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零點十五分,美國航空巨無霸747客機降落在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翟宸緩緩睜開他疲累的雙眼,感覺機身降落在地面的震動,他望向闇黑的窗外,黑眸染上一層如釋重負的色彩。
如釋重負……
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感覺呢?十二歲離開台灣至美國當小留學生,二十歲赴法國發展自己的事業,在自己成長過程中最重要的十六年間他不曾回過國一次,即使當時雙親仍在國內。
雙親已在去年隨出嫁的妹妹定居在新加坡,他選在這時候回到沒有任何親人歡迎他的台灣,竟然會有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無法分析自己的思緒,就像自己終于排出半年的假期,他唯一想去的地方不是地中海的度假小島,也不是到美國探訪故友,而是買了張回台灣的機票。
翟宸出了海關,他近一八五公分的頎長身材引來許多愛慕的注目,翟宸早習以為常,他知道自己長得不錯,酷似外國男人的深邃五官,和從小即鍛鏈的武術、拳擊讓他身材的比例呈現幾近完美的倒三角形。
在法國就常有女人自動投懷送抱,可是翟宸沒想到台灣這原本保守的島國不知在什麼時候女人也變得大膽極了。
她們毫不掩飾她們眼中對他的垂涎,有的甚至想用目光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扒光。翟宸有這樣的感覺。
翟宸大步邁出機場大門,他無福消受這麼多飛來艷福,即使他是受外國教育長大的,但他的觀念無論如何還是開放不起來。
認識他的好友都知道,他是個行事低調、作風也相當保守的設計師,和一般時尚界留戀頹廢、性和毒品的設計師不同。
由于他是黃種人,他的不同流合污曾經一度受到所屬圈子的排擠,好在他的設計才華受到肯定,所以他的「古怪」便被人給接受了。
憑他現在是法國知名服裝公司首席設計師的地位,一些拍他馬屁的人甚至諂媚地說他是時尚界的清流。
從「古怪」到「清流」,他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在都是外國人的社會中打拼並不容易,也難怪他會覺得累了。
選擇回台灣的另一個原因,足他想評估在自己國家發展的可能性,如果可以,他想從此在台灣定居下來。
翟宸坐上計程車,他說了個台北的住址,那是他這幾年在台灣投資的房地產之一。
他在台灣買了兩棟價值約莫千萬的房子,兩棟房子為比鄰,其中之一他借給了小時候的鄰居宮箬歡做為開店兼居住的場所。
待他回到自己的家,睡場舒服的覺,將時差所造成的疲累好好的舒解後,他會去拜訪這位許久不見的青梅竹馬。
不曉得箬歡變成怎樣了?那個個性向來很獨立自主的女孩,不曉得她用他的房子開了什麼店?
他期待兩人的相會就好像他之前期待自己回到台灣的心境一樣。
一切都即將有所不同!翟宸如此忖想。
他預感自己回到台灣將會有一場好事發生,至于是哪方面的好事呢,他期待著。
台灣果真沒教翟宸感到失望。
在他坐了近一個小時煩悶的計程車回到自己從來沒回來過的家後,一場精采絕輪的戲就在他家門前上演了。
一開始他是打算上前幫忙那個他以為需要幫忙的女子,畢竟任何紳士在見到女子被強迫時都會上前施以解救,好符合小說里英雄救美的情節。但事實上那名被約會男伴強迫的女子壓根不需要他這名站在黑暗中準備現身的英雄……
花薔簡直不敢相信!
