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哭鬧,沒有怪罪,君艷像是失去生命的布女圭女圭,一張艷美的臉蛋冷然地望著身邊的人將貨物扛了上華舫內。
因為君艷失蹤一事,使得古爾匆輪沒有心情留在杭州,更遑論要去祭拜庫吉氏的祖先,只休息了一天,便趕著回京朝聖,好休離十七格格。
她的驕縱太傷他的心了!古爾匆輪仿佛被人打了一記悶棍,心里全是憤恨的怒氣。
只是,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她愛上別人不是稱了他意嗎?怎如今,他卻氣她紅杏出牆呢將她休離,並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想做的,是把奪去君艷清白的那個該死的男人給砍得尸骨無存!
那個男人,何其幸運擁有了十七格格……古而忽輪望著君艷那嬌瘦的背影,冷的像朵傲骨的冷梅,他既不要她,卻也不能忍受其他男人擁有她,這是什麼心態?古而忽輪緊握著拳頭,甩了袖子後,狠下心自個上了船舫。
倪靜兒身邊跟著紅珍,二人隨著古而忽輪的背後上了船舫,只是經過君艷的身旁,同時給了她一個冷酷的笑容。
毀了她倪靜兒的計劃,就是落得如此下場,是十七格格咎由自取。
是她同古而忽輪胡說,說十七格格失蹤的這三天,都待在一間酒樓里,跟著男人廝混,而原先闖入君艷的廂房里,便是紅珍買通當地的地痞混混,要她們侮辱十七格格的清白,剛好出現的古爾匆輪便會將這不堪入目的景色映入眼里,這麼一來,十七格格就完了。
只是倪靜兒及紅珍意想不到會有落玨這號人物,將她們的計劃全毀得走樣了,不過還好並沒有毀了全盤計劃,依然讓古而忽輪誤會了十七格格,落得十七格格回京之後便要被休離了,她們正好冷眼旁觀、坐享其成這一切。
君艷望見她們瞼上的訕笑,她只是淡然地瞟了她們一眼,已經無力去和她們爭論、吵鬧了。
在古爾匆輪的身上花費太多的精神、情意,她已經累了,累得令她沒有力氣再去抗爭什麼了,一切就如此結束吧原本就是平行線的二人,到了終點依然還是沒有交集,是她太小看倪靜兒心機,也太小看古爾匆輪那顆固執的心了。
他太愛倪靜兒,因此根本看不見受傷的她,而她太愛古爾匆輪,什麼都可以忍受下來,以至今日落得遍體鱗傷。
這段愛戀,該怪誰怪她自己吧!誰要她硬擠入古爾匆輪及倪靜兒二入之間!她苦笑,心里苦澀地揪緊.君艷二眼空洞地望著船舫上,古爾匆輪及倪靜兒相依偎的模樣,讓水霧糊了她的眸,只是她不能哭,因為她得保有最後的皇室驕傲。
直到僕人都將東西放上船舫後,才有一名僕人來到君艷的身旁,開口︰"福晉,我們該上路了。
君艷頷首,身子像抹飄渺的幽魂,上了船舫後,二眼還是空洞地望著某個定點。
倪靜兒看了君艷一眼,咧了一個諷刺的笑紋,在古爾匆輪的身旁慫恿說︰"爺,瞧福晉還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肯定是離不開她的小情人,爺何必將福晉硬帶回京城呢這個音量,正巧落進君艷的耳里。
古爾匆輪攏緊眉頭,因為倪靜兒的話,又惹得他心頭一陣紛擾。"住口!"他煩得低吼一聲,他實在不想再听到君艷和那男人有關系的話語,那讓他心里酸得氣憤。
