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瑤瑤,你真是丑小鴨變天鵝耶,沒想到穿上新娘禮服的你竟然這麼美。」藍可燦無法控制地大呼小叫起來。「瞧瞧你這硬擠出來的胸部,簡直像極了B罩杯嘛!」
幸好馬祥瑤早已習慣了藍可燦的說話模式,知道這已經算是難得的稱贊了。
「可燦,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說真的,如果你沒來,我會很緊張的。」她很感激地看著她的好友藍可燦,她倆是高中死黨,從純真的十八歲一路並肩走來,對彼此的個性當然熟悉。
今天是她和賀雍的婚禮,在一座教堂簡單的舉行,不想大肆鋪張的兩人很有默契的只邀了幾位要好的朋友參加。
「你那男人還真奇怪耶,哪有人結婚辦得神神秘秘的?照我看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搞不好他外頭還有沒斷干淨的女人,或者是他有個難纏的老母,要你們辦得愈簡便愈好,因為節儉就是美德,哎呀,光想我的頭皮就發麻。」藍可燦夸張地嚷著。
她完全忘了她今天的職責是來祝福新郎、新娘的,眼見好友即將踩進婚姻的墳墓,她怎麼能坐視不管?
「你說得太嚴重了啦,這樣怎麼還有人敢結婚?」她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道理,可是藍可燦的反應似乎太過度。
「結婚是小女生的幻想,我們現在都幾歲了,沒變聰明也得學機靈點,沒變現實也要學成熟點嘛!」不認同的白眼一瞟,彷佛是在規勸瑤瑤及時省悟。
「可燦,別把男人想得那麼壞嘛。」她軟下聲調。「總有一天你也會遇到一個你想嫁的人啊!」這些話她已經不知說過幾遍了,可是完全起不了作用,可燦原本不是這樣的。
「十個男人九個壞,唯一好的那一個被你檢走了,叫我去哪里找喲?」結婚,誰不想結婚?她都二十七歲了耶。
「是嗎?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的喔,搞不好待會兒你就遇到了也不一定。」馬祥瑤神秘的笑一笑。
「你還不如祝我中樂透頭彩算了。」真命天子那麼好遇到她還會在這里嗎?傻瑤瑤,現代哪里還有人說「緣分」二字?「別說那些了,你還是擔心自己要緊,快想辦法解決你未來即將面對的婆媳問題和老公外遇吧!」
「我從認識他至今沒听他提過任何女人,還有,他媽媽早就不在了,根本沒有婆媳問題,你就別擔這麼多了好嗎?」馬祥瑤趕緊安撫她,知道她見不得人好的個性又要發作。
「你怎麼知道他在外頭沒有女人?告訴你,你要學著聰明點,會叫的狗不咬人,從來不提任何女人的男人反而更可怕,讓你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像你這麼笨的女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來嘛!」見馬祥瑤一臉放心的痴傻模樣,她忍不住又要抱頭大叫。
「要我發誓你才相信嗎?」賀雍倚著門,一臉似笑非笑地睨著藍可燦,合身的西裝顯得他不凡的體格更加挺拔。
天啊,他是鬼啊?不出聲的出現,想嚇死人啊?驚魂未定,藍可燦趕緊陪笑打哈哈。
「發什麼誓嘛,我是看瑤瑤好像有些緊張,所以才講了那些話逗她開心,沒有什麼惡意的。」
沒答腔的兩人,一同將視線投向藍可燦。
「你不覺得這樣她反而更緊張嗎?」賀雍不禁覺得好笑,瑤瑤的這個好友跟邢徹的感覺實在太像了。
呃……說得也是,她這借口實在太牽強了。尷尬的藍可燦趕緊轉移話題。「喂,你們什麼時候要送入洞房?快點喔,我可沒時間跟你們窮磨蹭。」尤其看別人幸福愈久,她就愈控制不了自己眼紅的毛病。
可人家夫婦早沈醉在二人世界里無法自拔,根本沒人理她。
賀雍乘機靠近馬祥瑤的耳畔,情不自禁地輕道︰「你好美。」
羞紅了臉的馬祥瑤馬上被藍可燦逮個正著。
「他剛剛是不是給了什麼性暗示?瞧你臉紅的。光天化日,竟公然在旁人面前眉來眼去的,該當何罪?」
當她藍可燦不存在是不是?哼!幸福的人兒都是這樣的,眼里只有情人,完全不顧慮他人的感受,她藍可燦才不羨慕別人雙雙對對的,她根本不想被人綁住!