那個一整晚在餐廳一直表現得相當溫文儒雅的紳士會一下子變成一只的大野狼。
他企圖強吻她,並且在她委婉的拒絕後口出猥褻不屑的言語。
「臭婊子!你一整晚不就是拿你那雙勾魂眼暗示我帶你上床,現在不過要你一個吻而已,干嘛,拿喬啊!」
花薔一听險些昏倒。
她哪里有用她的勾魂眼暗示他,是他幻想遇了頭吧。
花薔白眼一翻,還來不及嘆息自己交男朋友的運氣不好時,對方的毛手又伸了過來,迫使她趕緊推開車門,跳下車來。
誰知那只大竟緊隨在後,也下車來用蠻力箝住她的手臂。
花薔火大了。
她花薔是何許人也,豈容他人對她亂來。
「你放尊重點!」花薔用力甩掉對方、眼神迸出警告,她再也不是一整晚溫柔甜美的花薔,她正準備釋放她的本性。
對方似乎有些被她變得犀利的目光給駭著,他微微退了一步,但隨即想起她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女人罷了,色欲薰心的他又欺壓向前。
「你們女人都是這樣,明明很想要卻還口口聲聲說不要,快過來,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男人猥褻地笑著。
被逼到牆角的花薔一听對方如此不要臉的話,她的脾氣頓時以排山倒海之勢而來。
「我X你媽的祖宗十八代,什麼我勾引你一整晚,你是高度近視還是眼楮月兌窗,你給老娘搞清楚,女人說不要時就是不要,你敢再向前一步,老娘找人砍死你!」
一長串的髒話從花薔弧度美麗的小嘴中流利地說出,徹底破壞了她維持一整晚的完美形象。
可是她絲毫不在意,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平常掩飾在她嬌弱外貌下的柔順不過是給別人看的假象。
但在這種人面獸心的男人面前她毋需再辛苦維持了。
「你還不快滾,別站在這礙老娘的眼!」
對方被她瞬間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給嚇著了,他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又闔、闔了又張,痴呆的模樣可笑極了。
「你……我……」他小知該怎麼回應才好,色迷迷的舉止也停下來了。
「你吃了屎了!把嘴巴閉上,如果你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話,還不趕快滾蛋,免得在這丟人現眼。」
花薔鄙視的神情和話語惹惱了對方。他可不想白花了近萬元討好她的玫瑰花錢和晚餐費,帶她上床是他今晚想要的報酬。
色膽讓他刻意遺忘她的粗魯。沒關系,比起柔順的小綿羊,在床上表現如潑辣蕩婦的女人他更喜歡。
該死的!花薔在心里暗暗咒罵。眼前的男人不但沒被她的粗魯不堪給嚇走,反倒引起他更多的「性趣」。
這男人八成是個變態狂。
花薔一邊埋怨她倒楣的男人運,一邊在腦中搜尋她的皮包中有無可以做為擊退的武器。
「你這雜種,再靠近我試試看,我絕對讓你好看。」有了,她想到了一種女人絕佳的武器。
對方不介意她的出口成「髒」。「親愛的,如果你在我的床上罵我雜種,我會更帶勁的。」
花薔猛翻白眼。她更正她先前的想法,這個男人絕對是變態!
