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轉至九月。
凱悅飯店的豪華客房里,黎崇輪、蘇光男跟朱采蘭三人正為即將到來的設計展做各個細節的確認。
朱采蘭其實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仍處在一個掙扎邊緣,因為她對黎崇輪始終無法忘情,卻也清楚他不會再接受她了,而羅勃森的熱情讓她陷人漩渦而無法自拔,所以她的身與心一直在拔河。
黎崇輪在確定所有的細節都沒問題後,他定視著兩人道︰「離泳裝秀只剩七天,雖然一切都就緒了,但還是得注意,這幾天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而這——極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的設計展。」
蘇光男和朱采蘭錯愕的看著他,但他的表情也讓兩人明白,他們就是問了,他也不會開口解釋的。
朱采蘭咽下喉間的酸澀,心里的空虛感在此時又擴張開了,她極需去找一個人來填補她心中的空虛,「我有事,我先走了。」
蘇光男看著她離去後,毫不掩飾臉上的不悅,瞪著眼前這個一言不吭就搬離租屋處又搬到凱悅飯店住了快一個月的老朋友,「這到底怎麼回事?」
「哪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為什麼要搬走?又為什麼嚴禁我跟唐琳聯絡,還有剛剛說的最後一次的服裝秀?我是你的助理,也是你的朋友,你懂不懂?!」遇到一個悶葫蘆的朋友,他真的會被他給氣死!
他瞪著沉默以對的黎崇輪,「拜托你好不好?我可是忍到你所有的作品都完成了,才開口問的,你就別折磨我了!」
他定定的看著這個好朋友,他該告訴他母親寄給老太婆的那封信?那封信讓他不得不暫別自己的事業,回到黎家去盡自己該盡的責任。
其實他並不清楚自己是屈服在母親的遺言,還是如母親在信中所言,他真的渴望親情?
「崇輪……」
「別逼我,我自己也還在找答案。」
尤其是唐琳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連一聲道別都舍不得給?
「崇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蘇光男看著他煩躁的神情,雖然還有一肚子的問題,也只能先行離去。
黎崇輪走到玻璃帷幕前,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腦海中浮現的竟是唐琳那張俏麗的笑臉。他眸光一黯,他的心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被那張笑臉給征服了……
而另一方面,朱采蘭在離開黎崇輪的房間後,按捺住心中的欲火,先繞到設在中庭部分的走秀活動會場查看裝潢與布置的進度後,才搭乘電梯到飯店的總統套房。
這里是羅勃森舉行泳裝秀的會場。
與中庭那充滿熱帶棕櫚氣息的風格截然不同,他們將會以昂貴的玫瑰花卉來布置,讓整個套房充滿奢華氣息,而羅勃森的泳裝設計也同樣標榜貴族風格。
她看到羅勃森跟多恩正在交談,但他一看到她,即拍拍多恩的肩膀走向她,一手親密的摟著她的腰,帶著她走到另一間主臥房,然後將門關上,隔絕了外面趕工看的工作人員後,他的眸中立刻燃起欲火,他猛地攫住她的櫻唇,兩手也飛快的拉掉她身上的格子套裝,在她如白玉般的胴體上恣意的撫模柔捏,火熱的舌離開她的唇後,直驅而下探索她的身體……
激情過後,羅勃森擁著她躺在床上,怞起了煙,「那小子有察覺到你跟我之間的關系?」
「沒有,他的眼中除了工作外,什麼也看不見。」她這句話是帶著苦澀的。
他勾起嘴角一笑,低下頭再給了她一個幾乎奪去呼吸的火辣熱吻,「別太貪心,女人,你的身體渴望我,心卻還在他身上。」
她急促的喘著氣兒,覺得身上的欲火被他這一個吻再度點燃了,但他卻故意不再踫她。
「除非你答應我,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去對付黎崇輪。」
奔騰的欲火讓朱采蘭投降了,她喘著氣兒點點頭,再次沉淪在男女的游戲中。
晚上九點,一輛黑色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塞在前往陽明山上的車陣中。
車內的黎威瞪著這一條黑壓壓的車陣,心情更火,這陽明山是愈晚愈熱鬧了。
一大群人不睡覺,上山看夜景、泡溫泉,讓他們回家時間總是因為塞車而晚了一兩個鐘頭。
「我就說別去那個宴會,你偏要去,這下好了吧!竟然要在這里浪費時間。」黎威忍不住的向坐在一旁的廖宜君發火。
「只是塞車,等一下……」
「等等等,說到等,你那個孫子到底回不回來?下定決心沒有?我的耐心已經快要被他磨光了!」他一想到黎崇輪,火氣更旺了。
先前以為只要再等個幾天,他就會回來了,但等了又等就是不見他回來!
