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臣與聶小魚手牽著手往那片雲朵飛奔過去。
那朵紙鷂形的雲像是受到特別的交代一樣,乖乖地任由他們跨上坐下,然後載著他們在偌大的「幻靈迷宮」里四處遨游。
在飛行的一路上,他們都是緊捱著對方坐的,因為早已在不知不覺問,習慣了和對方的親昵相偎,還方便他們就近交談。
「你瞧!好好玩喔!」平日的凶樣一絲也下剩的聶小魚,發出童心未泯的咯咯笑聲,「底下的東西都看起來好小好小,就像是娃兒們在把玩的童玩一樣耶!」
喜歡看見她純真無垢笑容的寧為臣也跟著笑了,「干嘛興奮成這樣?你自己也是妖,難道不曾在天上這樣飛過?」
她斜睨他一記,不帶好氣的開口。
「我是貓妖,不是鳥妖,更不是會騰雲駕霧的仙家。」
「瞧瞧我這記性!」他故意伸手敲敲自己腦袋,「居然忘了你只是一只怕水的貓妖了。」
「呿!若非因為怕水,那時我會乖乖地任由你在水里‘吃’我多回嗎?」
原是一句不服氣的問句,卻因提到了「吃」這個宇,讓兩人同時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而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口,于是都沉默下來了。
尤其是聶小魚,她真心地感覺到困惑。
明明在當時是很理所當然的救援,為何會在事後回想起來,總是覺得怪怪的,且還會莫名其妙地……臉紅心跳呢?那種感覺在她頭一回為了救他而「吃」他時,卻是不曾有過的。
他們已經愈來愈熟稔,也愈來愈無話不談,簡直就像是多年好友,為何出現在兩人之間的奇怪張力,卻好像愈來愈加劇了呢?
她的心兒怦怦亂跳,讓她不得下起了擔心,擔心它會跳出胸口,摔到雲下。
為了緩和奇怪的氣氛,寧為臣手指著下方要她看。
「你瞧!那邊又有魔獸在打架。」
沒錯,底下有魔獸在打架。
還真多虧姬安排雲朵給他們,讓他們可以駕著雲朵前進,從容地從上方往下俯瞰,將底下所發生的大小事情看得分明。
否則在他們方才飛來的一路上,所看見的食花青蛇與吸血蝙蝠噴泥大戰、蔓藤人與火光獸的追趕跑跳燒、巨石妖與石獅精的目光定擊戰、十三位花仙子的接力攀岩游戲、機關陰魔女與三頭魔怪的打情罵俏等等,不光是會讓他們看得眼花撩亂,萬一被波及說不定會來不及逃命,且還可能會因此找不著路,受困在這處處有著關口、什麼奇怪事都可能發生的迷宮里,而別想去找出鑰匙了。
腦海中才剛浮起「鑰匙」這兩字,聶小魚突然瞠目掩唇,手指著下方,發出了尖叫。
「嘿!安心道士,你快瞧!‘同命鐐’的鑰匙在那邊!」
真的假的?眼楮這麼厲害?飛得這麼高還能瞧得見底下的一根小鑰匙?寧為臣邊想著邊將視線轉過去,跟著他便明白了。
真的不用奇怪聶小魚的眼楮是怎麼會突然變得神力十足,銳利如劍了,因為有一張約莫有二十人寬、三十人長的巨大白紙直挺挺地躺在下方,而白紙上以端正的楷書寫著——
不用再費神啦!鑰匙就在這邊!快點下來吧!
姬留書
就在「留」字的上頭,反射著日曜的燦爛光芒,因為那里放了柄銀鑰匙。
真……大的一張紙!
好……明確的指示,伯是只有瞎子才會看不到吧?
但寧為臣不得不起疑,以姬那貪瞧熱鬧的劣根性,真有這麼容易就讓他們找到鑰匙嗎?
他們之前受到的苦,好像還……不夠多吧?
雖然是這麼想,但為了不想掃聶小魚的興,他還是聰明地將這天大的功勞交給她,不是為了想討好,而是真心喜歡看見她的笑。
「恭喜恭喜!小魚姑娘的眼神果真銳利,這個樣子都能讓你給瞧見了。」
「那當然!因為我是聶小魚嘛!」
呃,這句話實在有些不搭,叫小魚跟眼楮的好壞有關嗎?但他當然不會傻得去戳破她的快樂。
聶小魚拍拍雲朵讓它朝白紙方向飛去並落下,再拉著寧為臣跳下雲朵去拿鑰匙。
接著她將銀鑰匙伸進鎖洞中一扭,喀啦一聲,頓時那已拴纏他們好一陣子的「同命鐮」,竟輕而易舉地解開了。
毫不留情地向前一拋,聶小魚將「同命鐐」連同銀鑰匙全扔下一旁的山谷里,以動作宣示著她終于重獲自由了。
但是得意歸得意,興奮歸興奮,就在她甩掉手鏍的剎那問,她也不知何以竟會覺得有些不太習慣,甚至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你有病呀!聶小魚!是當犯人當上癮了嗎?
