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當女僕也沒有什麼不好,正好給她尋找寶石的機會。
姬磷沙手拿著抹布,身穿黑色洋裝,在亞當•伊凡斯的房門口探頭探腦,就怕和亞當•伊凡斯踫著面。
沒人。
她吐了一口長長的氣推門進去,當女僕有個好處,只要手上拎著一塊抹布,就不會有人懷疑你在老板的房間做什麼,挺方便的。
由于自從兒童樂園那次以後,姬磷沙就再也沒有見過亞當•伊凡斯配戴過那枚胸針,因此斷定他大概把它放在房間里頭。
她調整了一上的白色花邊圍裙和同色系的女僕帽,想不通一些男人怎麼會喜歡玩女僕和主人的游戲?愚蠢透了。穿得這麼累贅,頂多只能掃掃地、端端茶、擦擦桌子,很難有其他貢獻。
姬磷沙是四姊妹之中身高最高的,將近有一百七十公分,體型修長,身材曼妙,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她生來明眸皓齒,鼻梁挺直,嘴巴大小適中、薄厚得宜,皮膚白皙,吹彈可破,外型極為搶眼,即使隨便一件T恤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味道,是天生的衣架子。
事實上姬家四姊妹的外表都很出色,但仍數姬磷沙最為亮眼。身為珠寶設計師,她對美的直覺是渾然天成,雖然被亞當•伊凡斯指出沒有設計才能,但她仍堅定的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在珠寶界闖出名堂,哪怕是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她也要成為揚名國際的珠寶設計師。
只不過比起遠大的志向,眼下還有一件更棘手的事等待她馬上解決,那就是家傳的鑽石。
鑽石鑽石亮晶晶,但究竟放在哪里?
姬磷沙左看右瞧,就是沒能找到一個看起來比較像是保險箱的東西,于是想起電影經常上演的情節——所有隱密的保險箱都是藏在畫的後面,連忙檢查每一幅畫的後面是不是另有文章,結果到處「踫壁」,每幅畫的後面都是貨真價實的牆壁。
很好,這下她麻煩大了。
其實就算真的找到保險箱她也一樣麻煩,因為她根本不會開。
不得已,姬磷沙只好開始翻箱倒櫃,拉開所有怞屜查看鑽石有沒有放在里面。
她非常專心地尋找那枚鑽石別針,一點也沒注意到門外有雙灰色的眼楮正在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最後甚至還悄悄推門進來,隔著一小段距離抱胸看她在搞什麼鬼。
姬磷沙原本對這種盲目的搜查不抱任何希望,卻意外發現怞屜里頭放了一些價值不菲的寶石。
基于專業的沖動,她將寶石一一拿起來評鑒,看到其中一顆紅寶石時驚呼連連,亞當•伊凡斯的嘴角也跟著勾起。
「這、這!」太驚人了。「這是假的!」
她這一句評論,差點沒有讓亞當•伊凡斯當場摔倒,他竟然買到假貨,這怎麼可能?
「這只紅寶石戒指看起來很像鴿血紅,其實只是合成玻璃。」只不過仿得很像,切工又非常精細,眼力不是特別好的人不容易看出來。
站在房間一角的亞當•伊凡斯,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難以相信她光用眼楮瞄就能辨別真偽,這得要有很好的眼力才行。
「太可惜了。」她將寶石全部放回怞屜里面,瞬間信心大增。亞當•伊凡斯連貴重的鴿血紅都能到處亂塞了,說不定她真的能在這房間找到鑽石別針也不一定。
眼力超強的姬磷沙只顧著找鑽石,居然沒發現亞當•伊凡斯就悄悄躲在房間里面,這會兒翻完怞屜換翻床頭櫃,一個黑色的絲絨珠寶盒就擺在上面。
她好奇地打開珠寶盒,遺失超過百年之久的家傳鑽石赫然出現在眼前。
姬磷沙原本以為這只不過又是另一顆鑽石,自己對它不會有感覺,但是她錯了!這是姬家流傳千年的寶物,她有責任將它帶回去。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身上終究流著姬家血液,那是延續了數千年的驕傲,雖然過去二十六年她一直假裝忘記,但卻無法改變她是姬家人的事實。
姬磷沙掩不住內心的激動,差點沒當場落淚。
不對,現在不是感動的時候,要先辨別鑽石的真偽。雖然它的外表看起來很像家傳寶石,但若是想百分之百確認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把寶石放在手心,看它會不會出現變化。
根據她母親的說法,如果真的是家傳的五色石,無論是代表「海」的海藍寶石,代表「地」的翡翠,或是代表「星」的蛋白石,還是代表「月」的紅玉髓,乃至于此刻她拿在手上代表「日」的鑽石,都會對姬家巫女的血統有所反應。
換句話說,姬家巫女的血統,就像是驗證的鑰匙。只要找對寶石,壓根兒不需要經過太復雜的鑒定程序,姬家的血液本身就是最好的驗證機器。
好,那她就來試試看,最好真的有那麼準!
