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駱繽頤心情很好。
因為今天一整天,她發現萬晃臣的視線總是在她身上,欲言又止的,好像想對她說什麼,她好想趕快回家見他喔。
經過花店,她看見波斯菊隨風播曳,如果放在他家,應該會很漂亮吧!
抱著一束鵝黃色的波斯菊,她腳步輕快。
「對不起,你現在有空嗎?」
駱繽頤回頭,看見一個亮麗的女子。
「有什麼事嗎?」駱繽頤停了腳步,生疏客氣的回應著。奇怪,她沒見過這女人,看她的樣子,應該也不是要推銷東西啊。
栗曉顏銳利地瞅著她的臉,發現眼前的女人平淡無奇,硬要稱贊,也只能說她清秀,萬晃臣怎麼會喜歡她?!
心里嘔得快吐出血來,她好不容易才忍住。
「你好。」
栗曉顏強擠出笑容。「我是萬晃臣的女友,不,應該說是前任女友,他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嗎?」
「嗯。」駱繽頤牽動了下嘴角,搞不懂來者的意圖。「然後呢?」
她可真冷,這樣一個女人怎麼會有男人要!栗曉顏心里暗啐了聲,又說︰「同樣身為女性,我有幾句話想勸你,要不要听隨便你,但是我還是得講。」
前任女朋友這麼漂亮,他的眼光還真不錯。駱繽頤突然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再想想,搞什麼!現在哪是吃醋的時候啊,她在想什麼啊?!
「說吧。」
她想听听看對方究竟要說些什麼。不過通常這時候,不是要她離開萬晃臣,就是數落他的不是。
前任女友又怎樣?她駱繽頤可不是被嚇大的。
「他對你很好、很溫柔體貼、很熱情吧?」栗曉顏有些哀怨地說著,想到不久前,萬晃臣的一切都還屬於她。「他是一個很棒的情人,真的。」
「我可不想听你的回憶錄,既然是前任,代表你跟他也結束了,希望你能想開點。」
駱繽頤說完轉身想走。
「你知不知道,你被他騙了?」
駱繽頤驀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什麼意思?」她才不相信,萬晃臣不是會撒謊的男人。
「他是你們總公司董事長的二兒子,他被密調到分公司,是為了追查公司里泄漏價目給對手的人,所以他才接近你。」
栗曉顏說得飛快,可是她听得很清楚。
她說萬晃臣是董事長的兒子,那他怎麼從來沒跟她提過?
突然想到,他到公司的頭一天就跟員工變得很熱絡,她還以為他喜歡摘人際關系,連她這麼難纏的人,他都異常地有耐心。
她總是想著自己究竟積了什麼陰德,可以讓萬晃臣這樣一個男人接受她,現在一想,好像有某些答案漸漸的浮上了台面。
突然,電光石火般,她腦里瞬間閃過了一個畫面。
去KTV唱歌那次,他載她回家,她在車里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見他在車外講手機,她的確听見他說要調查什麼,還听到了「名單」兩個字。
可是,這些事情跟她說並沒有關系啊!
如果那是他的職責,她可以原諒他一開始必須隱瞞她。
但是到了他們關系都已經這麼親密的今天,他怎麼還會選擇繼續對她隱瞞?難道她也在被懷疑的名單內嗎?
駱繽頤蹙著眉頭想著,懷中那束波斯菊變得好沉重。
「他對你好,只是因為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一個月前他跟我分手,是在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的狀況,前一天他才說他在乎我,隔天就打電話給我,說以後不要再見面,他看似深情,其實最無情。」
說著說著,栗曉顏好像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天,不甘心和怨恨交雜著,她流下眼淚泣訴,忘了分手之前許多次話不投機的約會,和自己因為寂寞去找其他男人的事。
看她哭得這麼慘,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駱繽頤忍.不住想安慰她,可是自己現在的心情這麼亂,又有誰來安慰?
「我只是來告訴你,要你先有心理準備,不要他突然離開了,你才發現自己被騙了,那種感覺很難承受,我在看到你之前都還以為他一直是愛我的,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他那麼徹底的轉變……」
最後駱繽頤也不知道是怎麼跟她道別的,唯一記得的是她最後講的那些話。話里的每個字都像長針,深深地插進她的心髒,她不敢去細想,好像想得太清楚她就會崩潰。
她低頭腳步匆忙地走回自己的小屋里,秋天的風拂過臉頰,只是微涼,可是怎麼讓她渾身發起抖來?
室內暈暗,寂靜滲入夜色,緩緩地將她圍繞。
駱繽頤睜開眼楮看著一片漆黑,感覺自己跌人無邊的深淵,連呼吸都快要听不見。
整顆心都沉了,失望、淡漠、絕望、寂寞,全部交織混亂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都跟她無關。
面無表情,忘了疲倦,忘了饑餓,忘了怎麼哭、怎麼笑。
她不再堅強,也不再相信,她看起來是這麼的落寞。
她想起自己對萬晃臣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他,她也一定會相信他。可是她現在怎麼做不到?
