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蔣之騰第一次見面的小小勝利讓古篆篆在好友面前得意了好一會兒,她毫不謙虛地向他們吹噓自己及時想出的絕妙好計。
可惜她的好友並不支持她,她們一致覺得蔣之騰又不是笨蛋,會很快就會識破她的偽裝。
「听說蔣之騰的脾氣很不好,篆篆你要小心點,免得到時候被他拿菜刀追殺。」好友中有人好心地警告她。
不會吧!古篆篆心忖。她對蔣之騰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沒大腦又同情心泛濫的公子。
他那一套只能拿來哄騙年老眼花的歐巴桑,至于她古篆篆,絕對會拆掉他的假面具的。
今天是烹飪班上課的第一天,古篆篆蹺了下午的課,為預防回家換衣服被母親發現,她將全部的「行頭」帶到學校去,然後直接從學校到蔣家。
第二次和蔣之騰交戰,古篆篆蕞選擇了一身的黑為自己壯膽。
黑色的及膝裙、黑色襯衫及一副足以遮掉她大半個臉的黑框眼鏡。這次她沒有化妝、難看的黑框眼鏡卻比濃妝更教人退避三舍。
這一點從眼她同一班的媽媽學員就可以看出來了,她們對一身黑靜靜坐在一旁的她顯然頗多意見。
在蔣之騰授課之前,她們便聚在一起邊偷瞄著她邊竊竊私語。
她們好奇的目光倒是不至于影響古篆篆,落單的她可怡然自得的很,絲毫不在意他人的閑言閑語。
不過她的怡然在蔣之騰走上示範料理合並從冰箱中拿出魚頭後頓時消失殆盡。
她感覺自己的額頭現在就像櫻桃小丸子一樣畫上了好幾條難看的黑線……她生平最討厭踫海鮮類的食品,那股腥昧常讓她受不了。
沒想到蔣之騰在第一堂課就拿出個魚頭來嚇她,他果真是她的天敵!
一股惡心刺鼻的魚腥味傳人古篆篆的鼻子,她忍住反胃的沖動,只差沒馬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沖出烹飪教室。
她看那些媽媽們絲毫不在意地靠向前去,想看清楚蔣之騰的示範。
喔,不行,她得忍下來,她豈能讓小小一個魚頭壞了好事……
古篆篆捏著鼻子靠近,站在最外圍瞄看蔣之騰的示範動作。
蔣之騰專注于自己手上的動作和口頭上的講解,沒注意到古篆篆的異狀。
事實上,由于他的烹飪班向來只收已婚女士,而且大多以家庭主婦為主,因此他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的學生都懂基本的廚藝;不過看來今天他的理所當然要毀于古篆篆的手中了。
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發現他一時心軟收了個前來砸場的笨學生,所以他的聲音還能保持愉悅。
「今天我們介紹的第一道菜是沙鍋魚頭。首先我們先把魚頭洗干淨然後剁成適當的大小,再淋上酒……」
蔣之騰俐落地躁縱著手上的菜刀,他剁魚頭的手法干淨快速,媽媽們是發出一陣佩服的呼聲,就只有古篆篆看了後都快翻白眼昏厥了。
惡!老天,要把那個魚頭剁成四分五裂的惡心樣啊……
她開始覺得借由上烹飪課來整蔣之騰是個錯誤的計劃,也許她該埋伏在他家們口在半夜賞他一桶油漆便罷,何必折磨自己來這兒剁魚頭呢。
古篆篆的嘆息和後悔還沒結束,蔣之騰早將沙鍋魚頭的作法完全教授完畢。
「最後在沙鍋加蓋然後以小火燜煮三十分鐘即可。」蔣之騰對圍繞在他身旁的媽媽們說︰「這這沙鍋魚頭的作法相當簡單,想必難不倒你們。接下來你們兩兩分成一組,開始實地躁作。」
媽媽們一哄而散,紛紛各自成組準備開始實地躁作,只剩下古篆篆一臉摻白的立在原地。
蔣之騰在收拾料理台時注意到她一動也不動的身子。
「呃……皮太太,你有什麼問題嗎?」蔣之騰因為她—身黑寡婦的穿著而認出她來。
每個人都回到各自的料理合前躍躍欲試,怎麼就她獨自一人杵在原地發愣?
