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窗口邊,望著中庭處,一群工人們正在重新築高蓮花池,劉嫂告訴她,那是冷岳為她所做的。
因為她曾險些摔入其中,怕日後她又失神踩入,是以,他才決定將蓮花池築高。
「僕人摔入好幾回,有一回我走得急也差點直接沖進蓮花池內,但主人從沒想過要更改,這一回,可是為了你才費這麼大工夫……」
劉嫂的話在她耳旁回蕩,心頭說沒有喜悅是騙人的。
當笑容在自己臉上揚起,金曉丹錯愕的頓了下。
在金家十七年來,被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笑容,被她刻意放逐的情緒,在此處,一點一滴,開始回歸……
真是可笑,她是個被禁錮的人吶!
可,她寧願永遠被禁錮在這座城堡里,至少在這里,她的心是活的,在這里,有她愛的人,和愛她的……
他愛她嗎?至少目前她感覺是。
不多想,不要去多想……她喜歡現在的所有狀態,喜歡她的心被愛緊緊包裹住,充滿喜悅的跳動感覺。
這是以前她在金家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陽光透著一層輕紗似的金粉,射進窗口來,投射在她身上。
六月的太陽已顯熾熱,她輕閉上眼,陽光籠罩在她身上的溫度,一如他熾烈的愛……
「這麼喜歡曬太陽?」
門邊,冷嵬岳佇立了好一會兒,見她沐浴在日光中,一副陶然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著。
她給他的感覺,一直像一朵冰冷的白水仙,他以為,她只喜歡窩在陰冷的地方,不喜歡強烈日光。
見他來,她離開窗邊,步向他。
拉著她的手,他將她用力拉進懷中,給她一個比六月陽光還熾熱的吻。
在他眼里,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充滿誘人的性感媚香,她一靠近,他很難不奉上火熱的吻。
「告訴我,你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他的唇轉往她雪白細致的頸項,汲取芳香,低啞著聲問。
水眸半掩,她眼神迷離,柔媚的回應︰「冷岳。」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喜歡曬太陽,而是日光的溫度,彷若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愛火——
沒有機會開口,因為愛火已經狂烈焚燒著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和他融為一體。
「曉丹,這輩子,你只屬于我一人,懂嗎?」
當他深深嵌入她體內,氤氳著的黑眸凝視著她,低嘎的嗓音逸出濃厚的獨佔宣示。
「我懂——嗯……」
一陣強烈的塊感,如海上波浪,一波一波的襲向她的心房,讓她縴弱的身子抖起一陣陣屬于歡愉的哆嗦。
「告訴我,你愛我。」
「我愛你……嗯……岳,我愛你……」
日光在窗口徘徊,房內,熾熱的愛火和屋外的六月驕陽較勁,沉陷愛火中的兩人,誰也未去理會窗口邊的日光,黯然的悄悄遠離——
從愛之船新娘子被劫事件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個多月,金永健和駱英明也提心吊膽過了一個多月,原以為冷嵬岳暫時不會對他們采取報復行動,但駱英明的獨子駱睿智卻莫名失蹤了三天,教駱英明急得心頭慌措不安。
「你說,會不會是冷岳把睿智擄走了?」
在金家的書房中,兩個男人關在房里討論著。
相對于駱英明的心慌,金永健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樣。
「不是我愛說,你兒子幾天不回家,這不是正常的事嗎?」
「這……」駱英明眉頭緊鎖。「以前他不回家,至少司機知道他在哪里,可是,這一回,連司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的手機也沒人接。」
「我看是玩過頭了。」怞著雪茄,金永健仍是一臉不以為然。
駱睿智愛玩、風流成性,周遭的親朋好友都知道,若不是因為不想和冷岳孤軍奮戰,加上曉丹只是養女,他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下嫁那個敗家子。
「我看你真是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金永健冷淡的反應,惹怒了心急的駱英明。「曉丹都被抓走一個多月了,你都不擔心她?」
「我能怎麼辦?要我去跟冷岳那小子把曉丹要回來?你知道他人在哪里?你敢去?」
一想到在愛之船上新娘子不見,他們硬著頭皮讓婚禮如期舉行,卻讓冷嵬岳攪得面子盡掃落地,金永健就滿肚子火——
發生這件丟臉事件,讓他一個多月來,都不敢參加任何商業聚會。
「……」
「如果你當年一刀殺了他,今天怎麼會發生這些事?」金永健恨恨的指責。
「我怎麼知道他會那麼命大?」
「如果睿智真的是被他抓走,你最好祈禱他會感激你當年沒有殺他,只有把他全身捆綁得死緊,再丟人海中喂魚——」
听出金永健話里的譏諷,擔心兒子安危的駱英明更加生氣。
「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哼,曉丹只是養女,她要真有個意外,你當然不痛不癢,可是睿智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我不希望他出事……」說得激動之余,駱英明突的哽咽。
「好了,睿智是我佷子,也差點成為我的女婿,我會不關心他嗎?」金永健放軟了態度。
當初,收養曉丹,是因為他真的很不安心,為防冷岳命大沒死,長大後回來尋仇,所以他希望和駱英明一起對抗「山鬼」的兒子。
經過十多年,憑著當初挖到的金礦,兩人一夕致富,也都各自事業有成。
駱英明雖然娶了個凶婆娘,但她懂得守錢,更懂得發展事業,反觀他自己,娶了三個老婆,只會拚命花錢,加上他自己海派揮霍……
如今,他深知金家的財產遠不如駱家,這也是他堅持要把曉丹嫁進駱家的原因之一。
但人算不如天算,曉丹被擄走,以冷岳拍攝的畫面來看,不管披著婚紗的曉丹是真嫁給冷岳還是作假,以曉丹的美色,恐怕早失身。
如此一來,即使曉丹平安歸來,也無法嫁進駱家了。
眼前,他還是得拉攏駱英明,有金礦當靠山,他就不信大把的金礦砸不死冷岳那小子!