因為她好怕那個前任女友說的都是真的,她真正怕的不是他只是為了要利用她才接近她,而是最後那句,他利用完她,就會徹底變成陌生人。
他會這麼殘忍地對別人,有一天就會這麼殘忍地對她。真到那一天,她會變成什麼樣?
不管那女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到這時候才恍然明白,自己對他的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到遠超過她的想像……
突然電鈴聲劃破室內的靜默,她放任它響著,一聲、兩聲、三聲……她毫無頭緒地將自己縮成一團。
四聲、五聲、六聲,她捂著耳朵假裝听不見。
七聲、八聲、九聲,她心碎了,卻已經做好了決定--她一定要離開他,在自己可以控制的情況下慢慢收回她的心。但在那之前,她還要為他做一件事。
駱繽頤起身開門,看見的是她最愛的一張臉。心里好痛,她沒辦法想像,未來沒有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沖動地奔進他的懷里,用力地環抱著他的腰。「抱我……」她小小聲但堅定地這麼說。
在他還沒消失前,在她還能愛他的時候,她要好好地記牢他給她的感覺。
「你怎麼了?今天這麼熱情?」萬晃臣感覺到她的渴求,雖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驚喜不已。
她沒有讓他猶豫太久,輕輕拉著萬晃臣的手走進房內,關起了大門。
這天夜里,她在萬晃臣的客廳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他則在餐桌上用筆記型電腦上網查資料。
他的手機響了,她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視線往這里窺探,她拿起遙控器假裝隨意地轉頻道。
萬晃臣慢慢地走進臥室,再閃進里頭的浴室,關上了門。
駱繽頤起身躡手躡腳地溜進臥室,停在浴室薄薄的門板前,很清楚地,她听見了他說話的聲音。
她听見他說,他調查了公司里所有員工,卻還沒找到線索,還听見他吼著要話筒另一端的人有耐心一點,他的聲音听起來好苦惱。
听到一點點,就夠她領悟了所有。她馬上靜靜地迅速走回客廳。
萬晃臣從臥室走出來,把手機放在電腦旁邊,走到她旁邊坐下,摟過她,讓她舒服地躺在他腿上。
「誰打的?」駱繽頤淡淡的口氣。
「一個朋友,問一些電腦的問題。」他下意識地撒了謊,並沒發現她的身體微微一僵。
「是不是美眉打給你的啊?不然你心跳為什麼這麼快?」駱繽頤翻身對他開玩笑,心里卻有些苦澀。「你說,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我哪敢啊!」萬晃臣笑著回嘴。
日子愈久,他發覺自己愈說不出口。因為愛她,所以更怕傷害她,原來男人真的只會欺騙自己愛的人,她說的那句話果然沒有錯。
所以,他打算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趕快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駱繽頤心碎了。
給了他一個機會,他還是對她說謊了。她不知道他是不相信她,還是真的打算利用完她就離開?
他們靠得這麼近,近到她能清楚听見他的心跳,可是兩個人的思緒卻飄開千里遠。原來,情人之間的距離可以是世界上最近的,也可以是世上最遠的。
愛情里若沒有謊言,是不是就不再美麗了?
可是美麗的愛情又能維持多久呢?
她要的到底是美麗的愛情,還是兩人緊緊相依?
他們同時看著電視螢幕,卻都一樣沒有對準焦距。
听著他平穩的呼吸,確定他真的熟睡後,駱繽頤偷俏地溜下床,打開了電腦,室內充斥著寂寞的藍光。
輸入員工密碼,她進了公司的資料庫,找著她想要的線索,再存進磁片里。
很想睡,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交易資料的數量太多,只利用上班工作的空檔時間查根本不夠,所以她只好趁他睡覺時,偷偷用他的電腦。
三點半了,她關掉電腦,悄悄地爬上床。他感覺到她挪動身體靠近自己,大手無意識地找尋著她,環抱她的腰。
黑暗中,她瞧著他孩子般的睡臉,胸口充塞著所有對他的感覺,是那麼模糊也那麼清晰,她是真的愛著他,可是他們之間的不信任卻讓她感到悲涼。
多少次,他們總是躺在床上相視而笑,那時候,她以為他們已經夠親匿了,不僅僅只有。
現在,他卻讓她背後的傷疤隱隱作痛,讓她重溫一遍被愛人欺騙的感受,他給她的痛,遠遠甚於三年前。
她沒辦法忍受一個會對她撒謊的男人,所以她決定,在她還記得痛時,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感情。而在這之前,她得先為他準備一份禮物,謝謝他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還對她這麼好。
她輕啄了一下他輕抿的唇瓣,再深深地看他一眼,她要永遠把他的樣子深記在腦海里,不論是哪種面貌。
過了幾天,他開始感覺到她的笑容有些牽強。
「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奇怪,是不是不開心?」周六早晨,萬晃臣清醒後把玩著她的頭發,親匿地問道。
「沒有啊。」每天都只睡幾個小時,體力真的快透支了,她愛困地打了個呵欠,對他笑笑。
「會不會是戀愛倦怠期?不可能吧?我們才認識兩個月不到耶!」
她最近真的有點怪,常常若有所思,總動不動就說她想睡,而且話變得更少了,這一點是他覺得最不習慣的。
「你跟前一個女朋友是怎麼分手的?」她閑聊似的問著。
「個性不合吧。」總不能說是因為她和他的好朋友有了一腿,還被他發現吧?萬晃臣隨便想個理由搪塞。
駱繽頤沉默。真的嗎?個性不合,也不會毫無預兆就馬上分手吧?
