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是極為容易的事,尤其是心無所屬時,所以當電梯內的門緩緩開啟,海洋馬上就愛上了里頭的女人。
嚴格來說,他先是愛上女人的身材,才再愛上女人的,不過,一見鐘情這檔子事對男人而言,只和「身材」與「面貌」相關,是以海洋並未覺得這樣的承先啟後有啥膚淺罪惡,在他來說,兩者之間頊多只有零點零零零……一秒的差距,若以四舍五入法來算,他是同時愛上她整個人的。
電梯內面對出口的是透明的防彈玻璃,電梯的兩側則是落地的鏡子,整個空間可以容納二十人之多。
寬敞的空間里只有個女人,她面對著玻璃窗,臉貼靠在窗與鏡子之間的夾角,俏臉微四十五度角側向鏡子處,縴細的右手持著支暗紅色的口紅,聚精會神的仔細涂抹著唇瓣,對于海洋踏進電梯內表現的一點都不在意。
趁著她在抹口紅的當兒,海洋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她的穿著。
她穿的是一件貼身的黑色長禮服,前側的低胸剪裁勻稱繪出她迷人的胸型,若隱若現的侞溝搭上她明顯的頸骨與細長的頸部,前側的弧度讓人見了都想一親芳澤;後側是由兩條黑色細繩交叉勾勒著無瑕的背部,直到腰骨處才將兩條繩子輕緩的打個蝴蝶結,然後再繼續是柔軟的黑質布料輕貼她的婰部,緊裹住她修長的雙腿,這個女人完美的曲線讓人血脈憤張。
海洋將目光往上移,停留在她的臉部,她將細長的青絲隨意的向上綰起,幾綹劉海自然的垂散在額頭,將她干淨突出的五官露出更添分明艷,她的眼神向下注視著自己的唇,專心輕抹著紅妝。
在近距離的注視下,海洋能見到朝下的一排濃密睫毛,他隨著她的目光,將焦點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真是一張令人垂涎欲滴的嘴,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著自己不要像個急般對著美女猛吞口水。
「喏,給你。」展芙蓉旋開口紅,忽然的出聲。
「呃」他挑起眉,看著她的臉,完全不理會她邊上的口紅。
「你喜歡,就送給你吧!」
她的聲音輕輕冷冷,听入耳非常舒服。
「你似乎很喜歡送人東西。」他微笑。
「還好。」展芙蓉向前一步,將口紅放進他黑色的西裝口袋,然後抬起下巴,「只要喜歡,我就給。」
「只要喜歡嗎?」
她牽動暗紅色的唇瓣,揚起一道優美的弧度「還要我擁有過。」
「哈!你真大方。」海洋咧開嘴,雙手不規矩的覆上她縴細的腰骨,「你知道我現在喜歡什麼嗎?」
「知道。」她的笑有股淡淡的嘲弄,雙手環上了他的頸,柔軟的身軀貼上了他結實的身軀「你喜歡我的唇,要我給你一個吻。」
這是在玩火,兩人心知肚明,不過海洋是明顯的落敗了,因為他篤定她不敢吻他,但事實證明——
她的唇貼上了他的,進而微張啟起唇瓣吸吮著他的唇,帶著挑逗的將舌尖輕掃過他上唇與下層的交闔處,偷得空隙之後像條滑溜的蛇般進入他的口中,大肆擴張其領域,將他挑起戰斗力。
正當海洋欲要反擊時,她猛然怞身,然後帶著勝利的笑容看著他。
「我給了你要的,你也給了我要的,我想不需要再繼續了。」
「呃?」
「用唇來抿口紅比任何紙張還要來得自然漂亮。」她淡淡的道,滿意的望著鏡中與口紅密實相貼的紅唇。
這女人,把他當做抿口紅的工具?海洋泄氣的撥撥發,以著最快的速度撫平心猿意馬的情緒,伸出舌掃過保有她味道的唇,不過,也不錯啦!至少他挺樂在其中的。
「我知道有種能讓上了口紅的唇更美麗的方法。」他調皮的眨眨眼,在她還未有所防偽時快速攫住她的嘴。
以著報仇的方式,他伸出舌尖畫過她的唇形之後直搗她的口,然後強勢的與她的唇做正面交戰,他用力且快速的吸吮著她,然後倏然怞身。
「免費奉送。」他笑得一瞼天真燦爛。哈!反將她一軍!.
