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天大的急事,卻在大門口就遇到高驚天在換那塊「花園洋房」的招牌,她停在他身後,忽然就心虛了。
換好了招牌,高驚天回過頭來,在艷陽下,她臉上的表情就清晰了,他笑著瞅住了她,「怎麼了,-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師妍妍眨了眨眼,緩緩嘆了口氣,「驚天,我剛剛才想起來,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說耶。」
「什麼事?」
「嗯……跟姍姍有關。」她又是哀聲嘆氣。
他眯起了眼,神色里略有疑惑,卻一言不發,想起昨晚……
師妍妍瞄著他,「驚天,你听了,一定會嚇一大跳。」
他把目光拉回她身上,「到底什麼事?」
听得出來,一向很有耐性的他,也有些緊張了,看樣子對何可姍也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嘛。師妍妍滿意地竊笑。
「時-他有個朋友,叫棠晁麾,是一個醫生,他最近一直在找機會接近姍姍,他好像很積極要追求姍姍。」
雖然他依然維持著他的沉穩、冷靜,但是她看見了,他的眼神閃了一下,是詫異地閃了一下。
「……就這件事?」他低沉的聲音沒有太多轉變。
師妍妍搖頭,「這是順便告訴你,我忘了說的不是這件事。真的,你听了一定會嚇一大跳。」
他緩緩揚起嘴角,「……妍妍,如果要賣關子,等我到大陸回來-再說好了,我還得去趕飛機。」
「咦,你又要出差?」
「嗯。」他看了一下手表,「我再打電話給。」
他回頭看了一下重新換上的招牌,滿意地轉身要走──
「等一下!」她趕緊拉住他,「姍姍失憶了!」
他震了下,緩緩回過頭來,瞅著師妍妍的眼神謹慎又狐疑,「……-說什麼?」
師妍妍嘆了口氣,「我沒有騙你啦,就是你上個月去大陸發生的事,姍姍出了點意外,醒過來後就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初初的沖擊一下子就過去了,高驚天扯起眉頭,「那麼顯然我昨晚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妍妍,以後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他不太高興地轉身,師妍妍緊緊拉著他,「那是因為她的房間掛滿了你的照片,她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應該看得出來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吧?」
他的眉頭更緊,臉上的不悅更深,「原來如此。妍妍,-應該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做法。」
「什麼做法?」這一次,她是真的听得一頭霧水。
他抱起胸膛瞅住她,「設計。我猜這又是-的主意,又是-教她的?」
師妍妍一愣,馬上翻起白眼,「高驚天!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他一臉充滿耐心地看著她,依然不為所動。
她真是不知道該用耐心的是誰了,真想不到他居然有「被害妄想癥」──難道是她以前整他整得太過分了?
「我老實告訴你,本來我並不打算要說的,我和高星火打賭,我們要看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姍姍失憶,但是情況有些失控,如果再不告-你,姍姍就有可能被棠晁麾搶走了,那家伙拿著醫生的幌子正在乘虛而入,全力對姍姍展開攻勢中,如果你到現在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我們故弄玄虛,姍姍她依然還是會像過去一樣眼里只有你,那我也沒辦法了,或者你真的對姍姍毫無意思,那就算我多管閑事,你去趕你的飛機吧。」
她擺擺手就走進去了。
他望著她的背影,眼里依然有猶疑的神色……
☆☆☆
她望著房里滿滿的照片已經呆了好半晌,終于動手開始拆了。
本來是期待留著「他」能夠有所幫助,但是連本人都見到了,也沒見自己有半點動靜。
瞧這些照片,一張、一張都特地用精致的相框裱起來,現在要把這些照片全部收起來,龐大的數量一時還真難找到地方擺放呢。
何可姍把大大小小的照片都先搬出客廳,「嗯……把照片全部拆下來,相框就全部拿到‘花園洋房’去等義賣好了。」
作了決定,她立刻就在客廳里開始拆照片。
門鈴忽然響了。
「一定又是棠晁麾。」她喃喃自語地站起來,有些不悅和不耐地去開門,「喂,你的病人是不是只有我一個──」她忽然住了口,抬起的目光接觸到的不是那張大胡子的臉,而是一張干干淨淨,她到剛才為止還在盯著看的臉,「……高驚天,怎麼是你?」
他的目光鎖住了她瞪大的眼楮,那里面沒有崇拜和光芒,只有意外,看到他的意外……她會是真的失憶?「-在等人嗎?」
棠晁麾,他直接聯想到她剛才以為她會見到的人是棠晁麾,如果她真的失憶……棠晁麾經常在此出入?
