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要去嗎?」
「我不想錯過。」
「你真的……可以?」
「真的,我一點也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不會怕的。」
她的一番話,真的教菩薩感到貼心極了,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對她的感情已經不能自拔,之所以還矜持著,只因為歐陽家的血案,及她那不可一世的身價……
「那……跟緊點。」
「我知道。」
歐陽米亞在回答時,聲音還顫抖著,因為她現在的位置,在歐陽豪宅的屋後,而且,是在二樓的陽台外那一小片屋檐上。她的雙腳輕顫著,兩只手緊緊的捉住菩薩的腰,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來,分明是怕得要死,卻死要面子的挨在他的身後。
菩薩知道她很怕,但她堅持一定要跟過來的心如磐石般堅固,他也只好答應。
而歐陽米亞硬著頭皮跟來,不過是想與他同甘共苦,能與她愛的人共同做某些事,就算是怕,她也豁出去了。
「你先過去!」
「啊?」
這真的是件夠嗆的事,她先過去,那……怎麼過去!這只足夠一個人站立的小小屋檐,前面還有個菩薩,離陽台還有三個人身的距離,那怎麼過去?
望著菩薩的臉,歐陽米亞很想這麼告訴他,但卻又怕他取笑她的沒用,硬著頭皮,她想越過他而去,但弄了半天都沒抓到訣竅。
「你要怎麼過去?不如我抱你過去。」
抱她?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卻不是那麼簡單,低下頭看著那高度,歐陽米亞沒暈厥過去就算是厲害的了。
「你相信我嗎?」
「當然。」毫不遲疑的,歐陽米亞連思考都不用就回答。
「那麼,把手松開。」
松開手……從地面爬上來的那一刻,她就開始有點後悔了,這下子,菩薩要她松開手,她的確慌極了,只是當她的眼神鎖在他篤定的神氣時,她再也不猶豫地把手給放開,完全的信任他。
她把雙手交給他,就在那瞬間,菩薩快速的接過她,將她整個身子往外一騰,歐陽米亞覺得自己騰空,但不一會兒,她的身子很快的轉移陣地,整個人已經從菩薩的右邊來到左邊。
這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但他卻不要她多想,等她站穩了,連忙催她,「躍上去。」
她听話的躍了上去,然後跌在陽台上,這時,菩薩也越了上前,並趕緊扶起她。
「動作快,監視我們的人,還在家里守著呢!」
她看了他一眼。
「進去吧!」
他趕著她,讓她沒空去想那件血案。
兩個人也就這麼非法進入,直到進入屋子,歐陽米亞都不確定菩薩是怎麼將門打開,他的身手真的令她目不暇給。
「你說的那個地方,應該在樓下吧!」
「嗯,跟我來。」她走在前面帶路。
「等等……」菩薩捉握她的臂膀,阻止她再多走一步路。
「為什麼?」她不解的回過頭。
「這屋里有紅外線監視著。」菩薩冷靜的察覺,這些紅外線全集中在一樓,可見賴仰帝也對一樓很有興趣,只是,東西尚未到手。
「紅外線?」她仍像個丈二金剛,根本模不清頭緒。
「別動,蹲下來。」
拉下她,歐陽米亞直覺他保護自己的意念很高,不自覺的露出笑意,她滿心歡喜的愛上這感覺,但那頭的菩薩卻有些不解,「笑什麼?」
望著他將身後背包取下,一身黑衣的他還戴副不方便的眼鏡,看來冷冷冰冰,但對她關心的熱度卻是無止境。
「沒什麼,你怎麼知道有紅外線?」她岔開話題,生怕他真追究起來,她也會實話以對。
「你不信嗎?去試試好了。」
