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還是不可少。
最後,新郎倌為了逮回惡作劇的兒子,才一頭亂發的回到前廳,與新嫁娘拜完堂後,便讓兩名喜娘扶她進了新房。
只是在吉時就該進房的新郎倌,已延遲了一個時辰,還听不見門扉的開啟聲,最後她受不了頭上鳳冠的重量,扯掉了喜帕,雙手小心翼翼地拿下鳳冠,然後置放一旁。
花薇楓一張嬌俏的小臉左右張望,桌上的燈燭火光耀耀,兩扇門上各貼著大大的喜字,可她的內心並沒感到一絲喜氣。
成為代嫁新娘,真的好嗎?她在心里問著,新的人生就要開始,未來的生活,她要怎麼應變
穿著紅艷霞帔的花薇楓站了起來,輕咬唇瓣,不安地想著,雖已下定決心要好好迎接另一個人生,可周圍陌生的環境仍教她有些膽戰。
再想到拜堂時,那名頑皮且桀騖不馴的小孩,竟就是東方將軍的兒子?!在她出嫁前,可沒人同她說起東方將軍還有一個兒子吶
縴縴玉手撫著額際,想到那男娃稍早的行徑,不禁讓她頭疼了起來,往後還要相處在同一大宅里,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來。
尤其見到那男孩的眼神,幾乎把她當成壞人,眸中有著深深的怨恨……
她沉吟一聲,心中十分好奇,為何一個五、六歲的男娃,瞧她的眼神,像是她搶了他什麼重要玩具似的。
難不成是因為她成了東方將軍的妻子?她睜大眼,輕呼出聲。
許是失去親娘的孩子,見到後娘進門,怕自己在爹爹心中及府里的地位不保,所以才故意這麼惡整她的嗎?花薇楓冷靜地分析今天的情況。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絲毫沒听見有人開門的聲音。
沉穩的腳步越來越接近新房,東方夏冀那雙肅穆的眸子眯了起來,原本該在喜床上等他的新嫁娘,竟然逕自掀起頭蓋、摘下鳳冠,兀自倚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縴細玉手撫著額際,柳眉間盡是思考的模樣,紅艷美唇則是嘟成花蕾般的誘人……
「嗯?」莫名的,似乎有道炙熱眸光射在她身上,盯得她有些奇怪,于是她轉回了身子,赫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名身穿新郎倌服的男子。
她瞠大眼,瞬時一雙小手不知道該擺哪兒,只得藏在背後,互相絞扭著,卻更泄露了她的不安。
這、這男人好像鬼魅,行走間都沒有聲音。心里正嘀咕著,眼光則偷偷瞄了他一眼,接著又趕緊別過頭去。
頭一回,她與陌生男子共處一室,心里起了莫名的慌亂。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冷,東方夏冀先走了進來,將門合上之後,便大步走向她。
凝望著眼前粉女敕的小臉,他挑了挑眉,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撩起她的裙擺。
「啊!」她叫出聲,像是遭到無禮的對待,粉女敕雙手急忙阻止他的行動。
只是!當她踫到他那古銅大掌時,像是觸到熱鐵般地,又迅速縮了回來,東方夏冀的狂浪行為,讓她又羞又急,身子急忙往後退。
他們雖然是夫妻,但、但這也太快了吧
退到無路可退,花薇楓不知不覺的來到床畔,接著一個不小心被床沿絆倒,嬌小的身子這麼落在軟床上。
他高大的身子隨即迎了上來。
「我、我……」幾乎喊不出完整句子,花薇楓像只受驚的兔兒,只能再次向後退。
「別動。」見她雙腳微微抬起,東方夏冀終于出聲,喝止她的動作。
像只溫馴的動物,被這麼一喝,她維持原來動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大掌撩起她的裙子,親自為她褪去繡鞋,抓起那小巧足尖,褪去白色羅襪,再將她的裙子撩上大腿部位,審視她細致的小腿。
粗糙手指撫在她細致的肌膚上,有種教人酥癢難耐的刺激,而那指尖的熱溫,如同數道火焰,瞬時烤紅了她嬌女敕的容顏,全身也漸漸熱了起來。
終于,東方夏冀眯眸瞧見她小腿上的淤青,姆指用力朝那青色小塊按了下去。
倒怞一口冷氣,花薇楓不敢喊疼。