古篆篆沒听見他的問話,她的思緒仍然停在那可怕的魚頭上。
這時蔣之騰突然想起,有一位劉太太臨時打電話來說她不參加這一季課程,也就是說,學員中有一人是落單的。
他以為她是因這個理由而發呆。
「沒關系,皮太大,就我跟你一組吧。」蔣之騰對她說。
「啥?你說啥?」古篆篆抬起頭正好發現蔣之騰帶著一臉和悅的笑站在她面前,她嚇得倒退一步,卻絆到台階一個踉蹌整個身子往後倒……
「小心!」蔣之騰箭步向前大手一撈,及時攫住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的胸膛。
古篆篆掩飾用的黑框眼鏡在危急中掉到地上。「啊!」她驚呼一聲,大眸對上蔣之騰詫異萬分的眼。
好年輕的臉!像是未滿十八歲的少女……蔣之騰對上古篆篆青春洋溢的臉龐,怔忡了好一會兒。
這位皮太太都是個二十五歲的已婚女性了,怎麼小臉上還有著未月兌的稚氣?
「對不起,失禮了。」畢竟是人家的老婆,雖然掩不住訝異,但蔣之騰可不好意思直盯著人家。
他松開攬著她腰的手,恢復親切的笑容,順手幫她拾起掉落的眼鏡。
「謝謝。」古篆篆趕緊把眼鏡戴上,借由這個動作來稍微緩和狂烈的心跳。
討厭!她竟然有一股失望的感覺當蔣之騰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時……
怪就怪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吧,當他和她如此貼近,她竟然連呼吸都忘了,眼中只有他,還有他那落在她臉頰的發絲。
霎時,她懂了母親為何念念不忘烹飪課的分分秒秒,因為面對如此賞心悅目的帥哥,叫她剁十個魚頭她也願意……
等等,她在想些什麼?她豈可臨陣倒戈?更何況她目前有一個最大的難題——剁魚頭。
回到現實中的古篆篆可不敢再說剁十個魚頭也願意的大話,現實擺在眼前,蔣之騰已幫她從冰箱中取出「可怕」的魚頭。
「來吧,其他人都開始動手做了。」蔣之騰遞給她菜刀。
古篆篆顫巍巍地伸手接過菜刀,臉上的表情是絕望,很可惜蔣之騰無法解讀出來。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好吧,就豁出去了!古篆篆—-—咬牙,眼一閉,屏住呼吸——她手中的菜刀如深秋的落葉刷刷地直落在砧板上,也不管有沒有命中目標,只知道拚了命地剁。
直到她憋不住氣息,手中的動作才停止,她睜開眼一瞧……
咦?砧板上沒了魚頭,連個影都看不見。
她再抬頭看蔣之騰,他的雙手正捧著飛離砧板的魚頭,俊臉沾黏上幾片魚鱗,表情介于抓狂與無奈之間,無法形容的難看。
「啊……對不起。」她囁嚅道。
青筋在蔣之騰的額頭浮動,他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說︰「皮太太,剁魚頭的時候麻煩你一手掌著魚頭防止它滑動,然後也請你把眼楮睜開瞄準目標好嗎?」
這下他可想起她在報名那天所說的話了。
她說要是她再做不出一頓像樣的飯萊,她老公就要把她休了!當時他還好同情她,並因而同意她加入。
但現在他同情的對象改為她那可憐的老公了,看她連把菜刀都拿不穩,可以想見她煮的菜難吃到何等地步。
同時他本人也是應該同情的對象,他不該因一時的心軟而答應她的,真的不該。
「真的很對不起,我……」古篆篆險些說出自已是第一次拿菜刀的生手。
「再試一次吧!」蔣之騰無奈地嘆了聲,用面紙拭去臉上的魚鱗,將魚頭再放回砧板上。
「好。」古篆篆只好硬著頭皮再上。
古篆篆一下刀,蔣之騰馬上就後悔了。
如果剛剛她的丈夫是他第一同情的對象,現在可換成他自己了;如果剛剛只是後悔讓她加入烹飪班,現在他是非常、萬般、超級的後悔。
古篆篆記著蔣之騰的話,但人家是一只手穩住魚頭,她卻是用兩根手指頭「捏」住魚頭,所以她一下刀,魚頭一滑,菜刀跟著滑動,她的手指取代魚頭成了下手的對象。
「啊……」哀叫的不是古篆篆,而是為阻止她錯誤動作而伸手過來的蔣之騰。
「你……你剁到我的手了。」砧板上流的是蔣之騰無辜的血,而該被剁成幾塊的魚頭猶然完整無缺。
