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瞪著她尖叫一聲是什麼意思?
他……淺褐色的眼楮,深沉的眼窩,深邃炯亮的眼神--她……知道他是誰了,常常看同事們拿著雜志在討論他……他是……風行集團總裁--那個在雲端上面的老板--雷厲風!
嗯,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從她那雙一瞬間領悟的眼神里,他也看到了,她是現在才知道他是誰。現在他可以確定了,這雙眼楮當真在想什麼都一目了然,單純而有趣的女孩……但是,也真可惜。
她一下子轉變態度,屏息到漲紅了臉、顫抖得不知所措的情緒,就像一般女孩看到「風行集團總裁雷厲風」一樣的反應。忍不住一聲嘆息,不由得他心里悵然。
算了,時間不多。這一來還好辦事。他看了一下表,隨即拉起她,「-跟我來。」
知道他是誰,她當然就不可能拒絕幫他一個忙了。雷厲風是這麼想的。
但方知畫卻不是這麼想--如果是她一個人在公司上班,那得罪他就太好了,她被開除的話就可以「哭著」回家了,但是舅舅也在風行集團做事,萬一這個雷厲風知道她是公司的小職員,卻罵上他這個總裁,那也許來個「誅連九族」……那可慘了--怎、怎麼辦?
等、等等……她先呼吸一下……只、只要別讓他知道她是他公司的小職員就好了吧?……對啊,別說就好了啊。
反正一棟大樓那麼大,光是出入口就有好幾個,而且像他這種老板都搭專用的直達電梯,她就算待完這四年也不可能踫上他一面……別說就好了啊,哈哈。
那就不用伯他了。
「呼……」長長一口氣吐了出來,但是一張漲紅的臉兒還不能恢復平靜,因為被他拉著幾乎是拖著在小跑。他的腿太長,卻一點都沒考慮到她的小步伐,「等、等等……等一等啦!」
她用力怞回了手。
「怎麼了?」他回過頭。
「就、就算……你是雷厲風,也不能這樣橫行霸道--唔!」她兩手掩住口,小心地望著他……管、管他的,反正別讓他知道她是誰就好了。她緩緩放下手,「好吧,我听听你要我幫什麼忙,再決定是不是要幫你好了。」
她的個性似乎又回來了?他有些訝異地挑眉,隨即微笑,握住她的手,「好,不過我沒時間了,我們車上說。」
「咦?等、等一等啊……喂!雷厲風,我還沒有答應啊--」她拚命和他拔河,不肯上他的車。
叮叮當,叮叮當,鈴聲多響亮……手機,怎麼這時候響啊!咦?別拖她啊,她接電話……
「喂?……文-……不用擔心,我已經下車了。……嗯,我就要回去了--咦?你、你做什麼,別推……啊,沒有、沒有,沒事,我在公車上了。」她狠狠瞪住雷厲風,卻還是被他塞入車子里。真想把手機往他頭上砸下去!她咬牙切齒,卻對著手機只能微笑和氣的說︰「文。拜托別告訴文凌,我會被她笑死……謝了。……好,我再打電話給你,再見。」
她掛上電話,他也上車了,而且開了車。
她惱怒的瞪住他,「我說你這個人--」
「安全帶-的名字?」
她乖乖的拉了安全帶捫上,沒好氣的回答同時抱怨,「方知畫。我說你這個人是霸王啊!……要我幫什麼忙啦?」都上車了她還能說什麼。
「方知畫……好。」
……好什麼?她嘟著嘴,小心翼翼地瞪住他。盡管她沒說出口,他也一眼就看出來她想說什麼了。
「我說好,是說我記住了。」他直接回答她眼神里的疑惑,甚至毫不吝惜遞給她充滿魅力的笑容。
「我才不要!你記住做什麼?」她相當不給面子的直接潑冷水,馬上就擠出一臉反感的表情來。
雷厲風卻大笑了起來,像是故意氣她似的喊出她的名字,「知畫,-真的挺有趣的。」想什麼都寫在臉上。
「不要喊我的名字!不要記住!」真淒慘,為什麼她的名字從他的嘴里吐出來會讓她起雞皮疙瘩?他一定是故意的,為什麼要壓低嗓音喊她啊?她真白痴,根本沒必要告訴他名字的嘛。
「知畫,知畫,知畫……」捉弄她還真的挺好玩,看她不停搓柔手臂渾身不自在的模樣,他很難得的笑咧了嘴。
她用一雙瞪起來也沒什麼威力的大眼楮死命瞪住他,「雷厲風,你現在是有求于我你別忘了!」
從他喉嚨里又吐出低沉的笑聲,很少被一個女孩子連名帶姓的叫,她的聲音真的很耐听。
「好吧,我跟朋友打賭,二十分鐘內帶一個穿紫色衣服的美女過去。所以,-很快就可以走了。」他特別用贊美的眼神瞧她一眼。說她是美女,總該高興了吧。
「打賭?……你剛剛那麼慌張,就為了一個無聊的賭注?拜托,你吃飽沒事做啊!放我下車!」她累得快睡著了耶!