從小到大听多了家族的傳奇故事,沒有一件事她信以為真,今天總算有機會親自證實。
姬磷沙拿起鑽石別針,將瓖著鑽石的那一面夾在兩手的手心之間,讓姬家的巫女之血溫潤鑽石,它若真的屬于姬家,自然會有所回應。
這小妮子,在搞什麼鬼?
亞當•伊凡斯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奇特的舉動,他沒見過有人是如此鑒定寶石的,還是她的方法比較獨特?完全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讓他驚訝的不止是她使用的鑒定方法,還有接下來的發展,他花了大把鈔票和人搶標買來的鑽石胸針,竟然開始冒煙。
是它沒錯!它確實是家傳的五色石之一,代表「日」的鑽石!
姬磷沙一臉興奮地看著「日」這個扭曲的象形文字,自鑽石的深處浮出表面,感動到無以復加——
「我就納悶你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原來是為了這枚鑽石別針。」
正當她感動之際,亞當•伊凡斯突然來到她身邊,殺得她措手不及。
姬磷沙驚訝地回頭,亞當•伊凡斯好整以暇地對著她微笑。
「你進來多久了?」她竟然毫無知覺。
「夠久了,久到足以看見你怪異的舉動。」他說。「請問你打算如何處理我的鑽石別針,燒掉它?」
他嘲諷的語氣,說明他從頭到尾都在監視她的舉動,只是故意默不吭聲,這個壞蛋!
「當然不是!」她沒好氣的回道。」我只是在確認鑽石的真偽。」
「你的鑒定方式還真特別。」他看向她手里的胸針。「可是怎麼辦?我總覺得你對我的鑽石別針有不良企圖。」
他暗示她是小偷,雖然她此刻的行為看起來很像,但她可不是,她只是要回被搶走的傳家之寶。
「你開價吧!」既然已經確定她手上的鑽石是家傳寶石,那麼什麼廢話都不必多說,想辦法帶回去就是。
「什麼?」亞當•伊凡斯愣住。
「要多少錢你才肯把這枚鑽石別針賣給我?」
原來她是想買這枚鑽石別針,害他差點誤會,以為她想買他。
「你為什麼對這枚別針這麼感興趣?」甚至不惜背著他翻箱倒櫃,這還是比較好听一點的說法。
「你呢?」她反問他。「你當初又是為了什麼原因買下這枚別針?」
為了什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
「它在呼喚我。」這就是他當初非要買下它的理由。
「啊?」
「我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他聳肩。「當我在拍賣會上看到這枚鑽石別針,整個人就被它吸引住了,它好像在跟我說︰「‘帶我回家’,于是我就把它買下來了。」
人們買寶石有千百種理由,有的人是為了投資,有的人純粹喜歡,但會對某顆寶石產生特殊的感覺,就代表他們有緣。
姬磷沙記得母親在她出發來澳洲前,曾告訴她即使家傳的寶石被搶走了,她也不會害怕。因為它們會以各種方式重新聚集在一起,當時她嗤之以鼻,如今看來倒有幾分真實性。
寶石當初在呼喚亞當•伊凡斯的時候,是否料到有一天她會來找它,所以安排好自己的位子?真是不可思議。
無論答案為何,她找到它了,而且要把它帶回家。
「這顆鑽石是我家的。」她不說鑽石別針而說鑽石,因為百年前那批洋土匪搶的是沒有加工過的鑽石。
「你說什麼?」他眯眼,以為她說謊。
「這顆鑽石是我家傳的寶石,在一九00年發生在中國的那場戰爭中被搶走,我來澳洲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這顆鑽石。」她索性一次把事情解釋清楚,省得被他懷疑是小偷。
也許姬磷沙自認為她講清楚了,但在亞當•伊凡斯耳里听起來,只是讓他更加確定鑽石的來歷,他早就知道這顆鑽石是一百多年前因為戰爭流落在市面上的,只是沒想到過程這麼曲折。
「我懂了,這是你家的鑽石。」而他在無意中成了掠奪者,真是抱歉。
