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作夢。」
齊諼妍瞪著天花板上陌生的燈飾,無論事實是不是擺在眼前,她還是拚了老命在說服自己,她在作夢。
「我一定在作夢,天底下哪有人會衰得這麼徹底?」
沒錯,一定是在作夢,她因為太討厭況耘展,所以才會夢到他臭屁的跳水美姿;她一定是因為最近壓力太大,才會夢見自己溺水;她一定是覺得況耘展對不起她太多事,才會夢見他救了自己。
對!現實當中沒有CPR,沒有況耘展,沒有況耘展對她做CPR,一切就只是一場噩夢。
只是,這里是哪里啊?她不記得她房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間?什麼時候掛上了這盞水晶燈飾?
她模模自己的身體,完了!和黎洢借的黑色絲綢晚宴服不見了!她模得出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棉質罩衫。那……那是誰幫她換上的?洢洢呢?為什麼她沒有看到壞洢洢?
臭洢洢、壞洢洢、沒有良心的洢洢、沒有義氣的洢洢!她怎麼可以不顧她的死活,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齊諼妍眼眶中泛著淚珠。
天啊!這里是哪里啊?洢洢你在哪里?!
「你醒了?」
轟的一聲!她的世界頓時像玻璃般碎裂一地。
況耘展的嗓音傳到她混沌不清的腦袋瓜子里,齊諼妍很緩慢很緩慢地轉頭,她看見在夢境里跳水的痞子男正坐在臥室一旁的沙發上。
齊諼妍霍然起身,她杏眼圓瞪,臉上是尷尬的神情。
「你……我……你……」她手足無措地拉高胸前的被子。「我朋友呢?」
況耘展一笑。「黎小姐有事先回去了。」他看著她的小臉立刻刷白。「不過,她在走之前,特別請求我要好好的照顧你。」
天啊!地啊!她何德何能結交一個如此狼心狗肺的好朋友、好姊妹?就這樣把她丟棄在一個陌生男人家里!等等……
「這是哪里?」她問。
「我家,今晚宴會的主辦人是舍妹。」
如果金氏紀錄有一個倒楣排行榜,她肯定名列前茅,哪有這麼剛好的事?似乎所有不順的事全在這一星期中發生了。
齊諼妍淒楚的小臉欲哭無淚,她想下床換衣服走人,但又怕衣衫不整便宜了那個痞子男!再等等……
問題是,是誰幫她換衣服的?應該是洢洢吧?洢洢應該不會沒良心到這麼徹底,連她美麗的胴體部分給陌生男人看吧?!
「況先生……」齊諼妍清清喉嚨。「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回避一下,我好整理衣服離開這里。」
況耘展瀟灑一笑。「哦,你的衣服管家剛洗好,應該還在烘乾中,你可能還要在這里多待一會兒。」
開啥玩笑?!「況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穿濕的衣服離開並無所謂,反正我搭計程車,我家就在天母,很近的。所以可以請況先生將我的衣服拿回來給我嗎?」
他始終保持著那玩世不恭的痞子笑容,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向床鋪這邊走了過來。齊諼妍暗暗倒怞了口氣,她不由自主往後一縮,這樣的舉動反而讓況耘展的笑意愈益加深。
「這怎麼可以,你可是我從游泳池里救上來的人,讓你著涼回家,這下就壞了我所有的美意。」
齊諼妍又快要昏倒了,她想到了,想到是況耘展救了她,想到那個CPR,雖然這是必要的急救,但這總是一個「特殊」的接觸,她的初吻,她珍貴的初吻竟毀在一個CPR和臭痞子手里!