倪靜兒嚇了一跳,連忙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說一個宇,只能抿著唇,生著悶氣。
足以證明,古爾匆輪的心里,十七格格的地位還是佔得很重,許是他愛上了十七格格?倪靜兒望著古爾匆輪的側臉,發現——他的眼光竟是落在十七格格的身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倪靜兒想不通。
這段旅程,著實讓古爾匆輪及君艷又拉長了一大段距離。
走水路唯一的缺點,就是水氣重,且搖晃的船身更讓君艷的頭昏沉,暈眩。
身子才剛養好些的君艷,此時又染了風寒,一張白皙的小瞼上透著不自然的紅暈,單薄的身子,因為這幾天的不舒服,讓她更為瘦削,幾乎讓她食不下咽。
雖然生病了,可是她就是不回到船舫里,一方面是因為倪靜兒黏古爾匆輪黏得緊,且又像是向她挑釁一般,比之前更加恩愛。而另一方面是因為古爾匆輪對她的態度不聞不問,且一雙黑眸有著不諒解的怒氣,每每總是帶著恨意。
他恨她?呵,她只能淡然的苦笑著。
站在船板上,望著天邊的斜月倒映在江面上,她蒼白的小瞼露了個笑容,欣賞著這黑夜美景。
月兒如鉤高掛天上,形單影只寂寞望。她喃喃著,已經習慣了這幾天的寂寞了。
不,應該是說遇上古爾匆輪後,她就一直學習著忍受寂寞,只是心卻還不斷的偷偷飲水泣匆地,江面四周起了一陣大風,月兒被烏雲給掩住了,黑夜的四周少了月光,更是顯得漆黑寂寥。
君艷拉了拉前襟的衣口,涼風將她的身子吹得顫抖。
而心,也漏了一拍的心跳。
倏地,她豎起耳朵傾听四周,好像有那麼一丁點不對勁。
船舫下有著水濺聲,她皺眉的移動腳步,微微往江面一看時,頓時發現不遠處有多名黑衣人,正從江面爬上了華舫,濕漉了船面。
她站在船旁的一角,正想大叫時,發現那陸續爬山華舫的黑衣人,正舉著一把耀眼的火炬,點燃了舫內的一角,頓時,火光四起。
接著,她听到許多尖叫聲。
她蹙眉,直往船中跑著,發現古爾匆輪及倪靜兒也跑了出來一探究竟,而那群蒙面的黑衣人,就像是發了瘋似的,見到人就砍。
古而忽輪雖感到一頭霧水,可一聯想,也許是江湖賊子知道他出游,因此看中了他回程時,好來個劫財殺人。
許多黑衣入圍住了古爾匆輪,而一旁的倪靜兒和紅珍尖叫著,聲淚俱下的直嚷著別殺她。
古而匆輪則護著倪靜兒的身子,他寒著聲開口︰"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如此的放肆?"他皺著眉,怒看著前方的黑衣人."眼里還有王法一名看似頭兒的人呵呵地笑著︰"庫吉王爺,你管咱們是誰?反正今兒個老子就是要你船上的財寶。
"本王船上沒有多貴重的東西,你要,本王會二話不說給你,你何必傷及無辜?"他眼光望向那漆黑江面,發現西方的不遠處正有著閃閃的火光,原來這是一項陰謀,早已安排好的。
"呵!"頭兒一笑。"王爺沒听過,"殺人滅口"嗎"你……"古爾匆輪皺緊著眉,怒瞪著黑衣人."別瞪,等下就讓你下地獄找閻王報到去!"頭兒冷笑幾聲,舉起手便下令要人抓住古而忽輪。"將所有人都殺了。
倪靜兒和紅珍一听,嚇得花容失色,她們連忙從古而忽輪身後站出,可憐兮兮的望著黑衣頭兒。"爺兒們,求求你們別殺我這個小女子,求求你們……"倪靜兒站在古而忽輪的面前,哀求著。
"是啊,爺兒們。"紅珍也紅著眼眶。"紅珍只是小小奴婢,跟爺兒們沒冤沒仇的,求爺兒們放過我們主僕吧!