「不是,是那個……呃,沒有,沒事。」她搖了搖頭,差點就對他抱怨起煩人的棠晁麾,還好及時住口,棠晁麾說他們彼此並不認識,說了還得解釋那多麻煩。
「……在等棠晁麾?」
「才不是在等他,他很煩人,老是出現,還問東問西──你怎麼知道?」她詫異地望住他,神色里充滿戒備……不是說不認識嗎?
「……他說今天有事,不會來了。」仔細地搜索著她臉上的表情,會是真的失憶?她知道他和棠晁麾互不相識……
「咦,真的嗎?那太好了……咦!原來他騙我,還說你們不認識,這種醫生真惡劣,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一個──」唔!她趕緊捂住嘴巴,差點就泄漏了她的秘密。
……他記得妍妍說過,棠晁麾是醫生……剛才她一拉開門第一句話就提到「病人」……如果設定這個病人是指她,那表示……
他凝視著她,眼神轉為陰郁,表情也變了,充滿肅色和怒意──何可姍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趕緊把門關起來!他的動作比她快,一只手擋住了門,望著她,他低沉的開口,「為什麼突然關門?」
那要問他為什麼突然變臉啊!而且,她的手自己動了,那鐵定是有危機意識……她露出牙齒笑,「門有點緊,我想試試壞了沒。」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那扇門,伸手推拉了幾下,視線又回到她臉上,「沒壞。」
當然沒壞了,壞的是他到底來干嘛啊?而且莫名其妙地變臉來嚇她,「你……怎麼會突然過來呢?有什麼事情嗎?」
「……我來給-答覆。」是不是真的失憶,其實一句話就測得出來了。
「答覆?」沒頭沒尾,誰听得懂啊,什麼答覆嘛──是「以前」和他有過什麼約定嗎?那死了……何可姍的臉色白了白,勉強扯起嘴角,「哦,答覆啊,答覆……好啊,你說啊,我在听。」
他望著她,有好半晌沒出聲,看著她,眼神深邃又難懂,看得她愈來愈心虛……難道她說錯話了?
「到里面談。」他推開門,沒等她答應,自己進來了。
「等一等,現在──」不方便啊,他的照片擺滿了客廳……
高驚天站在那兒,望著那些照片,說不出的驚訝和莫名的……
何可姍尷尬地遮起了臉,站在他身後,真是沒臉見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堆照片,還好是以前的她放的,多少和現在的她無關,否則她會更難堪得無地自容──
「……掛在房里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拿下來?」
那一雙棕色眼楮瞪得好大,那麼訝異地瞪著他的後腦袋──跟他到底什麼關系啊!為什麼他居然會知道這些照片是掛在……就連棠晁麾也不許進她的房間啊!
他轉頭,深沉的眼神瞅著她,「可姍?」
她深深地扯著眉,心里堆滿了疑問,不是說只是她單方面在迷戀他嗎?就連高星火都這麼說,那為什麼會有什麼「答覆」,還有他會知道這些照片?
「……我跟你,到底是什麼關系?」她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她淺棕眼楮對上了他,澄澈而又明亮,仿佛她所提的,是另一個人的事,一個她急于撇清的人……
他望著她,望著那些照片,很久、很久,沒有說一句話。
她忽然想到他並不知道她失憶,如果真的彼此沒有太深的關系,那他就最好不要知道算了,但怎麼似乎不是這樣,她總得弄明白啊!
她著急地拉他解釋,「我坦白跟你說,以前的事情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那個凶巴巴的弟弟和妍妍說,我們還不到交往的關系,他們說是我單方面在迷戀你,可是你怎麼會連這些照片的原來位置都知道呢?到底以前我們是什麼樣的關系?」她不會事實上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吧?人家不要她,她也倒貼了?……不會吧!