他瞥睇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張氣紅的臉蛋又皺眉又咬牙……他淺淺一笑?……糟糕,不太想放她回去了。
「別急,晚一點我會送-回去。」淺褐色的眼楮里多了難得出現的溫柔,就連他的聲音也在這瞬間變得特別誘人。
送她回去?他親自?……為什麼她感覺他話里面有其它意思?方知畫全身的細胞部在警告她要對他提高警覺--該不會,想知道她住在哪里,然後又想跟他的朋友玩無聊的打賭游戲?看樣子他是認為她很愚蠢白痴,很好騙哦……
真不知道有錢人在想什麼!但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她住在哪里,萬一讓他查出她是風行集團的職員,她舅舅也在里面做事,那她今晚的無禮大概可以構成他開除他們兩人的要件了。
她-起眼瞪著他……好吧,現在就乖一點。
這里是什麼地方啊……這是私人公寓還是飯店啊,裝潢得這麼富麗堂皇,有酒吧、有舒適的沙發,這麼高,還看得到夜景呢,真奢侈啊……
唔,柔柔亮亮的直發垂肩,嬌柔可愛的臉蛋,柔軟細致的聲音,穿著淺紫色及膝裙的套裝,三公分高的淑女鞋,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否定方知畫是-位美女。
湛-元,染了一頭短短的直豎金發,戴一副圓形小眼鏡,高瘦的身材,外型突出,個性其實不錯,喜歡調侃人也會看對象。三人的打睹游戲玩了幾年了,他一共贏二十九次。
何名儒,披著一頭到肩膀的長發,細長的眼神冷冷的,個性略嫌冷淡,除了身邊死黨的事,其它不太管,雖然跟著賭,輸贏卻不太在乎,他的紀錄是贏了二十七次。
雷厲風剛好趁這一回,比湛-元多贏了一次。
這三個人是從小到大的死黨,對彼此的個性算是模得透徹了。
「喲!找到個大美女哩,你也真了不起,不愧是美女殺手啊,雷大總裁。」湛-元對著方知畫笑-眼。
「不錯啊……過關。」難得的是何名儒那雙冷淡的眼里也有贊賞。
她居然像物品似的供人評頭論足,這是什麼世界?方知畫離開一幕迷人夜色,回頭望著這兩個男人,不由得一肚子悶氣。她瞥一眼站在身邊的雷厲風臉上的得意,「借問一下,你們賭什麼?」
「身上穿戴的,拿一件走。」雷厲風搭住她的肩膀,俊臉湊近了她,「知畫,是-幫我贏的,今天這個權利讓給。」
她顰眉,一只小白手拍掉了肩上那只大手!「好,我不客氣了。」
她像是打蒼蠅的動作,隨即引起兩人的側目,湛-元和何名儒又看到雷厲風依然一-笑容地抱起胸膛……這個更難得了!
兩人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乖乖掏出身上的物品來--名牌表、白金尾戒、記事簿、金筆、脖子上的金鏈子、皮夾。
「好吧,給美女挑一樣。」湛-元甚至把眼鏡也拿下來了。
何名儒點了頭,也邀請她拿。
方知畫卻望著他們……「剛剛說的是,身上穿戴的都可以?」
她一眼都沒瞧向桌上那些「有價」的,反而瞅著他們身上的--
湛-元隨即-眼扯眉,提起警戒。
何名儒也冷了眼。
雷厲風兩手一攤,聳了肩,笑容擺明--看戲。
沒可能一個女孩子會要他們月兌身上的衣眼吧?這種事情他們二個人都做過了,一人僅此一次以後,彼此就很有默契不再令自己丟臉了。她該不會收了雷厲風的好處,派來整他們的吧?雷厲風以為這筆帳不會算在他頭上不成!
