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到消息,雲天-立刻從一雲鏢局趕回來!
「柳兒!」一入府,他直奔垂楊閣。
自從三年前,府里接到噩耗那一次以後,大夥兒不曾再看過他們的莊主這麼匆忙、迅速的有如狂風打面前掃過——原來莊主這麼重視雲如柳姑娘,這「情況」真是遠比大夥兒所想像的還來得「嚴重」哪……這下可糟了!
「柳兒!」雲天-沖上樓,直入她房內。
他在樓下時,如柳已經听見他的聲音,正在把外衣穿上,他就闖進來了。
「你……」
「柳兒!」他握住她細瘦的肩膀,扶住她縴腰,仔細的把她從頭到腳看過一遍,那雙焦慮如焚的目光才安心,立刻就把她抱入懷里!
「啊!」她肺里的氣息幾乎被他給擠壓光了,「天……天-……怎麼回事……到底怎麼了?」
雲天-低著頭,把臉埋在她頸窩間嗅著她身上的香氣,「我接到消息說你病了……」他稍微松開她,又一次仔細端詳她的氣色,她似乎剛睡醒,臉上還泛著微微的紅潤顏色,嬌女敕的肌膚顯得更為誘人……
如柳把目光轉向站在門口的小虹,瞅著她歉然的笑意,心知她也是擔心自己,她也只能無奈的嘆息。
「你沒事嗎?」他低沉的聲音轉沉,嘶啞了許多。
他真是毫不顧忌旁人的眼光,雖然這旁人是她視為姊妹的小虹,她也無法同他一般坦然。
「我沒事……你放開我。」她羞赧地低頭垂簾,伸手輕輕推開他。
雲天-一眼就看出她的顧慮,冷眼掃向她的丫發,「還不下去!」
「是……莊主!」小虹膽小,這一吼受到不小驚嚇,趕緊把門給關了,急急忙忙跑下樓去了。
「小虹!」听那咚咚跑下階梯的聲音,如柳更顯難堪,回頭不悅地瞅歸他,語氣里不免要有責怪,「男女有別,你本不該上來,如今又趕走小虹。」她轉身想站開去。
听到她的埋怨,那雙濃眉便緊蹙,隨即一雙長臂霸道地困住她欲離開的身子,他把額頭對住她,對著她瞪著一雙著怒的黑眸!「我特地從鏢局趕回來,原來一點都不能令你感動,是嗎?」
她登時無語,與他的貼近逼得她雙靨燙紅,星眸羞澀。
她這模樣真是迷人……雲天-眯眼,吸著她的香味兒,瞅著她嬌女敕欲滴的唇瓣,就近嘗了她一口……她的唇可真甜……
「別……別這樣……」如柳把臉兒轉開了,他的唇落在她的耳根子,繼續恬嘗她,「天、天-……」一想到小虹就在樓下,她就羞煞了,才伸起一雙手,就被他牢牢給抓住。
他緊緊捉著她十只白玉般的手指,一把攬著她縴細的腰肢抬起頭,「柳兒,我在鏢局接到陳總管派人來通知,說你病倒了,還好如今瞧你並無大礙……可,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雖然放下了一顆懸宕的心,但他不容許府里有謊報的可惡行為,尤其對她的安危,他可無法承受再一次的刺激,若是讓他查出有人惡意捉弄他,他定嚴懲不饒!