對,就是這樣。她所能忍受的範圍已到達極限。
「不是啦,賀雍是說等一下記得要把捧花丟給你。」馬祥瑤著急地撒了個謊。
這招立即奏效,藍可燦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原來是說這個喔,抱歉,誤解賀雍了。那你可要記得要把花丟準一點喔,狠狠扔給我才不會讓別人半途截走,知道嗎?」藍可燦正經地對馬祥瑤耳提面命,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才說過不稀罕結婚這件事。
「是你?」沒想到世界竟是這麼小。「你來這種地方干嘛?」
眼前的家伙正用無害的笑容頻頻對她示好,裝得跟她很熟似的。瞧他一臉無辜樣,似乎早就忘了剛才他沒禮讓停車位的事,教藍可燦氣得要命。
「我是賀雍的朋友,不能來嗎?」看得出她仍在記恨,眸子深處帶著慍意,像黑夜中跳動的火光,很美,他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舍得移開目光。
「喔,原來你是賀雍的朋友啊?果然是物以類聚,」哼,她藍可燦豈是那種小心眼又愛記恨的人,為了表現自己的淑女風範,她撥了撥長發,投給他一個優雅有氣質的招牌笑容。
「看來我給你的印象還算深刻。」雖然他曾猜到她或許就是賀雍曾提到的那個女人,但不可否認的,證實他猜測無誤的當時的確有點開心。
豈只深刻?她還得感謝他,讓她多繞了一圈才找到停車位。
藍可燦微笑響應。「我想沒有一個女人看到你會印象不深刻的。」見招拆招她最行了。反正她最擅長的就是講違心之論和場面話。
如何把話講得不露骨,既能顯得自己識大體、懂分寸,又能表現自己的高知識水準,不是她在自夸,這方面她做得還算不錯。
「叫男人看了你印象不深才難吧?」她很聰明,懂得講奉承話,話尾音調也不會上揚,看來他這次踫到的對手比他想象中來得棘手。
「你很會講話。」夸獎的話她可听多了,但是這次卻分辨不出眼前這男人講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說是假話嘛,他那萬分誠摯的眼神又會害任何一個女人心里的小鹿失控亂撞。
「先出去吧,這里沒有我們的事了。」邢徹瞧了眼身邊那些無視于旁人,正在卿卿我我的情侶們,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存在似乎有些一尷尬。
「好。」她心里只惦記著馬祥瑤的那束捧花。
禮堂外的廣場是青蔥翠綠的草皮,傳說在這里接了新娘的捧花,就會是下一個步上禮堂的新娘。
不管傳說是否真實,廣場上還真有不少張期待的面孔,並且清一色都是女性。她們引頸而盼,期待新娘的捧花可以落在自己的手上,那汲汲營營的樣子讓藍可燦惡毒地將她們全幻想成一群等著飼料的小雞。
然而這念頭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見馬祥瑤手上的捧花落下,眼中只有花的藍可燦左擦右撞,順利地奪得。
「你很想結婚?」默默旁觀的邢徹看她一副喜孜孜的模樣,忍不住問。
嚇!這家伙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還好啊。」瞥了他一眼,藍可燦淡淡地回應,心里正懊悔被他看到她搶花束時的猴急失態。
「我倒是很想結婚。」拿過捧花把玩的邢徹輕描淡寫地說,透過粉紅色花瓣邊緣,他直勾勾地看著她。
頭一次,她覺得出自己就像被蜘蛛網住的獵物,在這個男人洞悉一切的眸子下,她不能呼吸,也不能動彈,彷佛就要被他帶著走,久違的不安全感猛地佔滿了藍可燦一向對感情冷眼旁觀的心。
危險,太危險了,萬一她愛上了他,她肯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
從此她會成為愛情的奴隸,再也不是瀟灑不可一世的藍可燦,她得小心,千萬不能跌入眼前的陷阱。