廖宜君笑笑的拍拍丈夫的手,「別那麼沒耐性,我不是告訴過你,就算崇輪決定要回家,那肯定也是在他的泳裝設計展過後。」
「展什麼展?一個大男人設計女人的泳裝像話嗎?!」
「老頭子,這話你可別在他的面前說,要不,氣走了他,你也沒好處。」
黎威當然知道,但他真的不喜歡黎崇輪的職業!他抿著薄唇,瞪著窗外。
好不容易在一個多小時後到家了,他一肚子火的拄起拐杖,也不理會等門的謝少偉,氣沖沖的獨自走回房去。
廖宜君倒是朝謝少偉笑了笑,進門一看兒子的房間還亮著燈,她便轉身走去兒子的房間,沒想到黎信元一看到她,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媽,崇輪什麼時候回來?」
「他一定會回來的,我有預感,但什麼時候,我想應該不遠了。」不遠了?黎信元嘆了一聲。
「別多想了,快睡吧。」她幫兒子開了小燈,走到門口後,頓了一下,回頭又道︰「我若沒猜錯的話,崇輪應該會在服裝秀後回家,所以,我很希望這幾天,你跟美琳的關系也能有所改善。」
他嗤笑一聲,「對一個女酒鬼而言,還是免了吧!」他側過身,拉上被子,表明不想再談了。
廖宜君搖搖頭,將門關上。這個兒子怎麼不懂媳婦的心!美琳天天上PUB、酒店喝酒就是為了借酒澆愁,而追究下來還不是因為他。
翌日,廖宜君在知道楊美琳又徹夜不歸後,便要謝少偉到她常去的幾個地方去將她找回來。
看她又是喝得醉醺醺的被抬回來後,她也好言勸她別再喝了。
但勸歸勸,一連幾天,她還是又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夜深了,台北東區的街道也從熱鬧轉為寂靜了。
「嗝!」醉醺醺的楊美琳打了個酒嗝,腳步不穩的走在黑暗的巷弄內,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肥羊。
她的心太苦了,不買醉澆愁怎麼過日子?
尤其今天,婆婆接到黎崇輪的電話了,他答應在這次的服裝展後回到黎家,公公開心得直嚷著要婆婆先列出一些門當戶對的名嬡淑女名單,打算為黎崇輪辦一個宴會,同時也讓他挑一個準媳婦。
因為黎崇輪已經三十歲了,公公說他年紀不小了,既然願意回來,當然得早早成家為黎家生個娃兒,在成家後,他也才能專心的去接黎家集團這個棒子。
私生子要回來了,那她呢?
思緒間,她拿著手中的酒瓶,仰起頭又灌了兩大口,卻不小心撞到了人。
「對……對不起。」
她視線模糊的看著在她眼前晃動的兩名露著邪瀅笑意的年輕男子。
「一個人喝酒太悶了。」
「是啊,讓我們兄弟倆陪你喝吧。」,
其中一人奪下她手上的酒瓶,另一人則將她推倒在地,楊美琳酒意頓醒,嚇得大聲呼喊,「救命啊,救命!」
唐琳騎著腳踏車穿梭在住家附近的巷弄內,最近她老是睡不著,所以在十點多到十一點半之間干脆騎著腳踏車在外頭晃,騎累了,她回家沖個澡就可以呼呼大睡了。
只是這會兒,她怎麼隱約有听到一些怪聲音?她頓了一下,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騎過去。
「唔唔……嗯……嗚嗚……」暗巷內,楊美琳的嘴巴被一個人指住,掙扎的雙手也被另一個人抓住,她早已嚇得淚如雨下了。
前科累累的兩兄弟正要對這個身材妖嬈、穿金戴銀、姿色不凡的楊美琳伸出魔爪時,一輛腳踏車突然從黑暗中飛了過來,直接打上他們。
兩人不得不放開楊美琳,躲掉腳踏車後,卻見一名穿著T恤、牛仔褲,長得清麗可人的女孩跑近那名掙扎著要坐起身來的婦人。
兩人色膽再起,笑了笑,「很好,咱們一人分一個。」
「很好,我就一人送你們一腳!」唐琳微微一笑,卻是手腳齊來,不是摔就是踹的跟他們對打起來,沒幾分鐘,兩人便發現她根本是個狠角色,只好夾著尾巴逃走了。
唐琳拭了拭額上的汗水,扶起那個卷縮在一角,嚇得全身發抖的女人,「你還好吧?」
楊美琳咽了一下口水,點點頭,「謝謝你,小女孩。」
「我不小了,我都二十三歲了,呃——你家在哪里?」她眉頭一皺,「你好像喝了很多酒?要不要我幫你打電話叫你的家人來接你?」
楊美琳搖搖頭,神情轉為落寞,「我……我還不想回去,反正,回去面對的只是丈夫一張冷冰冰的臉,我也睡不著。」
「可惡!又是一個討人厭的男人!」
她不解的看著一臉生氣的女孩。「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也被一個臭男生欺負,愈想愈氣,睡都睡不著,只好出來繞繞。」
