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江凱寧並沒有回公寓去,她借穿了江凱兒的衣服,直接來到公司。周休兩天,她都窩在江凱兒那里。
她故意不回公寓,就是想躲開方漢德。她心里很清楚,方漢德在聯絡不上她後,一定會到公寓去找她,所以她這兩天壓根不敢回去,就怕見了他心情更糟,更怕自己又忍不住他高超的求愛技巧,又上了他的床。
不會開車的她,搭了計程車趕到公司。因為路上塞車,所以她到公司時,已經遲到了。
復職的第一天,她就整整遲到了四十分鐘。
「張子翔,下樓幫我買一份早餐進來!」
江凱寧抓著公事包匆忙跑出電梯,經過秘書室要跑進辦公室前,不忘交代張子翔替她張羅早餐。
好不容易盼到上司出現的張子翔刷地起身。
「副總裁,你終於來了!你的辦公室里來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是——」他沖出秘書室,趕在江凱寧打開辦公室門要走進去的時候,想要提醒她。
江凱寧沒听張子翔把話說完,就急急忙忙跑進辦公室去了。
「是美國『太子集團』的方漢德先生」張子翔的說話聲被開門聲掩蓋。
她沒听見。
張子翔聳聳肩,然後走向電梯下樓去買早餐。
一路沖進辦公室的江凱寧,在關上門後,看見大剌剌佔據了她辦公室的方漢德時,手上的公事包因為驚愕而掉到地板上。
「你你怎麼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話還沒說完,整個身子就被逼到前方來的方漢德扯高,他抿成一條線的唇倏地堵上她因錯愕而張開的嬌艷紅唇。
方漢德重重的吻住了她,憤怒的肆虐著她的唇,吃掉了她剛擦上的唇膏,還霸道的吸吮攪纏她的小丁香舌,將她壓在辦公室的門板上狠狠的吻了她一回。
直到她快要沒氣了,他才放過她。
「呼——呼——」她背靠在門板上劇烈喘息著,全身虛月兌。
他健碩的高大身軀壓著她,要不是他的手扣在她腰際支撐著她,她現在可能已經軟倒在地板上了。
「你這該死的女人,存心想耍我對不對?」
他的額抵住她的額心,憤怒的男性氣息環繞在她臉龐,扣在她腰際的手驀地一緊,扯疼了她。
痛!「我」她驚了驚。
「給我一個解釋!我要知道你這兩天躲到哪里去了?為什麼又躲開我?」他用力扯動她的身子,她細弱的身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軌著。除了她,再沒有其他女人能讓他如此在乎,輕易就動怒。
「我沒有躲你的意思」江凱寧抬起驚懼的眸對上他嚴厲譴責的目光。
「你說謊!」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謊言。
「我沒有說謊!我」他鐵青的俊臉讓她嚇得別開臉,不敢看他。
「不要再拿謊話來蒙我!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理由解釋你失蹤整整兩天的原因!」他猛地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對著他狂怒的目光,不準逃閑。
他就是無法容忍她想逃開他的意念、舉動。
很痛!他捏痛了她的下顎
「我的行蹤不需要向你報備,你也沒權力知道我的任何事!」她大聲的回敬他同等的怒氣。
他英俊的臉一寒,眼神凌厲可怕。
「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
「我說我後悔和你發展了不該發生的親密關系,我後悔極了!我痛恨你這種只想玩弄女人、卻不肯交心的男人!」她豁出去了!
「你這該下地獄的女人!你以為我先前跟你求婚是鬧著玩的嗎?」他咬牙,褐眸迸射出厲光。
「誰知道你跟幾個女人求過婚?」她冷冷哼著。
「我從沒跟女人求過婚!」
「我不相信你的話。」
他的面容一陣劇烈的怞動,額暴青筋。她鄙夷的語氣惹毛了他。
「該死的你!竟然敢質疑我的話,看我今天如何教訓你!」話從牙關逼出來的同時,他精壯的軀干將縴細的她緊壓向門板,手用力掐住她的下顎抬高她的臉,然後咬了她一口。
好痛喔!他竟然咬她的唇!
她不甘示弱的回以一咬。
他的唇瓣遭到咬傷,血腥味滲進她和他的嘴里。!
方漢德驟然離開她的嘴,爆出一聲咒罵。
這女人竟然咬破了他的嘴!