「你……」展芙蓉捂著嘴,發麻的舌頭讓她心跳加速,他的強勢作風讓她腳軟。
哦!老天,他好強壯…。離開他的懷抱她仍能感覺被他禁鉗在懷中的踏實感,她竟然感覺到眷戀。
「今晚做我的女伴好嗎?!」他突然轉移話題。
「我已經有男伴了。」她哼著氣,沒有一點可惜。「下水典禮要開始了,再見。」
「你……」
「對了,雖然你說免費奉送,但我實在覺得受之有愧,還是得還你個謝禮才行。」她轉回頭笑得一臉甜蜜,然後用力的、狠狠的將腳上的高跟鞋蹬在他的皮鞋上頭之後,得意洋洋的離去。
「這女人……」海洋跳著腳,完全沒想到她會來上這麼一招,「破壞游戲規則嘛!」
雖這麼說,但他心知有游戲規則嗎?沒有又何來的破壞?
當船主林大地宣布這艘名為「芙蓉號」的賭船正式啟用,進人以環繞安德列斯為航道,提供島上居民新的一項娛樂之後,船艙內的所有賭具跟著啟用,落水大典宣告結束。
「Hi!」妮妮一身潔白裝束的出現在海洋面前。
「妮妮?!」海洋咧開嘴,好生意外,「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芙蓉號的處女航,管制局休假一個晚上,只要是在島上活動的人,全都來參加這次的盛會,湊熱鬧嘛!」妮妮甜甜的道著,手自自然然的就攬上他的手臂。「不過,我是來看你的。」
「哈!小丫頭,話別說得這麼滿,等一會兒恐怕讓你看到船艙內的賭具之後,你就把我給忘了。」海洋捏著她的粉煩,挑著她的語病。
「我……」她本來就是來看他,然後順便湊湊熱鬧的嘛!
「戶長。」歐尼尾隨而到。
「喲,小伙子,你也來湊熱鬧啊!」
「叫我歐尼!」歐尼皺著眉,嘟著嘴。
「有什麼分別嗎?我知道是你就好了嘛!」
歐尼撇撤嘴。
「海……」
這時甲板上的人潮幾乎都涌進了船艙內,是以冷清的甲板上突然響起聲音,很自然的就會吸引人的目光。
「你這是什麼意思?」展芙蓉壓低著聲音,冷冷的詢問著林大地。
「芙蓉,你在說什麼?」林大地堆著笑,裝胡涂。
「你少給我裝不懂,你把船取成我的名字是嫌我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她不帶表情的冷語。
「芙蓉,你不要老是把人心想得那麼壞嘛!我把這艘船取作芙蓉號是要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感你的頭!你真要有心怎麼不見你把這艘破舶登記在我的名下?」她冷哼著,「明天一早我鐵定又登上報紙頭條!大地,你的用心我們心照不宣。」
「嘿嘿嘿。」女人太聰明是真的難搞定。
「該收的,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一並討回。」
「是,我知道。」林大地只能苦笑,沒法子,為了獲得佳人芳心,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妮妮低咳著,拉回兩位男士的注意力,「男士們,在淑女面前被其他女人吸引是件非常不禮貌的事。」
「你又不是淑女。」歐尼調侃著她。
「妮妮,知道她是誰嗎?」見到她和林大地走在一起,海洋心底很不是滋味。
「林先生的新歡吧!前一陣子報紙登得好大篇幅,她和林先生在香港飯店擁吻的照片還被刊在報紙頭條呢!」妮妮輕描淡寫,「海洋,走了,我們下去湊熱鬧嘛!」她不喜歡海洋對那女人注視的目光,那種眼神他從來沒有放在她身上過。
「小伙子,林大地不是有個未婚妻?」
「是,戶長。」
「嘖!林大地看起來不像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奪人所愛的女人……」
「海洋,你對他們的事這麼有興趣干麼?該不會是對那女人感興趣吧?」妮妮打起著,坦蕩由玩笑話來提醒他的原則,「你不是不追求有男友的女人?她可是不合格呢!」
「呵,原則,」他挑起眉,展芙蓉正朝他走來,「我知道我的原則。」
「不會改變的對吧?」她要他的保證。
海洋思忖,唔……如果她棄林大地而選他,他會願意改變的。
展芙蓉已經來到他的面前,旁若無人的伸出手,「我要走了,你跟不跟?」
「你的男伴呢?」他咧開嘴,情況已經很明顯了。
「你跟我走,那我今晚的男伴就是你。」
「好,我跟你走。」這是必然的回答,他的眼容不下她身旁有第二個男人。海洋伸出手握住她。
「海洋!」妮妮拉住他的衣服。
海洋對她一笑,「原則可以因人而異的。」
「你瘋了!」他的回答讓她的心揪在一塊兒。
多少年來她為了他堅守的原則,一直不敢讓身邊有追求者出現,就為了盼他能注意到她,沒想到……他的原則可以因人而異?!
