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雪體態妖嬈的朝「翠玉樓」專門招待貴賓的閣樓走去。
「翠玉樓」的格局相當復雜,初次造訪的客人若沒有人帶領,往往都會在迷宮似的庭院里迷失方向。這麼復雜的設計,為的就是要讓想模清「翠玉樓」的人永遠無法得逞,而且也便于應付找碴的客人,以及警方的臨檢。
轉過一個彎道,撩起一旁刻意栽植的垂柳,眼前馬上出現以大紅燈籠照亮的翡翠閣。它是「翠玉樓」里最別致的設計,也是招待上賓最高級的閣院。
輕撩裙擺,無瑕的雙腿跨進了門檻,她瞧見高齊坐在特別設計的椅子上,正舒服的靠著柔軟的墊枕。
黑澤雪淺笑的向他微微一揖,然後朝旁邊的服務員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可以下去了。
在把酒菜擺好後,服務員安靜無聲的離開翡翠閣,並且將兩扇雕花木門順手帶上。
待閑雜人等離開後,她將看家本領表現出來,揚起慵懶魅惑的笑容,朝他走過去。
「想不到高警官有此雅興到我們這種地方來品酒談心,小雪還以為所有警員來我們這兒都是為了一些瑣碎的公事呢!」她找了一個可親近、亦可遠離的位置坐下,然後故意往他身邊靠攏幾。
如此近距離相處的狀態下,很難不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淡淡的馨香充斥高齊整個嗅覺,一點也沒有令人生膩的感覺,反而讓他覺得怡然舒適。
他的嘴角上揚,很喜歡她現在的態度。「我也想不到穿起旗袍的你,是如此動人,簡直美極了。」
黑澤雪掩嘴輕笑,執起「翠玉樓」特制的酒,為他與自己各倒一杯。「高警官嘴真甜,說得人家心花怒放的。」
他朝她靠了過去,臉上堆滿魅惑的笑容。「那也只是為你而甜。」
她將酒瓶放好,嬌嗔的睇了他一眼,臉上還泛著微微的酡紅,使她在昏暗的燈光下更生一股狐媚。「討厭,不跟你玩了。」
高齊向來公私分明,很少守不住自己的心,不過眼前的美人兒卻足以讓他流失大半的立場與原則。
他的一顆心已經被她的美麗誘惑,無法自拔。雖然有點失態,不過他甘願為她言行失控。
「你的樣子真好看,尤其臉紅時更是。」他老實地道出心頭話。
黑澤雪臉上雖然盡是羞怯,心里卻早已冷嘲熱諷起來。
「瞧警官說得一點都不心虛,您是不是常對女孩們說這種話啊?」
他挑了挑眉。「如果我說這些話只對你一個人講,你會信嗎?」
她嬌羞的啐了一聲。「高警官為人真不正經,害人家心里小鹿亂撞。」
他淡淡的笑著。雖然她可以同他笑語不斷,不過他看得出,她對人的防備心很重──縱使她擁有千面女郎般的姿態,眼神卻騙不了人。
「叫我高齊吧,現在的你我,不是官也不是賊,何不拋開顧忌,就把我當成是一位喝酒尋歡的男人吧。」
黑澤雪看著他,拿起酒杯向他敬酒。「既然這樣,那還多說什麼。喝酒吧!」
高齊拿起酒杯,朝她示意,然後緩緩的飲用,直到杯子見底。
黑澤雪輕飲一口,才一抬眸,便看見他一飲而盡的喝酒方式,當場愕然無語。直到他若無其事的將杯子擱在桌上,伸手拂去嘴角的酒漬,她才笑了起來。
她拿出絲帕,溫柔的替他拭去殘留的酒漬。「高警官可真是好酒量,教小雪看得吃驚不已呢!」
