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最尷尬的事,莫過于被自己的孩子撞見正在跟人親熱,區靖槐自不例外,尤其是他根本還沒來得及向孩子解釋自己跟蘇曉瑤之間的關系……
小桀居然誤以為他在「欺負」蘇曉瑤?哎……看來他有得解釋了。
「我把小桀帶回房間了。」半晌之後,簡于薇從小桀的房間走出來,只見區靖槐跟蘇曉瑤兩人已經坐到客廳里頭,兩人的表情都有一點尷尬。
「小桀他……有說些什麼嗎?」區靖槐看見簡于薇,于是問道。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簡于薇搖了搖頭。
「是嗎……」區靖槐喃喃自語,似乎松了口氣,一旁的蘇曉瑤卻推了推他。
「這樣不好吧?」蘇曉瑤道。「我認為你應該跟小桀解釋一下……比較好。」
「我也覺得曉瑤的看法很正確。」簡于薇也難得正經。「你不能一輩子都逃避跟孩子溝通,這樣就算你再怎麼想當個好爸爸都沒用。」
區靖槐聞言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明白?意識到自己對小桀的了解竟是如此片面之後,他也曾試著想拉近跟孩子之間的距離,然而……一切卻仍僅止于形式上……搞了半天,他還是一點進步也沒有嗎?
「你應該更主動一點的。」一只小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說,那是蘇曉瑤的手,區靖槐回過頭看著她溫柔的眼神,心中似乎有了想法。
他霍地起身,但卻不是走向小桀的房間,反而是朝著大門外走去,這個動作不禁讓蘇曉瑤和簡于薇愣了一下。
「靖槐!」先出聲喚人的是簡于薇。「你要去哪里?」
區靖槐並不直接回答,只說︰「我到車上拿個東西。」
簡于薇見狀,轉過頭對著蘇曉瑤聳了聳肩膀。「不曉得他要拿什麼喔?」
「大概是給小桀的禮物吧……」蘇曉瑤一邊回答,一邊看著簡于薇,這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對,她終于忍不住內心的疑惑,想趁此時好好地問個清楚。
「簡小姐……」
「唔?」簡于薇撩動著美麗的波浪長發,簡短地應了一聲。
「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蘇曉瑤小心翼翼地避免觸動眼前那張毒舌機關。「你……應該不是湊巧來這里的吧?」
簡于薇聞言,微微一笑。「奇怪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女人的直覺……」
「好奇怪的直覺喔!」簡于薇笑了笑,走到室內的小調酒吧台前,拿了冰鎮過的紅酒後又踅了回來,一坐在蘇曉瑤的身邊,也就是方才區靖槐坐過的位子上。「不過就算你猜對了,那又怎樣?」
「果然……」蘇曉瑤的想法得到印證,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麼?你這模樣好像非常不歡迎我啊?」簡于薇一邊倒酒一邊笑道。
「你好像特別喜歡看別人困擾的樣子,對吧?」蘇曉瑤有些抱怨地說。
「不行嗎?」簡于薇睜著大眼。「我可是暗戀過靖槐的靖槐後援會會長,對于會長的下任妻子人選,當然要善盡監督跟糾察的責任啊!」
「靖槐後援會?」蘇曉瑤還真不知道有這種組織。「真有這種會?會員有幾個?」
「嗯……」簡于薇眼楮看著天花板,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紅酒,手指扳啊扳的,好像在算人數,半晌她轉過頭來,笑嘻嘻地給了個令人噴飯的答案。「一個。」
蘇曉瑤忍不住噗哧一笑,簡于薇雙頰紅紅地,對她伸出一根手指的模樣真可愛,而看著她極力忍笑的簡于薇則歪著頭,有感而發地說了句話。
「你真是幸運呢。」
「我?」
「我從小就認識靖槐了,可靖槐只把我當成妹妹……」從方才晚餐前就開始喝酒的簡于薇打了個酒嗝道。「想當初為了他,我很努力的讓自己變漂亮、變有氣質……可是他最後竟然跟小桀的媽媽相親結婚了……」她支著下巴,因喝酒而酡紅的雙頰讓她顯得更加慵懶撩人。「靖槐明明就不愛她的……」
「簡小姐……」蘇曉瑤有些擔心地望著她。「你該不會……沒什麼酒量吧?」
孰料簡于薇卻像沒听到她的話似地,逕自往下說︰「哎……後來小桀他媽媽過世了,你知道嗎?那時我心里甚至還有一點點高興-!反正他們也不是因為相愛才結婚的……」說到這里,她瞟了蘇曉瑤一眼。「你說,我這樣想是不是很壞啊?」
「這個……我只知道論心天下無完人,我沒有資格評論你心中的想法。」
听到蘇曉瑤認真的回答,簡于薇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怎樣,這種惡質的想法就是不應該吧,畢竟小桀都失去了母親,我還只想著自己的事……那時我想,不管要等多久,我都願意等下去,反正總有一天靖槐會注意到我的,結果……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簡于薇頓了頓,直覺回頭白了蘇曉瑤一眼。「你說,你哪里比我好?!」
