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芊思,在二十二歲的夏天,將初吻送給了某位她深深愛戀但卻花心的男人,而且,昏倒在他懷里。
夠丟臉吧!
她真想從此喪失記憶算了!
喔、唉、啊阮芊思又發出一連串嘆息。這是幾天以來她最常做的件事,卻壓根不知自己為何嘆息。
「阮芊思,我不過要妳幫我烤個隻果派當下午茶點心罷了,有這麼為難嗎?」號稱「戀寂夜」最美的女人——媚兒,以慵懶的國語喃喃抱怨著。
媚兒是阮芊思在「戀寂夜」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她原本是歐洲時尚界最知名的模特兒,卻甘心窩在這小小的愛情賓館當「櫃台小姐」。
兩人之所以熟識,是因為媚兒在嘗過她的手藝後贊不絕口,直呼一定要認識將法國菜料理得如此道地且美味的人。
現在兩人已是無所不談的朋友——除了她對韓喻罄的暗戀和兩人的親吻。
畢竟媚兒跟韓喻罄是姊弟,關于他的事,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所以即使她為他再怎麼苦惱,她還是只能悶悶的放在心里。
阮芊思轉身面對突然跑進廚房的媚兒,睜眼說瞎話,「我沒有嘆息,妳听錯了。」
「我听錯了?」媚兒的語氣活似被冤枉。「這些天妳動不動就嘆氣,妳還敢說我听錯了?」
「我有嗎?」阮芊思趕緊回身注意烤箱里的隻果派,佯裝忙碌。
「妳有。」媚兒似乎決定賴在廚房里,撈起一旁的大隻果啃。反正現在是休息時間,廚房只有她們兩個。
「可能可能是習慣性的嘆氣,不具任何意義。」阮芊思硬是掰出個理由。
「可是我記得妳沒有嘆氣的習慣啊!」媚兒邊大啃隻果邊說。
阮芊思的心提到半天高,生怕媚兒發現什麼。
「芊思,妳對喻罄有印象嗎?」媚兒忽地轉移話題,提起了韓喻罄,教阮芊思一顆心險些跳出喉嚨。
阮芊思含糊的應了一聲。
不過媚兒也不在意她的答案,她只想提有關韓喻罄的話題罷了。
「說起我那弟弟,真是帥得沒人性,但也花心得沒人能比。」不過到台灣幾天而已,緋聞就滿天飛。
「喔。」阮芊思悶悶的答了一聲,感覺胸口有著撕痛。
關于韓喻罄的排聞,她當然有所听聞。幾乎從他出現在「戀寂夜」的第一天,所有在這兒工作的單身女子,目光跟焦點都集中在他身上,討論的重點也都繞著他,所以關于他的八卦傳聞,她就算不想听也沒辦法。
「芊思,我真懷疑妳是女人嗎?」媚兒分析道。「這幾天,我看賓館內的女人沒有不為我那花心弟弟傾心的,就妳除外。」
她想了想,又問,「還是妳比較欣賞我大哥那一型?」反正賓館內未婚女子的心分為兩派,一為杜允觴、一為韓喻罄。不過目前韓喻罄的人氣指數居于領先地位。
「妳別亂說!我跟大老板是像兄妹一般的感情。」阮芊思將香噴噴的隻果派從烤箱中取出。
「哇!好棒」媚兒的雙眸瞪得好大。芊思做的隻果派向來是她的最愛。
雖然媚兒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轉移了,但她還是不忘提醒好友,「我本來是要提醒妳遠離喻罄的,但既然妳對他沒意思,那就最好不過了。他是個會讓女人傷心哭泣的男人,離他越遠越好。」
說完,媚兒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隻果派離開廚房,到外頭的餐廳太快朵頤佔了,沒有注意到阮芊思因為她的話而瞬間落寞不已的小臉。
媚兒的警告來得太慢,因為她已經對韓喻罄動了心。
他們之間已經「有什麼」了
「妳來了。我等了妳好久。」韓喻罄不滿的皺起眉頭,捻熄手中的煙。他所立之處地上已經一堆煙蒂,可見他真的等得非常不耐煩。
「對不起。」阮芊思怯怯的說,不敢直視他發怒的俊容。
自從他突如其來吻她,而她昏倒在他懷中後,他們便開始了像今天午後的幽會。
因為他說,若她不答應他的要求,便要將她是偷窺狂一事公諸于世。
阮芊思簡直是有口難言。她才不是偷窺狂,是他跟那個女人先佔據她的私密小天地!
而且她不是故意偷窺,那只是不小心,又在當時曖昧情境的誘惑下
但她的抗辯完全無效,韓喻罄吃定了她軟弱的個性,直接對她提出要求,甚至不許她反駁。
阮芊思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答應他每日午後在後花園約會——說是約會又太牽強,他分明是在逼她就範、玩弄她!
