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如同深潭藍海的藍眸,在此時不安的眨了眨,但是她的心是堅定的。
雖然再次回到家鄉的機會是渺茫的,因為回紇國的可汗特地挑選了一群回紇美人,讓她們成為貢品進貢給大清的皇上,所以她被選中了,為了加強回紇國與大清之間的友好關系,所以她成了犧牲品之一。
是好是壞,她根本不知道。望著家人,眼里欲擰出淚水來,但天性傲骨的她,容不得淚水落下來,
硬是吞下了苦澀,反倒是勾起那張美麗的唇角,揚了一抹好看的笑顏。
回紇國的美女,在此時被扶上了駱駝上頭,這一趟到中原還有好長的路程,于是回紇國特別在駱駝上頭做了遮攔的小亭,是用上好的木頭打進,漆成了金色的輝煌,上頭還有可以遮沙、遮陽的紗棚,這是惟一讓她享受到的待遇。
一聲令下,她坐上了那特制的「轎子」,隨同回紇獻貢的官員,展開了往中原的旅程。
她知道,這一離開回紇國,她便得將自己給武裝起來,到中原,她發誓絕不讓別人欺負她!這是她身為兀爾氏的骨氣,不容得別人侵犯她,一旦欺負了她,也就是藐視了回紇國。
而這一去,是好是壞,她無法預料……
熱……香汗涔涔不斷的由額際滴了下來,烈陽正在空中放射著那火熱的焰舌,大漠的熱氣又將她逼得只能躺在紗幔里頭,只要一動,就像是要融化般的。
「幽蘭,你要不要喝口水?」一名男人駕著駱駝來到女子的旁邊,拿了一只羊皮水袋,想要遞給她。
幽蘭坐了起來,探出一雙白如霜雪的柔荑,無骨的如同一攤柔水般,緩緩的接過男人手上的水袋。
打開了木塞,她解開臉上的薄紗,露出了一張如月神般的嬌容,仰頭喝了一大口,接著拿著一雙藍色的眸子,望著前方遙遙無際的大漠,如同蟻兒處在熱鍋上,得走,但是卻茫茫無知的面對著未來。
「我們還要多久才會到達中原?」柔膩的嗓音開口說著回紇語,充滿著異國風情。「走了快一個月了,為什麼還不到中原呢?」這路好長,長得令她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大概還要半個多月吧!」隨同的男子是回紇的使節特吾郎。「不過再過幾天我們會到下一個城市,
大清的皇帝便會派人來接會我們。」
烈陽將幽蘭曬得懶洋洋,側倚在紗幔之中,隨著駱駝而搖擺著。剛開始她還不能接受這搖搖晃晃,
但隨著時間一久,她再不適應也由不得自已了,為了不添其他人的麻煩,所有的難過她自個兒往月復內吞了。
「特吾郎,你說大清的皇帝會是怎樣的人呀?」幽蘭好奇的問著,听若回紇國內傳著大清皇帝是名明君。接受了他們回紇國的貢品,便是安然且禮遇著他們的國家,而且也禮遇他們國家的人。
「我見過大清的皇帝幾面,是一名有頭腦、有氣魄、有氣度的男人。」特吾郎笑著道。「就像我們回紇國的四皇子,那麼的賢明及友好。」菱似的芳唇在此時撇了撇。「如果那大清皇帝真如同你說的那麼好,為什麼他還要接受回紇國進貞的美女呢?」她不解,後頭還有幾名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子,也等待進到大清的皇宮,全數要進貢給乾隆皇。「難道我們回紇國做的還不好,每半年進貢還不夠嗎?」
「幽蘭。」特吾郎嘆了口氣,「這話兒你到了中原可別胡亂開口,免得皇帝一生氣就砍了你的頭。」
幽蘭呼丁哼聲。「砍頭就砍頭,我又不怕。」那一身傲骨猶如寒漠中的花兒,挺直直的不受任何的威嚇。
「別忘了你出門前怎麼向你的父母保證的。」特吾郎見到那張做慢的小臉,他不得不嘆了口氣。「
這趟進貢是我們回紇國的誠意,是可汗自己願意進貢一些珍寶給大消皇帝,難道要因為你個人的脾氣,
而壞了乾隆皇的印象嗎?難道你就要眼睜睜因為你的關系,而讓大清和回紇國打壞友好嗎?一定要看著回紇國被乾隆皇踏平嗎?」
一連串的假設,讓幽蘭噤了口,她掩下那雙美麗的藍眸,知道自己是任性了一點,但是回頭想一想,她的心里並不是那麼願意成為進貢的物品之一。
