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雙責難的目光飆視下,任庭洋那一臉堆起的笑再也掛不住。
「干嘛啊!你以為我願意讓庭幽去啊!我也是不得已的嘛!話說回來,這是我們姊妹的事,我干嘛得看你臉色啊!」她擦起腰,也不再給徐浚史好臉色看了,要不是念在青梅竹馬一場,她才不肯甩他哩。
「我真沒想到你為了名利,連幽都可以出賣……原來你是這種女人。」徐浚史甚至不屑于正眼看她。
「拜托!都什麼年代了,只是露一下背有什麼關系嘛,你別說得好像我叫幽去賣肉好不好?」任庭洋故意翻起白眼,堅決否認自己心虛。
「你沒有嗎?」徐浚史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任庭洋愣了一下,他的口氣實在太侮辱人了!「徐浚史,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指我叫幽去出賣靈肉?」他敢給她說是,她會立刻一腳踹過去,不信他試試看!
徐浚史看穿了她的意圖,所以輕蔑的口氣收斂了些,「那個闕宮-你怎麼解釋?他大老板的眼神好像庭幽是他的所有物。」
任庭洋咬牙切齒兼皺眉,「我可告訴你,我是憑本事爭取到這個角色的,從頭到尾庭幽參與的部分就只有必須背部的時候,你最好給我停止你腦袋里骯髒的想像。」
徐浚史眯眼瞅住她,「你是說……過去一直和闕宮-接觸的是你?」
任庭洋沒注意到他眸底一瞬間竄升的火光,心虛的想起庭幽代替她去接受驗身的事。
她撇嘴,老大不願意的坦白,「我承認闕宮-是看上庭幽沒有錯,可是那跟工作沒有關系啊,是我先光明正大的爭取到這個角色,他看上庭幽也是後來的事啊!」她急于辯駁。
徐溶史緊盯著她的眼楮,「你怎麼知道他看上的是庭幽不是你……你們長相幾乎一樣,他又不知道你們是兩個人。」
任庭洋笑起來,「起碼他看我的時候就從來沒有爆出火光啊,可是我听庭幽的形容,他看著她的時候好像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你不也說他看庭幽的眼神像把她視為所有物嗎?依我看,他雖然不知道我和庭幽同時扮演一個角色,不過他看我和庭幽的眼神顯然是不一樣的,我想可能連他自己都會很疑惑。」
瞧她口氣里的得意洋洋,徐浚史已經不難了解這小麻煩在玩什麼把戲了。他松了一口氣,揚起嘴角。還好!
「可憐的幽居然有你這麼壞心的妹妹。」話是這麼說,他的語氣里卻充滿寵愛。
「你應該說我是熱心的紅娘才對。」任庭洋馬上糾正他。
徐浚史毫不賞臉的嗤之以鼻,「那種男人哪里好?我看幽怕他怕得要死,會愛上他才有鬼。」
「是嗎,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了解幽。」任庭洋昂起下巴,憑她和幽是雙胞姊妹這一點,她有把握她的直覺不會出錯。
「你啊,最好別害幽了。」徐浚史還是不認為把任庭幽交給闕宮-是明智之舉,這個男人在桃色方面的風評對良家婦女來說可不太好。
「我曉得怎麼做對她最好,你別插手。」任庭洋瞟他一眼。
徐浚史倒沒再多說,庭洋再怎麼愛管閑事,也不能主宰庭幽的心思吧?一切的決定權還是在庭幽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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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任庭洋怎麼都意想不到的是,闕宮-居然要換掉她?!
接到這樣青天霹靂的「惡耗」,任庭洋差點變成化石了。
在黃蕹的辦公室中,她險些尖叫,不解的追問︰「為什麼要換掉我?我哪里表現得不好?你們不滿意我哪里?」
黃蒞看她一眼,那眼神之中,彷佛說明她自己應該很清楚,而任庭洋,她當然是一點也不明白才會追問的。
「黃經理,我想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吧?」她是那麼自信十足,還打算藉這支廣告一炮而紅,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表現會差,沒有理由她會被換掉,沒有理由!
「這是闕先生的決定,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了。」黃蕹試著不讓自己的口氣太酸澀,那只會使自己很難看。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對闕宮-產生情愫了,她已經告訴自己得及早怞身,闕宮-身邊的女人實在太多,理智告訴她,人家既然沒看上她,她最好是別去膛這淌渾水。
她清楚什麼?任庭洋面無表情,然後想起庭幽。會是……庭幽的關系?
