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料到船上竟然有人會認出冬安就是天華。
透過冬安結結巴巴的解釋,尉遲觀總算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了答謝石家兄妹出手仗義,最後則是由他作東宴請兩兄妹。
可能是因為心虛的關系,席間冬兒反常的乖巧,除了和身邊的石蘿低頭閑聊幾句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乖乖的埋頭吃飯,至于鐵碩,依舊是不改本色的保持沉默,除非必要,絕對不說半句多余的話。
倒是尉遲觀和石英格外的投緣,彼此聊了不少。
透過談話,冬安得知原來兩兄妹是萬縷城的城民,多年來受萬縷城城主西門濤照顧,在他底下做事,協助打理城內大小事,幾天以前,就是奉命到揚州處理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才會搭上這艘船,趕著回城報告。
兩人雖自謙奴僕,可冬安卻看得出兩人都相當不簡單;石英身手了得,石蘿能說善道,若不是深受信任,南方第一富賈西門濤絕不會派兩人出門處理生意。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兩人就住在萬縷城,她最好想個辦法巴上兩兄妹。
尉遲觀曾經說過,至少會在萬縷城待上兩旬的時間,這絕對是錯合兩人的最好機會,只是她究竟該怎麼做呢?
兩旬的時間雖不短,卻也不長,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尉遲觀和石蘿之間天雷勾動地火,就像昨夜他對她──對她──
小臉酡紅,冬安用力搖頭,羞澀的不敢再想昨夜的事。
那只是一樁意外!若不是他喝醉了酒,也不至于酒後亂性,對她做出……唔,總、總之,當時她若是知道他一喝醉就會性格大變,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她就該先找來姑娘在外候著──
咦,等等,酒後亂性?性格大變?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
一道靈光瞬間閃過腦海。
倘若她讓他和石蘿都喝醉,他是不是也會對石蘿做出相同的事?屆時她只要埋伏在外,就能執行爹爹交代的任務了。
無論怎麼想,「酒後亂性」無疑就是最好的辦法,但冬安卻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開心,就連嘴里的飯菜也在忽然間失去了滋味。
啊,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疼?為什麼她會突然好想哭?
只要能達成任務,她就能向爹爹交代,回頭繼續研究她的機關之術,這不是她一直所希望的嗎?
熱燙大掌驀地覆上冬安的額頭。
她眨眨眼,猛然回過神。
「幸好沒發燒。」尉遲觀擔憂的看著她「你臉色不好,哪里不舒服?」
「啊,我、我沒事。」冬安連忙回答,眼角余光卻發現石家兩兄妹也盯自己瞧,甚至連處處防備她的鐵碩,也破天荒的替她倒了杯熱茶。「真的是沒事。」她擠出笑容,連忙又說了一遍,像是在強調自己所言不假。
