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將人給看丟了!」
陽明山上,一處名為「翡冷山莊」,風景優美、佔地千坪的雙並別墅里傳來一聲雷霆怒吼。
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八十四歲的黎威精銳瘦削的老臉上滿怒火,而在一旁的黎家第二代,五十九歲的黎信元,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兩人面前的謝少偉及身後的四名手下至低著頭,吭也不敢吭一聲。
自從在日本東京踫到黎崇輪那一次後,他便提著隨身行李,在日本四處游走,好幾回他們正面踫上,卻又讓他給逃了,之後,他還搭機飛往法國,他們幾個人晚了一班班機追去,卻再也找不到他了。
「再去找!再去找!沒找到他,你們也甭回來了!」黎威咆哮出聲。
五官清秀但帶著一股沉穩氣質的謝少偉在點頭後,即帶隊離開。
對于這次找人的苦差事,他這個原本負責山莊大小事的總管可真的是苦不堪言,黎崇輪善于找個民宅長住隱身,一旦斷了線,要再找到他,還得費上好多的時間跟精力呢!
而黎信元在看到謝少偉一行人離開後,那震怒的表情也立即被一股沉重的落寞給取代了,「爸,我看算了。」
黎威濃眉一蹙,瞪著兒子,「什麼算了?你是要我不要找孫子了?」
黎信元嘆了一聲,那張成熟穩重、兩鬢飛白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奈,「你也听到少偉的話了,崇輪他根本不想回來。」
「他是我黎家的骨肉,由不得他不想回來。」
「就算強迫他回來了,他會乖乖的繼承黎家的事業嗎?」
「我說了,只要他是黎家的骨肉,他該負的責任一樣都少不了!」黎威怒氣沖沖的撂下話後,拄著拐杖,氣呼呼的回身步往後面的房間,「砰」的一聲,用力的將門給甩上。
黎信元沉痛的闔上眼楮,雙手撫著額頭,低頭不語。
「自己種下的惡果,還是得自己嘗了吧?」一個帶著幸災樂禍的嘲諷嗓音響起。
黎信元抿緊了唇,抬起頭來,冷冷的睨視了妻子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就起身越過她,往門外走去。
「等一等,別把我當隱形人,小心你那個私生子踏進這個家門後,我會虐待他的!」楊美琳雙手環胸,那張艷麗的臉蛋有著壓抑的怒火。
「呵!」他嗤笑一聲,「崇輪也不屑進來,他跟他母親的脾氣、做法都一樣。」
她臉色一沉,「別跟我提那個女人!」
「不提?!」黎信元咬牙切齒的看著她,捶著自己的胸口,「難道你忘了,在你跟別的男人鬼混時,就是張彤在身邊撫慰我這被妻子背叛而受傷的靈魂!」
「所以你以牙還牙……」
「我是,而且我還很高興她為我生下了孩子,雖然,她始終不肯鑽進這個家門!」
「但她死了,就連死,她也不肯進到黎家墓園——」
「那是她的堅持,我尊重她的決定,而你,」他以極鄙夷的眸光冷睨著她,「我就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厚顏無恥的繼續待在這個家!」語畢,他一臉冷硬的越過她,步出門口。
不久,楊美琳即听到車子引擎的怒吼聲呼嘯而去,至此,她勉強偽裝的面具全卸了下來,她垮著雙肩,跌坐在沙發椅上蒙面痛哭。
天知道她會厚著臉皮繼續待在黎家,就是因為她還深愛著他啊,她會一時迷了心志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實在是因為她太寂寞了。
黎信元是個工作狂,鮮少有時間陪伴自己,而她在驚覺到自己已成了一個紅杏出牆的蕩婦後,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了,她緊急踩了煞車,但一切都太遲了,丈夫的心已經不在她的身上了。
偏偏她的肚子不爭氣,如今,公公極力要將黎崇輪找回來,屆時,她又該如何自處?