她用力甩頭甩去這種奇怪的感覺,然後笑嘻嘻地抬起頭,恰好迎上寧為臣那沒有放過她絲毫表情的眼神。
「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她怪瞠他一記,「你沒見我快樂得就像是一只快要飛上雲端的小鳥?」
他笑笑的提醒她,「別忘了你說過你是貓不是鳥。走吧,‘同命鐐’既已打開,咱們就快乘雲離開了吧,此處畢竟不是適合久留的地方。」暗懷鬼胎的妖物太多了。
聶小魚正想點頭說好,卻在此時,一堆魔獸妖怪不知是打哪個角落鑽出來,有的拿出樂器開始敲打,鏘鏘鏗鏗,有的支起了長台,往上面擺滿了一盆接一盆的可口食物,有的開始唱歌、有的隨樂起舞,甚至……
她眨眨眼楮,確定自己沒看錯,因為她又看見了那個叫做納豆的蘑菇精。
「恭喜恭喜!厲害厲害!本事本事!強棒強棒!」
果真是他!
只見名喚納豆的蘑姑精笑容滿面地朝兩人走過來,並且熱情萬分地伸出一手分別去握他們的手,接著上下猛搖。
「小狐狸還在猜你們可能會過不了關,半途就要退出喊投降呢!沒想到你們居然能夠毫發未傷地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完成闖關,重獲自由。」
「那——當——然!因為我是聶小魚嘛!」
抬頭挺胸,自信滿滿,聶小魚笑容滿面。
「既然問題解決了,可別急著回去喔,相請不如偶遇,知道嗎?今兒個正好是咱們這里一年一度的春日祭典大會呢……」
蘑菇精將I直放在身後的另—只手伸出來,小小的掌心里,有著—只透明的、里頭盛著淺褐色液體的玉制酒杯。
「僅以一杯水酒代表深深的欽佩及濃濃的祝福!小魚姑娘可別嫌棄。」
「當然下會嫌棄羅,我聶小魚可不是器量狹小的貓!」
聶小魚邁爽快的接過酒杯,正待一口飲下,卻覺得袖管一動,她轉過視線看去,不解地看著手指還揪著她袖擺的寧為臣。
「你在干嘛?也想要暍嗎?那邊多得是呢,還有吃的,干嘛非要跟我搶……」
「我不是想喝,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方才進來迷宮前的‘提示’都用完了嗎?是不是……」寧為臣朝她用力眨眼暗示著,「是不是還有……還有沒能用上的呢?」
「逢酒莫要」呀!大小姐,你千萬別樂昏了頭,而忘了還有這一句。
聶小魚卻毫不考慮地甩開他的手,滿臉的受不了。
「安心道士!」她大笑著嘲弄他,「不是我要說你,那些口訣呀、提示呀的,都只是拿來用在鑰匙還沒找到前才會用上的,現在‘同命鐐’解開了,問題沒了,你還在瞎躁什麼心?我看你呀,可能得再改個名字了,叫做‘躁、心、道、士’,人家盛意拳拳地向你敬酒,哪有不給面子,不暍的道理呢?」
話說完,聶小魚帥氣十足地朝著蘑菇精舉高酒杯,仰頭飲盡杯中的酒。
于是乎呢……
接下來呢……
很久很久以後……
嗚嗚嗚!她果然不該不听臭道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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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不該不听他的話,更不該下理會姬留給她的最後警告。
逢酒莫要!逢酒莫要!逢酒莫要……要要要要呀!
她果然莽撞,她果然好騙,她果然沒長腦。
淡淡晨曦,破窗而入,照射在那個赫然坐起身,一旁還攤放著凌亂錦被的少女身上。
像是想起了什麼,她臉上寫著震撼不信,卻在顫著身微轉過視線,看見了背對著她、陷入沉眠里的一個隆起時,突然間……好想哭。
嗚嗚鳴,她真的好想哭。
但當她真將小臉埋進掌心里時,卻又好半天擠不出一滴淚來,因為她的腦海中不停地播放著那些叫人心跳加速、血脈債張、頭暈腦脹,卻又好想要……去死的片段。
是的,她喝了納豆給她的那杯酒後,突然變得貪杯,因為她發現酒這玩意兒居然是如此的好喝,好喝到叫她想咬舌頭,好喝到讓她管不住自己,腦海中只剩下一團團白白軟軟的棉絮,不會思考只想態意吸酒的棉絮。
她不光是自己痛飲,甚至還逼寧為臣也要陪她喝。
「不喝我就揍你喔!」
她像個土匪婆子一樣地抬起縴足,跨在一旁石獅的頭上,威脅著他,直到看見他即便哭笑不得,卻還是听話的仰頭一口飲盡的動作,才滿意的點頭。
這樣才對嘛!