尉遲觀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沒有追問,倒是兩兄妹深諳察言觀色,主動起身作揖。「時間不早了,我與舍妹還有要事得處理,在此先走一步。」
尉遲觀也起身。「兩位既然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就不強留了。」
石英微微一笑。「今日承蒙尉遲公子招待,將來船只抵達萬縷城,請各位務必撥冗過府一敘,好讓我有機會答謝各位。」
「會的。」
寒喧幾句之後,兩兄妹率先走出船艙。
一路上海風撲面,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回到了艙房,石蘿才打破沉默開口說話。
「哥哥,尉遲一族乃貴族名門,我朝前任神官的名諱不就是──」
「此事不宜張揚。」石英輕聲斷話。「雖已卸下神官之職,不過尉遲公子身分尊貴,一身異能深藏不露,親自造訪萬縷城絕對非同小可,待會兒馬上放出飛鴿通知城主此事,若是能與尉遲公子打好關系,對我萬縷城只有百益而無一害。」
石蘿同意地點頭。「就不知尉遲公子為了何事而來。」
「此事必須打探清楚。」石英眯眼沈思,手中折扇輕輕敲在桌緣。「冬姑娘或許知道些什麼。」
「那倒是。」石蘿勾起笑容。「比起尉遲公子,冬姑娘或許更為重要,所謂擒賊先擒王,咱們得幫著城主多拉攏冬姑娘才行。」只要有眼楮的人,都能瞧出尉遲觀有多在乎冬安,若想與尉遲觀締結友好關系,拉攏冬安絕對是最佳的途徑。
「沒錯。」
打定主意要將尉遲觀和石蘿湊成對漏,冬安便積極的開始接近兩兄妹,只要一有空閑,必定繞著兩兄妹打轉,此舉無疑是正中兩人下懷。
雖說為了萬縷城,兩人不得不透過冬安打探消息,不過冬安活潑討喜,看似稚氣未月兌,見識卻相當廣博,談話間總讓人耳目一新,兩人一下子便喜歡上她,甚至將她當作是親妹妹般照顧。
連著兩日,三人總膩在一起,冬安不但打探出石蘿的年齡喜好,也打探出石宅的位置,甚至還與兩人約定好日子登門拜訪。
冬安的積極,尉遲觀全看在眼里,卻沒有阻止。
眼看船只航行兩日多,約莫再過半日就能抵達萬縷城,半個時辰之前,冬安把握機會,又跑到石蘿身邊打轉,不著痕跡的打探她有無心上人,以及對尉遲觀的看法。
此刻,兩人就站在船舷邊有說有笑,美麗的笑容在陽光底下,比瀲灩的波光還要耀眼奪目。
雖說有流言指出冬安曾是揚州名妓,也有不人見識過石蘿的伶牙俐嘴,但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不少男人還是深受吸引,痴迷的隨著兩人打轉。
但,也止于目光跟著兩人打轉。
有鑒于有人曾經調戲「天華」,尉遲觀自然不再放任冬安亂跑,這兩日無論是她人在哪里,他必定會在不遠處相伴,想當然耳,他在,鐵碩必定也在。
男人雖然傾慕兩人,但只消任何一個人敢舉步靠近冬安,鐵碩必定會亮出手中的長劍,一臉殺意的瞪著那個人。那感覺,就像是地獄大門忽然落到了眼前,隨時都會被亂刀砍死。
有鐵碩這尊門神的看管,男人們再痴迷,終究也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玩焉,只是鐵碩守備的範圍卻不包括婦孺。
甲板上,就見兩名孩童踢著一顆球奔了過來,兩人就像兩只小野獸,一路上不停的推擠拉扯,誰都想先搶著那顆球,壓根兒不理會丫鬟們在後頭驚嚷規勸,誰知其中一人一個不小心,竟將球給踢飛了起來。
眼看球兒飛過船舷就要落入海里,另一名孩童心急了,瞬間竟跳上堆在船尾的木箱,焦急的探出了雙手──
撲通!