楊美琳咽下喉間的苦澀,走到一旁的吧台,拿起一瓶XO,打開瓶蓋,仰頭灌下一口又一口的苦澀哀愁
蟬鳴唧唧的午後,黎崇輪在房里待了一個多小時,走出庭院準備伸展一下筋骨,一抬眼就瞧見那棵粗大的蓮霧樹上又坐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雖說她是房東的女兒,但這每天都往他這兒跑,讓他覺得有些煩人。
他視而不見的就要轉身回屋內。
「黎崇輪,你找房子,都是帶著家當一起找的嗎?」
「黎崇輪,你的三餐都在7-ELKVZN買的,不是三明治、國民便當就是鐵路便當,你吃不膩嗎?」
「黎崇輪,你不吃水果嗎?我種的這棵蓮霧樹結的果很甜耶!」
坐在樹干上的唐琳一連串的蹦出好幾個問題,基本上,這些都是她這幾天來念了N次的問題,但他愈不屑回答,她就每天重復問,比比看誰有耐心。
反正她是「英英美代子」,道館她媽不準她去,弟弟要她趕快去找男朋友,所以這里當然就是她最該來的地方了。
黎崇輪抿緊了性感的薄唇,回過身來,看著窩在枝干間,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牛仔褲,頭發還是像天天都沒梳,亂翹一番的唐琳,冷冷的道︰「你走不走?」
又來了!她發現這個人很吝嗇耶,不僅不回答她的問題,就連跟她說的話也絕對不超過十個宇。
「不走,你干嗎這麼距人于千里之外,你天天一個人不孤單嗎?」
「我有機會孤單?」他一臉嘲諷。
她露齒一笑,「瞧吧,有我在,你至少有個人可以交談。」
「不需要。」
「為什麼?我沒有很差勁吧?我還曾經收過一些小學生的情書,說我很厲害……」
黎崇輪抿緊了唇,不等她說完,即轉身走回室內撥了一通電話給房東,但有個人像個猴子似的飛快的跳下樹,以跑百米的速度沖了進去,火速的切掉電話。
「別再叫我媽來拉我回家了,行不行?」她凶巴巴的瞪著他。
「那就離開。」他的口氣淡漠。
「黎崇輪,怎麼說我也救過你……」
「走不走?」他作勢要再拿起電話。
「走走走,走就走。」她鼓著腮幫子就往外走,看到垂掛在紅木門旁上方的一串蓮霧,她往上一跳,一把扯下那串蓮霧,騎上她那輛老舊的腳踏車,就往一條街外的道館去。
五分多鐘後,她將腳踏車隨意的往道館門口一擺,拿著那串蓮霧踏進這間也是由爺爺女乃女乃擁有的另一間日式老房子改建成的道館。
這會兒,里面的學員在她老爸的指示下,全躺在木質地板上做起熱身的柔軟躁,唐育維一看到她,連忙要身邊的老學員去帶其他學員,他則跑向她,「你怎麼來了?你要害你老爹被你媽念一整天?」
唐琳嘟起嘴兒,瞪著這個超怕她老媽的老爸,「爸,我拜托你好不好?我整天沒事干,全身的零件都快松掉了。」言下之意,她就是要來活動筋骨的。
「不成不成,上回讓你進來扭打一場,你媽連床都不讓我睡,害我只能睡冷冰冰的地板。」
留個平頭、身體健壯、草根性十足的老爸此時看起來真的很惶恐,可她很煩啊!她抓抓頭發,將手上的蓮霧扔給他,「那你說嘛,我能做什麼?」
「你媽告訴我,你看上咱們家那個房客了,你不是天天往他那里去?」
唐琳點點頭。
唐育維露齒一笑,「那你就早點跟他成一對,嫁給他,這嫁出去的女兒撥出去的水,我們哪能再管你?你愛來這兒扭打敵對一番,又有什麼問題?」
她瞪了老爹一眼,「爸,我嫁人就沒你們的事了嗎?」
「沒有沒有,你還是老爹最喜歡的女兒,但你媽那一關,得要等到你嫁人後才能自由啊。」他邊說邊將手中的蓮霧拿給跑過來的一個小學員。
自由,這兩個字听起來挺好的,問題是她對黎崇輪有意思,可人家對她沒意思啊!