當紅珍說完話,突然另一名黑衣人往頭兒的耳朵旁附去,小聲地說了幾句,便見頭兒點了點頭。"好,就饒了你們二個女人。"他又大手一揮。"將這二名女人帶走。
古爾匆輪見到這一幕,哪肯讓倪靜兒被黑衣人帶走,因此往前一站,護住了倪靜兒地身子。"本王在此,不容許你們如此撒野!"他怒吼著,說完便出了拳,傷了一名黑衣人的臉,順勢搶了他手上的大刀。
古爾匆輪曾隨著皇上打天下,多少也有一些身手,因此他揮著手上的大刀,一夫當關的直逼頭兒。
而他的動作,惹來頭兒的怒氣,大吼著黑衣人群動手,現場又一片哀嚎四起,許多黑衣人也將古爾匆輪團團圍住。
被人忽略的君艷則在一旁看得心驚肉眺,她為古爾匆輪暗自驚叫著,怕他有個什麼萬一,而一旁的倪靜兒及紅珍,根本不理古爾匆輪的情況,只管躲在一旁藏著自己,怕刀槍無眼傷了她們。
以一敵多猶如螳臂擋車一般,即使古爾匆輪再怎麼矯健,還是抵不住人多,漸漸地,他開始失利了,被頭兒直逼後退著,在古爾匆輪的身後有個伺機應對的黑衣人,正等古爾匆輪自己送上門來。
當古爾匆輪面對著頭兒時,來不及對付後頭的黑衣人,眼看他的背後就快被刺進大刀時,忽地有個縴細的人影,硬生生的闖入這場混戰里。
佔爾匆輪回過身一瞧,已經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
"君艷——"他大叫著,雙手接住那漸漸滑下的身子,嬌軟的身子落入他的懷里。
君艷瞠著大眼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呢忘了胸口上的痛楚,她給了他一個淒美的笑容,原來躺在他的懷里是如此的溫暖呵!
"嘖,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談情說愛啊!"頭兒冷笑著,一步步的走往古而匆輪的面前。
望著君艷胸口不斷汩汩而出的鮮血,古爾匆輪仿佛被人揪著心,疼得無法言喻,見她逐漸蒼白的小臉,他更是後悔莫及,恨自己剛才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影。
他總是將她忽略了。
而她,為什麼還要替他擋下這一刀呢"我……"君艷勉強的出聲。"我不準……不準他們傷你……"她的胸口上不斷冒出鮮血,口里也溢出血絲,可一張失去血色的小臉上,卻沒有後悔,反而握著他的大手。
她何其幸運,在臨死之前總算可以窩在他的懷里,感受他的體溫!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飄渺的笑容,笑得無限滿足。
也許老天爺還是疼她的,讓她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懷里。
"君艷……"古爾匆輪眼里有著懊惱。"不許將眼兒閉上,不許!"他第一次慌了,慌得不知所措,感覺到君艷要離開他,是一件多麼難以接受的事。
君艷搖了搖頭。"我……我已經滿足了……"說完,她的雙眼閉上,失去了意識。
愛情最美的階段,是停留在二顆真心交集的時候。頭一次,君艷覺得二人的心如此的靠近,她便滿足了。
"君艷——"古爾匆輪暴吼了出來,眼里怒火進射,將所有的恨全射向頭兒的瞼上。
一群該死的人!他將君艷放在地上,重新握起一旁的大刀,怒不可遏的跟頭兒拼個你死我活頭兒身手雖比古爾匆輪差了一點,可是他仗著人多勢眾,古爾匆輪面對著四面八方的敵人,終究處于敗勢。
半刻,古爾匆輪——敗他的頸上被許多大刀給抵住了,只是一雙凜然的黑眸還是充滿正氣,不願認輸。
"將他的頭給我砍下!"頭兒嘿嘿的笑著,直等著古而忽輪的頭被砍下。"大清的王爺還不是敗在我王虎的手下,總有一天我也可以一統大清的,哈!"他狂笑著。沒有發現四周的不對勁。
而那艘愈來愈接近華舫的大船,看似毫無異樣,卻惹來王虎的懷疑。
王虎比了個手勢,眾人屏息等待頭兒的命令。
"他媽的,誰將咱們的船開到這里來的?"王虎對那艘船大叫著,只是他定眼一瞧,才發現這艘船並不是自個兒幫里的賊船,他心想不妙的當時,船上已跳下許多侍衛。
"走!"王虎向眾多的兄弟使了一個眼色,便迅速跳下了江面,消失在華舫上。
而那些黑衣人也跟著紛紛跳下江里,倪靜兒及紅珍一對主僕也因為一陣混亂,連帶被人拉下了江里。
古爾匆輪一頭霧水,望著那艘大船,發現上頭有著代表身分的錦旗,寫著「納爾"二字.納爾?是納爾真!他想起來,可卻沒時間驚訝,趕緊來到君艷的身旁,抱著她滿是鮮血的身子。