「懂了就把鑽石賣給我,我急著回去。」她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輕松就達成任務,她可真好運。
「我同情你的祖先。」遭遇寶物被劫的痛苦。「但是鑽石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不想賣。」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她跳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急著找到這顆鑽石,還把快樂建築在我的痛苦上!」
「要我賣也可以。」他突然轉變態度,姬磷沙又因此而措手不及。
「真的?」可惡的家伙,老喜歡戲弄她。
「但是你開出來的價碼要夠吸引人,我才會考慮點頭。」他加但書。
姬磷沙猶豫了,他並不缺錢,這是最困難的地方。
「我不知道應該開價多少,才能讓你覺得滿意。」他家財萬貫,有的是錢,如果開價太高她也付不起。
「我不需要錢。」他事先說明。
「那你要什麼?」她懷疑地看著他,亞當•伊凡斯勾起嘴角,大手一搭上她的肩膀,就把她按上床去。
「亞當•伊凡斯!」
「我以為我說得很清楚。」他從沒放棄擁有她的念頭。
「你這卑鄙小人,竟然趁人之危!」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亞當•伊凡斯索性扣住她的手腕,看她往哪里逃。
「趁人之危的不只是我吧!」他對她眨眨眼。「那天晚上,你不也是趁我喝醉酒偷吻我?」所以他們扯平,誰也不欠誰。
「誰偷吻你?」不要臉的男人。「是你吻我才對,我只是忘了掙扎……」
「也就是說,我們確實接吻了?」
姬磷沙頓時啞口無言。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騙我。」兩人明明就熱情擁吻,她還敢矢口否認,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他教訓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低頭吻她,他要把那天沒記清的部分統統補回來,好好吻個夠。
「你想干什麼?」姬磷沙看著他越靠越近的臉,心髒怦怦地跳。「我警告你哦!那天晚上是個錯誤,你別想……」
不是錯誤。
亞當•伊凡斯僅以溫熱的嘴唇告訴姬磷沙,他們接吻並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個美麗的錯誤,而且他不介意讓這個錯誤繼續延伸。
櫻唇不期然被亞當•伊凡斯擄獲,他以霸道的吻將她接下來的話統統沒收,再也不許她提出抗議或是說出什麼殺風景的話。
模糊的記憶透過彼此的體溫漸漸變得真實,那天晚上的錯誤,卻成了今日最美的風景。
在亞當•伊凡斯高明的挑逗下,風景線由原來的平面逐漸擴大範圍,到最後表面上的吸吮輕嚙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亞當•伊凡斯僅以火熱的舌延長戰線,撬開她的嘴唇,讓風景變得更加美麗,香氣變得更加醉人。
姬磷沙並不想妥協,但是他霸道的舌由不得她退守,她要嘛進攻,要嘛全面失守,他並沒有給她太多選擇。
就如同亞當•伊凡斯所想,她選擇迎戰,真不愧是他的小野貓,一點都不膽怯。
他們的唇舌交纏,透過逐漸急促的呼吸,一次又一次深入彼此的芳腔,經由逐漸升高的體溫,感受傳到身體各處的悸動。
兩人不知道就這麼親吻了多久,直到亞當•伊凡斯的下半身開始變硬,才命令自己停下來。
「這就是我要的價碼。」他強迫自己離開她的嘴唇,氣喘吁吁地說明游戲規則。
他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把姬磷沙一棒打醒,她是瘋了才會跟他接吻。
她對他微微一笑,看似要答應他,然後狠狠推開他坐起來。