「這個……」蘇曉瑤很別扭的看著簡于薇,對她來說,區靖槐簡直像她人生中突如其來的插曲,一開始的相遇是那麼平淡無奇,但後來卻越來越覺得難以割舍,盡管常跟他吵架,最後他卻一定會把自己的話听進去,教她不感動也難……然後,就漸漸的這麼越走越近,難以自拔了……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簡于薇不滿地哼了一聲,又喝了一大口紅酒。「反正你就是不肯告訴我就對了……其實你床上功夫不錯,對吧?」
蘇曉瑤差點當場摔到椅子下,這簡于薇真是的,平時就已經很口沒遮攔了,沒想到喝了酒以後更敢亂說。「我才沒跟他……跟他……跟他……」
「跟他上床?」
「嗯!」不能怪蘇曉瑤純情,實在是她一想到「上床」兩個字,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方才的親吻,臉上不禁又是一熱,她搖搖頭,也不知是想甩掉那份羞赧還是加強語氣動作。
「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一定會啦。」簡于薇邪邪地笑了一笑。「哎!真教人羨慕……」
「你……」蘇曉瑤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她發覺簡于薇的側臉,好像有什麼東西緩緩地滑了下來……
「簡小姐……」蘇曉瑤微微將身子前傾,想看得更清楚些,卻在發現那順著眼角滑下來的透明物體其實是淚水後吃了一驚。「你……哭了?」
「哪有?」簡于薇回過頭來,眼角淚水卻已然不受控制的滾滾而落,她雖用手掌不停地抹擦眼淚,臉上表情卻笑得很燦爛。
「哎……我只是很高興,靖槐終于找到屬于他的幸福,以前他除了自己,從不關心別人……不過……好奇怪喔,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會覺得很難過-……」簡于薇笑道,突然身子一歪,頭就靠在蘇曉瑤肩膀上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更是嚇了蘇曉瑤一跳。
「簡小姐?!」
「你也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我叫于薇,于是的于,薔薇的薇……」簡于薇似乎有些不勝酒力了,連說話都開始變得大舌頭起來。「曉瑤……請你……請你一定要溫柔的對待那個人喔……因為……因為他很需要一個愛他的人……我這個後援會的會長,就當到今天為止了……解……解散!」最後兩個字,簡于薇簡直像是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般大喊出聲,然後便頭一偏,無力地倒了下去,蘇曉瑤一驚,連忙使力搖她。
「簡小姐……簡小姐?!」當她發現對方根本已經醉倒了之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蘇曉瑤試著將她攙起來,看她醉成這樣,要送她回隔壁屋子也很麻煩,還是讓她跟自己一塊兒睡一晚算了。
「天啊……你還真重-……不會喝就別喝嘛!一下子就醉成這樣是怎樣?虧我還以為你是酒國女英雄呢……」抱怨了兩句,許是有感而發吧,明知她听不到,蘇曉瑤還是忍不住輕輕地說了一句。
「不過還是謝謝你,謝謝你對我說了這麼多,我會好好珍惜這緣分的……」
「唔……」也不知是有心還是湊巧,簡于薇發出了一聲類似回答的聲吟,仿佛是說她听見了似地,蘇曉瑤聞聲,嘴角不由得浮出了一抹淺淡笑意。
當區靖槐回到別墅的時候,蘇曉瑤正在為了安頓簡于薇而忙碌著,于是他便決定先去找小桀。
站在小桀的房門前,咳了兩聲像是在整頓心情,停了一會兒之後才在門板上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房門。
「小桀。」他走進房里,發覺里頭只亮著一盞小燈,小桀坐在書桌前面安靜地看著書,他仰起頭來,顯然因為來人是父親而顯得有些無措。
「爸爸有話跟你說。」區靖槐看著他道。
小桀聞言一愣,直覺低下頭。「我知道……我又做錯事情了喔……」
那沮喪又頹懊的神情令區靖槐心中頗覺不忍,同時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于嚴肅,于是區靖槐蹲了下來,讓自己與兒子的視線齊平,也比較不會給兒子壓迫感。
「小桀,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他伸出手模了模孩子柔軟的頭發。「你是爸爸的兒子,應該更有自信一點才對啊。」
小桀有些驚訝的看著父親,父親從來不曾這麼和顏悅色的跟他談話,他的神色看在區靖槐眼中,竟有些心痛。
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忽視這孩子,令他感到自責與不安,小桀的體內確實流著自己的血緣,一直以來他卻鮮少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這不是虧欠是什麼?!