「我是瘋了。」若不是瘋了,他怎可能對只見了三次面,連名字都還不知道的女人動了心、破了原則?
***
「喂喂喂……哦,我的天,你比我還瘋。」海洋受不了的叫著。
看著展芙蓉在游艇還沒靠岸,尚在減緩速度時,她就下了游艇,他被她折服的搖了搖頭。
「小姐,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展芙蓉只是一逕的笑,她月兌下泡了水的高跟鞋,撩起浮在水面上的裙擺,雪白的小腿揭露出來。
「不知道。有時候事情想太多反而失去了樂趣。」她踢著水,跟著游艇走。「嘩!海水好冷。」
「要不要上來?」
「不要。你,」她的眼楮盛著調皮的光芒,伸出手一個使力就將他拉下船,「下來。」
「哦,我的天,我的皮鞋,我的西裝……」他叫著,「我真該把你捉起來痛打你一頓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她笑得甜甜的,冰冷的嗓音嬌嗔特別有一番風情,「嘿!船夫大哥,你可以走了,謝謝你專程送我們回來。」她揮著手,送走了轉向離去的游艇。
「人家有名字的,叫……叫……」他彎腰月兌著鞋。
「叫什麼?」她扮著鬼臉,「你自己也不記得了。」
「我的腦袋一向只記得女人的名宇,記不得一個老男人的名字是很自然的事。」海洋回給她一個鬼臉,「況且他是開游艇的,不是搖船的船夫。」
展芙蓉瞪著他,不經意的將他用力推向海,「不準你糾正我。」
「哦!我的西裝!」他哀號著。
「別婆婆媽媽的鬼叫,難听死了。」她幸災樂禍的說著。
「小姐,你做事情都不先給個預警的嗎?」
「哈!給了預警就得不到我想要的效……」她的話被海水給堵住,「咳咳……呸-.我的禮服?!」
壓在她身軀上的海洋得意的看著被他突襲成功,一身是水的展芙蓉,「這就叫做以牙還牙。」
「無恥!」她瞪著他。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報了仇了。」
展茉蓉用力的推開他,撈起裙擺站起身,快步的向前走。
「喂!你不會這麼不能玩吧?一點點小玩笑就生氣?」他跟著站起身,見她板著一張臉,播著頭道著。
展茉蓉猛然一個轉身,直撲他的胸膛,想當然耳兩人再次落水。「你不會這麼不禁玩吧,一點點小玩笑就生氣?」她細聲細氣的在他耳邊呢哺,將他剛剛說的話全奉送給他。
兩人雙眼互視著,兩秒鐘過後不約而同的大笑。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海洋道著。
「展芙蓉,展翅高飛的展,芙蓉花的芙蓉。」
「我叫海洋。」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她眨眨眼,「大地說芙蓉號是你負責完成最後工作的。」
「沒錯。」他撥了撥被海水弄濕的發,「你跟林大地很親熱?」他想起方才在船上時她和林大地有說有笑的模樣。
「呵,我跟你也很親熱啊!」
海洋繃起了臉,心底翻涌著。
「別繃著臉,不適合你。」她輕吻著他的臉頰,「我和大地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海洋看著她,因為她特別的解釋而欣喜。
「我和你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她調皮的又加了一句。
「我什麼都還沒想。」這是實話。
「所以我先聲明嘛!」
「你……」
「不過,我對你很有意思。」展芙蓉又輕吻他一下,「如果你想,我們是可以變成你想的那種關系。」
這是最直接的邀請,海洋望著她透徹的雙眸,微微而笑。
「我想。」他道。
「噗嗤!」她忍受不住而笑出聲,「別這樣一板一眼的,怪滑稽的。」
「我是認真的,我想。」他拉住她的手。
「但,」一臉誠摯的海洋讓她怦然心動,「我根本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關系……不管了,看在你這麼認真的份上,我答應你了。」
「謝謝。」海洋抬起下巴,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