她是人,不是東西,不該是將她獻給了大清皇帝,成為男人的收藏物。只是這是她的命,攸關自己國家的未來安危,所以得盡力討好大清的皇帝。
只要龍心大悅,一生淨是不愁吃穿。這是她臨走前,族里的人紛紛告訴她的。
一生不愁吃穿……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要的並不是這種生活,雖然她是家道沒落的貴族,但她還保有一身貴族的傲氣,就算再怎麼窮、再怎麼不好,她還是不能跟別人低頭,這是他們兀爾氏的氣魄。
但是當她走出了自己的家門,她知道她不能再意氣用事了,以後的生活只能看著別人的臉色。
「幽蘭呀,」特吾郎放柔了音調。「你是我們回紇國里集聰明及美麗于一身的奇女子,四皇子選上你為進貢的人選,就是知道你以後會有能力為回紇國帶一點好處回來,畢竟你是吃回紇國的食物、喝回紇國的水長大的,為回紇國帶回一點保證吧!」他明顯的在開導幽蘭。
「特吾郎,你不用擔心我。」她一雙美麗的藍眸,此時重新將薄紗戴回臉上,掩住了那張美麗而精致的小瞼。「我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她透過紗幔,望著那一片大漠。
「幽蘭,別空有大家對你的美貌及智慧的美贊。」特吾郎雖然明知她是進貢美人,但透過那若隱若現的紗幔,依然是掩不住她那張美麗的臉龐。
尤其是那雙少見的藍眸,更是如同寶石般的綻放著光芒.魅惑著每個人的心,離不開那雙看似有魔力的籃眸。
唉。她又嘆了一口氣,只能無奈的側躺在軟墊上,望著茫茫的前頭之路,如同是走向她的未來般的。
前途堪慮呀!她搖著螓首,但她只能迎接未來,卻不能逃避,因為她身上系著回紇國的安危。
特吾郎看傻了,直到他騎的駱駝頓足了一下,才讓他回過神的拉住了韁繩,也別開雙眸看著前方,
不該將眼光放在她身上留戀。
一匹皮毛黑得發亮的黑馬,因為座上的男人拉住了馬兒的韁繩,馬兒突然被勒住,以致它的二只前腳抬起,噴著熱氣而低聲嘶叫。
「神雷,乖。」撫模著座騎的頭,那好听的聲音像是在安撫著烈駒的壞脾氣。
「爺兒,我們已經到了驛站。」隨同主子的年輕男子,也駕著一匹雜色的駿馬來到主子的身旁。
為首的男子騎在黑馬上,那偉岸的身子如同天人般的俯瞰著眼前所有一切,正好是正午的時間,所以並未遇上特多的人潮,但是自他帶著一群侍衛來到驛站後,就惹了不少眼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張俊美容顏難以用言語形容,一張剛毅的臉龐配上二道濃黑的劍眉,一雙黑哞如同黑夜里的星子綻放著光芒,掩不住眼里那道霸道的眸光,而如同刀削出來的高鼻下有著一張不厚的薄唇,性感的揚了淡淡的笑顏。
這男人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像是黑夜里待命的黑豹,雖然感覺不出他的侵略性,但是那雙銳利的眸子卻掩不住他的氣勢。
他就足有與生具來的氣魄。
「回紇人還未到達嗎?」男子開口問著,雙眸掃視四周一下,依然沒有發現那群外族之人。
「回爺兒的話,咱們似乎比預定的時間快了五天,他們的腳步要是快一點,或許後天的早上就可以見到他們了。」跟在主子身邊的那宣恭敬的說著。
「後天的早上……」他像是哺哺自語一般後,接著又揚起一抹笑容。「那宣,你找個地方讓弟兄們休息休息,我們就留在驛站一天,要是明兒個沒見到回紇人,我們依然往前方趕路。」
「喳!」那宣領了命,將馬兒調回頭,往後頭數十名的侍衛交代著。
身著茶色錦服的男子,則是緊拉著韁繩。「那宣,我先到前頭看看情況,不用擔心我,待在這兒等我。」男子說完之後,便駕著黑馬往前頭而去。
炙熱的烈陽自雲端探出了陽光,火辣辣的要人融化一般,只是騎著黑馬的男子似乎早已習慣烈陽的荼毒,那張有點黝黑的臉龐反而噙著笑顏往前頭大漠駕去。
只要走出了這個驛站,那外面的世界便是一片的大漠,只有兒株干草罷了,再也見不到其他的植物。