「好了,你快回去,免得你媽待會兒來這兒看到你,我又慘了。」
「是哦——」
她-挑柳眉,眸中突然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眸光,她一把揪住她老爹的手臂,就要將他來個過肩摔,可唐育維學習柔道可超過四十載了,女兒手一使力,他也借力使力的要將她回摔過去,但唐琳極有天賦,對力道的應用與速度的敏銳感極佳,所以他並沒有得逞,而她仗勢著嬌小的輕巧體形,靈活的躍過老爸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好不精彩,道場的眾多子弟全停了下來,看著這場龍爭虎斗。
就在戰況愈趨激烈時,紀茹詩的一聲怒吼像平地乍響的春雷劈進了道館,「唐育維!」
唐育維驚聞妻子的雷霆獅吼,渾身顫了一下,而唐琳便利用這個時間點,「砰」的一聲,利落的將她這個身材高壯的老爹來個過肩摔。
「痛!」他被摔得眼冒金星,頭發昏了。
「痛!你活該!」紀茹詩一看到女兒又在道場扭打,對象還是自己的老公後,她怒不可遏的拎起老公的耳朵,「你給我听清楚了,今天的晚餐,你甭吃了!」
「老婆,是女兒先偷襲我的……」
唐琳看著老爹苦苦哀求,但老媽怒發沖冠的凶樣,她偷偷的吐吐舌頭,轉身就要溜,但才走那麼一步,老媽的大手一抓,氣呼呼的道︰「你還敢走?!」
紀茹詩將她拖到道場旁一個寫著整理服裝儀容的連身鏡前,「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你老媽我為什麼不準你再在這個地方摔來摔去了!」
呃,的確是有點兒慘啦!唐琳瞪著鏡中的自己,那頭隨便扎起的長發在一番打斗下,掉下了不少被在兩頰,再加上她滿臉的汗水,所以頭發也就黏著臉了,然後她的馬尾巴也不再像馬尾巴,這從額頭到後腦勺反倒像一個垮掉的大香姑,而那些亂翹的發尾也挺像掃把……再看看她身上那件歪七扭八,還小露了一截肩膀的T恤——她拉好衣服,吐了口氣,她看來還真的是很慘。,「看出來了嗎?你這個樣子若是有男人會動心,那他一定是個瞎子!」紀茹詩還是一肚子火。
「媽,你話干嗎說得那麼難听?」她一把扯下頭發上的橡皮筋,隨便抓了抓、順了順,但看來還是很狼狽。
紀茹詩真的受不了了,她一把拉著女兒走出道館,準備要去做一件她這幾天一直想做卻還在等待的事。
她本以為女兒喜歡上黎崇輪後,會懂得愛美,再想到女孩子留長發看來比較有氣質,她也就不理她了。
但罷了,她受不了了!她將女兒揪到熟識的理發店,在理發師的巧手下,那頭雞窩長發、厚重劉海全不見了,及耳的層次削薄短發讓那張清靈的瓜子臉全露了出來後,她再將女兒拉到附近的SOGO百貨,買了一堆淑女裙裝、高跟鞋、涼鞋,然後語帶威脅的警告,她膽敢再穿那些T恤、牛仔褲、布鞋,膽敢再到道館去找人較量,她就將這個女兒「登報作廢」!
唐琳傻眼了,但看著這個眼內冒火,渾身也冒火的老媽,她知道她是認真的,但為什麼這麼認真呢?
紀茹詩當然要認真了,這台灣話有句俗諺是這麼說的,「心壞沒人知,但嘴壞是眾人知。」
剛剛她去菜市場買菜,就听到一堆三姑六婆在說她的女兒。
「笑死人了,人家男生是長得多英俊啊,那個愛爬蓮霧樹像只猴子沒半點氣質的女孩,還想喜歡人家。」
「就是嘛,還天天去耶,女孩子怎麼那麼厚臉皮啦。」
「丟臉哦,從小到大就是個野女孩,大學畢業還是一樣野,連個小姐樣子都沒有。」
「那要怪她媽啦,不在家顧小孩去上什麼班?女兒全丟給老公顧,會變野女孩也正常。」
正背對著她們在一攤菜販前買菜的紀茹詩哪能容忍她們這樣批評她和她女兒?!她火臂三丈的跟這幾個鄰居對罵,雙方你來我往,一直罵到她氣喘如牛才回家。
本想對女兒好好的耳提面命一番,沒想到她又不在家,到老家那邊去找她,黎崇輪說她剛剛離開,所以她轉向道館去,卻看見她跟丈夫正在打斗,她怎能不冒火?!
所以,從今天開始,她的眼楮要盯著女兒,絕對要將她改造成淑女,讓那些該死的三姑六婆閉嘴!
唐琳從紀茹詩的口中得知她是為了那幾個三姑六婆而對她緊迫盯人後,她可受不了,她往東,老媽也往東;她往北,老媽絕不往西走,更讓她不解的是,道場不能去也就算了,連黎崇輪那兒,她也不準去,老媽天天盯著她的服裝儀容、行為舉止,她實在受不了的要大聲抗議啦!
「媽,求求你饒了我吧!」-位于「陽光華廈」第十五層樓住家客廳里,唐琳雙手合十的向老媽請求拜托。
但紀茹詩看著身著一件白色洋裝卻盤腿而坐的女兒時,她覺得她的血壓上升,就要腦溢血了!