可是庭幽昨天什麼都沒說呀,從徐浚史口中先知道庭幽要拍的那一幕被闕宮-喊停了,然後廷幽回來,只說胃不舒服就去睡覺了……
她看看時間,庭幽下午的課應該結束了,這時候她大概快回家了。
本來是打算直接去找闕宮-問個明白,不過想想,最好還是先別去吧,她和庭幽在他面前這麼換來換去,早晚會給他看出破綻。要去,也應該找庭幽去。
任庭洋于是直接沖回家,如她所料想的,庭幽也剛到家。
她們在門口相遇,任庭幽正在開門,看見她倒是很訝異。
「洋,今天這麼早?」
「庭幽,昨天闕宮-跟你說過什麼嗎?你們昨天發生什麼事?」任庭洋把她拉進門內就急著追問。
提起他,任庭幽就無法自在,想到昨天在別墅的事,她更無法掩飾一臉的紅。
「洋,你這麼著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不答反問。
「闕宮-要換掉我,不讓我當那支廣告的女主角!」任庭洋的焦急不在話下,這對于她來說是比天塌下來還嚴重的事。
任庭幽一陣錯愕,「……是真的?!」
「剛剛我才從‘量身訂做’回來,是黃蕹親口告訴我的,我問她理由,她還說我應該知道,我根本搞不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上一次我跟闕宮-見面,他還夸過我,可是今天卻……庭幽,你昨天和他是怎麼了?」任庭洋很肯定,問題應該出在庭幽身上。
任庭幽說不出話,昨天喊停不拍的人是他,強吻她的人也是他,她……她根本什麼也沒做,問她……她根本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她搖頭,「洋,我不知道,他昨天根本沒提這件事,我真的不曉得……他為什麼要突然換掉你?」
「那你們昨天……沒發生什麼事?」任庭洋瞅住她。
任庭幽被追問得又一臉臊紅。莫名地,這次她就是無法像第一次被闕宮-強吻那樣告訴她了。
「沒……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僵硬地轉過臉說。
一看就知道庭幽在說謊,她最不會說謊了。不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闕宮-對她做了什麼,但那應該跟那支廣告沒有關系啊!任庭洋絞盡腦汁,都想不出闕宮-有什麼理由要換掉她。
「庭幽,你去找他好不好?」這時候她在考慮,是該她自己去,還是讓庭幽去?
「我?!」任庭幽立刻蒼白了一張臉。
「我們得有一個人去問清楚這件事,我想你去比較適合,如果我去,我一定會生氣、激動的破口大罵,反而會把事情弄僵。」任庭洋條理分明地分析道。
「可是……」任庭幽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會有去找他的一天,她避開他都來不及了……她早已經告訴過自己,那樣的男人絕不能跟他有所牽扯!
「庭幽,我拜托你,我把這支廣告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他不能夠隨便開一個口就否定我的努力還有機會!」任庭洋兩只手緊緊拉著她,臉上滿是氣憤和焦慮。
任庭幽是知道洋很重視這次的機會,但不曉得她看得這麼重要……
「好吧,我去問他。」為了妹妹,她鼓起了勇氣。
「庭幽!」任庭洋感激地抱住她的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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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應該明天早上再去他的公司找他。但明天她整天都有課……
任庭幽先是到「量身訂做」去,黃蕹給了她闕氏集團總公司的地址,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
知道了是一回事,畢竟她對什麼企業、什麼集團完全不了解,她對商業向來沒興趣。站在這楝氣勢磅礡、聳入雲霄的闕氏大樓門前,她才真正「看到」了,才真正有震撼的感覺,原來,他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
果真是環境造就人,難怪那男人儼然王者之尊、盛氣凌人……任庭幽輕輕撫模著胃,不知不覺它又開始痛了。
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已經不在這棟大樓里,但他似乎算準了她會來找他,在櫃台,他留了一個信封給她。
里面有一張寫著地址的便條紙和一把鑰匙。他是……要她去找他?
莫名地,她有一股退縮的意念,她不想去……她真的不想去。
握著便條紙和鑰匙,坐在計程車內,她內心還猶豫著……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能不去。
給她鑰匙,是他不在嗎?是要她等他?
天空暗了,默默地不知飄了多久的雨絲,任庭幽下車以後才知道,原來下雨了。
便條紙上的地址位于名人住宅區,一棟警衛森嚴的高級大廈內,他住十二樓。等到任庭幽鼓足了勇氣走向警衛室,身上的咖啡色薄外套已被綿綿細雨沾濕了,微鬈的長發也已打濕。
闕宮-已經交代過她的到訪,所以警衛很快就讓她進去,還很客氣的指點她方向。
她搭電梯上去,到達十二樓,看著那一扇門,那扇門又厚又重,她能夠開得了它嗎?看看手中的鑰匙,她遲疑了好久。他回來了嗎?在不在里面?