「我真後悔當年……如果我們沒有起貪念殺死大哥和大嫂,現在也不用提心吊膽過日子……」
「什麼貪念!」金永健瞪著他,怒氣陡升。「真正有貪念的人,是山鬼才對!挖到那麼多金礦,他卻不打算分給我們,還說等他回台灣把城堡蓋好,會安排我們當管家——我們兩個可是拋家棄子,像瘋子一樣跟了他半年多,還差點餓死在異鄉街頭,他挖到寶,卻要我們一輩子當佣人讓他使喚?!」
「如果不是我們先放棄跟他一起挖寶自己先離開,我想他也不至于會說那些話——」
駱英明輕嘆。當初因為一直未尋獲寶藏,他們兩人受不了窩在深山沒有明天、沒有希望的日子,才決定放棄尋寶,毅然決然先行離開。
也許是天意,在他們離開之後,冷嵬就挖到寶藏,而他們也因為迷路在山上轉了幾天後,又回到原先挖寶的地方——
知道冷嵬挖到寶藏,他們高興歡呼,等到寶藏全搬上船,啟航回程時,冷嵬卻告訴他們,寶藏是他和他兒子冷岳挖到的,所以金礦全是他的,他還以國王的姿態告訴他們,念在三人情誼,日後等他的城堡王國蓋好,會安排兩人當管家。
「我一直在想,我們在山上待了那麼久,每天沒日沒夜照冷嵬的指示拚命挖,怎麼會那麼剛好就在我們離開才兩天,他就挖到寶藏……」金永健兩手環胸。「我猜,一定是他故意指示我們挖錯地方,好讓我們自己離開,他再去挖寶,這樣寶藏就順理成章是他一個人的。」
「呃,我倒是沒這麼想過……」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以冷岳的立場來看,我們兩個是殺死他雙親的仇人,他一定會報仇的,我們兩個一定要聯手對抗他。」金永健問︰「你說睿智失蹤三天,那……有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還是信件?」
駱英明搖搖頭。「沒有。」
「那就再等等看吧,也許他真的只是玩過頭了。」
金永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心中卻有股不祥的預感——
「也只能等了。」
兩人面面相覷,駱英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心里其實比金永健更不安。
為了怕金曉丹待在城堡里覺得無聊,冷嵬岳主動授意劉嫂,讓金曉丹可以自由看電視。
這天,金曉丹看電視新聞時,突然看到駱睿智失蹤超過七天的消息。
「金小姐,呃,可以吃晚餐了。」看到新聞畫面播出駱睿智的照片,劉嫂臉色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好幾天都沒看到冷岳,他在忙?」注意到劉嫂臉上的異樣,金曉丹盯著她直看。
「主人向來都忙。」劉嫂輕描淡寫回應。
「是他抓了駱睿智,對吧?」金曉丹劈頭直問。
她直覺認定,駱睿智的失蹤,肯定和冷岳有關。
「誰?抓什麼人?」劉嫂裝傻一笑。「主人的事,我們當下人的從不敢過問,他在忙什麼,我不可能知道。」
劉嫂說的當然沒錯,冷岳做什麼事,自是不可能告訴劉嫂,但是,若人真是被他抓來,而且已經十天——除非他直接殺了駱睿智,要不,就算囚犯,關了十天,也得要給飯吃。
冷岳不可能親自張羅吃飯這種小事,艾斯忙著幫主人做事,也不可能管太小的雜事,可這等「雜事」又得找可信任的人做……
她想,最有可能煮飯和送飯的,就屬劉嫂。
從方才看到新聞到現在,劉嫂始終低頭不敢看她,這令她更確信駱睿智是被抓到城堡來——
她想問劉嫂,人關在何處,可想想,劉嫂不可能會告訴她,她也不應該為難劉嫂。
「劉嫂,我們一起吃晚餐。」
「我在廚房吃過了,你慢用,我還要去巡視一下佣人的廚房有沒有打掃干淨。」
「好,那你去忙吧。」
劉嫂急步離去,獨留金曉丹一個人用餐,握著筷子,她愣愣的發呆,想不透冷岳為何要抓賂睿智——
「主人,你要將駱睿智放回去?」
在城堡旁另一棟高科技的獨立建築物中,正在監看城堡內所有監視畫面的艾斯,听到冷嵬岳下達將地牢內囚犯放回的命令,一臉錯愕。
「沒錯,放了他。」