他冷冷的說著,但沒想要她這麼做,只是靜靜的取出黑袋里的東西,然後在她仍看不出頭緒時,把她拉近,然後壓低身體走路,她也學著他這麼走路,然後兩人來到二樓的樓梯口,他才一停下,她卻擠上來,兩人的臉就這麼撞到一塊兒。
「啊,對不起……」
兩人都愣住,同時發覺看對方時的心境,竟然微漾著一絲如波濤的洶涌。如果不是任務在身,菩薩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這給你。」
取下他的眼鏡,他遞給了她,歐陽米亞有些不解的接過手,「給我?」
「嗯,戴上去。」
菩薩拿過她手上的眼鏡替她戴上,當戴上時,歐陽米亞才恍然大悟的張口結舌,難怪他說看到紅外線,一樓的大廳果然是滿細細的紅外線。
「那要怎麼辦?」
菩薩沒回答,只是拿了許多一顆顆像水晶的精密儀器,然後整齊的排列于地,並取回他的眼鏡戴上,「你在這里等著。」
「可是……」在他要走前,歐陽米亞的猶豫喚回了他。
「怎麼了?」菩薩連忙回頭,嚴肅而正經的以為她有什麼事。
「不,只是……小心點!」
忽然講出這樣的話,菩薩可以感受到她的害怕,只是,他沒想到她還有下文——
「我只剩下你了,請……為我珍重。」
菩薩的心幾乎在這時溶化,難怪歐陽俊德如此的放心不下她,她是如此體貼與溫柔。而這段時間也真是難為她了。
「不要讓我,又獨自一個人……」
這樣的口吻,真的非常的苦澀。
菩薩被她的模樣給惹憐了,冷不防地捉著她手臂向自己靠攏,他的唇緊密的貼住她,歐陽米亞說不出那是驚喜還是雀躍,總有份安心感,逐漸地印在她的心坎上,那是歐陽俊德都不能賦予的獨特情感。
「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說完,菩薩便踏著步伐,一步步地走向一樓。
過程里的驚險,歐陽米亞真的看不出來,但她卻一心一意的祈求著上蒼,讓菩薩能夠完成這次任務。至于為什麼要拿到密碼,她其實並不是太了解,只要是他要求她做的,她不會有任何的推卸。差不多經過一個鐘頭,歐陽米亞已經等得兩腿發麻時,菩薩正往她的方向對著她揮著手,意思要她下樓的樣子。
歐陽米亞踢踢腳,腳麻了,一時間也沒辦法立即走動,才起身,差點因腳麻而栽跟頭,等了半晌,她才走下去。
「你還好嗎?怎麼差點跌倒?有沒有怎樣?」
她一近身,菩薩就緊張的撫著她的額,像在檢查寶貴東西似的急躁著,這令歐陽米亞甜蜜的露出笑容,怕他太擔心,她急著說︰「沒事,只是蹲得腳麻了!」
菩薩听了之後,稍稍寬心,「沒事就好,那我們不要延遲了,俊德藏匿書報的位置在哪里?」
「就在酒櫃下的一個怞屜里,不過,那個怞屜里有個按鈕,要按下那個按鈕,旁邊的地磚才會開啟,地磚下有個小石頭,把那方正的石頭拿出來,再到書櫃左邊算來第二面牆的凹處放入,整面牆會翻過來,那里,就是大哥的藏匿書報處。」
好特別的用法,歐陽俊德果然有個藏東西的好位置,他的深謀遠慮更是周詳極了。
「不過我不確定會用它。」歐陽米亞笑著說。
「沒關系,讓我來。」露出一臉笑容,菩薩已經懂得如何安撫她破碎的心。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歐陽米亞所說的位置,然後她指著那個地方給他看。
「我來試試。」
破解機關不是菩薩的專長,但組織里的其他人教過他人們,他想這應該難不倒他。
「找到了!」
果不其然,有塊方正的石頭,正放在這地磚下不顯眼處,想必賴仰帝也找到過,只可惜他魔高一丈,歐陽俊德卻道高一尺。
「真的!」
然後,兩個人又找到書櫃的位置,當那石頭套放在那個缺口時,瞬間,整面牆翻了過來,面對此景,菩薩的笑容真摯而不設防的顯現在歐陽米亞跟前。
見到他此番笑容,歐陽米亞一顆心忐忑著,這男人的心情,竟隨著她的一切而轉變,如果這里面沒有他要的東西……那麼,他會不會露出失望的神色呢?