見到那一片的大漠,他滿足的笑眯那一雙俊眼,已經好久沒有接觸到外而的世界,雖然他貴為大消將軍,但是因國事安頓而好久沒有帶兵出征,早已懶了骨頭,而今日有這個機會再次領著皇家侍衛,領了聖上的聖旨,準備在驛站接會回紇人所進貢的物品,帶回京城。
臨走之前,皇上則是龍顏呵笑的告訴他,這會兒回紇國可是要進貢一朵他們珍貴的花朵,誠意的將它進貢于大清。
一朵珍貴的花朵?他不解,一朵花兒要移種到中原,真要這麼大費周章,還要他親自出馬接會嗎?想不通的聿棠,也沒有多問原因,只是點頭領了旨回府,接著便趕路前往大漠的驛站,一路上風塵僕僕的,但他卻是如魚得水般的愉悅,因為好久沒有享受到如此在大漠奔馳的感覺了。
猶記得為皇帝打下江山時的日子雖然苦,但是體內那股驍勇善戰的叛逆血液,總在戰場上得到一種滿足,他喜歡追逐及征服的感覺,那種由自己的手緊握住的東西,才是完全的屬于自己,因此他喜歡在戰場那種熱血沸騰的興奮。
雖然此時只是來接會回紇國的使節,但是一路上的馳騁已經讓他找回以往那種快樂,像匹月兌韁的野馬,回歸到屬于他的地方。
而他座下的墨馬神雷,也是興奮異常的如同迅雷般的奔馳著,已經奔出了小小的驛站。
好一會兒,他們在大漠享受那種馳騁的塊感一陣後,他勒緊了韁繩,讓神雷停下了四蹄。
這時漫起了滿天的塵沙,迷蒙了他的雙眸。
在大漠的另一頭就是回紇小國,那是個充滿著異國風情的國家,他從沒去過回紇國,但是他看過回紇人,一樣同他們長得高大,只不過他們的膚包略自偏紅,連男人看上去都白齒紅唇的,而女子的身材也是修長略瘦,也擅于射騎。
揚了一抹笑容,這次的回紇國進貢的花兒肯定是珍貴無比,不然皇上不會派他來驛站接會。
想了又想,他開始對那朵花兒有興趣。到底是什麼樣的花兒,讓皇上如此龍心大悅,急著要他來迎接這朵珍貴的花朵?再過幾天,他便可以親眼目睹那朵珍奇的花朵了。
一望無際的大漠開始起風!揚起一陣陣的塵沙。他那長而翹的睫毛掩了那雙黑眸一下,接著他將馬兒掉回了頭。
「走吧,神雷。」他輕踢一下馬月復,只見神雷又開始的往回跑。
那滿天的沙石淹沒了他那抹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大漠里。
過了多久的時問,她並不知道。幽蘭小臉上的黛眉緊緊的皺著,雖說她的身子並不是很弱,但畢竟她是一名女人,一名從未出過遠門的縴弱女子,總是有著種種的不便,而漫漫的旅程總是讓她唾不好、吃不好,有時連水也應暇不及,總要渴丁半天,才能到下一個城市去接水。
原本就縴弱的幽蘭,此時更是瘦了一圈,那緊緊的眉褶之間,揪著令人心疼的愁雲,只不過她從未開口叫過一聲苦,努力的忍住不適,只為了自己不該為大家添麻煩,但是忍耐卻掩不住她的不舒服感。
頻頻的昏眩感,讓她不斷的作嘔著,那輕微的嘔吐聲,也傳到一旁特吾郎的耳里了。
「幽蘭,你怎麼了?」特吾郎一路上非常的照顧她,一旦她有什麼不對,他總是第一個知道。
「我……」那一句「沒關系」還未說出口,便又是一陣的作嘔聲。
「你哪兒不舒服了?」他開口問著,那層層的紗幔見不到她的情形,但听她頻繁的嘔吐聲,他,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了。
「我……我好想吐……」明明她吃的東四不多,為什麼口里一直涌起那酸味難過的感覺呢?這時候特吾郎拿著鞭子往駱駝的月復部打了一下.只見駱駝往前而跑去,來到最前頭,他以回紇語跟侍衛長說了一下,決定要在前頭的地方提早休息。
特吾郎又回過頭,來到的幽蘭的身旁。「你別擔心,我們等等就在前頭休息,決定今晚就在這兒過夜了。」
「不行,我們今晚不是決定要趕路嗎?怎麼可以為了我而耽誤了時間呢?」她搖搖頭,不希望因為自己一人,而耽誤了大家。
「幽蘭,天色也晚了,我們也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也是要休息一下。」知道幽蘭是一名做骨的女子,他轉了口氣,不想讓她內疚。