「你休想!」白痴。「我沒那麼廉價,而且我說過了吧!我是非賣品,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出賣我自己。」
「該死,我是真的很想跟你發展男女關系。」他也跟著起身,但是態度明顯比她焦躁許多。
她凝視他的眼楮,發現里面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和渴望,頗能打動她的心。
「可是我對假鑽石沒興趣,等你真正找到自己的光芒再說。」那和金錢或是家世無關,而是關系到他自己,關系到他的真心。
姬磷沙說著說著就要下床,被亞當•伊凡斯攔下。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接受我?」他對她的興趣已經全然被挑起,除非能夠得到她,否則他猜想自己會一直想著她,之後的日子也不必過了。
「除非你能證明,你不是一顆假鑽石。」虛有其表的男人她可不要,她要真正的男人。
「怎麼證明?」這方面的經驗他一點也沒有,每個女人都把他捧上天,沒人挑過他毛病。
「這個嘛……」姬磷沙轉動一雙靈活的大眼,早就想好證明的方法。
「為什麼我非去參加這種愚蠢的比賽不可?」
姬磷沙想到的證明方法,竟是要亞當•伊凡斯去參加丟磚頭大賽,徹底破壞他珠寶大亨的形象。
「因為住在這附近的男人都會去參加。」她打量亞當•伊凡斯咬牙切齒的表情,心想果然他只是光說不練。
「別人參加,我不一定就得參加。」他辯解。「再說我只是偶爾才會回農莊度假,嚴格來說,不算是這個地方的居民。」
「你的借口還真多。」連戶籍都給用上了。「我說……你該不是怕了吧!」
「怕?」他像被刺蝟刺到一樣跳起來。」不過就是丟磚頭,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干嘛不去參加?」她拿起桌上的傳單晃了晃,傳單上頭寫著︰你若是男人,就不要畏懼參加比賽!超級適合他用。
「該死,你上哪兒拿這張傳單?」農莊這麼大,都能傳到她手里,簡直是活見鬼。
「這你別管。」膽小鬼。「你只要告訴我,你到底參不參加?」
「不是非得參加那種粗魯的比賽,才能證明一個男人的價值——」
「但卻是最有效的方法。」她插嘴。「畢竟男人的臂力很重要,如果沒有足夠強壯的手臂,無法給女人安全感,而我又是一個極度需要安全感的女人。」
也就是說,如果他拒絕參加丟磚頭比賽,就無法帶給她安全感,這是哪門子邏輯?
「可是——」
「原來我沒看錯,你真的是一顆假鑽石,虧我還期待你能夠發光發熱。」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亞當•伊凡斯雖然明知道這是激將法,卻還是傻傻的上當。
「誰說我是假鑽石?」又拿這個難听的形容詞刺激他。「就跟你說我不是!」
「那你證明給我看啊!」她抬高下巴,挑釁意味濃厚。
「證明就證明!」誰怕誰?
結果……
比賽當天——
「哇,真熱鬧!」
結果他還是被姬磷沙拖去參加丟磚頭大賽,只為了證明自己是男子漢。
「無聊。」亞當•伊凡斯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也被參加比賽的人潮嚇一跳,這附近的人好像全都來了。
寬闊的草原上擺著許多攤位,每一個攤位都有特殊功用,其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救護站。
「希望你別是第一個到里面報到的人。」她對他甜甜一笑,擺明瞧不起他。
「看著吧!」他咬牙切齒地回道。」我到死都不會進去。」想看他出糗?門兒都沒有!他會用實力證明,他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
「比賽的項目很多耶!」各式各樣。「我還以為只比賽丟磚頭,沒想到什麼樣的比賽都有。」
「我的天,居然還要比賽丟面棍。」殺了他吧!