「以前就听說‘翠玉樓’所釀的‘翠玉凝’最陳最香,如今品嘗,果然名不虛傳。」他笑笑地說道。這酒當真不同凡響,幸好他酒量甚佳,才不至于出丑。
她又為他倒了一杯。「這酒雖然好入口,可後勁很強,所以小雪勸高警官待會兒別喝這麼猛,若是醉了,我們可不負責送客回家。」
「就算真的醉了,我也無所謂,畢竟醉翁之意是不在酒的。」他藉著酒意,充滿挑逗性地說道。
黑澤雪柳眉一挑,主動詢問︰「醉翁之意若不在酒,那是在什麼?」
「當然是……」他伸手攬住她勻稱的柳腰,食指點了一下她微翹的鼻尖,笑笑地道︰「在美人-!」
「真是的,不跟你說了。」她推了他一下,這動作可以解讀為閃躲之舉,也可以當成是欲擒故縱。
姑且不論她的心意何在,高齊知道,女人的美就像玫瑰,男人想要攀折卻往往被花刺傷了自己。而她,正是一朵讓人又愛又恨的野玫瑰。
她嬌艷欲滴的模樣具有勾魂攝魄的能力,尤其是螓首低垂,出潔白無瑕的玉頸時,更是令他月復部開始蚤動,血液在體內沸騰起來。
她是一個讓男人見了之後,會想要捧在掌心中呵護的女人。
她的美麗與風姿,令人渴望。
朱子是否也如此為她著迷?
「‘翠玉樓’是冷面朱子旗下的重要事業,他會放心交給你負責,想必你們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吧?」
黑澤雪輕輕冷笑一聲。
「小雪從不靠關系,在這一行里,只能憑姿色。」她側身斜靠向扶手,姿態極度誘人。「依高警官看,我有沒有姿色位在眾姊妹之上呢?」
高齊上下打量一番,揚起稱贊的笑容。「論姿色,你絕對勝人一籌,只是若講起資歷……」他故意向她靠近,壓低音量。「你實在太生女敕了。」
銀鈴般的笑聲在室內蕩開。
「是啊,小雪是生女敕了點,我得學著老練一點。」
他搖搖頭,抬手輕畫杯沿,看著瓷杯上面屬于「翠玉樓」的標志,緩緩說出自己的觀察。
「你不適合老練,只適合清純中帶點冶艷,我相信冷面朱子就是看上你這點吸引人的特質,加上你有個性和原則,所以他才會放心的將‘翠玉樓’交給你管。」
黑澤雪沒有接腔,臉上掛著職業化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好一會兒,她才執起面前的酒杯,朝他高舉。「高警官抬舉了,小雪什麼都不會,只會陪酒談笑。咱們別老談這個,喝酒吧!」
她話一說完,馬上以左手做禮貌性的遮掩,率先仰頭飲盡杯中殘余的「翠玉凝」。
她飲酒的動作率性而不失優雅,相當引人遐想,而當她用舌尖恬去唇角的酒漬時,更是具有一股挑逗男人原始的誘惑力。
酒精在體內奔竄,欲火在月復中燃燒,再這麼下去,他鐵定會失態,因為她是一個很容易便令男人失去理智的美麗女子。
高齊暗自深吸一口氣,再次仰頭飲盡杯中酒,讓酒精的灼熱淹沒他復雜的思維。
「在這種地方工作很辛苦吧?」他蹙眉看著見底的酒杯,認真的問著。
黑澤雪為他斟滿酒杯,而她自己的則只斟三分滿。「只要有錢賺,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高齊看自己的酒杯再度盛滿琥珀色液體,微微一笑。「你很成熟,也很懂事。」
她搖搖頭,眉間隱隱流露出倦怠及無奈。「這是一個物競天擇的環境,想要在這種環境下生存,自然得找出一條活命的生路。」
看著她絕美的容顏,他實在很想知道她與朱子究竟是什麼關系?
