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快回來嗎?
算了,早就知道他回到歐洲,等著他處理的事情會有一大堆,她本來就不抱希望了。
再說,鳳凰花開的季節又到了,「晶瑩之禮」非常忙碌,最近她幾乎都待在路晶晶的工作室,每天都忙到很晚。每天,不管她走到哪兒,凜都跟著她,這是赫連廣仁的命令。
「凜,你過來多久了?」她坐在原木地板上,正在包裝禮品,最近她的目光經常會和凜踫撞在一起。她是有意無意會看看他沒有錯,不過她發現凜也常在看她,就像現在。
「一個多月。」他坐在電腦前,不知何時焦距已經離開了螢幕直盯著她,直到被她發現,他才別開眼。
陸瑩瑩忍不住想到,赫連廣仁離開的時間,等于是凜過來的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她見不到兒子,也見不到兒子的父親,說不思念是騙人的,她不但渴望能夠緊緊抱住她可愛的兒子,也非常想念赫連廣仁的懷抱。唯一讓她還能夠安心待在台灣的是有詠歌在小嘉身邊,否則她肯定是每天都寢食難安了。
「你一直都跟在廣仁的身邊,他是工作狂,你很辛苦吧?」她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間,接近中午了,晶晶去了銀行應該沒這麼快回來。
「……總裁很多年不曾讓自己放假了,除了這一次來找你之外。」凜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很快掉離視線,「他每天忙碌,從來都不喊累,比起他來,我根本不算辛苦。」
陸瑩瑩抬起頭直望著他。其實這也沒什麼,跟在赫連廣仁身邊的人,應該還沒有一個不佩服和崇拜他的,他的能力連商場敵手都懾服。……不過,為什麼听著凜的話,還有他那口氣,會讓她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會是路晶晶的話影響了她嗎?
路晶晶見過凜以後,不久跟她說了一句話,「她是女生。」
她听了第一個念頭是想捧月復大笑,但始終笑不出來的原因是,路晶晶不像她這種愛開玩笑的人,她也從來不打誑語。她看人精準,既然敢說得如此篤定……那,凜──真是女生?
凜的五官深邃突出,皮膚還白里透紅,身高又高。他的母親是西方人,父親是東方人,很道地的混血兒。
他嘶啞嗓音偏中性,接近平頭的短發很有個人特色,他的通常打扮是高領的深色衣著加寬松長褲,胸前平坦,舉手投足充滿個人魅力,但不具女人味,甚至他連一點娘娘腔的感覺都沒有。
仔細觀察、仔細看來,她只看出他的確是亦男亦女,很中性的感覺,也很帥……她還是看不出他到底是男是女,她想只有找機會月兌掉他的衣服才能辨別吧。
月兌他的衣服……萬一凜真是男生,那誤會可大了,她會被赫連廣仁狠狠給瞪死。她老覺得她做了壞事的話都瞞不過他,很可怕的,這也是她遲遲不敢對凜「下手」的原因。
不過自從路晶晶說了那句話以後,她總忍不住會把凜當作女生看……雖然怎麼看都很中性。
「……你盯著我看做什麼?」被陸瑩瑩「全心全意」看了超過一分鐘,凜終于不得不開口。
陸瑩瑩這才發覺自己連手邊的工作都停了,略略臉紅,沖著他笑道︰「我是想如果你是女生,一定很漂亮。」
「……由你來說這句話,如果我真是女生,听起來是很諷刺的。」他沒有惡意,嘴角甚至揚笑。在他看來,擁有天使臉孔,魔鬼身材,舉手投足皆充滿風采,輕易就能吸引男人眼光的陸瑩瑩,的確是一個大美人。他想應該沒有一個女人面對這張美麗臉孔時,還能听著她的夸獎而感到欣喜的,不自慚形穢就不錯了。
「可我是認真的啊。」她坐在地板上,無辜地噘著嘴。
凜望著她,點點頭,「我知道。」
看吧,懷疑他是女生,他不生氣,也不反駁,可以說是毫無反應。一般如果是刻意隱藏性別,這種時候不會刻意的辯解一下嗎?