風徐徐地自忘了合上的窗吹人,揚起了紫藍色的窗簾,並帶人一絲冷意。
太陽西斜,牆上的鐘指著下午五點半,平常每個禮拜的這個時候,蔣之騰應該還待在佔去他住處一大半坪數的烹飪教室里,但今天……唉!
因為他一時失察收了個不才的學生,所以他破天荒地在教授烹飪的兩年來第一次提前下課,所有的學員僅學了一道菜就失望地提前回家了,只留下那個他壓根不想留下的人。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在蔣之騰布置講究的客廳里,古篆篆一再地鞠躬道歉。
可是在她滿聲抱歉的背後,她的心底其實在狂笑,而且笑到都快怞筋了。
她原訂的搞破壞計劃是偷偷捉一、兩只蟑螂放在他做好的成品中或是故意砸壞他的鍋碗瓢盆,或是捉弄其他的學員,在他的烹飪班中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很顯然她的捉弄還沒開始,她的笨手笨腳就造成他莫大的苦惱。
想必他很後悔讓她加入烹飪班吧。呵!古篆篆從沒像這一刻那麼慶幸自己在廚房的無能。
古篆篆抬頭偷瞄了蔣之騰一眼,他的手指、手背、臂膀還有下巴分別受了刀傷、燙傷、燒傷,現在都要著紗布。
反正現在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剛從急診室被推出來的病患一樣。
忍著笑,古篆篆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說︰「你要不要到醫院去看看?我會負責全部的醫藥費的。」這麼說可不容易,她得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感覺是很愧疚、很愧疚的樣子。
「不必了。」蔣之騰無奈地瞟她一眼。他現在只想她趕快離開他的房子,免得他一抓狂失手掐死她。
「皮太太,今天我身上的傷其實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不小心也是原因之一。」他還能說什麼呢,是他自己同意讓她加入的啊。
他總不能因為她的笨手笨腳及可怕的破壞能力而叫她下禮拜不用再來了吧!
古篆篆抬高螓首看進蔣之騰閃爍的眼底,很輕易地發現地說的是違心之論。
什麼「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不小心也是原因之一」,狗屁!古篆篆在心底不屑地冷哼。
任何人被弄得渾身是傷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的,蔣之騰也不例外,倒是他還沒開口將她轟出他的烹飪班,她覺得滿驚訝的。
「我這麼笨手笨腳,不但害你受傷,還讓你不得不提前下課,我……太不應該了,我看……我看我下個禮拜不要再來上課,自動退出算了。」古篆篆試探道。
其實看到原本帥氣的他被她整得渾身狼狽,她也覺得已經報復夠了。
就饒他這一次吧!她任何招數都還沒使出,他就這麼慘了,要是她再狠一些,他下回不被救護車載走才怪。
「你真的不必自責,皮太太。」蔣之騰出口挽留,雖然他實在很想同意她的請求。「你都繳了學費了,無論如何,我都會教會你的。」即使那比登天還難。
蔣之騰提醒自己,他該體諒她是因廚藝不佳才前來拜師學藝,他不該奢求她像其他媽媽有一定的水準。
尤其在他第一次被她手中的菜刀砍到手指頭而血流如注的時候,他就該有所防範了。
他不該在包扎後又讓她熱鍋炒熱魚頭,結果她因熱油燙到了拿鍋鏟的手而失聲尖叫並驚慌地將鍋鏟往熱鍋一丟,到頭來慘的還是站在一旁的他。
被熱油燙著還不打緊,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還叫她再拿菜刀——他原本是想,她剁魚頭不行,但切些姜、蔥什麼的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才怪,問題可大的咧!