「你咬我!」厲喝一聲,他一拳擊向她抵著的門板,門板發出一聲巨響。
他的神情有說不出的狂亂,因為她毫不留情的攻擊。他的心寒了幾分,對她的那份強烈情感在這一刻竟然迷惘了。
「抱歉,我」她只是回敬他而已,誰知道竟然太過用力咬傷了他。
江凱寧的心一陣揪疼,顫抖的小手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想撫模他被咬傷流血的唇。
「不要踫我!」他陰郁的揮開了她的手。「既然你不屑我的求婚,那我現在收回我曾說過的那些話——」
「漢德」她震愕的望著他。
他的神情不只陰寒,還有著讓人害怕的決絕。
「我將重新考慮我對你的這份感情。江凱寧,我這樣做稱了你的意,你該高興了吧!」
他冷冷的說完,用力將她推開,打開了門,昂藏的身影走出了她的視線之外。
被推至一旁的江凱寧,不知是該仰頭大笑還是大哭一場
他走了,不會再來糾纏她,的確是稱了她的意,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她卻笑不出來,甚至有嚎啕大哭一場的沖動。
「副總裁,你的早餐買回來了」張子翔拎著一袋餐點回到辦公室,他走進里頭時,看見的是僵立在門邊,掩面低泣的江凱寧。
「副總裁,你怎麼哭了?」
這種情況他該怎麼辦?張子翔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張子翔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好嗎?」江凱寧哽咽著開口請求。
「呃我的肩膀借你?好、好啊。」他先是一愣,然後隨即靠過去,出借肩膀。
「哇」江凱寧一有了倚靠,便傷心的放聲大哭。
「張子翔,我告訴你,我只是擔心擔心被他拋棄,才才躲著他,才會不敢要他」
上司在說什麼呀?听起來好像有點語無輪次
張子翔一頭露水,不過他還是露出很同情的目光摟抱著她,拍拍她因哭泣而不住抖動的背。不管她是因為何事而哭泣,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他的上司原來也是個極脆弱的女人。
已經走出了大樓卻又不甘心去而復返的方漢德,在回到江凱寧的辦公室時,撞見的就是這個令人妒意橫生的畫面。
他才離開幾分鐘而已,她就馬上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中求取安慰
該死的她!竟舍棄他這個足以呼風喚雨的男人,寧可投入一個小小特別助理的懷中?
江凱寧,我會讓你後悔的!
寒著臉,方漢德站在門前,用力重擊一下門板,然後再度旋風式的離去。
「方」重擊聲讓江凱寧驚駭的從張子翔懷中抬起頭,看見了帶著沖騰怒氣卷離挺拔卻僵硬的背影。
「方副總裁?」張子翔震愕在當場。
他心中浮起了相當不好的預感。方副總裁臉色非常之難看,臨走前還瞪了他一眼——
他做錯了什麼嗎?竟然能讓方副總裁對他另眼相看?!
離開「江氏企業」之後,方漢德開著他的朋馳跑車,心情沉郁的回到了他的新住處——位於市郊半山腰的豪華宅邸。
兩天前,他還滿心高興的以為江凱寧會成為這間豪宅的女主人,陪他共度每個晨昏,可沒想到才不過短短幾十個小時的時間,一切卻成了空談。
她不屑成為他方漢德的女人,不屑入主方家。
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可她卻不屑一顧,寧願要一個小助理,卻不要他。
「該下地獄的女人!滾!滾離我的心,滾離我的視線之外——」
方漢德咒罵著,走進豪華氣派的大廳,狂怒的丟下車鑰匙,走到吧台前,從酒櫃取出一瓶軒尼詩,開瓶就往嘴里灌。
向來在女人堆里吃得開的獵人,第一次嘗到了被女人視如敝屣的滋味。
他灌著酒,讓酒精麻痹他糟透了的情緒、他揪疼的心。他要把那女人趕出腦海,不要她了
當他終於醉倒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將陷入昏睡之際,他的手機卻響了。
「哈羅,方,是我瑞娜。我听說你人在台灣是嗎?」來電的是他的舊情人——白瑞娜。
在賭城時,他就已經跟她分手了,不是嗎?