歐陽米亞好擔心……
「別發呆,快點把這些東西裝進袋子里。」
菩薩與歐陽米亞雀躍地取出里面的所有東西,但在裝入黑袋子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緊急煞車的聲音。
這聲音來得有些突然,把兩人都驚了一下。
「有人來了。」
菩薩警覺的道,並迅速取出所有東西,然後把石頭取下,那面牆又恢復原狀,他連忙將石頭歸位,然後拉著歐陽米亞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把握最後僅剩的時間,將所有擋住紅外線的精密儀器取走,時間迫在眉睫。兩人只好急忙的躲進二樓房間里的衣櫃,而門外已經有人開門進入。
「噓,忍耐一下。」
兩人躲進一個衣櫃讓空間顯得擁擠,兩人正貼在一塊兒,歐陽米亞吃力的呼吸著,鼻間全是他男人的味道,想到他努力的幫著自己,她的心充斥著感激與崇拜,毫無設防的,她就這麼緊緊地貼摟著他。
菩薩沒有動,對于她的動作也沒有太多的不悅感,與她的情感在任務中逐漸升華,他的心早在那些訓練的日子里被她全部擄掠。
進來的人看了一下室內,沒發現這屋里其實有人。
他就是那天射殺歐陽全家的男人,賴以東,也是賴仰帝最信任的小舅舅,對于放走那個女僕的事,他到現在仍耿耿于懷,只因為那個滿身是傷的小女孩,並沒有出現在報上,她的消息一並消失在那瞬息,所以他早猜到,自己把那塊寶給放了。
這件事,賴仰帝也知情,但他可是一點也不怪舅舅,反而是讓舅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個紅外線就是一例。
這地方早被警方給封鎖,然而因為案件的停滯,警方也不會再涉足,所以,更給了他很多的機會。現在之所以會過來查看,不過是每日例行的事,解開紅外線的密碼,他在房里繞了一下,覺得與平日無異,並沒有逗留太久,便又離去。
「他走了嗎?」歐陽米亞極小聲的問著。
「再等一下,也許他會折返。」
他的顧慮讓兩人又多等了許久,直到外面都完全沒聲音了,菩薩才將衣櫃的門打開,這時,兩人都喘了口氣。
走出衣櫃,一直抱在一塊的兩人因而分開,彼此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笑意,情感又跨進了一大步。
「走吧!這地方不該久待。」
「嗯!」
有些留戀的又望了大廳一眼,歐陽米亞舍不得的隨著菩薩的腳步,迅速的離開。
回到家里,過程又是有些驚險,但總算有驚無險的進入,菩薩才一腳踏入,便迅速打開窗簾一探,那人果然還在,再傻的人都看得出,那是賴仰帝派來的。
關于對身世的變造,菩薩做得十分周詳,歐陽米亞成了楊俊心,完全是以歐陽俊德四個字來改編,而她那假造在美國西部的身世背景,也借由秘密管道,完全套設過,所以,他完全不擔心賴仰帝的調查。
「不早了,你該去睡了!」
回過頭,菩薩對著她這麼說,而她卻有些不願意的皺著眉頭。
「沒幾個鐘頭可以睡了,明天你還得去應付那個人呢!」
菩薩不給她任何講情的余地,輕攬著她的背,將她推向房間,就在踏入房門的那一刻,歐陽米亞回過頭來,輕問︰「你呢?你要做什麼?」
菩薩臉堆滿笑,然後將黑袋拿起在她跟前晃著。
「不需要我的參與嗎?」她還是不死心。
「不用了,你累了,去睡吧!」菩薩仍不依她。
「那……」歐陽米亞忽然捉住菩薩放在她肩上的手,然後帶著羞澀的口吻輕道︰「可不可以陪我到睡著?我現在睡不著……」
她的神情有些緊張,生怕得到一個拒絕的答案。
然,菩薩並沒有拒絕她,被緊捉的手反捉著她,引領她走向她的床邊,她平躺其上,眼楮卻不眨地看著他。
「你這樣要怎麼睡呢?」他輕問著。
「我說過我睡不著……」她帶著撒嬌的語氣。
他笑著說︰「不閉上眼楮,當然睡不著呀!」
「我閉上眼楮,你就會走開。」她誠摯的坦白說出。
「你放心,我陪你到天亮,絕不離開。」
解除了她的憂慮後,歐陽米亞像個孩子緊閉雙眼,但握住菩薩的手仍沒想放過。
等了半晌,菩薩確定她根本沒睡,這麼一來,要如何應付明天的工作?