凜蹺著腿,放掉滑鼠,靠向椅背,「你要去吃飯嗎?」
「不了,我沒什麼胃口,我要把這些組合好。你先去吃吧。」在她的周圍,放滿了可愛的小布偶、筆記本、筆、各式相框、小留言板,還有很多吊飾、擺飾之類,她正在做樣品組合,好拍照放到網路商店去賣。
「……總裁有特別交代,你三餐得正常。」即使從視訊里,赫連廣仁也看得出陸瑩瑩最近清瘦多了,還交代他要看顧她的飲食。
「你就跟他說,我有正常在吃就好了。」陸瑩瑩淺淺一笑,拿起擺在一旁的水杯,才發現空了。
「那我會特別加一句,說是你說的。」凜起身,拿起車鑰匙,「我去幫你買,你想吃什麼?」
「唔,那便當好了。」她拿著水杯站起來,忽然眼冒金星,一陣暈眩席卷而來──
「喂!」凜及時拉住她的手,謹慎地看著她。「怎麼了?」
「沒事、沒事,天氣太熱了。」她站穩腳步,沒一下子就好了,她又恢復笑容。
凜放開了她,「你最近吃得很少,一定是營養不良了。」
「凜,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我好感動哦。」陸瑩瑩眨著一雙大眼楮,眼里全是星星。
「……總裁交代的。」他淡淡地說,白皙俊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走出去,「待在這里別亂走,我很快回來。」
「是,凜大爺。」一個多月來每天相處,早已變成朋友了。
她去倒水,正要回頭繼續工作,桌上的手機響了。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喂?」拿著水杯,她順便喝了一口水。
「吃飯了嗎?」低沉渾厚的獨特嗓音來自遠方的一端。
陸瑩瑩隨即露齒笑了,「廣仁,我好想你哦。」
「嗯……吃飽了沒?」
「你打電話給我,就只是為了問我這一句哦?你那里應該不是吃飯時間吧?」陸瑩瑩嘆息,听他那口氣,想也知道他是一邊工作,一邊應付她的。說不定他那特別助理蔣臣就站在他身邊。
「你沒好好吃飯,我當然要問。」
「天氣很熱,我只是吃得少。凜去幫我買便當了啦,你不要-唆。」听著他的聲音,她臉就忍不住熱,一抹停不住的嬌笑牽在嘴角,「你有去看小嘉嗎?」
「有,他很听話,還有詠歌陪他,你放心。」
「那就好……」忍不住,又想起兒子來。
「瑩瑩,我很快會過去了。」
「嗯,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听著他溫暖的聲音,她的心也一片暖熱。
「你好像不相信,我現在──」
她听見開門聲,回過頭去,訝異地望著開門進來的人,「咦,這麼快啊?」
「瑩瑩?」
「啊,我不是跟你說話,是──啊?等等,水──」別拉她!
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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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在日本的分公司,剛開完一場重要會議,和蔣臣在辦公室里批閱幾份傳真過來的文件。他本來要告訴陸瑩瑩,他會先回台灣一趟,但還來不及說。
赫連廣仁一怔,听見電話那一頭傳出似乎是摔破杯子的聲音?
「瑩瑩,怎麼回事?」他不自覺握緊了手里的筆,全神貫注地听著電話里的聲音。
啊!好痛!不──
喀嚓!
「瑩瑩!」電話那端傳來她的驚叫聲,之後便斷了線。赫連廣仁臉色倏變。
蔣臣站在案前,正在等他簽字的文件,听見他緊繃的聲音,他嚇了一跳。
「總、總裁,瑩瑩小姐怎麼了?」
赫連廣仁連續撥了幾次電話,但陸瑩瑩的手機已經撥不通了。
「……你現在聯絡凜!」赫連廣仁心髒莫名狂跳著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蔣臣急忙拿起他桌上的電話。
赫連廣仁打了另外一支電話,「……-,你現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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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的聲音……是音樂嗎?不,真的是瀑布聲……
她張開眼楮,進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環境。
外面一片漆黑,原木色的房子,寬敞開放式的空間,連接著延伸出去的陽台,有嘩啦啦的水聲和一股清冷的空氣,這是哪里,山上?