旋身落坐沙發,冷嵬岳手端著酒杯,悠閑的搖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可是……」
「我看膩了他那張臉,換個人來關。」冷漠目光落在地牢監視畫畫上的駱睿智身上。
城堡內的地罕,和一般人想像的地豐大不同,一間小密室內有著全日空調,基于衛生條件,還附有一小間衛浴設備。
密室四周都是鏡面玻璃,也就是說,牢里的囚犯看不到、听不到外面的世界,整日只能與四面鏡中的自己為伍,自閉的人,或許會樂在其中,但一般人關入不到兩天,可能就會發瘋。
連飯盒都是由佣人按下輸送鈕,由一樓的密室內,搭乘僅容一個飯盒的「電梯」,送到地牢內。
被關入地牢內已十天的駱睿智,先前兩天還會發狂似的大吼大叫,但到今日已蜷縮在角落,整個人呈現呆滯狀態。
「換人……」雖覺囚犯換來換去,難免會有風險,但主人的決策,他們不敢說不。「主人……呃,她……」
艾斯正要請示冷嵬岳,下一個將關進密室的囚犯是誰,突然監視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
同時間,冷嵬岳也瞥見監視螢幕上晃進一個人,他放下酒杯,黑眸冷眯起。
「是金小姐。」艾斯給了他正確答案。
交疊的雙腿分開,倏地起身,大步走向監視螢幕,確定了畫面上的女人,的確是不該步出第三中庭的金曉丹,冷嵬岳低咒一聲︰「該死的!」
他罵的是自己!
她明顯在找尋什麼,若他沒猜錯,她許是看到駱睿智失蹤的新聞,冰雪聰明如她,不難猜到是誰抓了駱睿智……所以,她想救人?
該死的,如果不是他讓她看電視,她不會看到這條新聞,也不會在夜里當鬼祟的獨行俠。
「主人,她往馬廄的方向走去。」
艾斯的話一出,冷嵬岳冷著一張臉,和畫面上的她賭氣似的,瞪著她好半晌,確定她真的迷路走向馬廄,轉身,他大步離開。
一個倏涌的擔心情緒,瞬間壓下心頭的怒氣。
他急于去找她,不是想責罵她亂闖,而是擔心她迷糊走進馬廄,驚動馬兒之余,反被馬驚嚇到——
偌大的城堡,有些角落地帶,入夜後成黑暗一片,金曉丹藉此優勢,順利離開第三中庭,她常看劉嫂往這方向離開,以為一走出來就能看到劉嫂口中「佣人的廚房」,未料,她慶幸的黑暗優勢,令她陷入一陣迷惑。
原先她打算找到「佣人的廚房」,在外頭伺機等待,或許能讓她等到有人送飯給駱睿智,到時她跟著去,再等適當時機,將人放了。
可,她非但沒找到什麼廚房,這會兒,連回她住的城堡方向,都分不清了,她只能在黑暗中模索前進。
空氣中,彌漫一股動物的排泄物臭味,她住的地方沒這個味道,心知走錯方向,當下,她決定往回走。
回頭,走了幾步,卻發現兩個亮到刺眼的車頭燈,直照著她。
舉手遮住直射而來的刺眼光線,車聲逼近,引擎聲在她身旁嘎然停止。
車頭燈不再刺她的眼,但是,當她睜眼定楮一看,一道冷厲的眸光,冷刺進她的眼。
「呃——」金曉丹明顯的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來。
冷嵬岳坐在黑色瑪莎拉蒂總裁系列的豪華轎跑車駕駛座上,冷瞥了她一眼,視線緩緩移向被車頭燈照得通亮的馬廄。
「這麼晚了,你來這里做什麼?」慶幸自己能在她誤闖馬廄之前趕至,但心頭的些許怒氣,令他話中帶刺。「想洗馬,也不用急于一時。」
聞言,往燈照處望去,她才發現前方是一處馬廄。
「我……」
視線落回他身上,看他的表情,听他說話聲音,她想,他一定知道她半夜離巢,出來「散步」的原因。
不想找借口解釋,她劈頭直問︰「是你抓了駱睿智,對吧?」不是質間,她只是想知道是與否。
她連一句辯解都沒,就大剌剌的直問,心中贊賞她的坦率之余,某種不悅情緒也同時升起。
下車,他大步走向她,大手抓住蔥白柔荑,拉著她,一語不發往馬廄走。
牽出一匹黑色高頭駿馬,他將她拋上馬背,繼而躍至她身後,熟練的駕馭著馬兒,往後山奔去。
金曉丹覺得他太瘋狂,沒有月光的夜里,夜色暗得連平地的路都看不清,何況是山路,雖然山路並不陡峭,但不時有大樹擋路,她真怕馬兒一個沖過頭,不小心撞樹摔倒——