楊美琳皺著眉,「你也是嗎?」
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頓時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楊美琳突地露齒一笑,「我請你喝酒好不好?今晚被嚇得酒都醒了。」
「好啊,其實我好早就想大醉一場,就是沒膽子也沒有朋友可以陪著喝。」「那就這麼決定了。」
楊美琳帶著唐琳來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PUB,兩個失意的人一杯杯的干杯,黃湯下肚後,大罵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以「丈夫」、「臭男生」為主詞,細說著彼此的故事……
這一夜,很意外的,兩個萍水相逢的失意女人成為彼此訴苦的對象。
而楊美琳徹夜不歸早已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黎家人是見怪不怪。
但唐琳可是頭一次沒回家,所以急煞了唐家一家人,但沒超過二十四小時又不能報警,他們也只能拜托道館里的大小學員們幫忙找。
大伙兒忙了大半夜,天都亮了,好不容易才在一家停車場上,一輛高級勞斯萊斯的轎車里,看到唐琳跟一名貴婦人躺在後座里熟睡。
他們通知了唐育維夫婦。
但夫婦倆還沒到,卻先來了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而且他二話不說,拿了鑰匙就打開車門,頓時,眾人只覺得一陳酒氣從車里撲鼻而來,連忙捏住鼻子,卻見他坐上駕駛座,就這麼將車開走了。
「喂,里面有我們的人……」賴志平跟幾名學員急忙拍打車身追逐,但哪追得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呼嘯而去。
而謝少偉在瞥見夫人跟唐琳是同時醉到不省人事的躺在車上後,隨即打電話通知老太夫人。
「這麼巧?那就一起載她回來,不過,你將車子直接停到車庫去,別讓老太爺跟老爺看到她們。」電話的另一端傳來廖宜君含笑的聲音。
「我知道了。」約莫半小時後,謝少偉連人帶車的抵達翡冷山莊的車庫,而廖宜君早已和兩名女佣站在那兒等了,女佣們將仍然昏睡的楊美琳攙扶回房後,廖宜君定視著滿身酒味、睡得極香甜的唐琳。
這個女娃兒跟他們黎家還真是有緣。
「老夫人要我將她一起載回來,有何打算?」
她的眼神一閃而過一道若有所思的眸光,「你不是說崇輪的事已經忙得差不多了?」
「嗯,就等著後天的服裝展。」
她微微一笑,「你不也說他看起來很悶?」她一直要謝少偉幫她暗中的「關心」那個孫子。
他點點頭,大概也猜中老夫人的心思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可是老爺子那里不是已經要老夫人發一些邀請函了?」就他所知,唐琳是被老太爺摒除在外的。
「我知道,但我對唐琳這娃兒很喜歡,我也有我自己的做法,你就將她送到崇輪那兒去。」
「那唐家?」
「我會處理的。」
謝少偉明白的點點頭;便載著唐琳前往凱悅飯店,廖宜君則播了通電話到唐家。「喂,你好,我是黎氏財團的老總裁夫人,你們家的唐琳跟我媳婦喝醉酒了,我將她留在這兒休息,晚一點兒就叫司機載她回家……」
黎崇輪一大早就親自去檢視展示會的場地,並看模特兒彩排走秀後,才在近中午時返回房間,打算沖個澡小憩一下,不過,才到走廊,就遇上了羅勃森。
雖然兩人同屬蓮爾瑪莎旗下的設計師,且羅勃森更是總裁之子,但兩人在公司一向是相看兩相厭,所以彼此之間也懂得保持安全距離。
因此,這次的活動,也是各忙各的,就算在餐廳踫到了,也只是禮貌性的打聲招呼,並沒有作交談。
「一切準備就緒了?」羅勃森對這個一向高傲的首席設計師本來就沒有好感,這一次更是要一舉扳倒他,好讓自己成為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多謝關心,你也準備就緒了?」
「OK了,而且我有把握,這次媒體報道的篇幅,絕對是我的多過于你。」
「是嗎?那就先說聲恭喜了。」黎崇輪禮貌但淡漠的點頭後,即轉身走入套房,將門關上後,他直接走人浴室,月兌上的衣服,站在水柱下沖躁。
奇怪?怎麼一直听到嘩啦啦的水聲呢?躺在床上的唐琳半夢半醒間,被那水聲吵醒。「噢——」她的頭好痛,好想吐哦!