「朱子為何肯將自己的女人教成‘翠玉樓’的當家花旦,他怎麼忍受得了店里的客人覬覦你的美色呢?」
听見他的問題,黑澤雪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起來。他還真是固執,相同的問題竟然可以鍥而不舍的追問。
她故意偏頭調整耳垂的墜子,每個動作都充滿了吸引人的狐媚。「拿錢工作本來就是天經地義,這與我和朱子之間的關系,好像沒有相干吧?」
他拿起酒杯,湊在唇邊飲了一小口,然後潤了潤唇。「若是沒有關系,冷面朱子怎麼會擔下你所有經濟問題,甚至還在外頭揚言不準其他人打你的主意呢?」
他連番追問有關朱子的話題,令她的笑斂了大半,不過她仍是秉持客人至上的原則,繼續為他斟酒。
「朱老板愛才,不希望我荒廢學業,也不希望我的工作影響課業,所以給我一筆錢希望我繼續求學。理由就這麼簡單,高警官可別自己想歪了。」
「既然愛才,那麼他更不應該讓你待在這里。」
她媚眼輕拋。「喔?那依警官看,我應該被擺在哪里好呢?」
「若是我,一定會把你護在懷里,並且獨裁的佔據你的全部,不讓外面的男人分享你的美。」
她一听,心中凜了一下,不過臉上仍是不動聲色的微笑。「想不到高警官的愛如此強烈,能被您看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凝視她完美的五官許久,他真心的說出這句話。「我很欣賞你。」
黑澤雪微愣的抬眸看他好一會兒,隨即偏頭淺淺的微笑,酒窩在昏暗的燈光下忽隱忽現。
她執起酒杯。「能被高警官欣賞是何等榮幸,讓小雪敬你一杯。」
高齊知道她在避重就輕,當她想轉移話題或招架不住時,總是以敬酒回避掉難應付的場面。這次他沒讓她逃避,很快的伸長手阻擋她的動作,並且凝眸直望進她的眼底。
「雪兒,想不想當我的女人?」
黑澤雪的目光閃爍一下,那瞬間的怔愕宛若電光火石一閃即逝,迅速得令人察覺不到。
她緩緩放下酒杯。「不會吧,高警官才喝幾杯就醉了?」
他醉了嗎?不,他清醒得很。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令他如此渴望擁有,黑澤雪是第一個攻破他心防的女人,也是唯一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
「我不會像朱子一樣,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置身于這種混雜的環境之中。跟了我,至少可以得到我的全部,這和朱子比起來,不是更有安全感嗎?」
她目光低垂,冷嘲哼笑著。「我不覺得這種環境有什麼不好,錢多事少離家近,輕松極了。只要陪客人喝酒聊天就有錢進帳,何樂而不為呢?」
他劍眉微蹙。「只因為朱子,所以你甘願待在這種環境之中?」
黑澤雪收起嬌媚的微笑,改成漠然的態度。「你盡管猜測吧,可是你絕對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高齊對她不予理會的態度興味十足,索性毫不避諱地直搗主題。「你很愛他,對吧?」
她拿起酒杯,輕輕晃動杯中琥珀色液體,口吻變得相當冷硬。「咱們的話題好像扯遠了,今兒個不是說好純聊天不辦公的嗎?」
他微笑面對她的冷淡,又繼續問︰「你為什麼甘心依順朱子的指示?你是他什麼人?是朋友、知己、還是……情婦?」他愈問聲調愈曖昧,眸中充滿挑釁的神情。
黑澤雪抑不住羞憤的將杯子用力放在桌面上,「砰」的一聲後隨即是一片沉默。
她閉上眼楮深吸幾口氣後,睜開眼楮直看著他。「我不在乎你怎麼揣測,也不管你要怎麼形容我與朱子的關系,可是我要提醒你,這里雖然是酒樓,卻也容不得你如此口無遮攔。」
他挑了挑眉,繼續挑釁。「你在生氣?只因為我猜中你與朱子之間的關系嗎?」
