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羅斯福路,護馨基金會。
護馨基金會創立於一九九二年,是一個社會福利事業的基金會,成立目的是為安置與輔導不幸少女,尤其是未婚生子的少女及雛妓。
這些年來,護馨基金會致力於研究未婚生子少女的問題,並尋找防治之道,目前最大的目標便是設立「中途之家」好收容一些處境困難的未婚生子少女。
雖然是社會福利事業,可是他們也必須跟國內幾個財團企業保持良好的關係。
因為除了社會大眾的捐款之外,固定每一年都會提撥一定金額的財團企業才是他們最大的收入來源。
也就是說,這些財團企業是他們的最大金主,得罪不得。
偏偏有些財團企業派來的人卻自以為是佈施者,要「護馨」上上下下的員工都得對他鞠躬作揖。
像「裴氏電子科技企業」的財務部經理,身為護馨基金會副執行長的尉遲樺就很想一拳狠狠地力在他那豬頭似的腫臉上。
「裴氏」的豬頭經理以評估為由,已經將他們所有硬件軟件設施及各項服務業務從頭至尾地批判過一遍。"
而他竟還跟天借膽,在言語上有意無意地蚤擾她,只差沒說只要她陪他上床,捐款的支票即刻遞上來。
尉遲樺火冒三丈,要不是在執行長安撫兼懇求的眼神下,她早一腳踹壞他的小弟弟了。
男人喔,真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現在社會未婚生子的事件層出不窮,除了少女們缺乏保護自己的正確性觀念外,那些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才是要負最大責任。
為避免尉遲樺火爆的脾氣爆發,執行長要她先行回辦公室,接待豬頭不,貴賓的事就交給她就行了。
接到這樣的暗示,尉遲樺當然立即走人,免得自己的壞脾氣害基金會得不到一筆為數可觀的捐款。
副執行長辦公室的大門被狠狠踢開,門板撞到牆壁又彈回,打到始作俑者的鼻粱。
「噢!」在一聲疼痛的輕呼後,是一連串的喃喃詛咒。
「副執行長,妳還好吧?」尉遲樺的助理小梅趕緊扶起蹲在地上的上司。
尉遲樺捂著鼻子嘟囔幾聲,心裡喃喃嘀咕自己這些天的壞運氣。
來了一隻大也就算了,連辦公室的門都膽敢欺負她!
而若她硬要怪罪一個人的話,那就要怪住在隔壁、每晚都帶女人回家逞獸慾的大種豬。
要不是他們製造的「噪音」打擾了她的靜謐空間,她也不會這幾天做起事來樣樣不順。
「副執行長,妳這些天脾氣不太好,是不是『那個』來了?」
尉遲樺很無奈地看了自己的助理一眼。
「若真是『那個』來就好,至少忍一個禮拜就過了。」問題是隔壁那一隻大色豬不知何時才會搬走。
尉遲樺將自己的身子甩進皮椅,揉揉眉心。
「小梅,幫我泡杯黑咖啡好嗎?」
「副執行長,妳還要喝咖啡啊?早上到目前為止,妳已經喝了三杯了。」小梅擔心地說。
「沒辦法,最近都睡不好。」
看著上司白皙小臉上明顯的黑眼圈,小梅也於心不忍,走出辦公室泡咖啡。
尉遲樺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向來是一個用理性面來思索、躁控生活的女人,不會歇斯底里,甚至她一度懷疑自己連一點女人的嬌弱溫柔都沒有。
就以外型來講好了,一頭俐落的短髮讓她看起來精明干練;她不高,只有一五八公分,擁有四分之一外國血統讓她的皮膚比一般東方人還白皙。
牛女乃般的好肌膚加上一雙靈活的大眼、立體的五官讓她像個女圭女圭般艷美。
她雖然不高,身材的比例卻很完美。豐滿的胸、縴細的柳腰、的翹婰但她卻不喜歡自己的好身材。
很多公事上接觸的男人都帶著有色的眼光看她,跟她講話時或多或少都帶著性暗示。
這種情況常常教她為之氣結。
可是礙於公事,她只能表面上笑笑,然後在心裡臭罵詛咒對方千百遍。
那個「裴氏」的財務部經理最好不要讓她在街上遇見,否則她絕對會用三吋的高跟鞋狠踹對方一頓。
至於她那的鄰居對付那種男人,最好也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將他閹掉,免得為害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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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加班的緣故,尉遲樺直到晚上九點半才離開辦公室。
她開著車趕到住家附近的大型購物商店採買了些日常用品,並順道用了晚餐才回家。
這就是單身女子的好處。
不用一下班就趕著回家伺候老公孩子,可以隨性支配自己的時間。
雖然偶爾夜深人靜時會感到一些些的寂寞,可一想到現在的離婚率這麼高,及對男人的不信任感,就算再孤寂,她都咬著牙吞了下來。
也或許是工作的緣故,她看太多不懂愛惜自己的女人所得到的悲慘結果,所以她向來潔身自愛,都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是處女一個。
將車子轉下地二樓的專屬停車位,尉遲樺一手提著公文包,另外一手則是剛剛採買的日用品跟食物。
她住的頂樓公寓是一般小老百姓買不起的,要不是一位家境不錯的大學學姊以相當便宜的租金讓她住下,以她的身價,大概一生也住不起這樣豪華的地方。
她一直很喜歡這個地方,尤其是主臥房那一扇可以欣賞台北市夜景的落地窗——雖然現在她的興致已經被隔壁新搬進來的色豬給打壞了。
鎖好車子,提著東西繞個彎,她恰好看到電梯門快要合上——
「等等」尉遲樺趕緊小跑步過去,出聲要電梯裡頭的人好心地等她一下。
可是很顯然地,人家不太想理會她。
最後還是她伸手用公文包及時擋住了快合上的電梯門,才得以成功的「登陸」。
嘩!
