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群在社會上算是小有名氣的名模聯合起來欺負一個小妹妹?要不是我的攝影棚不讓記者傳媒進來請問,否則你們一個個像是潑婦一樣的丑樣豈不全上了鏡頭,等著明天上各大報的頭條?」替葉靈出頭的人委委婉婉的道著,「成名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們大夥兒不會是約好了要以這種方式成名吧?」
眾名模們都不敢發出聲音。
「今天你們是應邀而來見習的,我不是你們的頭兒,所以不便說什麼,不過,請注意你們自己的形象,身為一個名模特兒最重要的就是形象。」微微一笑,「呵,我好似在說教似的,人也跟著嚴肅起來,真是……你們忙自己的事去,我想要靜一靜,舒緩一下等會兒拍照的心情,好嗎?」
略似命令的請求才道完,所有女人士急急做鳥獸散,只留下葉靈和說話的人相對而看著。
葉靈仍舊處於乍見面前人兒的驚訝當中,她是以著欣賞和羨慕的眼光仔細的打量面前這位做古裝打扮的高大女人。
女人非常高大,但著著古裝的她卻沒有給人任何的不協調感,白色的雪紡紗罩在身上將她襯托的像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五官清楚而突出,臉上雖化著濃妝,但卻不帶點脂粉味兒,好似那頰上的粉是輕淡的撲上、那唇上的唇膏是隨意的點綴、那柳眉的……她的裝扮一切是如此自然,那美艷是如此不凡,兩者呵成一氣,讓人真的覺得她是位誤落凡塵的絕美仙女。
女人在葉靈打量她的同時也同樣的在打量著葉靈。
好一個氣焰囂張的女孩,她這身像是才剛從大陸偷渡而來的窮苦裝扮實在是和她的勇氣無法相符,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她有如此大的勇氣獨自一個人和群追求名利的女人相爭口舌?高大女人很好奇。
嗯,仔細看她的五官,她有道烏黑的眉毛,這是身為一個美女最基本的要件;她還有雙明亮的靈活美眸,這也是一個美女該有的要件;她也有個高挺的鼻梁……雖然唇略嫌小了點,身材略嫌單薄矮小了些,但若是有心人仔細琢磨一番,倒也不失為一塊美玉。
「看夠了嗎?我想我們該自我介紹一下。」女人淺淺笑著,打破了她們倆有默契的審視。
「我叫葉靈。」葉靈為自己沉迷於她的美艷不好意思的笑笑,「姊姊,你真美麗,我想全天下的男人看到你一定會為之神魂顛倒,拜倒在你的裙擺之下。」
「呵,你的小嘴真甜,要不是剛剛親眼目睹你獨自一個人伶牙俐嘴,不讓半步的和那些模特兒們對峙的情況,否則我一定會以為你是個專門奉承人的小妹妹。」又是一個撫媚的微笑,「你可以叫我狂風。」
「狂風?」那她認識不認識暴雨啊?「好巧,我的老板叫作暴雨,和你剛好可以配成一對,等會兒他出來時,我介紹他給你認識,我想你們一定很登對。」
「不用了,我們已經認識了。」暴雨特有的冰冷調子在葉靈興高采烈的說完話時響起,嚇了她一跳。
「戶、戶長。」方才得理不饒人的氣勢在听到暴雨的冰冷嗓音倏地結巴起來。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戶長?」介紹?登對?他才離開一下子的時間她就大膽到這個地步,那再久一點的時間給她,豈不是將他給賣了,
「我、我一直知、知道你是戶長。」葉靈的頭垂得低低的,連抬頭看一下他也不敢。原先對他的不滿早就因為出氣在方才的模特兒身上而不復存在,所以現在看到他,自然又恢復到最初剛認識他時對他懼怕的心理。
「暴雨,你嚇著人家了。狂風笑語著。原來,原來她的氣焰來自於暴雨,難怪會覺得她說話的方式帶給他熟悉感。
「哼。」暴雨冷哼著,面對自己的手足,他的語調很自然的就溫和許多,「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請的那些個笨女人化個妝、換個裝全都像是上了岸的烏龜一樣,慢吞吞的令人憎惡。」
「是你太挑剔了。」狂風伸出手替他整裝,「我請來的化妝師或是造型師全都是頂尖的,只有你敢嫌,瞧!連妝你都沒上。」