瞧見他刻意要追究的神色,她如果說她完全沒事,那小虹、陳總管肯定都要遭殃了,如柳只好把部分實話坦言,「我剛才是有一點暈眩,大概是臉色真的太蒼白,把小虹嚇壞了,她執意要去找大夫來,是我不肯,她是過於擔心我,才去把你找回來了吧……你別怪她,我想以後她不敢再如此莽撞了。」
一听她的話,雲天-火氣直起,立刻放開她,打開房門,「來人!立刻去把駱神醫找來!」
「天-!我真的沒事了呀!」她急忙跟隨他下樓來,想勸阻他。
「那又怎麼會突然暈眩?若是下次再犯了怎麼辦?」雲天-可不理會,執意要人馬上去找駱神醫。
還好派出去的人在大門口就被雲天柱給攔下來了。
雲天柱急忙趕到垂楊閣,而如柳正被雲天-給抱回房內,困在床榻上不得起身。
「大哥,我師姊只是血氣虛了點,沒事的,你可別忘了我師父也是位名醫,師姊她也習了點醫術,一點小病尚能自醫,你如此緊張,反而會嚇壞她哩。」他同情的眼光掃向師姊,瞧她被緊裹了一團被子動彈不得,真是可憐哩。
「你會醫術?」雲天-坐在床沿,直瞅著如柳。
「……只是略通。」看見師弟,她雖然松了口氣,可劉師弟編的藉口,她卻汗顏,師父的確是神醫,可她有馭石,既能令任何病痛好於瞬間,又怎會對醫理產生興趣……說來這是她懶惰,比起習醫,她對師父的畫技、書法還比較有興趣,所以這方面倒是盡得真傳了。說起師父,她是萬分佩服,無論琴棋書畫、醫學、武功,她的師父真是無一不精。
雲天-冷眼睇向雲天柱,嘴里雖不說,可獨他比他還了解如柳,他是滿月復嫉妒!
「天柱,你不在錢莊學習,跑回來做什麼?」
「哦,是陳總管派人去通知我,說是師姊病了,所以我才趕緊趕回來——當然我知道是出不了事的,師姊她這是老毛病了……我回錢莊做事。」倒楣哦!在他大哥的瞪眼下,他又扛起大刀,回他沒興趣的錢莊去。哎,真不明白大哥為什麼不派他去鏢局,枉費他學了一身功夫哩。
幸好,多虧師弟趕了回來。如柳終於被雲天-「釋放」,從床上起來,望著雲天柱走出房去,眼里滿是感激。
雲天-冷歸著她那神色,「比起我,似乎天柱回來的更是時候?」
如柳回過臉來,訝異地看見他居然吃起自己弟弟的醋來!她緩緩一笑,「師弟與我到底多了三年的相處時間,他是你親弟弟,難道你連他都要計較?」
「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最了解你的身子、你的心思!」他那霸道的性子又起了。
她被他攬在懷里,眼光只能擺在他身上,她忽然若有所思地說︰「……你與霍姑娘青梅竹馬,相信她一定比我更了解你,她對你、對過雲莊都更有幫助。」
他狐疑地瞅著她沉靜的神色,「扼何提起蘭馨?」
她躊躇了會兒,紅著臉兒終於問︰「……天-,你喜歡我是為何?」
他愣了下,「喜歡就是喜歡,何需理由!」隨即瞪眼扯眉,一臉怪她問了傻問題的表情。
「那……你喜歡蘭馨嗎?」
他那濃眉揪得更緊了,瞪著她的眼楮都眯起了,「……你到現在,還懷疑我?」
她一怔,隨即搖頭,「不是的,我……我只是在想,若是我沒出現,霍姑娘該是你的最佳選擇,如今你雖然選擇我,但舉凡種種條件,我都比不上她,甚至……我可能反而是你的負擔。」
他端起她迷人的臉兒,他為這張臉著迷,他知道她也明白,這大概就是她不安的原因了……「那麼柳兒,你喜歡我又是為何?」他把問題丟了回去,再多的解釋都不比教她反思來得乾脆。
如柳一愣,她喜歡他什麼……他眉宇間的正氣?他懾人的目光?他俊逸的長相?還是他的霸氣?他的狂妄?他的傲慢?……實在很難去一一厘清,就是喜歡他了,那感覺,難以言語呀……
他的手指不停流連在她絲絨般好模的肌膚上,眼見她的為難,他嘴角掀起笑容,「怎麼不說話了呢?」
望著他那明顯像在報復她的得意表情,她緩緩嘆了口氣,終於釋懷地笑了,點了頭,「我明白了。」既是交心,一切表相的交代都是多餘。
他卻收住笑容,眯起怒眼瞪住她,「柳兒,我對你的溺愛不是毫無節制,你要知分寸——我可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你最好少再拿一堆愚蠢的問題來惹我!」
他這咆哮好大聲,她非但把耳朵掩了,眼角還不時往門外瞄……聲音一定也傳到樓下了,她幾乎可以想像到小虹那忍不住笑的表情。
「……天-,你小聲一點好嗎?」很丟臉的。
今日是二雲商行交帳的日子,所以霍青楊一早就來了,正和莊主鎖在書房里。
雲天-翻著帳簿,那神色多變,表情是愈來愈凝重。
霍青楊本來是一派輕松地坐在對面,眼望著窗口的晨曦好景,打從那不刻意的視線瞥到他那難看的神色,焦距就此盯著他了……再怎麼沉得住氣,他也實在看不下去了!