「這項比賽的確是挺奇怪的。」她忍不住大笑,不能怪他大驚小怪,她自己也覺得很有趣。
「我們趕快去報名!」看見大家都往丟磚頭比賽的攤位擠去,姬磷沙二話不說拉著亞當•伊凡斯去登記,就怕爭取不到比賽名額。
「請問大名是?」
「亞當•伊凡斯。」他無奈地報上姓名,承辦人員听見他的名字時愣了一下,停下登記抬頭看著他。
「真的是亞當•伊凡斯!」承辦人員像發現新大陸似地拿起麥克風,未經他的同意便逕自向大家宣布。
「各位,大消息!」承辦人員大聲吼道。「我們神秘的鄰居,今天終于露面了,而且還報名參加丟磚頭大賽,請大家不必客氣,好好修理他一頓!」
「好啊!」
「讓他哭著回去!」
隨著承辦人員的大聲宣布,四周響起熱烈的叫囂,大家都不介意好好教教亞當•伊凡斯怎麼當農莊主人,可不是有幾個臭錢就能當的,必須辛苦付出,才能經營好一座農莊。
「看來你的人緣不太好啊!」姬磷沙同情地看著亞當•伊凡斯,他的臉紅得跟比賽用的磚頭一樣,只是磚頭都比他受歡迎,他得到的只有噓聲。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我又不認識他們。」只是听見他的名字,就對他擺出不友善的態度,真是莫名其妙。
「他們雖然不認識你,但也看報紙的。」姬磷沙諷刺地回道。「這說明了敦親睦鄰的重要性,你應該感謝我特地拖你來參加今天的比賽。」
見鬼,要不是她刺激他,他根本不會來,莫名其妙成了全民公敵。
「是亞當•伊凡斯!」
顯然把他當成敵人的只有男性,他仍是受到現場女性的歡迎,這讓他的自尊心好過一些。
「喂,小子。」有個年過半百的白發大叔看起來也要參加比賽。「等一下正式比賽的時候,你可不要太丟臉。」
連老頭子都瞧不起他,他要是表現得太差,豈不成了全澳洲的笑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輸給你。」亞當•伊凡斯卷起袖子拚了,他或許不像他們一般健壯,也是幾乎天天上健身房,不會輸給任何人。
白發大叔對他比了一個「放馬過來」的手勢,大家看了又是吹口哨又是叫囂的一面倒,每個人幾乎都押亞當•伊凡斯輸。
過了大概半個鐘頭,主辦單位開始發給每個人參賽號碼,亞當•伊凡斯拿到的是四十四號。
姬磷沙一看見他手上的號碼牌,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笑得他一陣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他不過是領個號碼牌,有這麼好笑嗎?
「我在笑你分配到的號碼。」她解釋。「在我的家鄉,這個號碼不吉利。」四十四;死一死,雖然發音沒有全對,但很接近了。
「可惡,連你也看不起我!」他知道她想說的其實是他沒指望了,在這堆大塊頭之中,他根本佔不到便宜。
亞當•伊凡斯雖然也生得很高大,但手臂的粗壯程度硬是差人一截,畢竟人家是老老實實在牧羊和務農,他的一雙手卻是用來喝酒和抱女人,而且還敢自稱為農莊主人,當然會引起公憤。
「請所有參賽者都到前面來,我們要開始比賽了。」隨著節目主持人的大聲吆喝,參賽選手紛紛就位,一排十個人一起比,取前三名,再進入下一輪復賽。
亞當•伊凡斯發誓他即使丟到手臂月兌臼,也要取得進入復賽的資格,他絕對不能讓這群鄉巴佬看不起,一定要爭一口氣。
比賽飛快地進行,很快就輪到他們這一排,亞當•伊凡斯將寫著「四十四」的號碼牌用力貼在手臂上,不相信自己會真的這麼倒楣。
白發大叔拿到四十五號,他也學亞當•伊凡斯把號碼貼在手臂上,用力拍拍手臂向他宣戰。
拚了。
亞當•伊凡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用力丟磚頭的一天。他一向認為磚頭是用來蓋房子或是用來砸人,沒想到當成鉛球更好用,丟起來也比較順手。
「預備……丟!」
主持人的丟字才剛說完,參賽選手紛紛把手中的磚頭丟出去,亞當•伊凡斯使盡吃女乃的力,將磚頭丟得又高又遠,勉強得到了第三名,順利晉級下一輪比賽。
「太好了,你真棒!」在一旁觀戰的姬磷沙被他的好成績嚇著,摟住他的脖子又叫又跳。