東方夏冀的眼光移向她皺眉的小臉,見她始終不吭聲,極力忍著,她的反應勾起了他一絲興趣。
最後,他放過她,取出懷里的涼膏,替她上藥。
花薇楓終于松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呼氣,額上冒出細微香汗。
看著眼前這男人替自己上藥,她才記起這道傷是進將軍府前,那調皮的男娃兒彈出石子將她弄傷的。
只是……為何堂堂一個將軍,竟親自為她上藥?倏地,她的小臉又滿布紅霞。
「疼,為什麼不喊出來?」上完藥,東方夏冀一雙虎眸盯著她看。
她眨眨秋瞳,吶吶答道︰「我、我以為將軍大人喜歡這樣……」
他一愣,沒想到她會如此回答。
接著揚唇一笑。「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剛剛來硬的,你也心甘情願?」他挑眉,那雙黑眸流露出一股邪魅。
她抿著唇,他不假修飾的話語,又讓她紅了臉頰。「將、將軍大人要是……」
「嗯?」他再次挑起眉。「都成親了,還需要這麼疏離的稱呼嗎?」他上床將雙手支撐在她的身側,眼里全是戲弄之意。
嚇!他的靠近,嚇得她魂魄差點離身。
「我……」嗚嗚,他干嘛靠這麼近吶?!平時的她,總是保持冷靜,但從沒和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過,尤其他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臉上,更教她腦子一片混沌。
「叫不出來嗎?還是,你打從心底,就不要我這個丈夫?」表面上是輕佻的語氣,但其中諷刺意味非常濃厚。
她急忙搖搖頭。「夫、夫君您別生氣,是我太遲鈍了,請別生氣……」她連連輕聲叫喚,怕極了眼前這男人。
明明拜堂時,還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如今進了喜房,卻成了愛欺負人的男人,滿是戲弄的話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是心甘情願嫁我的嗎?」東方夏冀以大手扣住她的下顎,逼迫她看著他。
她算是心甘情願的吧!花薇楓點點頭,沒有任何猶豫。
見她澄澈的眸子,正盈盈看向他,而那小小的唇瓣像是誘人的果實,一時忍不住,他的長指拂過她的唇瓣。
這張唇是不是嘗起來也如同果子那樣甜美呢?東方夏冀失神的看著她,喉頭突然一緊,一種饑渴的感覺襲上身來。
咦?他為何一直盯著自己瞧呢?花薇楓眼里寫滿了疑惑。
身下的人兒顫抖一下,他回過神來,理好自己的思緒。
出乎她預料的,他並沒有再進一步對她做什麼,只是退下床,冷眼看著她。
「稍早,是昱兒不懂事,把你給傷著了,我這做父親的已經處罰他了。」來到桌旁,他拿起桌面上的甜酒一飲而盡。
「希望以後你能將昱兒視為己出,當然,我不要求你要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他自有女乃娘幫他打理一切,而且昱兒住在西院,不會打擾到你。」
花薇楓坐了起來,不明白的問道︰「咱們是一家人,為什麼昱兒要獨自住在西院?」她本想下床,但看自己缺了一腳的羅襪,又縮了回來。「其實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的,不是嗎?」
冷眼掃了過去,他的嘴角有著冷笑。「昱兒不同于一般正常的孩子,他是個啞子,恐怕不是你能照顧的。」
啞子……看著東方夏冀說出這兩個字時,她望不見他臉上有為人父的傷心,有的只是平淡表情。
「嚇著你了嗎?」他笑了出聲。「名滿天下的東方戰神,生出來的兒子竟是個啞子,可笑吧!」
她搖搖頭,不知為何地感到心疼,眼前這男人似乎有太多的心事,而且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見她滿是同情的眼光,他心里突然一悶,低吼出聲。
「別用那樣的眼光看我!只要安穩當你的將軍夫人就好了。進了將軍府,沒人會虧待你,但你也要對自己的身分有自覺,這兒不比季府,沒人會處處讓著你。」
她乖順听著,沒回話,眼睜睜看他喝完桌上的甜酒,起身準備離去。