「小桀,爸爸其實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話。」區靖槐看著這個只消仔細一瞧,就會發現五官跟自己無一不像的孩子說道。「但是爸爸一定要跟你說的事情有三件。」
「……」小桀欲言又止,看得出來他其實很想問,但仍是沒有開口,只是怯怯的眼神里流露出好奇神色。
「第一件事。」區靖槐清了清喉嚨,從背後拿出一顆嶄新的足球,他方才臨時跑到車上拿的就是這個東西。
小桀的眼神一亮,但卻沒有作聲,區靖槐知道他是不敢在他面前太過放肆,于是便將球輕輕的塞入他的懷中。「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的。」
「我只跟老師說過……」小桀吶吶地道。「爸爸問老師的嗎?」
「是蘇老師主動告訴我的。」區靖槐歉然地說︰「蘇老師很細心,是爸爸太粗心了,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小桀想要什麼。」
小桀收緊了手臂,至此他的眼中才流露出一絲喜悅神色,他抱著那顆足球,心滿意足的模樣十分天真可愛,區靖槐不自覺微微一笑,但隨即又為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第二件事感到緊張。
「第二件事。」他咳了兩聲,好喚回孩子的注意力,區靖槐鄭而重之地停了一下,才緩緩地開口。
「小桀,你喜歡蘇老師嗎?」
這個問題倒是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孩子的認同。「嗯!」
「是嗎?這麼喜歡啊?」區靖槐笑了笑。「小桀,爸爸是想問你,如果你喜歡蘇老師,那你願不願意讓她成為我們家的一分子呢?」
孩子的眼神一瞬間顯得有些困惑,區靖槐知道自己必須解釋清楚。
「其實……不只是小桀喜歡蘇老師,爸爸……爸爸也很喜歡她……剛才你以為爸爸在欺負老師,其實不是的……」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過要在孩子面前坦承地表露自己的情感,區靖槐還是頗感尷尬。
「可以的話,爸爸希望有一天能跟蘇老師結婚。」
小桀的眼楮圓瞠了瞠,他年紀雖小,對「結婚」兩個字的涵義其實已經略有概念,他知道結婚就像爸爸跟媽媽一樣,要一直一直住在一起的,他很喜歡蘇老師,也希望能常常見到蘇老師,可是——
「小桀?」見他一直不說話,區靖槐難免有些忐忑,而順應他的呼喚,小桀抬起頭來。
「爸爸。」
「嗯?」
小桀純摯的雙眼望著父親。「你不會忘記媽媽吧?」
區靖槐知道在小桀心中,母親仍是難以抹滅的存在,這是他無法改變也不想改變的事實,就算死去的妻子和他之間的感情如何淡薄,卻永遠是這孩子的母親,對此,他只能伸出手來,模模孩子的臉頰給予安慰。「怎麼可能會忘記呢?是你媽媽把你帶來這個世界上的啊。」
小桀聞言,似乎也放寬了心,低頭緊緊地抱著他的足球,然而區靖槐的話卻還沒有說完,這或許是最難、也最最需要勇氣的一件事情吧?