就這麼進入一個男人的住處……好嗎?
她該進去嗎?
她看著那把鑰匙,始終無法下決心,想起那張冷峻的臉龐、那雙深邃的眼神,她想逃避,但一想到洋、想到她必須為洋去做這件事,她深吸了口氣,不再讓自己猶豫。
比起她和妹妹租的小公寓,他住處的豪華寬闊程度根本難以想像!任庭幽忐忑地進去了,從玄關到客廳,已經可以看出所有的裝潢擺設都經過名人設計。于他的身分地位,這屬平常吧。
客廳左側設有吧台,另外有酒櫃,里面擺了不少名酒。
他應該還沒回來吧?任庭幽听不到一點聲響,于是月兌下潮濕的外衣,坐在柔軟的黑色沙發上等他。
坐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等一個令她……害怕的男人,這種感覺令她相當的局促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圍一點聲音也沒有,任庭幽的手又捂著胃部了。或許,她真的應該明天再去公司找他……
她正這麼想,門開了,他走進來,這時候她感覺他像巨人,而她,像一不小心會被他踩扁的小人偶。
任庭幽站起來,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你……你回來了?」她不自覺的月兌口而出,只為了覺得好像應該說些什麼。
闕宮-瞅住她,深黑的眸底閃過一道復雜的異樣光芒。
「你等很久了?」她站在這間客廳里,竟是如此的適合,讓他有一股奇妙的感覺,希望她一直屬于這里。
任庭幽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對她來說在這里待一分鐘都算久,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來了多久,她緊張得根本不知道要注意時間。
闕宮-才從一場飯局中回來。席中,他竟無法將她的影像自心底怞除,還為了她在中途離席,他竟一直在擔心她會沒等他回來就回去。
「你……你為什麼要把……把……‘我’換掉?」任庭幽垂著眼瞼,視線落在他修長的腿上,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聲,尤其當看到那雙腿接近自己,她不由自主又往後退了幾步。
闕宮-臉色轉為陰郁,他丟下外衣,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一直不說話,屋內靜得幾乎可以听到兩人的呼吸,任庭幽不得已,抬起疑惑、怯懦的瞳眸徐緩看去,霎時對上一雙深海般不著底的眼楮。原來他一直盯著她!
她變得更無措,神色更慌亂,「請你……請你說清楚。」不是為了洋,她不會來,這對洋太重要,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換掉洋。
她的頭發濕了,剛才在外面淋到雨了嗎?看見她蔥白的小手又撫著胃部,闕宮-眯眼,神色更深沉。
如果坦白說,他恐怕她又會「發病」了,但讓她知道他的決定是絕對必要的程序吧?
「你真的想知道我為什麼換掉你?」他凝視那張美得虛幻的容顏,始終被一股神秘而幽靜得難以形容的氣質吸引,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那麼令他想要,他第一次這麼想要佔有一個女人。
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一身涼、一身不自在。他在想什麼?任庭幽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但僅看見一張沒有表情的俊逸臉龐,她紅著臉別開頭,輕輕點了下頭。
他看了一眼擱在沙發上的女用皮包,重新把焦距鎖住她,低啞地說︰「因為我不準其他男人看見你。庭幽……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任庭幽怔住了。他……他說什麼?!
她听錯了吧?她一定是听錯了。
她吃驚的表情慢慢的轉為迷惘、疑惑、不解,最後索性否定了自己的听覺,認為這一定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並沒有听錯,我在向你求婚,我要你做我的妻子。」闕宮-彷佛可以看穿她的思緒。
他證實了她的耳朵沒有問題,卻讓任庭幽更為錯愕,一瞬間腦袋全化為一片空白!
「你需要先吃藥嗎?」闕宮-看著她,他可不希望她又胃疼。
任庭幽遲緩而勉強地消化他的話,然後動作緩慢地搖頭,她依然是一臉不能置信的神情,盡管他已經說了兩次……要她做他的妻子。是她……還是洋?!
腦袋慢慢地回復思考能力以後,血液反而一下子褪盡,任庭幽只覺得全身冰冷。如果今天來的是洋,可也是同樣的結果?他是否也會說同樣的話?
她下意識的搖頭,「你一定弄錯了……一定弄錯了……」是洋吧,他選擇的一定是洋,是開朗、活潑、耀眼的洋,不會是她,不會是膽怯、懦弱的她,不會是!
她緊緊捂著胃部而不自覺。
闕宮-不太了解她的意思。弄錯什麼?