該死,他怎能讓她受傷?古爾匆輪擁緊著她的身子,先是封住了她的袕道,之後便抱起她嬌小的身子,往那艘大船走去。
上頭有個男人,俯視著古爾匆輪的一切。
此時,掩住月光的烏雲重新被大風撥了開來,一抹邪魅的月光灑了下來,落在那男人的身上。
古爾匆輪望著初見面的納爾真,第一句話便是——"叫大夫——納爾真望著一張全是著急的俊臉,他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盡自喝著手中的香茗,不過他身旁的小女子,卻跟古而忽輪有著同樣的表情,著急而不知所措。
"夫君……"小瑄子扯了扯納爾真的衣角,扁著她一張小嘴。
"什麼?"納爾真將小瑄子攬入懷里,喂了她一口茶。
"那個……皇格格會不會有事啊?"她說得非常的小聲,卻落進了古而忽輪的耳里。
"君艷不會有事的!"古爾匆輪沒耐性吼了出來,他又著急地來回走著。
小瑄子害怕地瑟縮一下,往納爾真的懷里鑽去。"我……我只是關心皇格格"我知道。"納爾真安慰著小瑄子,挑了挑眉望著古而忽輪,在他的地盤上,還敢吼他親愛的小妻子,這庫吉王爺也未免太狂妄了點吧!要不是他和十七格格還有交情,早就吩咐人將古而忽輪丟下江面了,哪能讓他吼自己的妻子!
再說,要不是他恰好看到他的華舫閃現火光,才出手相救,古爾匆偷早陪著君艷下黃泉去了,還由得他在這兒瞎忙和。更過分的是,這庫古王爺非但沒有一句感謝,反而還對他大吼,要他找來大夫……嘖嘖嘖,他納爾真已經夠狂驚了,這古爾匆輪竟比他更目中無人。
古爾匆輪一刻也閑不下來,只能來回踱步,不然他會沖動地板進廂房,一探君艷的傷勢。
一個時辰後,露白的天色將陽光送進船艙里的窗口,此時三人才驚覺已經天亮了。
天亮了,可大夫還未從廂房走出!還未告訴他君艷的傷勢時間愈長,對古爾匆輪愈是一種折磨。
半晌,隨船的大夫才走了出來,他嘆著氣對著古爾匆輪搖搖頭.古爾匆輪上前揪住老大夫的領子。"你搖頭是什麼意思"王爺,十七格格的傷勢……"老大夫又嘆了一口氣︰"十七格格的身子本來就受了風寒,再加上這一刀,讓她瘦弱的身子更難以承受,如今恐怕撐不到中午了。
古爾匆輪退後了幾步,所有意識全消失了,只能茫茫的望著前方。
君艷……撐不過半天了?!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當古爾匆輪想沖進廂房時,納爾真冷冷地開了口︰"庫吉王爺,十七格格一死,不是一件好事嗎?反正十七格格對你是個阻礙,死了倒好對不?
古而忽輪一听,整個身子住了,他忍著怒氣不回過身,聲音顫抖︰"納爾貝勒,請注意你的言語,十七格格是我的妻,我的福晉,我不會讓她死的!
沒想到,納爾真听了一陣冷笑。"王爺,外傳你納側福晉當天給了十七格格難堪,不就表明你不要十七格格,怎如今卻又貓哭耗子假慈悲呢?也許,十七格格死了,倒是給她一種解月兌話還未說完,古爾匆輪的拳頭便送上納爾真的臉頰,狠狠揍了他一拳。"住口,納爾真!"他狠狠的瞪著納爾真。"我不會讓十七格格為我丟性命的。"說完,便沖進了廂房。
小瑄子望了納爾真一眼,她一雙眼眸蒙上了水霧,哽咽的說著︰"夫君,十七格格真的會死嗎?"她的小手拂上他烏青的臉頰,問著.納爾真擁緊了她的身子,悶著聲說︰"唉!希望老天保佑。
望著床炕上的失去血色的女子,她原該是紅潤的臉頰,此時卻是一臉蒼白。
古爾匆輪望著那張白皙的臉龐,定眼看著她胸口微微地起伏,才鼓起勇氣來到炕旁,大手顫抖著拂著她的臉頰。
第一次,這麼近看她的秀容,可是卻帶給他一種害怕失去的感覺。
靜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他黑眸離不開她的臉龐,頭一次,他如此的欣賞著她的嬌顏。
她好美,美得傾城傾國,可如今君艷卻美得像只琥珀,淡然而清澈,仿佛再過一刻後就會全身透明,而消失在他的眼前。
而他的心,在此刻卻是糾結成一團,恨自己讓十七格格受如此的重傷。
半晌,一顆顆不成形的淚水落在君艷的臉上,滑下她的臉龐。
猛然一覺,古爾匆輪才發覺自己的臉上淌下許多淚水……他伸手一觸自己的臉龐,果真濕了二頰。
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是未到傷心處,可如今他碎了一顆心,淚水才緩緩而下。
可淚水,挽得回十七格格的性命嗎?
