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員工餐廳,還是一樣熱鬧滾滾,
高典蓉端著餐盤到座位區找空位,才剛踏進座位區,就吸引眾人的目光。
「是高典蓉耶!她不是從地球上消失了,怎麼又出現?」
「對啊,真討厭……」
女員工們說話還是一樣狠毒,唯一不同的是音量比較小了一點,畢竟這里是公共場合,就算想耍潑辣也要看情況。
高典蓉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薛恭謙來員工餐廳吃飯,躲在倉庫啃便要自在多了。
她四處尋找空位,終于在靠近角落的地方,發現兩個空位還面對面,仿佛是專門為他們保留的。
高典蓉快步走過去先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卡位,人再跟著坐上椅子。她低頭看表,十二點二十五分,再不開點用餐會趕不及下午上班,于是拿起筷子先吃了再說,至于那個口口聲聲說絕對準時卻又愛遲到的人,就留給老天去懲罰,她不管了。
就在她扒下第一口的時候,薛恭謙正好趕來,立刻開心地笑了。
他端著餐盤腳步輕盈地走過來,如果不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不定他會用跳的,大家被他的好心情嚇了一跳,切不以外他會走向高典蓉,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才會這麼開心。
「嗨!」他的眼神,只能用[閃閃動人]來形容。
「嗨!」她不自在地回應了一聲,腦中不又自主地升起昨天兩人接吻的畫面,瞬間感到無地自容。
「你果然來了。」他笑吟吟地說。
「我從來不爽約。」她有些不快地回道,好想拜托他低調一點,別笑得那麼燦爛。
「我知道你從來不爽約。」看得出來。「但我以為你會爽約。」畢竟她好象很不願意來員工餐廳吃飯。
「我應該爽約的。」他猜對了,她討厭來員工餐廳吃飯,尤其討厭那些女員工的嘴臉。
「為什麼?」他明知顧問。
「難道你完全沒發現,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們?」讓她好不自在。他早就察覺到了,大家都在偷看他們,但他的心情太好,不跟他們計較。
「你怕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他不介意高調,他很喜歡高調,不跟他們計較。
「我們才沒有在一起?」她打死不承認他們正在談戀愛,堅決保留面子。
「哦?」薛恭歉眯眼。「那我們昨天的接吻又算什麼?」是做夢還是幻覺?
「你小聲一點。」她的頭垂得低低的,很怕被人听見。
「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我沒有辦法下聲。」他學習甘地采取公民不合作主義決心對抗暴政,一定能夠要她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不要這樣,大家都在看我們了。」低調低調。
「看就讓他們看。」他豁出去了。
「薛恭歉——」
「說啊,我們作用的接吻又算什麼?」他非逼出來答案不可。
可惡,根本是存心讓她出糗嘛!
「只是幾個吻不算什麼。你不要大驚小怪,弄得人人皆知。」很丟臉耶!
「這樣啊」他知道了。
薛恭歉二話不說,拿起餐盤上的水杯,咕嚕咕嚕地漱口,豪邁指數直追海盜。
喝完了以後,他用力放下水杯突兀地起身。
「你干什麼……」
接著,他右手撐住桌面,左手扣住高典蓉的頭,身體越過桌面來個當眾接吻。
鏘!鏘!
他的精彩表演,當場敲碎了一票女員工的心。沒親眼目睹是謠言,親眼目睹以後是真言——他們的總經理有女朋友了,她們再也不能欺騙自己,說自己還有希望。
哇!