為什麼?她就算嫁了一個草根性十足的老公,但她好歹也是個都會女子嘛,連兒子慶和都知道要將自己弄得干干淨淨,舉止合宜,怎麼這個女兒……
「媽!」
「你給我閉嘴!」她的頭疼死了,她得想想有什麼法子讓女兒的女性自覺可以蘇醒過來,多少也像個淑女。
唐琳沮喪的瞟了龍媽一眼,再抓了抓頭發。
「該死的,不準再給我抓頭發,這個動作給我改掉!」紀茹詩又是一陣怒吼。
「是!」她長嘆一聲,一張小臉兒苦哈哈的。
此時,門開了,唐慶和從學校下課回來,一看到唐琳那張臉,他笑道︰「又被盯啦?姐。」
「你給我惦惦!」
唐慶和連忙閑嘴,但再想到姐要他不必再排人跟她相親,是因為她對黎崇輪有好感,他還是主動的提供了情報,「可是我剛剛經過老家時,有看到一個女人進去找黎崇輪。」
「什麼?!」她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但由于裙子被壓在她的上,她這一跳又被裙于絆倒,結果,鼻子先著地。
紀茹詩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仰頭翻了翻白眼,無力的癱坐在沙發椅上。
「姐,你沒事吧?」唐慶和急忙扶起捂著鼻子的唐琳。
她皺皺紅通通的鼻子,「有事,有女人去找黎祟輪怎麼會沒事了!她頓了一下,看著一臉絕望韻老媽,「我可不可以去那里?媽。」。
她好幾天沒去,還真的有點想念那張跟僵尸沒兩樣的俊臉。
紀茹詩嘆了一聲,她禁止女兒去,還不是想將女兒教成窈窕淑女後,好讓黎崇輪眼楮-亮,但——
門開了。
她趴在牆上,看到一個長發飄逸、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孩淚眼汪汪的看著黎崇輪後,突地撲向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她注意到黎崇輪的眸中也閃過一道痛苦的眸光,接著,他便看到她了。
他眼眸一冷,突然無情的推開那名女孩,那名女孩哽咽失聲的轉身跑了出去,這時,又有另一名帶著金眶眼鏡、穿西裝的斯文男子快步的從屋里跑出來,追上前去。
怪了,怎麼屋里還有另一位男士,慶和沒看到嗎?她蹙眉想著。
黎崇輪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轉身將紅木門給關上。
她皺眉,還是翻牆而過,但穿長裙爬牆實在太礙手礙腳了,她人下來一半,裙子不知勾到了什麼,居然卡住了,然後「嘶」的一聲,她的裙子裂開了一大截,她用力一扯,人著地,裙子也變短了。
她皺起了柳眉,什麼鬼裙子!她將掛在牆上的半截裙布拉下來扔進垃圾桶,走進屋子,一眼就瞧見黎崇輪臉色陰沉的瞪著窗外。
她潤潤唇,抓抓輕薄的短發,走到他的視線內,「黎崇輪,你看看我有什麼改變?」
他沒理她,視線好像穿過她的身體,仍看著窗外。
她抿抿唇,拉拉到達大腿處的洋裝,連咳了兩聲,但他還是沒理她,她有些不開心,難道——「剛剛那個女生是誰?」不會是女朋友吧?
他表情冷冰冰的,還是沒說話。
唐琳真的很受不了,她長這麼大也沒踫過這麼悶葫蘆的人,而且惜字如金。
管他的,為了她的自由、弟弟的幸福,還有讓她老媽可以一吐怨氣,她一定要把到這個冷冰冰的超級帥哥。
她深吸一口氣,倏地低頭,「求求你,請你當我的男朋友吧!」
聞言,黎崇輪錯愕的看著這個發型變了、服裝變了,但言行舉止顯然沒變的直率女孩。
但他對女人沒興趣,尤其在舊情人剛找上門采的時候。
「你走吧。」
又來了,老是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抿著唇,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
「求求你,我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何況,我對一個發育不良的黃毛丫頭沒興趣。」
「我二十三歲,大學畢業了,不是黃毛丫頭。」
「那就改個說法,我對飛機場的女人沒興趣。」
什麼?有沒有搞錯?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對女人罩杯大小也這麼計較?」
他冷笑一聲,「沒錯,我對這一點絕對是斤斤計較,而且尺寸、大小、一絲一毫全都馬虎不得。」
這麼嚴厲?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胸部,她只有B罩杯,的確是小了點,但她實在很難想象這麼冷的男人居然也會跟一些膚淺的男人一樣這麼在乎這兩坨肉的大小?!
怎麼辦?現在吃青木瓜炖排骨來得及嗎?還是吃什麼通侞丸?
「請你離開。」
「我——」她抬起頭來,正視著這個談論胸部大小還能一臉冷颼颼的男人,「還是請你當我的男朋友吧,我一定會努力讓它們長大的。」
黎崇輪知道她誤解了他的話,但他也不打算解釋,「那就等長大後再說吧。」
听起來好像還有些機會,但得看她胸前這兩蛇肉爭不爭氣了!
她很快的跑回家,要求她母親將一些豐胸配方的藥膳及湯湯水水的炖給她喝,內服外用,再擦些豐胸藥膏,天天高唱,「期待你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