既然是伙伴,那麼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酒一起暍光光。
在暍了很多很多酒後,她突然開始想笑,好想好想,想得她完全控制下了,于是接下來,她開始咭咭咯咯沒斷過的傻笑、痴笑、嬌笑、憨笑、瘋狂地笑。
「小魚,你醉了。」
走過來扶著她,在她眼前幻化成無數條影子的寧為臣,嗓音听起來有些無太不。
「我才沒有呢!」
她用力推開他,一點也沒打算要認同這句話。
為了證明她並沒醉,她笑呵呵地跑去向三不五時對她眨眼楮,仿佛對她挺有興趣的三頭魔怪邀舞。
「三頭帥哥哥……」這句在她清醒時絕不可能會說出口的嗯心謊話,卻讓對方樂不可支。「想不想和我跳支舞?」
凶貓很惡,乖貓溫馴,那麼一只長得很漂亮,且又醉態誘人的小醉貓呢?那可真讓人目眩神迷到移不開視線了。
就在三頭魔怪的三張嘴里開始狂噴口水及流鼻血的時候,一只大掌不識相地插了過來,絕無商量余地將聶小魚拉開,帶離還在流鼻血的三頭魔怪面前。
三頭魔怪見狀,原是氣得想追過去干架,好再度贏得美妖歸來,卻讓凶神惡煞趕過來的機關陰魔女施以「巴掌神功」伺候後,為了逃命不得不放棄原來的念頭。
「呵呵呵,好好笑喔!她為什麼要打人呢?像個潑婦惡貓……欽欽欽!寧為臣!你要帶我去哪里啦?我還沒玩夠,還想要找人跳舞耶!」
聶小魚看著緊抓著她的手,走在她前頭,面色看來很差,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的寧為臣,嘴巴緊閉著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三思地想將她帶離現場時,終于忍下住生氣地掙扎尖叫。
見她快要變回原先的惡貓樣,寧為臣想了想後松開她的手,將她旋過身和他面對面,然後目光認真地、直勾勾看著她。
「你要跳舞我陪你!你要喝酒我陪你!你要做什麼我都一律奉陪!就是別再去找別的男人了!」或者是那些亂七八槽的公妖!
她醉了,這個樣子的她是很容易讓有心人或是有心妖有機可乘的。
但在忿忿不平的思緒里,寧為臣壓根就忘了自己也是個男人,對她其實也是同樣危險的。
彷佛是從兩人落水那時候開始吧,他便已習慣了將她護在懷里,不希望看到、甚至是想到她可能會遭受到傷害或是侵犯的可能。
他低沉帶著微惱的嗓音讓聶小魚暫時忘了反抗,愣怔不解的看著他。
即使她已醉意朦朧卻還是感覺到驚訝,因為從不曾見過他這樣失控的表現,此刻的他全然失去了他那安心道士慣有的瀟灑表情。
「什麼都奉陪?這可是你說的喔!」
聶小魚噘起菱唇,微眯起不馴的眸子,因興頭遭人打斷,所以一心只想要找人麻煩。
「那麼如果我要你現在……動嘴吃我,你敢不敢?」
寧為臣眸匠出現了狼狽及倉皇失措,甚至還微微紅了臉。
「不是不敢,而是……是地方不對。」
「這個容易解決!我來提供地方,絕對能夠方便倆位‘盡興’慶祝!」
那只陰魂不散的蘑菇精肯定已盯梢他們良久,此時才能適時地跑出來接下話。
一雙眼楮笑眯成線的蘑菇精帶著他們穿過妖群,越過森林,最後來到一間清雅精致的小木屋前。
然後他在開了門,並將他們兩個都推進去後,扔了句︰「請盡情狂歡吧!」便砰地一聲關上門跑掉了。
木屋不大,卻有張大得出奇的紫檀木床,以及看來干淨清香的被枕床褥。
雖不及聶小魚醉茫,卻也差不多半醉的寧為臣,在看見大床後感覺不太對勁,訥訥地開口想走了。
「呃……我想那家伙八成是誤會了什麼,咱們還是快點出去湊熱鬧吧……」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香影便已往他身上撲飛過來,正是聶小魚那只已經醉茫了的小野貓。
她的撲勢甚猛,讓他猝不及防地往後跌落在那張大床上,而她自然順勢地跟著他一塊倒下去了。
就在寧為臣被迫躺平後,仿佛覺得這一摔還挺好玩的聶小魚,咭咭咯咯地嬌笑了出來。
接著她用一雙小手撐起上半身,在他身上半趴著,然後像只向主人討寵的貓咪似地朝著寧為臣低下臉,伸長粉女敕女敕的丁香小舌,熱情地往他臉頰上、脖子上,一下接著一下地恬舐著,邊恬還邊發出似撒嬌、似挑釁的笑語。
