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力不如人,最後,白茉葵也只能任黑展凜將自己帶回到別墅,同時更沒有選擇的被他一路抱回到他的房里。
當他終于如她所願的將她松開之後,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怒,抓著他的手臂,狠狠就是一口。
她真是瞎了眼才會認為他是溫和的男人。
這一路上,他不但對她的抗拒掙扎置若罔聞,甚至用雙手將她當作是肉粽似的捆在他的懷里,同時也強迫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斷的用他那熱鍋似的體溫把她蒸得又燒又熱。
他霸道又專制,完全視她的意願于無形。
什麼溫和?狗屁!從今天開始,她要叫他海盜黑!
小牙一松,她咚咚咚的就往相反的方向沖,離他離得遠遠的。
「過來。」坐在沙發上,黑展凜拍著身邊的位置,一臉含笑凝望著角落的「小動物」。
被咬了一口,顯然沒將他的好心情給破壞掉,更沒讓他記取教訓,依舊開心的笑著。飛揚的眉尾挑著笑意,漆黑的眼里寫著笑意,就連那勾起的嘴角,都蕩漾著笑意,神情愉悅得意得讓人真想再補他一口!
「不要!」小手握拳,她氣呼呼的瞪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要被怒火給撐破了。
笑!笑!笑!笑死他算了!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收到美女的秋波,就樂成這副德行,氣死她了!
「過來。」薄唇微開,咧出一抹好大的微笑。他朝她伸出手,多希望她能听話一點,乖乖回到自己的身邊。
「不要!不要!不要!」大大的拒絕,加上大大的瞪視,見他愈笑愈開心,連牙齒都露了出來,她不禁火大的看向自己腳下的鞋子,評估著以這樣的距離,她能不能將鞋子砸到他臉上?或是,塞住他那張可惡的嘴?
「剛剛為了抱你,我的傷口好像有些裂開了,我需要你幫我看看。」眼見誘哄不成,他改用哀兵政策。
她冷笑兩聲。「裂開最好,誰叫你要這麼色胚,還欺負我,這都是報應,你活該!」話是這麼說,不過心里卻還是擔心了起來。
雖然他的傷口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不過一路上她又是敲又是打的,不知道有沒有打到他的傷口?
討厭死了,明明有傷在身,逞什麼英雄?以為可以抱著她很厲害嗎?現在知道痛了吧!
「我並不是色胚,而且,我也沒有欺負你。」他淡淡解釋,目光不離那氣得酡紅的臉蛋。
吃醋的她,可愛得讓人真想一口吃了她!
「你是!你就是!你明明就笑得那麼開心。」一想起當時的畫面,她就氣得想跺腳。
「我笑,是因為你。」他澄清。
「因為我?」小嘴一咧,發出一記嘲諷的笑聲。「我努力的幫你鏟奸除「色」,有什麼好笑的?難不成,我罵人的樣子很好笑?瞪人的樣子很好笑?還是我自作多情的表情很好笑?還是你根本就巴不得那些女人對你上下其手?」想起有這個可能,小臉一沉,怒氣更滿。
「不是。」他立刻否認,不希望她誤會。
「你是!你是!你一定是!」太遲了,吃起醋來的女人是非常不可理喻的,白茉葵當然也不會例外,雖然她本人到現在都還沒發現自己是在吃醋。
「我--」
才開口,卻被截斷。
「難怪你要欺負我,你一定是在報復我壞了你的好事對不對!」
她扯喉喊著,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割了一刀。
想起他的箍制,想起他的霸道,想起自己為了他還被人罵雞婆,胸口那股酸味立刻沖上了鼻間眼里,嗆得她眼眶瞬間紅了,點點淚光在里頭閃爍,眼看就要落下。
「你哭了?」向來穩如泰山的黑展凜,被那突如其來的淚光給嚇得一愣,淡定的表情裂了一個大縫,慌亂自里頭竄出,讓他失了所有的冷靜。「別哭啊,我可以解釋的,你別——」
「誰說我哭了!」小手一抹,懸在眼眶內的淚珠盡數消失。「笨蛋才會為你這種大哭!」語畢,忽然咚咚咚的跑到門邊。
「你要去哪里?」他問,高大的身軀瞬間化作一道疾風,在她沖出門前早一步捉住了她。
雖然驚愕他堪稱神速的動作,但是滿腔的怒火可沒因此而消失,她忿忿的甩手,不讓他踫。「我要去哪里關你什麼事啊!」
「當然關我的事。」他又捉住她,緊緊的將她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你是我的看護,你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自知敵不過他的力氣,白茉葵只好用一雙眼砍人。「就是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正要去拿藥箱,你不是說你傷口痛嗎?」