「米亞,怎麼還不睡?」
知道自己被識破,歐陽米亞並未立刻睜開眼,反而是閉著眼,輕嚅著唇,「我忽然很想念大哥。」這樣的一句話,把空氣里所有的輕松都凝結成塊,怎麼樣也卸不下來。
「我知道你想他。」輕劃過她的臉,菩薩的安慰方式並不高明,因為,他自己不也思念著那個老朋友。
他們曾在名為生死戰斗營里,從敵對到友好,當發覺彼此是那麼相似的時候,更加珍惜彼此的情感。雖然兩人十年不見,而一見面他卻是將歐陽米亞托付給他。當時,他曾問過俊德,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卻只是一笑帶過。
菩薩沒有再多的問辭,只是答應他所有的要求,如果早知道會有此結局,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好友慘遭殺戮。
「菩薩,你就叫菩薩嗎?」
睜開眼楮,歐陽米亞深凝著他,從陌生到熟識,她用的情,竟是那麼無法自拔,完全陷入依賴的境地。
現在,她想要更了解這男人,他的背景、他的家境,以及他的任何一切……
「你對我完全透徹,我卻對你一無所知,我想知道,渴望的想知道你的一切,即使只有一點點,我都想知道。」
她的神情結合了天使般的純真,惡魔般的貪婪,把一向冷靜的菩薩都搞亂了心緒,想怞離手時,她卻把他的手握得好緊,根本不讓他有離去的任何理由,女人的矜持全在那瞬間拋離。
「我喜歡你。」
在床上躺著的女孩,忽然月兌口說出「我喜歡你?,菩薩不想讓自己陷入此境,但此刻他,的確被她的模樣給吸引住,他也已愛上她,不由自主地,只可惜他們的處境,容不下兒女私情。
「為什麼不說話?或許是我自作多情。」
歐陽米亞看不到他的任何回應,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表錯情,正想收回手時,菩薩卻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不放。
那感覺是特別的,是一種受到青睞的安全訊號,她的眼里露出小女人的羞澀,卻完全明白她愛的男人的情意。
菩薩細細的俯視著她,她是個容易令人愛憐的女孩,從傷愈後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別把那分感覺弄焦了!」
他的眼神,露出不常見的溫柔,但歐陽米亞知道,他的深情淺藏在他的內心世界,她並沒有自作多情。
「睡吧!明天還有更多的事等著你去處理呢!」
「可我真的……睡不著……」歐陽米亞老老實實的表達。
「試著把眼楮閉上。」
「你呢?你要做什麼?」
「看著你睡。」
听到這句話,歐陽米亞滿意的將眼楮閉上。
菩薩見她已把眼楮閉上,只凝視了會兒,就開始把歐陽俊德的收藏剪貼放置在床邊的桌上。
他知道歐陽米亞仍未睡,所以在稍稍翻閱後,便又回到她的床。
歐陽米亞知道他來了,盡量試著讓自己沉睡,但那做來十分困難,就在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時,菩薩的影子蓋了過來,她緊閉的雙眼更加的閉緊,而菩薩的手正慢慢的撫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越過她的頭,讓她可以倒臥在他的手臂上。
他正躺在她身後,光是想象,就令歐陽米惡跳到無法抑制。這感覺令她覺得很不真實,而就在她的身體對她抗議著不能抑制的時,菩薩已經將嘴湊到她的耳旁。
「俊德都叫我莫里,擁有那名字的男人,曾渡過一段非常難熬的青澀時期,他的父母皆是為政府做事的警方人員,一夕間,遭了歹徒的毒手,只因為恐怖分子的報復,自此,莫里幾乎封閉自己與外界的接觸將近一年,再出現時,已經喚為菩薩,而將他打醒,讓他月兌離可怕獨居生活的那個男人,就叫做歐陽俊德!」
歐陽米亞的眼楮緩緩睜開,里面充斥著滿滿的淚水,順著臉龐滑了下來。
她寧願沒听到這些,因為從菩薩嘴里流露出來的往事,全是一幕幕的悲劇及痛苦,她沒理由因為她想知情,而挑起他的痛楚。
「而今,莫里為了俊德,守候他惟一的妹妹,那個叫米亞的女孩,對他來說,是多麼重要。」
接著,菩薩把臉深深地理在歐陽米亞的後頸上。
親愛的莫里,你放心,你對我也同樣重要,我會永遠守在你身旁的。
在心里,歐陽米亞殷切的吶喊著,不自覺的將身子更靠向他,就像對情人般撒嬌,也因為有著他的呵護,讓她逐漸燃升睡意。
而在她身後擁著她的菩薩,也在放松的情況下,漸漸地沉入平靜的安眠中。
隔天醒來時,菩薩已經不在了,但歐陽米亞不再有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從整齊的桌上看來,他很早就醒了,而且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還留了便條紙給她,上頭寫著︰
一切小心,想你!