在丫鬟震驚的注視下,那小孩跟著球兒一塊兒落水了。
「啊啊啊啊──公子!」丫鬟立即發出尖叫,正想邁開腳步沖到船舷邊,沒想到一抹人影竟也翻過船舷,縱身躍入海里。
跳水的人正是冬安。
眼看有小孩落水,行動永遠快于思考的冬安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幾乎在丫鬟抵達船舷邊之前,她便已在海中撈住那拼命掙扎的孩童,將他高高舉起,以免更多的海水灌入他的口鼻。
只是人雖然是救著了,可問題也來了,雖然她輕功了得,可海上沒有施力的東西,她實在無法再跳回船上。
就在冬安思考著,該怎麼將嗆咳不止的孩童,盡速救回到船上時,天上卻忽然墜來一道黑影,她警戒抬頭,卻發現那抹黑影竟是尉遲觀。
他手纏粗繩,身形如鵬,自船尾的桅桿頂上飛躍而下,粗繩的另一頭綁在桅桿上,穩穩撐住他身勢,讓他不至于墜海,卻又能順利撈摟著她,借力使力的旋蕩至船中央的甲板上。
手中的孩童還在嗆咳,他們已安然的回到船上。
無法阻止尉遲觀涉險,鐵碩只能在兩人回到船上的瞬間,迅速接過冬安手中的孩童,一掌拍出孩童梗在喉中的海水,然後轉身,隨意將人塞進一名壯漢的懷里
「原來還有這一招,你真厲害!」站在尉遲觀的胸前,冬安興奮的紅了臉,眼里寫滿了崇拜,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早已春光外泄。
原來衣裳浸了水之後,更加貼緊了她的嬌軀,將她玲瓏有致的體太勾勒得更加曼妙性感,尤其水滴一串接著一串的滑過她的香肌,滾入她的衣裳,那畫面更是讓人心癢難耐。
比起冬安英勇救人的行為,眼前的春光無疑更引人注目,不少男人發出贊嘆,紛紛看直了眼。
「尉遲觀,你又救──」冬安還想說些什麼,可一雙臂膀卻忽然將她圈困至一堵厚實的胸膛上,力道之大,彷佛恨不得將她藏入身體里。
陽光下就見,尉遲觀眯起黑眸,冷厲掃過所有的人,俊挺的臉龐不見絲毫溫和,反倒透露出濃濃的肅殺之氣,深邃黑眸更是森然懾人,無論男女,全在他的注視下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哪里還敢留神冬安的美麗。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他們必定早已死過好幾百次了!
「啊,尉遲觀,我、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沒料到尉遲觀會突然將自己圈摟得這麼緊,冬安扭著身體,不禁微微的掙扎。「你可不可以放開──」
「不可以。」尉遲觀冷硬拒絕。
「呃?」從沒听過他用如此冷硬的口吻說過話,冬安不禁愣怔的猛眨眼,直到她低下頭,發現自己幾乎曲線畢露,才面紅耳赤發出驚叫,羞澀不已的將臉埋進他胸懷。
討厭!她的衣裳怎麼會……
天!她沒臉見人了。
「快!快將這披風披上。」像是專程來為冬安解圍似的,石蘿迅速擠過人群,遞出手中的披風。
「多謝。」尉遲觀接過披風,用最快的速度將冬安的美麗包裹,並欄腰將她一把抱起,快步離開甲板。
一路上鐵碩始終密切相隨,卻是刻意背對著冬安,除了謹慎保護兩人之外,同時也利用自己魁梧的身軀幫忙開路。
直到三人消失在甲板上,石蘿才若有所思的看著腳邊的粗繩。
適才冬安落水的瞬間,誰都沒能反應過來,只有尉遲觀當機立斷的提氣跳飛至船尾的桅桿上,卷起粗繩跳水救人,當時若不是她轉頭呼救,恐怕也不會發現溫和如他,其實是個武功高手。
深斂沈穩,深藏不露,看來尉遲觀不為人知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海水不比河水,沾在身上實在黏膩難受,為了讓冬安淨身,也為了讓她祛寒,尉遲觀特地吩咐船員燒出一桶熱水,扛到她的房里。
此刻,屏風後頭,冬安正安穩的泡在熱水里,拿著絲絡洗著身子。
適才尉遲觀將她抱回房里時,除了先叫她換上其他衣裳,就沒有開口多說其他,直到船員扛著熱水進來,他便恪守禮教,隨著船員一塊兒離開。
本來他就不是多話的人,然而他待人溫和有禮,從來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只是這幾日,他卻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話變得更少了,甚至就連瞧著她的目光也變得特別不一樣。