他望著緊抓他的縴白玉手,深邃的眼神罩上濃濃的陰霾……
可是,她還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轉身,就這麼離開了她的家,始終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弄得她被鎖在一團迷霧里,無法月兌困。
……怎麼他對她的失憶,好像也不怎麼驚訝呢?……難道他不相信嗎?她被當成瘋子了嗎?他好歹也說一句話啊!
……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糟糕,頭好痛……」
☆☆☆
窗外的天空分外的紅,格外的刺眼……
「你早就知道了?」在冷氣房里,這聲音仿佛結了霜。
司天弈緩緩放下咖啡,即使面對高驚天沉怒的臉色,他那一張迷人的笑臉依然不減。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還有你們昨晚的‘巧遇’,也要記得算我一份。」他可不許師妍妍搶走所有的「功勞」。
司天弈從回來以後就一直在他面前提起何可姍,他早就該懷疑了!
「我會的。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大陸那件案子接下來就由你負責。」他低沉地說出決定,毫無商量的余地,眼神銳不可當。
這要換成底下的職員,會被他這副臉色給嚇死了呢。司天弈打心底愉快地笑了,他可真喜歡看見他現在這副表情呢,「好啊,那你說說,交給我以後,你要做什麼?只要你說出一個讓我心服的理由,我倒是可以考慮犧牲我的寶貴假期幫幫你。」
「我要放假。」
……面對一個工作狂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完全讓他心服的理由。
「算我服了你。」高傲的迷人的臉張揚地笑不攏嘴,沖著高驚天這句話,他就決定不把他逼到面露窘迫的絕境了。
☆☆☆
頭好痛哦!
「都怪那個高驚天,也不肯把話說清楚,那我現在想不起來啦,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可我又不能不想,可想多了頭又痛,好煩哦!」何可姍抱著頭,弄亂了一頭短發,一會兒又環胸、又-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都想了一天了,也沒個影子出來。
以前的事情什麼也想不起來,在這個房子里又找不到一本日記,她想她大概是沒寫日記的習慣了,她本來想,沒差別,反正日子照樣過,不去單戀那個高驚天反而還比較輕松,不想起來也許反而是老天爺眷顧她哩。
「可現在全被高驚天給攪亂了!」何可姍頓住腳,一個人在那兒噘嘴生氣,「是啦,我是可以不要理他,管他以前是什麼關系,那反正我現在都想不起來了,我是可以當作沒那回事,但是,我就是不能不在意啊,我以前到底有沒有做了丟臉的事呢?」
她一臉的煩惱,從昨天到現在也睡得特別少,才睡了八個小時呢,少睡了好多,等她好好的想到解決辦法,一定要好好補個眠……耶,前兩天電視不是才演嗎?記得演那個車禍失憶的人,後來又被車子撞了一次,那醒來就恢復記憶了!
何可姍一怔,忽然揚起了笑臉,抓起一件遮陽外套就往外跑。
☆☆☆
在大廈門口的路邊,他停妥車子正要下車,忽然從後視鏡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轉過頭去──
「可姍。」高驚天打開車門,但她似乎沒听見他的聲音,幾乎是以慢跑的速度往反方向去。
她要去哪里?
她穿著一套居家的休閑服,而且只穿著拖鞋,一件外套拿在手上,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高驚天馬上跟過去,急促的步伐忽然緩慢下來,前面的身影停了,停在電線桿前,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仰頭盯著電線桿看……
他上前走兩步又停了,實在看不懂她奇怪的行徑,她這會兒把外套包在頭上,這是在玩什麼?
……太陽太大嗎?那應該也沒有必要連臉都遮住……她抱著電線桿做什麼?
……等等,她在干什麼?
他看著她一會兒把額頭貼著電線桿,一會兒又拉離,一敲一踫地像是在磕頭……
他又走近,站在她身旁,眯眼狐疑──
不可能吧,怎麼會有人拿自己的頭去敲電線桿……眼看著她奇怪的動作加大,高驚天不敢置信地瞠目──
他半個動作也不敢慢,在她把額頭狠狠的往電線桿敲下去時,及時把手貼住她撞擊下去的地方──痛……
「好痛!」咦?可是並沒有預期的那麼痛耶,而且好像有听到一聲悶哼,可是那不是她的聲音啊……何可姍拉下外套,疑惑地望著電線桿……咦,怎麼有只手,她往那只手的主人看上去──
好嚇人的一雙瞪眼!