幽蘭這時候抬頭看了看滿滅的星空,沒有月光,但卻滿了星子,排列的猶如散在黑幕上的寶石,閃爍著不同的光芒。
這樣美麗的夜景,讓她想起回紇的家,她好想她的父母、想她的兄弟姐妹,想她在回紇國所有的一切
終于來到一座廢墟,地方不大,而且周圍全是已經崩坍的石塊,成了一塊小小的圓型場地。
這兒剛好可以成為他們扎營的好地方,今晚他們就決定在這兒休息了。
幽蘭踏著杉木做成的木梯走了下來,讓一同陪貢過來的、丫環茴香攙扶了下來。
不舒服的感覺並沒有因為下了駱駝而變好,反而腳步一時不穩,整個身子都柔進了茴香的懷里。
「小姐……」好在茴香身子比幽蘭健碩多了,那雙細長的眸子看著她,口氣有著擔心。
「我沒事。」她再次站穩腳步,努力眨著一雙美麗的藍眸。「茴香,你去幫特吾郎的忙,我不要緊的。」她勉強的展了個笑顏。「讓我坐到石牆的旁邊就好。」
茴香點了點頭。「小姐,你慢慢走。」她將幽蘭帶到石牆旁,為她清了消地上後,接過侍衛送來的毛毯,鋪在地上讓幽蘭坐了上去。
幽蘭一坐在地上,不舒服的吁了一口氣,倚在石牆邊,她的雙眸早已是不支的合了起來。
特吾郎在旁邊見到幽蘭的樣子,也忍不住輕笑搖頭,這小妮子就是愛逞強,總是有苦都不說出來,
那身傲骨果然是兀爾氏的後代。
少了在駱駝上的搖晃,幽蘭的胃至少求得了一個休息,不像之前那樣子翻騰的歷害,口里也漸漸嘗不到那往上嘔的酸氣了。
雖然她是閉著雙眸,但是她還是听得到周圍的聲音,連迎而而來的風聲及那遠處傳來的兀鷹叫聲,
也听得一清二楚。
「幽蘭,我為你看病。」回紇的大夫,輕抓住她縴弱的手腕,專心的聆听她的脈搏。
好一下子,只見大夫將她的手腕輕放下來。「還好,你只是輕微中暑而已,等等我要茴香端解暑的藥汁給你。」大夫也松了一口氣,望著那張蒼白的小臉,要是這美人兒有什麼萬一,他這條老命也是要賠進去。
幽蘭已經沒有力氣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就連睜開雙眸的力氣也所剩無兒,只好繼續合眼休息著。
好一下子,她只覺唇上一陣濕潤,听到茴香的聲音。
「小姐,你快把藥給喝了。」茴香小心翼翼的將藥草磨出的汁液,一口一口的送人幽蘭的口里。
幽蘭听話的微微啟口,但一入口卻是苦澀的味道,她倒怞一口氣,但還是全數的將草汁給喝了進去。
末了,碗底見了空,茴香擦淨了她艷美唇角後,才又拿著另一件毛毯蓋在幽蘭的身上。「小姐,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離開她的身邊。
慢慢的,幽蘭緩緩的跌入黑暗里,嚀了一聲便安然睡去。
這夜,看似寂靜……
沙塵漫揚,徹夜未睡的特吾郎此時睜大眼看著前方,開始喚醒身邊打著瞌睡的勇士,一名接著一名,全數的回紇勇士都驚醒過來。
特吾郎望著漫天的塵沙,懷疑是不是大漠中起了一陣沙暴,正襲向他們而來。
但看似不是沙暴……
突然,那尖銳的高囂叫聲,將眾人都給驚醒過來了。
就連累到懶得翻身的幽蘭,也在此刻驚跳起來,在夜里的淒厲狼嚎,讓她一雙藍眸無助的看望著四周。
「狼……狼群嗎?」幽蘭訥訥的開口問著,這時茴香已經來到她的身旁。
茴香只是以那雙細眸瞪著前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身子欺近幽蘭的身旁,與她緊緊的握住小手。
是沙暴還是狼群?特吾郎此時已經隨同回紇的勇士站了起來,等待那未知的東西往他們的方向前進。
不是沙暴、也不是狼群,而是一群不斷高喊尖叫的男人們,正騎著一匹匹的馬往他們沖來。
定限一看,在男人們的前頭正飄揚著旗幟,上頭寫著「鷹」字,仔細一瞧,那些男子全都只著一件針繡的背心,個個都果霹著胸膛,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武器,正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沙漠之鷹!」回紇的勇士全慌亂一團,每個人的口里都喊著這四個字,且隱藏不住口里喊出的害怕之音。