「為什麼你會想結婚?以你的條件再玩幾年都不是問題,況且我覺得你不是那種為了愛寧可不要自由的人。」她深吸一口氣,力持鎮定。
很難得的,藍可燦第一次對還不熟的人不再客套,她只想離他愈遠愈好。
「我是嗎?」邢徹的俊臉帶著一絲苦笑,那笑容分明意味著自己到現在還沒結婚的原因是被外型所拖累。
他將捧花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手上,再「很不小心」地輕擦過她細膩的手腕肌膚,給了她一點暗示。
「我只是希望當所有人都不了解我時,會有一個人相信我,永遠在我身邊,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離開。」
邢徹的話意外地觸及到藍可燦的內心最深處,每一次從冷冷的被窩里醒來,當孤獨啃蝕著她的時候,她多希望這世上真有一個人可以了解她,可以永遠在她身邊不會走。
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眼前的男人,他太聰明,太自以為是,也太像她自己了,她甚至可以預測出愛上這個男人所必須承受的痛苦有多少。
「哪個人不是這麼希望?況且要嫁給你的女人一定很多,是你不願意娶吧?」
就像她一樣,她不愁沒人娶,只愁沒她想嫁的人來娶,她要的條件已經可以列成一張表了,而頭一條就是要了解她——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的男人統統陣亡。
「如果是你,我可能會認真。」他撤了個小謊,試探她的反應。
原本他的確不想結婚,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太了解女人的心理,因為太了解,他發現女人是一種十分無聊的生物,但眼前這一位剛好推翻了他的觀感。
邢徹再次微笑強調。「而且是出乎你預料的認真。」
「你又知道我想些什麼了?」為什麼他的肯定態度不僅沒讓她覺得開心,反而心里發毛?
「因為我的職業是心理醫生,我大概可以從你的眼神和動作判斷出你的某些想法與個性,就像剛剛你之所以不以為然是因為你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了解你,我說的對嗎?」
「你是心理醫生?」乍听這個字眼,藍可燦心里的氣憤忽被挑起。「我最討厭憑自己主觀去議論他人缺點的人。尤其是那些亂出些心理測驗打擊別人自信的心理醫生,簡直就是社會的亂源,跟騙錢的江湖術士有什麼兩樣?」她愈說愈生氣。
「你被心理醫生騙過嗎?」這女人未免偏激過了頭吧!
「你看我像是那種會被騙的女人嗎?」藍可燦輕哼了聲。「別轉移話題,我還沒講完。」
邢徹微笑著說︰「請。」
「有個最要不得的家伙叫作……嗯……叫作什麼名字我忘了,竟然在女性雜志上公然評論女人的個性,最要不得的是奉他的話為圭臬的女人,簡直沒主見,被人牽著鼻子走還跟人家說謝謝,真不知現在的女人心里想些什麼,我看哪,那個心理醫生不是大男人主義就是個性無能的中年人,唯有那種人才會把女性批評得一文不值。」
哼!她就是氣,就是禁不起別人對她的批評,莫怪她把怨氣出在他身上。
邢徹敏銳地從她的憤慨抓到了幾分。「你說的『那個家伙』是不是在雜志上有個心理測驗專欄?名字是不是叫刑徹?」說了半天,沒想到她說的居然是自己。
「好像是姓邢沒錯。」對!就是名怪人也怪,藍可燦態度輕蔑地點點頭。
他一派優雅地對藍可燦微頷首,無視她一臉疑惑。「我就是邢徹,那一點也不準的心理測驗就是我出的,很抱歉間接打擊了你的自信。」
果真是無巧不成書,她居然真的踫到他本人!雖然他的臉皮就像花嬌講的足以迷死天下萬千少女,可她不會再中他的美男計了。
「我只說你的測驗不準,可沒說你打擊到我的自信。」她早忘了自己剛才講了哪些話,又回到原本唯我獨尊的藍可燦。