「小桀,爸爸……想跟你道歉。」無視于孩子驚訝的表情,區靖槐道︰「你可能不曉得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做,也可能不是很明白我要說的話,可是爸爸非說不可,從過去到現在,我一直都很忙,沒能好好的照顧你,直到蘇老師提醒了我,我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盡到做爸爸的責任……沒有載你去上學、沒帶你出去玩、甚至也沒有替你買過一樣禮物……」區靖槐歉然地看著孩子,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將心中那股愧疚宣之于口,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懇求。「小桀願意原諒爸爸嗎?」
小桀並沒有說話,卻轉過身子,從他帶來的背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區靖槐正奇怪他的舉動時,小桀將筆記本攤開翻到某頁遞給他看,區靖槐一瞧,心中霎時充滿了無與輪比的感動。
在小桀攤開的那頁上頭,有著稚女敕的筆觸一筆一筆畫出來的人物圖,區靖槐一眼就看出來那人是自己,因為他穿西裝打領帶,背景還有一棟高樓,只是他的手上不是拿著公事包,而是牽著一個小小孩。
「這是爸爸,這是我。」小桀指著圖,怯生生地說明完了之後抬起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爸爸已經帶小桀來別墅了,還給了我一顆足球,以後再載我去上學好不好?」
仿佛是比什麼都還要震撼人心的告白,區靖槐的心中霎時感動莫名,他從來沒好好的關心過這孩子,這孩子卻仍天真地崇仰著自己,他何德何能?
伸出了雙手,將孩子擁入懷中,一時間竟有著說不出的憐愛,區靖槐知道,這塊從他身上分離出來的骨血,今天終于回歸,與他再度相融了。
從小桀的房間出來,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的事了,區靖槐走到客廳,發現那里並沒有人,但廚房卻傳來鍋碗器皿輕微的踫撞聲響,于是他便朝那里找去,果不其然,蘇曉瑤背對著他站在流理台前洗碗,水龍頭不停流出的水聲,成了安靜的夜晚里唯一的聲響,而專心收拾東西的蘇曉瑤甚至沒有發覺區靖槐就站在她身後,直到她將最後一個盤子沖洗干淨放上架子後回過頭來,才因為乍見身後有人而明顯吃驚地倒怞了一口氣。
「喝!」蘇曉瑤嚇了一跳,直撫著胸口。「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洗盤子開始。」區靖槐斜倚在廚房人口的門框上看著蘇曉瑤,嘴角有著一抹淡淡的笑。「于薇睡了?」
「嗯,睡在我房里。」蘇曉瑤隨口問道︰「跟小桀聊得怎樣?」她其實知道區靖槐一回來就抱著足球進了小桀房間,現在看區靖槐一副安然模樣,她大概也猜得到結果不錯。
「他答應了。」區靖槐慢條斯理地答。「讓你成為區家的一份子。」
「什麼?」蘇曉瑤一愣,不過區靖槐比她更快一步,突然伸出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
「小桀很喜歡你……」他抱著她,似乎想將身體中的那份喜歡傳進她體膚的每一個細胞中。「我也是……」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啊……」蘇曉瑤感到害羞。「你抱那麼緊,我會喘不過氣-!」
「我希望有一天能跟你結婚。」區靖槐突然說道。
「啊?」因為他的聲音有點糊混,蘇曉瑤一時听不清,這時區靖槐突然放開了她,雙手搭在她的肩上,眼中是無比的凝重認真。
「曉瑤,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你怎麼突然……」蘇曉瑤見到他這比認真還認真的眼神,那之中所飽含的,竟是讓人心慌又令人失控的深情,一時不由語塞了。
「會不會……太快了點?」
「快?」區靖槐皺著眉。「哪里快?」
「就是……我們從認識到決定結婚,根本還不到一年……」
「如果有愛,那麼時間的長短是沒有意義的。」
蘇曉瑤瞪大眼。「真難想像你也會說這麼肉麻的話……」
「曉瑤,」區靖槐道。「我已經孤獨太久了,久到有時候覺得自己快被寂寞給溺斃了……不過自從你出現之後,我突然又有了活過來的感覺,和你溝通、相處,甚至是吵架,都讓我覺得自己是活著的,而且充滿了生氣……」
「你……」蘇曉瑤微微張著嘴,與其說是感動,倒不如說她更驚訝區靖槐會如此坦白地在她面前昭示自己的脆弱。
「這種幸福,我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有,也不需要有,但是……一旦有了,就很難放手……」區靖槐道。「所以,請你給我幸福吧。」
請你給我幸福……
請你給我幸福……
請你給我幸福。
區靖槐那誠摯的懇求,令蘇曉瑤渾身震顫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什麼都不缺的男人,最需要的東西竟是如此怞象的兩個字,而這兩個字所象徵的東西,竟只有她才付得出、給得起嗎?
只有她嗎?