「既然你那麼想念你的床的話……」花薔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朵美麗的笑靨,讓對方看傻了眼,也讓她有機會彎去拿她的「武器」。「那我就讓你躺在床上三天三夜起不來!」
說完,花薔動作迅速地撈起腳下的高跟鞋,緊握著鞋子前端,以鞋跟死命地攻擊對方。
「別以為女人好欺負,我告訴你,對付你們這種自大的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這樣——」她在他命根子附近猛力一敲。
這一擊讓男人痛得哀哀叫,也因此無力反擊。
花薔趁這好時機更加猛力的用高跟鞋槌打他。
「叫,你不是最喜歡叫的嗎?我現在讓你叫個夠!」
男人在花薔高跟鞋的攻勢下抱頭鼠竄,那樣子說有多孬就有多孬。
「我真是瞎了狗眼,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人,把我今晚的純情還給我!還給我!」
因為氣憤,所以花薔當然不可能手下留情。
對方被她打得躲進車子里,趕緊發動車子遠離花薔這個母夜叉。
「哼!有膽你就別跑!」花薔把手上的高跟鞋朝車子離去的方向一扔,還非常不文雅的伸出右手的中指在半空中晃動。
她披頭散發,長裙撩到膝蓋,一拐一拐地走向前撈起她的高跟鞋,嘴里還不停地嘟嚷。
「兔崽子,如果再讓老娘看到你,我個先閹了你才怪。」人都走遠了,花薔還是滿月復的不爽。
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男人緣一向頗佳的她從不缺乏約會的對象,而其中讓她芳心大動的人也不少。
但問題就出在那些和她交往一段時日的好男人,往往在發現她真實的本性後紛紛打了退堂鼓……
唉,她也想改掉自己暴躁粗魯的個性啊,但很難耶,這性子都跟了她二十四年了,要在短時間內將它改掉,簡直比愚公移山還難。
更恨的是,她親愛的父母親偏偏給她生了個比古代四大美女還嬌柔古典的外貌,男人很容易因為地清麗月兌俗的容貌而喜歡上地,甚至因她的容貌而直接判斷她的個性。
是誰規定外表長得縴細嬌弱的女人就絕對是溫柔有氣質的,她花薔偏偏就不要當這樣的女人,否則豈不是被今晚的大給吃得死死的。
可是自滿的話說歸說,如果她在心儀的男人面前一下子就露出本性的話,只怕還不到三秒鐘人家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適當的假裝還是必須的。
唉,好難喔,違背自己的本性而行。花薔落寞地嘆口氣,索性月兌下另一腳的高跟鞋,赤著腳走回住家。
親眼目睹一掣高跟鞋擊退記」,翟宸真是印象深刻埃
台灣的女人果真不可同日而語,光是她那一口流暢的……嗯,「詞匯」,就足夠教他目瞪口呆了。
看著那意猶末盡的女人朝車子離去的方向比出中指揮舞著,翟宸自認自制力已達臨界點。
他必須先行離開了,否則到時候他忍不住大笑出聲,即使他利用黑暗隱藏了自己也會暴露行蹤的。
翟宸匆匆地步入自己房子的大門,直到確定那女人不會听見後才捧月復大笑。
他替那個男人掬一把同情之淚,但他不會可憐他的,那是他咎由自取,誰教他仗著男人力大的優勢想要侵犯女人。
不過那女人也真夠狠的,她揮擊高跟鞋的架式宛如一個常勝的女戰士,招招致命,讓對方落荒而逃。
可惜他沒能看清楚她的面貌,她應該是這一整排花園洋房的住戶之一。
翟宸微感懊惱,他有股想認識她的沖動。
他可沒被她給嚇退,相反地,他對她感興趣極了。
在虛華的時尚界打混久了,似乎很難再見到完全純真的人,今晚的女子算是個驚喜吧,他回台灣的第一個驚喜。
而他喜歡這個驚喜。
「愛情專賣店」是一家僅有三名工作人員的小型婚姻介紹所,它的會員數也許沒有其他企業化經營的婚姻介紹所多,但會員間「相親」成功的比率卻不低。
就連它的所在地也異常的偏僻,不是在人群擁擠的商業區,而是坐落在一般的高級住宅區內。
