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就知道姐姐的決心堅不可摧,可她總以為愛情能夠軟化姐姐,以為尹濂亭能夠教姐姐放棄堅持。可是,他們交往快三年了吧?
尹濂亭還是無法說服姐姐結婚,就因為,他們中間卡著她這個不結婚的妹妹……
「唉……」一個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繁華的都市街景,閃爍的霓虹,沒有一樣能夠讓她覺得新鮮或感動,周圍的熱鬧反而讓她的心更顯得落寞,讓她反而想念「姐妹館」的寂與靜,她真的只離開三天而已嗎?她都歸心似箭了呢。
明天就回去吧,已經侍了三天了,夠了。
下了決定,心情開朗了許多,嘴角也才有了笑容。她走快了幾步,踏上天橋,不曾去注意周圍的男人對她的反應。
穿著一件飄逸的紫色洋裝,她很美,五官美,包圍著她的靜與柔的氣質更是教人怦然心動,她看起來是那麼與世無爭的月兌俗,在熱鬧的都市里顯得格格不人。她仿佛一堆發亮的寶石里面推一的一顆珍珠,那麼稀有、可貴,吸引人屏息注目;不經意與她擦身而過,會被她身上淡淡的清新的香味牽引回頭……好美啊!
她抬起頭,及肩的長發給風吹動。她記得是這天橋沒錯吧?剛剛是從這里過來的……有人躺在天橋上?
古秋怡停下來,望著天橋中央躺平的一個人,看見一雙雙急于走進的腳,訝異于沒有一雙停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這要是發生在他們那個安靜的小村子,早圍了一堆人過來了。
她上前。才蹲下來,馬上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原來這人是喝醉了。她兩道彎彎的細眉微顰,就算是個醉漢,也不能任他躺在這兒不理……
古秋怡伸手推他,「先生,這兒不能睡的,而且你妨礙行人了。」
不對啊,她講了他也听不進去吧,他就是醉得不省人事才會躺在這兒……「呀啊!」她嚇得身子一個不穩,手心擦了地——
他的眼楮忽然睜開了,深炯的目光毫無困難地鎖定她,瞅著她,卻又不發一語,身體更是動也不動。
「你……好像也沒有喝得那麼醉……你應該可以走吧,那就別躺在這兒妨礙人了,也挺危險的,萬一不小心給人踩著了。」她站起來,拍拍手心的灰塵,感覺到些微刺痛……
「你願意讓我吻你嗎?」躺著不動的男人突然開口,低沉粗嘎地吐出驚人的要求,那雙深邃毫無渾濁的眼神凝望她不像是醉得胡言亂語。
「……耶?」她是听到了,但無法把毫無關聯的兩件事連接在一起,反應變得遲疑呆滯。
「願意嗎?」
她低頭望著理直氣壯、惟我獨尊地平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凌亂的發,不修邊幅的臉龐,身上皺皺的黑色襯衫少扣了鈕扣,衣服下擺蓋過黑色長褲,整個感覺只有邋遢而骯髒能夠形容,他卻是那麼漠不在乎。
她的眼光在他的胸口上多停留了一下,不為貪看他的性感,只是發現他胸口上有一個奇怪的刺青,一個不到五公分大的圖形,是一把劍……
「……你肯起來嗎?」陌生的都市,奇怪的行為。奇怪……她和這個人都是。
他望著她,緩緩爬起來。他身上的酒氣直沖著她,搖晃了幾下才站穩,看樣子還是醉了,只是他的眼神意外的清醒……她抬起視線,原來他很高,躺在地上倒是不覺得,現在發現他有一雙很修長的腿——她忽然被抓了一把,下一瞬間撞進一副結實的胸膛里——痛……踫痛了胸部,她悶著一聲不吭。仰頭望進一雙深邃憂愁的眼神里。
這個人,這時候,在想什麼?……仔細一看,他其實長得還蠻好看,深深的濃眉、直挺的鼻梁、稜角分明的唇形,略帶冷硬線條的臉龐,如果他洗干淨了,把那頭凌亂的半長頭發整理一下,換一套干淨衣服再躺在這兒,情況就會不同了吧?