她緩緩坐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蓋著一條蠶絲被。
頭……好痛……
「醒了?」悠揚而悅耳的年輕男子聲音。
陸瑩瑩一怔,定了定神,看向靠著床沿坐在地板上的男人。他手里搖著酒杯,轉過頭來瞅著她笑……
「凜!」為什麼──
他嘴角揚著笑,但那抹笑意很表面不到心里去,完全不是她所熟悉的……
「……你是凜?」她撫著額,看著他,愈看愈模糊,她眯起了眼,仔細盯著他──
他放下酒杯起身,曲起一條長腿坐到床上,一副輕薄浮滑的態度,身體欺近了她,那雙她所熟識的深邃眼里卻閃著不安定的光芒,自信神色里盡是傲慢和冷酷,他的靠近,讓她聞到淡淡的酒氣。
「……你不是凜。」她所認識的凜,性情沉穩,鋒芒內斂,在他身邊可以感受到安定的氣息,是可以讓人安心的,不似這人……一靠近就帶給她一股窒息感,充滿破壞和威脅性!但是他的外表和凜一模一樣,所以當他接近她,甚至在打昏她之前,她都沒有懷疑。
看著她美麗蒼白的臉蛋,明眸里露出戒慎神色,听見她篤定的否決了他,他眼里掠過激賞,對她更加靠近。
「你是誰?」她往後退,整個背貼著床頭,很快被欺近的他圈鎖死了。她很少怕過人,但對眼前這個男人的靠近,她莫名地產生畏懼!
「我是凜。」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深邃的眼楮直盯著她,眯起眼眸,幾乎要吻上了她──
「你不是!」她一巴掌推開了他,直瞪著他,強壓下心底那股懼怕。
「貨真價實,我可是領有身分證的。」他從口袋里模了一張證件,亮在她面前。
陸瑩瑩狐疑地瞅著那張證件,上面是他更年輕的相片,姓名欄上寫著「南宮凜」──
「你偷了凜的身分證!」她搶過證件,緊緊握在手里。
他一怔,望著她一口咬定的堅決模樣,忍不住大笑。
「哈哈哈,你真是有趣!」他伸手撫模她的臉──
陸瑩瑩一手揮開了他,「我跟你不熟,不要隨便踫我。」
「……你很怕我?」他嘴角勾著一抹笑,深邃眼神閃著挑釁的光芒。
「我當然怕你。」她想不出否認會有什麼好處,雖然不甘心,她直覺還是承認比較好。
他隨即扯起眉頭,「掃興。」
「……我又不是你的玩具。」陸瑩瑩緩緩抓起被子,起碼多一層保護也好,「你為什麼要冒充凜綁架我?」
她匪夷所思的是他和凜酷似的臉,但無法想像他們兩人可能有關系,因為那對凜是一種侮辱。
「真失禮。我才是被冒充身分的人。證件可以還我了嗎?抓得這麼緊,想在配偶欄上填上你的名字?」他伸出了手。
「你胡說。」她不可能相信一個綁架她的人,而懷疑凜。
他挑眉,「不,我是認真的,只要你點頭,今晚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這個人口氣狂放且輕薄,她已經盡量不去理會他不正經的那一部分,但還是必須緊握著手,才能忍住不甩他一巴掌。
她沒有反應,他揚起嘴角,貼近著她,更加的曖昧親匿對她耳語,「只要你乖一點,我會疼你……」
她一巴掌甩過去,卻被他一手抓住,立刻狠狠一握──
「好痛!」陸瑩瑩一瞬間以為自己的手就要被他抓斷了,眼淚頓時滾落。
「別對我動手動腳,我可不像赫連廣仁那樣憐香惜玉……」看著她掉落的眼淚,他眉間皺起深紋,緩緩松了手勁,但依然抓著她的手,不許她反抗,「雖然你乖乖的待在台灣,沒有和赫連廣仁去歐洲,但是你還是和赫連廣仁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把我的勸告放在心上。真火大。」
「你──是你寄的恐嚇信!」她顫著聲音,頭皮發麻,卻看著他眼里的殺氣,不敢把手怞回來。他剛剛那一下,真差點把她的手弄斷了,到現在整只手都還痛到發麻。
「我是好心勸你,別說得那麼難听。」他扯起嘴角,滿意地看著她飽受驚嚇的美麗臉蛋。
「……你到底是什麼目的?」時而冰冷,時而輕佻,這個人的情緒張狂而隨性,一下子叫她害怕,一下子又叫她憤怒。
「為我妹妹驅除害蟲。」他忽然直瞅著她。
陸瑩瑩一臉困惑茫然,听不懂他的話。
「我的寶貝妹妹,是青龍戒的擁有人,赫連廣仁是她的未婚夫。而你,就是害蟲。」他的話極輕,卻充滿殺傷力。
一瞬間,她恍然大悟,也同時全身僵硬,臉色蒼白!