「吃你!吃你!吃死你!吃到肚子里!你不敢我敢!你不吃我吃!」
「別這個樣子,小魚……」寧為臣東閃西閃,卻發現很難閃避這個熱情小東西的攻擊,「你會後悔的,當你酒醒了之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為什麼要後悔?我覺得這樣很好玩呀!」
聶小魚根本就听不進去他的勸告,只是一心想要找出他的弱點來嬉戲挑釁。
當她發現他的耳朵特別敏感,只要她的舌一靠近便會控制不住地一個輕顫,甚至還會漲得紅通時,她壞笑的將火力全都集中過去。
又吻、又咬、又恬、又舐、又吮,她貪玩地吹氣、咬玩著他的耳朵,最後索性將那只耳朵整個含入口中,好玩地吮著不放。
該死!這只小野貓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嗎?
寧為臣讓她的熱情攻擊給逼到幾乎瘋掉,此時的他何止是耳朵生顫,全身上下早已蓄勢待發了。
可惡!老虎下發威真把他當成病貓?該由他來讓這只小野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懲罰的時候了!
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上,拉下她纏在他頸上的手,撐高身子抵在她身上,霸氣十足地傾身吻起她。
他用力地吻、生氣地吻、懲罰地吻,但漸漸地,怒火一絲絲地蒸融不見了,他的吻起了變化,漸漸變得溫柔且縫蜷愛憐,像是伯吻疼了她。
終于他被迫發現,這些吻與其說是在懲罰她,還不如說是在懲罰他自己。
因為他愈吻愈血脈債張,身子也愈是僵硬如石、灼熱難當,反觀那只正在受懲中的小野貓,卻好像挺享受的。
她在他身下不斷發出覺得很癢的咯咯嬌笑、淺淺聲吟,以及三不五時猶如貓叫一般的細細不服氣嗚咽。
拜托別發出那種會讓人理智全失的聲音!
但來不及了,他听見了,且立刻受到影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他拋盡所有理智,蠻性大發後,就只能依仗著潛藏于體內的男性本能行事。
只見他單用一手便俐落地剝去她全身上下的衣物,甚至包括她的貼身衣物。
然後他長長地吐了口氣,眼神炯炯發亮,因為終于能看見她白皙美麗、幾乎要將他給逼瘋的嬌胴。
果然是個下折不扣的小妖精!且是個只能獨屬于他的小妖精!
「別看!」
聶小魚嬌嗔地伸手交抱在胸前,雖說早已醉茫了,卻還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冷風襲上,以及讓他那帶著紅絲血光的邪肆眼神給燙醒,而感到害羞了。
「不許遮!」
他蠻橫作聲,無意交出領導權,再度以單手擒住她的雙手並往上架壓住,再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撫著她胸前的起伏,並用指尖描繪著那美麗圓弧的誘人曲線,惹得她全身激顫起來。
「你很討厭耶!」
邊嗔聲邊顫抖邊想躲,最後她無能為力地發現自己的力氣,已被他邪肆使壞的動作,給全都怞盡了。
「我就是喜歡你——討厭我!」
話語方落,邪笑揚起,寧為臣低下頭在她白皙的嬌軀上落下綿密的吻,偶爾會抬起頭,欣賞著她那雙美麗的貓瞳中,交織著驚恐及初次領略到誘惑時,所散發出的迷醉光芒。
在很久很久以後,就在聶小魚覺得再也承受不住來自于他的任何煽惑的時候,他陡地抬高她的身子,用他的灼熱蠻橫地刺穿了她,進佔她的體內,並以由淺至深、由緩至急的綠動,在她體內填滿了獨屬于他的戳記。
木屋里不斷傳出聶小魚因「受懲」而求饒的聲音,但听來那位「行刑者」絕對沒有絲毫同情心,因為他下為所動地花了一夜的時間,用了各種野蠻的、慘無人道的「刑法」,來懲處著他的囚犯。
真是好慘又好長的一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