「只有我……能給你幸福嗎?」這是听了他的告白之後,蘇曉瑤所說的第一句話,而得到的答案,不清說自然是肯定的。
「嗯,只有你。」區靖槐定定地看著她說道,與他對視的眼底,蘇曉瑤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他堅定不移的眼神,似乎就是最好的保證了。
對他這樣的男人來說,愛情跟時間的推移是沒什麼關聯的,如果決定愛,那就是愛了,同樣的,假如一開始不愛,那麼就算經過再久時間,相信他仍不會輕易動隋,這或許就是他沒有愛上簡于薇的原因吧?
「答應歸答應,可我先聲明。」沒有直接回答,蘇曉瑤突然咳了兩下,「嗆聲」起來了。
「如果你想要跟我結婚,那以後可不許花心喔!不然女人的報復可是很恐怖的!」
「花心?」區靖槐忍不住失笑。「這份聲明會不會太早了點?」她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啊?!
「天曉得,你身邊那麼多蒼蠅。」蘇曉瑤故意板起臉,拉長聲音地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嘴,區靖槐自然知道蘇曉瑤指的就是睡在她房里的簡于薇,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抱住她,大手不規矩地在她背上游移起來。
感覺到他黏膩又挑情的踫觸,蘇曉瑤瞬時緊張起來,直覺就是推拒。「你……你做什麼啦?這樣模人家感覺很……」那個「色」字她實在講不出口,僵硬的大腦過了半天才想出另一個辭匯代替。「……奇怪-!」
「以後要做人家太太的,總是要了解一下另一半的需求,這樣丈夫才不會有打野食的機會,不是嗎?」區靖槐仍未停止,反而還將蘇曉瑤越抱越緊。
「我又還沒真的跟你結婚,為什麼得了解你的需求啊……」意識到眼前的男人越來越危險,再不跟他分開,可能就會有失身之虞,蘇曉瑤這下更是掙扎個沒完沒了了!
「雖然還沒有結婚,也可以先預習吧?」
「預你個大頭啦!色鬼!」好不容易掙月兌他的摟抱,蘇曉瑤立刻像彈簧一樣跳開了三尺遠,只見她狼狽不堪地拉整著衣服和頭發,還不忘丟給區靖槐一記衛生眼。「我警告你喔!人家可是很保守、很傳統的,別對我亂來喔!」
「如果你不希望我亂來的話,那就趕快把這種行為合法化。」區靖槐仍是不依不饒的逼到她面前,將無路可退的蘇曉瑤抵在牆上。「哪,你說好不好?」
「你這是、你這是……」蘇曉瑤看著眼中激情閃爍不定的區靖槐,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你這簡直是逼婚嘛!」
「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答應歸答應……」
「那就對了。」區靖槐笑得迷人。「既然我們對這樁婚事一點異議都沒有,那越快進行不是越好嗎?」區靖槐露出迷人的微笑,似乎企圖發揮最高電力。「你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停止『說服』你的……」說著說著,他的手竟從蘇曉瑤的襯衫背後伸了進去,仿佛有著高度熱力般的手掌就這麼毫無阻隔地撫模著她敏感的背脊,蘇曉瑤霎時滿臉通紅……
「可是……」蘇曉瑤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走進了區靖槐精心設計的迷情陷阱一樣,越是掙月兌它便包纏得越緊,若是真的想要逃出這樣的誘惑也就罷了……偏偏她是不可自拔地越陷越深了啊……
吻再度襲來,是那麼熱烈而眷戀……蘇曉瑤知道,她要是再不答應的話,很有可能會在廚房里失身,而她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初夜發生在這種只有情節里才會選擇的場景,只得拚命地點頭了……
「我知道……我知道了……結婚就結婚可以吧?!」她終于不顧一切,月兌口而出,而幾乎是同時,區靖槐又氣又好笑地停止了,瞪了她一眼。
「你倒很會挑時間嘛!」真是的,他可是欲火焚身了啊!
「不然哩?」火速地自他身邊再度逃離,蘇曉瑤這次可沒那麼笨了,她直接往客廳的方向走,同時朝他扮了個鬼臉。「難道要等你把我吃干抹淨嗎?本小姐可是很自愛的,結婚之前,你若是有什麼需求的話,別忘了……」她露出一個迷人又看似體貼的微笑。
「雙手永遠是你的好朋友。」
「你……!」區靖槐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丟下這句話後蹦蹦跳跳地離開,不由得靠在牆上,手背抵著額頭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有她的生活是絕對不會寂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