「看來高警官執勤累了,既然這樣,請高警官早早回去歇息,我們‘翠玉樓’是不留宿的。」她推開面前的杯子,撐起身準備離開。
高齊迅速的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冷峻的目光與她互睇。「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朱子的情人?」
她低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說了你卻不信,又何必再問呢?」
「我相信你不會對我說謊,只是我不相信你與朱子之間會這麼單純。」
黑澤雪臉上浮現在校園時才會出現的冷酷表情。「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聊的,高警官請回吧!」
高齊發現,原來白天的她才是真正的她。縱然她可以笑聲不斷的迎接客人,心里卻始終存在一座冰山,而那座冰山是無人能輕易入侵,並加以融化的禁地。
他有信心可以融化她冰雪般的容顏,並且使她打從心底綻放出宛如春天的笑容;他對自己所決定的事向來自信滿滿,所以他決定對她采取攻勢,攻下她的芳心。
「老實說,我並不在乎你是朱子的什麼人,因為我已經決定將你從朱子身邊搶過來。」高齊說出自己的心聲。
黑澤雪微愣的看著他,隨後嗤之以鼻的冷笑起來。「你太狂妄了,憑什麼以為我肯追隨你呢?」
他深深凝望著她,迅速的伸手將她拉向自己,黑澤雪重心不穩地跌坐在他大腿旁邊,兩人的距離只差三-就可以貼住對方。
高齊露出充滿誘惑的笑容,以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雪兒,你是一個熱情的女人,我強烈感受到你心中的狂野,相信我的熱情也已經逐漸佔據你的芳心,你不覺得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黑澤雪白皙的臉龐因他無禮的措詞而漲紅,她羞憤的怞回被禁錮在他大手中的手,不屑地冷哼道︰「你錯了,我黑澤雪是絕對不可能對任何人產生感情,尤其是狂妄自大的男人。」
他輕笑起來。「何必呢?我們彼此吸引著對方,你為何不願正視這個事實?」
「沒有什麼東西值得我正視。唯一可以進入我視線的,除了金錢還是金錢,要不是看在你有錢,我才懶得跟你說這麼多。」黑澤雪故意一臉市儈的說道,要讓他知難而退。
高齊搖搖頭輕笑了起來,對她的話,他一點都不以為意。「會的,總有一天你的眼楮、鼻子甚至耳朵,都只會剩下我的身影、氣息及聲音,絕對不會有人能取代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我深信著這個可能。」
他是她見過最傲慢且自以為是的男人!
黑澤雪不願再與他獨處下去,直接按下旁邊的服務鈕,對著麥克風道︰「小王,‘翡翠閣’準備送客。」她講完後,馬上站起身走到一旁,離他遠遠的。對于危險的男人,她向來敬謝不敏。
高齊挑了挑眉。「這麼快就想趕我走?因為怕我的熱情融化你冰冷的面具嗎?」
她似笑非笑地搖搖頭。「不,我是怕你因為踢到太多鐵板而惱羞成怒,到時候隨便栽贓罪名找我們‘翠玉樓’的碴,小雪可負不起這責任。」
他因為她靈敏的反應而輕笑起來。反正都被下逐客令了,沒有久留的余地,他索性笑著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突然攬過她的細腰,將她抱在懷中。
「不吝嗇給我一個晚安吻吧?」他微笑的征求同意。
「你……」黑澤雪沒想到他會如此無禮,怔愕得睜大眼楮,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不回答等于不拒絕。」高齊不給她反應的時間,湊上自己的唇,直接印在她檀口之上。
