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子得以突破重重難關為公司拿下「DeepBlue」的合約,她頓時成了業務部的紅人。
上頭有指示,業務經理這個職位非她莫屬。
這個消息對將她現為眼中釘的蕭蓓虹而言是很難接受且難堪的,她的氣焰也因此消退了許多,讓業務部同仁大感暢快。
他們都期待越秋子接下經理一職後,可以代為修理一下太過驕傲的蕭蓓虹。
只不過越秋子私底下婉拒了上級的好意,她自願放棄經理職位對她來說,證明自己的努力終究會成功的信念,比得到虛榮的職位更為重要。
所以她依舊是「X空間」的業務主任,但她的上司蕭蓓虹對她的態度已明顯的改變。
這樣就好了。她告訴文彝銘。
她不想以高姿態來欺壓處于弱勢的人,因為風水輪流轉,現在一時的得勢並不表示會永遠握有優勢,適時的謙虛是必要的。更何況她覺得大家都是同事,沒必要爭來斗去。
文彝銘寵溺的柔柔她的秀爰,覺得她的心真的好美。
想當初他還嘲弄過她的個性,沒想到現在卻是受到她這個性的吸引,還愛上了她……
越秋子枕在文彝銘的大腿上,兩人一邊看電視,一邊悠哉的聊著天。
文彝銘喂她吃隻果,邊柔弄著她的粉頰。
「討厭,別捏人家啦。」她發現他很愛捏她耶,每次歡愛時更喜歡在她身上制造屬于他的痕跡,害她穿衣服時都好謹慎,不敢多露。
「好好好,不模……」說好不模的,文彝銘的手即刻轉移陣地。
越秋子拍掉他的毛毛手。「乖一點啦!人家有要緊事跟你說。」
「喔,乖一點。」文彝銘乖乖的收回手,乖乖的吃他的隻果,因為他再不乖的話,晚上越秋子絕對不許他進房。
越秋子滿意了他的表現才開口銳道︰「我今天接到了同學會的通知,好開心喔!好久沒跟同學敘舊了……同學會規定要攜伴參加,所以那一天你要陪我去喔!」文彝銘是她想到的不二人眩
「如你所願。」她的話他哪敢不同意埃
「搞不好還會有人記得你……雖然你不是我們班上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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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吃隻果的文彝銘差點噎到,他咳嗽著,猛拍胸膛。
「你……你剛剛說什麼?」要命啊!他怎麼沒問她是參加哪一時期的同學會!
「吃東西要小心一點……怎麼會噎到呢?」越秋子連忙幫他拍背順順氣。
「沒關系,我……我好多了……」文彝銘捉住她的小手。「你剛剛說什麼?」希望是他听錯了……越秋子皺起眉頭。「我叫你吃東西小心一點……」
「不是、不是,你說……同學會……是高中同學會?」
越秋子點點頭。「對埃雖然我是在高三那一年才轉入的,但是跟班上的同學感情很好,我還真期待再見到他們呢。」
好,很好!事情的發展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彝銘柔柔發疼的眉心。
好不容易合約一事有了完美的結局,他就等著適當時機想跟越秋子坦白自己當初所說的謊言,順便請求她的原諒。
若是他和她去參加高中同學會,到時萬一有人認出他來,將真實的情形全盤托出——
他不敢想象從別人口中得知他說謊的越秋子會作何反應,搞不好會當場賞他一個過肩摔,然後掉頭就走,一輩子不原諒他。
不行,他不能冒這個險。
實話是一定要說的,他不可能背負著一輩子的謊言來愛越秋子,只是實話必須由他親口說出來,不能讓越秋子從別人口中得知。
越秋子開心的講述著高中時期的趣事,但文彝銘的思緒早已飛離。他必須想個點子……
他必須確定越秋子不能出席高中同學會——
因為後果將會很嚴重很嚴重,所以最好讓越秋子跟她的高中同學保持距離……非常非常遠的距離……
憑文彝銘的聰明才智,他當然很順利的讓越秋子無法參加高中的同學會——
那一天很不巧的,他「脖了,越秋子只能放棄參加同學會,留在家里照顧他。
但就算文彝銘再厲害,他終究無法一手遮天。
他雖然阻撓了越秋子去參加同學會,但他無法阻撓越秋子高中時期的好友苡惠聯絡上她。
「苡惠,你怎麼會知道我公司的電話?」越秋子滿懷著詫異跟驚喜,接听高三時在班上最好的朋友打來的電話。
「哈哈,我自有我的消息來源呀。」苡惠是個個頭嬌孝個性很活潑的小女人。「你這死沒良心的,高中畢業後就拍拍走人……怎麼,你想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啊?」