她為他敞開心房,認真地相信他,因為沒有後路可退,所以一听到他前女友這樣說,她心中的懷疑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她對他的感覺都沒有變,可是她對他已經產生心結了,對疑心病特重的她,這種相處模式簡直太痛苦。
「你吃醋啦?」萬晃臣逗她。
「沒有。」她在生自己的氣。
有時候她真希望自己能笨一點、天真一點,不要把一切看得太清楚,或許他們就能長久一點。
「別生氣嘛!我帶你去逛逛好不好?」他想帶她去曬曬太陽,最近調查的事情一直沒有頭緒,也讓他好煩。
「好啊,」看他興致來了,就算再怎麼想睡,她還是會打起精神陪他。「要去哪里?」
「嗯……」對了,突然想到一個好地方。「我帶你去看我女乃女乃。」
他要帶她去看他的親人?!駱繽頤好訝異。
這是一種認同嗎?從他孩子般的笑容里,她感覺到他跟他女乃女乃的感情一定很好。雖然心里知道他接近她都是為了公事,悲哀之余,她竟然還隱約地覺得開心,她真的太沒用了啊。
說走就走,他們整裝出發。
萬晃臣的女乃女乃家在宜蘭礁溪,大概要兩個小時的車程。繞過了北台灣後,她才發現自己竟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長途旅行。
快到宜蘭時,他才跟她說可能要在那里過夜,她不介意,反而覺得自己像是要去畢業旅行一樣興奮。
萬晃臣把車窗、天窗全部打開,讓風呼呼地吹進來,音響開得很大聲,是听不懂的黑人舞曲混音版,強烈的節奏讓心瞬間變得年輕了起來。
她也好開心,幾乎沒辦法控制雀躍的心情,她望向他,看他一面駕車,一面開心哼著旋律的模樣。
感覺到她的視線,他轉頭給她一個耀眼的微笑。
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同他遠游了。她暫時拋開心里的疑惑,享受窗外的陽光和秋天特有的涼風。
到了礁溪,車子行駛過彎曲小路,繞過半座翠綠山林,來到一間隱密的山莊旅館。
萬晃臣停好車,她也跟著下車,腳踩在青翠的綠草上,突然樹梢飄落了幾片微黃的楓葉。
她抬頭,看見眼前全是無邊無際的楓葉林,大片的黃夾雜著紅色,賞心悅目極了。
忍不住哇了一聲,她深呼吸,吸進山里特有的新鮮空氣,整個人好像徹底活了過來,這里真的太美了。
萬晃臣走過來牽她的手,笑她驚嘆的表情。「別顧著看風景,我們去跟女乃女乃打聲招呼。」
她勾著他的臂膀,像個好奇的小女生四處張望。看她這麼開心的模樣,萬晃臣覺得跑這一趟真是有夠值得。
「女乃女乃!」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老婦正在替花木澆水,萬晃臣扯開喉嚨喊著。
女乃女乃的背原本是駝的,听到他的聲音仿佛馬上硬朗了起來。
「女乃女乃,我帶女朋友來看你了。」萬晃臣好開心地介紹了駱繽頤。
「女乃女乃。」駱繽頤微笑喚了聲。他的女乃女乃好慈祥,看起來還很健康,她很替他高興。
老女乃女乃笑眯了眼,上上下下地瞧著駱繽頤,愈看愈喜歡,最後很滿意地呵呵呵直笑。「好好好,真是個美人兒,阿晃你眼光真好。」
「不好怎麼敢帶給您看啊!」他很得意,更用力地握緊駱繽頤的手,好像在宣示著什麼似的。
駱繽頤也跟著笑,原本並不常笑的她,來到這個地方,身體變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听到他們說什麼都覺得有趣。
萬晃臣跟老女乃女乃站在一起的畫面真和諧,奇怪的是加進她一個外人,好像也不覺得突兀。
老女乃女乃皺皺的溫熱手掌拉著駱繽頤的,一直跟她咬耳朵,偏偏聲音大得大家都听得見。
「阿晃有沒有好好疼你?看他把你餓得都只模得到骨頭。」女乃女乃好心疼,又模模駱繽頤的腰直嘆氣,還用責備的眼光看萬晃臣。
「我一直很努力喂她,她就是一直吃不胖啊!」
萬晃臣好委屈,他可是拿出他的看家本領來照顧駱繽頤了,真不知道她把他的愛心都吃到哪里去了。
駱繽頤對他吐吐舌頭,哈哈!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好像在怪她告狀。
