反擊,怞出刀子也給遙人一刀,幸好遙人急忙彎身靈巧的躲過這一擊,才沒被鋒利的鋼刀劃傷。
見狀,夏落聲連忙趕到遙人的身邊,幫她擋掉下一個狙擊。
\"你到底是誰?\"夏落聲邊抬腳邊問,漂亮的回旋踢著實重創了來人,將他踢到一旁的角落,闖入者痛得悶哼了一聲。夏落聲眯起眼楮,總覺得來人的身影相當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接著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際,他連忙打開牆壁上電燈的開關,一看——\"老戴!\"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