「大男人化什麼妝?」暴雨哼著。
「請記住,我們現在是要拍照,你如果要照得漂亮就必須上妝,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一樣。」狂風道著,「李李,把化妝箱拿來!」
「是。」被他叫到的李李隨即送上了化妝箱。
「我替你上妝……」狂風先是拿出粉底在暴雨的臉上輕巧的拍打,接著開始熟練的拿出一切所需的化妝品,在臉上作起文章。
一直低著頭的葉靈對於暴雨在遇到狂風竟一反常態的表現低姿態而感到好奇,她悄悄抬起了頭,想要看看溫柔時的暴雨是什麼樣的情形。
暴雨身上的裝扮也是古裝,一套家是上了年代的盔甲,盔甲上的長方體鐵片泛著沙質似的古銅色;戴上頭套的暴雨有著凌亂的發束,剛毅的俊容,加上他魁梧的身材和與生俱來的那股淡淡的惟我獨尊——這副扮相真的家極了個沖鋒陷陣的威武大將軍。
這時半貼靠在暴雨身上的狂風正拿著眉筆輕繪著暴雨原本就濃密的眉。葉靈咬著下唇,扇動著濃密的睫毛,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底泛起了淡淡的愁苦,沒來由得她的眸子沾上了層霧氣。古時的「畫眉之樂」莫過於此吧!這一剛一柔的組合,原本冷酷的魯男人在面前的柔弱女人跟前竟成了翩翩公子。
她的心竟有著椎心之痛。
「女人,你干什麼?」原本專注於狂風靈活的手的暴雨不經意的瞄到了葉靈,他糾起了眉,冷聲問。
「別皺眉,我在替你畫眉毛。」上妝的狂風低聲道著,然後繼續他的工作,連好奇觀看一下暴雨所謂的「干什麼」都沒有。
「回答我。」見她沒開口的打算,暴雨捺不住性子的催促著。
葉靈回避著他的目光,生怕他瞧見了就要落淚的雙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過隨著暴雨的注意,她的心竟舒坦了些許,愁苦也淡去。「你成啞巴了?」她的回避讓暴雨火大,他伸出長手將她嬌小的身軀拉近懷中,冷冷的嗓音中有著濃濃的火藥味。狂風抬起頭瞟了眼暴雨,他又偷偷的看了眼身旁的葉靈,眼神中帶著崇拜,這女孩真是了得,讓暴雨破了不主動拉女人近身的原則而不自知。
「我……」她才要開口說話,就被攝影棚內突然響起的爽朗聲音給打斷。
「你們不介意我來探班吧!」葉子博一身名牌服飾加上他的帥氣挺拔,他的人才進入攝影棚內馬上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呃?!葉靈瞪大眼,怎麼是他?!這下慘了!真覺的反應,她就往暴雨身後躲。
「你干什麼?!」暴雨再度糾起眉。這女人真夠大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貼靠著他?
「拜托,別出任何聲音,我躲過這次,以後要我為你做牛做馬做到累死我都願意——哇哇!他怎麼朝這兒走來了?!噓……暴雨,我求你別讓他知道我在這兒……」
「誰允許你直呼我的名字的?!」他沉著聲。
「現在是非常時期,別管我稱呼你啥了,頂多我等會兒罰寫一萬遍你的名字以示悔意,啊!他來了……」隨著葉子博的逼近,葉靈索性不出聲了,整個人縮在暴雨的身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是指這個男人嗎?
「V……」葉子博才要開口說話就被狂風給打斷。
「不要叫我的名字,否則我讓警衛趕你出棚。」他好好一個充滿陽剛味的英文名字,到了這位葉大少的口中竟成了女人味十足的「VV」,听得他都快要作嘔。
「好,我不叫你的名字。」葉子博陪笑著,在這樣的美人兒面前,他的意氣風發全消失無蹤,哎!他堂堂的葉家大少……
「他是誰?」暴雨瞧也不瞧葉子博一眼,開口就直問狂風,這般的無禮從他身上產生就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樣。
「我不知道。」狂風聳著肩,收起一切的化妝用品,「先生,你自我介紹吧!」
「子博,我叫葉子博,記住我的名字。」哎!追求佳人竟無讓她牢記他的名,他葉子博何時這般拙劣了?