「會說我的測驗不準的,應該是那些得到負面批評的人吧!我想你應該檢討的是自己個性上的缺失,而不是怪罪別人。」
邢徹一貫的優雅微笑此時看在藍可燦的眼里真是刺眼極了。
「我為什麼要檢討?明明就是你的測驗不準,你才該回去重新研究你的心理學,順便用紅筆畫重點!」
她猜得沒錯,他和她的確是同一型的,一模一樣的個性踫在一起不是天作之合就是水火不容,而她和眼前這男人必定屬于後者。
「你是不清楚自己的缺點,還是不承認?」邢徹雙手抱胸,一臉氣定神閑。「或者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缺點?」
「喔,你的意思就是你的測驗很準就對了?」瞧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就惹她生氣。藍可燦不客氣地指著邢徹的鼻頭道。「我也不怕讓你知道,你的測驗把我批評得一無是處,什麼太自私、太任性、太強勢,對了……還有男人眼里最不可愛的女人!」沖著這一點,就足夠她記恨記一輩子。
「有錯嗎?」撇開她的外表不談,她的確是個不可愛的女人。
「錯!而且錯得離譜!」能讓藍可燦氣得跳腳還是頭一遭。「你不曉得,我可是暢行無阻、無論在哪兒都是如魚得水的萬人迷耶,不光是男人喜歡我,就連女人都崇拜我,只有你不了解我才這麼批評我。」
「真正錯的是你。」邢徹修長干淨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其實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
「胡說,你憑什麼說你了解我?」她怒瞪著刑徹微揚的唇角。
「其實你並不是不想結婚,而是想嫁個真正了解你的人,但從不說真心話的你如何要找到了解你的人?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重點。
藍可燦頓時啞口無言。
從她初戀情人為了別的女人甩了她那時候開始,她再也沒真心地對任何一個男人說過一個「愛」字。
沒有真心的感情一段又一段過去,每一次傷心的結束變成下一段痛苦的開始,于是她變得麻木不仁,漸漸的她甩了一個又一個男人,惡性循環下,變得比原本更為孤獨。
「你知道嗎?被剛認識不久的人剖析自己的個性,真的很不舒服。」藍可燦咬咬牙,暫時因為有點佩服他而休戰。
「那你承認我是真的了解你的人了吧?」她那極難馴服的性子,反而引起他更強烈的征服欲。
「還是一句話——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藍可燦斜睨著他,趾高氣昂地說。「你那麼急于了解我干嘛?難不成你想成為那唯一了解我而娶我的男人嗎?」
邢徹笑著搖頭。「我想看的不是現在的你,老實說,你的氣焰不是任何一個男人能招架得住的。」
又來了,老是明褒暗貶,說得好像她個性有多差似的,她可不覺得自己從頭到腳有哪里不好。
「我就是我,就是這副德行,想看我改變成別的樣子,你等下輩子吧!」
他是帥得沒話說,但帥能當飯吃嗎?有錢又如何?如果他妄想控制她,以她的個性,躲都來不及,更別提對他有興趣。
「如果可以讓你回到你最初的個性,你願意嗎?」他語調輕輕淡淡的,彷佛一切早已在他計劃之內。
他非常想看,看這個心口不一的女人最真實的面貌,更想看當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控制的範圍之中,她會有什麼反應。
「你想做什麼?」相對于他自信滿滿的模樣,藍可燦內心滿是止不住的疑惑。
的確,在她還沒被「愛情」這字眼傷得遍體鱗傷之前,她的個性跟現在是不太一樣,至少不會那麼不相信人,不相信愛情。
現在的她經過了現實的磨練,最清楚由自己的個性,那就是她討厭人。不論性別,她討厭搶走她男人的女人,更討厭被別的女人迷走的男人。為了維持良好的人際關系,她戴上了假面具,再也不用真心對人。
而他為何能一眼看穿她?