「……你的手好冰啊,這麼害怕?」他從她的手腕緩緩握住她的手,卻意外他所撫模到的肌膚不似想像中光滑,低頭一看,才發現她整個掌心布滿淡紅色疤痕。
陸瑩瑩難堪地怞回了手。他卻馬上又抓住她的手,甚至眼里釋放出冷酷的警告,直看到她吞忍下來的表情,他才滿意地揚笑。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認識的那個‘凜’,她其實是女生,本名叫‘南宮瑤’,正是我的雙胞妹妹,赫連廣仁的未婚妻。」
他笑著凝視她一雙美目瞠大,紅唇微張,難以置信的模樣……真迷人,難怪赫連廣仁對她眷戀難忘。他撫柔著她掌心里的凹凸不平……她似乎真嚇傻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說的……都是真的?」凜,她真的是女生,還是赫連廣仁的未婚妻!而這個人──和凜是雙胞胎!所以,他們有一樣的臉。
「不然,你以為我吃飽撐著,綁架你來玩嗎?」他貼近她的臉,嗅著她身上一股清雅的香味。
「……所以,你的目的是要毀了我,讓我再也不能接近廣仁?」她頓時緊繃,全身發寒,卻動也不動。
他略略一頓,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決定先放過她。她對他的靠近不再掙扎,就表示她已經開始知道怎麼應付他了。
「……我本來是想這麼做。不過……我喜歡聰明的女生,你挺合我的胃口,怎麼樣,嫁給我吧?」語氣里七分興味,卻有三分認真。
「我和廣仁是真感情,我無法離開他,更不能失去我的孩子。」知道他是凜──瑤的親人以後,對他的畏懼減了幾分。他為了妹妹的所作所為,起碼已經讓她知道他不是冷血無情的男人,所以她希望他也能明白她的心情,她的立場。
南宮凜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她堅強冷靜的眼神直視著他,和剛才那份陌生懼怕已經完全不同……他仿佛看見她一顆柔軟的心正試著和他溝通……他若有所思,終于放開了她。
「你跟赫連廣仁不會有未來。這一點,赫連廣仁是最清楚的,他一定沒有告訴你──他毀婚的後果吧?」褪去了輕佻,他嚴肅表情里的氣質有南宮瑤的淡影。
「你知道?」她的心猛一跳,帶著期待又害怕的神情凝視他,渴望他的答案。
他冷眼瞅著她,「覬覦青龍戒者必遭橫禍,毀婚者──亡!」
毀婚者──亡!他的話就像一顆炸彈直接轟過來,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緊緊抓住被子……
他看著她死白的臉色,就知道她愛赫連廣仁有多深了……要拆散他們,應該不難。
天旋地轉的世界,仿佛把她卷進了深沉無底的漩渦里,沒想到她的恐懼成真!廣仁……難道真打算為了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不,廣仁……一定是另外有方法,他叫我要相信他。」她的話只是說給自己听的,因為她的心已經動搖。
「你可以相信他,因為他願意為你賭命。」他扯起嘴角,滿嘴冷嘲。
他的話直接侵蝕了她內心最脆弱的部分,教她的心碎成一地。
南宮凜別過臉去,冰冷地說︰「赫連廣仁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但可惜能夠為愛賭命的可不只赫連廣仁,所以為了我妹妹,你這個第三者無論如何都得退出。」
她的心像狠狠被插了一刀!
「凜……凜她……也愛廣仁?」不,她其實知道,在她提起赫連廣仁那轉變的口氣時,她就應該知道了。
「我可不愛男人。」听她嘴里喚著他的名字,卻說她愛那男人,他便不悅。
陸瑩瑩緩緩抓住疼痛的心髒,一頭長發垂落……縴瘦肩膀止不住顫抖!