他定定看著她,似乎想將她看透。
又是張牙舞爪,又是泫然欲泣,這下,又突然說要去拿藥箱?她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過,不管她到底意欲為何,以她目前「妒火中燒」的狀態,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黑眸微閃,淡淡的笑意拂上嘴角,他率先往前跨出一步,眼底閃爍著寬容和溫柔。「藥箱放哪里,我跟你一起去拿。」
「很好,現在連拿東西都要監視我!難不成你覺得報復不夠,打算再將我當作囚犯監視嗎?」他的不信任就像一桶油,倒在她心里,將她的心火燃得更旺了。
她氣得手抖腳抖,恨不得不一秒,他會得到報應,跌個狗吃屎。
「走吧。」他笑而不答,只是擺出請的動作。
***
到了房里,她立刻指著房里的大床氣呼呼的命令,順便再補一記狠瞪,然後才拿起放在一旁化妝台上的沉重藥箱。
他依言坐下,看著她將大藥箱放到他身邊的位置上。
「月兌衣服。」她站在他身前繼續命令,口氣差得可以。
「恐怕有困難。」他笑了笑,指著自己的左肩胛,暗示自己有心無力。
瞪著他的笑臉,她皮笑肉不笑地問︰「所以是需要我幫忙嘍?」
「對。」他誠實點頭,並沒有因為她壞口氣而露出半點不悅。
「那有什麼問題。」陰笑兩聲,她爽快的答應了,笑眯的眼角,透露出某種陰險的味道。
接著不待他反應,她立刻將雙手溫柔地擱到他的襯衫上,接著,唰的一聲,粗魯至極的用雙手扒開了襯衫。
啪啦啪啦。
脆弱的鈕扣禁不起這樣粗魯的力道,瞬間全自襯衫上迸飛出去,然後墜落在柔軟的床被和地毯上。
不過小手並沒有因此而停下,反而迅速自藥箱里拿出一把剪刀,喀嚓喀嚓剪了起來。
她自左邊的袖擺一路上剪到衣領,左袖剪完換右邊,不到十秒,價值不菲的HUGOBOSS襯衫就成了一片大破布,飄然落地。
「你月兌襯衫的速度,真快。」劍眉揚起,他低下頭,無言的望著七零八落的襯衫,語氣里听不出任何情緒。
「沒辦法,因為你的傷口裂開了,需要快點處理,所以為了節省時間,我只能這樣做,你不會怪我吧?」她好無辜地問,嘴邊的笑容,看起來好甜好甜。
「怎麼會,你也是一片好意。」他點點頭,非常能夠理解。
「你能夠理解就好,不過月兌了襯衫,還有一件高領毛衣,我該怎麼月兌才不會弄痛你呢……」小手無意識的在黑色的高領毛衣上繞著圈圈,很認真的思考著下一個步驟,渾然沒注意到,一雙黑眸因這個小小的動作燃起了兩簇火焰。
「或許你可以用月兌的,我想只要動作輕一點,我應該可以忍得住痛。」他開口建議,冷凜的嗓音透著性感的喑啞。
「不!不!不!那怎麼可以呢?你的傷口已經裂開了,要是一不小心,裂得更大又流了一大堆血該怎麼辦?我看還是用老方法,把衣服剪開好了。」她苦口婆心的勸阻他,手中的剪刀喀嚓喀嚓的蓄勢待發。
「可是--」
「別猶豫了,這也是為了不讓傷勢繼續惡化。只不過是一件毛衣,應該沒關系吧?」邊說,邊將衣領翻過來看了一下。亞曼尼,太好了!
「是沒關系。」
「那就好,那我要開始剪了喔,你千萬別亂動,否則我怕會「不小心」剪到你的肉。」話才說完,冰冷的剪刀刀頭就被插入了衣領。
銀白色的刀鋒就這麼抵在頸邊,看起來實在沭目驚心,仿佛真的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皮開肉綻,當場血流如注,不過即使如此,俊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慌。
他看著她為所欲為,任由刀頭緊緊貼著他的肌膚、肆無忌憚的將他的毛衣剪得破爛,偶爾,還「意外」凸槌剪斷他幾根頭發,可沉定的眼里,卻始終只有濃烈的溫柔和壓抑的欲火。
她剪得不亦樂乎,幾乎是剪上了癮,毛衣剪完後,依舊拿著剪刀垂涎的看著他胸膛上那交纏的繃帶,似乎正研究著該怎麼繼續「玩」。
此刻,她俯身站在他身前,兩人距離不到二十公分。
柔軟的長發如瀑垂瀉,軟軟的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若有似無的在他光果胸膛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搔癢,不到十秒,就惹得他心癢難耐、呼吸急促,然而天真的她卻是什麼也沒發現,任由一身的茉莉花香繼續將他團團籠罩。
他實在不確定,自己還能保持理智到什麼時候?
「你覺得這樣還不夠快?」小臉上露出訝異的線條。
有沒有搞錯?她已經很盡力、很壞心的拿著刀頭按壓他的傷口了耶!他卻覺得--不夠快?