「沙漠之鷹?」幽蘭不解,問著身邊的茴香。「茴香,沙漠之鷹是什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安危,但卻感覺到身邊的氣氛已經變得詭譎了。
「是大漠中的強盜,他們專門打劫路過的商人,而且如同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兀鷹一般,不但搶走了商品,而且還將商人殺得不留活口,就算是我們回紇驍勇善戰的勇士,也未必能逃出這群沙漠之鷹的爪下。」
幽蘭的身子打了一個寒顫,還是佯裝鎮定的仰起一張高傲的小臉。「別擔心,我們回紇國的勇士也是驃悍不可欺!小小的沙漠之鷹,怎能比擬我們訓練有素的勇十呢!」
話雖然這麼說,回紇國的勇士個個都已經是備戰狀態,而且臉上都有著沉重的表情,尤其是特吾郎,更是咬著牙靜待著那群沙漠強盜的到來。
他沒有把握能打贏這場仗。
這沙漠之鷹人多勢眾,未必是他們打得贏的,而且他們的身邊又以女子居多,要顧及她們,又要打一場漂亮的仗,似乎是難了一點。
不過回紇族的男人好勇善戰,他們是不會逃避的。
特吾郎留了二名勇士在原地,為的就是要保護幽蘭。「幽蘭,等一下要是情況不對,你記得一定要往南邊跑,南邊是驛站所在地。」他轉身看著幽蘭。「這是大清皇帝給我們的御印聖旨,拿了這個去找皇帝的使節,你會受到保護。」他將那份金色卷軸丟給了幽蘭,
幽蘭點了點頭。「特吾郎,你別擔心我。」這時,她從腰際間怞出了一把瓖滿寶石的彎刀。「專心的應付那群強盜,到時候我們要是走散了,就在驛站踫而。」
特吾郎點了點頭,便領著數十名的勇士,前去迎敵了。
「小姐,我們趁這機會往南邊跑吧!」茴香是名傳統的回紇女子,從小就為奴的她,只能拉著幽蘭的衣袖,啜泣的開口。
幽蘭見著二派人馬就要踫上了,她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當機立斷的命令身邊的勇士。「你們去將駱駝給帶來,我們先行去驛站找救兵,往那兒等著特吾郎和我們踫面。」
二名勇士點了點頭,動作極快的去牽了二匹駱駝來。
「茴香,上去。」幽蘭催促著,見茼香上去,她也被勇士一起合力扶上了駝峰後,她便以羊皮做的靴子跟踢著駱駝的月復部,讓它們奮力的往南邊跑。
她們的後頭跟著二名勇士,也是急促的往南邊跑去。
只是沙漠之鷹實是人多勢眾,當下就有人發現他們逃離了現場,于是好幾名男人也騎著馬跟在他們後頭追趕,一邊追趕的同時,他們還一邊學著狼嚎引聲高叫。
毛骨悚然極了,但是幽蘭還是隱忍著害怕,身為回紇國的族人,這一點驚駭還不夠讓她失去冷靜,
就算是被那群「沙漠之鷹」抓住,她還是要保有一身的傲骨.不為那群賊人低頭。
握緊了匕首,她知道要保命就要靠著自己。
終于,那群在大漠生存已久的「沙漠之鷹」,奔馳的追上他們了,拿起那亮閃閃的刀劍,便與幽蘭後頭的勇士交手。
趁此回頭一瞧,仿佛是一群兀鷹正猛烈圍著那二名勇士,展開搶奪的行動,只是這一回頭,更是讓他們發現她是一名女子。
這下子,又有幾個人先行追趕她,幽蘭只能不斷的加快著駱駝的速度,拼命將距離拉開。
馬兒在沙漠之中奔波還是有一些缺陷,因此速度上還是不比駱駝快,硬是扯開了一段距離。
見二名女子領先在前,其中一名男子展開了一抹詭譎的笑容,從腰際間拿起了一根長形的火藥。
他們的作風得不到,就毀掉!燃著了火藥,他們對看一下,全都有著殘忍的笑容。
將手中的炸藥丟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形……
幽蘭又過回頭一瞧,發現他們已經停下了馬兒,與她們的距離又離了一大段,正想吁一口氣時,她卻發現他們的手里正發著微亮的光芒。
那是……
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