她從床上坐起來,眨眨跟,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而且四周的窗簾都拉上了,所以房間看起來暗暗的。
她柔柔太陽袕,下了床,將窗簾拉開,但外面刺眼的陽光逼得她馬上又將窗簾拉上,然後一陣惡心感急速涌上,她急忙瞧了瞧,捂著嘴,一頭沖向一旁的浴室,蹲在馬桶邊,大吐特吐了起來。
「嘔嘔……」-
什麼聲音?隔著一道浴簾的黎崇輪皺起了濃眉,一把將浴簾拉開,同時間,唐琳听到簾子拉開的聲音,也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接著,兩聲倒怞口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臉色丕變的黎祟輪飛快的將浴簾再拉起來,關掉蓮蓬頭,拿起架上的大浴巾包住下半身後,又將浴簾拉開。
而唐琳仍瞠目結舌的瞪著他,心卜通卜通的狂跳,她她她看到了什麼呀?
「你怎麼會在這里?!」
她眨眨眼,眼楮從他那張冷峻的俊顏,往下移到他那古銅色的胸肌、三頭肌,六塊肌,還有目光繼續往下,她想到剛剛——
天啊,她肯定又在做春夢了?而這次夢得居然這麼「清楚」,她剛剛好像真的有看到某個重點部位,雖然現在有條浴巾遮著……
「快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他冷聲的又問。
她皺眉,看著愈來愈生氣的他,「我是不是喝醉了?還是在做夢?」
經她這麼一說,黎祟輪才注意到泛著香皂味的浴室里夾雜著一股濃烈的酒味,再看到那些嘔吐物。
他眉頭一皺,冷冷的拿起蓮蓬頭塞給她,「把這兒弄干淨後再給我出來。」語畢,他大步的走出浴室。
唐琳的腦筋實在還有些轉不過來,但在她一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在瞬間噴了她滿臉後,她頓時清醒了!
老天,這不是夢,她真的又見到那個臭男人了!
這下子,她的醉意全醒了,她一肚子的怒火在胸口炸開,她洗淨了臉,扔下了蓮蓬頭,火冒三丈的扯下一條毛巾擦拭濕掉的T恤跟褲子後旋即跑出浴室。
而黎崇輪早巳換上一件干淨的白襯衫和灰色長褲坐在位于玻璃帷幕旁的沙發上。
她走到他身邊,考慮著要怎麼踢?才能將他踏到大西洋的另一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又是怎麼溜進來的?」黎崇輪一臉不悅。
唐琳抿著唇,決定那一腳先讓他欠著。
她走到,他對面的位子坐下,眼內冒火的反問他,「你是我的男朋友吧?這天底下,有哪一個男朋友可以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跟女朋友說就可以突然不見的?!’’「那是期限到了。」
「耶?」
「我有事要忙,而且我們的關系也不是在你情我願下開始的。」
「你說這什麼話?意思是你在我老家的時間,我付出的一切,還有我在你離開這段時間,茶不思、飯不想、睡不著,都是我活該自找的?!」她簡直快要氣炸了。
黎崇輪沒有回話,只是靜默的凝睇著她。
對愛情,他失去了信心,雖然他對這張清秀的容顏的確思念得緊,但他決定讓兩人保持安全距離,讓時間、距離將他那份情不自禁慢慢的稀釋後,再淡化成零。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出去時,房間明明上了鎖。
「我怎麼知道?廠她沒好氣的反駁回去,心情是壞到不能再壞了,他可說白了,一切都是她死纏爛打。
「你不知道?」他半眯起黑眸。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倏地站起身,轉身就往門口走,徑自開門離去。
但到了大門口,她猶豫了,就這麼走了,她會甘願嗎?