展芙蓉咬著下唇,憋著笑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壞氣氛,實在是我們的舉動有點好笑,感覺好像兩個小孩子在私定終生似的,怪里怪氣。」
海洋伸手撥著地的劉海,「今晚我們要睡哪兒?」
「我有地方能睡。」吉嬸的家就在不遠處,「跟我來。」
「呃?」他愣愣的看著她躍起身,拉著裙擺踩水而去,他聳了聳肩,跟著站起了身,追了上去。
兩人肩並著肩,約莫走了十分鐘的路,走進了村子,來到吉嬸的屋子前。
「整個村子都是暗的,恐怕所有人都上了船去玩通宵,你認識的朋友也不會在吧?!」海洋道著。
「不在也沒關系!我們只是借張床,睡一個晚上。」她推開沒上鎖的後門,一片淒黑的屋子說明了主人不在家,展芙蓉模著黑,靠著記憶來到上次借宿的客房,「我累壞了,要睡了。」
「嗯。」他低頭給了她一個晚安吻。
「海洋。」她叫住他。
「嗯?」
「要進來嗎?」
「我有個原則,不進第一次約會的女友房間。」
展芙蓉挑挑眉,好熟悉的話。「好吧!隔壁也是間客房,你睡那兒吧!晚安。」
「晚安。」
展芙蓉關上門,靠在門板上。見鬼的!如果她展芙蓉和他其他女人一樣得遵循他的狗屁原則,那她還玩什麼?
當她正氣惱著要如何讓他放棄他那見鬼的原則時,門板傳來敲打聲,她轉身開啟了門。
「我想,有時候死守著一成不變的老原則並沒啥好處。」海洋站在門前。
展芙蓉笑著讓出走道,「請進。」
她看著進入房內的海洋的背影。唔,沒有規定男人進了女人房間之後得要發生什麼事情吧!她眨了眨恍如惡魔邪惡的雙眸,怪哉,和他在一起她總忍不住要逗弄他,也許她的骨子里就是瞧不慣他這種處處都吃得開的男人吧!
「芙蓉……」
「噓,別說話。」她伸出食指蓋上他的唇,「吻我。」
「呃?」
「別讓我失望。」展芙蓉發出如咒語般的話語,雙手主動的環上他的頸子,抬高下巴,等候著他的親臨。
海洋低下頭,唇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經由吻來瀏覽她的五官,眼、耳、鼻、口,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然後進一步的吸吮著。
他的吻輕柔得像是夜晚輕拂過海面的海風,溫暖得令人心撼動,他在她的唇上輾轉著,舌根在她口中輕攪,緊擁著她腰肢的大手在她光滑的背摩擦著,惹得她微微顫抖。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海水味兒,隨著她的呼吸送進她的體內,伴著血液進人心髒,然後緊緊包裹住她的心,加重了她的心跳。
她回應著他,心陣陣悸動著,她更貼近他,與他密實的相依偎著。
海洋的手輕巧的解開她腰骨間的蝴蝶結,層也由嘴向下滑移,由下巴到頸間,由頸間到頸骨,然後到達雪白的酥胸時,他的手也完成了背後拆卸的工作,她身上的禮服滑順的掉落在地上,展芙蓉完美的姣好軀體也呈現在他的面前。
「啊!」她驚呼一聲,嬌羞的往他懷中鑽。
「老天……」他沒想到她禮服底下竟然空無一物,難怪她穿上禮服時,平順得看不出一絲內衣的痕跡,原來……「你這折磨人的妖精……」他拉開她,欣賞著她無瑕的胴體。
「我美嗎?」她伸出手,畫著他的胸膛。
「美極了。」他的體內蠢蠢欲動的火苗在她的輕畫間向上竄升,他喘著息,「我要你。」
就等著這句話!「抱我上床。」
話才剛下,海洋一個低身就將她橫抱走近床邊,將她放在床上。
「好了。」她打了個哈欠,「不玩了,我累死了,要睡了。」
「你……」
「海洋,你不會忍心讓我這麼累吧?」展芙蓉無辜的撒著嬌。
「不……會。」他咬咬牙。
「我就知道你最好。」她將他拉近身,親吻著他的耳畔,然後一個翻身「晚安。」
「晚安。」
她的晚安吻將海洋的欲火推向更高峰,他皺著眉,這女人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無奈的嘆口氣,沖澡吧!誰教他不忍心折磨她,那只好折磨自己了。
此時躲在棉被內的展芙蓉听到水聲響起,憋了許久的笑才敢放聲大笑,她心中直呼,好玩!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