「苡惠小姐息怒啊!我哪敢忘記你?只是……太忙了……」這個理由辦得有點牽強。
「少來!誰不忙啊?你分明是不把我當朋友!」苡惠的怒吼讓越秋子將听筒稍稍離開耳朵。
高中畢業後,同學們升學的升學、就業的就業,有良心還會偶爾聯絡,沒良心的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越秋子就是其中之一。
「苡惠,對不起啦!改天我請你吃飯,當面跟你賠罪。」當時她以轉學生的身份進入班上就讀,還好有熱情的苡惠幫忙,讓班上的同學很快的接受了她。
「賠罪?哼,你該賠罪的不只這一項——說,禮拜六的同學會為什麼沒來?我听主辦人說你會參加的,害我好期待跟你見面。」
「噢,真的很抱歉,那一天我男友生病了,我得照顧他……」面對好友,越秋子沒有隱瞞。
「男友?」苡惠提高音量,「哈,沒想到你竟然戀愛了,而且還有了異性沒人性……說!到底何方神聖可以擄獲我們‘女俠’的心?」
越秋子遲疑了一會兒。「他……你也認識。」
「我認識?莫非是高中同學?」
「嗯。苡惠,你還記得文彝銘嗎?」越秋子咬咬牙,決定說了——雖然她知道故惠一定會取笑她。「文彝銘?你是說當年你恨之入骨、巴不得痛扁他一頓的那個忘恩負義的狀元郎?」
「嗯。」
苡惠對著話筒大笑,因為她想起每次越秋子講起他時那副恨得牙癢癢的模樣。
「我當然記得,而且記憶深刻!可是……他跟我們現在談論的話題有關嗎?」苡惠的聲音充滿疑惑。
有,而且息息相關!
越秋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就是他。」說完,她屏住氣,等著被取笑。
「他?他是誰……喔——天啊!你男友是文彝銘?!」苡惠終于「融會貫通」了。
「老天!誰來捏我一把……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想想文彝銘還是越秋子高三時每天都會咒罵一遍的人,現在兩個人卻是親密的男女朋友……這是什麼樣的緣分?
所謂冤家冤家,無冤不成家藹—
苡惠頻頻揶揄越秋子,「搞不好你們的緣分在高三那一年就注定了……說,其實你從那時候就開始暗戀文彝銘對吧?因為他不接受你的愛意而痛恨人家……」
「喂喂喂,小姐,你說到哪去了!」越秋子趕緊阻止苡惠的天馬行空。再說下去,她跟文彝銘的搞不好是八百年前就已經注定的。
「好,不說這些。改天帶他出來喝杯咖啡吧,好讓我當面取笑你們兩個一下。」
「好啦,我再跟你約時間。」越秋子跟苡惠要了電話,好方便以後聯絡。
接著,苡惠倏地問道︰「文彝銘還是跟高中時期一樣優秀吧?」
「啊?」
「喔,就我男友小鵬啊,他高中時跟文彝銘是同班同學,他們兩個都上T大——但小鵬是混到畢業,文彝銘可不是。我記得我听小鵬提過,說也不曾見文彝銘很認真讀書,但他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簡直讓人嫉妒到不行……我想文彝銘應該是那種一生下來就附帶優秀聰明細胞的人吧。」越秋子皺起了眉頭。「小鵬說,文彝銘以第一名的成績從T大畢業?」
可是,她記得文彝銘因為家中意外而休學了,他應該沒有從大學畢業才對礙…
「小鵬會不會記錯人了?」
「應該不會吧!小鵬跟文彝銘高中同班三年,再加上念同一所大學,怎麼可能會記錯?!
越秋子無語,腦袋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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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苡惠察覺她的沉默。
「喔,沒事。」越秋子嘴上說沒事,但是思緒已經全然混亂……
掛上電話後,越秋子對著電話發呆了好一陣子。
小鵬所說的跟文彝銘告訴她的有相當差距,若不是小鵬記錯了,就是文彝銘撒了謊。
但若要說文彝銘撒謊……她驀地想起,關于文彝銘高中畢業後悲慘的經歷,似乎都是她說的,他只是沒有予以否認而已。
現在仔細想想,在兩人同居的這段時日,他很少談他自己——除了一開始她自己的認定,她幾乎不太知道他的其余部分。
越秋子搖搖頭,不願意對文彝銘產生不信任感。
相愛的兩人,信任是非常重要的。
但她也不是什麼都不吭,只會將疑惑放在心頭的女人!所以她決定,就今天晚上,她要文彝銘說清楚、講明白!