世人的眼光一向如此。
他微眯著眼,她白淨得令人想摧毀他掐起她尖美的下巴,低頭接近她,有意地緩慢,看著她一雙黑瞳里依然沉靜,毫無變化,他忽然鎖眉,含住那兩片櫻花一般嬌柔的嫣唇,輕輕地嚙咬她……
眯起的深邃的眼光依然鎖著她,那雙黑瞳安靜地張著;任由他嚙咬她唇瓣,他突然撬開她的唇,伸舌長驅直入侵犯她,毫不憐惜地,狠狠地吸吮她,她的確是柔軟而甜蜜……
他猛地推開她!
她踉蹌地往後跌,撞上了人,被人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他瞪著她。他厭惡,厭惡屬于天使的潔白和干淨,就像她,像她這種人……他厭惡極了那張于淨的臉上的安靜,恨不得將她玷污!
「你還真隨便。」他冷冷一笑,轉身走下天橋,腳步還有些搖晃。
來來往往的行人,這會兒才人了眼,多少怪異的眼光正看著她,對她怪異的行徑略帶輕薄。
好像……她做了不該做的事呢。古秋怡輕輕嘆了口氣,不在意一堆投射過來的目光,只是望著搖晃的身影離開……還能走吧?他會不會又往哪兒倒下去了……應該不會了吧……他都還有力氣欺負她不是……但願不會。
直到黑色的背影消失在眼底,她才轉身走過天橋。
陌生的都市,做什麼奇怪的事,她都下在乎,這不是她的故鄉,何需在意那些過往的眼光,反正是不會再見了。
一個吻,有什麼關系,又不痛不癢,她都不期待戀愛、不結婚了,一個吻,還能有什麼影響?忘了,把它忘了,就算了。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尹濂亭最近很忙,沒有空到姐妹館,她只好應他的要求把姐姐帶上北部來陪他,但她這個電燈泡總不好意思亮晃晃照著他們,找了借口出來,留給他們去過兩人世界。
「不、不,這是應該的。古小姐,接下來要去哪里?」尹濂亭相當有心地為她安排司機接送,這才讓她姐姐放心。
「夠了,我們回去吧。」
「好的,那麼我馬上送古小姐回家。」
古秋怡一愣。回家?啊,他是指尹家,尹濂亭的家,她想到「姐妹館」去了呢。
「……麻煩你了」
坐進轎車里,她笑起自己的遲鈍。家啊……她的家,只有一個「姐妹館」,盡管尹濂亭說,尹家就是她的家,她和姐姐的家,就連司機都把她當成尹家人了,可是對她來說,家,永遠只有「姐妹館」。
夏天接近尾聲,天氣還是挺熱的。
姐妹館,那張‘姐妹出租」的條子依然在小鎮里到處張貼著,雖然古艷陽有了尹濂亭,但他們還未結婚,姐姐也說,就算結婚也不依靠他,所以姐妹館依然在出租。
她姐姐現在跟一個朋友合伙,在鎮上開了一家相當高級的服飾精品店。
本來在鄉下地方開這種店其實相當冒險,不過姐姐稀奇古怪的宣傳花招還是不斷,而且都挺有創意的,開店才不到一年,已經有好成績。
而她,還是繼續做她的園丁工作,而且絲毫感受不到職業倦怠,反而興致勃勃,不亦樂乎。
姐妹館現在的經營狀況……老實說,生意慘淡。
本來是尹濂亭租下三樓,但因為她的受傷,姐姐把尹濂亭趕出去,在那一段時間里,尹濂亭找了三個公司的女主管來這兒租房子,當然費用是由尹濂亭支付,後來他們合好,姐姐知道了,直說他浪費,三個女主管被趕了回去,接著姐姐只肯租一間公寓給偶爾過來住的尹濂亭。她姐姐將來一定會是賢內助。