但說也奇怪,這一人一馬,仿佛對這夜路熟悉至極,馬兒知道哪里該轉彎,哪里又該閃大樹,而她身後的人,完全信任他的座騎,任它往前直奔,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圈著她的腰。
上馬時的戰戰兢兢,甫上山的驚惶,此刻全消弭,緊貼著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渾身充滿自信,一股安全感包圍著她。
往前再行一小段路,馬兒速度慢了下來,它似乎知道目的地已到——
他下馬,再抱她下來,牽著她走進一間房間,當他點亮蠟燭,她才看清楚這是一間木造的小屋,里頭,只有一張床,沒有客廳和廚房。
如果這只是一個休憩之處,那他一定會在山下用過晚餐才上山來,所以,他常騎馬行夜路——難怪方才他們一人一馬,奔行途中,一派悠然自得。
只是,他為何帶她來此?
「這是……」當她轉頭,看到牆面掛了一幅好大的畫,畫中,他和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並肩而坐。「她是……你的妻子?」
眼前這幅畫,令她馬上聯想到,他常在夜里上山的主因,就是獨自在這里懷念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許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他,或者……紅顏早逝?
定楮細望,畫里的女子有一雙很溫柔的眼和美麗的臉蛋,足以和俊美的他匹配——
水眸半掩,她心頭五味雜陳。
她從未想過他是否已娶妻這個問題,一味地認定他是單身……一股小小罪惡感在心口泛開,但更多的是羨慕,羨慕畫中的女子,能令他如此重視。
若有一天,她離他而去,他也會這般朝朝暮暮緬懷她嗎?
或許……不會……
心口嘆息方落,他卻一語道出正確答案——
「她是我父親的妻子。」瞥見她臉上的訝然,他揚唇,「正確的說法是,她是我母親。」
「你母親?」眼底浮現的愕然,將方才過多的愁思全打散。
「我的父母親。」望著那幅畫,他眼里流露著驕傲、崇拜和敬仰。
這幅畫,他找了近二十名的畫師,才順利完成。
他和父親的容貌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畫師可以依照他的樣子去做畫,但是他母親……
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張母親的照片,母親的容貌,只能由他口述,可那些蠢蛋畫匠,畫不出他印象中的母親,直到找到第二十位畫師,他畫出了母親最真實的模樣,畫師照他的意思再加以修改一番,眼前這幅畫,歷經一年,方得以完成。
「你和你父親如此相像?」她有些訝異,他完全是他父親的翻版。
「就因為像,所以嚇到了金永健。」
「我養父?他們認識?」
瞥了她一眼,半晌後,他冷然道︰「我的父母親,在我十歲那年——死了。」
「同……一天?」她小聲的問。她懂失去親人的痛,六歲那年,她失去母親。
聞言,他瞪視著她,黑眸中滾著怨恨。
「我……只是猜測,如果你不想說,我不問。」
「是同一天!」眼底的怨恨之火熊烈狂燃,好似一噴出,就能將整間小木屋吞噬。
「我們在同一艘船上,他們兩個死在船艙,我親眼看見他們的死狀,一把刀插在我父親的胸膛,我母親躺在旁邊,船艙里血淋淋的——而凶手……就在船上!」
他兩手緊掐著她的肩胛,眼前怒恨纏身的他,像一頭凶猛的黑豹,彷若只要一張嘴,就會把她啃得皮骨撕裂——
向來不懂恐懼為何物的她,被他凶狠的表情給震懾住,看到他眼里承受著太沉重的怨,那怨,壓得她的心跟著沉甸甸——
「凶手,有兩個,一個姓金,一個姓駱,很不幸的是,我們都認識他們,而你,是其中一個凶手……養大的。」
壓抑著怨恨的冷冽話語竄人她耳膜內,登時,她只覺整個腦袋被瞬間凍僵住,無法思考他的話——
他的話語,太冷冽、太……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