她的笑靨、她的生氣、她的趾高氣昂,在此時全縈繞在他的腦海,現在他才驚覺,她並不可恨,反而是一個可愛的小女人。
看視著她的容顏,匆地她動了濃密而卷的睫扇,讓古而忽輪一陣錯覺,以為她醒了過來,殊不知她正在夢囈著。
"古爾……匆輪……"她不安的動了動受傷的身子。"快……快跑……後面……後面……"她喃喃著,仿佛還掛著他的安危。
事到如今,她的心還掛著他!他握緊她的柔荑,輕喚著︰"艷兒,醒醒,看看我,我在這兒"忽……忽輪……"她只是不斷地夢囈著,難以睜開雙眼。
"君艷,我在這里,我在這里!"他期盼著她睜開雙眼再望他一眼,他不會再對她如此苛責,不會再對她冷言相對,他不會再封鎖那顆愛她的心了。"艷兒,你醒醒,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我承認從第一眼便被你吸引了,只是我一直不肯面對,我以為我心里只有靜兒,可我錯了,每當見著你一面,我便愛你愈深,只是當靜兒一雙哀怨的眼神看著我時,我心虛了,因此我才對你不理不睬,這樣才能讓自己別愛你太深,你懂嗎?艷兒他望著炕上的人兒不再夢囈時,他心一慌,探視她的脈搏,雖有些紊亂,可卻還是跳著,他松了一口氣,為她整理耳旁的亂發。
"艷兒,如果你醒來了,我不會再對你苛責、苛求了……"他忽略她太多,且也了解她太少,總以為她驕傲的如一朵冷梅,可以自個兒面對陌生的環境,可他錯了,她終究是一名弱女子,一名縴縴弱女子啊當古爾匆輪正對著昏迷中的君艷軟言軟語時,門被打了開來,進來的是老大夫及納爾真夫婦三人."讓開!"納爾真來到炕前,粗聲的開口,將古爾匆輪推到一旁。"大夫,看看十七格格的情況如何了。
老大夫握著君艷的皓腕,靜靜探視著她的脈搏。"貝勒爺,真不可思議,十七格格原本徽弱的脈跳,此時卻是紊亂異常,看來十七格格有救了,她有了求生意志了。
"廢話少說,先讓十七格格含下延命丹。"納爾真拿出一顆小藥丸,想交給老大夫時,卻被古爾匆輪搶去了。
"我來。"古爾匆輪坐在炕上,輕輕扶起君艷的身子,小心讓她含著藥丹後,便開口︰"這樣十七格格便有救了嗎"還不一定."納爾真咬牙。"這一切都要看十七格格的造化,如果她一點也沒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那再多的仙丹也救不了她。
古爾匆輪擁緊君艷的身子."求求你,為我好好的撐下去……"他在她的耳旁輕欣著,眼里泛著淚光。
小瑄子看到這一幕,淚珠也點點落下,她扯住納爾真的衣角,想感受他的存在。
納爾真將她摟進懷里,啞聲的說︰"回到京城的路還太長,得先在一個小城靠岸,先將十七格格安頓好,看情況如何再決定行程。
古爾匆輪心頭已全無主意,什麼話也都不在意了,只是擁著君艷,給她漸漸失去體溫的身子一些溫暖。
納爾真搖了搖頭。"王爺,別等到失去才懊悔、珍惜,這都太慢了。"說完,便同自己的妻子、老大夫走了出去。
太慢了嗎?古爾匆輪望著君艷蒼白的臉龐,喃喃著。
淚水也再度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