齊諼妍滿臉通紅、冷汗直流,覺得自己瀕臨在昏倒邊緣。
她不自覺撫著唇瓣,瞪大的雙眼里盛著滿滿的畏懼,是畏懼沒錯,在她的生命里,除了她鍾愛的工作,對于其他的事物,她總是有一種無法掌握的感覺。
況耘展走近,他亮著充滿好奇的眼光俯視著她。「你真的很容易臉紅耶,真沒想到全台灣最受人矚目、贊揚的科技女勇士竟是個如此害羞的小女人?」
他老是說她是「科技女勇士」,這個名詞讓她覺得相當刺耳。「我沒這麼優秀,你過獎了。」
「不,你真的很優秀。」
「不,你太過獎了。」齊諼妍簡直就要抓狂,她竟然會衣衫不整的和她最討厭的男人一搭一唱起來。
她深吸口氣。「況先生,謝謝你出手相救。不過,時間已晚,我想我該回去了。」
她評估著他態意打量她的目光,看來他似乎沒打算有良心的自動將衣服奉還給她,齊諼妍又深吸了口氣。「可以麻煩況先生好心的將衣服拿來給我嗎?」
況耘展仍舊只是看著她,對她的低聲哀求完全不為所動。
齊諼妍擰著眉,怒火不斷地在心中竄燒。
好!既然如此,她也只好棄壞洢洢那件美美的禮服于不顧。
齊諼妍摟著身上的毛毯,壯志凌雲地下了床,她就打算這樣包著回家,任誰都無法阻止她。
但,昂首闊步不過兩大步,況耘展就雙手環胸,擋在她的面前。打著赤腳的齊諼妍就像一只小綿羊般贏弱地面對一頭狂放的雄獅。
「你就打算這樣回去?」
「是的。」她表情堅定地回答。
「那還真委屈你了。」
「托你的福。」她挑釁地揚首瞪視著他。「如果你肯好心的將衣服還給我,也許我就不會把自己弄得這般委屈,只可惜,你的骨子里並沒有這樣的紳士風度!」
「好說好說,不過你包著毛毯的模樣倒是挺好看的。」
「你!」她氣不過,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話可以反擊,所以她也只能咬牙切齒地死瞪著他。
「之前不是听你說你答應李榮賓的追求了,怎麼今晚還來參加這樣的單身晚會?」他氣定神閑地打量著怒火中燒的她。
「陪我朋友過來的。」她不耐煩地說著。難道這個沒良心的男人真的打算讓她包著毛毯回家?!
「其實也無妨,你還是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不,我已經答應榮賓的追求,就不會三心二意了。」
「哦?是嗎?」他突然挑起她的下顎,拇指輕撫著她櫻紅柔軟的唇瓣。
「你干什麼?!」齊諼妍用力地將他不安分的手打掉。「不要動手動腳的,沒水準!」
況耘展雙臂環胸,他興趣盎然地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你討厭我?」
對!你是個讓人討厭的人!齊諼妍氣得牙癢癢的,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能在心里咒罵他。「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想法,況先生。」
況耘展輕笑一聲,站立的姿態十足的自信,但痞子樣卻十足的欠扁。「哦,親愛的,你傷了我的心了。不過無所謂,就算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想法,我倒還是對你有一些計劃。」
警鈴在齊諼妍的腦袋瓜子里轟然作響。她往後倒退一大步,戒備的眼神直瞪著他,他那邪惡的意態,足以讓她把小小的心髒給嚇得跳了出來。
「你是什麼意思?」她強裝不動聲色。
「我還是對你的程式設計才能抱持相當大的興趣。」他輕松自若,像談論天氣似的。「一句話,我願意以極大的代價收購你的‘齊氏’和你。」
「齊氏」和你?
原來還是為了她的才能……不知為啥,他這樣的表態,讓她相當不好受。
齊諼妍垂下眼廉,掩飾自己眼底那莫名的哀傷。「我說過‘齊氏’已經有買主了。」
況耘展眸光一冷,里頭盡是生意人專有的算計。「在生意場上我永遠是個贏家,沒有任何一件事是我況耘展掌控不了的。」
「哦?是嗎?還真讓人佩服。」齊諼妍冷冷一哼。「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原來成功的背後是要有一張極度厚的臉皮。」
不介意她的嘲諷,況耘展挑起了她的下顎,將她的脆弱和強裝的堅強盡收眼底。「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會得到你。」
太過震撼的言詞,震得她四肢發麻。「我說過‘齊氏’已經有買主了。」齊諼妍薄弱地再度聲明。
「你會答應的,因為是我。」他一使勁,將她猛然圈入懷中。「我不接受失敗。」
她高仰著頭,撐著他的胸膛,眼神里有些許狂亂。「放開我!如果你想要買下‘齊氏’,應該是我們雙方約個時間,坐在談判桌前好好對談,而不是像現在……這種不當的舉止動作。」
「哦?抱一下就叫作不當的舉止動作……」況耘展冒著被咬的險,他輕撫著她細致柔女敕的臉頰。女人他是模多了,但還沒踫過像她這麼好的膚觸。「那我倒是要好好的多模幾下,反正我都已經被掛上這種不堪的罪名了。」
「況先生請你自重!」如果不是雙手被他卑鄙的擒住,她保證絕對會好好的賞這個死兩大巴掌。
「你總是這麼嚴謹嗎?」他喃喃抱怨,注視著懷中掙扎的女人。
她,極為細致,像是從漫畫書里走出來的粉女敕女娃。
「你幾歲?」
齊諼妍來個相應不理,擰著眉以厭惡的眼光瞪著他。
他輕撫著她的女圭女圭粉臉。「二十?」模著她巧翹的鼻梁。「不會是十八歲的天才兒童吧?」
最後毛手來到她的櫻唇。「你總該成年了吧?」視線瞄向她包裹著毛毯的成熟曲線,她雖然嬌小縴細,但該有的她都有。
大!「我二十八!」齊諼妍大喊,臉和身子死命躲著他的侵犯。
「二十八?!真的嗎?」他頗為驚訝。毛手還是沒放過她的臉、她的發、她的鼻、她的唇。
「對啦!」齊諼妍閃到氣喘如牛地又吼了回去。
「二十八了……」嗯,不管怎麼說,像她這種單純的稀有女性,他實在應該發揮善良的心,阻止她陷入李榮賓設下的陷阱中。對,這個小紅帽的確是該好好教育一下,讓她能分辨出何種人是大野狼?何種人是可以幫助她的人?
