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兒,還記得我要你立下的毒誓嗎?」
「師父是說,徒兒有朝一日若是走出無命谷,絕不將師父所傳絕學用於天下人,一旦違背誓言,自當一頭撞死在無命石上?」
「不錯,如今你要出谷了,我再提醒你,你一身武學,只許用於防身,你若敢有違,門前無命石便成為你的索命石。」
「是,師父。」
「……我要你再立一條誓言,這一生,就連藥方都不許開,一人都不許救。你發誓吧。」
「師父在上,藥兒立誓,這一生不開藥單、不救一人,若一旦開出藥方,就自絕於無命石上。」她像背誦醫書一般,口氣乎淡地念道。
「藥兒,你此回出門,務必記住這些話。」
「是,師父。」
「……你去吧,去取回馭石。」
「是,師父。」
她把門帶上,轉身離開。
「是,師父……是,師父……我跟師父的對話好像都是這樣……也不知道要跟師父說什麼……其實想請她好好保重,畢竟我難得出門一趟,但是想一想,她從來也沒生過病,講了也是多余。」
「很多話,講了都是多余,不講也罷……」
「天下皆是無情人,不值一救……其實我很想問師父,那還教我醫術做什麼,不過我想師父一定什麼都不說,只會瞪我……不是,是用白眼看我。每回她不想說,都來這一招……」
「對啊,難怪我在她面前就只會『是,師父』了,原來如此。」稚女敕的聲音,搭著皮肉不張的表情自言自語,一點都不協調。
她再攤開那張紙看了一次,「這就是馭石啊……」
嗯,記住了。她隨即柔成一團,丟了出去。
「走吧。」
走走走,要出無命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