然後是羅為依然在二樓保留了一間公寓,偶爾會過來住,其他時候就不知道人在哪兒。明明羅家有那麼大又豪華的別墅,他卻不住那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還有一個人,也是住在二樓,這個人她在三年前受傷住院時曾經見過一面,理著平頭,戴著深色墨鏡,總是穿著薄的黑色風衣,看起來很酷的樣子。自從兩年多前忽然搬進來後,到現在沒見過幾次面,只知道他叫丁揚,似乎是羅為的朋友。
接著,沒有人了。公寓還剩下好幾間、也不是乏人問津,只是……她下敢告訴姐姐,是尹濂亭從中作梗,不讓他認為的「閑雜人等’住進姐妹館。其實少一些收入她是無所謂,只要他們不吵架就好了。
早上過了一半,古艷陽才從床上爬起來;今天是禮拜一,是她每個禮拜放假的日子。古秋恰為了配合她,也是選擇這個時間休假,否則,她們姐妹工作時段不同,有時候還真難遇得到人。
「姐,早。」淡淡的笑容對著古艷陽一臉的睡眼惺忪,眼神更是溫柔。
「早……哈啊——」伸了懶腰,看見她妹妹隨意綁著一頭長發,跪在地上拿著布在擦原木地板,眉頭扯起,「真是的,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天嗎?放著我擦就好了。」
「就快好了。你每天都十一二點才回家,工作的時間長又累,你才應該好好休息呢。」她趕緊把地板擦好,本來就是想趁姐姐還沒起床前擦好的,今天她姐姐算是早起了。
「我工作的時間是長,可起碼比你輕松多了,你每天做那麼辛苦的粗活,那才叫累呢。」瞧她妹妹快擦好了,她也不跟她搶了,不過一說起妹妹的工作,她又要念了,「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一份園丁工作你居然能夠做三年,你到底還要做到什麼時候啊?你二十二歲了耶,老是窩在那兒,像個中年農婦一樣,根本找不到好對象。」
古秋怡只是笑,這種時候最好別跟她姐姐頂嘴,否則會被叨念得更淒慘。
「姐姐,今天下去找尹大哥?」
「不要,上個月被你拐去在他那兒住了一個禮拜,結果你呢;三天就溜了,害我……算了。」害她想仁偷幫她安排幾個相親對象的計劃都泡湯。
「昨天晚上尹大哥還打了一通電話,他說你把手機關了,在店里也不接他的電話,他要我跟你說,讓你別工作到那麼晚,他很擔心你呢。」她擦好地板,直接往那兒一坐,望著往沙發里窩的姐姐。
「我真是搞不懂,一個男人可以昏天暗地地工作;他的女人就不行,說到擔心我可不會比他少,你知不知道,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他自己也是在工作,他有什麼資格說我呀?」古艷陽嗔怒著一張嬌艷的臉。
「你那麼晚了還得從鎮上開車回到這兒,尹大哥當然擔心呀,我也很擔心。」所以每天,總是等到她姐姐回來了,她才能人睡,又不能讓她姐姐知道她在等她,否則會挨罵,因為她是五六點就要起來工作的人。
「那……你跟我到店里去工作好了,這樣我們姐妹有伴,你們兩人就都不必擔心了。’古艷陽笑吟吟瞅著她。
古秋怡一怔,從地上站了起來,「地擦好了,我去洗抹布。」
望著妹妹離開客廳像逃難似的背影,古艷陽瞪起眼楮,「你那個工作到底有什麼好?流一身汗,又累又髒,根本不是你這種年紀能做的工作——你到底要做到什麼時候啊?古秋恰!」
從早陽初露古秋恰已經到「城堡」來工作,幾乎五點不到,她就起來了,十點多,陽光漸漸增強,是她休息的時候了。