她又胃疼了。他皺著眉瞅住她,倒出她皮包里那瓶藥,拿了兩顆藥丸,又倒來一杯開水。
闕宮-沒有把藥給她,他是把藥含在嘴里,喂給她吃——只是因為他想吻她。
任庭幽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慌,在她腦袋里已經一片混亂、內心涌著莫名痛楚的當口,他的吻給了她更大的傷口,他知道自己吻的是誰嗎?他心里想著誰?
「不要……」她拒絕他,臉上寫滿恐慌,只因為她被自己心里那股強大的猜忌嚇壞了。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想這些?為什麼她在乎他想著誰?她怎麼能在乎,她怎麼可以……在乎他!「不……不可以……」
她看起來那麼害怕,闕宮-挫敗地嘆了口氣,「你可不可以別這麼怕我?」
他真的無法忍受這一點,他渴望擁她、抱她、吻她,而她卻一再的怕他、逃他、避他。闕宮-更無法狠狠的搖晃她,命令她不準怕他,因為怕她又慌張得胃疼。
任庭幽臉上已經掛著淚。她突然發覺到,其實她真正害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心,一顆深陷情感中、不可自拔的心,她必須躲開他的注視、逃避那雙深冷中夾雜著火熱的眼神,因為她怕,怕一旦承認愛他,讓自己太在乎他,她將陷人萬劫不復之境,一切都因為……她不是洋,她沒有辦法……
「你……你不知道……我不是……我不是……」原來明白自己的心是這麼痛苦,她情願自己還不明白。眼眶盈滿淚水,他深沉的臉龐在她眼中變得模糊,她多希望不曾走過這一遭!
這一刻,她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哭……因為她愛上了他!
為什麼她有那麼悲傷的表情?闕宮-詫異地看著她,陷入深思之中,卻一不小心,讓她逃了。
「庭幽!」當他發現,她已經奪門出去了。
而他,還為那一張淚顏震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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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哭了。
任庭洋現在才知道自己一時的惡作劇給庭幽帶來多大的傷害。
本來她故意說自己喜歡闕宮-,是因為她看出庭幽的心情,只是想讓庭幽積極些才故意刺激她的,誰知道她非但不積極,反而選擇了逃避。這也就算了,居然人家開口向她求婚,她還逃了回來!任庭洋簡直被她打敗了。
她倒是沒想到闕宮-的獨佔欲那麼強,一開口就要把人給娶回家,還不準庭幽「曝光」,她真是失算了,唉。
「庭幽,別再哭了好不好?」任庭洋輕輕敲門,庭幽關在房里已經哭好久了,又不肯開門,任庭洋只好隔著門對她說話,「都是我不好,其實我說我喜歡闕宮-是騙你的。幽,對不起嘛,你別傷心了,你們是兩情相悅啊,除非是喜極而泣,否則沒什麼值得哭的吧?」
她等了一會兒,里面毫無動靜,任庭洋最缺乏的就是耐性。
「庭幽,我拜托你開門好不好?現在該煩惱的是我-,我的機會都快溜走了。」她拍門,也挺懊惱的。
任庭幽緩緩把門打開了,略顯蒼白的一張美顏雖然不見淚痕,長而濃密的睫毛卻依然未干。
「幽,是我害你流了一堆眼淚,對不起。」兩張相似的臉相對,卻各有不同的神韻。
任庭幽搖頭,「洋,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關系。」
任庭洋狐疑地瞅著她,「那你哭什麼?你不也喜歡闕宮-的嗎?人家也開口要你做他的妻子了。我可看不出來你像喜極而泣的樣子。」這一次她真是猜不透庭幽的心思了。
任庭幽看著妹妹,那眼神里有著羨慕和淒楚,她垂下眼瞼,「他弄錯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人家當著你的面向你求婚,你還擔心他會弄錯啊!」任庭洋嘆了口氣。她才可憐哩,平白無故慘遭「池魚之殃」。
「他……他把我們弄錯了,他以為我是你……他喜歡的不是我。」她的喉嚨梗著酸楚,這時候無法抬頭看著妹妹。
任庭洋不可思議地眯眼,「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可能是闕宮-說的,他根本不知道另一個人的存在,那當然是庭幽自己揣測的。
任庭幽的眼眶又濕了,「那是當然的,雖然我們長得一樣,但你比我耀眼,比我更吸引人,他才不會……看上我這麼膽小、內向的人。」
任庭洋張著大眼翻瞪,「我拜托你,任庭幽!你為這種事哭?」
她知道庭幽一向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的,但原來庭幽居然超出她想像的嚴重缺乏自信。
「我……我沒哭,我只是……只是……」她低垂著一張傷心的容顏無法辯解。