偏偏她又非常不爭氣的期待每日能夠見面的時間,她的軟弱連她自己都非常瞧不起。
「午餐時間廚房出了點狀況,我得留下來處理。」因為他一張臭臉,阮芊思只得頻頻道歉。
「你等很久了嗎?」其實她壓根沒想到他會等她。像他這麼沒耐性的人,應該是她遲到一秒鐘就會走人才對。
「過來!」韓喻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冷硬的命令。
礙于他難看的臉色,阮芊思沒有任何反駁的走向他,才離他一步遠的距離,就被他大手一撈,整個人失去重心趺入他懷中。
她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霸道的吻就抵住了她的唇,他的舌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撬開她的粉唇,誘惑的勾引她,絲毫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空間。
起初,阮芊思還掙扎著,但終究還是臣服于他。
幾乎每次兩人見面,他都會吻她。他的吻越來越激烈,有時候他的大手還會故意亂放
阮芊思羞紅了臉,他每次「亂放」的位置總引得她一陣敏感。
她真擔心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些羞死人的事被發現了怎麼辦?
他有經驗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她可不。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她又相當喜歡這里的工作環境一思及自己因為一時貪歡可能造成的後果。阮芊思連忙推開他。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將韓喻罄推離了一步遠的距離,這下韓喻罄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完蛋了
阮芊思無措的看著自己無辜的雙手,再偷瞄韓喻罄鐵青的臉色怎麼辦?
還是趕快認錯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直覺反應她的手听從腦部的命令,在第一時間就將他推離身邊。
「不是故意的?」韓喻罄咬牙切齒,眼神化成利刃,簡直快將阮芊思削成薄片。
阮芊思邊陪著笑邊不著痕跡的往後退,兩入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一回韓喻罄沒有冷硬的命令她「過來」,放任她一步一步遠離自己身邊。
阮芊思慶幸著自己逃過一劫。廚房的後門就在她背後,只要一轉身、手一拉,她便可以遠離眼前那陰晴不定的男人。
「我臨時想起有事先走一步」她連聲音都發著抖。
「站住!」韓喻罄終于開了口。「為什麼推開我?」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麼急著離開他的懷抱、他的身邊!阮芊思他記住了!
「因為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阮芊思羞怯的說。
「是嗎?」韓喻罄听了她的解釋,忽地邪邪的笑了。
「這很好解決。」他說。
阮芊思不懂的皺起眉。什麼事好解決?
「妳既然不喜歡光天化日之下親熱,那就」韓喻罄一挑眉,「明天晚上十點,我的房間。」
「什什麼?」阮芊思感覺一堆問號在她腦邊圍繞。
韓喻罄很有耐性的再說了一遍,「我說,明天的約會改在晚上十點,我的房間,這樣就不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不!」阮芊思驚呼。
她不是這個意思,他誤會了!
阮芊思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解釋,腦海卻一片空白。
而幃喻罄在交代完後就拍拍準備走人。
「等一下!」阮芊思急得大吼。
韓喻罄回過頭揚起眉,「還有什麼事?」
「我我不會去你房間的。」弧男寡女共處一室二,這暖昧的情景,光是想象就教人臉紅。
「無所謂。」韓喻罄聳聳肩。
「如果妳不介意被賓館里那些八卦女人說妳是偷窺狂的話,妳大可失約,我一點都不介意。」韓喻罄是帶著笑說完這些話的。
這簡直是威脅嘛!
韓喻罄說完,瀟灑的走人,留下已經滿頭大汗的阮芊思。
奇怪,炙熱的艷陽明明躲到雲後休憩巳久,為何她會覺得渾身好熱好熱呢?
生病了嗎?恐怕是。
這場病從遇到韓喻罄的那一刻就犯了
一整天,阮芊思頻頻發生狀況。
她在廚房里錯誤百出,險些送不出餐點,急壞了廚房一票的工作人員。好在上帝有保佑,雖然手忙腳亂,還不至于開天窗。
晚上九點半,廚房的工作人員都走光了,只剩下阮芊思拿著抹布對已經干淨無半點油塵的大型流理台一擦再擦。
九點四十分了
不知不覺,她耗掉了十分鐘,快到韓喻罄跟她約定的時間了。
去或不去?
她好遲疑
就在她的遲疑間,時間又往前跑了一些些。眼看已經快十點,阮芊思的心還游離不定。
她很清楚的記得韓喻罄的威脅,但比他的威脅更教她害怕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她無法控制的「意外」。
最讓她無措的是,她甚至甚至有點期待。
思及此,阮芊思整個人宛如被一把火狂燒,頓時燥熱了起來
「當!當」廚房的大鐘倏地響起,嚇了沉思中的阮芊思好一大跳,她飛快的瞄了大鐘一眼。
十點了!