「你……你什麼時候出現的?干嘛不吭聲啊!」她嚇得差點往後跌,被他好心扶了一把,她卻亂揮亂打揮掉了他的手。
丟臉哦!本來想說這大熱天,又日正當中,大伙兒都吃飯去了,路上也沒人,那她一個人抱著電線桿撞,反正也沒熟人看到,她還特地拿了件外套「遮丑」,她還試了試這要撞的力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被他看到,被他擋掉──啊!死了,她干脆再一次失憶算了,丟臉丟死了!
「-現在這是在干什麼?」怎麼看,都像是在「尋死」!
咦……他的聲音听起來是從牙縫里硬塞出來的……通常一個「搗亂」的人,有生氣的資格嗎?她這個「被搗亂」的人都沒他來得咬牙切齒,還有他那一雙橫目,這是在瞪她嗎?……她望著他那只手,是他自己愛「插手」,這會兒痛了就來瞪她,這樣對嗎?
……可是,她會怕耶,他現在這模樣看起來就跟高星火一樣,兩個人果然是兄弟哩,而且這個人的氣勢比高星火還嚇人,師妍妍還說他們兩人完全不同,說他是沉穩成熟的好男人,騙人的……
他疑惑地看著她的動作,她正小心翼翼地往後挪,樣子像是很怕他……高驚天攢緊雙眉,他並不喜歡她這個樣子,比起她過去充滿崇拜的眼神,他更不喜歡看到她怕他。
他嘆了口氣,「-別怕,我只是……被-嚇了一跳。……-怎麼這麼想不開?」
「咦?」被她嚇了一跳?「……啊?」想不開?何可姍一臉錯愕地掉了下巴。
她像是听不懂他說的是哪一國話似的……他疑惑地審視她的表情,「……還是有人給了-一筆巨款,條件是叫-撞電線桿?」不對,這種事只有師妍妍會去做,他都被她搞混了。
沒想到她還老實地乖乖搖頭。
高驚天又嘆了口氣,「我們進去好嗎?我想听听,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最後是點了點頭。
走回大廈,即使在電梯里,他也一句話都沒說。她偷偷地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以前的她到底喜歡他什麼地方?實在是想不透。
她覺得她應該喜歡開朗風趣的人才對……咦,可是那她怎麼會覺得棠晁麾很煩人呢?她到底真正喜歡什麼樣的人?
一進入屋子里,他又盯著她了,那眼神正等待她的說明。
這個人話又少,表情又嚴肅,而且還有女朋友……
一雙棕色的眼瞳忽然轉了開去,眉頭狐疑地扯起,「我都忘了,你怎麼會在我家門口?」
「……我來看。」他幾乎可以看到未失憶前的她,因為他這句話而雀躍萬分的表情。
「哦。」何可姍一臉呆滯地應聲,眉間多了煩躁的紋路,又多了一個「探病」的人了。
高驚天瞅著她,依然還難以適應這麼陌生的反應,「……額頭還痛嗎?」
她低頭看著他的手,忽然嘆息,又是搖頭,要不是他的出現,她也許現在就想起來了。
「-怎麼會有那種自殺的行為?」一想起來,他的表情就嚴肅,但卻刻意緩和了語氣,怕嚇著了她。
她抬頭看了看他,忽然眼神有些埋怨,「才不是自殺呢,我是試著找回記憶。」
「……用撞電線桿的方式?」他的聲音提高了,表情有多驚愕可以想像,他甚至懷疑她失去的不只是記憶,還短少了神經和腦細胞。
「這叫‘以毒攻毒’!怎麼失去記憶就怎麼找回來,你懂不懂啊!」在被他當成神經病前,她急忙的拚命解釋。
……以毒攻毒,是這麼用的嗎?他渾身冷汗,想到如果今天他沒有出現,她有可能一頭撞死了,然後出現在晚間的頭條新聞,斗大的標題寫著︰一名疑似因失憶而產生憂郁癥走上絕路的二十八歲女子,選擇撞電線桿結束年輕寶貴的生命──她居然到現在還傻里傻氣、神氣地宣布她是用了「高招」!