「折騰一天了,你休息吧!」丟下這句話後,新郎倌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出喜房了。
呃……花薇楓愣在床上,他怎能這麼瀟灑的離去呢
今晚,他與她可是一對儷人吶,留她一個人,要怎麼洞房啊
這男人的出現,擾得她心湖漣漪不斷,像一陣驚風,嚇著她手足無措後,又毫不留情的離去……
天啊,她到底嫁了怎樣的一個夫君
隔日,天還沒亮,花薇楓就自個兒睜開眼了。
軟軟的床鋪雖然舒服,但仍有些不適應。
梳洗好後的花薇楓,這時才知道東方夏冀其實是個細心的男人,昨兒個自她入門,便派了幾名婢女隨時在她身側侍候。清晨,她一梳洗完畢,奴婢們便一一端進早膳,準備讓她享用。
只是花薇楓仍緊攏眉頭,忍不住問了身旁的女婢。「將軍呢?」
「回夫人的話,大人總是獨自用膳。」
「那小少爺呢?」她問。
「小少爺有女乃娘照顧。」
花薇楓側著頭,又開口︰「那府里還有什麼人嗎?」
婢女面無表情的看著花薇楓。「尚有一位老夫人,住在東院的佛經閣,那兒清淨,老夫人也是一個人用膳。」
「那……」她咬著唇。「將軍一家人都不一起用膳嗎?」
婢女搖了搖頭。「奴婢進府三年了,從沒見過他們一起用膳過。」
怪極了!花薇楓擰著眉,總覺將軍府里陰影籠罩,氣氛有些陰沉。
不行,這樣她也跟著緊繃起來了。看著一桌子的早膳,她只喝幾口稀飯,便沒胃口了。
她整裝準備離開喜房,決定把將軍府上上下下認識個透徹。
從今天起,這兒就是她的家了。
一個屬于她的家,永遠都不離開的家。她這麼告訴自己,雙手抓著裙角,踏出了房里。
秋季的早晨帶點寒意,涼意沁人心頭,讓她打了一個冷顫。
她站在門口往外看了一下,將軍府里的奴僕雖然不少,可個個冷漠異常,就算彼此瞧見了對方,連個招呼也不打,反而形同陌路般的擦身而過。
不像季府,一大早就听見下人互道早安的吆暍聲。
不行,她一定要查出真相來。花薇楓深呼吸一下,她決定要好好找出一個答案來。
「帶我去找總管。」回過頭,她對著婢女吩咐。
婢女統統一個表情,沒驚訝、沒笑容,像是帶了一副面具在臉上。
「是。」就連聲音,也是冷漠的讓人發顫。
詭異到了極點!花薇楓瞧著總是一號表情的總管,雖佩服他冷靜的態度,但也討厭那種刻意營造出來的冷漠。
「冷總管?」這總管姓冷,性子果真也冷如寒冬。「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府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冷總管只是淡淡瞟了這新進門的將軍夫人,口氣雖維持禮貌,依然沒認真看著她。「將軍夫人,奴才雖是府里總管,但不管將軍的家務事。」
呃,這總管的態度還真冷呢!花薇楓眯起眸子,面對冷總管的態度,她確實有些被惹惱了。
「不是不管,而是視而不見吧?!」她揚起一抹笑顏,如同花兒般綻了開來。
冷總管身子一僵,那雙老眼一樣帶著冷漠。「夫人,您剛進門,似乎沒必要讓自己這麼躁勞……」
反諷她多管閑事呀?「冷總管,我現在算是府里的半個主子,有必要知道府里的一切,不是嗎?」
「那就請夫人去請問大人,奴才是一問三不知。」老總管不打算再和花薇楓糾纏,于是扯開腳步。「奴才還有事要忙,恕不陪夫人了。」
「欸……」花薇楓不放棄,仍跟在冷總管後頭。「別這樣嘛,打個商量好嗎?讓我有個心理準備,至少……」
冷總管根本連回頭都不願回頭,但將軍夫人跟在他後頭,他老人家一時嘆了口氣,繞過了回廊,來到書房附近。
「冷總管,你別這麼不通情理嘛!」花薇楓踩著碎步跟上去,瞧見冷總管在一間廂房前停下,她急忙煞住腳步。
「夫人,奴才已經回答過了,奴才真的不知道。」
「你待在府里至少也有個十年五載了,推說不知情實在太欺負人了。」花薇楓嘟著小嘴。「冷總管啊,我身為府里的將軍夫人,只是想探究個真相嘛!」
冷總管抿唇不答,只是無奈的嘆著氣。
「你想知道什麼?」突然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廂房口,東方夏冀的俊顏上全是冷漠的表情。
「啊?」花薇楓隨著那醇厚的聲音一望,對上一雙犀利的黑眸。