阮芊思像跳豆一樣彈起,在廚房急得轉來走去。
該如何是好?時間已到,但她還沒做好決定
韓喻罄最不喜歡等人了,一旦她遲到,他一定會讓她吃閉門羹,搞不好還會從此不理她
不理她阮芊思心頭一陣痛。
那痛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于是她不假思索地沖出廚房,直接上了頂樓去敲韓喻罄的門。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見韓喻罄來開門。
不會吧!她不過遲到一分鐘罷了,他就這麼小氣不開門了啊?
而她目前的處境也挺危險的,頂樓是「戀寂夜」三個老板的住所,他們雖然有各自的房間,但回廊是共享的,韓喻罄就住在媚兒的對面。
也就是說,她隨時都有被媚兒發現的危險。
此地不宜久留,否則恐怕會造成不堪的後果
就在阮芊思準備離開之際,門開了,韓喻罄出現在門口,有著絕對身高優勢的他由上往下睥睨著她。
而阮芊思在他開門之際,就傻眼了。
他他沒穿衣服!她的視線對上他健碩的胸膛,連上頭的水滴她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而在寬闊的胸膛下,僅有一輕薄短小的白浴巾系在腰間。她瞄到在他的肚臍四周有著性感的體毛,一路延伸進入浴巾的保護範圍內。
她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養眼了讓她好想向前模上一把,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見了幻影?
韓喻罄當然將阮芊思迷戀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她只差沒發出贊嘆聲了。
他悶著笑,胸膛一起一伏。瞧她的目光,她似巴不得將他圍在腰間的浴巾給支解
「進來吧。」他出聲點醒被他的男色迷惑得昏了頭的阮芊思。
阮芊思瞬間清醒,粉頰染上紅暈。被逮到了
韓喻罄退了一步讓阮芊思進入,當她走過他身旁時,他身上散發的男人味教她幾乎暈眩昏倒。
她得大口大口呼吸,才能得到充分的氧氣。
偏偏韓喻罄好象不想饒過她一樣,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只差沒將半果的身子直接貼在她身上。
阮芊思趕緊跌坐進沙發,隨手捉了個抱枕擱在自己胸前。
韓喻罄見了,笑意更加明顯。只是阮芊思始終不敢面對他,所以沒能瞧見他現在精彩的表情。
「要喝點什麼?」韓喻罄問。
發愣中的阮芊思沒有回答。
韓喻罄以為阮芊思沒听到,故意的靠近她,在她耳畔又問了一次。「妳要喝點什麼?」
喝!
阮芊思從沙發上驚跳起來,瞪大眼楮望向韓喻罄。
韓喻罄攤攤雙手,一臉無辜。
他這樣子反倒讓阮芊思對自己激烈的反應感到不好意思。
「你能不能先將衣服換上?要不你這樣我會很尷尬,眼楮都不知道往哪里看」
韓喻罄听了她的要求,大笑出聲。「妳這個小笨蛋真是可愛得可以!」他柔柔她柔軟的發絲,看她羞紅的粉頰,真想一口咬下。
不過他可不能將他的說出,否則她恐怕會馬上奪門而出。
「可是我覺得好熱,不是很想穿衣服耶。」瞧她那麼可愛,向來冷漠的他也忍不住想逗逗她。
要是他在韓國的工作伙伴看見他竟會調戲女人,恐怕個個都會掉了下巴。
「你覺得熱?」完蛋了,他好靠近她,連她也感到口干舌燥了「那隨便披件衣服總可以吧?」只要他不再袒胸露背。
「好吧,既然妳這樣要求的話。」韓喻罄也有他的堅持,「妳要喝什麼?我先倒給妳,再去穿衣服。」
「隨便。」只要他趕快去穿衣服。
「我這沒有隨便。」他故意的。
「那白開水好了。」
「熱的還是冷的?」韓喻罄失笑,看來已經有人瀕臨崩潰邊緣。
「都可以!」阮芊思咬牙切齒。
韓喻罄帶著得意的笑到廚房幫阮芊思倒了杯冰水,好消消她高漲的火氣。
天啊,她怎麼可以讓自己如此失控呢?不過是個半果的男人罷了,她又不是沒看過雜志上就有一堆說
「妳的水。」韓喻罄的動作十分快速,遞了杯水到阮芊思跟前。
而還在做心理建設的阮芊思反應不及,緊張的忽地起身,卻撞倒了韓喻罄手中的那杯冰水。
整杯冰水澄灑在韓喻罄腰間,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浴巾,也濕透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阮芊思慌了,小手連忙幫他善後,只是他的浴巾哪禁得起她那雙小手如此「折磨」,浴巾就這樣從他身上月兌落
阮芊思的小手不小心踫到了不該踫的硬物,她低頭一看——
「啊」她的尖叫聲差點將屋頂給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