這是句短短的小箋,但歐陽米亞的甜蜜,卻是無法形容的漾滿懷。
想到晚上可以見到他,她的心情蒙上甜蜜,感覺不再那麼不安了。
很快的梳理一番,她瞞了時鐘一眼,步上公司的路程,但因為心情十分輕松,所以不自覺露出小女人的姿態,當步伐踏入德亞時,她仍未嗅到任何的不對勁。
「早!」
對著卓蘭道早安,歐陽米亞得到的卻是她小心翼翼的冷漠,這些……變得有些奇怪。
她杵了會兒,跟著才想踏入辦公室時,有個同事已上前通知,「賴總請你先進去。」
賴仰帝來了嗎?這點倒令歐陽米亞感到有些吃驚,他怎麼會來得這麼早?
「好的,我馬上過去。」
卓蘭的臉色,賴仰帝的早到……歐陽米亞松懈的心情開始有了轉變,她調整自己的心情,準備進入賴仰帝的辦公室時,有個打掃的男人不小心與她撞到一塊。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這聲音分明就是……蹲下去想幫忙撿起打掃工具的歐陽米亞仔細一探,天呀,是菩薩,他說他也在這棟樓上班,但她沒想到他做的竟是……清潔工。
「賴以東也來了,要小心。」
他俊俏的臉涂了層黑,她卻輕易的認出來,而且明白他是來警告她的。
「鎮定點,我會在你身邊,只要想想我給你的訓練,你若想再嘗一次……」他露出一抹笑,這可把歐陽米亞給惹呆了,「你先走!」
再嘗一次……不,她不想再與他那麼疏遠,她想要成為他的情人。于是,他的那句話像鎮定劑般把歐陽米亞的心給平緩,並暫時忘了歐陽家的那個血案主使者——
賴以東。她裝做沒事般的站了起來,直挺挺的走進賴仰帝的辦公室,果不其然,賴以東在他身側,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
她認得他,死都不會忘記那臉孔,但她卻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滿腦子想象著菩薩,那剩下的一丁點怕,也就如無形的隱藏起來。
「總經理,您找我?」
顯然的,賴仰帝是個小心的人,他對歐陽米亞那張臉感到疑惑,于是找來賴以東,因為惟有賴以東才能認得那個逃走的女僕……也就是歐陽米亞。
「沒什麼,有點文件要你做,順便通知你下午要開會的事。」
「開會嗎?那您兩點與張董事長要聚會的事,是否該取消?」
歐陽米亞的口吻很平順,而且她那大無畏的神色都是賴以東不曾熟識的,雖然她有張看來熟悉的臉孔。但她的背景真的部查證無誤,所以賴仰帝對她的所有懷疑,也在賴以東暗示的搖頭下,以一場誤解結束。
「我差點忘了張董的事,還好有你的提醒,這樣吧,這個會讓你主持,我把所有文件都放在桌上,你把開會的內容詳細的寫上,回來時,再說給我听好了。」
這是個好機會。歐陽米亞忍不住心想著。
一直都不太相信人的賴仰帝,竟在她上班的第二天就把全權交給她,這是別有用心,還是特別栽培?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辦公室。」
「那我先告退了。」
必恭必敬的離開,歐陽米亞表面看來很輕松;私底下,卻大大的松了口氣,而走出辦公室時,已經不見菩薩的身影。
「她的確很像,不過,經歷過那些事的歐陽米亞,是不會有她一半的膽識的。」
「我也這麼認為,她搞不好死了呢!」
賴仰帝輕笑著,這個王國,似乎成了他手到擒來的囊中物了。
「那……我先走了。」賴以東約了人要談歐陽米亞的下落,但他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賞金都懸掛了快十個月,至今還是無人可以摘下它,「有個人有歐陽米亞的消息。」
「那你先走吧!」
兩個舅甥對看了一眼,便心知肚明的離開,而當他走出辦公室時,不經意地與歐陽米亞踫上。
「要走了嗎?」歐陽米亞親切的問候著。
賴以東並沒有回答,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很快的離開,然他卻因而更確定她不是歐陽米亞。
當他身影離去時,歐陽米亞眼眶里早斥滿淚水,如果可以拿把刀將他刺入,她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只是,任務在即的她,不能破壞菩薩精心為她安排的計謀,她得更用點心。
莫里……你現在在哪里呢?我好想在你懷里痛哭。走回辦公室,噙著淚水,歐陽米亞無言的吶喊,只是,菩薩會出現在她身邊嗎?