「美女,我皮夾里有幾張會員卡,還有一萬多塊美金。」湛-元笑著提醒她。他才剛下飛機哩。
何名儒抱起胸膛,用一雙冷眼掃她--提出警告。
「我想要拿掉你們戴在臉上的--假笑和冷眼。」剛好,一人一件。她是好奇很想看看他們拿掉以後還剩下什麼表情。
三個男人同時愣住……這倒是他們誰也沒有想過從彼此身上拿走的東西哩……這個女孩……有意思!
「哈哈哈!方知畫,-這個朋友我交了。」湛-元乖乖地收了皮笑,真心地笑著說了。
「真服了。」何名儒更是難得讓臉上多了一抹溫和笑意。
原來這兩個人拿掉那一份「表面」以後,其實還挺不錯的……但她一點也沒想交他這個朋友,更沒想要誰服她啊。如果他們不是雷厲風的朋友,她倒還可以問問他們喜不喜歡吃水餃。
雷厲風-眼瞅著她微微扯眉,露出淡淡困擾的表情,一絲訝異在內心里掃蕩。他看見她沒一會兒就笑開了。
「那就謝謝-……我出去一下。」她馬上轉身往外走。
雷厲風逮住她,「要回去了?」
他果真把她模個清楚透徹的樣子了……唉,她想回去睡覺啊。
「我送-吧。」他拉起她的手。
她瞪著他的手好半晌,緩緩回頭,卻對沙發里坐著的兩人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揮揮手。心里補了句,不聯絡。
「知畫美女,這里是我的住所,隨時歡迎-來玩。」湛-元站了起來。
她回頭補上一臉笑。這個人其實真的不錯,真想問他喜歡吃水餃嗎?
走出玄關,門就自動關上了。兩人走向電梯。真高,二十一樓呢。
望著燈號逐漸上升,方知畫習慣性地模了肩頭……「啊,皮包!」
「放在哪?」他確實看見她帶上來的白色側背包。
「窗戶邊吧?我去拿。」她轉身。
「我去,-在這里等我。」他按住她,去幫她拿。
她望著他走進去的背影……
當!
電梯上來了。
他消失在門里的當口,她揚起笑容,走入電梯里;她也要閃了……不聯絡。
「皮包?哦,在那。」湛-元看見了,拿了起來……咦?「這皮包可真輕。」他遞給雷厲風︰
「是啊。他拿在手上也感覺不到重量,似乎沒裝什麼東西?」他一怔,-起了眼……
「喂,你開方知畫的皮包是想做什麼啊?」他可從沒看過雷厲風有「這種習慣」哩。
「空的……」雷厲風隨即轉身沖出去。
「……真難得會有女孩甩他。」何名儒挑了眉。
「不不不,這種時候你應該說,居然會有女孩不甩他,公子雷厲風也吃鱉了,哈哈哈。」
幸好她從來不用名牌貨,雖然損失一個幾百塊錢的皮包還是挺可惜的,不過一想到她會害舅舅被開除,這個皮包可真幫她大忙了。
再加上這幾天以來,听說企劃課的「美聲」和「擴音器」也在那天見到了雷厲風,只是搭同一部電梯,這兩個人興奮得彷佛中了頭彩已經夠夸張了,更讓她驚訝的是一群女同事居然也跟著羨慕加嫉妒--她更認為那個皮包是發揮到最大的功效了。
「……去崇拜一個自大傲慢兼無禮的男人做什麼?不如去拜一頭豬,把豬養肥了起碼能喂飽自己。」
呂文凌轉過頭,看她在整理資料,一面柔著一雙睡眼,自言自語的毛病又起了。她瞧主管不在,「-最近怎麼一听到總裁的話題就叨叨絮絮了?但是瞧-又不像是嫉妒。」
方知畫一怔,扯眉望著她,「我只是覺得無知很可怕。」
她這麼說她就更狐疑了,似乎讓她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來,「-又怎麼知道總裁是一個自大傲慢兼無禮的男人呢?知畫。」
她背脊一陣發涼,頓時把瞌睡蟲都趕跑了,趕緊低頭認真整理資料。「-看他每一張照片都一副鼻子朝天的模樣,看……看得出來嘛。」
手邊正好有一本雷厲風當封面的雜志,呂文凌遞到她面前,「那是因為他高的緣故,拍照的人一定比他矮,這是取角的關系。知畫,-從來不會隨便批評人。」
她一陣臉紅耳熱,但就算是呂文凌,她也堅決不吐實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嘛,人家別的公司有辦托嬰中心,還裝了網絡監控系統可以看到自己的寶貝,讓已婚婦女也能安心回來上班,我們公司就沒有這麼好的福利。」