每當她和石蘿閑聊至一個段落,不經意轉過頭時,必定能對上他的目光。有好幾次,她總眼花的以為在他的眼底見了火焰,那一瞬間,她總是會莫名心悸,為了他的目光而不知所措。
只是再過半天,船只就要到達萬縷城了,屆時她可不能再這麼慌慌亂亂,否則要是不小心露出馬腳,讓尉遲觀發現她心中的「歪主意」,那可就麻煩了。
放下絲絡,冬安小心的踏出浴桶,拿起準備好的棉布,仔細的擦干身子與長發後,才穿上干淨的衣裳,走出屏風後頭。
她將長發攏到一邊,心想待會兒一定得好好的向尉遲觀和石蘿道謝,卻沒注意到原本該是空無一人的艙房里,竟然多了道人影。
「把桌上的酒喝了。」突如其來的聲音,結結實實將冬安嚇了好一大跳。
她循聲望去,凝神戒備,卻在看到尉遲觀的瞬間,松了口氣,開心的朝他走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不久。」他也露出笑容,理所當然圈握住她的小手,將她帶回到桌邊。「把桌上的酒喝了,祛祛寒。」
「酒?」順著他的目光,她這才發現桌上多了一壺酒。
「酒了喝,才不會染風寒。」他為她倒了杯酒,並主動的將酒杯湊到她軟潤的唇上,似乎打算親手喂她喝酒。
小臉瞬間泛起紅霞,冬安手忙腳亂的接過酒杯。
「我、我來就好。」握著酒杯,她依言將整杯酒一飲而盡,對于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沒有絲毫的懷疑。
「再來一杯。」接過酒杯,他又為她倒了杯酒。
「喔。」她恬恬唇,發覺這酒果然能夠祛寒,才下肚,便讓她的身子微微的發熱。沒有多想,她依言又將第二杯酒給喝完。
放下杯子後,她覺得自己的臉兒似乎也熱了,整個人有些飄飄然。
「再一杯。」厚實的大掌又替她斟來第三杯酒。
看著酒杯,她有些無力的坐到椅子上,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了,再喝下去,我怕會醉。」先前在醉仙樓與他發生意外時,她才發覺自己酒量不好,何況這次的酒嘗起來更烈更猛。
她還有許多正事要做呢,可不能喝醉了。
「海上風大,你浸了水又吹了風,恐怕會染上風寒,還是多喝一杯妥當。」尉遲觀徐聲說著,撩袍在她身邊坐下。
她看著那透明的液體,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即便有些遲疑,還是乖乖的將第三杯酒給飲下。烈酒入肚,她喘了口氣,不只覺得全身發熱,連頭都暈了。
「這是什麼酒?」她支手撐著臉蛋,聲嗓有些泛軟。
「二鍋頭。」
「原來是二鍋頭,難怪我才喝了三杯,整個人就發暈呢。」她輕輕低笑,目光迷蒙,很快便露出醉態。
船兒輕輕擺蕩,光線昏暗的艙房內,她媚眼如絲,兩頰緋艷,就軟軟地斜靠在桌邊,只消他稍稍傾身,就能擷取她一身馨香,只是想起適才在甲板上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搖醒她,逼她承諾別再離開他身邊半步。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憤怒過。
他氣她總是奮不顧身的投入危險,也氣她美麗的春光竟輕易的教他人竊取。
只是他卻明白,最讓他控制不住情緒的,還是她心里打的歪主意。
雖說他最初的計劃是以退為進,不著痕跡地蠶食她的抗拒,勾惑她付出所有的信賴,一步接著一步的得到她,可當她三番兩次的將他往外推時,熊熊怒火還是燒光了他的理智。
無論什麼事他都願意順著她、寵著她,可唯獨她將他向外推這件事,這輩子他絕不允許。
她雖聰明,卻不懂得記取教訓,先前她幾次設計他,從來沒有一次好結局,沒想到她竟然又想故技重施,將他和石蘿送作堆?!
每次當她繞著石蘿打轉,若有似無刺探著石蘿對他的想法時,他就想將她捉回來,狠狠的吻住她。
既然他的溫柔得不到她的響應,那麼他不在乎改變做法,用最有效的方法,斬斷她所有的後路,讓她再也無法將他推向別人。
黑眸更沈,尉遲觀忽然抱起她,走向床邊。
她沒有絲毫抵抗,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你要帶我去哪里?」她溫馴的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沈穩心跳聲,有些昏昏欲睡。
「船就要靠岸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睡一會兒。」
我們?