難不成他希望她「真的」失手剪破他的傷口,他才會滿意?
有沒有必要搞到這麼變態啊?
「不夠。」他篤定地說,接著在她錯愕的凝視下,扯掉了剩余的繃帶。
他的力道用得極猛,繃帶雖軟,卻也在摩擦肌膚的瞬間發出唰啦的聲音,由音量來判斷,不難猜出那份摩擦會產生怎樣的痛覺。
小臉怔愣,無法從這自虐的一幕中回神,可下一秒,大掌卻更粗魯的撕開貼黏在傷口上的方形紗布,連帶也撕開了那沾黏的痂皮,剎那,汩汩鮮血隨之淌下。
「你……流血了……」蒼白瞬間布滿嬌俏的小臉,瞪著眼前驚駭的一幕,白茉葵動作迅速的自藥箱里拿出消毒過的紗布,蓋在傷口上幫他止血。
「不用止血了,快幫我搽藥,快!」他催促著,語氣急迫,希望她能快點將這份誘惑結束。
他們倆不能再如此接近,否則……
「快你大頭啦!不止血,難道就讓血這麼流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吼著,感覺到胸口下那顆心髒急促的跳了起來。
撲通撲通!強烈的撞擊聲伴隨著揪疼,幾乎要把她的心髒震出胸口。
「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說服她,他求人不如靠己的伸手自藥箱里拿出藥瓶,想隨便將就一下就快點離開。
「去你的助我一臂之力!」生平第一次,她出口成髒。「你這哪叫肋我一臂之力?你這根本就是扯我後腿外加神經有病!」奪走他手中的優碘,她扔回藥箱里,接著挑起大球棉花,替他擦拭傷口四周的鮮血。
可不到半分鐘,當她發現手中單薄的紗布被鮮血染濕後,她只好將剛剛那團紗布拿了起來。
只是不知是她動作太過匆促,還是原本就沒拿好,紗布竟莫名其妙的自指間落下,于是她只好重拿一遍,可這一次,紗布還是自她指間溜了出去。
定眼一看,這才發現,她的手指竟然正劇烈的顫抖,就是這份顫抖,讓她的動作變得很不靈活。
該死!她竟然在發抖?
肚破腸流、五髒六腑她都看過,現在竟然會為了小傷小血而發抖?說出去,怕不笑死一大堆人的大牙!
貝齒咬著下唇,她暗暗深呼吸,想要壓下心中那忽然冒出來的恐懼,卻發現那份恐懼好大好大,大得讓她根本無法壓抑。
「別這樣咬著自己。」粗糙的拇指輕輕的來到顫抖的粉唇上,相較于她的驚慌失措,被人擔心著的黑展凜反而像是沒事的人一樣。
他原本就身強體健,非但體力過人,就連忍痛力也是超強,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看見她如此為自己擔憂,他卻一點也不想告訴她這件事實。
吃醋的她,可愛得讓人想將她一口吃下;為他擔憂的她,性感得讓人好想將她擁入懷里。
黑眸黯黝,拇指眷戀不已的在那粉紅色的唇瓣上徘徊,在那水眸擔憂的注視下,他清晰听見理智崩塌的聲音。
「你還有心情管我!」她還是大吼,眼見鮮血似乎終于止住,立刻挾起幾球棉花,並迅速旋開優碘,將藥液利落倒在棉花球上後,她開始細心搽藥。
雖然雙手還是有些顫抖,可心中的擔憂更大,屏著呼吸,她將染血的紗布丟到腳邊,並替搽過藥的傷口換上干淨的紗布,接著利落的攤開繃帶,將他的傷口重新包扎好。
所有的動作雖談不上一氣呵成,但也迅速,不到兩分鐘,血淋淋的傷口終于處理完畢,到此,一顆懸宕的心才放了下來。
只是當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到腳邊那染血的紗布時,不小心遺忘的怒火,瞬間又狂燃了起來。
試問,世上有哪種人會這樣虐待自己的傷口?他到底是哪條筋不對勁,才會當著她的面做出……
想起他剛剛瘋狂的行為,白茉葵張嘴就想再罵他個幾句,沒料到,他卻忽然往前傾倒,端正的俊臉不偏不倚的就這麼「埋進」了她的雙峰間。
「啊!」她下意識的低喊了一聲,身體瞬間「當」在原地。
「我的頭……」悶悶的聲音,自她的雙峰間傳出,隨著他開口說話,一股熾熱的濕氣瞬間透過上衣,噴拂到她柔軟的酥胸。
完全出自本能的,她敏感的顫抖起來,卻也因此如夢初醒。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小臉辣紅一片,她伸出左手,羞赧的就想將那顆放肆的頭顱推離自己,可偏偏他卻又突然出聲,虛弱的聲音听起來蘊藏著強烈的痛苦,害得她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我的頭很暈。」仿佛真的很難受,他輕輕的在她的胸前開始擺動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