「我可以讓你回到最真實的自己,相信嗎?」他已經偷偷地撒了網,等待獵物走近,成為他邢徹的新娘。
「說說看。」藍可燦雙手抱胸,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
「你讓我催眠,只要一個暗示,從此後你會回到最真實的自己,就會有真正了解你的人出現。」
「那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她充滿戒心地瞪著他認真的俊臉。
「我只想證實自己是否真正了解你,如果是,我就有資格娶你。」說穿了,他只是怕她的個性黏如牛皮糖,想藉此先觀察一下。
「那你現在跟我求婚不就得了?」搞了半天,原來是想追她啊?
「那就沒有意義了。」她跟他的確很像,但人心隔肚皮,怎能確保她剛好符合他的條件?他可沒閑情慢慢了解她,下了暗示,觀察個一、兩天,不行的話趕快換別的女人,免得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怎樣,你敢嗎?」
「哼!不是我不敢,我怕的是你不行,像我自我意識這麼強的人怎麼可能三兩下就被你催眠了呢?」就是說嘛,當她是他那些好騙的女病人不成?
「是不是,待會兒就知道了。」他沖著她魅惑地一笑。
邢徹沒想到平日治療那些重度精神病患的催眠可以用來追女人,孫子兵法里說到,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計攻于心,唯解一途」。
如能洞悉對方的心理.哪還有追不到人的道理?雖然他邢徹根本不需要洞悉女人的心理,她們就會自動黏過來。從他有記憶開始,除了他的童年玩伴棠夕飛那個不是女人的女人例外,其它大大小小的魚從不曾逃出他邢徹撒下的網。
眼前這女人已完全在不知覺的狀態中進入了催眠,他只消再給她最後一個暗示就大功告成了。
一瞬間,他被她眼角驀然滑下的晶亮水珠攝去了心神。
細致臉龐上的那顆淚珠是否代表著她內心不為人知的痛?在催眠狀態下心不設防的她,卻讓邢徹不曾動情的心莫名悸動了。
他胸口有點悶緊,這種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他以為她和他一樣冷眼看待感情這檔事,沒想到她竟被傷得那麼深,究竟是誰令她流淚?
心疼,沒來由的心疼,也許是出于對同類的憐惜,他不自覺的輕撫去她臉頰上的淚。
極輕微的觸踫卻讓藍可燦一下子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睡了長長的一個好覺,直到對上那雙意味深長的眸子後,她才發現自己著了人家的道。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剛剛是不是睡著了?一睜眼,就見他的手不安分地模著她的臉,嚇得她差點大叫。
「沒什麼,我只是幫你擦掉你的淚痕。」邢徹毫無情緒波動,及時伸回自己的手,成功地掩飾他心里的不安。
「淚?你胡說,我藍可燦怎麼可能會哭?我這一生的眼淚還動用不到一張薄薄的衛生紙,肯定是你不知給我下了什麼咒。」
她有三不——不哭、不吃回頭草、不跟男人妥協,而且這三個原則她早已力行了好幾年,怎麼可能被這男人三言兩語給打破?
她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從他的催眠中清醒?他還沒來得及對她下破解的暗示啊!在他的印象中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案例。
「我好像失敗了,你應該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邢徹不好意思地笑笑。
「沒有啊!」她很慎重地瞧了自己全身上下,確定沒有被他佔便宜。
「那就好,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這下糟了,為了彌補這個天大的錯誤,他得無時無刻跟在她身邊觀察才行。
「沒空。」奇怪,她什麼時候拒絕男人這麼干脆?可能是她想起晚上跟阿雅的約定吧!「我晚上要去PUB。」喲,更奇怪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實?
「好久沒去那種地方了,我能不能一起去?」邢徹一臉向往狀。
「好呀,你去的話,一定會嚇死我的那群同事。」想到花嬌她們會有的反應,她已經恨不得現在就奔去。
藍可燦還不知道自己被他下了個暗示——從今以後開始說真心話。
不知道這對她是好是壞,總之他已等不及要看好戲了,邢徹完全忘了自已原本的出發點是為了娶她回家,反而興起了前所未有的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