夜深了,主臥房里的日光燈被女主人關了,只剩床頭左右兩盞小燈。
文彝銘將看了一半的書擱置在枕旁,拉起一旁的絲被,等候心愛的女人窩進他的懷中。
越秋子剛抹完保養品,身上僅套著一件文彝銘的白襯衫及一件素面白色底褲。
她沒有窩進文彝銘的懷抱中,反倒將枕頭豎起,半躺半臥著,這表示她還沒有要睡覺,她有話要說……
文彝銘也跟著她豎起枕頭,一手輕攬著她的香肩。
「怎麼了?」他心細的發現她心頭擱著事情。
打從她一下班,她的眉頭就不曾展開,還不時發愣,連他喚她都不知道。
現在她更是擺出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于是他主動開口詢問。
反倒是越秋子見文彝銘這麼主動,反倒有點退縮……如果她真問出口,他會不會質疑她不夠信任他呢?
「呃……我今天接到苡惠的電話……苡惠是我高三時的同學兼好友。」越秋子解釋。
「喔。」文彝銘的手緊握了下,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還好越秋子看不到,因為她的臉正窩在他肩膀上。
要沉住氣……文彝銘叮嚀自己。不過是高中同學打個電話敘舊而已,別太緊張。
「我有跟她提到你……她還記得你……」
「嗯?但我並不知道她……」文彝銘實話實說。高中時他習慣獨來獨往,朋友並不多。
「她有一個交往多年的男友小鵬,是你們班的,你記得嗎?」越秋子一步一步的追問。
文彝銘點頭,嚴肅的抿起嘴。「記得。」若他記得沒錯,小鵬也是他的大學同學。
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他的控制了,但他還是抱著一絲期望……或許小鵬不曾跟苡惠說過他的事,也或許苡惠不是一個愛八卦的女人……
越秋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改變話題。
「我記得你並沒有讀完大學,你休學了……因為家里發生變故?」
越秋子這問題問得很突兀,文彝銘卻很認真的听著,並思索著。
她會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一定有原因,所以他必須非常小心的回答……
思索了一會兒後,文彝銘才緩緩的點頭。「對。」
在他懷中的越秋子身子很明顯的因為他的答案而緊繃了一下。
他說,他從T大體學……
小鵬說,他以優越的成績從T大畢業……
或許是小鵬搞錯了……況且有沒有從T大畢業也不是很重要,她干嘛那麼介意?
只是文彝銘是不是對她撒了謊這個疑惑一直梗在她的心頭,讓她好難過……
他有對她撒謊嗎?若有的話,又是為何呢?
越秋子的心亂成一團,她不曉得該如何應付腦袋亂烘烘的狀態……
見越秋子久久都沒說話,文彝銘用力抱了抱她,喚回她的思緒。
「在想些什麼?」他溫柔的抬起她的下顎,要她看向他。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工作上的事情。」她回避了他的目光,眼神恍惚。
文彝銘眉宇微蹙,但他沒讓越秋子發現。
越秋子決定不再在這個擾人的問題上鑽牛角尖——她情願當個鴕鳥,至少現在她什麼都不願想。
越秋子驀地一個翻身坐在文彝銘的腰上,動手扒除他的衣褲。
「秋子,你……你在做什麼?」文彝銘詫異地問。她怎麼突然……
「我在月兌你的衣服。」越秋子簡潔有力的回答。
「我知道你在月兌我的衣服,但是你要做什麼?」文彝銘疑惑的問。
越秋子大大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反問,「你每次月兌我衣服時都想對我做什麼?」
文彝銘瞠目結舌。「可是……」
在他的詫異中,他已經被月兌個精光了。
怎麼今晚他老跟不上她的思緒?她跳躍式的想法讓他胡涂了,先前的話題已經被拋至腦後……
夜很寂靜深沉,身旁的人兒因為疲累而熟睡。
文彝銘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他悄悄的將越秋子箍在他腰間的柔荑挪開,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主臥房的陽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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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喟然一嘆,隱約感覺到越秋子有事瞞著他,而她甚至不願意坦白。
越秋子的個性向來是有話直說,她不懂得扭捏做作,不懂得隱瞞作假,但今晚她很明顯的不願面對。
問題的癥結很容易就能捉出——苡惠。那一通電話絕對有說到關于他的事。
大學畢業後,繼續跟他有往來的同學不多,苡惠的男友小鵬便不在內。但是,這並不保證小鵬不知道他的事情。
危機!文彝銘的心頭燃起危機感。
只要謊言存在的一天,他失去越秋子的危機就存在……文彝銘領悟到這一點。
他該找一個適當時機跟越秋子坦白,不能再拖了,否則謊言雪球越滾越大,到時候會一發不可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