早上十點,這高級住宅區內傳出憤怒的尖叫聲,要不是住宅區里大部分的人都已上班上了,大家搞不好還以為發生了駭人听聞的凶殺案。
傳出尖叫的地方正是布置裝潢如小型溫馨咖啡館的「愛情專賣店」。
「小花兒,你給我閉嘴。」說話的是宮箬歡,「愛情專賣店」的店主兼創辦人,她設法讓她歇斯底時的員工冷靜下來。
她是個有著絕美容貌的成熟女子,留著一頭嫵媚的長鬈發,身材婀娜窈窕。
花薔無視老板的警告,她需要靠尖叫來發泄情緒。
在她又想發出第二聲高亢的尖叫聲時,宮箬歡搶先一步把拿來當早餐的富士隻果塞進她張開的嘴里。
「嗚……」尖叫聲成了含糊不清的支吾。
「拜托,不過是個爛男人罷了,你有必要如此嗎?」宮箬歡對于屬下昨晚不愉快的約會絲毫不以為意。
花薔委屈地望向她的老板兼好友,那泫然欲泣的模樣教人打從心底替她感到心疼。
現在如果有其他外人,尤其是男人,絕對會跳出來替她講話的。
偏偏在場的兩位是相當了解花薔的人,她們知道她的演技可媲美歷屆奧斯卡金像獎的影後。
「收起你那控制自如的眼淚,小花兒。」宮箬歡從來不買她的帳。「我不會上當也不會同情你的。」
花薔知道她的招數沒用,她眨眨眼,原本停留在眼眶的淚水迅速消失,宛如變魔術般。
「真不好玩,你們就不會假裝同情一下我嗎?什麼好朋友嘛,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花薔拿下卡在嘴上的隻果,好沒氣地說。
「有,我們有憐憫之心,不過都給了昨晚那個飽受高跟鞋攻擊的男人了。你說是不是呀?苡悠小妹。」宮箬歡問店里年紀最孝個性最善良的員工周苡悠。
周苡悠很不好意思地看看花薔。「對不起,薔,我贊同宮姊的話,我比較同情那個被打得很慘的男人。I
「去!」花薔很不文雅地揮手。「你們這算什麼朋友嘛!」
她們三個不僅白天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就連下班回家都是住在一塊,她們就住在「愛情專賣店」的二樓,公司和住家僅一梯之隔,挺方便的。
今早,沒啥客人上門,三個女人煮了一壺香醇的咖啡坐在草黃色的沙發上閑聊,當然話題統統圍繞在花薔昨晚精采的約會上。
「昨晚我跟苡悠小妹都睡死了,要不然也許我們可以幫那可憐的男人打電話叫輛救護車。」
「別開玩笑了,那種人渣你還幫他叫救護車,就算他死在路邊,我還嫌他妨礙觀瞻呢。」花薔惡毒地說。
宮箬歡險些噴出口中的咖啡。「喔,小花兒,你可真狠。我想我永遠無法適應你從那張菱形小嘴中吐出完全不符合你縴柔外表的話。」
這也正是花薔最為煩惱的地方。
「我很努力在改了。」花薔抿抿嘴。天曉得她改了多少,似乎沒啥長進。
宮箬歡撩了撩她嫵媚動人的秀發,眸中閃著睿智。
「給你一個意見,我覺得你毋需改變你那暴躁如大熊般的脾氣,更不需要在每一個約會的男人面前演戲,假裝柔順。」
「喔?」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宮箬歡做出最忠實的建議。
「做我自己?」
「對,很容易了解是不?你毋需強迫自己改變直率慣了的個性,beyourself!就這麼簡單。」
「簡單?簡單個頭!」花薔覺得宮箬歡絕對是瘋了,竟教她毋需掩飾自己的壞脾氣。
「薔,宮姊的建議很對,我也贊同你這麼做。」天性善良的周苡悠很為難地說出下面一段話,「我每次看你對男人那副做作的模樣都覺得好惡心,都不像你了。」
「唉!」花薔大力地嘆息。「你們以為我喜歡這樣嗎?男人是很現實的,他們總是挑選那些帶得出去、在朋友面前很給他面子的女人,我自認外貌不差,問題是我的個性就足以讓男人退避三舍,我不相信如果我恢復本性還會有男人敢來約我,只怕早逃之夭夭了。」
以她的經驗來說,這樣的例子不下數十個。
「這就表示他們不夠愛你啊,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的話,他是會包容她所有的缺點的。」別小看才二十歲的周苡悠,她對愛情有獨特的一套見解。