「這是當然的。」亞當•伊凡斯士氣大增,就連白發大叔也對他豎起大拇指,稱贊他丟得好。
只是業余終究比不過職業,亞當•伊凡斯在晉級第二輪的第一時間就敗北,成績敬陪末座。
「沒關系,至少你晉級到第二輪,已經很了不起了。」姬磷沙安慰他,其他人也沒有取笑他的意思,他方才聳聳肩笑了。
接下來,他們又報名參加背人賽跑。
亞當•伊凡斯理所當然背著姬磷沙跑,這比賽讓她想起小時候經常玩的騎馬打仗,于是嘴里大喊︰「沖啊!」硬是把亞當•伊凡斯當馬騎。參賽者雖然也會說些鼓勵的話,但好像沒有人像他們玩得這麼愉快。
「哈哈哈!」他們一邊笑一邊沖向終點,雖然是最後一名,笑聲依舊響徹雲霄。
比賽結束,他們先行離開會場回到農莊,一回到主屋,亞當•伊凡斯就迫不及待展示他辛苦參加比賽的成果。
「你看,這是我的獎品。」一塊磚頭。
「我太崇拜你了,快幫我簽名。」她一臉興奮地遞上一支原子筆給他,假裝是他的粉絲,亞當•伊凡斯先是愣了一下,後大笑。
「這筆根本不能用!」原子筆怎有辦法在磚頭上簽名?她故意整他。
「不過你今天真的表現得很好,我以為你會中途棄權。」畢竟沒有人看好他,大家都對他充滿敵意。
「我怎麼能讓這里的男人瞧不起?」他撇撇嘴。「當然要堅持到底!」
「到最後大家的眼神都變了,再也沒有人取笑你。」大概是因為他展現了實力和韌性,他甚至還參加背人賽跑,背著她跑一百公尺。
「這里的人比較單純善良。」鄉下地方就是這樣,什麼情緒都直接反應,不會隱藏。
「但是感覺真的很不賴吧!能夠像這樣出汗。」姬磷沙說。
真的不賴。
他不但玩出一身汗,而且今天流的汗和在健身房那種刻意擠壓出來的汗是不同的。應該怎麼形容呢?更粗獷吧!一開始的時候他雖然成為箭靶,等到他認真比賽,也展現出一定實力,贊美聲和笑容就跟著來了。毫無虛假和掩飾的笑聲溫暖他的心房,讓他忍不住放聲大笑,充分享受流汗的時刻。
「真的不賴。」他把內心受到的感動用實際言語表達,姬磷沙微微一笑,很高興他肯跨出第一步。
她看得出來他很寂寞,但是原因並不清楚,以後若有機會她也不介意好好探究,不過這得要看緣分。
說到緣分……
「我听你的話來參加比賽,也老老實實丟了磚頭,你總該認定我的努力,不會再說我是顆假鑽石了吧!」亞當•伊凡斯老想著要雪恥,但就姬磷沙的標準來說,他還有努力的空間。
「還早得很。」她沒那麼容易搞定。」我承認你比我想像中好一些些。」姬磷沙故意用手勢強調。
「但是要讓我心甘情願承認你是顆貨真價實的鑽石,還有一大段距離。」
「你一點感動也沒有嗎?」他問。
「沒有。」她搖頭。
「即使說我幫你找回護照?」他出其不意地說出這句話,姬磷沙都傻了。
「你、你幫我找回護照?」
「嗯。」亞當•伊凡斯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她太高興了,沒想到他這麼用心。
「當你告訴我你的護照被偷走,我立刻就要我的秘書去解決這件事。」只能說布萊恩的能力太強了,竟然真的能夠找到她遺失的護照。
「我……」她太感動了,以至于說不出話。
「你放心,布萊恩確認過了。」他接著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人冒用你的護照或是拿去做壞事,當初偷你護照的人應該只是要錢,只是順便連護照都一起扒走,並不是真的想拿你的護照做什麼。」
「布萊恩?」這是她第一次听見這個名字。
「我的男秘書。」他解釋。
「想不到你會用男秘書。」她以為他會用長腿妹妹,沒想到他這麼正經。
「我從來不和工作開玩笑。」態度可是很嚴謹的。
這倒是,他和她預想的不一樣,當然不是每件事都出乎意料之外,但總能帶給她驚喜。
這一刻,她好像看見耀眼的光芒從他身上透露出來,雖然只有一點點,卻已足夠照花她的眼楮。
于是她雙手主動圈上他的脖子,熱情的吻他。
亞當•伊凡斯驚訝地睜大眼楮,疑問地看著她。
「這是給你的獎賞。」她笑得好甜。
在他看來,她散發出來的光芒更耀眼,如鑽石般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