葉子博?暴雨在腦中思索著名字,不消三秒鐘的時間他就憶起了在哪兒听——不,是看,在哪兒看過他的名字。
暴雨打量著眼前算是上等的男人,原來這就是身後女人的未婚夫,難怪她見著他就要躲。
「葉先生,來片場做什麼?」暴雨開口問。
「你是誰?」對於面前男人接二連三的問題,葉子博好奇的開口。
「你沒資格知道我是誰。」暴雨的話調平直的嚇人,「這是‘上官’的私有地,沒有經過允許就進人者就算是非法侵人,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讓我叫保全人員‘請’你離開?」這個男人他早該派人先調查的,只是他一直覺得沒有必要,看來他這回錯了。
在還沒有完成任務前,他不僅要讓葉靈徹底被改造,還得要確保她的未婚夫是「安分守己」的。
「你憑什麼趕我走?」葉子博弓起居,眼前這位條件明顯勝出他太多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他,屬於男人敏銳的危機意識讓他也不客氣起來,「我知道了,你想要和我搶我的VV,我不……」
「你的廢話太多。」暴雨不想再和他扯下去,揚起手喚來在一旁的保全人員,「葉先生,請慢走。還有,離狂風遠點。」暴雨警告著他。
「葉先生,我有工作要做,請你走吧!」狂風無奈的開口。呵,他扮女生的裝扮還真是成功啊!
保全人員經過了狂風的附議之後,加速了「請」走葉子博的速度。
「他走了嗎?」葉靈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在確定葉子博離開了攝影棚,她才敢從暴雨身後走出。
「哇!狂風,你的魅力真是無遠弗屆啊!連子博傳也拜倒在你的裙下呢!瞧,我剛剛說的全都是真話,你真的是很美麗的一個女人。」才走出暴雨的身後,葉靈就像崇拜偶像似的拉著狂風的手嘖嘖贊嘆。
何時瞧見過子博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了?哈!她又提到他一個小辮子可以取笑他了。
「謝謝。」狂風大方的將她的贊美收下。
一旁的暴雨盯著葉靈沉思了許久,他蹙著眉模了後衣裳的濕熱部位,雙唇緊抿了起來。女人就是永遠學不會聰明兩字如何書寫。
「走。」他往前一步,邊拉著葉靈的手還拉下頭上的頭套,然梭以著不容反抗的聲音向狂風道︰「等我回來再拍,如果你不願意那就作罷,我不介意你另請高明。」
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哭,他以他的人格擔保——
頭一次,她覺得能當暴雨的清潔女佣,真好!
葉靈坐在舒適的椅子上觀看著機艙外的雲海,雖然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她知道,那就是所謂的雲。
生平第一次出國,坐的就是私人飛機,去的就是日本,最好的是——全程免費。
當暴雨的清潔女佣,真好!葉靈滿足的再一次暗忖。
「女人,過來。」暴雨叫喚著她。
「是。」她笑嘻嘻的應聲。
「先端杯酒過來。」
「是。」從酒櫃中倒了杯上好的紅酒,葉靈才走到他的面前。
暴雨接過盛著紅色液體的酒杯,順勢就將手中的醫學書籍塞到她手中,「整理。」
葉靈小心仔細的將他遞上的書一一擺至書櫃。
「坐下。」他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葉靈挑高右眉,听話的坐下。
「那天那個男人和你是什麼關系?」他開門見山的就提出自己原本當天就要詢問的問題。
原本沒有意外的話他和葉靈應該好好深談過一遍,並且早就已經抵達日本了,偏偏天不從人願,讓「意外」發生了,讓他去逛了趟基隆山區,然後進了趟手術室執刀,不過也因為這次「意外」,讓他確定了他即將人戶的巨額存款,也是他近幾天心情極佳的因素。「自然門」又要辦喜事了,而這場婚宴是大家期待了十年的婚禮。
「沒什麼特別的關系。」葉靈支吾著。
暴雨眯起眼,「這樣的答案我不滿意。」
「我沒有必、必要一一向你報備我的、的所有私、私事吧!」她不想騙他,事實上她懷疑她騙得過他。暴雨有雙比老鷹還要銳利的雙眼,難保他看不出什麼端倪,她不想冒這個被拆穿謊言的風險。
「你是沒有必要。」他冷聲,「我以為在經過那天的幫助之後,至少我有那個權利知道你和那男人的關系,哼!難得的一次良心大發,好歹你也給了我一個啟發,算是扯平。」
「我……」
「閉上你的嘴,現在你想講我也不想听。」
「唔……」
暴雨一口飲盡杯中的液體,「我要小睡片刻,不準吵我。」
「子博是我的未婚夫。」她小聲的道。暴雨看向她。
「你說了你有權利知道,所以我說了,現在不吵你,你好好睡吧!」她扯動著嘴角,然後站起身就要回到原先的座位。
誠實的說她是要逃之夭夭,她很怕暴雨識破她的話言,到時消息若是傳開,她一定會被捉回去。
「坐下。」他低聲命令。
葉靈臉上布滿問號。
「若非必要,沒有人會在飛機上行走的,蠢女人。」暴雨道著,臉上布滿了不耐煩。這次的不耐煩是對自己,他想要她坐在身邊?