一踏進「翠玉樓」里,他就想要這麼做,方才她又不停的對他調情,更令他抑不住狂熱的情感。不知是否酒精在體內作祟的緣故,讓他得以大膽的一親芳澤。
高齊一只手滑到她的腰際,讓她更貼近他,另一只手則固定住她的頭,唇舌不斷深入探索,想掠取她更多氣息。
她的唇很柔,味道很甜,比他想像中好上好幾倍。淡淡的香水味刺激著他整個感官神經,令他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他多希望時間能靜止,讓他沉浸在這愉悅的享受當中。
被強吻的黑澤雪腦子里空白一片,待她恢復理智,清楚自己被冒犯後,毫不客氣地朝他唇瓣用力一咬。
高齊在倒怞一口氣的同時,閃電般退離開她,雖然短暫,但這激情的熱吻已經令兩人氣息紊亂。
他撫著嘴角,瞧見食指上沾染自己唇瓣的血絲,不由得輕笑起來。想不到這只小野貓挺倔的。
黑澤雪在一旁羞憤不已,她眼中充滿怒火,胸口更是起伏不停,雖然很想摑他一耳光,可服務生已經在輕敲門扉,令她無法做出如此失控的舉動。
小王緩緩打開房門,試探性的問了聲。
「雪姊?」
她強迫自己恢復平靜,淡淡的交代,「送高警官出去,結帳時別忘了外加開瓶費及三成服務費。」
小王不解的皺眉。「雪姊,服務費不都是一成嗎?」
黑澤雪瞥了小王一眼,強忍著怒氣回答。「他不同,因為他偷了我的特別服務,所以我要加收他三倍的服務費。」
高齊仰頭笑了起來。「三成嗎?值得。」
小王不懂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依命行事的向高齊道︰「請高先生跟我到櫃台去。」
高齊微笑的看著她,在離開前還故意抬手撫模一下唇,丟下別有含意的深深一眼,才依依不舍的踏出翡翠閣。
黑澤雪在他離開後,心中仍是起伏不定,感到相當氣憤。都怪自己大意,竟然讓這個登徒子輕易奪去她的吻!
撫著唇,一想到嘴里還殘留他的味道,她一氣之下,替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翠玉凝,希望藉由濃烈的酒精,沖去他的味道。
***
高齊一早就到警局的辦公室里窩著。在這里,他是一名普通的警官,除非必要,他不會讓人知道自己身為國際特警的另一重身分。
高齊悠然的拿著馬克杯,邊看手頭上的資料邊啜飲咖啡,唇邊才踫到微燙的液體,立刻被一股刺疼的感覺痛縮一下。
他蹙眉的咧嘴忍痛,小心翼翼的,盡量別讓液體浸漬到唇上的傷口。
黑澤雪這一咬可真不輕,害他一天總得痛上好幾回。不過每次疼痛,都會讓他憶起親吻她唇瓣的甜美滋味,所以這點痛也算是值得了。
剛從外頭執勤回來的高媛,一進來就瞧見大哥輕撫嘴角的動作,令她好奇的偏著頭,朝他走過去。
「大哥,你的嘴巴怎麼了?」她眨著大大的雙眼,直盯著大哥尷尬的表情。
高齊發覺高媛進來了,心虛的放下手。誰看到都可以,就是別讓這個寶貝妹妹看見他狼狽的模樣,天曉得她那鬼靈精怪的腦子會怎麼思考。
他淡淡的回答︰「不小心咬傷。」
「是嗎?」她看著大哥不好意思的表情,忍不住縮起脖子竊笑著。「听說你前不久到‘翠玉樓’去,該不會是被那里的小姐咬傷的吧?」
高齊沒好氣的拿起一枝筆,往高媛的腦袋瓜輕輕敲下。「管這麼多,你的事都做完了嗎?」
高媛哀叫一聲,抱著頭往後退了一步,嘟嘴說︰「人家當然全做完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優閑嘛。」
「做完了不會去找子鉉,看看還有什麼事要學習的?」
「白大哥忙著整理資料,我不方便吵他啊!」她仍是嘟著嘴巴說著。
高齊才想要找話教訓她幾句,卻瞥見白子鉉拿著一疊資料從外頭走進來。