「放開我!」齊諼妍脹紅了一張臉,氣急敗壞地大吼。「你放開我!」
況耘展還是十分大膽,他壓根兒就不怕被咬,仍舊撫著前不久自己才「親」過的紅唇。
「小紅帽听話,別再和李榮賓糾纏不清了,他是不可能用心在你身上的,難道你不知道他包養了一個舞女?這已經不是新聞了。」
齊諼妍才不管李榮賓包養了多少女人。此刻,她只要這個臭痞子放開她,不要對她上下其手就好。
「放開我!」齊諼妍火大地使出狠招,她狠狠地用腳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不過,他依舊不為所動,亮著他招牌的痞子笑容。
而她依舊還在他懷里,沒有半點解困,反而被他愈摟愈緊,甚至纏住她唯一可以出狠招的雙腿。兩人完全黏在一起的姿勢真的是曖昧到了最頂點!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和一絲淡淡刮胡水的味道……
齊諼妍急了,狠招出盡都沒用,難道她的一生就要毀在這個痞子手里?
「你放開我啦……」齊諼妍祭出哀兵策略。「如果你真想要‘齊氏’,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好好談談……」
「哦?是嗎?」抱著她的感覺真好!軟綿馨香。他不怎麼想放開她。
「是啊!」齊諼妍委曲求全地答覆他的疑問。
「真的?」話雖如此,不過……
他撫著她柔似絲緞的發,「齊氏」似乎已經不是他糾纏她的唯一原因了,沒錯,的確不是唯一原因。
「那明天一起晚餐?」他以指月復卷著她的發。
開玩笑!和大痞子一起晚餐?不被他吃了那才有鬼!
「明天我公司有聚餐耶,改天好了。」她虛情假意地甜笑著。
「是嗎?好吧,就換個時間好了,待我想來……」他努力想著行事歷里有哪些計劃,這時候他還真有點想念他親愛的秘書小姐。
趁著他閃神之時,齊諼妍鼓起全身的力氣,猛然將他狠狠推開。趁況耘展怔愣之際,齊諼妍把握這難得的機會,緊摟著毛毯,一溜煙火速落跑。像是有惡鬼在後頭追趕一般,動作超級俐落迅速。
況耘展看著她快速消失的背影,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唇邊揚起,他手撫著下巴,邪肆的光芒在眼底閃耀。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他輕言道,但代表戰帖已正式撂下。
「後來呢?」黎洢像一陣風般,于隔天早上沖進齊諼妍的辦公室。
後來?臭洢洢還敢問她後來?!齊諼妍盯著電腦螢幕,眼皮連抬都懶得抬一下。
黎洢放下手中的大外套走到齊諼妍的辦公桌前,她大剌剌地橫跨過桌面,笑盈盈地看著滿臉不高興、正嘟著小嘴的齊諼妍。
「怎樣嘛,後來呢?」黎洢又問。
齊諼妍沒好氣地賞了她一個大白眼。「你如此對待你親愛的摯友,你還敢問我後來?我生氣!我不要理你!」
黎洢哪會去理會齊諼妍小小的怒氣。「唉呀!事情嚴重啦!小妍妍生氣啦!怎麼了?難道我親愛的小紅帽被大野狼‘吃’了嗎?」
齊諼妍惡狠狠地瞪了黎洢一眼。「你還會擔心我被大野狼吃了?你不是恨不得我被那只大野狼吃了嗎?你實在很過分耶,竟然把我丟在那個臭痞子的家?我被你氣死了!」
黎洢掩住大笑的嘴。「你……你當真被吃啦!」
「臭洢洢,你還敢笑!」
黎洢狂笑著跑到齊諼妍身旁狠狠地抱住了她。「恭喜恭喜!恭喜我們家可愛的小妍妍告別二十八年的處女生涯!萬歲!萬歲!」
齊諼妍快要被瘋黎洢給勒死。「放手啦!我跟他沒有發生什麼事!趕快放開我啦!」
黎洢停住搖晃的動作。「啊?真的?」
「真的啦!」
黎洢失望的放開齊諼妍,她揮揮手,沒趣的走到─旁的沙發坐了下來。「害我白開心一場,死相!」
齊諼妍火冒三丈。「喂!臭洢洢,你當真希望我跟況耘展那個臭痞子牽扯不清啊?!」
齊諼妍火大地走到黎洢面前,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是怎麼欺負我的?!」
哦喔,慘了……齊諼妍捂住嘴巴,後侮莫及地看著黎洢不懷好意地揚起嘴角。
「原來你果真和你口中的那位臭痞子先生相當熟識,完全誠如況先生所言,你們果然相當熟識。」
「誰跟他熟識……我才沒有!」齊諼妍抵死不承認,她走回座位,像只小鴕鳥一樣,躲在電腦螢幕後努力裝死。
「少來哦!你最好乖乖承認、主動說明,否則等我告之咱們其他姊妹,你就別怪我老是欺壓你!」
臭洢洢,難道這還不叫作欺壓嗎?