這份園藝工作,其實不止她一個人負責,每到季節轉換,改造庭園時,需要挖樹、種植、換土等等,她都有權利請工人的,她的工作比較偏向于造景設計,屬于技術面的工作,只是她自己很喜歡接觸土壤、植物的感覺,所以有很多工作她都自己做。其實她姐姐說得過于夸張了,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她可是相當樂在其中。
她望著白色別墅,美麗的外觀始終維持著潔白的風貌,那是因為羅家老爺每年都派人來刷洗,那位老爺相當照顧這兒,倒是她從來沒有看他來過一次,能夠把和妻子的定情地點,在妻子過世後還如此細心地照顧,她真期待能夠見到這位深情溫柔的老人家……
帶著這分期待,她每個季節都興致勃勃地為這片廣大的庭園轉換風貌,希望老人家來到這兒,擁有懷念之外,能夠被這片美麗所感動。
坐在大椰子樹下,月兌掉一雙幾乎都是上的手套,她拿出帶來的書,兩三本都是有關園藝設計,她喜歡研究這些書籍,拿來做改造參考。
翻著書,看得人迷了,她就連有人接近都未發現……
「你還是這麼認真。」一雙修長的腿都站到她面前了,還得不到她的青睞,陰柔俊美的臉上忍不住有了嘆息之色。
古秋怡猛然抬起頭,仰了好高的視線才看見一張對她微笑的臉龐,她笑了,「羅為,你回來了呀。」
他望著她,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只有那對溫柔的眼神看得見,就連她美麗的笑容都藏在布底下。
你回來了……他大概每一次都是為了這句話而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無聲滿足的嘆息融化在笑容里。
他蹲下來,拿掉她頭上那頂草帽和包著的四方巾,終于著到她沉靜溫柔的美麗容顏……
「瞧你,一臉汗了。」他的身上有手帕,也是為她而帶。白色手帕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汗水,語氣里充滿疼惜,不愛她做這種活,如果可以,他要帶她環游全世界,看遍她所喜愛的花花木木……
「謝謝。你這次好像回來得比較早?」她拿著書籍和手套站起來,草帽和方巾由他拿著,住她停放腳踏車的方向一起走。
「是啊,因為大概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回來。」他望著她牽著單車的玉白手指,在古艷陽的要求下,她在工作時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維持一身細白美麗的肌膚,所以工作的時間總是盡量和陽光錯開……羅為揚起嘴角,應該不用擔心吧?
古秋怡敏感地發現異樣,疑惑地望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羅為想了想,決定還是提出警告,他認真的眼神鎖住她白淨美麗的瞼兒,「秋恰,以後你來這里工作,別把手套和帽子拿掉,也別在這里看書了,除非工作,以後別待在這里,知道嗎?」
古秋怡征著一張訝異的臉兒,瞧他說得好像她不照著做,後果嚴重似的口氣,「為什麼呢?」
俊美的臉龐微微繃緊,出了別墅大門,他的目光落在路的盡頭……筆直的道路,兩排著不盡的鳳凰樹,放眼望不盡的都是屬于羅家的產業……
「別問,記住我的話就是了。」