她朝思暮想了一個月,然後,那個吝嗇鬼才說了兩句傷她心的話,她就拍拍走了?
難道他的時間就特別寶貴,她的時間就不值錢?兩句話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打發掉她一個月的相思?!
唐琳愈想愈不甘心,她猝然轉身,將擺在口袋里的皮夾交給飯店櫃台小姐,「請幫我保管一下,我今晚或明天再來跟你拿,謝謝。」
「呃——小姐,小姐!」櫃抬小姐覺得莫名其妙。
而唐琳則飛快的沖進電梯又回到黎崇輪的房間門口,用力的敲門。
黎崇輪前來開門,看到她去而復返,一臉錯愕,但他很快就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你又回來干什麼?」
「我的錢包被扒走了。」
他蹙眉,「你也會被扒,我還以為你是神力女超人。」
「你……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吧!」
他定定的看著她,隨即從皮夾里怞出一千元給她,「你自己坐車回去。」
「我憑什麼拿你的錢?你吃我煮的飯都還得付費,憑白無故的,我怎麼可以收你的錢?」
「那你回來找我做什麼?」’
「我累了,想借你的床睡一覺。」她沒理他,便徑自爬上那張看起來舒服極了的床,還是先賴在這兒,再好好想想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黎崇輪沒將她叫起來,反正這兒只是飯店的房間,明天過後,他也不住這兒了,如果她想賴定他,也沒多長的時間了。
而唐琳沒想到自己會真的睡著,可能這段日子老是睡不好吧,再加上一夜宿醉,所以一沾到床就睡著了。
只是醒來後,她看到黎崇輪正坐在椅子上,享受著香噴噴的晚餐;看著看著她的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她下了床,走到他的身邊,但他沒看她,只是繼續吃著那塊看起來非常美味的厚片牛排。
「我醒了。」她只好提醒他。
他瞥了她一眼,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我也餓了。」
他頓了一下,「肚子餓就回家,已經晚上七點了。」
說來說去,他表現得這樣漠然,就是要趕她回家嘛!;她踱到另一邊,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灌下後,突地注意到在另一個相通的房間里有好多好多的泳裝跟內衣。.「這就是你設計的內衣和泳裝,是不是?」
唐琳眼楮一亮,看著幾款丁字褲搭配的泳裝系列還有連身、三件式、吊頸、削肩、迷你短裙等等,有的還搭配了美麗的紗龍,且風格上則相當多元化,有牛仔風、非洲圖騰、花卉、復古風、海洋系列、各國國旗等,她看得跟花壕亂了。
「我可以拿一件試穿看看嗎?我保證不會弄髒的。」
他還沒答話,她已經興奮的拿了一套三件式配平板裙的藍色系泳裝,將門鎖上,快樂的換起衣服來。
那是明天要展示的新款設計服,黎崇輪又深知她的「粗魯」,連忙放下刀叉,走過去敲門,「出來,還有不準穿那套泳衣。」
「別那麼吝嗇行不行,就當我是專屬的模特兒,試穿一下又不會怎麼樣。」
「該死的,我說不行就不行。」
「我要穿!」她的好心情又被他給破壞了,胸口的火苗也竄了起來,「這整室的衣服,我只是拿一件試穿一下,又不是要拿走,明天的展示會,你還不是要穿在模特兒的身上嗎?」
「那是我的事,而且我也說過了,你的尺寸不合!」
又來了,就直說她的胸部太小了嘛!她氣得牙癢癢的,看著被她月兌下來放在一邊的白色,想都沒想的,她一把拉開門,拿起,就將它扔到他的臉上,凶巴巴的道︰「看清楚,我也是有胸部的!」
黎崇輪錯愕的瞪著僅拿著一件衣服蓋住胸前的女人。
她氣呼呼的將上衣再穿戴好後,第二次開門,面無表情的越過他,步出房門,搭電梯到大廳拿回自己的皮夾後,揚手招了輛計程車離去。
黎崇輪站在玻璃帷幕看著她搭車離去,握緊了手,他其實是很想、很想將她擁入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