女員工們哭的哭,喊叫的喊叫,霎時破碎的心掉滿地,掃都掃不完。
「親吻前要先漱口,這是禮貌,幸好我還記得禮貌。」一吻即罷,薛恭歉不僅沒有好好檢討自己,居然還有臉邀功。
高典蓉滿臉通紅地推開薛恭歉,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她鑽進去。薛恭歉得意洋洋地看著她,驕傲的眼神仿佛在說︰投降吧!別在掙扎了。
氣得高典蓉用力踩了一腳,揚起下巴走人。
「哎呦!」痛死了。「脾氣真壞。」
他也不生氣,被睬了一腳還笑嘻嘻。大家見狀皆張大嘴巴,以觀看稀有動物的眼神打量著薛恭歉,愛情的力量實在太偉大了,居然能夠使他們的總經理完全變形。
變形金剛啦……
薛恭歉的笑意還掛在臉上,轉過頭才發現大家正在看他。
「咳咳!」他干咳了兩聲,恭請大家回神。
大家這才如夢初醒繼續吃飯,恢復先前的談笑。
既然女伴都跑了,再留下來吃飯也沒什麼意義。薛恭歉干脆也端起餐盤離開員工餐廳,省得妨礙大家的胃口。
「你們看見了沒有?總經理居然當場親她耶!」
「對啊,好大膽……」
員工們議論紛紛,中期最傷心的該屬那些懷有鳳凰夢的女員工,她們的心都碎了。
他們年輕帥氣又風度翩翩的的總經理,居然看上那麼平凡的女人!嗚……
「我听說[旺你集團]的對手公司,在特定事業的範圍內,兩家集團競爭激烈。
「真的嗎?我看我們干脆去報考[旺你集團]好了!」說不頂也能象高典蓉一樣,麻雀變鳳凰。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
所以說不用擔心,女人破碎的心很容易修補,再給她們一個美夢就好了。
同一時間,薛恭歉追到倉庫。其他的女人可能很好搞定,他看中的這個比較困難,總是比一般女人難搞。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下溫我?」她果然發飆。「難道你不知道,你這個舉動等于是在跟大家宣布我們是男女朋友,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嗎?」
「我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沒錯,這就是他為什麼故意當眾吻她的原因,就是要逼她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這是你自己一相情願。」她反駁他。「我從來就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男朋友!」
這說的是什麼話?
「shit!」他氣到罵髒話。「我們又要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嗎?」煩不煩?
「這個問題很重要。」她回道。「我不希望你表錯情,造成誤會!」
「我表錯情?」薛恭歉眯眼,以為自己听錯。
「對。」她的表情超倔強。
「你是隨便跟男人接吻的人嗎?」先回答自己這個問題再來跟他說他表錯情。
「你在說什麼渾話?」昨天那個——那個可是她的初吻。
「你才在說渾話。」他不客氣地反彈回去。「我不懂。你一直在抗拒我,究竟是為什麼?」
論人品,他不差,一些過去被她詬病的壞習慣也慢慢在改進中,他是很有誠意在追求她為何她就是不接受?
然而就高典蓉的立場,他的誠意反而是沉重的負擔。他毫不考慮他們兩家的家世差距有多大,毫不考慮他的舉動會讓她多麼難做人。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在電影中很美好,但換到現實來卻是一場噩夢。尤其她肩上擔負著家人的責任,她作不起這種美夢。
她想告訴薛恭歉。他們基本上就是乞丐與王子的差別,但她太驕傲了,自尊心不容許她承認自己是乞丐,她也絕不當乞丐。
「我下午要請假,準不準假隨便你,要不要開除我也由你決定,總之我就是不要上班。」她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誰都不想搭理。
「小蓉!」看著高典蓉離去的背影,薛恭歉的內心感到無比挫折,不明白自己到底還要怎麼做,才能卸除她的心防?
回到家里高典蓉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她母親,高媽媽看見女兒回來了很驚訝,不過也很高興。
「你今天提前回來呢!」高媽媽蒼白的臉色讓人心疼,高典蓉看得都快哭了。
「我下午請假。」她盡可能地表現堅強,不讓她母親看出破綻,不敢讓她知道她心里有多煩。
「老是請假,老板會生氣吧?」高媽媽很高興女兒回家照顧她,但同時也擔心會惹公司不快,畢竟沒有一家公司會喜歡員工時常請假的。
「不會。我們老板人很好,他不會生氣。」典蓉想起薛恭歉暴怒的表情,問她為什麼抗拒他,英俊的臉上盡是挫敗。
「那就好。」高媽媽拍拍女兒的手。「你的脾氣要收斂帶內,盡量不要留給老板壞印象,知道嗎?」
高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就怕高典蓉的火爆脾氣又壞事。
「我知道,媽,你安心休息吧!」最近她母親的健康又更差了,她好擔心她會出什麼意外,到時候她連唯一的支柱都沒有。
「好,你也去休息吧!」什麼事情都要做,她辛苦了。
「恩。那我出去了。」幫母親拉好被子,高典蓉離開母親的房間,關上門後轉身背靠在門板上嘆息。
她環看狹小髒亂的環境,眼眶莫名地返紅。她的家世背景和薛恭歉相差天壤之別,兩人的距離何止千里?他們的相遇本身就是個錯誤,她會喜歡上他更是天大的錯誤。
眼淚在他的眼眶中打轉,她很少掉淚,但強烈的失落感,讓她再也無法佯裝堅強。
在她難過的此時,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差不點和她弟弟相撞。
「姐,你怎麼會在家?」高典文一臉驚訝。
「我才要問你,為什麼沒去學校,是不是又翹課了?」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惹事,但他總是無法體會她的用心。
「你就往壞的地方想。」高典文抱怨。「我是因為學習籃球的集訓臨時取消,才會回來照顧媽媽的。」結果還被冤枉為翹課,切!