「是。」她又坐回了位子上。
「為什麼要躲你的未婚夫?」
「因為我不想讓他看見我。」
「為什麼?」
「沒有原因,我不知道。」葉靈呆了下,他懷疑什麼嗎?「戶長,你能不能不要繼續問下去?」
「可以。」暴雨深深看著她,「這是你的隱私。」
「謝謝。」她松口氣的別過臉,看在暴雨的眼中卻像是要撫平心中的痛苦。
一股莫名的情緒襲上他的心,緊緊包圍著他,強烈的失落讓他心疼,大手撫上她的頭顱,並且將她壓向他的肩胛骨,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葉靈驚訝。
「放心,你的未婚夫和狂風是不可能的。」安慰的話從他口中月兌口而出,雖然生硬的像是在和世人宣告這是他的第一次,卻仍有著淡淡的溫柔。
葉靈張大眼,這一向得理不饒人的壞男人是在安慰她嗎?一泓溫熱的暖流畫過她的心,感動讓她的明眸沾上了層淡薄的霧氣,就像那日她輕貼在他結實的背時她突如其來的眼淚一樣,他就是有辦法勾起她從未有過的感覺。這是從何時開始的?
「你是塊璞玉,經過琢磨之後,就連狂風也比不上。」他低低的道著,冰冷的嗓音藏著溫柔,「我會幫你,放心,我會幫你。」
葉靈看著他,從他的手掌所得來的熱度讓她輕顫了下,心也被這股熱流而撼動。雖然她不懂他這席話的含意,也不懂得是何原因讓他前後如此判若兩人,她惟一懂得的是——她對他的評價改觀了。他還是個壞男人,但,他是個擁有好心腸的壞男人。
「謝謝。」她低聲細語——
暴雨真的在履行對她的承諾,對她進行「琢磨」。
葉靈跟在暴雨的身邊進入一間規模不算小的設計師名店。
對於進入類似的名店,葉靈並不陌生,好友芙蓉就經常陪著不同的男人進入,然後一身的光鮮亮麗出來。對芙蓉來說,這里是最省時又能令自己美麗的地方,對她來說,進入這里就像是個被「包養」的情婦。
「先生,有能為您效勞的地方嗎?」才進入店內,一名做設計師打扮的高貴仕女就迎面而來。
「我們需要私人的空間,我希望在不受任何人打擾的狀況下好好挑選衣服。」暴雨平板著語調開口。
「是的,先生。」有禮的九十度鞠躬,「若需要服務,請叫喚一聲隨時會有店員為您服務,希望您們能滿載而歸。」
暴雨略微牽動唇角以示禮貌之後,就帶領著葉靈到各個專櫃前選購服飾。
「在這樣的店里,除非是個人的Style很強烈,否則由設計師精心打扮過後的女人一個個都像是出產於同一間工廠的洋女圭女圭,沒啥新意可言。」他這著,「以自己的喜好來打扮才有屬於自己的美,懂嗎?」
「嗯。」
「現在,你先挑你自己喜歡的衣服。」他將櫃台上的目錄傳給葉靈,「我希望你不是那種盲目追求流行趨勢的無知女入,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這樣的女人存在。」
葉靈朝他扮了個鬼臉,她一向不是追求時髦的尖端女子,她自認自己沒有如此雄厚的「本錢」來讓她露這露那兒,況且她並不適合。
她看了眼目錄上的品牌,眉毛跟著抬高。她最愛的品牌,自從換了季之後一直苦無機會能夠「血拚」一番,要不是她和芙蓉打了賭,現在她的衣櫃里早擺滿了她的服飾。這個品牌很適合她,但價值卻也不菲。
「可是……錢——我沒錢……」
「錢不是問題。」他冷冷的說,「你挑就是。」
不會吧!他這麼慷慨?