「莊主。」霍青楊終於開口喚他。
雲天-毫無反應,眼光直看著那本帳簿,臉色未好轉。
霍青楊微微扯眉,又喚了一聲,「莊主!」
這回,雲天-總算是听到了,他抬起頭來,疑惑地瞥他一眼,「何事?」
俊美的臉孔恢復笑容,那白皙的肌膚有如女子,每回他一笑,雲天-總要皺眉好幾次。
「此回營收……莊主是不滿意?」他雖然笑著,目光卻只盯著他手上的帳簿。
雲天-一怔,啪地一聲把本子給合蓋上了,還索性丟到一旁去,「我很滿意,二雲商行有你經營,我當然放心。」
……原來是心不在焉。霍青楊眯眼笑著,「莊主有心事,何妨說來听听?」
雲天-若有所思地掃他一眼,「的確,你鬼點子多,也許能有辦法。」
霍青楊那笑紋更深了,「過獎了。」
「……青楊,我知道你一直打算撮合我跟你妹妹,但你應該知道我對蘭馨的感覺從來都只有手足之情,別無暖昧。」
「……現在,是拋開公事,要談私事了?」
「不錯。」他點頭。
霍青楊微微笑著,明顯可見,他態度隨即變了,從一個管事的身分轉為和他對等的朋友關系。
「三年前那場血雨,你我都有失親之痛,蘭馨她會出面爭奪鏢主之位,一方面是為承父志,以告慰先父之靈,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夠幫上你的忙,讓你順利執掌過雲莊,我會接下這二雲商行的管事之位,她也為你說了不少話。天-,你該知道,她是個死心眼的丫頭,既鍾情於你,就是為你拋顱灑血她也在所不惜,你說這樣一個女孩,你能無情無義?就算你對她只有手足之情,我仍希望你能善待她,給她一個名分。」既是要談,那他就攤開來談了,這一回,他打算徹底的說個清楚,為了妹妹,他不惜當一回小人。
「……你還是不明白,就算我肯給她名分,我不愛她,到頭來只會傷害她,你若真的是為了蘭馨好,就該幫我說服她對我死心才是。」雲天-凝著神色,思慮半晌後,說道︰「……我與柳兒在她師父面前已經拜過堂,只是柳兒心里有-礙,我們成親的事才遲未宣布,雖然未洞房,但我已認定她是我的妻子了。」
霍青楊看起來似乎很意外,他未料到他們已經拜堂……這麼說,如柳是一定會成為他的妻子了……那麼,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天-,我索性把話說白了吧,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如今我不要求你在如柳姑娘和蘭馨之間做一個選擇,只要你肯給蘭馨一個交代,我想蘭馨她會滿足,那麼我霍家仍為你所用,若是你不肯……那麼,如今你已能獨當一面,也該是我們兄妹退出的時候了。」
「青楊!」雲天-拍桌而起!柳兒至今遲遲不肯與他成親,他本是要請他幫忙想個辦法,他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這三年來,多虧有他們兄妹鼎力相助,他才能壓住過雲莊里一群大老們的聲音,順利的掌控過雲莊眾多的事業,休說他們若是在此時退出,他會落個絕情絕義,只會利用朋友的小人之名,他更不希望失去霍家兄妹這對自小到大的朋友,霍青楊該曉得!他緊緊握住拳頭,惱怒地瞪住他,「……今日這番話,我當是東風過耳,不許再提!」
「那可不成,我霍青楊一旦說出口了,就是一諾千金。」他起身作揖,「莊主,這些帳本我留下了,三月之後,是否能繼續為你效勞,全憑你一句話了,告辭。」
他頭也不回,走出書房,顯然是毫無商量餘地了!