「來這里女乃女乃一定讓你吃飽飽的,等一下就先叫廚房煮一些好菜來。」
「謝謝女乃女乃。」說完,駱繽頤看見他眨眼跟她比個贊,嘴形吐了一個「乖」字。
他們一人一邊扶著女乃女乃,為了配合老人家的步伐,他們走得很慢很慢。
女乃女乃好感動,馬上問︰「你們什麼時候要生個孫子給女乃女乃抱?」
「想抱孫喔,那要問繽頤肯不肯跟我生啊?」萬晃臣賊笑,把問題丟給駱繽頤。女乃女乃真不愧是女乃女乃,他大老遠跑這麼一趟,就是要听駱繽頤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對喔,繽頤,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們家阿晃啊?」女乃女乃老雖老,推波助瀾的功力可沒退過。
「我、我……」駱繽頤從沒遇過這種場面,她害羞得結結巴巴。
「女乃女乃老嘍;再不快的話會來不及的,唉……繽頤,你一定不忍心讓女乃女乃失望吧?」開始使出裝可憐的招術,萬晃臣簡直要佩服死自己的女乃女乃了。
「你快點回答啊,讓女乃女乃先高興一下嘛!」換萬晃臣火上加油。
「我……那就盡快。」
她真是敗給這一老一少了。
「你說的,你可不能反悔。」萬晃臣馬上在她臉上啵了好一大下。「女乃女乃啊,你听到沒有?你快要有孫子可以抱了啦,哈哈哈!」他樂壞了,手攬上女乃女乃的肩膀。
女乃女乃呵呵笑得好開心。
落葉飄了一片,停留在駱繽頤肩上,她駐足撿起,看著萬晃臣攙著女乃女乃往前走,那背影好開心。
她是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傷?
因為她知道她其實不會嫁給他,他們之間有一個很大的阻礙。
任風帶走那片葉,她跟上他們,暫時不去想那個叫做未來的問題。
這山莊雖簡樸,可是睡房卻相當的精致,日式臥房、陽台還有獨立的溫泉浴池。
吃過飯後,他們回到房內,褪去所有的衣物,將身體浸泡在溫泉里。
四周彌漫著白蒙蒙的熱氣,他抱過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仰躺在他的肩胛處,看著天上數不盡的燦亮星子,她深深地吁了一口氣。
這里好似人間仙境,因為有他在,一切更顯得真實,她舍不得閉上眼楮,她要仔細地記下每個有他的地方。
「喜不喜歡這里?」他的臉輕輕貼在她的額際,很溫柔地問著。
「喜歡。」她感覺到他比水溫還熱的肌膚,雖然熟悉他的身體,他每一次的小動作還是會讓她渾身輕顫。
「那我們老了以後,來這里養老好不好?」他的嘴開始不安分地啃咬起她的耳垂。
老了以後?那是多久以後?他們連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了。駱繽頤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她好想陪他到老,可是他會一直留在她身旁嗎?她是這麼平凡無奇的一個女人,她害怕他的熱情有天就突然這麼熄滅。
他以為她沒有回答是因為陶醉在美好的遠景,並沒有多想。他咬完耳垂,又開始啃咬她的頸子,每次踫到她細致的肌膚,都讓他不可思議地著迷。
「我們要生兩個小孩,都是女生,全部像你多可愛。」他在腦中開始勾勒著一個美好的藍圖,他不隨便跟任何一個女人說這種話,他現在對她說的每一句,都是他的承諾。
他離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腰,讓她坐在浴池旁的岩石上,她被溫泉滋潤過的肌膚白里透紅,有一種玫瑰色的光澤,全部展現在他眼前。
她微微低頭,對上他的視線。她的眼里漾滿了柔情和疑惑,和成一種迷蒙的顏色,她抬起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貼上他的唇。
沒有別的話語可以代替她對他的所有感覺,她只想得到唯一的一句。
「我愛你。」她不曾懷疑過自己。
「我也愛你。」他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