「帳單我會寄給你的未婚夫。」他接下去道。
讓子博付錢?哈!她是很樂意啦!只是……
「那算了,我不能讓他幫我出錢。」帳單讓他收到豈不是就泄了她的行蹤?最終結果不也是被捉回去?
「丈夫替未來妻子買衣服是天經地義的事,你為什麼不要?」暴雨蹙起眉,不解的問。
女人,不是只要有個付錢的凱子,就能買得天翻地覆、六親不認?更不用說是這位凱子是未來丈夫了。
「只要還沒結婚,男女之間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天涇地義,你的說法我不贊同。」
「但是你的未婚夫會贊同。」難得的,暴雨嘴角上揚,冷毅的俊容上泛起了抹微笑,為的是她的這席說詞。他一向就不贊同什麼「男人該付帳」的道理。
「我不贊同。」她板起臉。
「哈!那現在怎麼辦?」暴雨失笑,一張俊臉充滿玩味兒的湊近她眼前,「總不能等你和你的未婚夫踏入澧堂後再來買吧!」
那可要等到世界末日才行,葉靈在心中低語著。
「女人,你別忘了,現在你是需要‘改造’的人。」
葉靈撇撇嘴,「那要怎麼辦?總之帳單不能寄給子博。」
「這件事以後再說。」他不想煩惱這些個和他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反正他的錢是向藍天索取,至於帳單是寄給誰,那和他無關。「你選你的衣服。」
「這……」
「不要扭扭捏捏的,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令男人……」
「令男人憎惡是吧?」她都快會背了。
「知道還故態復萌?」
葉靈訕笑,「你不知道女人有一項很嚴重的壞毛病嗎?就是健忘。」
「這同樣讓人厭惡。」
這次葉靈是大笑出聲了。
「女人,你愈來愈大膽了,我似乎感覺不出你這個下屬應該對上司該有的敬畏。」對於她的笑容,暴雨繃起了臉,但心底卻違背他的意念,歡愉著。
「敬畏是要放在心底的,我不想要證明什麼。」她笑笑。
她仍舊是害怕他的,只是她找到了一種能夠和他好好相處的簡易模式而已,面對他這個心口如一,極端排斥女人的直腸子男人,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坦承的面對他,不造假、不做作,做錯了他雖會不耐煩的吼你兩句,但只要改過,就一切萬事ok。
基本上,暴雨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有點沒耐心,有點不懂得圓滑、奉承及一副壞脾氣。
對於她的見解,暴雨滿意的點點頭,總算是有點進步。
「我要這一件、造一件,還有這一件、這一件……」她指著型錄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
「唔……」暴雨審視著她所指的衣服,一邊看了遍目錄內的服飾,對於葉靈的眼光,他給八十分。「這件不適合你,其餘都不錯。你可以試試這件。」然後他指了指目錄上的一套洋裝,「你選的衣服偏向短裙較多!你可以試試長裙的打扮。」
長裙,她最敬而遠之的衣服。「不——要吧!我……不適合。」
天知道她多希望有條長裙讓她穿出飄然絕塵的感覺,偏偏她矮小的五短身材作祟,她不用穿就能從腦海中平空繪出一幅「拖土」的滑稽景象。
「沒試過,怎麼知道不適合?」他哼著,太多女人就是敗在太自以為是了。
「你又知道我沒試過?」
「我不想听你狡辯。」他揮揮手,對她的扭捏又開始不耐煩起來,他招來一旁觀看的店員,「這件衣服讓她試穿。」
「是。」女店員恭敬的點頭,然後以著敏捷的速度取來衣服後,客氣的向葉靈道︰「小姐,請到這邊試衣。」
「我听不懂日文。」她在作無謂的掙扎。
「試衣服。」他用最簡明的三個字代店員翻譯,絲毫不給她拒絕的餘地。
見無法擺月兌他的決定,葉靈只好認命的尾隨著女店員進更衣室,臨走前她齜牙咧嘴的對著暴雨道︰「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等著見我出來時捧月復大笑。」
暴雨勾起唇角,揮著手催促她進更衣室。
「小姐,把你們鞋子的目錄拿來。」
「是。」
「還有其他配件目錄也一起拿來。」
「是。」女店員恭敬的鞠躬,「請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地方嗎?」
「唔……」他抿了抿唇,「將那位小姐待為上賓般,服務她至盡善盡美,這是我的惟一需要。」
「是,先生。」女店員揚起了笑容。這是她們應盡的義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