望著那決然的背影,他掐起帳簿——
「……好個霍青楊,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雲天-摔下帳簿,憤怒已極。
過雲莊里的流言總是沸沸騰騰,熱熱鬧鬧。
雖然這天氣還冷著不去,可這莊里的廚房每日都像那些流言一樣,沸騰又吵鬧。
「陳總管,听說霍老板和莊主鬧不愉快了?」杜廚子頂不甘心地瞪著爐灶上炖著的補品,說是要給那斷掌女子補身的,要不是莊主親自吩咐下來,這盅補品他可不願意炖哩!居然還要陳總管親自照應著給端去,她這架子擺得可真大了!那一回還未先告知就把他的人給調了去!
「老杜,你這是听誰說的?」陳總管隨即扯眉,就是人多口雜了!他身為過雲莊的總管家,可不容許這嘴碎之事四處傳去。
「這你就甭管了。哎,這莊主真是色迷心竅了,為一個斷掌的女子,值得嗎?」他敲著那盅還不滾好的補品,真想在里面放些東西,或者隨便煮煮也好,可是不行,這可是打著他杜廚子的名號哩,何況一板一眼的總管又在一旁看著。
「老杜,你是大男人,怎也學起女子愛嚼舌很了?」上頭的事,他向來只照辦不多問,下面的是非,他從來也只听而不聞。
「總管,您這是在罵我們了?」一旁洗菜的杜大嫂,她是杜廚子那唯一的兒子娶來的媳婦兒,人很勤快,都快生了也來幫忙,就是那張嘴不饒人,一听陳總管的話,她立刻發難,「我們也都是關心莊主啊!這掌斷克夫,自古都是這麼說的,萬一莊主真娶了她,發生了事,那——」
「呸呸呸!莊主命長得很,他會長命百歲!我說你這丫頭到底會不會說話啊?」晾好了衣服,特地窩到這廚房里來找吃的,喬大嬸可沒想到她會听到有人在詛咒莊主哩。
「哎喲,你瞧我這張嘴!大嬸,我可當更沒那意思,就純粹是為咱們莊主擔心哩。」杜大嫂趕緊說。
「我懂,如今咱們這莊里,哪一個下人不是為這事兒在煩心,唉,就盼她有自知之明,識相些,早早離開咱們過雲莊吧!」這里不歡迎那位斷掌女子的,可不只她喬大嬸,說起來,眼下除了少數幾個下人,可就沒人喊過那斷掌的一聲「小姐」了,甚至打從她面前經過,直接當作沒看見的下人多得是,更有膽量的,還會遞給她一個白眼兒哩。
當然啦,這都是私底下的動作,只要大夥兒團結不說,浮不出台面的,就是那斷掌的要責難,也只要大夥兒齊聲,諒她也沒轍。
陳總管眉頭緊蹙。唉,這回,他實在是不能不說話了,「斷掌是天生,非她所願,你們為此排擠她,當真忍心?再說,你們以為你們對她的一些小動作,她會不知道嗎,雲小姐是心善之人,她一直不曾在莊主面前說過半句,你們若知羞恥,早該住手了。」
大夥兒看了看彼此,到底也不是當真狠心,只是這關系到莊主的命,關乎過雲莊的前途哩,也不可能憑陳總管這幾句話就能了事;再說了,三年前才遇上一場大劫,過雲莊可真不能再出事了,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老杜說了話,「我們大家並不是討厭她,只是都覺得要成為這當家王母,還是應該霍姑娘莫屬,說到底,我們就不曉得這雲姑娘能夠幫上咱們過雲莊什麼忙,這不能幫忙不打緊,萬一她當真有克夫命,我說陳總管,你還能不吭聲任憑她來做我們的莊主夫人嗎?要咱們不排擠她,成,只要她一句話,絕不做咱們過雲莊的當家主母,咱們就是給她三跪九叩都行!」
「是啊,我公公說得是!」杜大嫂趕緊點頭附和。
喬大嬸也望著陳總管頻頻點著頭,就連一旁切菜的二廚子,一向不多話的老錢也點頭了。
……只有六琴默默地洗著碗,想著那美麗溫柔的笑臉……她緩緩嘆了口氣,人人叫她丑琴,只有那小姐叫她六琴呢……不過那小姐好奇怪,無緣無故叫她到房內,又把那斷掌的手心貼在她這張難看的臉上,可差點把她嚇死了呢,她是不是在把她的噩運全都過繼到她身上呀?其實如果是的話,她也願意為她承受的,反正她都這副模樣了,可如果不是……杜廚子也沒說錯,如果那小姐有克夫命,這可事關莊主的性命哩……唉!