可她才一進電梯,裡頭的狀況就讓她瞠目結舌。
一對男女正倚在電梯的角落狂吻。
這也難怪剛剛他們對她的呼喊無動於衷。因為他們正忙著嘛!
尉遲樺翻翻白眼,對他們的行為舉止非常不能苟同。
要親熱不會回到家裡再親熱嗎?真飢渴到這等程度,非要在電梯裡表現給別人看?
轉過身面對著電梯門,尉遲樺見他們一點停下的跡象都沒有,她只好眼不見為淨。
她按了樓層燈號,卻發現這一對男女只顧著火熱擁吻,卻沒有按下他們要停的樓層。
不過這時候她可不會雞婆地問大家︰請問你們要上幾樓?
電梯緩緩地往上升。
尉遲樺有些不耐地看著電梯如龜速般往上。
許是因為情況特殊,她總覺得今晚的電梯爬得特別慢。
瞪著燈號一層換過一層,倏地從身後傳來的嬌喘聲吟讓她倒怞了一口氣。
透過電梯的鏡子,她瞄到了那對男女更為大膽的舉動。
那個一身性感低胸黑衣的女人將一隻修長的美腿勾了起來,腰部還不停地扭動
面那男人更是大膽,他一手已經鑽到女人的胸口。
天啊!尉遲樺的小臉如火燒般。
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尉遲樺閉了閉眼,要自己消消氣。
就當是看片吧!她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而且還是一部不入流的片。儘管男的俊、女的媚,但親熱的場合不對,讓人覺得他們如公狗、母狗發情一樣的隨便。
電梯終於爬到了頂樓,尉遲樺迫不及待地在電梯門一開啟便走了出去。
呼!終於解月兌了。
就在這時,剛剛在電梯裡的那一對男女相擁著從她身旁走過——
尉遲樺錯愕地抬起螓首,看著那一對男女就停在她家對面那一戶的門前,男的從口袋掏出鑰匙開門,那女人絲毫不放過機會,雙手不停在男人腿間的隆起撫弄著
打開了門,那對男女迫不及待進屋,門砰地一聲關上,震醒了痴呆中的尉遲樺。
她終於見到了那只她「久仰大名」的大色豬。
尉遲樺懊惱地一跺腳。
早知道他就是她的鄰居,她剛剛在電梯裡就不會對他那麼客氣。
她會將手中的購物袋狠狠地往他頭上——畢竟她想「報仇」已經很久了。
那隻大色豬,就不能沒有一天沒女人作伴嗎?
就是因為有他們這種游戲人間的色豬,那些無知的少女才會被他們的花言巧語給帶壞。
他真該為他無法控制的「小弟弟」為社會大眾道歉!
拎著東西走到自家門前,尉遲樺還餘氣未消地轉過身,用高跟鞋往人家家的門板發洩地踹了兩下。
哼,反正那只色豬正在忙,應該不會發現有人正在欺負他家的門板。
有這樣的鄰居,她真的有夠倒霉!
他的存在真是污染了頂樓的空氣!