方漢德皺著眉沒回應。現在的他躺平在沙發上,衣著凌亂,就快要醉倒了。
「方,你能回答我嗎?你是不是在台灣?」他沒回話,白瑞娜急了。
她對他仍然念念不忘。上次在飯店的周年酒會上不小心惹毛了他,所以她自動從他眼前消失了一陣子,她以為這樣做他的氣就會消了。
「我是在台灣」方漢德冷冷的回應。「怎麼?難不成你人也在台灣?哼,如果你真在台灣的話那正好,我現在正需要一個暖床的女人,你現在就過來吧。」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過去?」以為再得不到方漢德寵愛的白瑞娜,簡直是喜上眉梢。因為她現在正巧也在台灣,她應某名牌服飾邀請,前來台北走一場秀。
「如果你能在半小時內趕到這里的話,我就和你重修舊好,我還能讓你入主我方家大門」他閉上了眼,半開玩笑的說著。
反正是醉言醉語,誰會相信呢?他神智清醒時向江凱寧求婚,她都不肯相信他了,更何況他現在說的是醉話。
可他的玩笑話,卻讓白瑞娜興奮的快要瘋了。
他竟然開口向她求婚耶!她即將飛上枝頭當鳳凰,入方家大門,真是太棒了!
「方,我馬上趕過去喔,你要等我喔,你得先告訴我你住處的地址」
方漢德把地址告訴了她。他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女人。
「我等你來。」既然江凱寧迫不及待的撲進別的男人懷中,他當然也可以找來別的女人。
掛上電話後,方漢德瞪著話機側首想了想,馬上又將電話拿了起來。
「哈羅,方少,沒想到你還記得打電話回公司,我以為你有了心愛的女人就忘了工作」官少偉精神十足的和方漢德打招呼。
他現在受命替方漢德坐鎮公司,為的就是讓這位大人能有空閑和他的愛人廝磨纏綿。
「閉上你聒噪的嘴!」方漢德冷著嗓打斷了官少偉的喳呼。
「呃方少好像心情不太好喔?」他听出來方漢德語氣里的不耐煩和煩躁。
怎麼這樣?!
沉浸在濃情烈愛里的男人,脾氣不是都會變得很好嗎?怎麼他的聲音听起來好似想殺人以換個痛快?
「你給我听好,我要你利用所有的關系,在明天早上之前,把所有和『江氏企業』有往來的大客戶還有與其有資金往來的銀行全都攔截下來,我要整一整『江氏企業』,不惜任何代價。」
方漢德繃著難看的臉部線條,語氣非常冰冷的命令。
「什什麼?要整倒『江氏企業』?」官少偉手中的話筒差點滑掉。
「江氏企業」不是他一路窮追不舍,不惜從美國追到台灣來,一心要獵捕的女人的公司嗎?
怎麼前兩天才猴急地把人家拐到飯店里共度春宵,今兒個就翻臉要把人家公司整垮?
到底出了什麼事啦?
「我的話你到底听清楚了沒有?」方漢德的怒火幾乎要燒掉電話線。
「我听得一清二楚。」方漢德的聲音里透露著報復的心態,官少偉听得出來。
看來那位江大美女好像得罪了他。
「听清楚了就立刻去辦,明天一早我要知道結果。」方漢德話一說完,就用力摔了電話。
不知好歹的江凱寧——他要給她一點教訓!
和方漢德講完電話後,白瑞娜便急忙出門——為了得到方家少女乃女乃的頭餃,現在是分秒必爭。
「瑞娜,你要去哪里?中午不是有一場秀要走嗎?」
在下榻的飯店走廊上,白瑞娜巧遇了另一位模特兒,她身邊還有位朋友,是特地來采訪這次服裝秀的記者。
「克麗斯汀,我現在要去找方漢德——你絕對不會相信,他剛剛竟然在電話中向我求婚了!喔——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他請你向老板轉達一下,就說我今天不走秀了,如果他要告我違約的話,就到『太子集團』找方漢德吧,他一定不會吝嗇拿幾百萬替我解決這討人厭的合約——」
「你是在開玩笑吧?」克麗絲汀听了,相當震驚。
情場浪子方漢德會向花蝴蝶白瑞娜求婚?!他頭腦壞了嗎?抑或是白瑞娜幻想成為鳳凰過了頭,自己瞎掰的?
「我說的句句實言,絕不唬人。」
白瑞娜一路笑得花枝亂顫的飛奔出飯店,她和克麗絲汀說的話,清清楚楚的被記者听見了。
前幾天才剛抵達台北的「太子集團」執行副總裁,也是未來繼承人方漢德,竟然迫不及待的向這位沒啥名氣的模特兒求婚了?!看來他今天撈到了超級大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