「你參加籃球對了?」真令人意想不到。
「對啊!」高典文點頭,「薛大哥說我既然這麼喜歡斗牛,球也打的不錯,干脆加入籃球對,我想想也有道理,就干脆去報名,角落只看我打了幾球就錄取了。」算是超有天分。
過去她不知道勸過他幾百次要他參加社團,他就是不听還嫌她羅嗦。薛恭歉隨便一句話,就讓他改變主意,連行為個性也跟著大變,莫非就是偶像的力量?」
「不是我在說,薛大哥的籃球真的打得好好喔!改天一定要找他再比一場。」
這次啊一定要報仇,哼!
「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希望越大,失落感就越深。她不希望他經歷和她一樣的痛苦。
「為什麼?」高典文反問。「薛大哥——姐夫明明就是個好人……」
「你別亂喊。」听了就煩。「他不可能也不會是你姐夫。」他們高攀不起。
「姐,你不是也喜歡他嗎?」高典文無奈地反問道。「你們兩個人既然都喜歡對方,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他不懂耶!
「誰跟你說我喜歡他?」她還在硬撐。
「姐……」
「我先警告你,不準把薛恭歉的事情告訴媽媽。我不許你亂說!」一個人失望已經夠了,不需要全家人跟著一起失望。
「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逃避什麼?」高典文翻白眼。「就算你逃避一輩子也欺騙不了自己,為什麼不大大方方面對自己的感情?」
就是面對不了,才要逃避,他不懂不要裝懂。
「不關你的事,你別多管閑事。」她警告她弟弟,不敢面對自己的膽小/
「誰喜歡多管閑事?」高典文冷哼。「要不是你或者個餓豬頭傻傻的什麼都不懂,我才懶得管你們的事。」
「誰是豬頭——」
叮冬叮冬!
姐弟兩正吵得凶。這個時候電鈴響起來,打斷了精彩的姐弟大站。
「這個時候誰會來按門鈴?」高典蓉納悶地看向大門,一面走過去開門。
「一定是姐夫。」來抓人了,嘻嘻。
「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許亂喊他姐夫——」
門打開。姐弟一起看著站立在門口的男人,是薛恭歉嗎?不,是……
「請問,這里是高媽媽的家嗎?」
是一位陌生的年輕男子。
哈哈哈哈……
開朗的笑聲從高典蓉的母親的房間傳出,已經許久沒有這麼開心的母親,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幾歲,全都是因為來訪的陌生男人。
「過去時常受到高媽媽的照顧,真的很感謝高媽媽。」
這位陌生男子,就是那天去老社區找不到他們的年輕人,他很有心,拿到他們在市區的新地址沒幾天,就來登門造訪。
「你太客氣了,還送來這麼多補品,叫我怎麼好意思收?」高媽媽看這床頭那一堆雞精、燕窩、靈芝及人參飲品,滿滿一屋子補品,都是他送的。
「高媽媽,您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應該的。」男子客氣回道。
「對了,你現在在哪里高就啊?」高媽媽很喜歡這個年輕人,長相清秀也很有禮貌,當丈夫是很好的人選。
「我和朋友合伙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公司。」男子答。「生意還不錯,每年都有賺錢,但是賺的不多就是。」
說到這里,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高媽媽連忙安慰他。
「有賺錢就很了不起了。看見過去經常來我點里吃早餐的小朋友,今天能有這樣好的成就,高媽媽感到很欣慰。」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回憶,如今有機會重穩回憶,她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在奢求。
「這全要感謝高媽媽。」年輕人很會說話。「在您店里吃免費早餐那兩年,帶給我很大動力,沒有您的幫忙,我不可能有今天。」
他知福、惜福、又懂得報恩。這樣的男人,最討老人的歡心。
「小蓉,你跟阿龍是同校同學吧?」高媽媽突然問起在一旁默默站著的高典蓉,她點點頭。
「同年級不同班。」她對小名阿龍的年輕男子露齒一笑。「我一班,他三班,中間隔了一間教室。」
這就對了!既然是同學,一定有很多話可聊,剛好可以借此機會把他們湊在一起。
「說了這麼久的話,媽媽累了,你就代替我請阿龍喝杯咖啡,帶他到外面的咖啡店聊天吧!」高媽媽會這麼積極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看得出來阿龍很喜歡她女兒,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瞄她。
「哦?好。」高典蓉沒想到母親會給她抓公差,但能跟老同學聊往事其實也不錯,于是考慮都不考慮就立刻答應。
「等一下!」大家皆滿意,只有一個人持反對態度。
「典文,你干嗎叫住你姐姐?」
每個人都對這臨時安排的約會沒意見,只有高典文一個人大力阻止,就怕他未來姐夫一個不小心換人。
「不是啦!」高典文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是覺得豬頭——我是覺得姐和這個人又不熟,你莫名其妙叫他們去喝咖啡,好象不太好吧?」
「哪一點不好?」去去去,別礙事。「他們是同校同學,多的是聊天的話題,哪里莫名其妙?」
對啦對啦!大家都合情合理,只有他一個人莫名其妙,但眼看著姐夫可能會換人做做看,他心急啊!這也不行沒喔?