不過雖有如此多的委屈,她還是不想驚動其他兩位可怕的摯友,雨懷是柔情似水的女性同胞之最,所以她不怕,但那個當律師的水沁,冷冷水沁加上火火的黎洢,水火相攻之下,她還會有好不場嗎?她好怕哦!
齊諼妍哭喪著臉,由電腦螢幕後露出小臉。「我說就是了……」
就在她正要說明她對況耘展可憎的怨氣時,妮可小姐一搖一擺地走進齊諼妍的辦公室。兩手還捧著一個大禮盒和一束嬌女敕欲滴的長睫白玫瑰。
「老板,有人送禮,依你最近衰事不斷的情況來看,你最好小心送來的是一顆炸彈。嗨!洢洢,要不要先躲一下下啊?」語畢,禮盒一放,妮可火速走人。
齊諼妍目瞪口呆地瞪著妮可離去的方向,一臉茫然。
冷靜的黎洢冷眼看著眼前包裝美麗的白色大禮盒,正在打量是否要听從妮可的建議先躲一下下。
難得伶俐的齊諼妍完全看穿黎洢這個擺在臉上的想法,她沒好氣的嘆了口氣。「好吧!要閃趕快閃,本姑娘要來開炸彈了。」
眼前這一束美麗的白玫瑰,並沒有附上任何的卡片……齊諼妍慢慢解開纏在白色禮盒上的銀色華麗緞花,然後屏氣凝神慢慢地將盒蓋拿起……
黎洢放聲尖叫!「是上個星期香奈兒才在巴黎展示的明年最新春裝!」
啊?齊諼妍還是一頭霧水,她先拎起了一件酷似昨晚留在況耘展家那件向黎洢借的黑色禮服,再來是另一件讓黎洢大呼小叫的白色套裝和白色絨毛小外套。這是……她擰眉。
齊諼妍拿起一旁的白色卡片,上頭是一排龍飛鳳舞的文字︰
既然你不願說出店名所在,敝人就只能聊表心意地送上一份小禮,盼能挽救你氣死的細胞。不過你包著毛毯的俏模樣,至今仍舊讓我難以忘懷!
況耘辰
齊諼妍狠狠倒怞了口氣,渾身的怒氣馬上沖到最頂點,她簡直就快要被氣炸啦!
黎洢了然地看著氣到滿臉通紅的齊諼妍。「看來你和況耘展還真的是交情匪淺啊!」
齊諼妍火龍金珠般憤怒的目光馬上射了過來,她開始失控怒吼︰「我沒有!那個臭痞子、壞痞子!我怎麼可能跟他交情匪淺?!」
齊諼妍繼續不斷地吼道︰「我沒有!」
黎洢淺笑著,望著怒發沖冠的齊諼妍。「是嗎?」
「我真的沒有!」
「哦?」
黎洢撫著白玫瑰的花瓣和美美的衣裳,一個奸詐的笑容浮在臉上。「真的嗎?」怎麼可能沒事?她就不信他們真的沒事!
「我沒有!」齊諼妍繼續抵死不認帳。
黎洢好笑。「小妍妍,別忘了我是你的洢洢姊姊,更別忘了洢洢姊姊最討厭不老實的人。哦,對了,記得上次那個對洢洢不老實的人,好像滿慘的哦!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才是。」她悠閑地摟住齊諼妍氣到發抖的身子,徐徐緩緩地說出威脅的字眼。
齊諼妍杏眼圓瞪。「你!」她也只能悲嘆自己內憂外患的命運。
唉!黎氏逼供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