他嚴肅的眼光讓她不敢輕忽,她安靜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管原因是什麼,羅為一定是為了她著想,她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們曾經是同一家孤兒院的孤兒,三年前再重逢,她忘了他,到現在還是想不起來,不過他知道她所有的事,得到她的信任,她現在就像多了一個哥哥一樣。
夏日的景色一點一點褪去,火紅的鳳凰樹漸漸改變了風貌,鳳凰花落盡,綠色茂密的枝葉輕飄飄飛揚,成排的鳳凰樹,筆直而綿密地織起美麗的綠色隧道。
不曾去計算,也就記不起,他有多久沒來過這兒了-一
一雙憂郁的眼眯著在記憶里褪了顏色的道路,昨夜開車來到這兒未寐覺,紅似火的地毯已不在……他都忘了,幻紅的景致不等人的,過了這季,只得等下一個夏季了。
初秋的微風吹起,接近中午,穿梭在綠陰間的光芒依然炙人,就是這樣,屬于秋的季節,總是短得教人來不及捕捉,就在晃指間無聲息地流逝……
也許,他從來都忘了有秋天存在,再來到這里,望著桔黃落葉取代了不在的紅色地毯,終于,他也捉到了秋的腳步……
「這里的風景好優美,我覺得我可以在這里住上一輩子呢。」一雙蔥白的手攀上他寬闊的背,經專人修剪。
涂著彩繪指甲油的手指落在他眼前,美麗的臉兒貼著依偎,襲人的香水奪走大自然里清新的氣息。
羅冀天拉掉她,轉過身扯起嘴角,「可以啊,你愛住多久都隨你。」
「真的嗎?你說的哦,那我要一直住在這兒陪你。」那雙經過眼影修飾而顯得特別迷人的眼楮煥發光芒,一向在美容院整理的波浪長發輕輕飛揚,輕紗般的高級洋裝搭配細跟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身段加上時違高貴的打扮,美麗的她,終于擄獲這位換女人如衣裳的財閥王子。
他摟住她縴細的腰,幽黑深邃的眼光隱約戲弄的笑意,看不見的更深的冰冷在眼底,線條冷硬的臉龐俊挺而有個性,他迷人的魅力女人很難抵擋。
「陪我嗎?還是另有目的?」他輕啄她的唇,一點、一點加深這個吻。
「嗯……我喜歡你的吻……」她為他仰著小臉兒,閉上眼楮,兩手主動攀上他頸項,迎合他溫熱誘人的唇。
「只是吻嗎?」他輕恬她細白的玉頸。
「啊……還有好多呀……你知道的。」嚶嚀著聲吟著,貼在他身上摩擦他,他充滿男性兢力的身體實在誘人,他能夠給她的羅家少女乃女乃的頭餃更使她樂意奉獻自己。他討厭清純的女人,討厭女人虛偽,討厭女人安勞溫柔。他喜歡能夠配合他,大膽、勇于表現自己的女人,只要是他的女人都知道,而她樂于做他喜歡的女人。「冀天,我好愛你……好喜歡你哦。」
他滿意于她的表現,給她更多甜美的吻與……纏綿膩人的畫面在陽光穿梭著綠陰偷窺下,一棵鳳霞樹旁……
「不會吧……」古艷陽睜大眼楮。不敢相信淳樸的小村子里能夠看到這麼激情大膽的演出;氣人的是「這一對」別的地方不去,居然就在大伙兒都極熱愛珍視的「紅林道」上演這麼不人流的鏡頭——
「姐!你干什麼?「古秋怡一臉紅,眼光連忙避開了,看見她姐姐兩手握起大掃把作勢沖過去,急著拉住她,音量降低了,就怕驚擾了那兩人,引起更多尷尬。
「把他們趕走啊!真是討厭,接吻就算了,還大月兌衣服,那麼想找刺激不會到鎮上的大馬路上去,這里可是我們管的耶!」古艷陽的音量可一點也不小,分明就是故意想說給那兩人听。她好不容易放個假,總是和妹妹趁放假一起來掃落枝落葉,這條路能夠維持這麼整潔干淨,可都是他們村子里勤勞合作的結果,憑什麼讓外人來「享受」!