「小蓉,別管你弟弟,快帶阿龍去和咖啡。」她已經啊球做給對方,接下來就看他怎麼打了。
不要打!
高典文在心里急的,好怕他姐這個大豬頭,為了擺月兌心中對薛恭歉的依戀,糊里糊涂答應跟對方交往,那他的姐夫就換定了。
高典文只認定薛恭歉是他姐夫,絕不接受其他男人。
「那我們去喝咖啡了。」高典蓉是個孝順的女兒,只要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它都會照母親的意思去做,代替她請熟人喝咖啡當然也不成問題。
「嗯,快去。」高媽媽催促。
「可是、可是——」高典文無力阻擋,只能眼睜睜看著高典蓉跟「別的男人」出去。
「典文,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回事?」高媽媽被兒子弄糊涂了。
怎麼回事?都是媽媽啦!如果最後姐夫真的換人做,他一定要離家出走!
「我出去一下!」不行,他要跟著,以免出狀況。
高典文覺得扮演柯南,尾隨在高典蓉的後面,以便隨時掌握事情的發展。
他們喝咖啡的地點,離他們的租屋處只有兩百公尺,對喝的人方便,對跟蹤的人也方便,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不能進去,因為店老板認識他,他只要一現身立刻穿幫。
不得已,他只好埋伏在咖啡店外,隔著一道玻璃門監控里面的一舉一動。
他听不到交談的內容,但看到高典蓉開心的表情就覺得不妙,他姐對那個叫阿龍的家伙印象不差,姐夫危險了。
高典文在外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突然心生一計。
干脆來個借力使力,將計就計,否則他們兩個人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
從褲袋里拿出手機撥薛恭歉的號碼,高典文一面等接通,一面想薛恭歉事後最好懂得謝謝他,否則就枉費了他的用心。
「喂,我是薛恭歉。」
等了好一會兒,手機終于接通。
「姐夫,我是典文。」來了來了,快準備好。
「典文?」薛恭歉楞了一下。「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打手機?他瞄了一下手表。「你該不會翹課了吧?」
翹課?怎麼連姐夫都——
「不好了!」可惡,這筆帳等以後再算。「姐姐要被別的男人搶走了!」嗯,不錯,他可以再像一點。
「你姐要被別的男人——什麼?」被搶走?「這是怎麼回事?!」
「我姐正在和別的男人相親,你趕快過來阻止她!」
下午請假,竟然是為了相親……可惡,他不去當場逮人問個清楚,他就不配當男人!
「給我地址,我馬上趕過去!」用爬的都要爬到!