唉,總之,一切都是災難。
最後,沙鍋魚頭沒煮成,預計要教的三道菜也只完成了一道,烹飪課被迫提前下課,因為他已傷痕累累,無法再繼續授課了。
「皮太太,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下禮拜五準時來上課,我會教一些較簡單的菜,相信你一定能勝任的。」
受了傷不打緊,他還得安慰讓他受傷的人!蔣之騰不爽在心頭,他是招誰惹誰了,怎麼這麼倒楣?
天啊,這蔣之騰還真不怕死,都被她搞成這樣了還執意要她來上課。她想心胸寬大地饒他一命,他都還不肯呢。
「要不然這樣好了。」蔣之騰突然有了個一個方法,「你明天下午有空嗎?我先教你基本的做菜技巧好了。」
為避免下一堂課再因為意外而開天窗,他得先教會她,要不然對其他學員很說不過去。
蔣之騰覺得自己提出此建議可真是夠偉大了。就算要發生意外,也讓烹飪教室量只有他們兩個人吧,別讓其他無辜的人受到波及。
總之,蔣之騰是抱著「我不人地獄,誰人地獄」的想法。
古篆篆有些被他的提議嚇著了,她明明看見他眼中對她的忍耐,怎麼他會願意……
不可否認的,她對蔣之騰的印象有些些的改變,也許他並不是個只會說些甜言蜜語哄騙中年婦女的不要臉男人。
也許他真有什麼可取之處,要不然媽媽和一票鄰居歐巴桑也不會將他捧上了天……
古篆篆凝望著他,不知道第幾次對自己的計劃感到遲疑。
不行!這都是假相,是蔣之騰試圖寵絡她的伎倆!她絕不會像媽媽那個笨蛋一樣上當,臣服在他虛偽的腳下的。
明天就看她的啦,她會要他哭天喊地,乞求她不要再來上課!
「既然蔣老師這麼堅持,那明天下午就打擾了。我不會讓老師失望,我會加倍努力的。」加倍努大毀了你光鮮亮麗的烹飪教室!古篆篆在心頭放聲狂笑。
走出蔣家大門,古篆篆表演用的內疚表情一收,取而代之的是得意非凡的嘴臉。
看著滿天燦爛的星光,她不顧路人詫異的眼神,捧著肚子笑得差點在路邊打滾。
那一夜,古篆篆連作夢也在笑,因為她做了個「美夢」。
夢要都是菜刀、魚頭、滾燙的熱油和狂燒的爐火,還有……倉皇狼狽的蔣之騰。
晚餐時刻,身上多處纏著繃帶的蔣之騰理所當然成了自家兄弟和母親關懷的對象。
還好父親出國去了,否則一見他連教做菜都能傷成這副模樣,絕對會叫他別再做那些娘兒們的事情,早點到他的建築公司接掌他的事業。
只不過他那些家人對他的關懷也頗為與眾不同當蔣之騰向他們說出古篆篆參加烹飪班的原由,還有今天上課時她所惹出來的意外事件——「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就是那天穿得很奇特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一向慈悲的許芳玉對她印象深刻。
「看她那模樣就知道日子她的日子過得很苦。她丈夫搞不好是以她做飯不好吃當作毆打她的借口,真是可憐啊。」許芳玉向兒子叮嚀,「你一定得教會她能煮出一桌好菜,讓她丈夫要嫌也沒得嫌。」
為了別人的家務事,她似乎忘了關心自己兒子的傷勢。
要教那個連菜刀都拿不穩的皮大太煮出一桌好菜?蔣之騰對著眼前的碗筷吁息,母親的交代是個很難達成的任務。
「媽,你瞧之騰身上的傷,再听他所講,那個女人的廚藝大概是沒得救了。」蔣逸龍就事論事。「依我看,幫她請個好律師訴請離婚,讓她遠離丈夫的暴力才是個好辦法。」