驀地,她像是被貓兒刁走了舌頭,連個音都發不出來。
「回話。」他眯眸,冷聲道。
「我、我……」她雙手胡亂揮舞著,他的出現,總是讓她的腦子一團混亂。
見著她這般慌亂的樣子,他二話不說,便將她拉進書房里頭,接著狠狠地將門甩上。
踫的一聲,讓她安靜了下來。
嚇人吶!她瑟縮著身子,悄悄退離他幾步。
「听下人說,一大早你就閑的到處亂晃,還煩上了總管?」他高大的身子倚在門口,好整以暇瞪著她瞧。
「我只是想熟悉一下環境嘛……」她小聲回答著。「總不能要我都一直悶在房哩吧……」
「很好。」他點點頭。「那你剛才纏著總管做什麼?」
「纏著他……問今天天氣好不好而已嘛!」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听到這樣的回答,他不怒而笑,逕自走向她,大手扣住她削尖的下顎。「你在誆我?」
被他弄疼了,她擰起眉尖。「你弄疼我了。」咕噥著,不喜歡他的粗魯。
「別扯開話題。」望見她糾擰的黛眉,他松了力道。「你到底想要怎樣?」低吼的聲音環繞在她耳畔。
「我沒想怎麼樣啊!」她嘟起小嘴,一副滿是委屈的模樣。「我只是要知道府里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而已。」
「你管不著。」他低咆著。
「為何我管不著?」她仰起小臉,不甚高興的回問︰「我是你娶進門的妻子,府里的事情真的都管不著嗎?」
他看著她倔強的嬌顏,大手盈握住她的縴腰。「听著,你只是我娶回來的妻子而已,這不代表你就能探知我的一切!」
「妻子和丈夫應該互相扶持的,不是嗎?」她的小手不自覺攀上他的手臂。
「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府里死氣沉沉的,根本……根本不像一個家……」
他攏緊眉頭,露出一股殺氣。
「別以為你是季家千金,就可以任性妄為。」
她沒有半分害怕的表情,反答道︰「你的反應好大,府里真的有秘密對吧?」
「閉嘴。」他眯眸,語氣已經顯得百般容忍。這女人一直在挑戰他的耐性。
「夫君,其實我們可以把話談開……」
「閉嘴。」他瞪著她。
「夫君……」
狠狠的,他封上她的唇,大掌盈握住她的腰,用力的啃嚙著她的唇瓣……
唔……她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只是睜大眼看著他逐漸放大的俊顏,一臉生氣的用力吸吮她的唇。
一踫觸到那向往已久的禁地,東方夏冀馬上淪陷在她這對柔美的唇瓣里,從用力啃嚙,最後竟變成了疼惜的吸吮……
舌尖探入她的檀口,輕撬開她的貝齒,滑入甜美的口里,與她青澀的粉舌相互交纏,粗獷的動作中又帶著一股溫柔。
以為自己就快要斷氣的花薇楓,要不是他提早離開她的唇,她會以為自己就這麼昏死在他懷里。
把她嬌軟的身子柔進他的胸膛,一股女性的淡淡侞香迎鼻而來,讓他舍不得推開。
漲紅的小臉,大口大口的呼氣,倚在東方夏冀的胸前喘著,那嬌軀隨著胸口的起伏,輕輕磨蹭他的胸膛,而她卻渾然無所覺。
那是一種對男人的誘惑,軟玉的身子癱在懷里,如同一道美食,他恨不得將她大啖入月復。
只是東方夏冀克制太過,他抬起她的下巴。「听著,別企圖想改變什麼。」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紅著臉,回問。
「那麼我不保證會在失控的情況下,對你做些什麼。」他冷笑,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她卻眨著一雙無辜的水眸。「但你不會傷害我,對不?」
她這句話,讓他無語。
最後,他露出了一個邪魅的笑容。「男人要傷害女人,不一定要靠武力。」接著,他將薄唇依附在她耳旁嘀咕了幾句。
刷地,她的臉更紅了。
他放開她的身子,留下她在原地。「聰明的女人,知道怎麼明哲保身,除非你真想印證我剛才所說的,以那樣的方法讓你學乖……」他笑了,隨後又以極度張狂的姿態,走出書房。
只要在床上,我一定能征服你。
腦里,全是縈回著他這句,讓她久久在原地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