冬安以為是自己听錯,于是沒有追問,只是任由他將自己輕輕的放到床上。
然而放下她後,他卻沒有馬上離開,反倒是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因為背著光的關系,她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她睜著有些沉重的眼皮,想起他這幾日的沉默,不禁想開口詢問原由,然而下一瞬間,他卻當著她面,解開身上的衣裳。
「你──」她瞪大眼,不管是睡意還是酒意,瞬間全退去大半。「你為什麼要月兌衣裳?」她又驚又羞的自床上坐起。
「自然是和你一塊兒休息。」他看著她微笑,語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水眸瞪得更大,冬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這是她的艙房,他、他怎麼可以睡在這兒?更別說,還和她睡在一塊兒!
這兩日,她就隱隱約約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還真的給她料中了,只是他向來謙沖有禮、文質彬彬,除了上回酒後亂性,從來不曾違背過禮教,又怎麼可能會說出如此羞人的話?
啊!莫非──
盈盈水眸倏地望向桌上的二鍋頭。
「你喝酒了?」她焦急追問。「你喝酒了是不是?」先前他對她做的事還歷歷在目,她永遠忘不了喝醉的他,是多麼的熱情。
可是怎麼會呢這樣?他們都還沒抵達萬縷城,她也還沒將石蘿「準備就緒」,這一切,都跟她的計劃不一樣啊。
「你喝了多少?什麼時候喝的?」她繼續追問,卻始終得不到答案,眼前的尉遲觀依舊月兌去衣裳。
他的動作很快,轉眼間,雄壯結實的胸膛已曝露在她的眼前。
轟的一聲,冬安覺得自己的小臉一定著火了,可那雙大掌卻持續寬衣解帶,甚至還往褲頭的方向探了過去。
啊,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將不該看的全看光啦!
「既、既然你累了,那這張床就、就讓你睡,我、我──」她壓根兒無法將說話完,只能像受驚的兔兒,慌亂的往床下一跳,迫不及待的想逃離。
誰知下一瞬間,她的人卻沒有落到地上,反倒是被人緊緊環抱住,甚至又回到了床榻上。
「啊!」她輕喘一聲,滿臉通紅的迅速抬起頭。
「你要去哪里?」果然就是尉遲觀抱住了她。
她的心跳加快,連忙將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拉開彼此的距離,可他的胸膛卻太過燙熱,讓她不禁羞怯的又將手迅速怞回。
唔,他、他好燙啊!可是,燙熱的似乎不只是他的胸膛,他的體內彷佛藏著一團火,即使隔著她的衣裳,她也覺得自己被燙著了。
冬安羞惶不安,小腦袋瓜幾乎完全失去作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自己放回到床上,甚至俯,用他健壯的身子將她圈困。
「你──你──」啊,完了,這下她真的逃不掉了!
潤紅小嘴微張,驚慌的不斷怞氣,懸在上方的英俊臉龐以極慢的速度,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剎那,幾近停擺的小腦袋瓜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瞬間運作了起來。
她的床頭藏了幾把小鑿子,她、她可以制止他!
雖然他意識不清,但她可以一拳把他揍醒!
如果小鑿子和拳頭都沒用,她也可以用力推開他,用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她可以──她可以──她可以──
許多逃月兌的辦法在小腦袋瓜里亂竄,然而在那雙黑眸的注視之下,冬安卻只能輕輕的顫抖,感覺到自己力量正迅速的流失。
終于,她和那張俊容再也沒有任何距離。
他用好輕好輕的動作,吻上她的唇,撐在她身側的健臂,卻是強而有力將她圈抱入懷。他身體還是那麼滾燙,她卻再也無處可逃。
「嗯……」恍惚間,她彷佛听見自己發出一聲輕吟,接著她緩緩的閉上了眼,整個心神因他換親吻而開始迷眩。
一開始,他只是輕輕的親吻著她,並以濕潤舌尖來回描繪她唇,一遍又一遍讓她輕顫、一遍又一遍讓她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