呂文凌點點頭,「听說上面一直擋下來,是認為已婚婦女應該在家帶小孩,所以我們公司女性是以未婚居多,當然是有別的公司比不上的福利,像是國外旅行、高分紅制度、自家的飯店優惠等等,不過在升遷管道方面,幾乎都只是照顧到男性而已。」
「對啊,所以我才說他自大又傲慢,對我們女性職員很無禮。」方知畫趕緊順勢讓自己的話解套。
呂文凌隨即笑了,「本來在風行集團,女職員就好象弱勢團體,人微言輕,我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反正沒什麼大志向,我是無所謂……我記得-也是進來混日子而已嘛,這麼忿忿平……實在很奇怪耶。」
這個精明的呂文凌,她才一直覺得很奇怪,像她這樣思路清晰、工作能力強又充滿自主性的女生,怎麼會甘于現在的位置哩!
講老實話,她進來這三年,從她身上學到的真是不少。她想到如果是三年前傻傻的她遇到雷厲風,那恐伯她現在還是他們打賭游戲的棋子哩,光想都令她發寒。
呂文凌突然被她用一雙充滿感激的眼神久久凝望,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承認自己的中性特質的確是經常招來一些女孩的青睞,但她可不記得這里頭包括了方知畫哩。
「喂,-這樣看我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種眼神如果放在文-身上,我看他三天都要睡不著了。」
她移開視線,低頭繼續工作,「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想跟文-迷爭寵哩,那很累人的。」
「對了,-這陣子是怎麼回事,打從-請了三天假回來上班到現在,每天都像沒睡似的,早上文-還很擔心呢。」
「唔,隔壁搬來一對情侶,聲音很大……」也是下雨的緣故吧,不太睡得著。
呂文凌笑了出來,拿一雙曖昧的眼神瞅她,「……原來如此。」
「對啊。」她沒頭沒腦的點頭,沒看到呂文凌那雙眼楮,否則她的臉兒可要漲紅了。
「知畫,-說我老王賣瓜也好,考慮一下文-吧。」她乘機推銷自己那個對方知畫很痴情的弟弟。
「文-很好,我知道……也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將來一定可以沖到公司上位去,我會祝福他的。」她打了一個呵欠,又柔了柔眼楮。
呂文凌瞅著她,忍不住為呂文-嘆息。還是沒什麼指望呢。
兩個禮拜下來,她每天少睡的時間累積下來大概超過一個禮拜了,最近不只是腦袋昏昏茫茫而已,人也瘦了不少,她自己也知道原因……
那三天,她看著方知華的照片,一直看著,莫名其妙的她就哭了。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但是照片里的知華一直停留在十三歲的年紀,她一直想,一直想,他如果還活著,今年二十六歲了,他一定會長得很好看,一表人才又溫柔體貼的他,長大以後一定會是很好的男孩,很好的……
如果那天不下雨的話就好了,不下雨就好了。
小九,-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笑起來就更可愛了……
小九,要笑啊……
小九,別哭,別為我哭,那樣我會睡得不安穩……
小九……我走了後,笑著送我……好嗎……
好……我會的……你安心睡……安心睡,知華……
她感覺,臉上濕濕涼涼,然後有一只手滑過她的臉頰,帶來一股暖意,是知華嗎?……不行,不可以讓他看見眼淚的……
「知畫?」
知華,有人喊知華,低沉的聲音好熟悉……在哪里听過?知華……知華長大也有這樣好听的聲音吧……
「知畫,-醒醒。」
好听的聲音……溫暖的手……她握住那只手。修長……有硬繭……好大的手……知華……也總是像這樣握著她的手。
「……-在想誰?我可不想成為任何人的代替品。」
這聲音!停留在夢里不肯醒來,卻被這低冷的語調打回現實中--她張開眼楮,對上了他淺褐色深沉憂冷的眼神!