「姐……」古秋怡幾乎想把握在手里的掃把拿高了好遮臉,她實在沒有她姐姐的膽大。
那位衣服幾乎被月兌下來的女人顯然已經完全迷失在男人織起的激情里,即使被放開了,還是緊貼著男人不放。
那男人,在她們一走過來就已經察覺,本來不打算理會,要任她們紅著臉跑開……他深邃冰冷的眼光掃過來。
古秋怡背對著,沒臉轉過去;古艷陽挑釁地瞪視著,帶著批判的眼光把人家的外表給掃視得一干二淨,然後當著人家的面說給妹妹听——
「秋怡,這個人長相不賴耶,那雙帶一點點憂郁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專門勾引女孩子的,那個性感的嘴唇也是,還有那副修長的身材……果然啊,還是應該要穿那種絲棉質料的黑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露出吸引人的胸膛,一身黑色落拓不羈的打扮,再留一頭半長的頭發,皮膚還要帶一點古銅色的,這種男人一看就魅力十足,難怪那個女人會迷死了,隨便被怎麼樣都無所謂。」掃把交抱在胸前。尹濂亭要是對她做這種事,早就被她一巴掌甩過去了,哼!
「姐,你別說了!」古秋怡不禁臉熱,想把人拉走,偏偏她姐姐不要,「姐,走啦。」
「干嗎要走?你以為留下兩把掃把他們會自動幫我們掃啊。走,我們去掃地,別理他們。」古艷陽拉著妹妹,開始在附近掃起落葉殘枝來。
「呀啊!」依偎在男人懷里的女人這時候才清醒過來,連忙整理一身的衣衫不整。
古艷陽睇去一眼,隨即一聲冷哼,再也不搭理,掃她的地。
古秋怡沒轍,低著頭,眼楮盯著地,認真地撥著掃把。
「冀天,我們回去……」撒嬌的聲音充滿嬌憐,好似受了多大委屈,需要人疼惜似的。
「你先走。」低沉誘人的嗓音打發了女人,他顯然一點也不尷尬和懊惱,隱約听得出他冷靜的語氣里只有毫無感情的冰冷……
古秋怡不經意地握緊掃把,背脊僵直,打腳底莫名地升起涼意……她好像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為什麼她有極度不願去記起的感覺?
「喂……你是羅家的什麼人?」看那女人倉皇地跑走的方向正好是那個‘城堡」,古艷陽瞧這個男人留下來好像也沒啥惡意,雖然不頂欣賞這種男人,不過反正也不關她家的事,她一下子就撇下了剛才的不愉快,好奇地詢問起來。
這男人挑著眉,對這個坦直的美麗女孩充滿興趣,他低笑,「我不是羅家的什麼人,而是羅家的人。」
古艷陽隨即瞪大眼楮,忽然想起剛才那女孩似乎叫了他的名字,她想起羅為提過只有一個弟弟……
「你是羅冀天?」就是她小時候曾經見過,發誓做夢地要嫁的那個「王子」?
「……我沒想到我這麼有名。」他深邃的眼光瞅著她,不在意地笑,全身給人一股冷的感覺。
「你哥哥住在我們家嘛。」古艷陽把滿滿的失望表現在臉上,雖然外表的確沒叫她失望,還挺有驚喜的。不過記憶里那個「王子」好像是一個陽光般的純情少年,怎麼長大了差這麼多?唉唉唉,她果然是完全沒有看男人的眼光啊。
「……羅為?」那冷峻的臉龐霎時有不悅的線條繃緊,張狂地不掩飾對這個名字的厭惡,「他住在這里?」
一直不敢瞧他的古秋怡這時候訝異地轉過視線來,怎麼的夠對一個哥哥用這種口氣?他站得很近,她沉靜的隱約不贊同的目光落在他……胸口,袒露的胸膛上確「插」著一把劍……她緩緩將目光移上,直到看見一雙冰冷深炯的眼神一一是他!
羅冀天不經意地捕捉到她驚訝的眼神,隨即眯起的眼光就此停留在她臉上……白淨的臉兒,安靜的氣質,像天使一般潔白干淨的感覺……這似櫻花綻放般嬌柔的嫣唇,這兩個月來,他倒是還記著……就因為記著,所以他後悔了,後悔那麼輕易就放開她……他緩緩揚起嘴角拋蒼白的臉色當然是因發現他了,而且……看起來似乎挺在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