沒問題,馬上給。
切斷手機後高典文賊兮兮地笑。為什麼他這麼聰明,又這麼會演戲?他真佩服自己。
啊,得趕快離開,免得被抓包。
高典文將手機塞回褲袋後快步離去,留給薛恭歉自己去收拾殘局。
半個鐘頭後,薛恭歉旋風式地趕到咖啡店,一看見高典蓉果然在里面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霎時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地沖進去。
「高典蓉!」他像個復仇天師翩翩到來,一展開翅膀就殺無赦。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瞪大眼楮,他看起來非常生氣。
「我當然要過來。」薛恭歉銳利的鷹眼掃多正要端起咖啡被阿龍,後者都不知道是該先喝咖啡,還是先跟他打招呼。
「哈、哈嘍!」好可怕的男人,氣勢驚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來嚇人嗎?「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這一連串的問題答案是無解,因為他根本不想當著別的男人的面,解決他們的私事。
「你跟我走。」他們得好好談一談。
「我為什麼跟你走?」莫名其妙。「有什麼話,現在就可以說了——啊!」
懶得災跟她廢話,薛恭歉索性抱起高典蓉將她扛起在肩上,儼然是現代土匪下山,敢阻擋者死。
外人紛紛走避。
「放我下來!」她拼命捶打薛恭歉的背,一雙腳懸在空中踢來踢去,怎麼也踢不到薛恭歉。
薛恭歉完全不理她,直接把她扛出咖啡店,打開後車門把她丟進去,這麼大的空間隨她愛吵愛鬧都沒關系,反正今天沒把事情弄清楚她別想走。
可憐的阿龍從學生時代就一直暗戀高典蓉,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表現,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又遇上土匪,他只能乖乖喝咖啡。
還是繼續暗戀好了……
「放我下來,听見了沒有?放我下來!」
至于薛恭歉和高典蓉這一對呢?仍然還在上演舊時代的土匪搶新娘,並未隨著時代進步。
薛恭歉直接把人綁架到自己的公寓,這里一到五樓全部都是他的,她愛怎麼喊就怎麼喊,隨她高興。
「該死,你到底在做什麼?!」好不容易等到腳落地,高典蓉第一時間翻臉,發誓絕不原諒他。
「做一般半朋友都會做的事,阻止你相親。」他只不過犯了和全天下男人一樣的錯,用得著如此大驚小怪嗎?
「相親?」她楞住。「誰告訴你我在相親?」
「典文啊!」他火爆回道。「他打手機給我,說你正在相親,叫我快過去阻止你,以免你被別的男人搶走。」
原來是她弟弟干的好事,那家伙……
「那不是相親,你被騙了。」笨蛋。
「啊?」薛恭歉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痴呆。「可是你明明就在跟別的男人喝咖啡,我可沒有眼花。」
「我是跟別的男人喝咖啡,但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他來拜訪我媽媽,我媽媽要我回請他一杯咖啡,這也不行嗎?」她又沒有做什麼對不去他的事。他就把她綁來這里,男人的佔有欲真讓人不敢領教。
「可是典文說……」好小子,居然敢騙他,他可是丟下一屋子客戶特別跑去搞破壞,結果好事沒破壞到,自己的生意反倒先搞砸鍋。
「他大概是怕你當不成他的姐夫,臨時想出來的惡作劇,你別理他。」對于唯一的親弟弟,高典蓉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典文沒有錯,錯的人是你。」他是他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運用的手段雖然卑鄙了一點,但恰到好處,他絕對支持他。
「錯的人是我?」他瘋了不成,這又和她有關系了?
「如果不是你一心逃避,不肯面對你內心真正的感覺,典文也不會用這個方法幫我們。」他也是用心良苦啊!
「你越說越離譜了。」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又想逃走了嗎?」他看她轉身,就知道她又準備逃避,對于她的舉動開始感到厭煩。
「每次你只要遇到問題就只會逃避,你的人生會不會太累?」光想怎麼逃、要桃到哪里去就令人頭痛,可她好象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問題。
「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像他這種天子之驕要什麼有什麼,哪里懂得他們小老百姓恐懼的心理?他才是真正可惡的人。
「我承認我不懂。」他回道。「因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又不懂得讀心術,只能自己拼湊答案。」
答案很令人泄氣,也許是他最不想面對的結果。
「告訴我,這是不是我單方面的感覺?」打算一次問個清楚。「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追得太緊了,所以你不得已才和我接吻,算是……隨便應付?」
他這是在給高典蓉一個下台階。她如果夠聰明,就該順著台階下,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擔心他會來蚤擾她,再也不必擔心他會又做出什麼突兀的舉動讓她難堪。
她只要一點頭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但她就是點不了頭,無法對他說謊。
「現在我看不到你,你可以盡量說謊沒關系。」他甚至體貼到考慮她眉心的特殊記號會泄底,表示這次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讓她走,只要她說得了謊。
「我……」可惡,她干嗎掉眼淚?應該大笑才對。
「我……」忍住,快說出口了,千萬不要崩潰。「我對你……」
剩下的話她沒機會說出口,因為薛恭歉已經看透了她的心,將她轉過身緊緊抱住她了。
「我很高興。」她的眼淚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真的很高興……」他好怕她會斷然點頭,但她終究沒有這麼無情地對待他,這就夠了。
兩人緊緊相擁,薛恭歉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吻去她的悲傷,也吻進她的心。
最後,他們以激烈的舌吻做為結尾。薛恭歉家著抱起高典蓉走進房間,兩人雙雙倒在床上,共赴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