「不……這是夢的延續,一定是……」不可能她張開眼看到的會是他,記憶理打從那一晚以後,她就沒有和他接觸了,都快把他忘了,這一定是夢……但怎麼可能她會夢見他?
「夢的延續?-夢見我了嗎?」不悅的臉色化為春風笑,他的自信滿滿更增添了他的迷人魅力。
方知畫眨了眨眼。不可能夢里的聲音這樣清晰……她的視線移到她的子握?一只手,從那只大手往上看……雷厲風!真的是他!
「呀啊!」她甩掉他的手的速度和表情,活像不小心模到了她討厭的蟑螂似的迅速且惡心!嚇得從床上爬起來縮到床角去。
那雙淺褐色眼楮隨即瞪了起來,「我有那麼可伯嗎?」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她終于注意到自己身處在陌生的房間里,深褐色木質地板,歐式家具,深藍色寢具……她低頭瞅著蓋在她身上的深藍色薄被,這里是?
「老實說,-是不是對我的車子特別有興趣?」
他的車子?
瞧她一臉迷惘,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他深深攢眉,「如果-不是故意睡在我車上,那我真的要打-了。」
打她?她一臉驚嚇,又不停努力回想她怎麼會在這里……還不到下班時間,文凌好象說,她臉色很差,打了一通內線電話給文-,就強迫她先下班,她擔心被文-迷看見,所以堅持到地下停車場去等他……難道她又……
她對他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神,「我又坐上你的車?」
听起來她比他還驚駭。他找了她兩個禮拜,最後還是在自己的車里找到她,老實說,他看到她又睡在他的車里時,完全只想到--這下子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他的確是滿心歡喜,想都沒想就直接把車開回家來,但令他意外的是她一點都沒有醒來的跡象,而且臉色蒼白,也明顯消瘦許多,一度還很令他擔心。
她並不知道在她幾乎陷入昏睡狀態時,領有醫師執照的何名儒來過一趟,他診斷她應該只是嚴重的睡眠不足,才會醒不過來。
他這才安心的讓她睡,一直睡到現在……半夜兩點多,他也正準備就寢時,卻看見她緊皺著眉還流著淚,他才會把她叫醒……
「我、我怎麼又坐上你的車……你、你……你怎麼又不鎖車門呢?不是告訴你……老天,我在說什麼啊?」連她自己都胡涂了。她瞪著這個陌生的房間,「……這是哪里?」
「-手上抓的是我的被子,-說呢?」她還一臉迷迷糊糊沒完全醒來的模樣……臉色倒是好多了。
「你的被子……」好象她腦袋里的語言翻譯機故障了似的用很慢的速度才翻出來他的意思……「這是你家!」她丟下他的被子的速度倒是很快,驚叫的聲音听起來像是潑了一大桶冷水完全給震醒了。
她被嚇得差點滾下床,他及時拉住她,卻忍不住把她抱入懷里,「知畫,我一直在找。」
找、找她?她被他鎖抱得快缺氧,腦袋里完全沒有思考的空隙,只拚命想在他的胸膛里吸取氧氣,「放,放開我……」
她細微的喘息聲音,提醒他得放松她,不能再對她太用力。
她好不容易討到了呼吸的自由,哪管他還拉著她的手,她只有趕緊吸氣和吐氣。好一會見,調勻氣息,听見他低沉的笑聲。
她瞪住他。「就算我又上錯車,但為什麼我醒來會是在你家?而且還……還……在你床上?」她莫名地臉兒燙紅。
他-眼凝視著她迷人的紼紅的雙靨,她凝著困惑迷惘和惱怒的一雙星眸正加速他的心跳……這算是一見鐘情嗎?他可不知道……但確實是愛上她了。
他只在意的是,她這兩個禮拜來的消瘦是否也是為了他,她剛才夢里想見的人是否是他,若是為了想他才睡眠不足,他還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