看來今晚房間的落地窗又得緊閉了——
2******
在尉遲樺用力唾棄隔壁的大色豬兩天後,上帝終於又給了她第二次機會。
在周體二日的第一天,由於基金會早上在大安森林公園有舉辦宣導活動,身為副執行長的她當然得準時出席。
九點,她才一踏出家門,對面的門也正好開放。
尉遲樺愣了一下,對方也是。
「嗨,我搬來也一、兩個禮拜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的鄰居。」裴楀很親切地打招呼。
回到台灣後,他雖然每一晚都有女人陪伴,但也習慣了早起。
像今天明明是週末,但他就是無法在床上多賴一會兒,最後決定乾脆出去走走,順便熟悉一下台北哪些地方的妹妹比較漂亮。
不過台北還真的是個好地方,才一跨出自家門口而已,就遇到了嬌小美女。
裴楀迅速地將美麗的鄰居打量一遍,忍不住在心裡吹了個口哨——他的桃花運真是不錯,連鄰居都是他喜歡的典型。
對方穿著一件淺色低腰緊身的牛仔褲跟波西米亞風格的方領七分袖白色上衣;這是很普通的打扮,但在裴楀眼裡,他看到的是——
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美麗的婰部,還有方領領口所出來的雪肌美極了;除了上衣較為寬鬆,害他不能準確地猜測出她胸部的。
不過他敢大膽假設,至少在以上。
尉遲樺對裴楀熱情的招呼反應冷淡極了。
她冷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當然,她沒忽略他打量她的目光。要不是她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傷害」在台灣是要判刑的,她早就沖向前挖掉他猥褻的雙眼了。
「哈囉,鄰居,我在跟妳打招呼呢,妳沒看到嗎?」裴楀夸張地舉起手揮了揮。
尉遲楀依舊冷漠。
她旋身鎖上門,打算離去。面對跟自己不同類的「動物」,她向來懶得浪費時間。
偏偏裴楀的男人自尊卻容不得他人挑戰。
從巴黎到台灣,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竟然對他的外形無動於衷,甚至連瞧上一眼都不願意。
裴楀很無禮地攔住了尉遲樺的去路。
「等等。妳不覺得妳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一個熱情的鄰居很惡劣嗎?」他問道。
尉遲樺停下步伐,雙手環腰冷笑。
她本來不想理他的,不過既然人家都堅持要跟她「好好地談一談」,那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很抱歉,我實在無法把你當成我的『好鄰居』。」尉遲樺學他,將他從頭至腳打量了一遍,不過小臉上的輕蔑依舊。
這下子,裴楀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對方對他的敵意。
「為什麼?」他還是無法接受會有一個女人如此討厭他,他想問明原因。
「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尉遲樺說道。
裴楀皺起眉思索。「難道我們之前見過?」
可是他沒印象啊!
「沒錯。就在大前天的晚上。」她夠仁至義盡了,連時間都點了出來。不過他大概還是想不起來吧。
因為那天晚上他正忙著用「小弟弟」思考,才沒空用「大腦」記任何閒雜人等。
「大前天晚上?」裴楀連思索的模樣都帥得驚人。
他真的想不起來。
說老實話,他甚至連昨天晚上睡在他身旁的女人長啥模樣都有點不復記憶了。
只不過在思索中,他領悟了一件事——原來對方是以退為進,想用這樣的「招數」吸引他的注意。
他承認,對方這一招的確厲害,他現在對她印象深刻了。
「妳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是因為我沒能記住妳?」裴楀很得意地問。
「什麼?」尉遲樺拉高了八度音。
「沒關係的,寶貝。過去的事我們就不要計較了,從現在起,我絕對會牢牢地將妳記在心中。」
很顯然,裴楀沒注意到尉遲樺難看到極點的臉色,才會這麼說。
尉遲樺簡直快吐血了。
她從沒見過像他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你以為你是誰啊?!」尉遲樺相信自己的臉肯定漲成難看的豬肝色。「每一個女人都該因為你的『記得』更高興到昏倒嗎?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對我而言,最好你不要『記得』我,因為我實在不想被一隻得了愛滋的『色豬』給記住,那太可怕了!」
說完,她拽起復古提包,走人。
「等一下。」裴楀再一次出聲攔人。
這一回他臉色難看地箝住尉遲樺的縴臂。
「妳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如此瞧不起他,還說他是豬
「唷,原來你不只又不要臉,連腦筋都不好啊!」尉遲樺故意曲解他的問話。
「妳——」
「我怎麼樣?」尉遲樺挑釁地冷哼。這種不要臉的人她連看第二眼都不想。
看他還箝著她的手臂不放,尉遲樺哼了聲,「對不起,本小姐沒空陪你。我相信以你厚臉皮的程度,一定有一堆瞎了眼女人想陪你!」
「為什麼妳說話非要這麼尖酸刻薄呢?莫非是更年期到了?」裴楀不甘處於被攻擊的弱勢,回了一記。
「你——」尉遲樺氣得說不出話來,乾脆抬起腳,用她那不算低的高跟鞋往他右腳狠狠地一踩。
「啊——」裴楀痛得放開了她,抱著自己發疼的右腳原地直跳。
尉遲樺趁這時一溜煙地跑掉,消失在裴楀的視線中。
「妳這可惡的女人,別走」
沒用的,嬌小玲瓏的背影已經搭電梯離開了。
頭一回,公子裴楀,在一個女人面前——
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