白子鉉這時也抬頭瞧見高齊。「你在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高齊睇了小妹一眼,放下手中的東西,認真的問白子鉉。「什麼東西?」
白子鉉將資料遞給了他。「這是這個月出獄者的名單,里頭有一位與冷面朱子有相當關系的人物,你看一下吧!」
高齊取過資料,才翻開第一頁,一個名字立刻吸引住他的目光。
「陳成?」他劍眉攏緊地抬頭看向白子鉉。「他下星期要出獄?!」
白子鉉點點頭,平淡的推了推鏡框。「我想你應該沒忘記三年前那件案子吧?」
高齊看著資料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將它丟在桌面。「我當然沒忘,只是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陳成都快服滿刑期了。」
三年前,陳成最疼愛的妹妹陳珍瘋狂的愛上冷面朱子,偏偏朱子不為所動,以致于陳珍在心灰意冷之下,興起輕生之念,一場愛恨情仇便從那時開始延燒到現在。
因為那場意外,陳成幾次找過朱子,想教朱子為陳珍的自殺負起責任,然而朱子根本沒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使得陳成惱羞成怒、萌生殺機,結果不但沒幫陳珍報仇成功,自己還換來了三年的牢獄之災。
當年就是因為這件案子的發生,他才恍然知道,原來昔日好友在黑道上已經闖出一片天空,而他與朱子之間友好的關系,也在踏出校園同時,就已結束了。
白子鉉拿起資料,又大概翻閱一下。「我想陳成出來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現在朱子人又不在台灣,你最好教黑澤雪留心一點。」
白子鉉這麼一提,高齊才聯想到陳成的出現有可能危害到黑澤雪的安全。
「冤有頭債有主,當年朱子與陳成之間的恩怨發生時,黑澤雪根本還沒認識朱子,陳成應該不會找上她才是。」
「難說。陳成在還沒出獄前,外頭就有風聲說他揚言要找朱子算帳,若是等他出來,天曉得他會有多妄為?」
高齊神情一凜,整顆心提了起來。
子鉉說得沒錯,當年陳珍百般討好都得不到朱子的正視,如今朱子身邊有了女人,難保陳成不會興起歹念,將仇恨報復在雪兒身上。
不過他也相信朱子對此事應該早有提防,不然雪兒近日不會老是有小陳形影不離的跟在身後,這無疑是種防患未然的舉動。
或許他應該讓雪兒也知道這件事,這樣她自己多少也會有點警覺心。
白子鉉放下資料,推了推鏡框,抬頭看向高齊,無意間注意到高齊嘴上的傷痕。
「你的嘴怎麼了?」
高齊原本認真思考的神情被白子鉉這麼一問,頓時轉為尷尬,抬手捂嘴干笑著。「沒事,只是皮肉傷。」
高媛在一旁掩嘴偷笑,故意不給大哥面子,壞壞的揭穿事實。「嘻,大哥是在‘翠玉樓’找黑澤雪時,不小心被咬傷的。」
「喔?」白子鉉挑眉看著高齊,想不到他這般俊俏的外表竟然也會踫釘子?!「你應該小心點的,美麗的花朵多數帶刺,能夠少踫就盡量別踫,以免惹得一身傷。」
高齊輕笑了起來,對于白子鉉的警惕,他不以為然。「你不懂,她很特別,即使為她惹得一身傷,也值得。」
「是嗎?隨你了,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就是。」感情的事白子鉉並不感興趣,所以對于高齊的話,他听听就算了。
高齊輕笑著,嘴唇微微的刺痛令他想起黑澤雪那野性的美。她真像一朵美麗又帶刺的花,讓男人又愛又恨。
這也是他最欣賞她的地方。
電話響起,高媛率先執起話筒,講了幾秒後,她將話筒遞給高齊,一臉狐疑的說︰「大哥,你的電話,是從澳門打來的。」
澳門?!
高齊和白子鉉兩人互看對方,心中同時浮現一個人物,那就是──冷面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