他站在床沿,雙手插入口袋里,低頭瞅著她,「瑤她曾經受過傷,動過手術,從喉嚨到胸口都是疤痕,所以她對身為女人的部分毫無自信。但她又好奇從小就訂下來的未婚夫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所以她冒我的名,成為赫連廣仁的貼身保鏢。她對他一見鐘情,沒想到他身邊已經有了你。她本想成全你們,但青龍戒只跟隨她,而你也在她想退出的時候離開了赫連廣仁,她才從此在赫連廣仁身邊待了下來,默默地跟著他,保護他,渴望赫連廣仁總有一天發現她,發現青龍戒。」
他一頓,看著她始終不曾抬起臉兒來,他咬牙,「但是,這麼多年了,直到你又出現,赫連廣仁似乎才想起青龍戒的存在,開始要找青龍戒──卻是為了你!你們,全為了自己的幸福,可有想過身為未婚妻,我的妹妹,她又該怎麼辦?」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不會和你交往。
……她現在終于完全能夠體會赫連廣仁在說這句話時的心情了。
你的人生里沒有我的話,就不必受這麼多波折,我傷害了你。
……是她,她的任性將周遭的人都拖累了,不但傷害了他,也傷害了凜──南宮瑤。
「南宮凜,你要怎麼做,我都配合你。」她緩緩抬起頭,眨掉了一眶眼淚。堅定的心已經瓦解,她任由自己墜入黑暗深淵。
他望著她白皙的臉,掛著晶瑩的兩行淚,失神了好一會兒。他本來想怎麼做?
「……我本來想,侵佔你的身子,毀了你,讓你再也無法回到赫連廣仁的身邊。為了瑤,我沒什麼做不出來。」他若有所思地凝視她。
「……你真是個好哥哥。」她的心,她的魂,都逐漸怞離了她,即使他真想這麼做,她現在好像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她,注定要失去她的兒子!
他瞅著她逐漸失去意識,倒在床上……蒼白的臉上爬滿了淚,雖然傷透了心,卻沒有任何怨言,迅速就作出決定。
他坐在床沿,緩緩抱起她,用指背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這個縴柔又堅強的女人,此刻赫連廣仁失去了她,恐怕已經大動肝火,恨不得親手宰了他。
他的指月復刷過她的唇,緩緩摟緊了她,三根手指按在她手腕的脈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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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滿庭院燈火通明。
赫連廣仁從日本趕來台灣時,已經吩咐了赫連-去找人,還有凜──南宮瑤。更早之前,-就已經查出她是青龍戒的持有人了。也知道,她有一個雙胞胎兄長。
南宮凜,雖然後來確定發那封信給瑩瑩的人是他,也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暗中派了人全天候守護在她的周圍,但還是防不勝防!南宮凜也不是一個小角色。
「……我哥哥會去的地方,我都查過了。對不起……」她低頭,不敢看赫連廣仁全身凝聚著一股怒意,青眸里跳動著絕冷的肅殺,僅靠著強大的自制力才能保有的一絲理智,她還不曾見他如此大怒過,光是站在他面前,心髒就停不住直打哆嗦了。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了,你該知道,我不曾為瑩瑩以外的女人動過心。」
「……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會听到他親口說出這一句,讓她無比的難受,卻不得不認清事實。
「如果,你早一點把青龍戒拿出來,也許我會跟你結婚吧。但是我不可能愛你!」
冷酷如地獄里竄出的話,足以招來四方鬼哭神號,南宮瑤臉色死白,差點就站不住。這瞬間,她連那一絲絲的小小的希望火光都滅了!深深領悟,身為他的部屬,絕對會比成為他不愛的枕邊人來得幸福。
「我……沒有奢望。」甚至,她連曾經有過一點期待都不敢承認了,這一刻,徹底死心。
「這點,你應該是讓南宮凜知道,不是我!」
「對……不起。」她的心髒止不住的抖,承受不了他切齒的怒意和責難。
赫連廣仁瞪著她深深的自責,明知道不是她的錯,卻是必須讓她徹底領悟,這輩子他只為一個女人付出他的溫柔。
「若是瑩瑩掉了一根發,我會要了南宮凜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