「苡悠小妹說得對極了,那些嫌棄你的男人不要也罷。」
花薔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先看看宮箬歡,再看看周苡悠。「如果我听從你們兩個的建議,那『愛情專賣店』就等著讓我們三個孤獨到老的女人經營一輩子吧。」
花薔說這話不是在諷刺她的好友兼同事,而是陳述事實。
「愛情專賣店」的店主宮箬歡是個獨立自主的女人,是那種深信沒有男人,女人依舊能活出一片天的女強人,她堅決唾棄婚姻。
至于年輕的周苡悠——「愛情專賣店」的店小妹,她並不排斥婚姻,但要找到一個她愛他並且願意和他結婚的男人八成比登天還難,花薔是這麼認為的。
苡悠的「大同胸懷」使她對全天下的人一視同仁,不管是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甚至是小狗、小貓。
事實上,她愛所有的人,但很難愛上一個男人。
再加上她……
她是目前為止,二個女人中最多約會的一個。
若她听從她們的建議,她相信,很快的,從今以後每個下班後的夜晚,她們三個女人只能與爆米花和HBO為伍。
她現在就可以想見那淒涼無比的畫面……
不要!花薔激烈地搖頭,她才不要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嫁個好男人過幸福的生活是非功過她此生最大的願望。
「你們別再企圖說服我,我自有打算。」
「小花兒,難道你想戴著假面具過一輩子嗎?你不會覺得難受?」宮箬歡不放棄游說,她是真心為她好。
「是啊,薔……」
「別說了!」花薔朝兩人比出STOP的動作。「我想起來昨天還有些會員的資料沒建檔,我去忙了。」
說完,她一溜煙地逃離她的兩位好友,跑到後頭的小辦公室。
宮箬歡和周苡悠無奈地對看,她們對無法說服花薔而有些挫折感。
但她們的挫折感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懸掛在玻璃大門上的風鈴響了,這表示有客人上門了。
宮箬歡和周苡悠從沙發上起身,面帶微笑迎向客人。
來者是一位粗獷偉岸的男子,他身上高領無袖的合身T恤將他健碩結實的好身材顯露無遺。
他用慵懶迷人的笑向兩位對他感到驚艷的女人打招呼。
宮箬歡還沒認出他來,在她以為,這麼俊美無儔的男人還需要上「愛情專賣店」尋求協助嗎?
「嗨,歡歡,好久不見,還認得出我嗎?」
宮箬歡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楮,這世上會叫她歡歡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青梅竹馬的好鄰居,另一個則是……
「你是宸宸?!」那個打幼稚園就開始練空手道、柔道,卻常常被她這個弱女子壓倒在地的小男孩。「你長大了!」宮箬歡驚喜過度,胡言亂語了起來。
翟宸聳聳肩。「很明顯你也長大了。」他用她的話取笑她。
他張開手臂,等待宮箬歡對他的歡迎之意。
宮箬歡明白他的意思,飛奔入他的懷中。「宸宸,歡迎回來。」她在他的臉頰用力印下一個歡迎之吻。
「謝了,歡歡,你不但變漂亮也變得熱情了。」
宮箬歡一听翟宸的話,皺著美眉稍稍退離他的懷中。「我承認我是變漂亮了,但『熱情』這兩字我可擔待不起。」
「那你這個吻的意思是……」
「嘿,你可別誤會,那個吻是代價。」宮箬歡拍拍翟宸寬闊的肩。
小時候她就以捉弄這個個性溫吞的好友為樂,小學畢業後他到國外去讀書,她還有一段時間因少了可欺負的人而郁郁寡歡呢。
「代價?」翟宸不懂。
「房租的代價埃」她宮箬歡是何許人也,精打細算的本領可高了。「那個吻是過去兩年及未來若干年我租用你房子的代價,怎麼?你有意見嗎?」她凶悍地擦著腰問。
「唉,我怎麼敢有意見。」翟宸露出個無語問蒼天的表情,但事實上他的眼是帶著笑的。
回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