說來說去,他們的話題還是圍繞在外人的家務事上,還是沒有人關心因古篆篆而受傷的蔣之騰。
「媽、大哥,拜托你們好不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女人和她丈夫的關系,你們起碼也關心一下二哥的傷勢吧。」特地溜班回家吃晚飯的蔣逸虎終于說了句話。
蔣之騰感激地看他一眼,心底為上次賞他一個黑眼圈的事情感到抱歉。看在今天逸虎最關心他的份上,改天他會做頓豐盛的早餐請他吃。
「你們瞧瞧他那副可憐的模樣,簡直是……」蔣逸虎眼中溢滿嘲弄,「報應!」
他可忘不了「黑眼圈之仇」,今天得知有個女人幫他出了口氣,他終于感到平衡許多。
改天他得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她才是。
蔣之騰真想將手中的碗直接往坐在他對面的蔣逸虎砸去。「如果你還想保有你那張俊臉的話,就乖乖閉上嘴巴吃飯。」
面對蔣之騰的威脅,蔣逸虎即刻噤若寒蟬。
說來說去,就是沒人關心他的傷……蔣之騰頓時有些不平衡。但這也不能怪他們,只能怪他平常的人緣太差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吃著飯的蔣之躍這時候說話了,「之騰,你不覺得奇怪嗎?以你的說法,那位皮太太根本是個沒進過廚房、沒拿過菜刀的生手,這點和她說先生嫌菜做得不好實在有些出入。」
蔣之躍一句突然爆出的提醒驚醒了蔣之騰。
他仔細回想整個過程,隱約覺得就是有某些地方遺漏了。
到底是哪里呢?蔣之騰望著飯粒發怔,一時半刻間也想不出來。
絕對有哪里不對!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蔣之騰在臥房的陽台前來回踱步,身上僅披件黑色睡袍。今晚的夜色讓他失眠了。
但也因為失眠,讓他能冷靜地將古篆篆,也就是皮太太這個人的怪異之處從頭清楚地想一遍。
首先,是她在廚房的表現讓他起疑。
瞧她拿菜刀時生澀的模樣,甚至連根蔥都切不好,別說她煮不出一頓好料理,他懷疑她根本沒進過廚房。
而且今天看過她的真面目後,他對她在報名表上寫的年齡也倍感懷疑。
他想她退掉一身的黑衣,換上年輕人的T恤和牛仔褲,再將那頭燙壞的亂發稍做修剪後,沒化妝的她根本像是個二十歲的小女人。
在她身上,他感覺不到已婚女人的味道。
可能是于長期跟已婚女人相處的關系,他對于她們有著和平常個性完全不同的耐心,但相對的,對于那些薇作的年輕女人,他可是厭惡之至。
說他神經錯亂也行,反正他這個人分成天使和惡魔兩面,他用仁慈天使的一面對待已婚女性,卻用惡魔邪惡的一面和未婚女子相處。
而他對古篆篆……該說是介于兩者之間的灰色地帶吧。
她的笨手笨腳讓他失控地想大吼她一頓,他不停地在心頭告訴自己要對她有耐心……
有耐心個頭!當他同她提出明天的額外課程時,其實地後悔得要命,覺得自己根本是在自找麻煩。
很奇怪,非常奇怪!他心頭的警鈴在瘋狂叫囂,古篆篆這個女人怪怪的,他勢必對她重新評估才行。
明天是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他能幸運地在她的菜刀下逃過一劫的話,他定會徹底搞清楚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