任庭洋搖頭,拉起任庭幽的手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傻庭幽,我老實告訴你吧,雖然我們有一張一樣的臉蛋,不過闕宮-還是分得出來的,讓他動情的人是你,不是我。」
任庭幽沒開口,她知道洋在安慰她,但她不需要善意的謊言,她想,她只要哭一場就沒事了……或許,再回鄉下住一陣子吧。
「你不相信我?」任庭洋看她無動于衷的表情,臉上更顯垂敗,她說實話庭幽居然反而不相信!「幽,我是說真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你不知道自己是很多男人——」
「洋,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畢竟不是他啊,我們都不知道他真正喜歡上誰。」任庭幽站起來,默然地又走向房間。
任庭洋沒話說,她雖然是「旁觀者清」,但再多的話也比不上庭幽一句話——她畢竟不是闕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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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挺好,適合郊游哩。
「好吧,攤牌了。」
任庭洋第一次進入這麼豪華氣派的辦公室,本來想裝成庭幽戲弄闕宮-,但一看見他坐在那「龍位」上,眯起他那彷佛能夠穿牆透骨的眼神,只睇她那麼一眼,她就知道玩不下去了。
「我看,你已經知道了吧?」她在他辦公桌前那張椅子坐下來。
「你們是雙胞胎?」他靠向椅背。
任庭洋不甘心地蹙眉,「佩服你。我叫任庭洋,任庭幽是姊姊,你到底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不久前。」闕宮-眯起眼,「為什麼合約上簽的是任庭幽?」
任庭洋無辜地眨動迷人的眼睫毛,「這有什麼不對嗎?」
闕宮-瞅睇她,「面試時我見到的人是你吧?」
老實說,她看不透這個人,任庭洋猶豫著該對他說多少實話,怎麼說這個男人都是「量身訂做」的代理董事,萬一他不高興被戲弄而翻臉,要告她和庭幽,那可就不好玩了。
闕宮-揚起嘴角,連她腦袋在想什麼都看穿了,「只要你說實話,那支廣告還是你的。」
「真的?!」任庭洋喜出望外,再也沒有任何顧忌。「是我去面試沒有錯,想要拍廣告的人是我,庭幽是被我拖下水的,因為我的背曾經因為受傷而刺青,才請她發揮手足之情。而合約簽庭幽的名字,是以防你們追查以後發現我背部真有刺青要告我違約,我可不想吃不了兜著走。」她一直為自己的設想周全而得意洋洋,唯一失算的是這個男人的情緒。
「總而言之,你是吃定了庭幽。」闕宮-這時候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他的口氣里明明白白擺著她任庭洋「一直」在欺負任庭幽,這實在非得抗議不可了!
「我勸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因為我,你能有機會認識庭幽嗎?不要過河拆橋了。」在他們之間,她可算是偉大的紅娘哩,沒有她的牽線,他們是八字沒一撇。
闕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說一句,「你們真的很不同。」
她們姊妹的確是很不一樣,但奇怪的是,為什麼這句話由他來說,偏偏听起來就是很刺耳?
任庭洋睇他一眼,「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在貶損我?」
闕宮-沒回答她的問題。
任庭洋瞪大眼楮,他居然更索性給她擺一張輕屑的臉孔,明明白白寫了「女人!」兩個代表輕蔑的大字在臉上。
「看在庭幽的份上,我忍你!」任庭洋擺起大女人不與臭男人計較的臉孔決定寬容他,「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庭幽?」
「我會找黃蕹重新跟你談廣告的事,背部有刺青的問題交給她解決,若沒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
任庭洋愣了一下。這個男人嘴上說不生氣,明明在記仇!她靈眸一轉,甜甜地揚起嘴角,「我想黃蕹應該不介意沿用我的方法,庭幽的肌膚那麼美,一整片雪白的背一丁點瑕疵也沒有,是最適合拍美容廣告了,何況庭幽也同意啊。」
闕宮-森冷的眼神隨即盯上她,「你是想要我也換掉你?」
一句話馬上把任庭洋臉上促狹的神情拉下來,「我保證絕對不動庭幽的腦筋。」她立起三根手指正色的發誓。
「你想動也動不了。」闕宮-冷冷地說。他並不擔心,只是不喜歡這種低級的玩笑。
任庭洋突然想起她來這里的真正目的,「現在好像不是說笑的時候,事實上我來找你是為了庭幽。」
他什麼時候跟她說笑了?闕宮-睇她一眼。
這個男人真的很不給面子,任庭洋皺起俏鼻,「我想你最好親自去跟她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