唉……大夥兒對莊主忠心耿耿,他又能說什麼呢?只是這事要是給莊主知道了,他恐怕是不會感激大家的……唉,這怎麼能說呢。陳總管搖搖頭,實在是不想過雲莊里掀起一場大風浪……只好委屈雲姑娘了。
「老杜,你這補品還要炖多久?」
「就快了、快了。」
「丑琴!還不快把碗洗好拿上來?」
「來、來了……」
「慢吞吞、慢吞吞的!人丑了,做事還不俐落些!」杜廚子這肚子一股氣沒處發,就專挑這沒聲音的丫頭的毛病了,那惱怒的眼光不時的瞪過去——咦,這丑琴……怎麼那張臉好像有洗乾淨一些了嗎?看上去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我說老杜,你不看好你的補品,直盯著丑琴看什麼?」喬大嬸在蒸籠上找到了一盤小點心,就先拿來吃了,這一面吃,一面瞧著杜廚子那雙眼楮居然哪兒不好放,放到了丑琴那丑丫頭的臉上去,她都差點忘了哩,丑琴再丑,除卻那塊胎印不說,到底是個十多歲的細皮女敕肉小姑娘,這老杜廚子可真是老不修哩!
「不是、不是,我是看這丫頭那塊胎印好像淡了些,不信你們過來瞧瞧。」老杜趕緊澄清。
喬大嬸特地靠過去看了,本來是要嘲笑這老杜找藉口,卻這麼一看——「咦!還真的淡了些哩!丑琴,你這是抹了什麼來著?」這麼有效,那她臉上這些黑色斑點說不定也能治了,趕緊問個清楚明白。
「沒、沒呀……」她總是不習慣成為眾人的焦點,雙手拚命的搖,那顆小腦袋也快跟著搖掉了。
杜大嫂也湊過去看個清楚明白,「嗯,顏色是比平常淡了些,好像不是那麼黑了……我看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肯定是這丫頭平常沒把臉洗乾淨,今兒是特地拿塊布抹過了,所以看起來才不一樣。」
不、不、不,她平常都有洗臉的,每回也都洗得很乾淨呀……算了,還是別說了,否則又要被笑了……怎麼今天那塊胎印真的看起來變淡了嗎?……她有多久不曾照過自個兒的臉,都不記得了呢。
「唉,害我白高興,真以為有什麼神丹妙藥哩。」喬大嬸搖搖頭,拿著小點心走出廚房。
「來了、來了,補品上羅!」老杜大聲一喊,精心熬炖的補品終於完成了。
「有勞陳總管了,我馬上給小姐端去。」小虹接過補品,卻不是往樓上走,反而走出了門去。
「等等,你要端到哪里去?」陳總管疑惑地叫住她。
小虹回過頭,笑望著陳總管,「小姐在莊主的書房里看書,那兒風大,我是回來拿披風的,這會兒當然是要端到莊主的書房去了。」
「可那書房……過去除了莊主和霍老板,不是不許進的嗎?——小姐有鑰匙?」這會兒莊主可不在哩!
小虹有些得意地點頭,「那當然是要有鑰匙才能進得去了,這可是莊主親自交給小姐的呢。陳總管,這補品涼了就不好喝了,我得趁熱趕緊給小姐端去,失陪了。」
「哦,嗯,好、好……」莊主的書房,可不只一些珍貴藏書而已,那里頭,可放著過雲莊重要的帳本哪!過去從來就只有莊主和夫人能夠進去,那霍老板是因為深得莊主的信任才能在那兒出入,可是說到鑰匙,也應該是只有莊主才有——這……這可糟了,萬一這事讓老杜那些人知道了……唉!可真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