高驚天緊緊抓住她兩只手,「現在我要-馬上保證,再也不做這種傻事!」
他幾乎是咆哮出口,眼神也凶惡得緊,而且還抓痛了她,可把何可姍給嚇到了!
她臉色白了白,用小小的聲音反駁他,「你……你那麼凶,誰要听你的?我……我的事情,才不用一個外人來管。」
外人……他望著她,抓著她的手松了。
她疑惑地瞅著他奇怪的表情,他深邃的眼神仿佛沉澱了某種她看不懂的東西……反正她不管那麼多,只要他不抓著她,她就可以松一口氣──
他忽然又把她的手抓緊了,「站在朋友的立場,任何人都不能不管,-現在得保證,放棄-以毒攻毒的歪主意。」
「啊!」她忽然大叫了一聲,雙眼就發亮了。
「……怎麼了?」他一點也搞不懂失去記憶以後怪異的她又怎麼了。
「你說‘朋友’哦!我听到了,那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吧?沒有進一步的關系吧?說到我那麼想恢復記憶也是你害的,都怪你昨天說那些莫名其妙、引人遐思的話,害我統統往壞的方面想了,所以才拚命想要恢復記憶。」她一面埋怨,一面大大地松了口氣。
看到她听到兩人的關系「不深」,就有那麼雀躍的表情,他……也許真的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吧。
「這中間有什麼關系?」他放開了她,看她隨即抓著抱枕,愉快地盤腿而坐,可愛的模樣和以前的嬌羞完全不同……
「那你還不懂,如果我是那麼隨便的人,明明你不愛我,我還隨便你,如果我是那種人,我還不認真想起來,那我是在逃避現實了,這樣對我未來的人格發展會造成影響,你懂不懂?」她就想嘛,憑她現在失了記憶還無意識地能夠這麼無憂無慮的模樣,也知道她以前也一定是個坦坦蕩蕩的人嘛,她一直就是這麼想的嘛,真是的,昨天真不該被他影響的。
高驚天一怔,她現在當自己是三歲還是八歲的小孩?……不過實在無法想像以前的可姍會用這麼坦率可愛的語氣和他說話,當她的眼神里少了崇拜,她原來可以這麼自在、這麼可人……他緩緩一笑,「雖然是用錯方法了,不過-說得很好。」
她瞠目看著他的笑容,莫名地臉就紅了……其實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耶,害她的心嚇了一跳……
「等一等哦,不對耶,既然我們只是朋友,那你以前為什麼會進去我的房間?就算以前的我請你來家里坐,頂多也是坐在客廳而已吧?我房里那麼多你的照片,如果我們只是朋友,那我還帶你進去看,我花痴哦?」她狐疑地瞪著他。
「……有那些照片是昨天妍妍告訴我的,包括-失憶的事情,在我來找-之前,她已經全告訴我了……我以為-們又玩愚人節的游戲,所以昨天才說了那些話試探-,我沒有想到讓-這麼煩惱,是我的錯。」他在想,他如果不坦承,不知道下一次會是哪一支電線桿遭殃,瞧她剛才還興匆匆的模樣,他到現在還會冒冷汗。
原來如此哦……她望著他,臉上有了甜美的笑容,「我了解啦,听說以前的我很迷戀你,而且听說妍妍的詭計非常多,你對她的話打折扣情有可原。」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謝謝你告訴我,現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凝視著她的笑容,一抹溫暖的笑意也掛在他嘴邊。
她只是看著他笑,又莫名地臉紅了,「嗯……謝謝你今天來看我……你……對了,我都沒招待你,你要喝什麼?妍妍在我冰箱里塞了一大堆水果、飲料,你喜歡什麼我拿給你。」
……還是不習慣的吧,她以前從來不會問他的喜好,因為她都知道……他的笑容隱隱落寞了些。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